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重生之传奇秦始皇》 / 作者:无名乡 简介: 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成了举世闻名的秦王,他将如何一统六国,执掌江山? 第1章 年轻人,穿越吗 破旧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小贩吆喝声。 嬴政背着书包,低着头,像只蜗牛慢吞吞的往前拱着。 没错,和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秦始皇一个名字,不过我们的这个嬴政只是一个放在人群里没人会注意到的高中生而已。 嬴政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赶出教室了,他喜欢上课看小说,玄幻,仙侠,都市等等,来者不拒。 可是,老学究式的张老师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学生的,所以龙颜大怒之下让嬴政滚了出去。当然,张老师并没有让他真的离开,那意思只是让他在班级门口站着听课而已。 不过嬴政可没管三七二十一,刷的一声直接从五楼快速跑了下去。 楼道里隐隐约约传来老张的怒吼声。 年轻人的体力岂是老年人可以比拟的,轻轻松松就把老张给甩了。 唯一的麻烦是校门口的守卫王老头——同学们一般叫他隔壁老王——不过对于经常逃课的嬴政来说要出校门太简单了。 嬴政看都没看老王一眼,随手摆道:“张老师叫我出去买包烟!” 只听老王笑道:“老张挺能抽的啊,昨儿下午才让一个小胖哥买的一包呢!”然后打开了电动伸缩门。 嬴政自然懒得和他寒暄,一股脑冲了出去。 这里面是有学问的,你要表现的气势汹汹,因为你是要给学校这座“皇宫”里面的大臣”买烟的,耽误不得。但是又不能太着急,不然一看就像是想偷偷逃出宫的“小太监”。 按照以往,即使被老张骂个狗血淋头,嬴政也会装死,一句话不说的,可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己只是一个孤儿,靠从小把他养大的外婆那点微薄的收入来供他上学,可是外婆在几周前毫无征兆的离开了人世,自己一个人还上什么学啊。 “唉。” 嬴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学校对不对,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想了想,回头看了看校门口,心里有太多的舍不得。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它了!”嬴政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些烦心事放下,继续往家走去。 行人越来越少了,这一带正在修路,车辆不通,除了上学放学期间偶尔有学生抄近道,平常几乎没有人来。 “年轻人,想穿越吗?” 耳边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嬴政停下了脚步,看到了路旁一个摆地摊的老头。 这老头穿着一身道士模样的衣服,只是太破了,裤裆那块还破了一大片洞,漏出粉红色的某种贴身衣物。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刚才你说什么?”嬴政问了问,他当然听清楚了,可是哪有人大庭广众的问人想不想穿越的,这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嘛。 老道士模样的地摊老板看了看嬴政,稍微提高了嗓门:“我问你要不要穿越,我这里有本书,用它就能穿越了!” “靠!”嬴政呸了一口,大白天还真遇到疯子了,“不要,本少爷回家了!” 嬴政抬腿就要走,眼睛瞟了瞟地摊上的书。 只一眼,便停下了脚步。 那本书的封面是个大大的白白的……咳咳,是代表知识的女子。 不过这知识真的渊博啊。 “是这本吗?多少钱?”嬴政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 没办法,谁叫他是爱学习的少年呢,沉迷于此,日渐消瘦,无法自拔。 “对,就是这本,5块半!”地摊老板一脸贱笑,“小伙子挺识货啊,回去以后不要看最后一页,不然上面的法力会消失,翻到倒数第二页就能穿越了,不过你要先看看前面的介绍,不然回不来就麻烦了。” 嬴政哪有心思听他散扯,直接付了5块半,把书塞进书包里,走了。 “年轻人,记得常来啊,我这还有很多好玩意儿呢!” 回头瞄了他一眼,嬴政从地摊老板裤裆里面粉红的衣物上得出一个结论: 智障年年有, 今年特别多。 走过一片荒芜的田地,嬴政到家了,破旧的老式房屋,格外凄凉。 随手打开电视机,没什么好看的,嬴政从书包里拿出那本书,想着打磨打磨时间,看这封面估计也就是一些青春类的文学阅读吧。 不过,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嬴政首先把书转个身,看了看最后一页。只见右下角的几个不细看根本看不见的小字: 定价2.5元 “靠!难怪叫我不要看,无良商家!”嬴政在心里骂了一遍那个智障老板,索性翻到倒数第二页。 这时,只见一束金光从书里射出来,嬴政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嬴政感觉到那股强光消失了,慢慢睁开了眼睛。 天黑了。 不对! 嬴政环顾四周,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懵了。 这是一片花园,几棵经过精心裁剪的树上挂着灯笼,四周琼楼玉宇,古色古香。 微风吹过,花香混着小草的味道溢入鼻孔,耳边传进来阵阵琴音,抚悦身心。 “大王,该就寝了。” 宫女低着头,嬴政看不到她的面孔,但声音温柔的像是掺了棉花糖,越听越迷人。 嬴政尽量保持冷静,仔细的回想这莫名其妙发生的事的前前后后。 难道说,那个地摊老板没有骗他,那真是一本可以穿越的书?并且自己穿越过来的身份是……大王? 嬴政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疼。真疼。 这都是真的?可是自己没看前面的介绍内容啊,那本书也不见了,难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明月,格外的皎洁。月光洒在脸上,柔柔的,很舒服。 嬴政注视着明月,不知道那边的人是否也在看着月亮呢。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老张再也不会把正在看小说的自己大骂一顿了。 看门的隔壁老王再也不会追着逃课的他满大街的跑了。 街上的行人再也不会看到那个喜欢逃课的高中生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了。 嬴政笑了笑,也许自己消失了,根本没人会注意吧。 好久,好久,这一刻,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微风好像不会停,耳边的琴声也不会停。 嬴政转过头,淡淡地说道:“嗯,就寝吧。” 从今天起,那个高中生嬴政没了,他只能以另一种身份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本章完) 第2章 谁叫你是赵高 公元前238年,六月,咸阳。 “来来来,花花,给寡人去冰库里取些冰块来,热死老子了,没空调就是麻烦。” “大王,冰块到了。”侍女花花带着几个小婢女不消片刻就回到了书房,把一块一块的碎冰轻轻地放在嬴政的身上。 “唔……唔,真爽!”嬴政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这当上了一国之主就是不一样啊! 嬴政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把以前自己上学逃课到处疯玩的本性发挥了出来,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谁叫他现在是一国之主呢。 他成了秦国的大王,这个国家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他的,所有的才子佳人也都是他的,楚晴儿是他的贴身侍女,就在刚才被他改名成了花花,因为嬴政觉得花花比晴儿好听。。。。 “对了!”嬴政一个激灵,“赵高呢?把他给我喊来!”嬴政突然想到了这家伙,历史上的秦始皇死因不明,但肯定跟他有关,现在的嬴政可不会轻易放过了他。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材消瘦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口齿不清地说道:“参……参见大王……” “来人,拖出去砍了!”嬴政翘着二郎腿,叫你敢害秦始皇,老子叫你没这机会。 “砰!砰!” 赵高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地砸在地上,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着:“大……大王饶命,小人何罪之有?” “你还敢问何罪之有!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秦始……” 嬴政发现说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巴。 刚才一不小心差点说漏了嘴,现在还没有什么秦始皇呢,不能让人生疑。 “这个么……”嬴政仔细想了想,到底找什么理由好呢,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把人家脑袋给砍了啊,虽然说自己一向比较霸道,但杀人也不能这么草率,还是要有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的。 “你长得太丑!”嬴政突然说道。 “什么?”赵高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其实他心里很想骂眼前的人,质问嬴政什么时候长得丑也是罪过了,但他不敢,谁叫嬴政是大王,而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呢! 嬴政伸了伸懒腰:“我说你长得丑,论罪当……当……对了,花花,你说论罪当怎么样?” 楚晴儿没有想到嬴政会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她觉得眼前的大王和之前有点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在刚才还把她的名字改成了花花…… 不过楚晴儿久居宫中,为人善良并不代表着不懂得察言观色,她也看出来了大王要杀赵高的决心,心里便打定了主意。 “论罪当诛!”楚晴儿说得很果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不该啊,大王,我们秦国好像没有这样的法律啊,而且,长得丑也不是小人的错啊?”赵高跪在地上,希望秦王能饶了自己。 “长得丑当然不是你的错,但出现在寡人的面前就是你的错了!来人,拖出去砍了!” “不要,大王你不能砍我,我没错啊!”赵高不服,自己根本没有错,为什么要被砍头?他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 他抬起头,对嬴政说道:“大王如此的话,小的就只能告诉吕相国了,请大王不要忘了,小人是吕相国的一条狗,是生是死由相国决定!” 他的眼睛多了一点鄙视,没错,这个国家的真正掌控者是吕不韦!你嬴政算什么,这里的一切迟早是我主人的! 威胁!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威胁,而且是一个小太监对他赤果果的威胁! 嬴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按照历史来看,真正的嬴政在亲政以前确实没有实权,国家大事都是吕不韦一手独裁,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就杀了他的人,自己位子只怕要换人了。 可是,不杀了他,帝王的尊严何在! “不,你有罪!” 在嬴政犹豫不决的时候,楚晴儿说话了:“罪一,古来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在大王要你死时不谢恩说明你潜意识里不认为自己是大王的臣子,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不是秦国子民,是为叛君叛国!” “罪二,大殿之内岂容你大呼小叫,是为不尊重秦国先祖,按律当斩!” “罪三,国家法律一切由大王说了算,大王说你长得丑,论罪当诛,那你就是要伏法!” “罪四,你公然挑拨大王与相国关系,妄图分裂我大秦力量,不杀你如何平定大秦,如何一统天下!” “所以,你当杀无赦!” 楚晴儿一口气连数赵高四大罪行,句句在理,任赵高如何狡辩也逃脱不了。 就在刚才,楚晴发现嬴政有些不一样之后她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清楚的明白,吕不韦的势力已经够大了,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来的有用,她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有帮助嬴政成为秦国唯一的统治者! “对,还是我家花花说得好,来人,把赵高拖出去,给寡人砍了!”嬴政心里爽歪歪的,楚晴儿不愧在宫里待了这些年,见多了砍头杀人的情况,就这架势可真不是盖的。 “大王饶命!” “大王饶命!” 赵高慌了,他喊得声音都嘶哑了,可是嬴政依然不为所动,翘着二郎腿,看着他被侍卫拖了出去。 咔哧一声,赵高永远的离开了大秦,在秦朝帝国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就离开了,他没有机会看到嬴政是怎么一个一个灭掉六国的了。 “来,花花,给我捶背、按摩!”嬴政躺在书桌上,尽情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痛快,从今天起他就不是以前那个到处都被同学笑话的高三单身狗嬴政了,他现在是秦国的大王,而且他将来或许还能建立出一个泱泱大世的大秦帝国! “舒服吗,大王?”楚晴儿轻声问道。 “舒服,舒服,还是我的花花有本事。”嬴政眯着眼睛,一双手捏着楚晴儿的小脸蛋,怎么也不肯放开。 “大王,还有三个月您就要举行加冕仪式了,只要仪式不出意外,您就是真正的秦王了!” “哈哈,那是当然,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嬴政笑了笑,现在他就等着加冕了,到时候整个秦国都将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吕不韦顶多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不过,嬴政也明白自己不能大意,一旦出了意外,别说是统治秦国,自己的这条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所以,这三个月自己一定要想法设法拉拢一些大将,王翦之类的历史名将绝对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吕不韦……” 嬴政几根手指轻轻敲着书桌,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拔掉这个眼中钉,永远的让吕不韦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不然自己什么也做不成。 就在嬴政无比惬意的时候,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太监,说道:“启禀大王,吕相国求见。” “啊?” 嬴政一惊,这才多长一会儿啊,吕不韦这消息得到的也太快了吧,现在自己的力量和吕不韦差的太多了,根本不能和他抗衡。 气死老子了,嬴政心里一阵不痛快,自己杀掉赵高没一会吕不韦就来了,这宫里看起来到处都他的人,这个大王当的也太窝囊了。 “怎么办,怎么办……”嬴政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大王,还是快收拾一下吧。”楚晴儿也很着急,吕不韦不会放过她的,可是她没有选择,她想要出人头地就只有拿自己的性命赌一回。 “对……对。”嬴政看着地上到处乱扔的奏折,和她一起捡起来,他已经没有知觉了,吕不韦不会在今天就把他给杀了吧?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这宫里都是吕不韦的人,万一他真的因为赵高的死乘机让嬴政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反正这个老狐狸是不会轻易让嬴政加冕成功的。 “大王好雅兴啊!”门外,吕不韦龙行虎步,没有经过召唤直接走了进来。 嬴政一身冷汗,就这么看着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来到他面前。 (本章完) 第3章 相国吕不韦 嬴政坐在纯金打造的王椅上,楚晴儿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脸煞气的吕不韦。 嬴政表面上很淡定,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之前那个真正的嬴政对吕不韦就敢怒不敢言,而他现在却把吕不韦的人给杀了,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奶奶的,按照历史书上记载的,你吕不韦没有几年舒服日子了,等我掌权了,老子把你车裂。 嬴政在心里面回忆着关于秦国的历史故事,想到吕不韦没有几年就要自杀了,他心里一阵舒坦,开心地笑了出来。 本来他笑一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现在他两眼无神,昂着头,对准房梁,笑的很贱,完全是一副藐视吕不韦的表情。 吕不韦气的胡子直颤,他在心里面认定这个傀儡大王已经不再听他的话了,他是时候该另立新王了,绝对不能让嬴政活到三个月之后的加冕仪式! “哼!”吕不韦看着嬴政,道:“臣,吕不韦拜见大王!” 吕不韦把“臣”字有意加重,拖的很长。 “啊?”嬴政从回忆里跳了出来,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刚才他在干什么啊,简直就是在找死。 “仲父快上座!”嬴政脸上带着笑容,从王椅上下来,微微弓着腰,请吕不韦坐上去。 吕不韦表面上很震惊,不敢相信,但心里却十分得意,看来嬴政还是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的。 吕不韦再次行礼,毕恭毕敬,他假装着害怕,说道:“臣子怎么能坐大王之椅呢,臣不敢!”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敢!嬴政在心里已经把吕不韦骂了个半死,现在他只能先稳住吕不韦,不能和他发生正面冲突,不然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这是什么话!”嬴政扶起吕不韦,把他搀到王椅上,“寡人既然尊相国为仲父,那么相国便是寡人的父亲,天底下哪有父亲站着儿子却坐着的道理呢!” “这……”吕不韦假装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哎呀,仲父,快上来吧!”嬴政一把将吕不韦拉到王椅上,自己站在下面,俨然一副乖儿子的样子。 “好,好,好!”吕不韦连说三声好,一脸兴奋。 他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摩挲着王椅,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从先王驾崩之日起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坐在这王椅上,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吕不韦心里翻起一片热浪,这王椅跟自家的椅子就是不一样!简直是舒服至极啊! 他看嬴政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既然他这么乖,那就让他再多活三个月,等到加冕仪式时再找刺客杀了他,这也是最好的结果,能够避免遭到天下人的诟病。 嬴政在下面嘴角微微上扬,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只有让吕不韦放松警惕,自己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机会除掉他。 吕不韦坐在王椅上,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有不悦,对嬴政说道:“大王,听说你刚才杀了一个太监?能告诉本相是为什么吗,要知道,为君者当处罚有道,不能随性啊!” 好一个处罚有道!嬴政眯着眼睛,这个吕不韦实在是老谋深算,明明是他的人死了心里不爽,但却说得冠冕堂皇,完全是臣子该做的样子,不知内情的外人看起来还以为他在为大秦江山考虑。 嬴政想了想,一脸怒气地说道:“哎呀,仲父你是有所不知啊,那个赵高做事懒散,举止不端,寡人骂了他几句,他竟然说自己是仲父你的人,寡人杀不得!” “嗯?”吕不韦睁大眼睛,看起来就要发作了。 嬴政没有害怕,继续说道:“那寡人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了,您知道他还说什么吗,他说仲父您很快就会抢了寡人的王位!真是气煞寡人!” “混账!”吕不韦右拳砸在王椅上,他的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嬴政的,他赵高是我的人又如何,我就要抢了你的王位又如何,难道你敢反抗吗?我吕不韦顷刻间就能杀了你这个傀儡大王! 嬴政当然知道吕不韦会是这个反应,他没顾吕不韦,还是一脸怒气:“太不像话了,赵高这家伙简直就是胡说,相国是寡人的仲父,如果相国要寡人的王位,寡人当亲自送予相国,何来抢之说,父亲收回给儿子的东西当是顺应天道,理所当然!” “唔……”吕不韦抚摸着修长的胡须,从王椅上下来了,说道:“大王说笑了,臣吕不韦会一直辅佐大王,完成先王遗志,不敢有其他想法。” 吕不韦心里面还是很开心的,嬴政能够知道这个王位是属于谁的当然是最好,如果他能够完全听从我吕不韦的命令,这三个月我会让你过得很舒服的,要不然……哼哼! 嬴政就知道吕不韦会是这个反应,这个老家伙太会装了,要是自己没有学过历史,恐怕真要被他害死了。 刚才他只是用这么一个小方法,既化解了吕不韦的怒气,也让吕不韦更加的放心他,可谓是一箭双雕。 吕不韦没有再回到王位上,他已经清楚地明白自己将永远拥有这个王位了,根本不在乎这一时三刻!既然嬴政对他是这个态度,那就让你再多坐一会儿,省的到了阎王殿说我吕不韦太过于无情! “不过,”吕不韦顿了顿,又说道,“大王的身边不能总跟着个侍女,还是需要一个太监的。” “是,是。”嬴政唯唯诺诺,他当然知道吕不韦说的侍女指的是楚晴儿,本来嬴政还以为吕不韦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楚晴儿,没想到自己一装怂,吕不韦就不再针对他们了,看来这老狐狸是吃软不吃硬,以后还要装的更像才好。 “既然如此,本相就先行告退了,大王即将加冕,可是至今尚无子嗣,本相正着手挑选各国才女,将在大王加冕之后送予大王,现正值挑选之日,本相要回去看看他们进度如何。” 加冕之后?老不死的,那是你为自己准备的才女吧?嬴政心里对吕不韦更加愤恨了,这家伙还没有坐上王位就开始为自己挑选妃子了,果然大权在手,无所畏惧。 当然了,表面上嬴政还不能说出来,他装着很感谢吕不韦的样子,说是让他费心了。 吕不韦急着为自己挑选青春靓丽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百媚丛生的佳丽们,自然是高兴地离开了。 “吕不韦,要是不杀了你,老子就不叫嬴政!”嬴政远远望着吕不韦离去的背影,发誓不会让他好过。 “大王,别不开心了,晴儿给你唱歌吧。”楚晴儿纤纤细手,为嬴政按摩的同时轻轻的歌唱: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楚晴儿的嗓音珠圆玉润,像精灵鸟在唱歌。 “哈哈,我家花花唱歌就是不错!对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山有扶苏。”楚晴儿不知不觉流泪了,落寞,无奈。 “山有扶苏?扶苏?”嬴政感到奇怪,这首歌竟然含有秦始皇儿子的名字,可现在自己就是秦王嬴政啊,那不就是他的儿子嘛。 不过他没有仔细想,现在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生孩子的事还早着呢。 他看楚晴儿有点抑郁,捏着她的小脸,笑道:“谁惹寡人的花花生气了?告诉我,老子一定就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王,你能不能答应晴儿一个请求?”她看着嬴政,泪水沿着眼角缓缓流下来,滴在嬴政的手指上。 “说吧,无论是什么事,寡人都会为你做到的。”嬴政的手指划过楚晴儿的小脸,为她擦去晶莹的泪珠。 “答应我,统一六国。”楚晴儿躺在嬴政的怀里,微微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楚晴儿没有说话,很快的,她就睡着了,睡得很香。 嬴政还有很多疑问,但他的花花已经熟睡了,也就没有再问了。 “花花,放心吧,我是谁?我是秦始皇,一定可以统一六国的!” 嬴政搂紧楚晴儿,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了她。 而他自己根本睡不下去,只要吕不韦一天不除,他就一天不安心。 “不行,我不能什么事也不做,必须得想办法,不然活不到加冕之日。”嬴政下定了决心,自己要做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硬的了。 “不好了,有刺客,快抓刺客!” 书房外,士兵们慌慌张张,围捕一名黑衣刺客。 “嬴政,今天本大侠定要取你性命!”那名刺客冲了进来。 (本章完) 第4章 荆轲刺秦王 当那名黑衣刺客冲进嬴政书房的时候,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整个书房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刺客仔细搜查了一下,就连根本装不下人的小书柜都打开了,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遭了!”黑衣刺客感到事有不妙,转身就要离开书房。 但是一切都晚了。“咔嚓”一声,书房大门砖墙内嵌进去的铁棍猛然冲出来,纵横交错,转眼就死死封住大门,使书房成了个难以逃脱的监狱。 “哼哼,还好我有密道!”嬴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外面,在他旁边是刚刚被惊醒的楚晴儿。 说实话,刚才他也是吓坏了,自己才坐上这个国家的王位就要被刺杀,这也太倒霉了。情急之下差点忘了今天清晨的时候他发现了真正的嬴政在书房里打造的密道,当时就想着可以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难怪秦王嬴政可以顺利躲过吕不韦的眼线,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他的智慧果然不是盖的。我们的假嬴政心里不由得对秦始皇多了一点仰慕,看来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 “卑鄙!无耻!”刺客在里面吼叫着,他脱下了黑衣,是个毛头小子,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 “说吧,你是什么人?”嬴政后面是三千侍卫,他自然是一点也不害怕。 “哼!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我姓荆名柯!” “靠!荆轲?”嬴政在心里面鄙视了一下,这荆轲刺秦王不是在秦国开始对付六国的时候嘛,怎么会在这时候? 不会是史实出错了吧?应该不会啊,且不说司马迁为人认真,对于史料是多番考证,还有其他人的记载呢,荆轲刺秦王的大致时间应该错不了。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愣头青是古代名刺客荆轲?这就是打死嬴政他也不能相信啊! “咳咳……”嬴政调整一下思绪,说道:“小孩子,说谎可不是乖宝宝。你看看自己,你有一米六吗?明显是发育不良,就你这样还冒充什么刺客,回家多吃点生命一号吧!” “我没说谎,你看,这是我的剑,是个老头送给我的,他说我只要杀了一个叫嬴政的人就可以吃到鱼肉了!我已经四天没吃饭了,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嬴政,我要杀了他!”荆轲一脸怒气,连自己被别人耍了都不知道。 你妹妹的,嬴政在心里想着,那老头也太不是玩意了,居然找人暗杀自己,看来这秦王的位置果真不是好坐的。 更让他愤怒的是,你个老头子也不害臊,找杀手就找杀手呗,可你居然找一个身体发育不良外加脑袋被冬瓜挤过的愣头青,你这叫我堂堂一国之主怎么下的去手! 对了,嬴政突然想到他或许可以利用眼前的这个愣头青替他杀了吕不韦,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试试荆轲的武力值。 “好吧,我听说荆轲是当世第一高手,为了验证你是不是荆轲,我先把你放出来,让几个人跟你比试比试,不过你不能杀我,因为是我把你放出来的,但凡是高手,都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那是自然,小爷我既然被你给抓到了,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不会丢了脸面的!” “好!你们几个把他放出来!”嬴政就知道荆轲会是这个态度,古代的侠士太过于讲究这些了,他们可以死的有尊严,但绝不会无耻的活着! 当被二十一世纪网友称为古代第一刺客的荆轲从嬴政的身边走过时,嬴政确定了一件事——他绝对没有一米六! 当然了,嬴政还注意到了那把剑,寒光射人,应该是把好剑。 “你们十个一起上吧!”嬴政挑了十个高荆轲一个头多的侍卫与荆轲比试,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等一下。”荆轲没有走上去。 “哈哈,小朋友,吓的尿裤子了吧,还是回家喝奶粉去吧!” “我是想问一下我能杀了他们吗?”荆轲的眼神格外镇定。 秦王一愣,说道:“那是当然!” 在他看来眼前的家伙还在吹牛呢,那就试试吧,看看古代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荆轲到底怎么样。 “你们几个快……”嬴政愣住了。 在他的面前是十具尸体,荆轲站在正中央。现场寂静无声。 除了荆轲手执剑刃上的鲜血在不断往下流淌着。 快!实在是太快了!嬴政只感觉到刚才有一阵清风吹过,荆轲就解决了那十个人。 嬴政愣住了,他突然变的十分害怕,如果书房里没有暗道,那他绝对是这剑下的一员。 在这个时候,他真正感受到了恐惧,这古代高手的实力可真不是吹的,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荆轲拿起那把剑,放在脖颈上,就要刎颈自杀。 在他看来,自己被别人抓住了,那就没有活路了,而他自认为是大侠,不可能会食言的。 “不要!”嬴政赶紧阻止,这个愣头青真是没头没脑,老子又没有让你死,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难怪古代那么多名人都是自杀而死,这通通都是小脑先天缺失啊。 “我没有完成那个老头给我的任务,那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荆轲幼嫩的脸庞让别人怎么也无法联想到他会是一个冷血杀手。 “这样……你想想啊,那个老头给你鱼了吗?” “没有!” 嬴政一拍手:“那不就对了,他又没给你鱼肉,你给他卖命有违天道,所以你没有错!” “好像是这样啊。”荆轲放下了那把剑。 “奶奶的,当然是这样!”嬴政对眼前的家伙又多了一点鄙视,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这家伙就是脑残,要鱼肉?凭你的实力整个长江的鱼不都是你的,自己不会捉啊! 嬴政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他要荆轲去杀了吕不韦! “咳咳……小朋友,我们去花园好好谈谈可以吗,我给你鱼肉啊!” 嬴政自己都说不下去,怎么看都是一个无业青年在拐骗流浪儿童啊!而且还是一个脑残人士! 荆轲一听到有鱼肉,自然是屁颠屁颠跟过去了。 嬴政的大王之位可不是盖的,一声令下,没到二十来分钟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了,丰盛至极。 他刻意支开了所有人,还让楚晴儿四处巡查,确保没有人能偷听到他和荆轲的谈话。 花园很大,正值六月,百花齐放,香气四溢。 “唔唔,好吃!” 愣头青荆轲刚开始是来吃鱼肉的,可是尝了一口其他的菜后,鱼肉愣是一点都没碰。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午餐。 “饱了吗?”嬴政自己没有吃,他一直在看着狼吞虎咽的荆轲,像是十来天没有吃饭的样子。 “说吧,无功不受禄,有什么要小爷我做的,直接说吧,救人我不会,杀人的事小菜一碟!”荆轲也不是呆子,当然看出了秦王的意图。 嬴政也很满意,既然双方把话都挑明了,那就省的自己多费口舌了。 “我要你杀了相国吕不韦!”嬴政攥紧了拳头。 “好,我去了!”荆轲二话不说,拿剑就走。 嬴政没想到这家伙性子这么急,忙说道:“小心点,要是不行就跑,别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忍心看着一个小孩子因为自己而死,所以让荆轲杀不了就跑。 荆轲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颇有大侠风范。 嬴政看着少年的背影,想起了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个荆轲虽然傻不拉几的,但和历史上的荆轲还真是有股神似。 看到荆轲走了,楚晴儿走了过来,说道:“大王,如果荆轲失手,吕不韦一定会怀疑到您的头上的。” “靠!我把这茬给忘了!”嬴政恨不得骂自己,他太心急了,现在追荆轲也来不及了,那家伙纵声一跃就不见了。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嬴政只有问楚晴儿了。 “将今天看到荆轲的所有侍卫全部杀掉!”楚晴儿在嬴政耳边轻声说道。 “这……”嬴政有点不忍,但楚晴儿告诉他这是唯一保全自己的办法,他虽然不想这么做,却也无可奈何。 “荆轲,你一定要替老子杀了吕不韦!”嬴政在心里面说道。 (本章完) 第5章 刺杀事件 大秦相国吕不韦的府邸号称有食客三千,至于守卫更是不用提了,从大门外到后花园,明岗暗哨不计其数。 更为可怕的是,吕不韦自从有了谋反之心,他就因私费公,派遣大量士卒重修府邸,布下无数机关,外人在没有经过别人带领的情况下,想要进入吕府难如登天,而一旦进去,可谓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但是今天例外。 当那名叫荆轲的年轻刺客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抵挡,所有的机关在顷刻间也仿佛失效了,任由他进出。 从府外到后花园,地上躺着吕不韦的侍卫,他们全部是咽喉被割断,无一例外。 而在后花园里,荆轲的长剑已经划破了吕不韦脖子上的外皮,鲜血不断往外溢出。 吕不韦不愧久经风霜,对于这样的威胁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在问要杀他的人是谁。 “我荆轲受命于人,自然不可能说出那人的名字。”说句实话,只要荆轲不说关于刺杀之外的话,外人很难看出他是一个愣头青的。 不过吕不韦是什么人?只要你是一个愣头青,他就能把你给逼出来! “好吧,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还希望大侠能够如实回答。” 如果嬴政在荆轲旁边,他一定会说,荆轲,你跟吕不韦费什么话,一剑送他去问候先王不就得了。 不过荆轲可不是秦王,他是要讲江湖道义的。 “说吧。”荆轲神态没有一丝变化。 “你的报酬是什么?”吕不韦心里想好了方法,刺客大多是为了金钱而为别人办事,剩下的少数也无非是因为美女或者权利地位之类的,他吕不韦都可以满足对方,而且可以以十倍的报酬来买通刺客! “鱼肉,猪肉,还有很多我都叫不出来名字的食物,很好吃。”荆轲想到那顿丰盛的午餐,口水直流,啪嗒啪嗒地全部滴到吕不韦的手掌上。 吕不韦一愣,他还以为眼前的刺客是在戏弄自己,这哪有武艺高强的刺客是为了这玩意替人卖命的。 不过他看荆轲没有笑话自己的样子,自然是顺着他的话来了,当下还是要满足对方,好保住他的一条命。 “你不杀我,我给你更好吃的!”吕不韦诱惑荆轲。 “不行,我必须杀你!”荆轲没有一丝动摇,寒剑又刺深了一点,吕不韦的鲜血流的更快了。 “来人,上鸡鸭鱼鹅还有猪肉!”吕不韦强忍着痛苦,对后面仅剩下的四五个侍卫说道。 “不,我不能啊!”荆轲有了一点动摇,那把剑没有再深入。 “你们,上老虎肉,还有大鹏鸟的翅膀!” “这……”荆轲口水不经意间又流了出来。 吕不韦这下真的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是个只会杀人的脑残了。 “去,把友国从东海捕获的那头鲸撕下最嫩的一块肉烤了,送予这位大侠!” “不太好吧?”荆轲嘴上说不好,但他的右手已经出卖了自己。 他把架在吕不韦脖子上的那把剑放了下来。 荆轲看着吕不韦道:“说好了的,是你给我吃的,吃完以后我可以满足你一个遗愿。” “好好,我去准备一下。”吕不韦哈着腰,退了几步。 荆轲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武力值,也认为其他人都和自己一样,不会说话不算话的,根本没有限制吕不韦的活动空间。 “你,去准备蓝鲸肉,拖住他,还有你们俩个,赶紧去找王翦,叫他带一千精兵,不!让他带五千精兵过来,全部要弓箭手,我要让他插翅难逃!” 吕不韦看荆轲没有管自己,慢慢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花园的一个狗洞里。 “算了,活命最重要。”吕不韦一咬牙,撅着屁屁,往外面钻去。 钻到一半的时候,吕不韦突然发现自己臀部太大了,一下子卡住了。 吕不韦老脸一红,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因为他的后花园外就是繁华的闹市。 “这不是相国大人嘛,大人有何事,需要小的效劳吗?” “大人,地上太凉,不要伤了身子啊!” 更可恶的是,他下巴旁边就是摆放垃圾的臭水沟,散发着腥臭味,还有一条野狗盯着自己。 “汪汪!” 野狗的两声吠叫让吕不韦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滚,都给本相国滚,一炷香时间内你们要还不滚,通通诛九族!”吕不韦狂吼着。 任这里是如何的繁华,他们也不敢再待在这里了,吕不韦一手遮天,他说诛九族可真的能做的出来。 顷刻间,除了那条野狗,街道上没有一个可以自由移动的生物。 “相国大人,需要小的帮忙吗?”后花园里剩下的两个侍卫看到吕不韦这个样子都是一阵狂笑,不过他们都赶紧闭上了嘴巴,要是让吕不韦知道他们在笑,一定不会饶了他们的。 “废话!快帮我弄出来!”吕不韦心急如焚,还好荆轲神经大条,没有管他们,不然自己真的跑不了了。 两个侍卫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把吕不韦从后花园的狗洞里挤出来,大汗淋漓。 吕不韦从狗洞里接过他们递出来的剑,一剑将那条野狗劈成两半。 “想办法找到它的家人,诛九族!”吕不韦留下一句话,直接走了,他要到府邸大门去等候王翦的到来。 他来到府外的时候,王翦还没有过来,而荆轲已经开始吃鲸肉了,每吃一口就要大叫一声,他在后花园里吃,但大门外的吕不韦听的一清二楚。 “我吕不韦一定让你全给我吐出来!”吕不韦脸色铁青,除了当年把自己的小妾送给先王而招到世人的笑话外,这是他受过最大的耻辱了。 …… 最近王翦很烦躁,吕不韦没有重用他,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他不懂得如何讨好相国的欢心。 而就在刚才,吕不韦的一个侍卫居然让他带五千个弓箭手去解决一个刺客。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吕不韦在故意摆谱,弄出架势罢了,所以王翦直接将五千锐减到五百。 但对于相国安危他还是很在乎的,立刻加紧行程,来到了相国府。 “王翦,为什么只有几百人!”吕不韦一见人数不足,立马大发雷霆。 “禀相国,最近六国蠢蠢欲动,末将不得不加大人手四处巡查,所以人员不足。”王翦句句在理,没有害怕。 “哼!给我把后花园包围了!”吕不韦也没有办法,要是再去派人多半来不及了,也只有用这几百人来杀了荆轲。 荆轲什么也不知道,他刚刚把一大块肉给吞下去,就看到花园的围墙上全是弓箭手,从正门进来的是吕不韦和一个青年将军。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提起剑,就要杀了吕不韦。 “放箭!”吕不韦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直接命令他们一起放箭。 数以百计的利箭射向荆轲,他轻功很好,但还是中了几箭,全部是在肩膀的位置,鲜血汩汩地流下来,淋湿了衣襟。 “停!” 吕不韦一声令下,弓箭手全部停止射击,他看向受伤的荆轲说道:“告诉本相国是谁派你来的,本相国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荆轲没有说话,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处境,想要活命,办法只有一个。 “吕不韦,拿命来!”荆轲乘这会功夫一跃而起,冲向吕不韦。 寒光一现,王翦抽出战剑,挡住了这一击。 “好强!” 仅仅是这一次抵挡,王翦就明白眼前的刺客有多么可怕,绝对不是他能抗衡的。 由于荆轲一下子跑到了吕不韦身边,弓箭手都不敢射箭,他看准时机,从吕不韦和王翦的身边逃了出去。 连王翦也不明白荆轲的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转眼就不见了。 “相国大人,末将这就去追!”王翦对这个人很好奇,恨不得跟他多过几招。 “不着急,”吕不韦喊住了他,“命令这几百人自杀,本相国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 王翦一愣,道:“末将办不到!” 他当然知道吕不韦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差点被刺客杀了,但他王翦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杀了大秦的将士。 “王翦,你要明白这是谁的兵!”吕不韦呵斥,他原以为王翦是自己的属下,会听从自己,可没想到他居然敢违抗命令。 “末将认为秦国所有将士都是大秦的兵,都是大王的兵,末将先行告辞,去追那名刺客,拜别相国!” 王翦没管吕不韦的命令,带领他的士兵走了。 吕不韦脸色不悦,看来自己是时候再查一查有哪些人是不忠于自己的了。 这些人全部要死! “你们去把大王请来,我倒要看看刺客是谁派来的!”吕不韦气呼呼地回到了卧室。 王宫里,秦王嬴政正焦急地等待着吕府传来的消息。 (本章完) 第6章 孤注一掷 王宫里,嬴政急得焦头烂额,自己太大意了,这小脑发育不良的荆轲明显没有一丁点社会经验,万一被吕不韦用一点小伎俩就套出自己是幕后主使就完了。 毕竟现在的秦王嬴政完全不是吕不韦的对手啊,硬碰硬是要吃大亏的。 “大王,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事的。”楚晴儿虽然尽量让嬴政放宽心,可是自己心里也乱的很,她已经把自己的未来都压在嬴政的身上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嬴政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远处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小步快跑了过来,额头上一个个豆大的汗珠,一见到嬴政紧张地说道:“启禀大王,相国大人请您去他府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嬴政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相国府里什么情况他完全不知道,荆轲现在怎么样更是无从得知,吕不韦在暗,他在明,情况对自己太不利了。 “哦,寡人知道了。”嬴政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太监,看他面色清秀,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啊?” 小太监听到大王问自己名字,紧张无比,双手都在颤抖,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小的……陈高。” 嬴政哪有心情理他,摆了摆手,让他下去,管你叫什么高,只要不是赵高就好了。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嬴政如热锅上的蚂蚁,早已没了主意,自己不是没有胆量单枪匹马的和吕不韦斗智斗勇,可是如今摸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已经落了下风了。 楚晴儿在一旁,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事关大王的生命安全,她也不好替嬴政作决策。 “去,如果不去,吕不韦还真当寡人怕了他!”嬴政大手一挥,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紧张感。 如果暴风雨来了,你躲不掉,那就只有勇敢的去面对了。 “大王……”事到如今,楚晴儿也只有看着眼前的男人去冒险了。 “花花,你去把书房案上第一层竹简里夹着的匕首取过来。” 嬴政想了想,自己不能空着手,带把匕首,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兴许能派上用场。 没过一会儿,楚晴儿就按照嬴政所说的带来了匕首。 嬴政将匕首微微开鞘。 寒光一闪,透人心骨。 果然是把好匕首!天下的奇珍异宝数王宫里最多,而这把匕首也正是大臣们送上来的。 本来嬴政想送给荆轲的,对于刺客而言,这把匕首当真是无价之宝,可他走的太急,如今倒是让自己用上了。 “寡人先走了,晴儿,我的小花花,洗干净等我哦……”嬴政给楚晴儿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现场沉闷的气氛散开了不少。 楚晴儿轻轻一笑,明眸皓齿,她自然明白大王这是在说笑,是在给自己缓解压力,毕竟此去凶险异常。 嬴政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大步向前走着,楚晴儿毕竟是宫内侍女,他是去“拜访”相国,不适合带着她。 其实,作为二十一世纪象征着高贵,优雅,帅气,开朗,惹人喜爱的华丽贵族——单身汪,嬴政是非常想带楚晴儿一起去的。 万一真有不测,如果能死在她的怀里,听到她宛如莺鸣的声音,自己这一趟穿越也算不是太亏啊。 远远的,楚晴儿在后面看着嬴政,看着这个变了很多,不再唯唯诺诺的嬴政,心思复杂。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楚晴儿喃喃道:“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咸阳街头,商贩小卒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虽然秦国还没有成为秦朝,但是咸阳城依然是繁华异常,这里的各个角落都在向六国宣告秦国的强大。 可是,嬴政坐在辇车里,毫无心情欣赏着热闹的咸阳,他的心现在是冰冷的,冷到自己都害怕。 他知道,从来到这个世界起,自己就没有退路了,要么成为真正的千古一帝秦始皇,要么就化为一坯黄土。要想君临天下,就必须除掉路上的绊脚石。 而吕不韦无疑是最大最硬的那一块。 他必须死! 就在嬴政沉思过程中,车夫停了下来。 相国府到了。 嬴政深吸一口气,下了马车,看着装修豪华的吕府,突然觉得自己的王宫也不过一般般嘛。 不过,嬴政总感觉有点异样,整个吕府除了领着他四处乱逛的管家外,其他的人一个也没有见到。 过了好一会,嬴政实在是忍不了了,这个管家居然在向他介绍花园里花草的品种,还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完全不管一旁黑着脸的嬴政。 “相国呢,不是命人告知寡人来商议国事吗?”嬴政随手摘下一朵大红花,看起来云淡风轻。 “小的该死,差点忘了正事,小的这就为大王带路!”管家好像真不知道似的,赶紧停下导游的工作,为嬴政带路。 假的?我看你是诚心耍我吧?嬴政心里不痛快,可是也不能表现出来,这管家这样做肯定是吕不韦的授意,否则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 不过,就这家伙的演技,奥斯卡小金人是跑不了了,再看看他大概50多岁的样子,再过几年兴许可以获得个终身成就奖了。 压下心中的不满,嬴政跟着他来到了花园后的房前。 “大王,相国大人正在午睡,大人一向不太喜欢别人打扰,您看……”“影帝”看了看嬴政,又指了指房间,脸上做出为难的表情。 嬴政岂能不知道吕不韦的意思,无非是想杀杀他的威风罢了,当下让影帝先下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一会。 影帝管家假装感激的笑了笑,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赶紧下去了。 说不定正要去财务处领赏钱呢。 正值炎炎夏日,天气已经很热了,今天的咸阳又是格外的闷热,嬴政在门外等了有半个时辰,脖子上、背上全是汗,想到吕不韦正在房里呼呼大睡,时不时还传来打呼的声音,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妹的,老子在外面热的要死,你睡得倒是舒服,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可是大王啊!” 嬴政越想越不是事,这大王当的也太憋屈了,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古来哪有大臣睡觉了君王等着的道理! 而且,吕不韦是在诚心侮辱他,整个相国府一个活人都没有出现过,这不是暗讽,这是赤果果的侮辱! 一个人都没有,都把我当猴耍是吧! 等等…… 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是说吕不韦在羞辱他的同时,也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失去了所有的保护。 嬴政的袖里有把匕首。 那是把冰冷的玄铁铸就的上好匕首, 一剑封喉。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进去杀了吕不韦,整个秦国都是他的了。 太诱人了,嬴政无法拒绝这样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一个人之后,屏着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看见了正在熟睡的吕不韦,光着膀子,离他只有一丈。 只需三步,自己就能杀了他…… 嬴政掏出匕首,朝着吕不韦轻轻走去。 一步。 二步。 “呼……呼……”吕不韦酣睡着,似乎很难醒来,而嬴政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 嬴政的手腿都在哆嗦,可是自己真的没有选择了,唯有孤注一掷。 第三步。嬴政走到了吕不韦床前,抽出了匕首,寒光逼人。 (本章完) 第7章 急中生智 相国府。 嬴政呆呆的看着醒来的吕不韦,而吕不韦的目光却盯着嬴政手上的匕首。 那把匕首离吕不韦的咽喉不到一尺。 冷汗从嬴政的后背不断的冒出来,浸湿了衣服,整个脊梁都在颤抖,可是他握着匕首的右手并没有太大动作,脸色也没有波动。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吕不韦,而吕不韦似乎也感觉到了,把注意力从那把匕首上移到了嬴政身上,同样的,盯着嬴政那双深黑色的眸子,想要看出什么。 两个人出奇的默契,都没有说话,就是这么安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猜测对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嬴政整个心都悬了起来,他太大意了,就在刚才,那把匕首抽出的瞬间,嬴政看到了书桌上的镜子,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看着镜子反射出的寒光映到了吕不韦眼睛上。 这突然的光芒让吕不韦从梦中醒了过来,看到了手执匕首身子前倾在床前的大王。 房间里出奇的寂静,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一个急促,一个沉稳。 嬴政还是太年轻了,在这么下去情况对自己太不利了。 也就在这时候,嬴政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情此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对了,当年曹操携王允的七星宝刀去刺杀董卓不也是由于镜子反射惊醒了董卓吗? 只不过曹操是因为听到外面守卫的声音才放弃行刺计划的,而嬴政仅仅是因为害怕,毕竟自己在一天前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好学生,吕不韦没醒还好,此刻真的醒来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那就唯有学曹操的不退反进的做法了。 当下退后一步,说道:“仲父,寡人最近得到这把品质绝佳的匕首,看这匕首不错,想着仲父喜欢收集这类小东西,所以特来送予您。” “哦,这样啊……”吕不韦顿了顿,心里盘算着这一切,两人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愿意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 吕不韦立刻起身,随意穿了件衣服,大笑道:“看这匕首做工精良,用料不俗,想必是件宝物,大王割爱了啊!” 割爱?只要你不当面撕破脸皮,别说割爱,你让老子割肾都行! 嬴政对于吕不韦不当面说破也还是有所把握的,毕竟吕不韦为人虚伪,就算想反臣为君也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在自己的府上处理掉秦国的大王显然是不合适的。 他要的是文武众臣心甘情愿的叫自己大王! 稍微缓了缓神,嬴政已经彻底镇定下来,他看了看还在仔细欣赏那把匕首的吕不韦,说道:“相国如此急忙找寡人商议,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王,是这样的,”吕不韦将匕首当下,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我特意为大王挑选了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叫陈高,不知道大王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相国费心了!”嬴政在心里把吕不韦骂个千百万遍,大老远把我找过来你就是想说这个?我看你是想给我脸色看吧! 嬴政很生气,可是自己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和吕不韦寒暄着。 “相国真是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啊。” “这都是大王英明神武,治国有方啊。” “哪里哪里,没有相国,寡人岂能如此安心。” “大王不必谦虚,以大王的才德足以流芳万载啊。”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副没了对方整个世界就会乱了,地球就不转了的样子,尤其是吕不韦一谈到先王,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情真挚,入戏极深。 也不知道演了多长时间,嬴政看吕不韦鼻涕都快流干了,估计也演不下去了,舔了舔口水,润下舌头,说道:“时候也不早了,那寡人就先回去了,相国大人乃国家栋梁,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老夫明白,”吕不韦来到了门前,喊道,“送大王回去。” 随即从花园外来了五六个下人,各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过的。 嬴政暗暗咋舌,刚才幸好自己没有动手,要是杀了吕不韦还好,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可要只是伤了他,自己被打成一滩烂泥可就亏大了。 就这几个人,嬴政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摆了摆手,说道:“寡人今日看到城内繁荣得很,也来了兴趣,想一个人四处逛逛,你们也不用陪我了。” 吕不韦点了点头,目送嬴政离开。 出了相国府,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分外有劲了。 “爽!该死的吕不韦,本少爷再也不到这来了!”嬴政朝着大门啐了一口,转过身来,离开了这里。 已经是下午了,街上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热闹了,只有一些小孩在四处玩耍,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嬴政随便看了看,发现没什么有意思的,也就准备回王宫了。 “快,你们去那边,你们去这边,刺客就在附近!” 嬴政放眼望去,从远处跑过来数十个士兵,四处搜索。 “不会是在抓荆轲那个小屁孩吧?”嬴政下意识的想到了荆轲,毕竟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 就在他思索时,一道黑影从身旁飘过,进了一条死巷子…… “这个傻子,那里不通啊!”嬴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倒退着身子,乘那几个士兵没注意到,赶紧溜了进去。 “谁?”拐角处,一把剑架在了嬴政的脖子上。 “是我,快把剑放下来!”荆轲看到嬴政的脸立马放下了剑,整个人虚脱地躺在了地上。 嬴政看着他,心急地问道:“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在相国府里中了几箭,出来后又和一个将军过了几招,他们以多欺少,我打不过,体力有些不支了……”荆轲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着。 看到嬴政的目光,他又继续说道:“别这么看我,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放心,我作为一名刺客是不会供出你来的。” “这我早就知道了!”嬴政没好气的应了一句,这小子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在关心他吗。 “拿着,”嬴政从腰上摘下一枚腰牌,“待会换件衣服,拿着这个出去,就说是出城办事的,不然你身上有伤,他们一检查你怎么也混不过去。” 荆轲看了看那枚腰牌,又看了一眼嬴政,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接下了腰牌,什么也没说。 小孩子,还挺倔!嬴政笑了笑,准备离开这里,可却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 “这里面再看看,说不定藏在里面。” 两个士兵,一胖一瘦,从外面的巷子就要往里面来。 遭了! 嬴政暗道一声不好,要是让他们进来,荆轲真的逃不了了。 瞥了一眼地上的荆轲,这家伙正襟危坐,紧紧的握着剑,准备殊死一搏,可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早已暴露了他体力透支的事实。 唉,就你这个样子,别说他们叫人,估计不叫人都能解决你了。 嬴政叹了口气,看来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这个帅气的宝宝啊。 “咳咳……”嬴政假装着咳嗽,从里面走了出来,发现两个士兵已经快走到他跟前了。 嬴政大手一挥,说道:“这里面什么也没有,你们去别处吧!” “什么?”瘦点的小兵当即就不乐意了,“你谁啊,你说没就没,你算老几啊,让开,我们要进去搜查!” 嬴政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没有穿王服,这两个小兵估计也没有见过他们的大王,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寡人是你们的大王!”嬴政声音嘹亮,冲着他们说道。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哈哈大笑起来,胖子张着大笑道:“你要是大王,我就是大王祖宗!” “就是,看你那挫样,你要是大王,我就吃了地上这坨鸡屎!”瘦子笑的更夸张,都快直不起身子了。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冲着嬴政说道:“让开让开,我们进去看一下就走,不打扰你做你的大王梦!” 嬴政心急如焚,眼下这样子,看来是挡不住他们了。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嬴政的心脏砰砰之跳,荆轲看来是逃不了了。 “你们这里有什么发现没有?”远处,一个年轻将领龙行虎步,气势非凡。 王翦到了。 (本章完) 第8章 王翦 王翦,身材高大,龙行虎步,但偏偏长着一张儒士的脸,英俊不凡。 他在此地四处搜查刺客,已经彻底排除了其他的地方,如果刺客还在城里的话,也只有可能在这里面了。 说实话,王翦内心里并不想抓荆轲,他只是想和那个刺客过几招而已,毕竟那刺客看起来才十五六岁。 反观王翦,虽然外表年轻,可实际上已经30多岁了,一个正值青壮年的将领居然不一定能打过十几岁的刺客,光是想想,就足以感受到那刺客的可怕之处。 “有什么发现吗?”王翦走了过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嬴政,只是眼角瞟了一眼。 他做事专心,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刺客身上,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眼前的大王。 当然,王翦目前并没有受到重用,平日里见到嬴政的机会并不多,光凭一眼很难认出来只穿着件便衣的秦王嬴政。 两个士兵,一胖一瘦,看到他们的将军来了,立马挺直了腰杆:“报告将军,暂时没有任何发现,我们正要检查里面,不过……” “不过什么?说!”王翦瞪了一眼,大男子光明磊落,说话更要直接,他最讨厌说话做事迂腐的人,尤其是他的兵,更不能如此! 那两个家伙吓了一哆嗦,指着嬴政连忙道:“这人说里面没有人,不准我们检查。而且他还说自己是……大王。”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是说过凡事要亲力亲为吗,你们……等等,你们说什么?!” 王翦这才意识到士兵说的重点是什么,愣了一会儿,他刚才瞄了一眼,那身材还真有点像…… 顿了顿,王翦转过头,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大王,而且嬴政还冲着他笑…… “末将王翦,参见大王!”王翦微微一愣,高大的身躯立马跪了下来,“请大王恕罪!” 王翦真的是觉得自己有罪,自家大王站在前面居然没有认出来,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嬴政当然冲着他笑了,要知道,眼前的人是他一统六国的武器啊,没了武器,他拿什么去征服六国。 “无妨,无妨,快快请起!”嬴政拉着王翦的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王翦显然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所措,看到旁边傻站的两人,胖子瞪着大眼,瘦子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馒头,立马黑着脸:“你们两个,还不拜见大王!” 两人如梦初醒,赶紧跪了下去,拜了又拜,就在嬴政准备挥手让他们起来时,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 瘦子匍匐前进到一坨鸡屎前,眼使劲一闭,一口吞了下去,整个面部都扭曲了起来。 嬴政揉了揉眼,刚才好像还看见了那瘦子嘴巴里面的嚼动…… 不一会儿,瘦子似乎完成了工作,冲着嬴政磕了几个响头,大声说道:“小的该死,刚才没认出大王,胡言乱语,小的已经按照刚才说的吃了那坨鸡屎,希望大王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留小的一条命!” 在场的人都呆了。 嬴政呆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在乎他们刚才说什么,在他看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 王翦呆了,一是因为他完全弄不清楚现场的情况,二是因为心中疑惑,这小子他有点印象,记得他好像还没成亲呢,老母亲也早病死了啊…… 那个胖子更是愣住了,兄弟,不带这么坑的啊,你说这人要是大王你就吃了那坨鸡屎,你现在吃了,可我说他要是大王我就是大王祖宗啊,你非让他想起这一茬,我可怎么办啊。 胖子心里那个郁闷,刚才要是说是孙子就好了,就怕大王不同意,您要是同意,我天天给您当孙子。 在巷子里面的荆轲,失血有点多,本就昏昏欲睡,这几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他早不耐烦了,索性睡了起来。 小爷累了,有什么事情等你们吃完屎再说吧。 嬴政有好多话想对瘦子说,比如你不吃我也不怪你的之类的,不过又觉得这样会让他更吐血,也就没说了,摆了摆手,说道:“好,不提了。” 瘦子眼泪都快留下来了,这样的大王真是待人仁慈啊,他原以为最起码也要发配充军的,虽然自己本来就是当兵的,可是在这边当兵吃好喝好啊,大王简直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啊! 他同情的看了看旁边的胖子,唉,做人说话总得留点余地,你看我这样说多好,你看你,说是大王祖宗,兄弟真替你担心。 胖子也确实担心,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他以为自己肯定活不下去,耷拉着脑袋时,听到了嬴政的声音:“寡人也原谅你了,起来吧!”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嬴政,愣了愣,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笑了起来,看了看地上那坨东西留下的痕迹,又看了看旁边的瘦子,露出深情和同情的目光。 兄弟,智商是个好东西啊…… 王翦一来二去总算听明白了,当下训斥了两人,又替他们多次向嬴政拜谢。 嬴政看着那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想要再吃一坨冷静冷静的瘦子,内心里是想笑的,但还是忍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这件事到此为止。 “对了,大王,请允许末将进去看一看,末将不放心,”王翦想起了正事,正色道。 “难道你不相信寡人吗,里面什么也没有,寡人刚出来。”嬴政眉头一挑,面色不悦。 “这……那好吧,末将送大王回宫吧!”王翦想了想,既然大王都这么说了还是算了吧。 可就在这时候,里面出来了荆轲的声音,口齿不清。 “来,……那不好吃……这个……这个……” 这…… 嬴政一头黑线,这家伙神经也太大了吧,这种时候居然睡着了,你丫睡就睡,还说梦话,你让我怎么办啊。 看着王翦充满疑惑的目光,嬴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罢,反正我迟早要把王翦收为心腹的,他早晚都要知道的。 “王翦,我问你几个问题。” 王翦正色道:“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嬴政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你效忠于谁?” “末将效忠于大秦,效忠于大王!” 面不改色。 “那我问你,如果有人威胁到寡人的安全,你会怎么做?” “末将将誓死保卫大王,灭其九族!” “那如果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手遮天呢?” 王翦看着嬴政,愣了愣。 旁边的两个小兵更是一句话不敢说,这是要他们的将军站队啊,这种机密的事情居然让他俩在这待着,怎么着也要出去守着不让人进来才对啊。 嬴政一口气说出三个问题,他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要是再明显一点就是我问你有个叫吕不韦的老头想要坐上我的位子你跟着我一起搞垮他好不好。 他相信,王翦能听懂,他也想说的委婉些,但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对等的,你问的是委婉的问题,得到的也一定是委婉的回答。 而他,只需要一个直接的回答,他需要的是一个承诺! 一个只效忠于秦国的承诺! 一个只效忠于他一个人的承诺! 一个没有丝毫遮掩,光明磊落的承诺! 王翦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大王,想要看出什么,可是他看到的只有深邃的目光,难以望穿。 嬴政的问题让他内心燃烧,很久了,自己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杀神白起的故事,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那些让人痴醉的战事。 他就这么听着,有时候一听就是一天,这个人不说了,他就找别人说给他听,直到天黑。 有一天,一个老兵说到长平之战,他听得热血沸腾,他大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比白起还要厉害!” 周围人,都笑了。 那一年,他十岁。 王翦看着眼前的大王,正如当年白起看着秦昭王。 “白起啊,你愿意为我扫平前方的路吗?” “末将白起愿意!” 他单膝下跪,眼神坚定。 “末将王翦誓死效忠大王!” (本章完) 第9章 暗流涌动 秦王嬴政走在最前面,在他后面的是将军王翦。 嬴政本想看一看荆轲的,可是仔细考虑还是算了,荆轲毕竟是刺客身份,就算王翦知道了他与荆轲之间的关系,可公然和刺客碰面还是说不过去的。 自己已经给了荆轲出城的腰牌,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王翦主动要求送嬴政回宫,他自然是很乐意的,两人边走边谈,从天文地理到诸子百家,很多地方观点一致,相谈甚欢。 咸阳城的百姓本是不知道嬴政长什么样的,但王翦的手下,也就是那一胖一瘦两个小卒子太过于招摇了,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大声地嚷嚷大王到了,弄的嬴政很不好意思。 在二十一世纪他就是一纯粹的平凡高中生,哪里有过这样拉风的时刻,所以心里面还是很满意两人的做法的。 “拜见大王!拜见大王!” 远远的听见声音,老百姓们就跪了下来,直到嬴政走远,他们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还有好些没见过世面的头顶冒汗,身躯颤抖,手脚抽筋。 嬴政冲着他们摇摇手,嘴里不停的说着:“不错。不错,你们辛苦了!”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准备的说是没有人敢回答他,嬴政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想起了高一军训闭幕式那会,校长“阅兵”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喊“同学们辛苦了!”然后同学们回答“校长辛苦了!”或是“为国争光,不辛苦!”那种感觉才更加拉风。 结果现在变成他一个人自己说着,没人配合,也就感觉没有那种气势了。 嬴政每走过一地,原本热闹的茶馆、商铺和小摊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小孩子也被大人训斥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偷偷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他们不认识但是让他们父母都感到害怕的男人。 这些人的表现让嬴政感受到了底层百姓对王侯将相的畏惧,从那些年轻人的眼神当中也看到了他们对于权势的渴望,就像狮子对食物的渴望。 嬴政冲这些年轻人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们的梦想。他知道他们的野望。 他看着匍匐在地的众人,给了他们一个承诺。 总有一天,商贩将不再是商贩! 总有一天,茶馆小二将不再是小二! 总有一天,匍匐在地的你们会抬起高傲的头颅! 你们将成为大秦的士兵,所有的秦国男人都将成为士兵,你们将会是大秦的铁骑,你们终将在六国各地大展风采,或称王,或封侯,威震一方! 这是嬴政对他们的承诺,对所有大秦子弟的承诺! 同样的,这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嬴政想着想着,心里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然后远远的看见一个跪在地的商店老板长得和吕不韦有几分相似,顿时蔫了。 “奶奶的,老子正在yy呢,能不能不要让我想起你……” 嬴政的那种开心酸爽立马烟消云散了,他刚得到了王翦这样的猛将难免得意忘形,结果忘了自己的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吕不韦。 毕竟一个不留神,自己可能就挂了,那些丰功伟绩的主角就要换成吕不韦了…… “大王,怎么了……”王翦看嬴政黑着脸,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唉……”嬴政显得无精打采,叹了口气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对了,王翦,王宫的守卫有多少是你的人?” 王翦尴尬的说道:“这个……很少。” 嬴政早就猜到是这样的情况了,王翦虽然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毕竟不是吕不韦的亲信,王宫守卫这种重要的位置肯定都是吕不韦的心腹。 看来自己想要和吕不韦斗,得费很大功夫啊。可是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准备。 一旦三个月之后的加冕仪式顺利完成,他就能拿到吕不韦的虎符,也就能真正掌控兵权了。 兵权在手,天下我有,什么吕不韦,什么相国,都给我见鬼去吧! “王翦,这些日子你要多多拉拢一些忠义之士,寡人也会在朝堂之上为你多多谋划的,你一定不要让寡人失望。” “末将定当不负大王期望!”王翦声音洪亮,气势如虹,吓得嬴政赶紧示意他小声点,这还是在大街上呢,要说话得注意点啊。 王翦面色尴尬,也意识到了不妥,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嬴政看着身旁这个直爽的将军,他把自己的希望几乎全部压在王翦的身上了,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王将军,喝茶吗?”他看前面有家古色古香的茶馆,很想一品茶香。 王翦面露难色:“末将还有巡逻任务,可能……” “无妨,既然你有任务,寡人也不去了,改日再邀将军一同品茶吧。” 嬴政笑了笑,王翦倒真是实诚,连大王的邀请都敢拒绝,这种事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将军身上估计都乐滋滋的,而他却以城防之事更为重要拒绝了,这样的将军真是千载难求啊。 两人边走边谈,没一会儿,已经到了宫门了。王翦拜别了嬴政,也就带着手下走了。 进了宫门,就有侍卫主动来护送他了,嬴政自然是把他们都打发走了,他才不喜欢屁股后面跟着一溜人,再说了,这是自家王宫,难不成自己还能迷路不成。 “唉,这些侍卫什么的太过于臃肿了,看来等到加冕之后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把资源利用效率最大化!建立现代化的管理制度!” 不得不说,这王宫还真的挺大的,光是花园就有好几个,那一棵棵精心裁剪的小树丛真是太不错了,要是放在大学校园里,晚上来光顾的小情侣铁定要提前半天占位置…… 至于小湖上盛开的荷叶更是为花园增加了无限的趣味,一想到这么大一块地都是自家的,嬴政心中一阵感慨,幸福来的太突然。 “嗯,我不能这么堕落,我不能满足于这一片花园,我要整个王宫都是我的,整个秦国都是我的,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的才子佳人也是我的!” “等统一了六国,老子既能朝九晚五,也能浪迹天涯!” “我要去燕都,看漫天飞雪,金戈铁马;我要去塞北,赏大漠黄沙,残阳如血;我要去江南,听莺歌妙曲,小桥流水!” “我还要……” “大王,可找着你了!”远处,一个小太监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打断了嬴政的“旅游梦想”。 靠!每次正在爽点的时候都被打断,你们懂不懂尊重人啊! 嬴政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小太监,感觉有点眼熟,不过就是叫不上来名字。 “小的陈高!”小太监眼尖,立马看了出来。 “哦,有印象,说吧,什么事。”嬴政看了看,感觉这就是吕不韦随便派给他的小太监,并不像是非常阴险的人。 陈高对于大王的一句有印象显然是十分开心的,赶紧说道:“长信侯嫪毐今日来了,一直在大厅等待大王。” “哦?”嬴政感起了兴趣,他还是知道不少关于嫪毐的历史的。 嫪毐是秦王母后赵姬的相好,两人为了能整天在一起鬼混,赵姬还让他假做太监,和她形影不离。 而嫪毐由于深受赵姬宠爱,更是被封为长信侯,显贵一时。 今天他突然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长信侯有没有说所谓何事?” “小的不知道。”陈高摇了摇头。 “走,去大厅看看!” 嬴政大步流星,直觉告诉他,暗流已经涌进蕲年宫了。 (本章完) 第10章 不请自来的长信侯 蕲年宫,正厅。 “长信侯今天好雅性啊,不在雍城侍奉母后,怎么有空来到寡人的蕲年宫了?” 嬴政开门见山,没有客套,一些正史野史他还是看过不少的,别看嫪毐脸庞清秀,说话轻声细语,人家以前可是浓眉深须的粗狂大汉,只不过后来为了假扮太监剃须剪眉才变成这样子的。 “回禀大王,太后之前在雍城静心修养一段时间,身体安好,然实在是想念大王,今日已经回到王宫了,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回雍城。” 事实上,太后回来完全是嫪毐的意思。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是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更何况她和嫪毐在雍城那里还有两个私生子,如果不是嫪毐万般要求,她怎么也不想回来的。 可是嫪毐不一样,虽然他凭借太后的关系成了长信侯,可是他是绝对不会仅仅满足于此的。 眼下是敏感的日子,随着嬴政加冕之日越来越近,各种利益网都暴露了出来,正是他的好机会。 他,嫪毐,不只想当长信侯!他要的是更高的职位,无论最终是吕不韦取得胜利还是嬴政顺利掌控兵权,他都有办法使自己更进一步! 甚至……他自己也能坐上那个位子。 嬴政何尝不知道嫪毐的想法,当下看了看他,说道:“长信侯侍奉母后辛苦了,今天面见寡人是否还有要事?” 嫪毐身躯一震,总算是谈正事了,他拱了拱手,正色道:“眼下大王加冕在即,六国暗中亦有诸多谋划,下官认为王宫内的安全实为重要,然而现在王宫的守卫不够多,也没有有能力的人掌管,实在是不合适!” 嬴政撇了撇嘴,你直接说想要王宫守卫大统领的位置不就得了,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思。 “那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呢?”嬴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既然你想说,那我就让你说,看你想搞什么鬼。 “下官不敢吹捧自己的能力,但是这些日子在雍城下官也算是鞠躬尽瘁,各方面处理的也说过得去,如果大王不嫌弃,下官愿意保护大王的安全。” 看嬴政在沉思,嫪毐又加了一句:“下官的表现太后都看在眼里,大王尽可去询问。” 哎呀,我了个去,还让我去问太后,她不是明显站在你这边的嘛,你都把自己夸成这样了,要是我去问她,估计她能把你说的能上天抓鸟下江捕鱼,无所不能。 嬴政一方面对嫪毐的无耻在心里表示了厌恶,另一方面也确实感谢他的提醒,王宫的守卫对自己确实太重要了,必须要提前布局,要想和吕不韦较量,王宫就是第一战场,不容有失。 而大统领的位置,在他的心里也只有那一个人可以胜任。 “这样啊……”嬴政敲着纯金打造的王椅,一脸无奈,“长信侯啊,你的能力寡人一直是相当欣赏的,宫廷大统领由你来当的话寡人也是十分放心的,可是……” 看嬴政如此称赞自己,嫪毐心中十分开心,但听到那句可是,他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可是什么,请大王明说!” 嬴政本想说可是你是个太监,不管是真的假的,你目前在文武百官的眼里就是个太监,一个太监还想当大统领,我看你是想飞到外太空去吧,你见过公鸡下蛋的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不过在心底里盘算之后嬴政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正愁怎么让王翦顺利接管呢,既然你想当,那就让你和吕不韦斗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乐享其成! “可是你也明白,目前朝中事无巨细,大多都是由吕相国决定的,王宫大统领如此重要的位置一定是要相国同意才行的。寡人虽看中你,但也不好直接定夺啊!” 嬴政一副我很欣赏你,但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办法。 他自己很想看看嫪毐的牌是什么,嫪毐不会不做任何准备就来的,估计他也有自己的法子。 嫪毐能听到大王如此表态已经相当满意了,只要大王同意,大统领的位置已经在他囊中了,当下上前一步,说道:“大王放心,明日太后也会上朝,到时候相信吕相国一定也会同意的!” “哦?”嬴政眉毛一挑,他差点忘了太后的力量,要知道,历史上秦始皇父王去世时曾有遗嘱,让吕不韦和太后一同扶持嬴政处理朝政,在太后去雍城之前,也一直都是垂帘听政的。 就先王遗嘱来看,吕不韦、太后和嬴政各有三分之一的权利来决定朝中事务,只不过由于吕不韦势力大,实际上他的权利已经达到了二分之一。 就算这样,嬴政和太后加起来也有一半的权利,足以和吕不韦分庭抗礼了。 嬴政手指不断敲打着椅子,他必须要好好盘算着怎么去说,怎么去做,才能更好的利用太后的力量来帮助到自己,这也是他和吕不韦斗的底牌了。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提前祝贺长信侯成为王宫大统领了!”嬴政现在看嫪毐爽多了,这家伙一来立马给自己提供了机会,真是太及时了! 嫪毐哪里能看出嬴政的想法,当下赶紧谢过大王,然后再表示自己要为秦国为大王奋斗一生,至死不渝,上刀山下火海一系列的废话,就差没有分一二三四点慢慢论述了。 “长信侯,寡人也很久没有拜见母后了,你陪我去拜见母后吧。” 戏要做足,嬴政要让嫪毐毫无怀疑,再说,太后来了,自己现在可是秦王嬴政,理应去拜见的。 “遵命!” 嫪毐慢慢退到一边,等到嬴政走过去,才跟了上来,一副典型的奴才相。 有了嫪毐这个“大太监”跟着,在厅外侯着的小太监陈高自然识趣的没有跟着了。 “唉,同样是太监,这家伙居然封侯,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风光就好了。”陈高在心里感慨着。 不想当王侯的太监不是一个好跟班,小太监也是有大梦想的。 天已经要黑了,这一整天跑来跑去嬴政还真是累了,路上不停的打着哈欠,至于嫪毐叽叽喳喳的说着为大王效力的话也被他给无视了,说一遍就完了,说来说去你不烦啊,搞得跟复读机似的,毫无新意。 还好,太后寝宫离这里不远,马上就到了。 “大王,下官在这等着,就不打扰您和太后相叙了。”嫪毐很识趣的没有跟着嬴政进去。 嬴政心里也笑了笑,觉得这家伙脸皮也不是那么厚,估计他也知道太后等会一定会使劲九牛二虎之力来夸自己的,还是低调点,不进去的好。 “政儿,母后真是好久没看见你了。”刚一进去,太后就把嬴政拉到一边,仔细看了看,“你看你,一定是累坏了,瘦了这么多!” “哪有……”嬴政笑了笑,他从小父母就死了,没有感受到过母爱,此时被太后这么关心,心底里还真是暖暖的。 赵姬对于嬴政的关心情真意切,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当初历经种种困难才来到了咸阳,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 嬴政原以为自己一进来她就会推荐嫪毐当大统领的,没想到情况并不是这样,心里对赵姬也就没有太大的排斥了。 想一想,明天还要利用她来对付吕不韦,心里还真有点不过意…… “对了,政儿,嫪毐说他想在这宫里当大统领,哀家觉得他机灵勇敢,挺适合的,你看……”一番唠叨,赵姬想起了嫪毐交给她的事。 嬴政恭敬的说道:“母后的意思儿臣明白,明日早朝儿臣会尽力而为的,相国那里还需要母后多多牵制才行。” “这是自然,哀家在朝堂之上还是说的上话的。”赵姬很满意,又拉起了嬴政到床前唠叨。 嬴政可以感受到她对自己深切的关爱,并没有觉得烦,陪着她聊了有半个多钟头。 “母后,天色已晚,儿臣先回去了。” “嗯,早些休息吧。” 嬴政拜别了太后,出了寝宫,发现嫪毐还在外面,估计晚上还要进去,心里不免有些不开心。 “大王慢走!” 嫪毐兴致蛮高,屁颠颠的恭送嬴政。 嬴政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朝自己寝宫走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周围点起了灯笼,月光正好。 (本章完) 第11章 梧桐树下,策马奔腾 朦胧的灯笼或挂在青色的屋檐下,或悬在枝丫上,衬着皎洁的月光,如梦如幻。 有时候,情怀是种很玄妙的东西,它大多寄于景,寓于情,和环境是分不开的。 古时候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有一种今人没有的气质,儒雅,睿智,博学。可以说,慢节奏的生活环境成全了古人,同样的,举止文雅谈吐不凡的古人也成全了这样的环境。 嬴政一个人走在王宫的小径里,心情愉悦。他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以秦王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他会在做什么,是戍守在外的将士,还是早起摆摊的商贩,又或者是游走六国的学士? 可是,这些人的命运却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将士为君而战,为君而死;商贩为王侯而生活,为柴米油盐而奔波;至于学士,亦需择木而栖。 能决定自己和他人命运的,只有一类人。 君王! 从这方面来说,嬴政真的感谢上天让他来到了秦国,并且是以秦国大王的身份,最起码,他有着命运的决定权,自己的未来是由自己决定的! “还是当大王好啊!” 嬴政感叹了一句,虽然目前朝堂之上有吕不韦和他作对,六国之内有诸多豪杰虎视眈眈,但他无需妥协,一切都可以改变。 小径通幽,萤火虫散出点点萤光,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走着走着,嬴政就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远远瞟了一眼,只看到两个身影在一株巨大的梧桐树下缠缠绵绵,不可描述。 “夏天到了,果然是干柴碰到烈火啊!” 在这种地方多半是宫廷侍卫和那些寂寞的宫女,嬴政觉得他们胆子也挺大的,要被抓到按照规矩不死也要剥层皮。 不过转而一想,男的要真是宫廷侍卫,对巡逻时间肯定是了如指掌了,乘着间隙来一发也不是没有可能。 “算了,我可是好人,就不打扰你们了。”嬴政嘀咕着,准备绕开这里。 等等……胆子这么大,按照电视剧的发展,不是侍卫长就是侍卫长弟弟、老表之类的,如果把他拉过来明天对付吕不韦就更有把握了。 至于他会不会听送自己的吩咐,嬴政还是有信心的,私通宫女,还是在上班时间,就算他是吕不韦的人,让人知道也必死无疑,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的大王。 嬴政踮起脚尖,轻轻过去,可不能打草惊蛇让他们给跑了。 不一会儿,嬴政就来到了那株巨大梧桐树的后方,由于天色较黑,再加上两人在树另一面大汗淋漓,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嬴政在这里欣赏了好一会儿,本想等他们结束再来好好谈谈的,结果这两人耐力持久,居然还不结束。 算了,是你们逼我的,希望我不会把你给吓坏了。 “咳咳……”嬴政低声咳了一句,然后突然提高了声音,“好大的胆子,寡人的花园倒成了你们的新房了!” “谁?谁?!” 那男的吓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赶紧拿起一旁扔的满地的衣服慌慌忙忙的穿起来,至于那个宫女,穿起衣服后就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早知道,这可是死罪啊,一般都是活活打死的。 “你仔细看清楚寡人是谁!”嬴政愤怒的声音传到侍卫的耳中,让他身躯一颤。 “大……大王……”侍卫愣了一会儿,看了看旁边的女子,赶紧扶着她跪起来,也不知道是夜里有点凉还是害怕,整个人都在哆嗦,“参……参见大王!” 唉,怕是吓坏了,我这是不是绝了点。嬴政看着他们,忍住笑容,依旧面色严肃:“说,你是何人,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属下迟奋,是王宫的侍卫长,一时……一时犯错,请大王宽恕!” 迟奋把头埋的很低,他自己也明白现在的处境,宽恕……呵呵,自己还能活着就不错了,最起码估计也要贬成奴隶了。 迟奋?那不就是吃粪吗,好名字!嬴政在心里笑了笑,居然是侍卫长,真是得来不费功夫! “咳!”嬴政沉声道:“宽恕?我问你,你们在宫里巡逻时遇到这种事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这……” “说!”嬴政的话不容置疑。 硬着头皮,迟奋颤抖着说道:“男的斩首示众,女的交由后宫……乱棍打死。” 说到这里,他偏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宫女,只见她早已吓得面色苍白,话都说不出了。 嬴政淡淡的说道:“那就这样吧!”转身而去。 这个时候,一定要让对方主动求你,才能紧紧的控制住他! 一听到大王要走,迟奋顿时慌了,赶紧爬到了嬴政的脚下,拽住了他的裤腿:“大王,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一定……一定会感恩戴德,报答大王的,大王!求你了!”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抱大腿啊。 嬴政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他:“你拿什么报答寡人?如果寡人没记错,你是相国的人吧,这时候应该去求相国啊,找寡人有什么用!” 右脚一踢,直接将他甩到一边。 迟奋双眼迷茫,是啊,大王和吕不韦不和已经是朝廷内外都知道的事了,自己是吕不韦的人,大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可去找吕不韦又有什么用,为了以示他吕相国的大公无私,估计没等大王开口就杀了他了。 但是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吧,就这么死了真是丢尽了脸面啊,当下表态道:“请大王明鉴,我迟奋一直是为大王做事的啊,天地可鉴!” 天地可鉴,呵呵,嬴政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一套,这句话说的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都不知道还差不多。不过他也不能再摆架子了,不然一旦迟奋觉得必死无疑不再求他时,自己反而不好开口了。 “这样么……”嬴政围着迟奋转起了圈子,嘴角轻轻抖动,“要是为我做事那就是寡人的人了,那在寡人的花园里也是可以的,寡人愿意还有谁敢说三道四!可是寡人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迟奋被嬴政转的心乱如麻,听到这些话感觉有了希望,顿时抬起了头,精神来了不少:“请大王放心,只要大王饶了下官,下官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一定唯大王是从,如果有半句谎言,大王尽可以凭这件事杀了下官!” “这可是你说的,寡人很快就会用到你的,到时候可别忘了今天这些话啊!” 感受到嬴政嘴角的笑容,迟奋冷不丁的颤抖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大王的陷阱里去了啊…… “多谢大王,下官明白!”迟奋拜谢嬴政,无论这是不是陷阱,大王宽恕自己是真的,他如果想让自己死是再轻易不过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弃吕不韦而去投靠大王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嬴政显然是满意的,又看了看在他们后面瑟瑟发抖的宫女,说道:“后宫之事一向是由母后管理的,这宫女长的倒挺水灵的,我会告知母后把她赏给你的!” “多谢大王!”迟奋再次叩首,激动无比,他一直想带走心上人,但宫廷制度摆在那儿,别说你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长,就算真的是吕不韦来了,也很难随便带走一个宫女。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跟了大王立马有了这样的好处,这是吕不韦所不能给自己的。 先打个巴掌再给颗糖,这样的小伎俩嬴政还是很熟练的,事实证明,这也是非常实用的。 既然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嬴政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随即朝寝宫而去。 走了几步,嬴政忽然回头,笑道:“你们就当没看见寡人,可以继续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辣眼睛,迟奋正脱下刚穿上的衣服,对着嬴政,尴尬的笑了笑…… 大兄弟,要不要这样啊,你们的大王才刚走啊,胆儿也太肥了…… 嬴政一阵无语,回过头,顺着小径大步走着,算了,算了,今天晚上这个花园就借给你们使用了。 夜,已经很深了。 (本章完) 第12章 美人如玉,袖帕含香 月凉如水,闷热的初夏在这一刻好像凉快了许多。 嬴政已经离开了那片花园,现在他又有了迟奋这颗棋子,明日早朝对付吕不韦的胜算也就多了几成。 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路过书房,看到了微弱的烛光,从烛光映出的身影可以看出书房里的人已经睡着了,趴在桌子上,曲线优美的身姿也被烛火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嬴政轻轻的走过去,深怕打扰到她。 美人侧颜,倾国倾城。面如桃花,唇若樱桃,柳眉不施粉黛却诱人心魄,宛如画中仙子。 “这小妮子,还真怕我会出事不成!” 嬴政解下外衣,披在了楚晴儿身上。 “大王……”楚晴儿原以为还在梦中,轻轻一笑,明眸皓齿,看着嬴政眼里透出的笑容,面色微红,更加诱人了。 她轻轻的一翻身,感受到了披在身上的衣服,这才想起早已不在梦中了。 “见过大王。”楚晴儿慌忙起身,眼神中还透着慵懒,看见嬴政外衣掉落在地,又赶紧弯腰拾了起来。 只是脸红的更厉害了。 “夜凉了,小心冻着。”嬴政接过她刚捡起的外衣,随手拍了拍上面的些许灰尘,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楚晴儿低着头,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烫。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嬴政看着她拘谨的样子,格外耐看,一动不动。而她始终低着头,右手摩擦着衣角,不知所措。 微风轻轻吹过,烛火摇曳,分外温柔。 好久,楚晴儿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衣,面色红润,轻声道:“大王去了一趟相国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还顺利?” 她抬起头,只看见嬴政还是痴痴的盯着自己,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当下又低下了头。 嬴政这才从呆迷状态回过了神,说道:“那个……没什么,荆轲什么也没说,吕不韦也不敢做什么,回宫后顺便去拜见了母后,聊了一会儿。” “太后从雍城回来了吗?”楚晴儿问道。 “嗯,今日刚回来的。” “那大王和太后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是啊,是啊……” 两人你问一句我答一句,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尴尬的氛围里走出来。 “咳……坐下聊吧。”嬴政也感觉到有点尴尬了,长夜漫漫,咱俩也不能站着说一晚啊,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先坐着说,在躺着说,然后就…… 嗯,就这样,今晚就把你给睡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嬴政在心里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步骤。 按照以前班上老司机的经验,自己先让对方坐下来,聊会天,然后问她冷不冷,不等她回答,一把抱在怀里,最后就可以不可描述了。 可以,这很嬴政。 “大王,夜深了,晴儿先回去了……”楚晴儿抿着嘴,没有按照嬴政的剧本坐下来。 在一旁的嬴政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了,结果看楚晴儿不按套路出牌,连堂堂的大王都敢拒绝,顿时慌了。 嬴政一个劲的想着自己是大王,你是宫女,没有理由拒绝的啊,脑子一热,说道:“寡人要睡你,你还不给睡啊!” 楚晴儿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嬴政,嘴角抖动了几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眼角隐约有泪水要涌出来。 也许,自己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是一件玩物吧。 嬴政也是一脸大写的尴尬,他刚才只是想到了电视剧里那些宫女什么的都是主动向帝王投怀送抱,还有些甚至主动下蒙汗药然后一个人做两个人的运动,想当然的觉得她不会拒绝才说出这些话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被迟奋那个小子引起了这方面的兴趣。 “那个……那个……”嬴政紧张地双手瞎比划的说着,“寡人的意思是……天晚了,对!天晚了,寡人要睡了,你也该睡了……对,就是这样!” 看着眼前紧张的嬴政,像个偷吃糖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样,楚晴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从袖里取出一片手帕,踮着脚,为嬴政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帕上的清香也乘机窜到了他的鼻中。 好好闻啊,嬴政一时心神恍惚,伸出手,抓住了楚晴儿拿着手帕的那只手。 楚晴儿立马缩回了手,手帕自然落在了嬴政的手里。 嬴政笑了笑,直接把手帕塞到了自己的袖里,说道:“寡人送你回去吧。” 楚晴儿也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发出个“嗯”字来。 从嬴政的书房到宫女的住处还是不近的,两人就这么走着,除了嗒嗒的脚步声,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路上的灯笼越来越少,走到最后嬴政连楚晴儿的脸都看不清了。 “这路上灯笼怎么少了这么多?”嬴政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楚晴儿低着头走着,没有回答嬴政的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大王小心,前面有条……水沟。” 嬴政路过那里,一股能让人散出洪荒之力的臭味从水沟里散发出来,看来这不仅是条水沟,还是条臭水沟。 黑暗中,他仿佛能看到楚晴儿发红的脸,嬴政才知道为什么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了,她应该是不好意思让自己来到这里吧。 似乎感受到嬴政的目光,楚晴儿慌乱中加快了脚步。 “呀!”脚一崴,显些摔倒。 嬴政立刻伸出手抓紧了她,就这么走着。 好几次,她想收回自己的手,但都被嬴政紧紧的抓着,怎么也逃不出来。 嬴政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大王,到了……”楚晴儿细弱的声音传到了嬴政的耳中。 他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青砖绿瓦,借着屋檐上挂着的几盏灯笼,隐约能看到陈旧的房屋一个挤着一个,破烂不堪,和王宫那一边的富丽堂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楚晴儿不希望自己再走了,她不希望自己看到她的住处,这样一个破烂混乱的地方。 松了松手。 楚晴儿如蒙大赦,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那脏乱的住处,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宫女,无论大王喜不喜欢,她都是个宫女,不会有任何改变,将来的王后一定是大家闺秀,出身名门望族,和她有着天地差别。 小麻雀是变不成凤凰的,它们只能蜷缩在树丫的一角,无人问津。 嬴政看着那瘦小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再也找不到了。 他可以想象这里的每一个宫女的生存状况,她们每一天都要早起,在这里完成洗漱,穿自己最好的衣服为王宫那一面的人服务,那边富丽堂皇,琴歌萧舞,到了晚上她们还要拖着疲倦的身体在黑夜里摸索着回来,要担心地上的脏物,还要注意蜿蜒曲折的臭水沟,回到混乱不堪的住处,等待着新一天的开始。 从她们来到宫中,或者说,从她们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之中,这样的生活就已经决定了,直到死去。 嬴政想起了那个世界,每一个流光溢彩的城市之中都有与它格格不入的棚户区,那里住着一颗颗疲倦的心。 也许,繁华的背后都是孤独和无奈吧。 看着这一切,嬴政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这里,他害怕,害怕自己伤到了楚晴儿,伤到了她的自尊。 “晴儿,寡人的花花,寡人不会让你一辈子住在这里的。” 黑夜里,嬴政对自己说道。他回过头,朝寝宫而去。 走着走着,没有注意,只觉得一脚踩空了,鞋上沾满了泥浆之类的东西,低头仔细一看,发出了一声怒吼。 “哎呦我勒个去,你个臭水沟和我过不去是不是,明天就叫人把你给填了!” (本章完) 第13章 偶遇相国 秦国王宫大殿里,朝臣满堂,文臣武将,出类拔萃。 此时此刻,正是清晨,距离朝议还有半个时辰,文武大臣基本上早就来了,在这样一个强大而繁荣的国家,这些人都充满了动力。 唯独两个重要的人没到。 第一个当然是嬴政了,此时此刻,他还在梦中打着游戏呢。 第二个便是吕不韦,他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一向是最后一个上朝的,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心理上的骄傲。 谁敢在大王上朝以后才到?除了我吕不韦就没有第二个了! 当然,一般吕不韦心情不好的时候都直接不上朝的,除非有着重要的事情需要在朝堂上商议,否则他压根就不来。 文武百官对他也只能侧目而视,毕竟连大王都在他吕相国的控制下,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吕不韦坐在辇车里,打着哈欠,心情还是不错的,今天的早朝他是一定要来的,因为昨晚有眼线说太后和长信侯嫪毐回来了,凭借着狐狸本能的嗅觉,吕不韦闻道了不寻常的味道,总觉得朝堂上会有什么事发生,所以临时决定来上早朝。 金黄色的马车晃晃悠悠,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宫门口。 门口的侍卫招了招手,示意车夫停下来。 吕不韦掀开一旁的车帘,以蔑视的眼神看了看两个守卫,又闭上了帘子,在车里对下人淡淡的说:“告诉他们,昨晚本相国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方便下车,就这样进去吧。” 马车下面的管家立马高声道:“你们两个快让开,相国大人身体不适,今日不下马车了!” 好大的气派! 两个侍卫左右看了看,吕不韦在车里的话虽然不大,可就这么点距离,他们当然听见了,心里觉得这吕不韦就是不一样,在宫里都敢乘车,莫非这蕲年宫真要改姓吕了? 他俩看了看对方,赶紧站到一边去,这种大人物之间的较量自己还是不要掺和了,免得一个不小心就成炮灰了。 吕不韦在马车里悠闲自在,哼着小曲,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别说是坐着马车进宫,他哪天要真是不高兴了,直接叫马夫把车开到大殿上都可以! 毕竟这车夫也是一代老司机,不怕弯路。 论兵他有兵,论人他有人,哪一样不是嬴政的好几倍,三个月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吕不韦一个激动,爆炸般的巨响从车里传了出来。 吕不韦老脸一红,看来昨晚和府上那些食客们吃多了,没消化好,还好是在车内,不至于太丢脸。 宫门口的两个侍卫强忍着从马车内飘出的盖世绝顶的臭味,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年头,当守卫也不好当,碰到这种事你要是笑一下或者故意离远点,马车里的人很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 宫门之前,只许王侯放屁,不准小厮排气。 吕不韦的马夫和管家显然是久经战场,见怪不怪了,一脸从容,毫无波动。 马车赶了好一会儿,吕不韦又时不时掀开帘子,臭味才消散的差不多了。 看来下次要少吃点了,人老了,消化不如以前了。 就在此时,马车里再一次传出一阵震动声。 这次是个三连炮,最后一声还自带长音,纵使是管家和马夫常年服侍吕不韦也快忍不住了,只能抿紧嘴唇,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分。 吕不韦在车里脸红的厉害,天地良心,这可不是他不好意思才脸红的,而是单纯被这气味给熏的。 他赶紧打开车帘,大口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恰巧看到了抿着嘴的管家,脸瞬间拉的老长。 “还不赶紧加快速度,没看到本相国要如厕啊!” 吕不韦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今天真是丢尽脸面了。 还好管家对王宫还算熟悉,知道茅房在哪里,立马让马夫往那里赶去。 马车一蹦一蹦的,吕不韦更加感觉自己就快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可偏偏还不能停下来,当下只能忍着,期待尽快到厕所那儿。 还好马夫给力,马也够快,很快就到了。 吕不韦刚准备下车,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里面已经满了,刚刚来了几位大人……” 吕不韦欲哭无泪,强忍着回到了位上,对马夫说道:“往里面去吧。” 马夫也只能听从,在管家的引路下往宫里深处而去,那里已经是宫里比较深的地方了,一般情况下很少有外人进去。 车里的吕不韦老脸憋得通红,就快忍不住了。 “相国大人,下官好了……不知相国大人来临,恕罪啊……相国大人……” 后面茅房里冲出来一人,估计是那种靠贿赂吕不韦才当上官的,知道是吕不韦要如厕立马三下两除二地解决自身问题,冲着马车不顾形象狂喊。 吕不韦还是要脸皮的,此时此刻怎么也拉不下脸来让马夫倒车回去,完全把那人当做空气忽视了。 “到了没……到了没!” 吕不韦接二连三的问着管家,管家也只能不断的回答快了快了…… 吕不韦掀开车帘一看才到花园,还有好一段距离,当下立马道:“停车!停车!” 他在马夫一脸错愕的目光中冲了出来,当然了,还夹杂着阵阵臭味,马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先回去吧。”管家自然知道吕不韦不想让别人看见,赶紧让马夫走。 而他,则跟着吕不韦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一棵大梧桐树下。 “你在这看着,别让人进来!” 吕不韦躲在树下,身体瞬间轻松了许多。 就是这树下在他来之前好像就有什么腥腥的气味…… 管家立马往前走几步假装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事实上,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身后的臭味了…… 花园另一面的寝宫里,嬴政刚刚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打水过来的楚晴儿。 她已经没有了昨晚的尴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大王,方才在您睡着之时晴儿已经为您更衣了,赶紧洗漱吧。” “哦,哦……”嬴政还是浑浑噩噩的,当了大王就是爽,天天穿衣服都不要自己穿,生活真是太好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和陈高往大殿而去。 “陈高,从哪里到大殿最近?” 小太监显然觉得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一脸谄媚的说道:“大王,从这片花园走,不出一会就到了。” “好,就从这走吧。” 嬴政大步流星,早朝这种事还是要积极点的,尤其是今天,可不能一上来就被吕不韦骂个狗血淋头,落了下风。 花园再美,嬴政也没有心思去欣赏了,当下又抄了一条深幽幽的小径往另一边赶去,陈高在后面小跑着,差点没追上。 不一会儿,嬴政眼角眯了起来,他好像看到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本章完) 第14章 痛快! 嬴政眼尖,立马看出那株梧桐树下稍微有些发福的人是谁,正在做什么了。 可以,这很相国。 至于那个“影帝”管家,此时还在看着另一边,似乎没想到这里边会有人来。 也是,除了嬴政闲着无聊在这里乱逛,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呢?管家自以为是的认为嬴政现在正在大殿呢,压根没想到他会来到这里。 “大王,”身后的陈高跟了上来,不确定的说道,“前面那是相国大人吗?” “嘘!”嬴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吓着相国,你慢慢走过去行个礼,不然相国该不开心了。” “哦,知道,知道。” 小太监陈高实属那种四处谄媚的人,见人就拍马屁,此时看到吕不韦在那里,又有了大王的允许,自然屁颠颠的小跑着过去行礼了。 那管家刚转过头来看见了跑向吕不韦的小太监,正想阻止他,结果又看见后面缓缓走来的大王,一时愣住,竟一句话没说出来。 看陈高那样子,管家就知道他多半是来给相国行礼的,心里只骂了一句傻帽,这时候不滚远点反倒来行礼,想巴结相国想疯了吧。 一路小跑的陈高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管他相国大人生不生气呢,反正我作为下人得行礼啊,再说了,大王都叫我去了,我能不去?是以,他丝毫不在意管家的怒目,哈着腰快步走着。 不得不说,陈高这小子还是非常具备狗腿子的潜力的,嬴政在后面都闻到了飘过来的臭味,结果这小子愣是一个眉头都不眨,直接窜到了吕不韦的面前。 吕不韦吓了一大跳,他正闭着眼睛享受这过程呢,只觉得神清气爽,人仿佛年轻了几岁,结果就听到了声响越来越大的脚步声,还以为是管家来了,谁知道转头一瞅看见了陈高。 顿时心中一万只***路过,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姿势还有后方炮火连天后的残物,老脸气的通红。 “小的陈高拜见相国大人!”陈高正对着吕不韦笑哈哈的拜了一拜。 吕不韦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口,想着这小太监估计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现在知道了也就该走了。 陈高弓着腰,向吕不韦瞟了一眼,觉得大概是相国大人没有听见,又拱了拱手:“小的陈高拜见相国大人!” 你妹的!吕不韦现在真的想骂人,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不走,没看到我在方便啊。 陈高还没有意识到吕不韦要发火了,只是觉得相国大人不回答但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于是再次提高了嗓门: “小的陈高拜见相国大人!” “小的陈高拜见相国大人!” “小的陈高拜见相国大人!” 一连喊了三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响,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行行行,你相国大人耳朵不好,我多喊几句总行了吧。 这嘹亮的三声直接带走了吕不韦所有的尊严。 “滚!滚!给本相国滚!” 吕不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要不是裤子没穿,估计他上来就是一个无影脚,踢的陈高怀疑人生。 “是,是,小的立马滚!”陈高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让我滚就滚喽,发这么大火干嘛呀。 吕不韦心里火的很,这管家怎么做事的,要不是自己事没完,非得把他训一顿,当下又低着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其实这不能怪梧桐树另一面不远处的管家,因为此时此刻,嬴政正抓着他悄悄的聊着天呢。 “唉,寡人没听说相国大人有这个癖好啊,难道在寡人的花园里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你告诉寡人,相国这是第几次在这里做这种事了,寡人绝对不会告诉相国是你说的。” “还有,你这个管家当的不称职啊,这天天给相国吃的是什么啊,这味道,啧啧……” 嬴政在管家身旁滔滔不绝,完全没理他的反应。至于管家,也只能苦笑着一句话不说,心里已经在滴血了,玩了,玩了,这下回去相国大人要整死我了。 吕不韦沉浸在自己的事里,完全不知道后面还有几个人在看着自己,否则非得吐出一口老血不可。 嬴政不走,陈高自然是待在一旁,管家也不好提示吕不韦,三个人就这么看着缩在树下的吕不韦,颇有耐心。 “啊……舒服!” 过了好久,吕不韦发出一声愉快的叫声,头也不回的说道:“递竹片来。” 这时候还没有造纸术呢,古人擦屁股都是用一些石头之类的工具,最后再用水洗洗,至于竹片,也只有贵族才用得起。 管家面色慌张,完了完了,竹片还在马车里呢,马夫走了啊,这下死定了。他一时间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没发出一点声音。 “你没听……” 吕不韦发火了,当下转过身子,结果看到了眼前的情况,只觉得胸口积满了淤血。 三个人。 管家,陈高,还有……嬴政。 敢情你们一直在我后面呢,吕不韦脸色难看至极,尤其是看到嬴政还对自己笑…… 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管家和陈高低着头,没有说话,吕不韦盯着嬴政,而嬴政对着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率先打破这种氛围的是吕不韦,他提着裤子,半蹲着。 “唉,相国不必行礼,寡人理解!” 嬴政收回笑容,一脸正经。 我行你妹的礼!吕不韦气的要死,他只是想往里面去去,找个嬴政看不到的地方擦擦然后穿上裤子而已…… 可是嬴政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不行礼,只能黑着脸,拱了拱手:“参见大王!” 这一拱手,刚提上的裤子又掉了下去,恰巧落在了那一坨坨上面…… 吕不韦想死的心都有了,已经尴尬到这种地步了,嬴政居然还看着,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 “扑哧!” 嬴政实在是忍不住了,当着吕不韦的面就笑了起来:“那个……相国大人,寡人先去大殿了!” 已经让吕不韦丢了大面子了,再不走可就真的有点过了。 管家也赶紧冲了上去,低声说了一句没带竹片,吕不韦差点气的晕过去。 这时候,后面的陈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朝吕不韦拱了拱手:“小的拜别相国!” 吕不韦差点没忍住提起裤子跑过去把他抓起来吊打一百遍。 至于嬴政,走了好远,回头看到管家正在采一些小草,估计吕不韦是准备用草来随便擦擦了。 “嗯,今天是个好日子。”嬴政笑道。 (本章完) 第15章 争锋相对 秦国朝议的宫殿很气派,金碧辉煌,十分壮观。 尤其是在正中央有一个水池,把大殿分成两半,一半站着文臣,一半站着武将,两者对峙,别有一番风味。 至于嬴政,已经高坐在王位上,俯视着文武大臣。 他一眼就看到了左下方的王翦,冲他笑了笑,今天最主要的事就是让王翦接管宫廷的守卫,不容有失。 在王翦身后的是嫪毐,这家伙倒知道做事低调一点,虽然自己是所谓的长信侯,但这个身份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所以他只是站在了靠后的位置,不然光凭这“侯”的身份,足以站在最前面了。 嫪毐看到嬴政的笑容,以为是朝他打招呼,立马回以一笑,一脸振奋。 嬴政内心厌恶至极,但还是点了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要对付吕不韦,嫪毐是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诸位爱卿,今日来王宫并不太平,昨日宫中还出现刺客,差点伤了寡人。” 此话一出,大殿里议论纷纷,关系好的交头接耳,轻声细语,互相打听,显然他们还不知道昨天的事。 嬴政一摆手,示意他们安静,继续说道:“所以寡人深感王宫安全有待提高,决定增加守卫,并设立大统领一职,同时掌管宫廷安全及咸阳城防事务。” 说到这里,他仔细看了看底下各个人的反应,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脸淡然;有的和身后之人交谈不断;还有的像嫪毐一样满怀期待,渴望大王重用自己。 还有相当一大部分,他们左顾右盼,一言不发,只是不间断的往门外看去,目光中透着着急。 他们在等一个人,一个他们认为可以决定朝堂上一切的人。 这些人的表现嬴政都看在眼里,不管是左下方的武将还是右下方的文臣,里面都有一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反应,可以看出,吕不韦在朝堂上的势力真是太大了。 “关于寡人的想法,想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大家不必拘束,畅抒直言就好。” 本来朝堂上还有不少议论声,此时听了嬴政的话,反而都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吕不韦不来,这些人是不会做出任何回应的。 “陈卿,有何见解?” 老是没人回答算怎么回事?嬴政不能等着,也只能点名回答了。 “下官不敢妄言,大王深思熟虑,必有所考虑。” 一句话,直接把球又踢给了嬴政。 朝堂上的嬴政心里真想骂娘,可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也只有让他回到原位了。 他看了看,站在靠后方的一人不断地往门外看去,完全把他忽视了,当下说道:“高卿何以认为啊?” 那人显然没想到嬴政会找他回答,赶紧转过头,向右迈一步,低着头:“下官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应等……” “等什么啊!”嬴政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谁知道他不退反进,硬着头皮说道:“应等相国大人来再做决定。” 他低着头,完全没有看见上方嬴政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一旁的文臣看了看这个当炮灰的,又迅速转过头来,有些人佩服他的勇气,毕竟这样做太容易得到吕不韦的欢心了,说不定明天这个人就要站在自己前面了。 也有些暗暗摇头的,觉得还是等吕相国来才好,这样固然会讨相国欢心,可日后若是大王顺利掌管兵权,可就玩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他们一起拥护吕不韦,万一哪一天他倒了,他们也不会有太大麻烦,可当出头鸟的话就会死的很惨了。 看嬴政久久没有说话,那人显然也有些心虚了,赶紧补充道:“下官的意思是,吕相国熟知一应事务,能够给大王更多的建议……” “好了,下去吧!”嬴政大手一挥,懒得听他解释,这种人不足为虑。 但是现在没人敢回答也是个问题啊,总不能自问自答吧,这样好像有点不好啊,毕竟自己还是很讲究民主的。 经过深思熟虑,嬴政决定还是……自问自答。 “寡人以为可行,诸位爱卿觉得怎样?” “嗯,看来诸位爱卿都同意寡人的想法,那就这样决定了。” “对了,诸卿以为何人堪当此重任呢?寡人倒是有些想法,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嗯,看来你们是同意了,那好,寡人宣布……” 说到这里,嬴政突然想起了还有嫪毐这个碍事的人在这里,要是直接宣布王翦当这个大统领,他会不会反对? 重要的是太后到现在还没来,嬴政不确定她会不会突然就来了。 算了,早宣布早了事,他嫪毐总不至于在朝堂上和我翻脸吧。 嬴政撇过脸,故意没有看嫪毐满怀期待的眼神,大声道:“寡人决定……” “等一下!” 大殿之外,更为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嬴政黑着脸,这种场景电视剧里看的多了,他一早就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的。 王翦面不改色,一往如常。 嫪毐面色难看,在前一秒,他已经觉得大统领的位子非他莫属了。 与吕不韦政见不同但又不敢与其争锋的人只能暗暗摇头。 而吕不韦的拥趸则面露笑容,等了这么久,他们的相国大人终于到了。 吕不韦步履缓缓,但气势汹汹,一股霸王之气直逼上方的嬴政。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难怪这么久才来,原来是换衣服去了。 “相国终于到了!寡人一直在等你呢。” 良久的沉默之后,嬴政还是率先开了口,不然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 “是么!”吕不韦哼了一声,径直走到最前面,直勾勾的看着嬴政,两旁的文武大臣早已被他给忽视了,“不知道大王准备让哪位贤将来担当大统领一职呢?” “这个,寡人想……”嬴政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脊背凉凉的,眼前的吕不韦给他的感觉和花园里的不是一个一样,他太可怕了,光是气势,就足以让嬴政畏惧,更别说他的实力了。 “大王想什么?本相国没有记错的话,宫廷的安全一向是由迟将军负责,如果大王想设立大统领一职,他怎么样?” “他还好,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大王觉得迟将军哪里做的不好吗,要是有,大王尽可以说出来!” 吕不韦咄咄逼人,完全没让嬴政把话说完。 坐上的嬴政虽然气愤,但也没办法,吕不韦说的并不是不在理,原先的侍卫长来当大统领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下方的吕不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回过身,大声说道:“诸位同僚觉得本相国的建议怎么样?” “相国说的在理,请大王考虑!” “相国说的在理,请大王考虑!” 不知道谁带头说了一句,吕不韦剩下的支持者们自然跟着附议,整个朝堂没有听见一丁点反对的声音。 正如吕不韦没来他们不敢反对嬴政一样,现在那些支持嬴政的少数者自然也不敢当着吕不韦的面反对他。 “大王,既然大臣们都同意,除非迟将军自己不愿意,不然就这样决定吧。” 吕不韦笑了笑,看吧,整个朝堂还不是由本相国说了算!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嬴政嘴角露出的笑容。 嬴政淡淡的说道:“相国说对了,迟将军确实不愿意。” 下方,吕不韦一脸震惊,感到不可思议:“大王,此言何意?” 回答他的是陈高细长的声音。 “传迟奋!” (本章完) 第16章 下官有疾 迟奋已经到了大殿,此时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吕不韦的身旁。 事实上,是吕不韦主动走到他旁边的,他自认为迟奋是他的人,而且是没有胆量背叛他的。 “迟奋,本相国推荐你当王宫大统领,但是大王说你不愿意,是不是真的?” 文武大臣们都看着迟奋,尤其是嫪毐,盯着眼前的人,一副你要是敢说愿意老子就上来干掉你的样子。 迟奋表示很郁闷,昨晚和心上人在花园里幽会被大王现场抓到就算了,刚刚还在和她温存呢,结果被通知大王叫他来大殿上。 放在往常,他肯定屁颠屁颠就跑来了,大王叫人来上朝,肯定是要委以重任的,可是联想到大王昨晚没有追究他,多半是觉得他还有些用处。 只是没想到这用处这么快就到了,而偏偏是与相国吕不韦作对。 这两个人他谁都惹不起,稍一不慎,说不定就弄了个五马分尸,晋见先王去了。 “回相国,下官没……” 迟奋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觉得不能当面和吕不韦作对啊,还是先说没有的好。 但是,嬴政的话立马传到了他的耳中。 “迟奋啊,昨夜月光正好,寡人在花园里遇到了你,和你在那株梧桐树下相谈甚欢,并多次想让你当这大统领一职,你却拒绝了,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啊,迟奋心里想拿刀砍死嬴政,你不想让我当倒是给我找个理由啊,怎么还让我自己想理由,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的。 他偷偷瞅了一眼身旁的吕不韦,发现他除了听到梧桐树这三个字后就拉着脸,一言不发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多余的举动。 迟奋久久不回答,吕不韦也耐不住性子了,朝他吼道:“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迟奋,大王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愿意担任大统领一职?” 迟奋颤抖了一下,他太害怕吕不韦了,当下抬起头,结果又看到在上面冲着自己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的大王,瞬间觉得心都抖了一下。 完了完了,这两人现在争执到一个死胡同了,而这个胡同就是自己,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 要是得罪了吕不韦,今后自己的快活日子可就算到头了,吕不韦分分钟就能让自己从一个侍卫长变成街上的小贩,甚至是城墙下四处乞讨的难民,想想都感到恐惧…… 可要是得罪了大王,光凭借昨晚的事情他就……算了算了,还是不想了,再想下去自己就没了…… 当下,顺着嬴政的话接下去才对。 “快说!” 吕不韦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容不得迟奋半点耽误。 “下官……下官……”他左思右想,冷汗直冒,颤颤抖抖的说着,“下官有疾,下官有疾!”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文臣低头议论,另一边的武将直接当堂大笑起来。 “何疾之有啊?迟大将军!” 胆大不怕事的武将直接调侃,瞬间引爆了全场的气氛。 有的人说他八成脑子有疾,白给一个大统领还不要。 有的说他心脏不好,真当了这么重要的一职,心脏会爆炸的。 还有些直接说他那方面不行,然后这几人就那方面不行为什么不能担当大统领这个问题又讨论了起来,争的面红耳赤,不上不下…… 迟奋在一边,脸色通红,但却不能反驳,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比他官大,他哪里敢反驳。 本来嬴政看他这么长时间不回答,已经决定帮他找个理由了,结果这家伙直接来了这么一句,也是让他傻了眼。 至于吕不韦,胡须气的老高,他堂堂的相国为了这么一个小人争了大统领的职位,非但不感激,居然还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理由是他有疾,这样的事,吕不韦至今还没有遇到过。 想想他吕不韦哪一次帮人加官进爵,他们不是乐呵呵的巴结自己,这小子倒好,诚心不给自己面子啊。 “说,给老夫说说,你哪里有疾!给老夫一个理由!” 吕不韦实在是气坏了,连他一贯的自称“本相国”都没用,直接说老夫了,可见心里憋了多大的火。 迟奋心中惧怕万分,是啊,自己哪里有病呢,哪里都没啊,要是吕相国接受脑子有病的话,他肯定就这么说了,可是这个理由吕不韦绝对是不会接受的。 迟奋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看了看高坐在上的嬴政,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吕不韦,耳边听着那些武将的调侃声,他真的觉得此生进了朝堂是最大的错误。 忽然,他瞳孔放大,紧紧抿着上下唇,面色狰狞,手指深深的掐进掌里,鲜血从指甲缝里渗了出来。 最后,他看似是实在忍不住了,骤然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上衣,点点鲜血落在大殿上,宛如玫瑰花般凄凉。 他的嘴上,下巴上也沾满了鲜血,看的瘆人。 周围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迟奋,这一切发生的太忽然了,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迟奋是什么时候吐血的,他们只看见迟奋此时狼狈的模样。 嬴政也呆住了,这种“理由”未免太疯狂了,居然强迫自己吐出一口血,这真的是下了血本。 吕不韦赶紧往旁边走了一步,皱了皱眉头,他的胳膊上也沾上了点点的鲜血,但相比迟奋身上的就少多了。 整个大殿前所未有的安静,针落可闻。 就在这时候,迟奋笑了。 是的,他笑了,嘴角露出凄惨而得意的笑容,齿缝里流出一滴滴血,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听到所有的人耳朵里,甚至是心里。 他的眼神也变得茫然,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充满了未知。 “下官有疾!下官有疾啊!” 他冲着上方的王座笑了笑,让嬴政心里直发毛,他又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吕不韦的袖子,大声叫着:“相国大人看到了吗,下官真的有疾啊!” 他的眼神一会茫然,一会无奈,一会充满自得,变化多端。 不变的是他那带血的笑容。 吕不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慌乱的把他的手打下去,一连往身后退了好几步。 “诸位大人,你们看到了吗,下官有疾啊,下官没有说谎,下官真的有疾啊!” 他走到一个个大人的面前,疯狂的笑着,在他们厌恶的眼神中又去到下一个的面前,乐而不倦。 大臣们都觉得他疯了,疯的无可救药。仅有的一两个觉得他是在装疯卖傻的也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能装成这样,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甚至有些代入感极深的大臣在想如果自己是他会怎么做,但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没有他这样来的简单暴力实用。 毕竟,人都这样了,大王和吕不韦也不好再逼他了, 嬴政看着地上的鲜血,毛孔都张开了,赶紧招了招手,让人把迟奋带出去了。 “迟爱卿身体不适,暂回家休息三个月,一应俸禄双倍给予!” 嬴政真心觉得迟奋太不容易了,居然憋出一口血来,这招实在是……绝! “咳咳,诸位爱卿,继续讨论大统领的事吧。” 下方的众人这才刚才的事里回过神来,只是脸上依然是懵逼的表情。 没办法,迟奋的举动真是太震撼人心了,他们这辈子估计都没法忘记了。 (本章完) 第17章 嫪毐VS吕不韦 朝堂之上,气氛还是很压抑。 虽然迟奋已经以“有疾”的极端方式主动退出了,但是吕不韦并不买账,还是板着一张脸,怒视着嬴政。 至于其他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吕不韦没有发话,他们也只能装傻子,什么也不说。 良久,吕不韦吐出一口浊气,挑着眉头说道:“不知道大王想让谁担此大任呢?”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明目张胆的和他吕不韦作对! “这个……”嬴政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寡人暂未有最终确定的人选,这样吧,哪位爱卿愿意为寡人分忧的就主动站出来吧!”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把王翦推出来显然是不明智的,不管是吕不韦还是嫪毐肯定不会同意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俩先斗一斗,伤伤他们的元气。 “哪位爱卿愿意啊?”嬴政提高嗓门又说了一遍。 他看到下方的王翦正准备站出来立马闭上了眼睛,微微摇了一下头,示意他先不要出来。 王翦睿智,自然一眼看出了嬴政的意图,悄悄缩回了伸出的那只脚,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嫪毐左顾右盼,发现没有哪个武将上前,估计都是害怕吕不韦。 他早就跃跃欲试了,想着冲上去说我干,但是一想到吕不韦权倾朝野心里还是有点慌,他热衷于地位确实没错,到还不至于被权利冲昏了头脑,现在上去就意味着和吕不韦为敌,代价太大了。 只不过,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了,要是错过了,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多年以后他一定会后悔的。 他一定会想,曾经有一次难得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男人说三个字:我愿意,如果非要在这份坚定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他的内心已经动摇了,绝佳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财富、名声和势力,只要他愿意,这一切都会有的! 一旦他实现了自己所有的计划,他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他再也不必遮遮掩掩了,他可以昭告天下,他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一个完完整整的男人,没有人会看不起他,因为那时的他早已高坐在朝堂之上,所有的规则,法度都是由自己制定的,他将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王! 嫪毐的心已经狂热起来了,这份对权利的渴望甚至要超过对吕不韦的畏惧了,他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面色飘忽不定,左右为难。 现在,他需要鼓励,需要刺激,只要有一个人说他能,说他行,他立马就上前一步,绝不害怕! 于是,他抬起头,看到了嬴政鼓励的目光。 那目光满怀期待,充满激励。 那目光的背后是相信,是对他的支持。 甚至,他觉得那目光充满了力量,给了他强有力的支撑。 在这么一瞬间,他感到自己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那力量似乎可以翻过山丘,越过大海,爬上天梯! 他终于踏出了第一步,又看到了座上那人对自己露出的笑容,坚定的走了出来。 “下官嫪毐不才,愿为大王分忧!” 声音洪亮,响彻大殿。 嘘……你丫终于走出来了,不枉我眼睛都快酸了。 嬴政扭了扭身子,还好嫪毐主动站出来了,不然这戏真的唱不下去了。 你啊,好好和吕不韦斗会嘴吧,我也好休息休息,嬴政在心里笑道。 果不其然,吕不韦听到嫪毐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这还真有敢第一个吃他吕不韦的螃蟹的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死鱼眼一般瞪着嫪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不是长信侯吗,怎么,是不是嫌雍城那边事不够多啊,还想到咸阳来找事做?” 嫪毐心知自己站起来就没有退路了,不能怕了吕不韦,当下争锋相对,说道:“请相国大人放心,雍城一应事务下官已经处理妥当,城内井井有条,不劳大人费心。” “那你就该好好侍奉太后,不要有其他想法!”吕不韦怒声道。 “太后那边下官也能兼顾到,请吕相国放心,下官正是年轻力壮之时,愿意为大王,为大秦尽一份力,此乃下官毕生之所愿也!” “你!” 吕不韦气的胡子直颤,敢这么和他说话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嫪毐心里冷笑,你吕不韦能和我比吗?我有大王支持,我有太后支持,我还有雍城那些精兵良将支持,我怕你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互不好过。 他看吕不韦迟迟没有说话,还以为真是怕了他,朝着嬴政说道:“请大王成全,下官嫪毐愿意担任大统领一职,守卫蕲年宫,为大王效力!” 嬴政没有着急表态,以一种近乎玩味的姿态,看着下方的嫪毐。 吕不韦是什么人?嫪毐居然敢这么和他刚,纵使是嬴政,也为嫪毐捏了一把汗。 “请大王成全!” 嫪毐索性跪在了大殿上,那意思敢情嬴政不给他这个大统领的位子他就不起来了一样。 嬴政没有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吕不韦冰冷的声音。 “狗就是狗,动不动就趴在地上,就像你这样的也想当大统领,也想在本相国眼皮子底下做事,真是可笑!哈哈哈哈!” 吕不韦低沉的笑声缭绕在房梁上,又传进嫪毐的耳朵里,久久不能散去。 “请吕相国说话注意分寸!”他站了起来,同样怒目而视。 “注意分寸?哈哈!”吕不韦笑了笑,“嫪毐啊嫪毐,难道你觉得自己配当大统领吗?” “吕相国觉得下官哪里不配自然可以当着大王的面说出来,何必遮遮掩掩,肆意欺辱下官!” 吕不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本相国觉得长信侯哪里都配,就是身上少了一个东西,就不配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不少大臣也都跟着吕不韦笑起来,完全没给嫪毐面子。 “你,你!” 嫪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吕不韦明明知道他是个假太监,居然还用这个理由来欺辱他,简直欺人太甚。 但是他还偏偏不能反驳,只能忍受周围人的嘲笑,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自己只是太后宠爱的一个太监而已,就算封了长信侯也依然是太监,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 “就算……就算我是……那又如何,大秦律例哪里规定我不能当大统领的?” 嫪毐也豁出去了,只要达到目的,丢不丢脸也无所谓了。 吕不韦背着手,在大殿里踱着步,笑道:“第一,我大秦律例的确没有规定宦官不能当此职,但是长信侯觉得如果六国有人知道我们秦国有个大统领是太监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觉得秦国无人了,连个正宗的男人都找不到了,岂不是丢尽了大秦的脸面!” 说到这里,朝上不少人又轻声笑了起来,加剧了嫪毐的难堪程度。 吕不韦继续道:“第二,就算你不介意,大王不介意,朝中大臣不介意,但我吕不韦也不同意,你一个太监怎么也不能当大统领!” “凭什么!”嫪毐怒吼,眼睛布满了血丝。 “凭我是大秦相国,凭我是先王挚友,凭我受先王之命扶持大王!” 大殿里,吕不韦的声音盖过了一切,纵使是嫪毐,也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吕不韦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嫪毐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嬴政听的。 他在提醒嬴政,连先王都要给我面子,就凭你这个黄毛小子别想挡我的路,这个朝堂还不是你做主的时候! 安静,大殿前所未有的安静。 嫪毐不敢也不知道如何去辩解了,他朝上看了看,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嬴政身上。 嬴政表示无奈,太后呢?她不来自己也不好收场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声音。 “太后到!” (本章完) 第18章 太后与吕不韦的较量 大殿内,气愤压抑得很,诸多朝臣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嬴政为太后又准备了一把椅子,和他平起平坐。 事实上,嬴政在昨天晚上就准备好这张椅子了,太后要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当小太监陈高总共花了不到五秒钟就把太后安置妥当时,嬴政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道母后今日上朝,儿臣有失远迎,请母后恕罪。”嬴政简单行了个礼,他对着下方沉着脸的吕不韦耸了耸肩,意思是太后不是我找来的,你别找我麻烦,要找就找嫪毐啊。 吕不韦果然认为太后是嫪毐叫来的,对着嫪毐一甩衣袖,怒火冲天。 “哀家也好久没有帮大王处理朝政了,既然这几日回到了蕲年宫,自然是要上朝的,否则有愧先王叮嘱,内心难安。” “母后身体不好,儿臣实在不忍心打扰,所以才没有派人去请母后,还望母后不要放在心上。”嬴政脸色有些发红,他的确疏忽了,理应去请太后一起上朝的。 太后自然没有在意,冲着嬴政笑了笑:“今日哀家也是一时想起才来的,大王如今已经长大,朝中事务多半能够自己处理,哀家也能放心了。” “嗯,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不会有丝毫懈怠,不会辜负父王对儿臣的期待的。”他微微摆头,看见了杵着张臭脸一言不发的吕不韦,稍微顿了顿,又说道,“儿臣经验不足,朝中事务幸得有相国辅助,才能面面俱到,相国实乃功不可没。” 吕不韦心里正不爽呢,听到这句话感觉好了点,不管嬴政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最起码他的存在还是不可或缺的,立马说道:“老臣吕不韦幸蒙先王赏识,寄予辅助大王的重任,自当竭尽全力,不敢论功。” 你丫的,还不敢论功,我看你现在整天就想着坐在老子的位子上,这就是对你的功劳最大的赏赐了吧。 嬴政觉得心好累,自己可是大王啊,结果一个大统领这样的官都不能定下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他摸着肚子,真心觉得午饭时间要到了,中午吃什么好呢,好怀念西红柿鸡蛋汤啊,可惜这个时代西红柿还没有引进中国呢。 算了,还是让他们弄白菜鸡蛋汤吧,总比干巴巴的鸡肉好多了,对了,最好配几个美女在旁边,一个喂我吃饭,一个喂我喝汤,再来一个捏腿,一个捏背,要是还有一群美女唱歌跳舞弹琴就更好了。 嗯,就这样,不过楚晴儿怎么办呢,是让她为我吃饭?还是捏背?想了一会儿,嬴政觉得都不行,这些活让一般的下人做就行了,他的花花一定要做些更加伟大,更加重要的事,比如说去洗个花浴,洗的白白嫩嫩的,闻起来香香的,躺在床上就好了。 要是能和他洗个鸳鸯浴就更加完美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啊……嬴政可以想象出那样的画面,真的是此生奋斗之所在啊。 “大王……大王,哀家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就在嬴政双眼迷离,面色红润,嘴角露出痴痴的笑容,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太后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听着呢,母后方才说什么?” 嬴政赶紧擦了擦口水,感觉脸上烧的厉害,太尴尬了,在这么多人面前yy,即使他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唉,”太后摇了摇头,说道,“哀家觉得嫪毐挺适合大统领这个位置的,不知道大王怎么看呢?” 啊?这么直接?不用先问一下大臣们的意见吗? 嬴政一时有点发蒙,这也不好正面回答啊,不然王翦怎么办,要是真让嫪毐当上了大统领可就弄巧成拙了。 他面色恍惚,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本相国不同意!”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吕不韦替他解了围。 只见吕不韦气势汹汹,面色不善的说道:“这大统领一职,由谁来当也轮不到他嫪毐来!” 吕不韦显然刚才被嫪毐气到了,不仅没有给嫪毐面子,更没有给太后面子。 太后不悦,但也碍于吕不韦的势力,说道:“既然吕相国不同意,那总得有个理由吧?不妨说说看。” 台下的嫪毐神色紧张,低着头,没有说话。 吕不韦看他这个样子,心中愈发舒坦,笑道:“因为他不是个男人啊,这个理由太后您还没来之前本相国就说给大王和各位大臣们听了,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他戏谑的看了一眼座上的太后,充满了讥讽。 太后脸也红了,当初嫪毐就是吕不韦送给她的,如今吕不韦反倒在她面前这样说,这是对她极大的羞辱! 朝堂里一些知道内情的大臣们通通低着头,没有去看太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出声的好,以免惹了太后。 “那又如何,长信侯天资聪颖,做事细腻,哀家相信他能胜任。”太后也豁出去了,如果不是嫪毐苦苦哀求她,她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如此不放手。 可是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哪怕为他受尽别人的嘲笑也愿意。 “太后此言差矣,大统领此职无关嫪毐是否能够胜任,关键在于他若当了大统领丢尽了我大秦的脸面!哪有太监掌军的道理!” 嫪毐听着这些话,紧紧咬着牙根,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吕不韦跪下来求自己! 他看着太后,目光中透着乞求,他告诉她,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当上大统领! 太后自然明白嫪毐的心思,她也被吕不韦的话气的面色难看,冷冷的说道:“是么,吕相国相必是忘了当初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贩了吧,凭着嘴皮四处蛊惑,现在不也成了堂堂的相国大人,难道你觉得自己在他人心里也是被嘲笑的吗,难道你觉得自己也不配当相国吗!” 寒意,从太后身上散出,席卷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包括嬴政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连这种事都说出来了,看来太后为了嫪毐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吕不韦气的胡须直颤,他是谁?他是大秦的相国!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提及以前那个商贩的吕不韦! 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是贵族!生来就是贵族! 愤怒,吕不韦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感觉不认识她了,当初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何曾敢这么对自己,这才几年,居然为了嫪毐和他作对,这不得不让他愤怒。 “那又如何,本相国靠的是自己,靠的是实力!不像某些人,靠女人算什么本事!不是真男人!只会丢我们大秦的脸!” “哦?”太后不屑的说着,嘴角露出令人害怕的笑容,“吕相国觉得如果有一个人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一个落魄的贵族,这样的人丢不丢脸呢!” 嘶…… 所有人都心里一颤,太后居然把这种事都说出来了,这简直就是疯了…… 要知道,这可是咸阳城的禁忌啊,任何人都不允许讨论,敢有嚼舌根的保证他再也说不了话,这里面的主角没有一个是他们惹的起的。 一个是母仪天下的太后,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相国,而那个贵族,是曾经的大王,如今躺在皇陵的先王啊…… 吕不韦和太后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整个朝堂谁不知道,但又有几个人敢说出来,没想到今天主动说出来的居然是太后,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嫪毐,真的值得么。 文臣武将不约而同地往身后退了一两步,有些甚至闭上了眼睛,此等事情,实在不宜插手。 嬴政也呆坐在王位上,无论如何,眼前的人都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母亲,他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吕不韦胸口剧烈的起伏,眼里布满血丝,他原以为自己贵为相国,没有人敢提起这件让他觉得是此生最为丢脸的事了,可没想到有人说出来了,并且还是她。 吕不韦回头看了看,目光从一个个大臣身上掠过,尽管他们低着头,但仍感到毛孔都炸开了,吕不韦的气息太让人害怕了。 他攥紧拳头,伸出食指,颤抖的指着嫪毐,愤怒的声音传到大殿里所有人的耳中: “除非本相国死了,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嫪毐当这个大统领!” “谁敢同意,就是与本相国作对!” (本章完) 第19章 尘埃落定 大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静到每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甚至是……呼吸声。 已经临近中午了,殿外蝉鸣不断,惹得人心烦意乱。 嫪毐立在大殿中央,黑着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吕不韦和太后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甚至还互揭对方隐秘之事,虽然说的方式很含蓄,但是朝堂之上无庸才,大臣们都能听的出来。 每个人都胆战心惊,这样下去该如何收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今日之事恐难善了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大统领这个位置,大臣们突然发现这位子的重要程度,也许,未来的秦国由谁当家做主很有可能与当大统领的这个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要知道,按照大王所说的,大统领不仅仅掌控着王宫的守卫,还负责咸阳城的安全,他的存在,对吕不韦,对嬴政,都太重要了。 一旦吕不韦的人当上了大统领,嬴政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绝对无法顺利加冕,甚至……不到加冕之日,就莫名的“暴毙”了。 但如果这个人是嬴政的人,他就有了和吕不韦较量的资本,因为最起码,咸阳城里是安全的,只要安全度过两个多月,再顺利到达雍城,嬴政就能够成为真正的大王了,那时候没有人再能支配他,即使是吕不韦,也得低头。 因为金钱地位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虎符,是兵权,谁能牢牢的握住兵权,谁就站在山峰,俯视着山下所有的人。 联想到这些,那些有心机的大臣们看嫪毐的眼光都不同了,这个人有着太后的支持并且雍城目前是他控制的,在一定程度上他已经可以同吕不韦争锋了,如果大统领之位再入了他的囊中,那秦国可能就要变天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朝堂里早就暗流涌动了,有些本没有心思参与朝野斗争的大臣都在心里给自己站了队。 他们明白,现在是暗地里的较量,很快就会摆在明面上了,只要在朝上,就不可能偏安一隅,注定要被卷进这股漩涡中。 而他们,只能依附于漩涡中的一朵浪花,随之翻腾! “吕相国,哀家只想要嫪毐当大统领,难道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相国也不同意吗?” 太后皱着眉头,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难,更没有想到吕不韦会不顾一切的阻拦。 她并不知道大统领意味着什么,她仅仅以为嫪毐渴望权利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所以,在她看来,吕不韦诚心和她过不去,不给她面子。 “本相国说了,谁都行,嫪毐绝对不行!”吕不韦还是不松口,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嫪毐骑在自己的头上! 朝中的几位大臣互相使着眼色,都想让对方站出来说几句话,最起码也要先把沉闷的氛围化解了,不然斗到最后,若是某一方没控制住,刀剑相见就收不了场了。 嬴政如坐针毡,他也受不了现在的状况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他主动推出王翦来,很可能两方都不同意,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其他人说出来才行。 他仔细看了看右下方的文臣,脑海里回忆着秦国有哪些大臣有才能,也会说话的。 不一会儿,他看中了吕不韦身后的一人,30多岁,面色红润,眉清目秀,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儒雅气息,风度翩翩。 嬴政对他微微一笑,道:“昌平君,既然太后和相国争执不下,寡人想听听你的看法。” 昌平君心里早就料到嬴政要喊他了,如果说还有谁能在太后、吕不韦和大王之间说上一两句的话,除了他整个秦国找不出第二人了。 他作了个揖,道:“太后、大王和相国都乃睿智之人,应该都有各自的想法,下官本不该妄言。不过既然太后和相国意见不同,各不相让,下官也就聊表愚见。” “首先,下官认为长信侯嫪毐并不合适。”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身旁气愤的嫪毐,冲其淡然一笑,接着说道,“诚然相国大人所说偏激,但却并非不在理,况且长信侯如今事务繁忙,还要侍奉太后,极有可能力不从心,实在是不适合大统领一职。” 吕不韦听到这里顿时喜笑颜开,一展衣袖,笑道:“还是昌平君理解本相国的一番苦心啊!” 嫪毐的心情已经跌倒了谷底,他原以为太后来了自己胜券在握,可是没想到吕不韦死活不同意,如今又冒出个昌平君,这大统领的位子很有可能是保不住了。 他抬头朝太后使了使眼色,想让她说几句,但是太后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她也说不了什么了。 再说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这一切,嬴政都看在眼里,昌平君的表现他很满意,接下来就看他配不配和了。 嬴政说道:“昌平君说的在理,寡人也是极为欣赏长信侯的才能,但是雍城那边少不了长信侯,母后也离不开,所以长信侯还是算了吧。”他没有管嫪毐难看的脸色,继续对昌平君说,“不知道爱卿觉得哪位将领堪当此大任呢?” 说罢,乘着吕不韦不注意,嬴政把眼珠子使劲的往王翦那转了一转,提示昌平君。 现在昌平君是他压的最后一块宝,希望没有压错。 “下官认为……王翦王将军能够胜任,一来王将军守卫咸阳多年,履历充足,二来王将军当年也是相国大人推荐的,相必相国大人应该会同意的吧。” 昌平君没有让嬴政希望,最终还是把王翦推了出来,而且他还把王翦是吕不韦一手培育的也说了出来,这样吕不韦应该就不好反驳了。 果不其然,吕不韦刚开始听到王翦的名字是很不满的,他对王翦的忠诚度早就有了怀疑,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会找机会收了王翦的兵,哪里会让他当什么大统领。 可是正如昌平君所言,王翦明面上还是他吕不韦的人,这点他不好拒绝,再说之前的迟奋已经主动放弃了,再加上嫪毐和太后的事,他也不好再不同意了。 所以,他也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昌平君真是为大王分忧啊,由王翦来担当大统领,本相国也放心了!” 嫪毐已经退到了一旁,事到如今,他也争不了什么了。只是他感觉好像被嬴政利用了,从头到尾嬴政都没有直接表示支持他,也许,从一开始,嬴政就在利用他。 王翦,是王翦! 嫪毐恶狠狠的盯着前面的人,看来,自己又多了一个对手。 呼…… 嬴政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的早朝终于要结束了。 他挺直了身子,大声说道:“王翦,寡人现让你担任大统领一职,你可愿意?” 王翦上前一步,正色道:“末将定不负王恩!” “好!”嬴政笑了笑,如今有了王翦,心里也踏实多了。 “大王,哀家乏了,先回去了。”太后看嫪毐已经没了希望,也不准备再在这里待着了。 “儿臣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 嬴政和大臣们纷纷行礼,至于嫪毐,也觉得面上无光,跟着太后一起走了。 “诸位爱卿,朝议继续,大家有事直接说吧。” 尘埃已然落定。 (本章完) 第20章 陈高的落寞 嬴政一路走着,一路笑着,心情愉快。 王翦总算是顺利的当上了大统领,没有白费这么一摊功夫。 “大王,午膳想吃点什么啊,小的让他们去准备。” 陈高在嬴政后面跟着,弓着身子,就差没有长个尾巴摇来摇去的。 他看大王心情不错,这时候要是还不尽量说些话,拍个马屁,混个脸熟什么的,哪有上位的机会。 每一个小太监心里都有个大梦想,首先要让主子认识自己,然后相信自己,并委以重任,最后掌管一群小太监,自身成为大太监。 “还没有准备啊,寡人都有些饿了。”嬴政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太阳烈的很,刺的眼睛生疼,看这样子起码也有十一点多了吧。 “带寡人到菜园子里去看看吧,寡人看看有什么能下的去口的。” 嬴政本来想让他随便弄些的,不过想到了自己的白菜鸡蛋汤,决定还是去看看吧,顺便指导指导,也不知道现在的人会不会做这份菜。 陈高带着路,走一步乐一步,十足的天然笑。 “陈高啊,你是从小就在宫里还是近几年才来的?” “啊?”小太监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大王还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面色竟有些紧张,他稍微整理一下情绪回答道,“小的去年才入宫的,之前一直在乡下。” “那你怎么不好好的在家耕种,为什么要到这宫里当宦官啊?” 嬴政一时无聊,索性和陈高拉起了家常。他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一个好好的男子汉跑到宫里干这不男不女的事。 陈高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有些茫然,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你不愿意提起,那就算了吧。”嬴政看他这个样子,以为自己提到了他的伤心事,毕竟没人愿意当太监,他的过去应该也是充满痛苦的吧。 “没有没有……”陈高回过神来,只是神色还略有紧张,“小的自幼就是孤儿,被咸阳郊外的养父遇到,收养了我,生活清苦,但也能勉强撑下去。” “那为什么要来宫中?”嬴政停下了脚步,靠在了小径旁的柳树上。 柳条细而长,青翠欲滴,满载活力,清风一吹,轻轻的拂在嬴政和陈高的脸上。 不知是风还是柳条弄乱了陈高的头发,黑丝落下,遮住了半边的脸。 陈高本就清秀,再加上是宦官,身上阴柔之气不免较多,从嬴政这个角度看来真的不错,就像以前在漫画书上看到的古时公子一样,气质非凡。 可惜,本该风流倜傥,却偏偏是宦官。 “去年各地饥荒,粮食毫无收成,赋税又重,别说是我们了,好些人家都饿死四五成的人,养父又患了病,没钱找郎中,眼看就要不行了。那时候,宫里缺太监,给的银两也不少,实在是没办法,小的也只能进宫了。” 说到这里,他垂着头,长发遮蔽住了左眼。 “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嬴政看着面前的陈高,忽然发现他这个样子和之前给人的印象差别太大了,现在的言行举止和那个哈巴狗一样的小太监简直云泥之别。 也许眼前的他才是真正的陈高,还那个傻啦吧唧的他只是装出来的,在宫里,也只有那样的人才能活的长远。 “大王说笑了,养父待我恩重如山,堪比亲生父亲,陈高就算是死也难以报答,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依然把头深深地低着,看不到他的脸色。 嬴政点了点头:“那你养父现在如何了,身体怎么样。” 陈高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找来了郎中给养父看病就被匆忙带到宫里了,大半个月后才接到了邻居送来的信,养父……终究还是没有撑下去。” “陈高实在是不孝,没有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每念至此,心如刀绞。” 唉,都是苦命人啊,嬴政想到了自己,他也是孤儿,和外婆相依为命,能够明白那种艰难。 更何况,自己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和2000多年前的秦国相比生活条件好太多了,可想而知,陈高和他养父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活下去就是唯一的奢望了。 嬴政看陈高情绪低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什么也没说。 陈高就那么立在路中央,大概,还在回忆当中吧。 良久,嬴政才缓缓说道:“走吧,过去的事就放下吧。” “好嘞,小的给大王带路!” 出乎嬴政的意料,陈高三下两除二的盘好发髻,脸上忧郁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那固定的傻傻的笑容。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他偷偷瞄了一眼嬴政,眼睛里透着点点慌张。 嬴政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只是觉得陈高可能有些畏惧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再意,笑了笑,乘着微风,慢慢走着。 陈高再一次带着他抄了近道,恰巧又走到了那片花园里,那株梧桐树旁边。 随意看一眼,树下的某些痕迹已经没有了,看来王宫里的保洁工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嬴政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王宫那边宫女居住区的混乱,那么脏乱都没人收拾,那条臭水沟里的污物也能看出很久没有清理了,深感两者差距太大了。 看来自己有必要为楚晴儿做些什么了。 “陈高,你过来。”嬴政招了招手,陈高赶紧来到了他的身边。 “寡人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务必要圆满完成,不得有误。” “大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拼尽全力去做。”看到大王一脸正色,陈高甚至觉得自己要接受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了。 他立直了身子,随时准备听从大王的差遣。 “寡人昨夜看到除了寝宫附近灯笼遍布,宫廷里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多,尤其是那边宫女居住的地方以及两者的路上甚至没有几只灯笼,这样对那些晚归的宫女来说太不安全了。” 他顿了顿,想起了昨夜里楚晴儿的泪水,心里越发的难过。 “你去多准备些灯笼,在路上挂满,她们住的地方也要多挂些,寡人今晚要看到那边灯火通明,还有,那边有条臭水沟,你也要找人弄干净,明白吗,不要让寡人失望。” 陈高挺了挺脊梁,正色道:“大王放心,陈高过会就去做。” “嗯,很好。”嬴政点了点头。 他的内心里全部都是楚晴儿,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人也只有她了。 花花,今夜,你的世界将灯火通明。 (本章完) 第21章 韭菜蒸鸡蛋 菜园子虽小,但五脏俱全,甜瓜、韭菜、葱、蒜、姜等都有。 本来嬴政以为先秦时代东西很少,这些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畴了。 “大王,这菜园子只不过是厨子们看这地肥,不用浪费可惜了,随便种些的,平常也就他们自己吃些,宫里的食材大多还是从外面商贩那买来的,就这些您估计也看不上。” 嬴政背着手在菜园子里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么个小园子还是相当不错的,该有的都有了,不过对王宫里那么多人来说显然还是太小了。 “寡人也就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要是有自然是好,没有也就算了,你让下人们随便做点就行了。” 漫步在菜园子里,不经心的看着,嬴政注意到很多熟悉的植物,尤其是中央那一大片,酒杯状的花冠靠在梗上,花瓣是浅红色的,美丽至极,在这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这是冬寒菜吧,现在已经夏季了,怎么还有?”嬴政问了问身旁的陈高,对于冬寒菜他还是很熟悉的,以前外婆在冬天经常带着他一起到菜地里去种。 一般来说十一二月就可以种了,收获期很长,他小时候最喜欢喝冬寒菜熬的汤了,口感滑利,柔嫩清香,那味道,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 “冬寒菜?小的不知道,我们管这个叫冬葵,一般这日子确实是没有了,不过咸阳今年天气怪的很,也就这几天才热起来的,前些日子冷的很,这冬葵也就乘势长了起来。”陈高回答道,对于嬴政所说的冬寒菜显然一片茫然。 嬴政心里想着也是,冬寒菜是他们那块的称呼,和先秦隔了这么多年,叫法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原来这就是葵的一种啊,嬴政瞬间感觉自己学到了好多,以前那句朗朗上口的“青青园中葵”里面的葵敢情说的就是葵菜啊,他还一直以为是葵花呢。 他指着这些葵菜说道:“陈高,你过会让他们就用这冬寒菜熬些汤,记住,不要其他的,就用这菜就行了。” “好,小的记下了。” 冬寒菜有着极高的的药用价值,具有清热排毒,消暑解渴,以及抗疲劳等功效,在这热天气食用再好不过了。 嬴政左右看看,没有其他特别想吃的,也就准备走了,路过边缘看到青翠欲滴的韭菜时,心里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本来是要喝白菜鸡蛋汤的,现在既然有了冬寒菜熬的汤,自然是用不到了。不过不能白白浪费了鸡蛋,不吃白不吃。 “对了,蒸鸡蛋知道吗?”嬴政转着眼珠子问了一句,心里想了一圈,好像这时候的人应该不会做的吧。 果不其然,陈高也是一副懵了的表情,这鸡蛋大多都是熟了直接吃,做汤也常见,可是蒸鸡蛋是什么鬼? 重点是,蒸鸡蛋是剥了壳再蒸还是直接蒸?简直是闻所未闻。 嬴政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时候果然没有蒸鸡蛋。 他笑了笑,对陈高说道:“以后跟了寡人就不能再这么孤陋寡闻了,要是出去了连什么是蒸鸡蛋都不知道就太丢寡人的脸了。” “是,是……”陈高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想着大王就是大王,比他们这些人就是会玩些,好好的鸡蛋不弄熟了在吃,居然要蒸,这蒸出来的不得噎死人? 他想当然的认为蒸鸡蛋就是把鸡蛋放到蒸笼里去,用温火蒸个一时半会,这样还不如直接生吃呢。 嬴政也不和他卖关子了,笑道:“这蒸鸡蛋是有讲究的,要把蛋壳剥了,蛋清和蛋黄放到盆里,”他看陈高听到蛋清蛋黄这样的字眼一脸懵逼后解释着,“也就是蛋壳里面的东西,通通放到盆里就行了,费些功夫把它们摇匀了。” “然后再加些佐料,蒜什么的是必不可少的。当然了,光是鸡蛋未免太单一了,还要加些其他的食物,比如这韭菜就是绝佳的,适量放点进去,最后一同蒸上一刻钟就完成了。” “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陈高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也没听说大王懂厨艺啊,怎么看起来好像经常做菜是的,还有那蒸鸡蛋,那样做真的好吃?鸡蛋的味道还在吗? 不过怀疑归怀疑,对于大王的要求他是一定要不竭余力的去完成的,当下赶紧弯着腰说道:“小的都记下了,过会就告诉厨子们按照大王的要求去做。” “嗯,就这样吧,你不用陪着寡人了,叫他们去做吧,简单做几样菜就行,然后直接送到书房去,太后那边也要记得送,别忘了。” “知道了,那小的这就下去了。” “嗯。”嬴政点了点头,随便看了看菜园子,也就顺着小径走了。 他走在前面,陈高在后面的另一条路上,只听见他边走边咕哝着:“韭菜蒸鸡蛋,这样真的行么?” “哈哈哈哈!”嬴政仰天大笑,要论吃先秦时代的人肯定是比不上现代的,只可惜很多有名的菜肴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做,不然定要他们通通做给自己吃。 厨房离菜园子不远,陈高没一会就到了。往里面看了看,足有十几个大汉在里面,全都半裸着上身,烧火的,掌勺的,旁边打杂的,还有外面砍柴的,个个都累的一身汗。 里面管事的看到外面的陈高,立马跑了过来:“这位公公,您是哪位啊,不常见,今天赵高赵公公怎么没来?” 陈高听见赵高的名字心里噔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他得罪大王已经被斩首了,现在大王的起居由我负责!” “嘶……” 尽管热的流汗,但大厨子后背都凉了,那赵公公看起来也不像不懂事的啊,这么快就没了,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他心下里想着,还是当厨子好,虽然每天累的要死,不过只要按照要求来,还能好吃好喝的混着,不像待在大王身边,指不定哪里惹他不高兴人就没了。 “那这位公公,不知道大王今天想吃些什么?您尽管吩咐,我们立刻去做。”大厨子赶紧问陈高,不然万一没赶上时间,大王发怒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陈高也不含糊,把嬴政说的一五一十的全部转述了过来,听得大厨一愣一愣的。 “这冬葵熬汤倒是可以,不过这蒸鸡蛋……真的可以么?” 大厨十几岁就在宫里,现在都干了二十多年了,什么菜没见过,可是这韭菜蒸鸡蛋还真是没有一点认知。 陈高正色道:“别问那么多,大王怎么说就怎么做,大王还交代了我其他的事,你们赶紧做,别耽误了时间。” “哎,好,好,您慢走。”大厨低着身子,唯唯诺诺的。 大王身边的人千万不能得罪,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将来也有可能翻身上位,只手遮天,这点哪怕他只是个厨子也是懂得的。 送走了陈高,大厨赶紧把大王的要求吩咐了一下,底下人和他刚听到时一样,也是一愣一愣的。 但是他们做事毫不含糊,立马快手快脚的动了起来。 做完后,他们是要试试口味的,给大王上菜马虎不得,要是佐料放多了影响了味道是要受罚的。 于是,一刻钟后。 “大哥,你快尝尝……这蒸鸡蛋它……” “怎么了?我就说这样做肯定不行嘛,哪有……我靠,怎么这么好吃。” “别吃了,再吃没了!” “哥,我忍不住……” “你们都给我放下,赶紧再做一些!” 大厨把他们都赶走了,然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本章完) 第22章 玺印 太后寝宫。 “你们先下去吧。”太后面色疲倦,随手一摆,侍女们一个个低着头出去了。 原本在后面恭恭敬敬的嫪毐看没人了,立马挺直了身子,大步跨到茶几旁,一巴掌拍在上面,水壶都被震倒了,开水顺着茶几边角流到地上,发出嘀嘀嗒嗒的声响。 “气煞我也,吕不韦竟敢处处于我作对,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还有大王,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帮我,我算看出来了,他只是想利用我和吕不韦斗,好让王翦顺利当上大统领!简直是岂有此理!” 嫪毐攥紧拳头,咬着牙齿,面色难看。 太后看他这个样子,上前扶正了水壶,轻声说道:“也不能怪政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说的,至于王翦,可能只是个意外吧。” “意外?”嫪毐眉头一挑,“还有你!你完全可以再争一下的,只要你坚持,我是有希望当上大统领的!为什么你只说了那么几句就不说话了!” 看到嫪毐发了这么大的火,太后赶紧解释道:“嫪毐,你听哀家说,哀家为了你已经在朝堂上丢尽脸面了,吕不韦如今只手遮天,他非要拂了哀家的面子也没有办法啊。” “哼,要你有什么用!什么都帮不到我!”嫪毐气还没有消,拿起水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太后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这个场面对于外人来说实在是无法理解,堂堂的太后居然在服侍她的太监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可事实就是这样,嫪毐有太监之名却无太监之实,对于太后来说,嫪毐是她的男人,是她两个儿子的父亲。 对于嫪毐,她言听计从,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嫪毐,你告诉哀家,为什么你非要大统领这个位子?你现在贵为长信侯,我们在雍县行宫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回到咸阳和吕不韦他们作对呢?”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嫪毐了,回到咸阳只会让她在吕不韦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至于嬴政,她有时候更不敢面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知道她和嫪毐私通并且还有了两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啪! 嫪毐狠狠地将酒杯摔到地上,愤怒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告诉你,我嫪毐要的是权利,要的是兵权!当初我剃须去眉到你身边就是为了这些,现如今有权有势的人都看不起我,背地里嘲笑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憋屈吗!” “还有,别忘了你跟我的两个儿子还在雍城,要是让大王知道了,你看看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不会的,政儿不会的,他……” “不会?堂堂太后和人私通,还生了孩子,我告诉你,不要说大王,单单是朝中大臣都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是大王他亲生母亲,他不治你的罪,但是你用脑子想想,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能活下去吗?啊?” 面对着嫪毐的咄咄逼问,太后颓然的倒在椅子上,胳膊垂了下来。 是啊,就算大王放过了她,可是嫪毐还有他们的孩子肯定不能幸存的。 轻则流放,重则斩首,不得善终。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那时候,她将如何面对她的政儿?如何面对咸阳甚至是整个大秦的百姓? “别想了。”就在她左思右想时,嫪毐的声音传了过来,充满了温柔,“我想当大统领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兵力,大王都不得不忌惮,那时候,就算他知道了我们的事也不会做什么的。” “嗯,希望是这样。” 太后靠在嫪毐身上,这个男人温暖的胸膛给了她支撑。 她相信他。 嫪毐轻轻的抚摸着太后的后背,说道:“你的玺印是不是带来了?把他给我,我去办点事。” 他的话语充满了温柔,和刚才那个满脸怒气的嫪毐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玺印?你要玺印干什么?嫪毐,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能伤害政儿的,他是秦国大王,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嫪毐笑了笑,声音甜蜜,“你忘了,我可是大王的假父啊,怎么会做对不起大王的事呢。我只是想调些兵来对付吕不韦,大王加冕在即,我怕吕不韦暗中使坏,多派些人来总是好的。” “真的?”太后抬起头,看着嫪毐,眼神里透着点点怀疑。 嫪毐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你不相信我?” “哪有,我当然相信你。”太后笑了笑,给他拂去发上的灰尘。 而后起了身,径直走到床前,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金黄色的小盒子。 “玺印就在这里了。” 她递了过去,只是嫪毐伸手去接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嫪毐,你千万别骗我,你做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伤害到政儿。” 太后想了想,还是多说了这一句,她隐隐约约总觉得心里发慌,有点不放心。 嫪毐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到身上,轻语道:“放心吧,我不会的。” 说话间,已经把太后的玺印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而他的嘴角,则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那是如冰般寒冷的笑容,如黑夜般阴沉的笑容。 而太后,紧紧的抱住嫪毐,笑容如牡丹般鲜艳,温暖着一方天地。 “嫪毐,你说,孩子长大了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肯定是像我,我嫪毐的儿子一定像我!” “你说的是大的还是小的啊?” “大的小的都像我。” “好啊,都像你好,希望他们长大了像你一样聪明,像你一样对我好。” 嫪毐没有回答,右手转动着金黄色的盒子,心底里盘算着他的计划。 良久,太后的眼里透着落寞:“要是政儿能接受他们就好了,真希望以后政儿能够陪他们玩耍,教他们写字。” “嫪毐,你说,会有那一天吗?” “会的,一定会的。” 嫪毐嘴角的笑容更加阴森了。 (本章完) 第23章 撩妹失败 嬴政的书房。 楚晴儿弱弱的待在一旁,面色微红。 在她左前方的是秦王嬴政,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时而满脸疑惑,时而露出恍然的笑容,似在沉思着什么。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块白色的手帕,飘出阵阵的香味。 事实上,从他一回到书房时就在欣赏这块手帕,妄图从手帕上点点滴滴的细节中猜出它的主人的心思。 显然他的猜测都是不靠谱的。 楚晴儿进来后就看见嬴政手里拿着属于她的手帕,还对着那块手帕时不时的笑几声…… 她捏着手,局促的站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看嬴政还没有反应,她只能假意咳嗽几声,那意思是手帕的主人到了呢,要看回去慢慢看好不好,这样会让我很害羞的。 可是嬴政只是冲着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像再说我知道你来了。 然后,继续全方位无死角的窥视手帕的秘密。 楚晴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牙齿咬着下唇,就这么在旁站着,走也不是,不走又尴尬。后来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其实她的心里像有只小鹿在乱撞,撞的她面色通红,心花怒放。 算了,你喜欢看,那就看吧,我等你。 可是嬴政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他不只要从正面、侧面观察,以俯视、仰视、斜视探索,还乐意和别人探讨,一起分析。 “花花,这中央绣的是不是一对鸳鸯啊,你看左边那只明显大点,一对眼睛炯炯有神,旁边那只身姿婀娜,真像你。啧啧,看这对鸳鸯你侬我侬的,真好,是你亲手绣的吗?” 楚晴儿弱弱的回答:“那不是鸳鸯……” “哦,对,对,”嬴政点了点头,又细看了一眼,“确实不像,这应该是雎鸟,你看这两只雎鸟相向合鸣,多恩爱啊!” “大王,那不是雎鸟……” “也不是?那是什么?”嬴政诧异的问着,还不忘再看几眼。 “只是两只野鸭……” “野鸭?”嬴政啧着嘴,几乎把眼睛都贴在了手帕了,赶紧再看几遍。 他哪里认出什么什么鸟,再说了,看这轻描淡写的样子也是写意的画啊,还不是我看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女孩子不都喜欢浪漫有情调吗,鸳鸯和雎鸟多好,多有爱的氛围。 可你居然告诉我画的是野鸭…… 良久,嬴政猛的抬起头,笑道:“果然是野鸭,寡人看见旁边稀稀疏疏的芦苇了,它们确实是野鸭!” “花花啊,野鸭好啊,野鸭它……它勤劳,善良,朴素,真诚,多好啊,你看左边那只野鸭那么壮,一定象征着寡人,那旁边这只依偎在它身上的就是你吧,看这身材,修长修长的,真漂亮!” “大王,两只鸭子都是平羽尾,都是雌的……” 嬴政:“……” 楚晴儿偷偷看了他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暗地里笑了起来,明眸皓齿,面若桃花。 嬴政突然想哭,所谓的撩妹大法好撩妹大法棒,撩妹大法带你嘿嘿嘿都是有前提的,而这个前提就是那个妹子配合你撩。你弹琴她奏乐,你唱歌她跳舞,方能撩出一个美好未来。 可要是妹子不配合,鸳鸯都成了野鸭还怎么撩?即使嬴政深度贯彻脸皮厚过墙大法,野鸭也能勉强撩,用尽全力撩,可是她居然告诉自己两只都是母的…… 愣了好一会儿,嬴政又发现了新大陆,傻笑了起来:“花花,你看这上面,这女子靠在树下乘凉,画的多好啊,寡人愿意做一颗繁盛的大槐树,为你遮一世之清凉。” 听到嬴政的话,楚晴儿心里一暖,嘴角的笑容更多了:“大王,那个不是女的,是个山野柴夫,他也不是在乘凉,你看他手里拿的小斧子,他正欲伐掉那棵树呢。” 嬴政“……” 他转过头,看到了偷笑不止的楚晴儿。 她赶紧低着头,抿着嘴唇。 只是此时的她在嬴政的眼中更加动人了,像受了惊吓的含羞草,别有一番风味。 嬴政拿着手帕,还没有放弃。 又过了好一会儿,嬴政哈哈笑道:“你看看这手帕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拇指印,一大一小,花花,你果真别出心裁,独具匠心啊,这大一点的拇指印就代表着寡人吧,小一点的一定是你,这次没说错吧。” 嬴政露出得意的笑容,把手帕往楚晴儿这边挪了挪。 而楚晴儿一副茫然的表情,她凑了凑身子,眸子发亮,看了看手帕上所谓的新发现,然后又看了看嬴政的手,顿时恍然。 她强忍着笑容:“大王,你拿的时间久了,那是你两只拇指的痕迹,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大,是因为大王你与众不同,左右拇指大小本身就差好多……” 嬴政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自己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尴尬,大写的尴尬。他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然给他把剑,剖腹自尽也成。 想了想,还是低着头,找条缝吧,剖腹太疼了,又血腥,还是钻地缝安全可靠。 撩妹撩成这样真是奇耻大辱,他真心觉得自己创了人类撩妹史上的一个记录,撩妹变成了逗猴,而且自己还是那只猴…… 楚晴儿也觉得有些尴尬了,她刚才真的是觉得眼前的大王好好玩,平易近人,爱惹人笑,所以一时没注意,索性和他玩了起来。 “其实,那真的是对雎鸟,晴儿也希望会是我和大王。”她在心里对嬴政说着,可要让她真的当面说出来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书房的气氛瞬间就尴尬了起来,嬴政想另找个话题,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至于楚晴儿,弱弱的待在他的身边,红唇微启,欲言又止。 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各有心事。 “大王,午膳好了,就在这里还是去偏厅?” 就在这时,陈高不负众望的来打破这种奇妙的氛围了。 嬴政抬起头,已无尴尬的表情,说道:“就在这吧,省得麻烦,去准备个茶几,把菜放上就行了。” “诺。” 陈高弓着腰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人把东西都弄好了,饭菜也都上了。 嬴政舀了一碗汤,一口饮尽。 “舒服,这冬葵菜真不错啊。” 汤汁入口,嘴角留香,尤其是汤带给身心的清凉更是这炎炎夏日最为舒心的。 “对了,还有寡人的韭菜蒸鸡蛋,也得尝尝。” 他撇了一勺子,送到了嘴里。 “唔……不错,这口感,还有这韭菜的量正好,告诉那位大厨,寡人要重重赏他!” 嬴政从这蒸鸡蛋里尝到了家乡的味道,接二连三的又吃了好几口,饭都没吃多少,尽吃这些了。 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蛋白,这才想到楚晴儿还在一旁站着呢。 “嗯,陈高你再去拿一双碗筷,花花你也来尝尝,真的不错啊!” “这……”陈高满脸茫然,哪里有宫女和大王一起用膳的道理,一时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嬴政看他这个样子,大手一挥,佯怒道:“叫你拿就拿,别吞吞吐吐的,快去准备!” “是!是!”陈高内心疑惑,但脚下不马虎,一溜烟出去了。 嬴政话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对着楚晴儿轻轻笑着,牙齿里还夹着根韭菜,说道:“花花,你过会陪寡人一起吃啊,寡人不是凶你啊。” 楚晴儿“嗯”了一声,心底里早已乐开了花。 很快,陈高就带着碗筷回来了,楚晴儿正对着嬴政坐了下来,在嬴政的再三要求下终于尝了尝饭菜。 她很拘谨,没有过多的表现,但从她尝过蒸鸡蛋后眼里透出的光芒,嬴政可以看出她对这道菜的喜欢。 “怎么样,好吃吗?”嬴政问着楚晴儿。 楚晴儿轻轻点了点头,不施粉黛的小脸逐渐红润起来。 嬴政又温柔地说道:“多吃点,看你瘦的,寡人看着都心疼。” 楚晴儿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本章完) 第24章 刺客组织 傍晚,红霞满天,映红了整个咸阳城。 落日余晖,古城古景,再加上晚风习习,在这个时间的人应该是惬意的。 可是嬴政却是悲催的。 他第一次发现当大王也不是那么舒服的,各地传上来的竹简积攒的老高,都等着他处理。 “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啊!” 嬴政边翻看竹简边咕哝着,午后尽去想方设法调戏楚晴儿了,不知不觉就到这时间了。 抬起头,瞥了一眼斜落在窗户下的金黄色的暖光,看起来,天就要黑了。 整个书房就他一个人还真有点孤零零的。 陈高去做他早前交代的事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至于楚晴儿,只要她在身边,自己就静不下心来。这样下去这些竹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索性让她下去了。 说到底还是单身十八年惹的祸,如果他是早就有女朋友的老司机,哪里会这样经不住诱惑。 “唉,怎么天下这么多事啊……” 嬴政郁闷至极,这些竹简有的说某某官员因病归家了,想请大王立刻派人接任;有的是来诉苦的,什么天降大火,烧了粮仓,连管事的自己家里人都快饿死了;还有的则是请求派兵,因为那里发生了暴乱,当地的兵力难以压制。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要是有电话就好了,一个电话打过来不就方便多了,我还要慢慢看,还要盖章,真是麻烦。” 更主要的是,里面好多字他都不认识,只能凭着上下文揣测…… 嬴政耷拉着脑袋,看来,今晚又要通宵了。 原以为逃离了二十一世纪的学校,再也没有比通宵补作业还恶心的了,结果现在更恶心,而且如果他想要当个尽职尽责的好大王,以后几乎每天都要弄的很晚。 “天哪,电视剧里那些皇帝为什么那么闲啊,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三千佳丽,还有那么多时间铲除异己,万一胡人什么的暴乱还要处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嬴政的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些人是神吗,有三头六臂不成! “对了,古来谋士为王分忧,我身边有王翦这样的武将,军队上的事不用愁了,文臣么……吕不韦肯定不能相信啊,看来还少一个值得赋予大任的文臣啊。” 看着成堆的竹简,嬴政觉得眼花缭乱,心里慌慌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这些东西全给扔到垃圾桶里。 可惜,没找到垃圾桶。 “天助你们,要是有垃圾桶我一定扔了你们!” “算了算了,再陪你们玩一会儿吧,说好了,就一会儿,再过会我可要睡了。” 嬴政眯着眼睛,几乎把竹简贴在了脸上,不耐烦的一个个看着。 每看完一个就扔到一旁,右手边上一共三堆,一堆是他同意的,一堆不同意,还有一堆是无关紧要的事,到时候扔给吕不韦,烦烦他也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余晖从地上爬到了窗户上,再后来,睁大眼睛也看不见了。 嬴政取来一只蜡烛,点燃,继续奋斗。 烛火摇曳,艳红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慢慢的,嬴政沉浸在其中,不觉得无聊了,端正了坐姿,认真的看着每份竹简。 时而沉思,时而面露无奈,时而感到疑惑,然后再左思右想,做出自己的决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觉得有些乏了,迎着房梁打了个哈欠。 这才看见门外还有两个人影。 一个如山岳巍然不动,一个伸着头,偷偷看着这里面。 “是谁啊?” 嬴政挤着眼瞅了瞅,但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很难看到那俩人的脸。 听到了嬴政的声音,其中一人立马走了进来,嬴政左手执蜡烛,右掌护着,往前面挪了挪,这才看见来人的脸。 是陈高。 “大王,王将军请见,要不要让他进来?”陈高欠着身子,笑容一如既往的……弱智。 “哪个王将军?”嬴政一愣,面带疲倦。 “是王翦王大统领啊,就在外面侯着呢。” 听到王翦的名字,嬴政身躯一震,立马来了精神:“还不快请进来!” “是是是!”陈高赶紧走到门旁,说道,“王将军,大王有请。” 那高大的身躯立马跨了进来,龙行虎步,行走生风。 “王翦拜见大王!” “快免礼!”嬴政挥了挥手,“王大统领什么时候到的啊。” 王翦站直了身体,回答道:“有一会儿了,大王处理事务日理万机,末将不敢打扰。” “你啊!” 嬴政指了指他,像王翦这样的人说等了一会儿,多半就是好长一会了。 “还有你,也不知道通报一声!”嬴政又对陈高凶了一声,吓得他赶紧听头认错。 “大王不必责怪陈公公,是末将不让他通报的,不想打扰到大王。” 王翦向前一步,立马把锅揽到自己身上。 嬴政自然是不会怪他们的,只是觉得在外面站这么长时间挺不容易的。 古人啊古人,就是死脑筋。 “王翦,你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除非有什么事是王翦不能解决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来到宫里了。 王翦正色道:“昨日大王遇刺,末将认为背后必有阴谋,所以多番调查,再加上前些日子末将就在追查一些可疑之人,两者汇总,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哦?”嬴政感起了兴趣,“说说看。” “在咸阳城,暗藏一个杀手组织,他们的头目四处寻找武艺高强的刺客为他服务,而那个人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大王!” “昨天那名刺客应该就是他派出的,失败之后他们可能还会再有行动,大王一定要小心!” 王翦面露忧色,经过调查他已经知道刺杀吕不韦的荆轲先前是来杀嬴政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荆轲听了嬴政的话,应该不会再来行刺。但是他不知道那个组织还有多少像荆轲这样强大的人。 这种人,哪怕只有一两个也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他们以一便可敌百! “可恶!” “可恨!” 嬴政怒拍文案,差点把蜡烛震倒了。 他真的是太气愤了,俗话说的好,盗亦有道,做事不能太昧着良心啊。 你用谁来杀我不行,非要用荆轲,就他那脑残智商,已经接近二级残废了,怎么忍下心的! 这跟拐卖残疾人在街头上要钱有什么区别! 还有,报酬特么是鱼肉……老子好歹是堂堂的一国之主啊,就值一盘鱼肉的价钱? “王翦!”嬴政大怒道,“查到他们在哪了么,寡人要灭了他们!” “末将已经有了线索,请大王放心,不出七日,王翦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好!你一定要把他们的首领抓到寡人面前,寡人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行刺寡人!” 嬴政怒火难消,他一定要见见那位首领,问问他,是怎么狠心欺骗荆轲的。 他还是个孩子啊! “是!王翦定当不负重任,只是……大王这几天最好不要出王宫了,太危险了。” “嗯。”嬴政点了点头,他当然怕死,别说不出王宫,这些人不抓到以后晚上都不去花园乱逛了。 “大王早些休息,末将就先行下退了。” “好,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他们跑不掉的。” 王翦退下后,嬴政还是愤愤难安。 同时,也有些害怕。 “唉,没办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嘛,寡人如此资质,受些苦也是应该的!” 安慰了一下自己,看着未处理完的竹简,嬴政叹了口气,还是继续挑灯夜战吧。 (本章完) 第25章 月黑风高夜 咸阳城内,某处幽暗的房屋里。 两个人,一只烛火。 微弱的烛光映在两人的脸上,一个面色清秀,但却阴沉着脸,一个皱纹满布,是位老者,靠在蜡烛旁的椅子上。 “长信侯,你来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就是为了来看看老朽么?” 那个面色清秀之人正是嫪毐。 “哼!当初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不是说一定能杀了嬴政吗,现在呢?你的人在哪?嬴政不是还好好的待在蕲年宫吗?” 嫪毐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早上在文武大臣面前被吕不韦羞辱了一番,心底里早就一片怒火了。 而到了这里,一个小小的暗杀组织也给他脸色看,等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才让他进来。 如果不是还想利用他们,以他的脾气立马派人踏平这里! 老者听了他的话,没有发火,冷笑道:“我们的实力不用你怀疑,只是你真的觉得杀了嬴政,秦国的天下就是你长信侯嫪毐的吗?” 干巴巴的嘴脸露出的笑容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森然可怕,就连嫪毐也忍不住感到脊骨发冷。 “你什么意思?”嫪毐咬着牙齿,目光可憎。 老者起身,佝偻着,仿佛烛火的摇曳都能吹倒他。 “长信侯不要过于愤怒,伤了身子。”他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现在杀了嬴政是下下策啊。” “你仔细想想,现在的你是吕不韦的对手吗?嬴政死了会怎么样?即使你拥有太后的支持,可话说白了,太后也就一个身份罢了,真正听从她的人又有多少?” “如果现在杀了嬴政,最开心的莫过于吕不韦那个老狐狸了,他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当上秦国之主,这正是他想要的,长信侯可不要徒为他人做嫁衣啊!” 嫪毐听着看着的话,不以为然:“你懂什么?整个秦国谁不知道吕不韦狼子野心,窥视大王之位,如果嬴政死了,大臣们一定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到时候我嫪毐奉太后之命讨伐吕不韦,各路诸侯纷纷响应,吕不韦能挡住?” “哈哈哈哈!”老者充满褶皱的双手在烛火上方来回拂着,笑道,“且不说人心各异,那些有点兵马的贵族会不会帮你,就算他们真的响应,你觉得你有机会赢吗?” “你可别忘了,子楚驾崩时可是把虎符交给吕不韦保管的,他光凭虎符能调的兵就比那些贵族多的多了,更别说这些年他处心经营收买的人有多少了!” “吕不韦就算现在拥兵而反,估计灭掉嬴政也是一两天的事,只不过他这人极好脸面,做不出来罢了,但嬴政加冕在即,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要么一世为臣,要么杀了嬴政,坐上秦国大王的位子。” 老者一句一句的说着,嫪毐纵使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咬牙。 眼前的人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吕不韦位高权重,光凭自己在雍城的兵力和太后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抗衡,如果真的和他动手,估计也只能含恨而终。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说过可以帮助我除掉嬴政的,现在杀不了他就这么说吗?” 嫪毐还没有死心,为了请他们杀嬴政,自己可是给了整整一箱的金银珠宝,换来的难道仅仅是一句不能杀这样的话吗? 老者似有所料的笑了笑:“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但是刺杀嬴政绝对不能在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嫪毐急切的问着。 “在他去雍城的途中。” “为什么?”嫪毐不明所以。 老者依旧不缓不慢的回答道:“待到嬴政至雍郊时,我会派刺客杀了嬴政,同时也会再派另一波刺客找到机会杀了吕不韦,这在常人看起来难以做到,但在我手中却极为容易,因为刺客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利器,无形之刃,最为致命。” 他又垂着身子坐回了椅子,继续说道:“长信侯相必这些年应该在雍城有所经营吧,到时候借太后的玺印从咸阳调兵支援嬴政,可惜啊,嬴政已惨遭吕不韦毒手,无力回天,而你,只能和雍城的人马里应外合拿下吕不韦的亲信,连吕不韦都死了,亲信也被控制住了,还有谁为他拼命?而你拥有太后的支持,还怕得不到王位么?” 老者浑浊的眸子发亮,那是他内心的野望,还有……喜悦。 嫪毐在心里把老者的话理了理,他说的没错,想要不费一兵一力掌控秦国这是最好最有可能的计谋。 他要做的只是等,等几个月就好。 可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这里面有两个不确定的因素。 第一个,这里的刺客真的能不出意外的杀了嬴政和吕不韦吗?如果杀不了,那么一切的一切也仅仅是幻想罢了。 而第二个,也是最让他感到害怕和畏惧的,这些人真的会帮自己吗?他们目的何在? 他透过烛火盯着面前的老者,可从那对幽暗的眸子里什么也没看到。 他记得那天老者找到自己的情景。 “你想当上秦国之王吗?” “你在胡说什么?”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就说想不想。” “想,做梦都想!” “只有我,可以帮到你。” “为什么?” “因为我要秦国灭亡!” “秦国灭亡,我还当什么大王!” “你错了,我要的是他们全死,是他们!是他们统治的秦国灭亡!” 他们是谁?嫪毐不知道,老者也没有回答。 这些人,真的值得相信吗? 嫪毐的直觉告诉他不能相信,他对眼前的人一无所知,而他们却知道自己的一切。 这太可怕了…… 可是,不和他们合作自己不会成功。他不愿意永远当个长信侯,他不愿意永远龟缩在小小的雍城,他更不愿意被人称作太监! 他,要做堂堂正正的男人,要站在山峰的最顶端俯视着所有曾经嘲笑过他的人! “好,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嫪毐抛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出了门,他招了招手,立马从巷子里出来十几个黑衣人。 “时刻盯着这里的人,找到他们的老巢。” 说罢,不忘回头看了几眼,才在黑夜中疾行而去。 屋里,老者的身边多了三五个人。 “去王宫的暗道挖好了吗?” “已经完工,可以使用了。” “好,我要去趟宫里告诉公子,你们几个把外面的尾巴处理掉。” “是!” 夜,寂静无声。 (本章完) 第26章 密谈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王宫的花园里,一株巨大的梧桐树下。 老者深深的弯着腰,给面前的黑衣人行礼,那人身材消瘦,眼睛炯炯有神。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行如此大礼。”黑衣人叹了一声。 声音清脆,听起来像是个年轻人。 唯独,这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太多的情感,后悔,无奈,还有一丝丝的……沧桑。 老者听了年轻人的话,把头低得更深了,用干瘪瘪的声音回答道:“一日为主,终生为主,老奴当年幸蒙老主人不弃,给老奴一片砖瓦立足,如今老主人故去多年,不敢忘记,时常梦里遇见,醒来褥被尽湿。” “可是上苍终待老奴不薄,苦寻多年,终于找到了少主!上天有眼啊,老奴找了整整二十多年啊。少主离家时还是不知人事的稚子,如今却已长大成人,若是老主人泉下有知,一定甚为安慰啊!” 说着说着,那双枯井一般的双眼就流下了清澈的眼泪,嘀嘀嗒嗒的流在地上凸起的树根上,在这寂静的夜显得声音格外的大。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黑夜里看不到他的脸,但显然有些怒了,轻声呵斥道:“你想让人知道这里有人吗!” “不敢,不敢!”老者匆忙的左右挥动着双手,又迅速擦干了眼泪,低声道,“老奴失态了,实在是为老主人高兴啊。” “哼!”身着黑衣的年轻人沉声道,“高兴?找到我后没几个月就把我送到这豺狼虎豹并行的秦王宫里,这就是你所谓的高兴?所谓的为我父亲效忠么?!” 他的语气冰冷,刺人心骨,仿佛三九天里的冰锥生生的钻进老者的心窝里。 老者打了个冷颤,稍微挺了挺身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充满疑惑的问道:“少主难道后悔了吗?老奴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老主人,为了那年里死去的那么多将士,为了我们的国家啊!” “行了!”年轻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没有后悔过!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说正事吧,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 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眼前的人对他当初的决定还是充满了痛恨,他不可能原谅自己的。 可是,对于他而言,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为老主人,能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能为国家尽一份力,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谨慎的环顾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少主,您吩咐的暗道,老奴命人日夜不停的赶工,终于挖好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好,时间赶上了就好,地道的入口在哪?” 看到小主人如此满意,老者笑了笑,往后面退了一步。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将树下的杂草通通划走,借着点点的月光,可以看出地上出现一块灰色的木板,只是这颜色和泥土太像了,如果不是老者指着,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更别说上面还有树叶杂草等遮盖了。 “少主,请您帮帮忙,从这边上一同往外掀木板。” 看到黑衣人疑惑的目光,老者解释道:“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让手下们多设置了几个机关,这入口从里面打开很容易,但要从外面打开,可就要费不少力气了,老奴老了,就算使劲力气也打不开。” 听了他的话,黑衣人往身后看了看,再三确定周围没人后蹲了下来,按照老者所说的,用力往外掀。 不得不说,这机关做的真不错,即使是他们两个人,打开这木板也用了一番功夫,尤其是老者,皱纹此起彼伏的额头上汗如雨下。 月光斜射到入口里,隐约看到烧红的泥土,还有几双眼睛。 显然,是老者带来的守卫。 黑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月光照到他的眼睛里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还有一边的出入口在哪?安全吗?” “安全。”老者低沉的语气里充满自信,“在城西的废弃房屋里,建造的相当隐蔽,不会有人发现的。” “嗯,很好,盖起来吧,有了这地道,我们的人行动时方便多了。” 他起了身,随意拍去腿上的灰尘。 老者废了一摊功夫,总算把入口仔仔细细的掩藏好,不露一丝痕迹。 “对了,嫪毐早些时候又来找我了,老奴按照少主所交代的那样把话告诉了他。”老者起身,像是差点忘记了这件事,赶紧告诉眼前的人。 “他同意我们的计划了吗?” “他没有选择,”老者的话里带着嘲讽,“就他那些人还想探查到我们的行踪,真是可笑!”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不要轻视任何人,我们同样没有输的资本,如果此次功亏一篑,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是,是,老奴明白。”他点了点头,又看着黑衣人,好像有什么问题想问,可是无从说起。 黑衣人明显看出来了,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老者试探性地说道:“老奴还不知道少主的具体计划,不知道少主能不能告诉老奴,毕竟离嬴政加冕之期越来越近了,老奴担心误会了少主的意思,到时候反倒做错了事。” “你不相信我吗?”他语气透着不悦,明显生气了。 “不是不是,老奴不敢!”老者面色慌张。 年轻人冷哼了一声:“也罢,反正迟早要知道的,我就告诉你吧。” “首先,在这个节骨眼上,嬴政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他要是死了,秦国的天下就是吕不韦的,这对我们没有丝毫的益处。” “你想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不妨想想嬴政、吕不韦还有嫪毐想怎么做。” “对于吕不韦而言,他只要在嬴政去雍城的路上杀了他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用担心:对于嬴政而言,他既要安全到达雍城,也要利用王翦、嫪毐和其他贵族的势力牵制吕不韦,迫使他交出虎符;而嫪毐呢?他要我们杀了嬴政和吕不韦,自己再凭借太后的力量迅速控制雍城,并把嬴政的死扣在吕不韦身上,自己则不废一兵一力。” “所以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吕不韦一定会先到雍城的,我们和嫪毐雍城的人里应外合,派刺客控制住他,同时我会将嬴政的位置告诉你,你再派人来杀嬴政,当然了,肯定不是真杀,拖延他到雍城的时间就行了。” “然后,告诉嫪毐,我们已经杀了吕不韦和嬴政,让他派兵收服吕不韦的亲信,他没有选择,势必调兵去雍城,这时候让刺客放了吕不韦,他们一定会打起来。” “嫪毐多半不敌吕不韦,此时再让拖延嬴政的杀手撤回,嬴政一定会想方设法赶到雍城,你们赶在那时候通过密道进入王宫,杀了太后,把人头带到雍城,就说吕不韦篡权夺位,杀了太后,那时一片混乱,支持嬴政的兵马和吕不韦再打起来,可就收不住手了。” “最后等到秦国内乱差不多时,我们那边的大军入境,直接攻下咸阳城,拿下秦国!” 黑衣人眼神狂热,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可是……”他面露忧色,“这里面其他的都好办,唯独一样,很难!” “是什么?”老者连忙问道。 “关键在于我们的刺客能否控制住吕不韦,这太难了,吕不韦身边有众多高手保护,如果这一环脱节了,其他的做的再好也没用!” 老者深深一拜:“请少主放心,老奴除非死了,否则一定完成任务!” “你记住了,就算是死,你也要在死前完成任务!” (本章完) 第27章 消失的国度 是夜。 楚晴儿和一些宫女依旧在洗数不尽的衣服。 那些衣服有的是她们自己的,有的是宫里人的,更多的是王宫侍卫们的。 其实,侍卫们的衣服当然不归她们洗,可柿子捡软的捏,这些人虽然只是小小的侍卫,可是有些方面的权利也是很大的。 比如,宫女们给家里人寄钱需要他们帮忙,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比如父母生病之类的,来回带信也需要他们从中牵线搭桥。 更有甚者,有些宫女多塞点银两,侍卫们也会找机会送宫女们出宫,回家一两趟。 这在宫里是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只不过大人物们都懒得去管罢了,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能睁只眼闭只眼也就随着他们了。 所以,这些侍卫在宫女面前就是天,肯定是不敢得罪他们的,当他们每天傍晚把成堆的臭衣服和满是灰尘的甲胄扔到她们面前的时候,除了皱一下眉头,以示不满之外,根本毫无办法。 “这些个死王八犊子,老娘在宫里待了二三十年,尽洗他们衣服了。” 王三娘十二岁就入了宫,如今年近四十,她常常开玩笑说,以后别叫三娘,等她年纪再大点就得叫她三奶奶了。 “三娘,我这马上洗完了,你还有多少,给我点吧,我帮你洗。” 楚晴儿轻声说着,粉红的小脸上笑起来有两个旋转的小酒窝,在明亮的月光下格外好看。 王三娘笑了笑,随手拿了几件衣服给她,和她那堆成山的衣服相比少太多了,大大咧咧的说道:“还是晴儿你这小妮子待人好,三娘我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也就刚来的那姐妹帮我洗过衣服呢。” “那她人呢,现在还在宫里吗?”楚晴儿很少听她说起自己的事,这还是第一回呢,顿时来了兴趣。 王三娘目光迷离,似乎想起了往事。 “唉。”好久,她叹了口气,从回忆里走了出来。 “早死喽,宫里人命苦,换了一波又一波,像我这样熬到快四十岁的都是阎王懒得收的啊。” 楚晴儿见她不说,也就没在提,只是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问道:“对了,你是秦国人吗?还是从他国来的?” “我啊?”王三娘满载感慨的说着,“不是,我是燕国人,这宫里的太监宫女啊之类的,大多都是没有依靠的人,真正的秦国人没有多少的。” “燕国……美吗?”楚晴儿问道,她只知道燕国在很远的北方,很远很远。 听了她的话,王三娘停下了手里的活,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你们这些小女孩啊一定会喜欢我们燕国的,那里很冷,冬天的时候,大地都是白雪,宫殿也被染白了,遇到特别的年间,有可能下一个月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一切的浑浊,一切的罪恶都被掩埋在大地之下,人们的眼睛都是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哪像这里的雪,长得忒难看!” “真好啊!”楚晴儿想像着整片大地都被白雪覆盖的场景,那一定是极美的。 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向往。 王三娘看着她:“不是燕国人是无法理解我们对那冰冷天地的喜欢的,在我们的心里,那里是温暖的,炽热的,一点也不冷。” “咦,晴儿,你是哪国人呢,也没听你说过呢。” 楚晴儿的眼里突然变得落寞,孤苦,好久,她才回答道:“我是郑国人……” 她的眼角噙着泪水,抿着嘴唇,坚强的没有流下来。 “郑国人?”王三娘一脸茫然,“哪个郑国啊,没听说过啊?” 月光下,她的眼泪还是缓缓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让人心疼的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啊,也许很早就没了吧。” 是啊,哪个郑国呢,她从来都不知道。 甚至,她连郑国在哪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从出生下来就没有家,就跟着母亲四处奔波。 母亲告诉她,她的父亲是楚国人,她是郑国人, 她告诉她,尽管跟父亲姓楚,但是永远不能忘了自己是郑国人。 永远不能。 她问母亲,郑国在哪儿?美不美啊。 母亲每次都说美,很美,在一片鸟语花香的地方,连泥土都是香的,小草都会笑,大树都会和田间的老农打招呼。 那个时候,父亲刚去世,她每天都和母亲到处跑,可是不管跑到哪,她们都是奴隶。 跑遍了山川绿地,就是找不到郑国。 晚上躺在高大的城墙外,里面灯火通明,而她的四周狼声阵阵,只能依偎在母亲胸口,做梦。 因为梦里是花香四溢的郑国。 后来,长大了,梦却依旧没变。 有一次,她受不了了,她问母亲郑国到底在哪,她们的国人又在哪呢。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母亲哭。 母亲为了一顿饭去给别人清理一天的厕所没有哭。 母亲为了在冬季里能让她住在温暖的房间里,每天去砌城墙,干着奴隶才会干的活,双手长满了老茧没有哭。 甚至,为了不让四处抓流浪女子当宫女的士兵们抓她,母亲宁愿被他们欺负也没有哭。 可她问母亲郑国在哪时却哭了。 她哭着说,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从小就没见过郑国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从小你外婆就告诉我,我们是郑国人,可是她没告诉我郑国在哪儿啊。 晴儿,那时候我真的恨你外婆,为什么她是郑国人啊,要是楚国人,要是秦国人该有多好,就不用整天东躲西藏了。 你知道吗,你外婆打了我,她说我可以不认她是母亲,但不能不认自己是郑国人。 你知道吗,你外婆死前告诉我,不管在哪里,不管在做什么,都不能忘了自己是郑国人,郑国,一定会找到的。 从那时候起,楚晴儿再也没有问过郑国在哪了。 她们还在找,找一个已经消失了100多年的郑国。 母亲去世前问着她,问她是哪国人,她含着泪水说自己是郑国人。 母亲走了,嘴角带着笑容。 也许,梦里就是温暖的郑国吧。 好久,楚晴儿呆呆着想着,入了迷。 “你说,如果有一天天下统一了,没有什么秦国人,没用什么楚国人,郑国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是不就没有四处奔波的孩子了?没有哭泣的母亲了?” 皎洁的月光下,她喃喃自语。 (本章完) 第28章 点亮她的世界 王三娘一句一句的听着楚晴儿说着,不禁动容,眼睛里同样蒙上了一层水雾。 背井离乡,四处漂泊,这种痛,她可以理解。 “要想统一天下,谈何容易,当今几个大国恐怕联合也很难做到。”她看着楚晴儿,无奈的说道,“再说了,就算有哪个人能做到,这过程又会堆积多少白骨,血流成河啊!” 楚晴儿叹了口气:“是啊,要想一统天下就一定会打仗的,打仗会让多少孩童失去父母,沦为孤儿。” 秀眉轻掩,数不尽的凄凉。 似乎感觉现场的气氛太过于沉闷了,甚至让人觉得凉凉的,王三娘随手抽出一件大衣,用力的在水里拍打着,水花四溅,有些甚至都溅到了周围宫女的身上,引起阵阵埋怨。 “嗨!我们想这些干嘛,天下大事难不成是我们这些终日不出秦王宫的婢女能决定的!”她自嘲的笑了笑,“管他外面打成什么样,咱在这宫里啥事没有,城外人头乱滚,咱们一样浣洗衣绢,我有那闲心还不如多睡会!” 她肆意的笑着,完全把先前的悲伤抛在了脑后,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楚晴儿看着浑然不顾他人异样眼光的王三娘,心里感觉暖暖的,愁意也没了。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才能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吧。 可是,楚晴儿真的觉得有人可以做到,可以让诸国臣服,天下一统。 这几天,她经常梦见人们都在开心的笑着,商人和小贩,农夫和地主,都在肆意的笑着,没有了战争,没有了四处奔跑的奴隶。 她相信,一定会有人做到的,能够开创新的历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个人,会是他吗?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继续洗着剩下的衣服。 没一会儿,几件衣服就洗完了,她看王三娘那儿还有好一堆,想着再帮她多洗点,说道:“三娘,再多给我点吧,我帮你洗完。” 王三娘手里的活没有停,用力眨了眨疲倦的双眼,笑道:“那怎么行,你的活不比我少,三娘我这么大年纪,可不能总占你小姑娘的便宜!” “我不是回来的早吗,没什么,反正现在还早,也睡不着。” 说着,不顾她的反对,就从那一堆衣服里抱了好些过来,王三娘看见了,停下手里的活,一把拽回来了老多,只给她留了一点点。 “说好了,就这四五件,洗完不准再拿了,你要是再从我这‘偷’衣服,我可不高兴了!” 楚晴儿笑了笑,眉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一样。 “三娘啊,她要洗就让她洗呗,人家现在可是大王身边的红人,太阳没落山头就回来了,多舒服啊。” “是啊,说不定哪天就成娘娘了,那时候你求她帮你洗,估计都会装作不认识你呢!” 旁边的几个宫女冷嘲热讽着,她们和楚晴儿年纪差不多,可是服侍的却是没有随先王殉葬的娘娘,日子过得差多了。 这些娘娘之前都是失宠的,有些甚至只被先王宠幸过一两次,连殉葬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待在凄冷的深宫,慢慢的变老,哪儿也不准去,直到死亡。 可是一身的哀怨还是要释放的,自然心情不好时就对这些宫女拳打脚踢,指着鼻子骂,虽然她们没了地位,但脾气还在,欺负不了别人也就欺负欺负这些宫女了。 所以这几人看楚晴儿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内心里其实是无比的嫉妒。 “哪凉快哪待去,小小年纪别跟泼妇似的乱叫,你能你也去服侍大王啊,像你这样的不到一天就扔到城外喂野狗去了!”王三娘大大咧咧的,洪亮的声音震的她们耳朵都疼。 “你!” 几人耳朵通红,但无奈于王三娘的“资历”,想想她们加在一起估计也骂不过她一个人,也就只能干瞪眼,小声咕哝几句又低着头赶紧洗剩下的衣服。 没办法,人家好歹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一双嘴皮子就像刀片,能说的你鲜血直流,痛哭求败。 楚晴儿冲着王三娘努了努嘴,示意她算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不知道要和她们唇枪舌战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晴儿的几件衣服也都洗完了,又伸出手想帮着王三娘再洗几件。 可是王三娘却一巴掌把她的手拍打了回去,说道:“不准再拿了啊!你先回去睡吧。” 顿了顿,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说道:“你要闲着无聊可以去外面逛逛,宫里的人好像想起了咱们这一片漆黑呢,在外面挂了不少灯笼,可好看了。” 楚晴儿疑惑的说道:“是吗,我没看到啊。” “那一定是你回来的太早,天还亮着,没有注意呢!快去看看吧,现在还不迟!” 站起身来,转了转身子,四处看了看,楚晴儿这才发现房梁上多挂了几只灯笼,散出温暖的光芒,比往常亮多了。 “那我去了!”楚晴儿也来了兴趣,反正时间还早,倒不如出去看看。 “好嘞,早点回来啊!” 王三娘挥了挥手,又立马涮洗着,不加快速度,只怕等到她回来了自己还没忙完。 “好美啊!” 楚晴儿一路走着一路笑着,小径蜿蜒曲折,每隔几步,两边的树叉上就挂着灯笼,灯光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萤火虫从花丛里轻盈的飞出来,在灯笼四周转起了圈圈,似要和灯火比谁更亮。 忽然,她的眼睛发亮,在灯笼上看到了特别的东西。 凑近了身子,点着脚尖,睁大眸子,才看见了那是什么。 原来灯笼上画着两只……野鸭,旁边还有稀稀疏疏的芦苇。 只是其中的一只格外的强壮,张开巨大的臂膀,把另一只搂在了身子,还挺着脖子,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楚晴儿咯咯的笑着,同时脸上红扑扑的,在火红的灯火下格外明显。 她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那只大野鸭的鼻子,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马走开了。 也许是兴致来了,她边走边跳,衣袂飘飘。 素衣起舞,空灵悠然。 原先横穿小径的水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弯溪水,缓缓的流淌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就到了花园旁。 花园只在外部放着几只灯笼,最里面的一大块区域就没有放了,想来一则里面没人去,二则树木繁多,若是失火也难以最快发现,造成大祸。 看里面漆黑一片,楚晴儿也就准备离去了。 可在此时,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声。 她朝里面走了走,却什么也没看见。 “应该是听错了,这会哪里会有人,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三娘担心。” 想了想,还是转过身,赏着一路的灯光,回去了。 (本章完) 第29章 出宫 一连几日,嬴政都待在宫里,除了上朝就是处理堆积成山的竹简,无聊至极。 其中的乐趣也就是偶尔调戏调戏他的花花了,可是这小妮子不上道,一到关键时候就低着头,傻站着不动。 嬴政心里觉得她是假装着不好意思,其实轻轻的一推就可以推到的,只要自己下的去手。 不过他还是没有做,他不是随便的人,两人的关系虽然越来越近,但毕竟没有到那种地步,他是不会强迫楚晴儿的。 就这样没事挑逗几下,对他来说是最开心的事了。 又是一天清晨,下了早朝,嬴政回到了书房。 “陈高,把剩余的竹简拿来,寡人现在心情不错,过时可就不看了。”他一股脑趴在书房里的小床上,眯着眼睛,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陈高看他这个样子,细声说道:“大王,您忘了,昨夜竹简都处理完了,今天的还没送到呢。” “哦,是吗?” 嬴政把脑袋往床里面蹭了蹭,上面还有些温度,想了想,好像昨晚的确是通宵了。 只是晚上迷迷糊糊的,没想到那么多竹简竟然都处理完了,想想都觉得不容易。 同时,他心中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这个大王当的还是很称职的。 看看!积攒了那么的竹简都处理完了,自己真的是太勤劳了,先前的那个嬴政比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高中生嬴政逊色多了! 想到这里,他撇了撇嘴,一脸的郁闷。 还不是那坑爹的刺客组织害的,不然他早出去嗨了,哪会不敢出王宫,甚至太阳下山连宫里都不敢乱跑,只能乖乖的在书房里处理枯燥的朝政。 要不然,那些竹简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处理掉。 “陈高啊,你说寡人现在出宫会不会有危险啊?” 嬴政在宫里待得都快发霉了,心里痒痒的,想着出去玩一玩,至于那个杀手组织,连续好几日没有动作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不然要是一年没抓到他们,自己总不能一年不出宫吧? 再说了,自己在城里往人多的地方去玩,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陈高听了他的话,立马摆出一副担忧的表情道:“大王三思啊,王大统领说了咸阳城内有刺客啊,大王还是不要出去为好,出了什么问题小的可担待不了!” “寡人又不要你担待,看把你吓得!”嬴政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而后,他突然睁开眼睛,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陈高:“小高啊,寡人最信赖的就是你了,你说能不能去啊?” 陈高被嬴政看的发慌,感觉就像被野兽盯住似的,浑身不自在。 他额头上都在冒汗,怎么感觉嬴政要吃了自己似的…… 强忍着害怕,他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大王自有考虑,小的不敢……不敢乱言。” “有什么乱不乱言的!”嬴政翻身坐在了床头,说道:“这样,寡人和你剪刀石头布怎么样,谁赢了听谁的。” 陈高冷汗直冒,心想你都决定了,我一个太监还能说什么。 “好的,寡人就当你答应了啊,来,离我近点,要开始了,谁都不许耍赖啊。” 陈高欲哭无泪,只能乖乖的往前走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像被人打了一遍一样痛苦。 嬴政笑了笑,闷了好几天了,总算可以出去逛逛的。 “三!” “二!” “一!” “剪刀!” 嬴政大吼一声,充满了自信。 然后他看见了他的剪刀前面的石头。 抬头,还有陈高傻傻的笑容,看着他的剪刀,眼睛都发着绿光。 愣了一会儿,嬴政调了调气息。 五秒后。 “小高啊,你赢了,现在决定权在你手中了,好厉害啊,你还是第一个嬴寡人的。” “你说寡人对你怎么样,不赖吧?这几日寡人实在无聊至极,再不出去透透气都要疯了,你不会想看寡人发疯吧?” “好了好了,不说了,寡人尊重你的决定,唉,这年头,没人在乎寡人的感受了……” “寡人心好痛啊……” 陈高尴尬的站在一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流下来。 这尼玛也太无耻了吧! 你心痛?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美名其曰的说尊重我的决定,就你这副表情我要是说不行估计你能一脚把我踹到花园里。 此时,陈高的心是痛苦的,面色是难受的,他很想说不行,肯定不行,大王这样去太危险了,小的就是死也不会让大王去的。 可是嬴政满载期待的目光告诉他不能这么说。 与其说是期待,倒不如说是命令,因为那样的目光是不容拒绝的。 在他思考之际,嬴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唉,算了,寡人还是睡觉吧,一睡解千愁啊。” 偏偏,说完这句话他意犹未尽的加了一句:“这年头,连你也不帮寡人,寡人心好痛啊!心如刀绞啊!” 陈高真的想说你赶紧睡吧,别折磨小的了,算小的祖上一百辈积德,修来的福分。 可是他不能。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陈高低的连苍蝇都听不到的声音从嘴巴里挤了出来。 “大王,小的认为可以出去……” 这就叫无奈。 即使声音小的难以听见,但嬴政还是捕捉到了,立马从床上起了身:“嗯,很好,终不负寡人期望啊!” 陈高心里发麻,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故意输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嬴政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阳光明媚,清风习习,这样的日子就该出去嘛。 “小高啊,你做的很好,以后我就叫你小高了!”他大笑着,“去,多准备些银两,好好玩玩!” 话音刚落,他眼珠子转了转,还是不能太显眼,万一刺客还在咸阳就麻烦了,又补充道:“去准备两件普通衣服,咱俩换上,小心点总没错。” “诺。”陈高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陪着嬴政出王宫了。 嬴政出了书房,晨光照在脸上,很舒服。 咸阳的父母老少们,寡人微服私访了! (本章完) 第30章 拉风的敞篷车 书房外,嬴政等了老半天。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高去找几件衣服还没来,他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再耽误会儿,都可以吃午饭了。 “靠,陈高那小子不会骗我,不来了吧?”嬴政心里犯堵,不过想了想,觉得陈高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连大王都敢骗,除非他疯了。 没办法,嬴政只好蹲在地上,静静地等着陈高。 奶奶的,要不是有个跟班做事情容易些,老子早一个人出宫去了。 在他左顾右盼,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姗姗来迟的陈高终于到了。 只是他还带了一个大家伙——敞篷三轮车。 只不过最前面那个“大轮子”是一只身材矮小的黑马。 虽然体格和一般的马匹差了太多,但看它那粗壮的“五肢”和犀利的眼神,嬴政觉得这一定是一匹精力旺盛一往无前的好马。 嬴政不由得在心里给陈高竖了个大拇指,敢情这家伙是深藏不露啊,绝对是扮猪吃虎的高手,有了这一拉风的敞篷车,出去忒有面子啊。 陈高驾着拉风的黑马,离嬴政大老远就用力地一牵缰绳,掀起一地灰尘。 下了敞篷车,立马提起裤腿跑了过来。 “大王恕罪,小的心想大王出行总不能没有马车,又想到若是有轿子反倒不好欣赏城里的景色,所以找了半天才找来这个……” “好了,别想来想去了,寡人很满意!走,上车!” 嬴政赶紧打断陈高的话,这家伙啰嗦起来没完没了,要是让他说完估计都到晚上了。 一路小跑着,嬴政来到了马车面前,看了看那匹小黑马,感觉它浑身都是劲,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脑袋。 “好马!哈哈!” 嬴政冲它大笑,纵身一跃,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有着两件衣服,都是平凡小青年穿的衣服,有九成新,他捡起一件,摸了摸,虽然质地不咋的,但随便穿穿也是可以的。 陈高跟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王,这衣服您看满不满意,若是不满意,小的再帮你去找些好的。” “不用了,寡人很满意,驾车吧!” “诺。” 陈高一喜,清瘦的身材立马跨上了马背,没再像往常一样弓着腰,颇有一番气势。 “驾!” 马蹄和车轮冲过,地上灰尘滚滚,像起了大雾似的。 考虑到马车可能有点颠簸,陈高放慢了速度,轻轻驾着。 车上,嬴政已然换上了那件衣服,随手把脱下的王服扔到了路过的一个小太监面前,吓得那人以为大王发火了,赶紧匍匐跪地,久久不敢起来。 嬴政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马车轻轻摇晃带来的舒适感,心情甚好。 要是早知道那些刺客没有了什么动作,他前几天就出去了,也不至于在宫里闷了这么多天。 就这样半躺在车里,闻着鲜花飘来的香味,嬴政忽然睁开了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右掌轻轻的在脸上拍了一下。 如此美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带个妹子呢!那些富二代们出门哪个不是美女伴其左右,自己贵为一国之主,不能丢了面子。 “停停停!” 想到了这一点,嬴政赶紧拽了陈高一下,示意他立马停下来。 “怎么了,大王?”陈高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让那只小黑马停了下来,不管怎样,大王的命令马虎不得。 嬴政把左胳膊搭在他的右肩上,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先去那边,寡人去接花花。” 陈高愣了愣,心想这花花是那朵花,接它做什么? 但也就在一刻间他就想起了大王好像叫过楚晴儿花花,说的应该就是她。 作为大王的下人,陈高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不然早赶回家放牛了。 “大王,舟车劳顿,要不您在这等着,我去接楚姑娘吧?” 嬴政顿时就来了脾气:“要你接就接,哪来这么多废话!” “诺,诺!” 陈高悻悻的答道,赶紧慢悠悠的换了个方向,挑了一条宽点的路朝宫女那边驶去。 同时,他在心里也暗暗的点了点头,看来,大王和楚晴儿的关系不一般,自己以后也要多多满足楚晴儿的要求了,得罪了她也基本上就得罪大王了。 “小心点啊,别弄脏了寡人的马车。” 尽管挑了一条比较宽阔的路,但毕竟那是去宫女住处的,一辆马车已经占了整条道了。 看着两边挂着的灯笼上画着的野鸭,嬴政笑的合不拢嘴,什么是艺术?这就是! “小高啊,你说这灯笼上的芦苇和野鸭是不是很有创意啊,有了它们整个灯笼好看多了!” 陈高一边小心翼翼的驾着马车,一边擦着汗,回答道:“是,都是大王交代的好,只是那只大肥鸭……” “你说什么?”嬴政的声音突然带着不悦。 陈高刚说完就后悔了,一只大肥鸭和一只瘦小的鸭子,加上那么暧昧的姿势,再联想到大王出宫都要带着楚晴儿,他想不明白都不行。 只是一时嘴快没有收住,险些惹怒了大王。 陈高只能弱弱的说道:“其实本来也就一般般,只是那只强壮的鸭子实乃画龙点睛之笔,配合芦苇大地和骄阳简直就是绝唱啊!大王之构思千年难见!” “哈哈哈哈!”嬴政大笑道,“一千年的确难见,但是要是过了两千多年就能见到了!” 陈高不明所以,但还是一口一个是是是,随声附和着。 看着远处密密麻麻高低不平的房屋,听着嘈杂的声响,嬴政低声道:“你说寡人这样驾着马车冲过去会不会太招摇了啊?” 陈高随口就说道:“不招摇,当然不招摇,小的还嫌排场不够呢!” 嬴政冲头就给他一脑瓜子:“你丫还挺兴奋是不是?快点,最后一段加速,寡人要气势如虹的冲过去!” “好嘞!” 陈高用尽吃奶的力气拍着马屁股,瞬间加速前去。 强壮的小黑马似乎也知道他的主人要逞风头了,乌黑的马蹄噔噔的踩着略带潮湿的地面,冲向前面的“女人之乡”。 强大的冲击力让微风变成了强风,狠狠地拍打在嬴政稍显干燥的脸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爽! 花花,寡人来装……不对,寡人来接你了! (本章完) 第31章 碰瓷 后庭的大院子里,楚晴儿正在晾晒夜间洗完的衣服,这是一项很繁琐的事情,因为不仅要把这些衣服洗好晒干,还要准确无误的分类,不能弄混了。 单单是这一项工作,就足以占用她们大半天的时间,更别说宫里还有诸多杂事了,手慢的人估计能急死。 时间是不会变多的,她们能改变的也只有不断练习,努力做到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每一件事情。 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睡眠,保证明天的精神状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呦,今天楚大小姐怎么这么迟还没有去服侍大王啊,是不是大王放了你一天的假啊?” “没办法,人家生的好啊,看这精致的小脸蛋,楚楚可怜的眼神,我要是大王我也要好好玩玩,等玩腻了再甩了呗,反正又不给钱。” 还是昨晚那两个宫女,见不得别人好。她们也是瞅准了王三娘出去了才敢碰碰嘴皮子,过过嘴瘾。 楚晴儿连正眼都没看她们一眼,这种人越搭理越来劲,最好的对策就是无视她们,等她们自己觉得无趣也就走了。 “看看,当了大王的侍婢就是不一样,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敢情是把自己真当成娘娘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大王也就随便玩玩而已,真当回事了!” 两人在一旁滔滔不绝,闲话如东流之海水,一泻千里,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可是楚晴儿依然继续着手里的活,好像没听到她们在说话似的,完全把她们当作空气处理了。 两人互视一眼,心里对楚晴儿更加厌恶了,她要是真的发火反倒称了她们的意,偏偏就是这样置若罔闻才让她们心里不痛快。 “走吧,贱人就是贱人,不敢还口的!” 两人觉得无趣,也不敢做的太过,凡事都得有限度,说几句无所谓,要真是动了手,等到王三娘回来,估计吃亏的还是她俩。 只是走过楚晴儿身边时,其中一人把绳子上的衣服假装无意碰了下来,另一人一脚踩了上去,留下一大片的脚印。 楚晴儿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捡了起来,也就一件而已,再洗一遍就好了,没必要和她们较真。 两人回头冷笑,扭着身子出了门,想到自己还要去侍奉正处更年期的深宫娘娘,脸上顿时不开心了。 “那死娘娘,我真想乘着她午睡的功夫掐死她,一天到晚吆五喝六的,真当我们好欺负啊!” “谁不想啊,可要真死了咱俩也不好过,算了,再熬一段日子吧,那娘娘都疯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兴许运气好,咱俩也服侍个王子什么的,说不定就过上好日子了!”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两双腿可没停,依旧并排往前走着。 侧面而来的是飞速行驶的拉风敞篷车。 “让开!快让开!” 幸好陈高眼疾手快,看到往路上走的两人后赶紧往后拉着缰绳。 嬴政正紧闭着眼享受着吹向耳边的强风呢,此刻感觉马车迅速的摇晃,震的他左右摇摆,赶紧睁开眼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马车在飞速的行驶,前面还有两个“横穿马路”的宫女,两者之间不足五米。 而且她俩夹耳交谈着,完全没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路冲向前的小黑马显然也慌了,眼睛凸起,睁的老大,可是它冲击的速度太快了,自己怎么也停不下来,浑身的黑毛都竖了起来。 完了完了,本马要杀人了,杀人偿命啊,不知道我会不会被五马分尸啊,想想都害怕。 关键是处刑的那五只白马我都认识啊,这得多尴尬啊,还有最小的那只,我的小白白,你说过要给我生一堆小斑马的啊,你真的下的去腿吗? 哎,不对啊,我是替大王做事啊,我是御用的宝马啊,我是可以免死的,替大王办事撞死几个宫女算什么事啊,又不是王宫贵族,管他呢,闭着眼睛冲吧! 想到这里,小黑马索性闭上了眼睛,四只腿跑的更快了。 陈高一愣,刚拉了一下绳子,结果这马反倒加速了,这是什么道理? 此时,马车离那两人已经不足三米了,随时都能把她们撞飞。 嬴政也急得满头大汗,这要是出了什么安全事故会不会吊销驾驶证啊,呸!什么证不证的,这要是撞死了她们,他天天都能做噩梦。 在这一瞬间,那两个陷入深深的yy中的宫女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他们只觉得身旁好像有着阵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还隐约听到了细长的呵斥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下了一大跳。 只见一匹似乎瞎了眼睛的黑马气势汹汹的朝她们这边冲来。 “啊!” 两人吓得不知所措,腿脚发软,紧紧的抱着对方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陈高用力往左边一拉,马蹄在地上疯狂的摩擦,一大块的泥土都被掀飞了。 嬴政在后面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下身往右边甩去,还好手抓的够紧,没被甩出去。 “呼!” “呼!” “好险!” 陈高和嬴政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地上的两人,还好,她们只是吓得瘫在了地上,身上没有伤,马车应该没有撞到。 两个宫女面色苍白,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双腿,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什么事也没有。 “你什么人啊,有没有长眼睛,驾的什么破车,还是一匹瞎马!” 最先爬起来的那个瞬间摆了一张臭脸,怒气冲冲的指着陈高,看到他穿着的是太监的衣服觉得可能惹不起,又把手指着嬴政,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嬴政没有多想,第一反应就是道歉,陪着笑脸。 只是她怎么说马是瞎的呢?嬴政看了一眼,刚巧看见小黑马睁开了眼睛,满脸骄横,一副我是大王的马我怕谁的样子。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你是来王宫送菜的吧,看你那么挫,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啊!” 另一个女的也平复了受惊的心情,对着嬴政咬牙切齿,要不是顾及形象,估计她都能跳起来打架。 嬴政心里很郁闷,果然现实就是现实,不管在古代和现在都一样,如果她们知道自己是大王肯定不会是这个态度了,而现在自己穿的普普通通的素衣,却就成送菜的了。 旁边的陈高嘴巴张的比鸡蛋还大,这敢骂大王的人居然还真有,疯了吧,这一天到晚在宫里来来回回的,眼也太拙了吧。 “你们……” 陈高正欲告诉她们,眼前的人可是大王啊,可是嬴政却摇了摇头,示意他算了。 本来就是自己的错,没什么好说的,再加上她们都是一些底层的宫女而已,大象又岂会在乎蚂蚁的挑衅,这还没到忍不了的时候,心情实在不爽再一脚踩死她们不迟。 今天心情好,还不如让她们走,反正也没什么交集。 可是两个宫女不乐意了,其中一个倒钩眼的说道:“你刚才撞到我了,过会本姑娘要去看太医,赶紧给点银两,这事就过去了,不然我叫你进的了王宫出不了!” 太医?陈高咂了咂舌头,就你们这些宫女能见到太医,吹牛吹过了吧。 嬴政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传说中的碰瓷吗,风头没出成,难不成还要被讹一笔钱? “大王,您怎么来了?” 就在这时,楚晴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本章完) 第32章 悲催的陈高 楚晴儿刚晒完衣服,把那件弄脏的衣服也都重新洗了一下,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就出来看看了。 一出门就看到了气势冲冲的两人,此时此刻正大大咧咧的骂着不停,再往旁边看去,就看到了睁大眼睛不知所措的陈高和立在前面嘴角带着玩味笑容的嬴政。 “大……大王?” 两人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一句话,声音小的连她们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她俩回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楚晴儿,又转过来瞄了一眼嬴政,心里犯疑,眼前这个穿着低廉的衣服的人是大王? 不过看到旁边的陈高,两人多少还是有点相信的,在宫里能随行自如,还有太监随从的也只有大王了。 她们在心底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笨,太笨了!哪有一般的人可以指挥太监的! 两人涨红了脸,手脚不听话地哆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的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嬴政也没想着跟她们计较,懒得跟她们说一句话,直接别过头,满脸春光的看着楚晴儿。 她今天穿的衣服显得很旧,肩上缝补的痕迹清晰可见,裙摆上湿湿的,看她撸起袖子,应该是正在洗衣服。 尤其是胸口那块也沾了点水,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看到肚兜的影子…… 楚晴儿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神情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边上,抿着嘴唇,低着头。 嗯,不错,有料。 嬴政在心里给了这么一个评价,立马回过了神来,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花花,走,寡人带你出去玩!” “啊?”楚晴儿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快去换件衣服,陪寡人出宫!” “哦,是,是。” 楚晴儿惊慌失措,显然没想到大王会带她出宫,赶紧转身快速走着,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 在旁边尴尬地站着的两个宫女脸色苍白的吓人,跟营养不良似的,虽然对眼前的人就是大王早有准备,但亲口听到他说“寡人”这个词,心里还是一惊。 那个倒钩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感到头晕目眩,完了完了,得罪了大王,这下不死也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身边的那位还有意识,没完全懵,靠近她的身体,左手使劲拽了几下她的袖子。 “大王万岁!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嬴政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他看了看旁边那只小幅度活动着四肢的黑马,想到了刚才马车差点翻了的场景,顿时心里郁闷不止。 本来今天是来出风头的,结果风头没出成反倒被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加上她们看不起他,说他挫,还想敲诈他,心里更是不舒服。 要是就这么放过了她们,自己这个大王当的就太没面子了。 所以他决定处罚他们,而处罚的方式就是……不理睬。 对于她们而言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因为对事物的无知是最让人恐惧的,嬴政站在前面,一言不发,仔细看看好像还面带愠色,更加让她们心里发慌。 并且,嬴政觉得这样还不够,扭头给了陈高一个眼神,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陈高看到嬴政的眼睛往一边撇了一下,嘴角带着邪邪的笑容,知道大王肯定是意有所指了。 他瞄了一眼身边的黑马,那头狂妄的马儿瞪大眼睛也盯着他,像是再说不关我事。 陈高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顿时领悟了王意。 “唉,眼拙啊,还是扔到窑子里去吧,反正留在宫里也没有什么用,白白浪费粮食。” 他小声嘀咕着,走到两个宫女的前面又慢慢的踱了回去,说话不紧不慢,云淡风轻,一副干这种事是老手的样子。 跪在地上的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窑子……要真是到了那种地方还不如一死了之。 在宫里再苦再累最起码日子过得也算安稳,不愁衣食,而窑子,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俩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要是舍不得,互相打也行,什么人不惹偏偏惹到了大王,这不是找死么。 “大王……饶命啊,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求大王开恩,我们不是故意的啊。” 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两人拖着发软的双腿爬到了嬴政的脚下,伸出手想拽住他的裤脚求饶,可看到嬴政仿佛猎犬般的目光后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 左顾右盼,她俩终于找到了另一个目标……陈高。 是以,两人以金钱豹般的速度冲到了陈高的脚下,一人一个大腿,分工明确,怎么也不肯放开。 嘴里不断地嘟囔着:“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 陈高很无奈,看了看嬴政,可是嬴政给他做了个鬼脸…… 这就很尴尬了。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们俩这哪是抱大腿啊,简直就是蹭大腿、裹大腿外加掐大腿啊。 陈高面色通红,怀疑自己已经快无法呼吸了,小心脏彭彭彭直跳。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人的呼吸不是通过鼻子,也许也有可能是腿,还是两只大腿。 他咬紧牙关,鼓着嘴,一口老血随时可能吐出来。 突然,他的瞳孔急剧的放大,呼吸急促。 “别……别掐我腿了,还有右边的那个……你的指甲是不是掐到我肉里去了……” 两人听了陈高的话,兴许是觉得这样有点用,索性再掐狠一点,反正最坏也不过是被送到窑子里,多掐一会让他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于是,她俩充分发挥指甲长的优势,狠狠的往里面掐着。 此刻,她们的指甲已然化成了利器,一路所向无敌,无视裤子,直取陈高腿上肉。 两人大声哭道:“公公饶命啊!” 陈高面色扭曲,甚至可以说是狰狞,他满怀期待的看着嬴政,可是嬴政却别过了头,和旁边的小黑马玩了起来。 他尝试着挪一挪双腿,可是两人抓的太紧了,根本动不了,而且越是用力,她们的指甲陷的越深…… 陈高想哭。 好久,他怒吼一声。 “公公不行,公公真饶不了你们的命!” “公公我求你们饶命啊!求你们了!” (本章完) 第33章 一袭白裙 房间里,楚晴儿心慌意乱的,不知道该挑哪件衣服。 其实她的衣服本就不多,其中还有大半是宫女统一穿的制服,既然大王都穿成那样,显然她也不能穿着宫女的衣服陪大王出宫。 但是,她自己的衣服除了几件已经很旧的之外,也就剩一件白裙了,那白裙是她十六岁生日时母亲送给她的,这些年来一直舍不得穿。 毕竟,这也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 她兴奋地拿起白裙,脸蛋红扑扑的,把房门掩起来,小心翼翼的穿上了。 调整了一下石镜的角度,她往后退了几步,转着身子,通过镜子欣赏着。 镜子不大,站的很远也只能看到一小部分,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灿烂的笑容映在镜子里,还好,两年了,这衣服以前一样好看。 裙身上绣着点点花草,那是她母亲后来加上去的,母亲手巧,这后期加上的反倒和裙子融为了一体,相互映衬。 在镜子前看了好久,楚晴儿欢喜的不得了,真的好久没有穿这件衣服了,不知不觉母亲都走了两年了。 她还记得那天穿时,母亲就说衣服很适合她,穿起来像公主一样。 这是她穿的第一件裙子,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件。 “算了,还是不穿了。” 叹了口气,楚晴儿依依不舍的脱下了裙子。 她想到自己只是个宫女而已,连大王都穿着那么朴素的衣服,她要是穿成这样,可就不成体统了。 可是裙子脱下来的时候她又舍不得放回柜子了,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裙摆,久久不愿放下。 “也许,大王就是让我换件好看的衣服。”她害羞一笑,脸上红扑扑的,像涂了脂粉似的。 女孩子天生就是爱美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是希望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 对于楚晴儿,她也想嬴政能看到最美的自己。 她看了看已经很久没穿的素衣,和这件裙子的保护程度显然不同,有些袖口上都惹上了一大块的灰尘,看起来很破旧。 良久,她鼓起勇气,再一次的穿上裙子,又换了一只鞋子。 又在镜子前摆弄了一会儿,感到满意了,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去。 当她穿着白裙,面带红晕的出现在嬴政的面前时,嬴政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惊艳。 只见穿着一袭白衣的她,款款而来,婀娜的身材,曼妙起伏的曲线,象牙般修长的双腿,诱人心魂。 柳条似的秀眉,吹弹可破的脸蛋,静静地站着,宛如画中人。 嬴政痴痴的看着,眼睛都在放光。 楚晴儿鼓起勇气,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红唇贝齿,酒窝相伴。 这应该就是回媚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吧。 难怪古来那么多圣主贤君在坐稳皇位之后总是痴迷于美色,嬴政觉得,如果是他,估计早一头扎进去爬不出来了。 楚晴儿是典型的南方女子,小巧婉约,各个角度都是极美的,像是南方的山水画,远观近看都是绝叹。 陈高虽然是太监,但也被楚晴儿所惊艳到了,张着大大的嘴巴,似乎像这么美的女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嬴政听不到风声,闻不到花香,感受不到身边的一切,唯一的关注点都在楚晴儿的身上。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裙子,这么美丽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有时候,一件衣服,一个小首饰,真的能让女人的美提升一个档次。 嬴政由衷觉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若有,那也一定是天女思凡,偷下的凡间。 就在这时,一声哭喊打破了现场凝固的氛围。 “公公啊,求你了,不要把我们送到窑子里去,我们知错了!” 陈高闭上了张大的嘴巴,动了动腿,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一脚把这两人给踹飞。 至于嬴政也从恍惚中惊了出来,黑着脸,好好的气氛又被打破了。 “大王,怎么了……” 楚晴儿不明所以,她看到了从陈高腿上渗出来的鲜血,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那两个宫女已经哭成泪人了,此刻听到楚晴儿的声音,才知道她出来了。 两人不笨,既然楚晴儿这么受大王喜欢,找她求情是再好不过的了。 两个人赶紧松开陈高,其中一人更是用了老大力气才抽出了手指,足见指甲插得之深。 “晴儿妹妹,请你替我们求求情吧,求求你了!” 她俩一把扑到楚晴儿的脚下,本来是想抱着她大腿的,但看到她穿的漂漂亮亮,就没有抱了。 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衣服给弄脏了,估计大王真的饶不了她们了。 楚晴儿先前就听到她们吵闹的声音,自然知道现在为什么这样子了,当下赶紧说道:“大王,请您宽恕她们吧,她们一定不是有意冒犯大王的。” 说着,就做出了下跪的姿势,要替她们求情。 嬴政心一紧,立马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扶她起身,说道:“寡人应了你,你怎么报答寡人啊?” 两个人离的很近,嬴政可以闻到楚晴儿淡淡的发香,而她,也能感受到嬴政短暂快速的呼吸声。 她缩了缩手,却没有抽出来。 好滑啊,不过寡人抓的紧,再滑也溜不了的。 嬴政在心里开心的笑着,这样好的机会千万不能浪费了。 浪费是件可耻的行为。 楚晴儿脸红的厉害,像熟透的苹果,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怎么报答?她能怎么报答呢? 她赶紧低着头,不去看嬴政的眼睛,可却瞥到地上的两人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越看到她这个样子,嬴政越是喜欢。他低着头对两人说道:“寡人给你们一个机会,用你们最好的词去夸花花,夸的好就免了你们的罪!” 楚晴儿听到嬴政的话,耳朵根子都烧红了。 “我先来,我先来,晴儿妹妹仙女下凡天姿国色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做事勤劳举止大方,千年难得一见!” “还有我,晴儿妹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面如桃花唇若樱桃人美心更美,天下少有!” 两个人看到了希望,也不管之前是怎么嘲讽楚晴儿的,现在一口一个晴儿妹妹,用尽了好话去夸她。 而楚晴儿,作为当事人只能站在原地听着她们的赞誉。 “哈哈哈哈!” 嬴政大笑,反手直接抱起楚晴儿把她放到了马车上。 “陈高,上马,驾车!” (本章完) 第34章 竹扇上的字 “陈高,你也赶紧换上这件衣服吧,再过会人多就不好换了。” 刚出了宫门,嬴政看到陈高还穿着太监服,赶紧让他换上车里的衣服,不然随行带着个太监成什么样子。 “吁~~” 陈高停下马,接过嬴政递来的衣服,直接换了起来。 四周除了两个宫门守卫外几乎没有人,他也就没有在乎了。 反正自己是太监,男的不看,女的看了也辣不到眼睛。 再说了,里面还穿着衣服呢。 倒是楚晴儿转过身子,看着另一边。 “花花,这马车好脏啊,要是把裙子弄脏了,就不好看了,要不然你坐在寡人的腿上吧。” 嬴政动起了歪心思。 楚晴儿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弱弱的回答道:“不是很脏……” “……” 嬴政很尴尬,这招居然又行不通,再一次的失败了。 他心里其实想直接把楚晴儿抱到自己腿上,就像之前把她抱到车上一样,简单粗暴,不费一点功夫。 不过看到她脸红的不能再红了,也就算了,这小妮子脸皮太薄,要是再做些让她羞涩的事,估计她脸上的红晕消不了了。 “嘿嘿嘿!” 陈高把换下的衣服放回车里,看着嬴政和楚晴儿,露出了迷之贱笑。 嬴政眼一瞪:“赶紧穿衣服!笑你妹笑!还有,记得待会不要大王大王的叫了,叫公子就好了。” “诺,大王。” “嗯?” 陈高面色尴尬,低声道:“诺,公子。” “哎,这才对嘛!”嬴政点了点头,又回头对楚晴儿说,“花花,待会你想去哪,寡人……哦不是,本公子陪你!” 楚晴儿展颜一笑,显然被“本公子”逗乐了,她轻语道:“晴儿听大王的。” 嬴政把脸凑到她身边,嘴角带着坏坏的的笑容:“你叫我什么啊?” 感受到嬴政吹来的热气,她缩了缩身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晴儿听大……公子的。” “哈哈,对,就是这样!”嬴政大笑,“记住了,现在没有大王,没有宦官,也没有宫女,我是对学习孜孜不倦的书生,小高你是我的书童,花花么……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家闺秀,被我拐出来玩的!” 嬴政得意的笑着,这比在宫里爽多了,宫里那么死板,枯燥,还是外面有趣。 最重要的是在外面根本不用顾及自己的身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自由的多。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慢慢驶着,欣赏街景再好不过了。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没有漫天的雾霾,有的只是高低不平的小屋,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还有空气里淡淡的香味。 街上的人不多,仅仅有的一些也都是赶着时间买些东西,脚步匆匆,没人愿意多耽误功夫。 “竹扇,竹扇哎!”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地上摆摊,而卖的东西则是竹扇之类的。 “停下,去看看!” 嬴政起了兴致,既然他此时的身份是书生,那怎么能少了扇子呢。 下了马车,嬴政走在前面,楚晴儿少一步跟在后面。 “公子,买把竹扇吧,天气闷热,用的着!” 老人瞎了一只眼,身材消瘦,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满布,一口黄牙也掉的差不多了。 嬴政弯着身子,从并排放着的五六把竹扇里随意拿了一把。 扇子做工一般,制作扇骨的材料是最常见的竹子,有些地方细长的竹片都窜了出来,挺扎人的。 不过看到老人这种情况,也是不容易了,本来年纪就大,手脚不灵活,加上一只眼睛又瞎了,能做出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咦?” 看着扇面上刻着的字,嬴政眼睛发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见扇面上纷纷扬扬的一排小字,笔力虬劲,流畅自然,而且线条圆润,结构也非常匀称。 这书法作品不仅字体美观,而且神韵跃然于纸上,非常具有图案美。 “大鹏展翅,明日当空。” 嬴政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这书法给人刚柔并济,浑然天成的感觉,甚为享受。 “好字!!好字!!” 嬴政接连看了好几把扇子,扇面上的字写的实在太好了,从字上就可以看出书写之人行笔时回转承起,若雄鹰飞翔,收笔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他把拿出来的几把竹扇原原本本的放了回去,只留下了写着大鹏展翅,明日当空的那把。 嬴政微微俯下身子,对年迈的老人说道:“老人家,这竹扇是您亲手做的吗?” 老人睁着一只如枯井般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说道:“是啊,买一把吧,很经用的。” “买,当然买,”嬴政指着扇面说道,“只是这扇子上的字也是您老写的吗?” 老人顺着嬴政的手指看过去,破颜一笑,脸上,额头上全是干瘪瘪的皱纹,回答道:“这当然不是了,老头子我哪里会写字啊!是一位好心的先生帮我写的。” “哦?” “是这样的,这些扇子是老头子我制作的,不过人老了,做的不好,买的人自然也少,有时候一天连一把也卖不出去,生计难保啊。” “前几天有一个好心的先生看到了,可怜老朽,就在扇上提了些字,虽说扇子不好,但那先生一手好字啊,所以卖的还可以。” 老人说话很慢,一句一句地说着,说到那位先生的时候甚是欣慰,若是没有他,多半连一日三餐也难以保证了。 嬴政手掌摩挲着扇面,目光凝视着上面的字,有这样的功力,绝非一般人。 随即又问道:“您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府上在哪啊?” 老人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老朽只知道那位先生姓李,其余的就不了解了。” “哦,这样啊。”嬴政不由得有些失落,“老人家,这把扇子多少钱,我买了。” 老者看了一眼嬴政身上的衣服,说道:“给六个铜板就行了。” 他的眼神自然被嬴政看到了,老人家多半是觉得他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少收了一些。 这时陈高过来了,走到嬴政身边,说道:“公子,前面人就比较多了,小的把马车就停在那边了,您看怎样?” “嗯。”嬴政点了点头,“付钱吧,多给些。” “哎,好嘞。” 陈高拿出一大把铜钱,也没数,直接递到了老人粗糙的手上。 “这……” 老人看着多出好几倍的铜钱,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人家,收着吧,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 嬴政没等他道谢,转过身走了。 没一会儿,老人收好了钱,好像想起了什么,起了身子,冲着嬴政那边说道:“那位李先生说三天后再来看看老朽,公子若是想见,到时候可以过来!” 嬴政转过头,大声道:“多谢了,老人家!” 他的右手握着扇柄,低头又看了一眼。 李先生,会是他么? (本章完) 第35章 开挂的叠罗汉 行走在咸阳街头,美女在旁,小厮在后,好不惬意。 古时候商品并不多,街道两边除了卖菜的,就是卖农田作业用的器具,剩下的也就是女孩子用的脂粉之类的了。 嬴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一番呢,立马被这里的景象所吸引了。 这才明白不是城里没人,而是之前走的那一段路是往王宫去的,管理严格,鲜有人敢往那跑,做买卖的没人自然也不去,所以才会一路上没什么人。 走出来则不同了,不说人山人海,倒也容易擦到旁边人的胳膊,要十分小心才行。 “公子……慢些……慢些……” 嬴政尤其偏爱人多的地方,哪里人多往哪跑,看见缝就钻,后面的陈高明显跟不上了。 “咦?那边在干什么?” 前面好几十人围成一个圈子,兴奋地喊着,似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让一下,让一下,谢谢,谢谢!” 来到这里,嬴政才发现人比从远处看到的还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里面几个半裸着上身的大汉,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子,像是从西域来的。 “看一看啊,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看到精彩处鼓个掌,不要吝啬啊!表演马上开始!” 领头的是中原人,敲着个大锣,声音洪亮。 其余几个半裸着上身的大汉应该不会这里的话,嘴里咕噜咕噜一大堆什么也没听懂。 他们右手放在左肩上,朝着各个方位深深的行了个礼。 “嘭!” 一声锣响,表演开始了。 只见六个大汉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圈,像斗牛一样互相看着,然后绕着这个圈转了起来。 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目光炯炯有神,使得周围人也都屏着一口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嘭!” “@%~:#^O^$&♀☆♀!” 领头的再一次敲了一下锣,嘴里说的不再是中国话,而是和那几个大汉一样,叽里咕噜的,看这情况,应该是让他们开始表演之类的。 果不其然,他话说完后,那几人就开始动了。 起先,他们转圈圈的速度加快,而且越来越快,然后突然冲出三个人来,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跑到了中央的位置,站成一排。 然后又冲出两人,围观的群众还没反正过来,他们就跳上了之前那三人的身上。 两只脚分别踩在下面相近的两人的肩膀上,站直了起来,而且,他们的双手通通别在身后,没有扶着身边的人。 两层,很稳! 地上剩下的的那一个人还在围着他们迅速的转着,似乎在寻找着机会上去。 看客们心里都替他着急,这太有难度了,要知道,一般的叠罗汉都是紧紧扣着身边人的胳膊,而且剩下的人往上面上去时是扶着他们的身子慢慢爬上去的,少有不慎,都有可能让整支队伍掉下来。 而眼前的六人,虽然他们成功表演后一共只有三层,可要知道他们双手都别在身后,而且下面的人上去是要直接冲上去的,难度大多了。 甚至,在外人看来,这根本就不可能! “叠罗汉么,有点意思!” 嬴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叠罗汉他以前倒是看过不少,无论是在电视上还是在现场都看过,不过像眼前这种方式还是头一次见到。 最后一人不断地围着已经站好的五人转着,狼一般锐利的眼睛盯着最上面两人的肩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甚至速度都慢了下来,呼呼地喘着大气,额头上的汗珠流个不停。 “唉,不行了,走吧走吧!” “是啊,看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冲的上去,异想天开!” 围观的人都等的不耐烦了,强烈的阳光从头顶上方射下来,热的人心烦意乱。 敲锣的那个紧着脸,眼看着一个一个人散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嘭!” 锣声再次响起,容不得那人再找机会。他看准时机猛的向左一转,往前一冲,最后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旋转着。 嬴政眼睛一眨不眨,这姿势,太牛了,感觉和二十一世纪的高台跳水一样炫酷,只不过跳水是旋转着朝下,而此人却是借助强大的冲击力旋转朝上,并且越来越高。 “好高……” 围观的人不由得心惊,在这一瞬间里,那人已经旋转到半空中了,比第二层两人的头还要高出两三米。 “天哪,我眼花了吗,他是怎么做到的,跳的这么高?” 先前刚走的几人听到锣声回头看了看,顿时嘴巴长得比鸡蛋还大,满脸惊讶。 就是嬴政也被惊住了,这不科学啊,人怎么能克服地球引力跳这么高呢!难道他们是印度阿三,开了挂? 可就算开了挂也不带这么玩的吧,牛顿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从墓里爬出来吃好几个苹果压压惊! 不对,这时候,牛顿他祖宗十八辈都还没出生呢…… 那人越转越高,完全忽视了地球引力,周围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这要是掉到地上还不成肉饼了。 几个呼吸后,他终于到达最高点了,加速往下落。 有些年纪大的索性闭上了眼睛,害怕见到活人变成肉酱的场面。 倒是嬴政,强忍着内心的震撼,就这么看着。 那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下子搭到了第二层两人的肩膀上。 上下两层瞬间摇晃了起来,幅度巨大,人们都觉得要倒了,可奇迹的是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如常了,没有任何晃动。 用了502胶水吗,这么紧! 嬴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才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人是手掌搭在下面人肩膀上,倒立在第二层上。 “快看,他弄反了!他掉下来反了!” “不会吧,这都可以?” 旁边几个人瞬间起哄,人们纷纷笑了起来,他们想当然的认为那人不小心弄反了,表演失败了。 就是这些大汉的头领也满脸尴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让他们惊点下巴的事情又出现了,只见最上面倒立的那个人动了动,身体往下压了压,似乎在攒着劲。 然后,用力一翻,整个人以腹部为轴,一分一毫都不差的翻了过来。 最后,两只脚站在了下面两人的肩膀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不拖拉,美感十足。 “好!” “好!” “好!” 围观的人群里爆出热烈的掌声,称赞声不绝于耳。 领头的首领反应了过来,赶紧敲着锣,大喊道:“谢谢各位,谢谢,有钱的捧个钱场,谢谢!” 说完便乐滋滋的捡着人们扔在地上的铜钱,那些大汉从最上面起跳下来,再次行了个礼,也帮着捡起来。 “好看,真好看,是吧,花花?” 嬴政鼓着掌,结果发现没人理他,转过头,才发现楚晴儿和陈高都不在他身边。 “我靠,不会刚才走散了吧?” 嬴政一个郁闷,还以为两人一直在他身边呢,当下只能捧个人场,鼓了几掌,从人缝里挤了出去。 (本章完) 第36章 风烟客栈 “人呢?!” 城里,人头攒动,商贩络绎不绝。 嬴政急得团团转,这也太倒霉了吧,怎么走着走着就把他们两个给弄丢了呢。 本来还想带着楚晴儿来出风头的,这下好了,人都找不到了,还出毛线风头。 他垂着头,心情全无,要是就自己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待在枯燥的王宫里呢。 “好香啊……” 从前方不远处飘来的香味窜到了嬴政鼻子里,油和炒菜的香味融于一体,吸了一口,味道仿佛都渗进了毛细血管里,叫人心魂一颤。 嬴政几乎是眯着眼,使劲的吸着飘来的香味,两只腿不听话的往前面走着。 这么香,一定很好吃。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香味的产生地。 这是一处客栈,门匾上写着“风烟客栈”四个大字,别有一番风味。 从外面往里看了一眼,整个客栈都快满了,一个个小桌子隔着不远,一共有七八个,空着的也只有一个了。 “没带钱啊……” 这件衣服上有个钱袋子,可是嬴政仔仔细细的把它翻了个里朝天,一个子也没找到。 嬴政一脸郁闷,美食就在眼前,可是却无福享受,这可能是最大的折磨了。 算了,回去吧,回去吃竹子吧,书房里估计又放了一堆竹简呢。 此刻,他的心情是悲催的,果然在哪都一样,没钱难行寸步。 “公子!”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嬴政转过头,咧嘴一笑。 “花花,我找了你好长时间呢,跑哪去了?看到陈高了吗?” 楚晴儿明显是一路快步过来的,喘着气,伸出纤细的手指把发丝往后挽了挽,小胸脯在快速的心跳下一鼓一鼓的。 嬴政的眼睛不争气的盯着她的某个部位。 楚晴儿被他看的脸红,尽力慢些呼吸,道:“那边人太多了,公子的身影一下子就找不到了,我和公……陈高分头去找了,约在这儿碰头呢。” 说罢,她偷看了嬴政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像黄莺一样动听。 “陈高说的果然没错,他说公子要是走散了,多半午时也要到这里来吃饭的,真让他说中了。” 嬴政:“……” 嬴政满脸尴尬,难道在陈高那个家伙的眼中,他就是个吃货吗。 唉,看来自己这个大王当的确实太混了,小太监平常看起来很怕自己估计都是假的,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逗比加吃货的形象…… “走吧,我带你吃好吃的。”嬴政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楚晴儿的小手往客栈里快速走去。 他带着楚晴儿径直走到仅剩下的那个桌子上,这里生意这么火,要是不动手快点,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就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了。 嬴政从隔壁桌子上拿了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抹布,仔细擦了擦一条长凳,让楚晴儿坐下,自己则直接坐在旁边另一条凳子上。 楚晴儿面露羞涩,擦拭桌椅本该是她的工作,可却让大王给做了,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嬴政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哪里会给她机会,在宫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实在是腻了,现在的他就想多做做一些家务活呢。 “小二!”嬴政朝着店柜那边招着手。 “来了!客官稍等。”没一会儿,一个瘦胳膊瘦腿的青年跑了过来,“您好,吃什么?” 嬴政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这小二长的尖耳猴腮的,嘴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看起来就是个精打细算的小伙计。 “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啊?”嬴政反问道。 他哪里知道有什么菜,平常在宫里都是下人们准备好的,弄啥吃啥,到现在也没叫上来名字,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他亲自指导的韭菜蒸鸡蛋和冬寒菜熬汤了。 小二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都在发光,显然对他们这里的招牌菜充满了自豪,大声说道:“招牌菜可多了,肥牛蹄筋、清炖甲鱼、火炮羊羔肉、醋溜天鹅肉、煲煮野鸭块、煎炸鲫鱼、炖煨山雀都是本店拿手的,你要哪样?” 他特地提高了声音,强调了“哪样”,在他看来,眼前的客人能消费的起一样就已经是极限了。 “额……”嬴政短暂的想了想,肥牛这东西吃起来估计要用手抓,吃相太不雅了,不能在楚晴儿这里留下土土的印象,至于山雀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他一个好好学生,是断然不能吃滴。 再说了,它们那么可爱,不是应该拿跟绳子拴着慢慢玩嘛,怎么能吃,这么残忍呢…… “除了第一个那肥牛什么还有后面那个那个炖山雀,其他的各来一份!” 嬴政的声音不大,但话说出来后一旁的客人们都吃惊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这人疯了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招牌菜能吃一种已经不得了了,这主竟然几样都点,卖了自己能付得起吗? “您确定这几样都点?”小二睁大眼睛,一副怀疑的表情。 重要的是他看到嬴政穿的如此普通,哪里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再说了,这里可是整个秦国最好的客栈,除了王侯贵族,就算是有钱人也不敢随随便便没什么大事就点这几样招牌菜啊。 再有钱也会被吃成没钱的。 “怎么了,不能一次性点这么多吗?”嬴政不明所以,一脸茫然。 小二看了一眼旁边穿着白裙倾国倾城的楚晴儿,又看了看穿着穷酸的嬴政,道:“没什么,请稍等,菜马上就好了。” 说罢,隔着老远吩咐了大厨一声,又回到柜台结账了。 “唉,这客官之前多半是某家的公子,为了个女的都吃成这样了,这一顿再吃后,估计家里要垮喽。” 瘦小二想当然的觉得嬴政为了在楚晴儿面前冲大头吃的没钱买衣服了,不然就他这穷酸样,怎么可能身边会有那种姿色的女人。 他又看了两人一眼,心里想着我还比那男的长得帅一点呢,可惜我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一顿招牌菜就能吃没了。 不是钱没了,是吃过之后人就没了…… 这边楚晴儿看到小二走了,才弱弱的说道:“公子,陈高还没来呢,晴儿带的钱不够啊……” 嬴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说了在这边碰头的嘛,他找不到我,过会自然就来了。” 楚晴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坐在位上等着。 “小二,吕公子在楼上雅间吗?” 门外走来一个身材黝黑的年轻人,后面跟着几个身材壮硕的保镖,一股煤老板的既视感。 “在的,在的,王少爷快请上去。” 客栈小二看到来人,立马放下账本,哈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嗯。”年轻人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保镖大摇大摆的往楼道那边走去。 走到楼道正下面,他看到了一旁的楚晴儿,眼睛发着绿光,一步跨到她的面前。 她冲楚晴儿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开口道:“这位小姐,本少爷请你上去吃怎么样?” 说罢,没等楚晴儿回答,就伸出手,要摸她的小脸。 “啪!” 嬴政抽出一旁的筷子,直接打到他的手背上,面色不快,怒道:“滚!别乱摸!” “你算什么东西!想死吗?”被叫做王少爷的男子收回了手,一脸怒气。 “我叫你滚。” 嬴政右手执杯,喝着热茶,完全忽视了他。 “你!”那人气的不行,看了手下一眼,几个手下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帮他们的主子收拾嬴政。 “王公子到了啊,快快上来,我家公子有请。” 就在这时,楼上的小厮走了下来。 姓王的脸色稍微缓了下来,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对嬴政说道:“别跑,等本少爷和吕公子商量完事情,下来收拾你!” “乐意奉陪。” 嬴政吐出一口气,连正眼都没看他。 “你……你等着!我们走!” 他满脸怒气,但还是上楼去了,显然,楼上的那位吕公子是他惹不得的大人物。 至于嬴政,此刻闻着酒香菜香,注意力都在饭菜上,哪里管他放什么狠话。 “小二,快点上菜,饿死了!”嬴政大吼一声,差点把那位王少爷从楼板上震下来。 “好嘞,马上就好!” (本章完) 第37章 思乡酒 “唔唔,好吃,好吃。” “嗯,这甲鱼炖的甚是入味,真香,就是壳太硬了。” “这炸鲫鱼也可以,入口即化,恰到好处。” “还有这醋溜天鹅肉,这酸爽,太好吃了!” 嬴政本该有的形象全没了,左右开弓,满嘴都是油,这边刚咬下一大块羊肉,那边又抓着个鸭腿往嘴里送,属于那种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别光看啊,花花你也吃,看你瘦的,来,接着。” 嬴政撕下另一只鸭腿,也不管楚晴儿要不要,直接放到她碗里。 身为女子,楚晴儿本身就对肉类不敢兴趣,更别提在这么多人面前啃着块鸭腿了,她只是象征性地咬下一小块嫩肉,剩下的怎么也下不去口了。 正纠结这么一大只在碗里怎么解决呢,结果嬴政劈头又划下一只天鹅膀子扔进了她的碗里。 “呲啊,呲啊。” 嬴政手指比划着,他一口吞下一只鸭腿,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凭着剩下的一点缝里挤出来不清不楚的话,“吃”都成了”呲”。 “嗯,在吃,在吃……” 楚晴儿只能让小巧如樱的嘴唇和天鹅膀子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微微伸出调皮的舌头舔了几下。 然后为了嬴政不再给她夹菜,不对,是夹肉,她只能低着头,假装着正在食用美味的佳肴。 这招果然有用,嬴政看她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总算没有再给她膀子之类的了。 事实上,想给也没了,天鹅膀子就两个,嬴政自己那个早就吃了。 当然了,他也不是好坏不分,什么都吃的,从小外婆就说过,吃鸭吃大腿,吃鱼挑肚白,吃鹅拣翅膀,王八专啃壳。 他完美无缺的践行了外婆的话,尽挑好的吃。只不过,外婆是把好的给他吃,自己吃剩下的,而他是把好的吃完,剩下的一轱辘全扔到桌角上。 小二也上了酒,嬴政吞下鸭腿,拿着酒杯就往胃里灌。 正所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方显男儿本色。 可惜,他不会喝酒。 “啊,好辣,好辣!” 嬴政啐了几口,感觉舌头都辣麻了,在嘴里直哆嗦,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 这酒真是烈啊,比现代的酒度数还要高,说好的古代大部分酒度数都很低的呢——当然,这个可能属于“小部分”。 难怪古代大侠都好饮酒,这是有原因的啊。 你想想,四五瓶酒下肚,估计大脑都懵了,哪里还知道什么疼痛,拿着刀剑,直接干就是了,反正受伤了也不知道疼,谁怕谁啊。 这就跟现在的小孩子上学一样,还没开学就要上补习班预习新书,补习班美名美曰的说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高手过招也一样,谁要是不喝酒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当然,这只针对那些势均力敌,打的难解难分的对手而言,若是实力悬殊,酒也是没用的,就好像起跑线一样,有钱人家的小孩开着跑车往前冲就行了,穷人家的孩子却只能跑步前进,累的半死。 最让人无语的的是人家那车安装的还是最新版的人工智能,闭着眼睛都能开,顺便还能带几个妹子兜兜风,调调情,喝着啤酒,嚼着瓜子,笑看四周拖着疲倦的腿的小孩。 想着想着,嬴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以前是地上跑着的人,现在来到了这个世界倒成了坐在车上玩乐的人了。 造化啊造化,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再来!” 嬴政不服气,又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杯喝罢,竟又倒了一杯,眼睛迷离的盯着酒杯,作势又要饮下。 “公子,你喝多了。” 楚晴儿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把酒杯夺了下来,嬴政手一抖,一杯子的酒全洒到了他的身上。 “公子别动,晴儿给你擦擦。”楚晴儿到柜台找小二要了个干净的抹布,羞着脸擦拭着嬴政腹上的酒渍。 擦尽之后又用勺子舀了碗甲鱼炖的汤,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给嬴政喝。 看着嬴政这个样子,她心里笑了笑,原来贵为一国之主的大王居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可爱啊。 三口汤下肚,嬴政酒气明显散了很多,眸子也从迷离回到了清澈。 看着自己的姿势,还有身上的粘稠感,他老脸一红:“我醉了?” “嗯。”楚晴儿又舀了一大勺清汤,喂到了他的嘴边。 嬴政几口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用力的甩了甩头,酒气基本上散完了。 瞬间感到有点尴尬,这什么酒啊,自己这才喝了一两杯怎么感觉就迷迷糊糊的了? 他拿起酒壶,放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稻香久久环绕,甚为浓郁。 嬴政点点头,说道:“这酒不错啊。” “嗯,这种酒刚喝就是容易醉。”楚晴儿回答道。 嬴政满脸疑惑,难道她喝过? 注意到他的目光,楚晴儿继续说道:“这种酒很便宜的,到处都有,唤作思乡酒,据说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第一次喝这种酒都会醉呢。” “这么神奇?”嬴政又从壶口闻了一下,“真的每个人第一次喝都会醉吗?” 他索性拿起酒杯,楚晴儿还没来得及劝阻他就连喝了好几口。 奇怪的是,没有那种烈烈的,浑浑噩噩的感觉了,仅仅是觉得喝的有点饱,再加上口齿留香罢了。 楚晴儿看他这个样子,秀丽的眼睛眨了眨,轻语道:“据说这种酒是女娲娘娘造的,那个时候人们四处出门都不愿意回家,娘娘赐给他们酒,但凡是出门在外的人喝了都会感到酒特别烈,会想起家乡的好。” 她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伤感,她第一次喝思乡酒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啊。 “哦,这样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他放下下酒壶,凑近楚晴儿,“那,花花,你是不是喝过酒啊,女孩子家家偷喝酒要打屁股哦。” 楚晴儿的脸瞬间红了下来,别过头,不去看他。 “哈哈哈哈!” 嬴政大笑着,天地良心,虽然他很喜欢调戏楚晴儿,但这次真的不是,刚才看到她眼里透出的伤感,自己心里也很痛,所以才羞了她一下,没想到效果这么显著。 “小二,再拿酒来!” 既然这酒并不烈,索性再来一壶,美酒佳人,岂不乐哉! (本章完) 第38章 霸王餐 酒足饭饱之后,嬴政还是时不时地夹起一小块鱼肉细细嚼着。 嚼的很慢,慢到让一旁的小二怀疑人生。 他必须这么做,因为陈高还没来。 他没钱啊! “看着我干什么?”嬴政白了小二一眼,“你是不是没事干啊?” “回客官的话,真的没事干。”小二一脸正色的回答,手里拿着的是账本。 嬴政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不到三五个人在那边肆意的聊天了。 而且,他们的桌子上都很干净,明显收拾过,看起来应该早就付过钱了。 他随意望了一眼门槛上刺眼的光芒,嘴里嘟囔着:“吃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啊。” 小二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淡淡的说道:“准确的说,您花了半个多时辰把清炖甲鱼、火炮羊羔肉、醋溜天鹅肉、煲煮野鸭块和煎炸鲫鱼吃的差不多,然后又花了半个多时辰吃了两块鱼肉,哦,对不起,应该是两小撮鱼肉。” 他拿着账本的右手不耐烦地拍打着桌子,就等嬴政付钱了。 作为秦国最大连锁饭店的风烟客栈,这里的小二应该是非常有素质的,最起码,在上班时间面对这些有钱人是相当可以的,但是现在他的所有耐心都被消磨完了。 毕竟,他在一边等着结账等了半个多时辰,而那个客官在这么时间里只吃了两小撮鱼肉,而且,最后一撮还没吃完,现在还在吃。 或者说,是舔,嬴政舔一口就歇一会儿,时不时地瞟了一眼门外。 靠,怎么还不来,陈高这小子不是到怡红院嫖去了吧? 嗯,很有可能,虽然说他是个太监,可是过个眼瘾或是手瘾还是可以的…… “呸!” 嬴政吐出牙齿缝里的一小撮鱼肉,自己在想什么啊,活生生的叼丝心理。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下,怎么能这么不相信陈高的呢,像他这样有志气有魅力外加有定力的三有好跟班怎么可能会过什么眼瘾和手瘾呢,绝对不可能的嘛,要过也是过嘴瘾嘛…… “咳咳……” 嬴政咳了几下,摇了摇头,把这些乱糟糟的想法都甩走,心里想着那么猥琐的自己一定不是真实的自己,一定是那什么思乡酒喝多了。 嗯,一定是这样。 客栈的瘦小二实在是没有耐心陪他玩了,大声说道:“客官,可以结账了吗?” “结账?额……手下人还没到呢,要不然你再等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然后又是半个时辰?”长得尖耳猴腮的小二撇撇嘴,蜗牛一样不带神的小眼珠盯着嬴政,冷冷的说道,“不行!你知道我有多忙吗?把你把账结了后我还要到楼上的雅间侍奉那几位爷呢,完事之后要把一上午的账统计一下,账弄好就得吩咐伙计们看看缺哪样菜,好告诉菜农明天到点送过来,最后我还要带着几个人去城南收地租呢,等回来八成天就要黑了,晚上的事又来了。” “你知道我有多忙吗?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你好意思吗,我还单着呢,媒婆给我说亲我都没时间去,要是我打一辈子光棍,是不是要找你啊?你能给我个媳妇么?” 小二上下嘴唇啪啪啪的一开一合,吐沫横飞,一口气说完,语速飞起,堪比中国好舌头的华少。 嬴政满头黑线,你丫的不就是等一会嘛,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还扯上了找媳妇,老子我还没媳妇了,你个店小二着什么急啊。 “那什么……”嬴政总算找到机会说上了话,“这样,我让她回家去取钱,我在这待着行了吧?” 他指了指楚晴儿,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陈高老不来也没法子,只能这么办了,只不过来回可能又要等好一会儿了。 精明的瘦小二看了一眼旁边的楚晴儿,重点在她的美貌和那清纯的气质,又瞅了一眼嬴政笑了笑,这次的重点是他身上穷酸的素衣。 “不行!”小二再次一票否决嬴政的提议。 嬴政顿时火了:“为什么?你是不是想搞事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是之前和店小二没有交集,他都怀疑店小二是故意针对自己了。 店小二给了嬴政第三个白眼,心里对他更加鄙视了,为什么?这还用说吗,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把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要是没人来送钱,打死你还嫌脏了手呢。 他的眼神又在楚晴儿的身上瞟过,好像妥协似的说道:“不过嘛……要是这位姑娘留在这里,你去取钱是可以的,我也放心。” 啧啧,就这姿色,不信你不回来,估计回家没钱卖了地契都会来赎人的,再说了,就算你不回来,愿意给佳人掏腰带的公子少爷多了去了,楼上就有俩呢。 实在不行,就把她送到青楼,怎么着也值这个价钱了,不怕亏本。 小二的蜗牛眼咕噜咕噜的转着,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被自己的聪明机智所折服了。 嬴政看他这个样子,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他当然不能答应,把楚晴儿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楼上就有一个黑仔虎视眈眈呢。 “不干!”这会轮到嬴政不答应了,“就让她去取钱怎么样,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呦呦,胆子挺肥嘛!”小二把账本放到桌子上,挽起袖子,“怎么,英雄救美啊,带着美人吃完霸王餐后自己留下,可以啊,不怕死是不是!” 他的声音很大,没一会儿,从里间跑过来几个伙计,一个个凶神恶煞,不带善意。 “哎哎哎,别乱来啊,光天化日的,黑店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嬴政也慌了,这哪里是伙计嘛,简直就是黑社会啊,一言不合就打架,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二笑道:“您还知道这光天化日呢?光天化日您就敢在我们客栈吃霸王餐,欠揍吧?” 说罢,周围伙计一个个都挽起了袖子,甚至还有一个跑到厨房去拿了把菜刀…… (本章完) 第39章 鲫鱼是个好东西 嬴政看这架势有点懵了,这客栈也太狠了吧,我也没说不付钱啊,只是让你们再多等一会,至于这样动刀动枪的吗。 那边桌子上几个聊天的商人看到这阵势,赶紧收拾收拾往外面走去,刀剑无眼,看热闹是很容易被误伤的。 “这位客官,我再给您一次机会,现在您去取钱,这为姑娘留在我们客栈,我保证不会动她一根汗毛,您回来后毫发无伤的还给您,要是您还不答应,别怪我们这些当伙计的不客气了!” 店小二有了身边这众多小弟撑腰,明显底气足了,说话趾高气扬,跟黑社会大哥似的。 一旁的楚晴儿被他们也吓得面容失色,强忍着害怕说道:“一共多少钱啊?” 她身上还带了一点钱,想着先付点,然后再等会,陈高应该快到了。 “多少钱?”店小二笑了笑,指着嬴政说道,“这位爷吃的可都是我们客栈的招牌菜,加在一起给两锭金子吧。” 啊?楚晴儿也懵了,一顿饭居然要两锭金子,简直就是在抢钱啊。 不过想了想,这客栈可是整个大秦最好的了,只有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他们吃的又全部都是最贵的招牌菜,两锭金子也差不多了。 而自己身上就带着那么点钱,估计送给他们都不要…… 她看了一眼嬴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带的钱不够。 嬴政握紧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从她的眼睛里也看到了疑惑。 嬴政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多半是问自己要不要说出身份来。 他笑了笑,微微摇摇头,现在当然不能直接说出身份了,且不说就算说出来了,这些人不一定信;天底下那么多人盯着秦国呢,如果这些人对秦国怀有敌意,那说出来对自己就更不利了。 当下只有尽情的施展拖字决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陈高去怡红院也该回来了。 嬴政拍了拍吃的发胀的肚子,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害怕,说道:“小二啊,我真不是来吃霸王餐的,你看再等一会儿行不行,你现在打我一顿没有丝毫作用嘛,我保证,最多再等半个时辰,我的小跟班就会来送钱的。” 看到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嬴政把右手搭在他的肩上,继续说道:“还有啊,你知不道大秦的律法,公然拿刀这可是犯法的,尤其是这么多人围着我,这是聚众斗殴啊,你们都要被收押的,你看看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笑话了,要是把城里巡逻的士兵给引来了,我倒没什么,你们这客栈可就麻烦大了。” “真的,小二啊,我可是在为你着想,等一会而已嘛,你不是说要算账吗?那你先算着,咱们互不耽误嘛。” 瘦小子被嬴政一口一个小二啊小二啊的叫的浑身不自在,搞得和他很熟似的。 明明就是自己吃饭没钱,结果现在反倒说是为他考虑,偏偏还说的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客栈小二看了一眼门外越聚越多的行人,也有些发慌,不管怎样,把士兵们引过来就有的麻烦了,那些家伙可不管谁对谁错,不给钱就是一通乱打,吃亏的还真是他。 算了,算我今天起床没烧香,倒霉,就再等一会儿吧。 “把刀收起来,谁让你带刀的,这么牛怎么不去当兵啊!”小二凶了伙计们一下,赶紧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他快步走到门口,对这些吃瓜喝水的看客们大声道:“都散了啊,散了,没什么事,别围在一起了,是不是都没事干啊,回田里干农活去吧!” “没意思,没意思,还以为能干起来呢……”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闷闷不乐的散开了,一个个跟家里有人走了似的,一脸郁闷。 “这不好看,昨天城西那边一个吃霸王餐的那叫一个惨啊,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伙计上去就是一顿乱打,头破血流的,牙齿都掉了好几颗,可过瘾了!” “是吗,哎呀,昨天我家那黄花菜叫我耕地去了,这么精彩居然没看到,亏大了,走,咱再去看看,说不定今天还有呢……” 几个人边走边聊,说到嗨处一脸兴奋,好像是他们几个爆了别人的头似的。 嬴政一脸茫然的听着这些人粗犷的话语,敢情现代那些大爷大妈之类爱看热闹不怕事的传统还是从2000多年前继承下来的啊。 这里面的学问还当真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啊。 “我告诉你,这四周都有我们的人,别想着跑,看见了,打断你的腿!” 回过头来,小二瞪着嬴政,撂下一句话就回到柜台嘀嘀咕咕的算着账了。 嬴政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口汤,说道:“花花,你好像还没怎么吃啊,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菜?要不要再叫一些,小二……” “别,”楚晴儿打断了他的话,“晴儿吃饱了,不吃了……” 小二抬头看了一眼,立马又低着头,算着账,心里更不快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撩妹,等下没人来送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叫你把吃的全给吐出来。 “哦……”嬴政其实想说是他自己想吃,虽然很饱,但吃的都是肉类,现在要是能吃几口素菜就完美了。 不过看刚才那店小二鄙视的眼神,多半连口热水都不会再给他了…… 嬴政看了看被他吃得鱼骨与鱼头齐飞的煎炸鲫鱼,问道:“花花,鲫鱼是个好东西,你喜不喜欢喝鲫鱼汤啊?” 楚晴儿睁大美眸,不知道嬴政问这干什么,但还是回答了一句喜欢。 “那我以后每天都让人给你送去,中午一顿晚上一顿好不好啊?” “好……”楚晴儿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送鲫鱼汤呢,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嬴政坏坏的笑着,鲫鱼汤补奶啊,年轻妈妈喂孩子都喝呢。 既然补奶,说不定也有促进胸部发育的效果,多喝点,小兔兔才能长大,变成大大的小兔兔…… 嗯,就这样,以后每天都给她送去,我堂堂的秦国大王,未来的秦始皇,老婆一定要雄伟的。 而且,这份雄伟还是自己培育出来的,想想都自豪…… (本章完) 第40章 公子执扇,风度翩翩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你想让它走慢点,它偏偏跑的飞快;你不想看见它,它偏偏待在你身边死活不肯离开。 嬴政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似乎只眨了几下眼,时间就悄悄地从指缝里溜走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汗水从他的背上渗出来,衣服都湿了。 在这半个时辰里,他竭力地想要镇定,可还是很难做的到。 一方面,他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这里的人不一定是秦国的子民,乱世之下,六国之人四处活跃,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是嬴政,秦国的大王,那就不是一顿饭钱的事了。 另一方面,这些人貌似是那种会为一顿饭钱拼命的人,如果陈高不能在几分钟内赶到,他就很有可能会被大卸八块,回炉重造…… 这,真是太叫人害怕了。 “唉,都是肚子惹的祸啊。” 嬴政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几样菜嘛,不吃又不会死,非要来,这下好了,真是自讨苦吃。 还有陈高那个家伙,他是掉到怡红院的茅坑里去了吗?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也是日了狗了。 “花花……”嬴政悄悄地说道,“要不然你先跑吧,别管我,一直跑,跑到宫里带人来接我就行了。” 楚晴儿没有回答,给了他眼色,目光里透着无赖。 嬴政回头,感受到了绝望,源自心里的绝望。 几个伙计,居然悄悄的半掩着门,从外面刚好看不到嬴政他们…… 他们几个人高马大的,背着手,立着,面色不变,像石头一样,充满着冷酷。 绝,真绝,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嬴政撇撇嘴,然后就看到了朝他过来的皮笑肉不笑的店小二。 他把头深深的埋在桌子底下,右胳膊放到桌子边上挡着,不去看来的人。 这招叫掩耳盗铃术,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这就是江湖规矩,互相给个面子就不拆穿了吧。 可是这里是客栈,不是江湖,店小二是个打杂的,也不是大侠。 所以,他是不会给这个面子的。 “我说,这位客官,半个时辰可是过去了啊,您说的手下呢,怎么还没来,莫不是有了钱一时兴起半路上跑到窑子里去了吧?” “有可能!他可能真去了,这样,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们得理解他,小二你再行行好,再给一点时间怎么样?” “给个求!”店小二真的火了,眼睛都冒着火,气势汹汹的指着嬴政道,“别说是去窑子,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去找个媳妇都够了!” “可是……” “可是什么?别给我可是可是的,告诉你,这里可是风烟客栈,多少年了,还没见过有人敢在我们这吃霸王餐呢,我看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真当我这个店小二不算事是吧?” “来人!” 他大手一挥,几个站着岗的伙计立马齐步前进过来,一脸凶煞。 店小二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颇有一股王霸之气,以一种久经沙场的沧桑语气淡淡的说道:“既然敢吃霸王餐,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了,那就按照江湖的规矩来,哪只手碰了我们店里的菜,就留下那只手吧。” 说罢,细短的手指拢了拢鬓发,一副高手风范。 “等等……我吃羊羔肉的时候好像两只手都碰了。”嬴政翻开手掌自顾自的看了看,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就两只手都留下!”小二吼了一句,刚刚好不容易塑造的气势消之殆尽。 一旁的伙计瞅了瞅几眼,紧张的说道:“哥……哥,刀放里面了,没带来啊,要不去取?” “谁让你把刀放里面了,是不是蠢啊,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要你们有什么用,每次带你们去收账搞得跟要饭似的,怂成什么样了!” 店小二气坏了,这好不容易才营造出这种氛围,好让对方害怕乖乖去取钱,结果被这几个不争气的家伙全毁了,要是等掌柜的回来,钱还没要到,非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那个伙计心里直道委屈,刚才拿刀的时候被你骂,现在不带刀又被骂,敢情你自己没收到钱心里不爽,拿我开涮呢。 不过想归想,他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这掌柜不在,小二就是老大,要是得罪了他,等掌柜回来随便在耳边吹吹风,自己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唉,官大一阶压死人啊,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当上仅次于掌柜的店小二就好了,到时候一定比你更能造势。 嗯,人要有梦想,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当个小队长,店小二作为最终目标慢慢熬。 他看了看左右几个人,暗自点了点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翻身农奴把小二当。 这边,嬴政玩笑开完看着一脸怒气的店小二也有点后悔了,可不能真的惹怒了他,万一真被砍了手,那以后还当什么大王,估计吕不韦直接就叫他卸职疗养了。 不过,他看这小二虽然长得鼠头鼠脑的,但并不像是大凶之辈,应该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的吧? 但是话说回来,要是自己等了半天客人都不付钱,他应该也会想着拿刀去砍的…… 稳了稳身子,嬴政正色道:“恶意伤人可是触犯律法的,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小二咬着牙,瞪着嬴政说道,“我已经给了你这么多机会了,你还不知好歹,还在这里坑蒙拐骗,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真以为小二我好欺负了!” 他看了几个手下一眼,眉头一皱,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把他……” “小二,何事这么吵啊,吵的本公子与王少爷都不能尽兴聊天啊!” 楼廊上,一位公子走了下来,长发散到腰间,手执一把青绿色的扇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浓眉大眼,俊美而不失英气,举手投足,展示着儒雅的气质。 紧在其后的是那位王少爷,嘴大大的咧开,似乎谈的开心,几颗侧切牙东倒西歪的,笑起来有点像学校里的那只傻狗。 不知为何,看到那位吕公子后嬴政隐隐约约感到头皮发麻,心里猛的一颤。 他莫名其妙有种感觉,觉得那人像是他生生世世的宿敌…… (本章完) 第41章 吕仲卿 那个男人就这么走了下来,面露微笑,黑发飘飘。 他的眼睛像是石墨一般,纯黑色的眸子太过于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哎呀,吕公子,您怎么亲自下来了,有什么要吩咐的直接叫人下来招呼小的一声就行了,哪里需要您特地跑一趟啊。” 店小二看到从楼板上下来的人,立马变了一副样子,欠着身子,哈哈的笑着,身子微微摆动,像条哈巴狗一样。 嬴政有理由相信,如果他的屁股上长个尾巴,现在一定能甩到腰身上,还是啪啪啪直响的那种。 他的拇指时不时地摩擦着食指,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男人下来时,自己的心就慌慌的,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 莫非,这个人对他有着巨大的威胁? 这种威胁嬴政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果说有谁能让他害怕的话,那应该就是吕不韦了,可是他害怕吕不韦仅仅是因为他的势力不容小视,害怕他翻脸谋反而已。 吕不韦带给他的害怕和眼前的人给他的完全不一样,一个是身体上的,而另一个则是源于精神上的害怕…… “没什么,我跟王少爷谈的也差不多了,听到下面的吵闹声也就顺便看看,没什么事也要回府了。” 他淡淡的开口,并没有生气,反而带着微笑,似乎是怕小二心里不过意,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走到了嬴政他们的前面。 看到了嬴政和楚晴儿,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依旧带着笑容,礼数周到。 只是,在看向楚晴儿的那一刻他明显眼睛一亮,多停留了一会。 嬴政心里很不开心,你丫的一上来就让我有一股压迫感,现在好像还对我的女人有点意思,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况,你还比我帅那么多……有天理么。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啊!胆子挺大的么,本少爷都提醒过你了,居然还不走,想死是吧?” 姓王的也走了过来,看到嬴政后黝黑的脸露出嘲讽加鄙视的笑容,他又盯着楚晴儿看了又看,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 楚晴儿被他看的直恶心,身子往嬴政这边凑了凑,把头也偏到了这一边。 那位吕公子看了看几人,露出疑惑的目光:“怎么了王少爷,你们之间认识吗?” “认识!当然认识!我刚刚上来时这小子牛得很啊,居然敢叫我滚,呵呵,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人生没人教的家伙!” “放尼玛的屁,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嬴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张口就骂。 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你可以骂他任何方面,只要不是大问题,他都能笑哈哈的接受,但是骂他没有教养绝对不行,这是他的底线! 一时冲动,也不知道古代骂人是不是用“尼玛尼玛”的话,但是他觉得就算他们不是这么骂的,听到这样的话应该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毕竟这种话一听就是极为“脏”的。 “想死是么?嗯?那本少爷就送你去见阎王爷!”那位王少爷的几个高大的保镖顿时上前一步。随时做好准备上去按住嬴政。 吕公子一看两者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样子,劝道:“两位有什么过节不妨坐下来慢慢谈,万事好商量,不要动刀动枪的,给吕某一个面子,坐下来再说。” 他对王少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姓王的看见了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站到一边去,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长凳上。 嬴政看到有人调解也就算了,只要这个黑炭不再说他没教养之类的话,自己可以咽下这口气,毕竟这里不是王宫。 想到王宫,嬴政觉得就有一股气,他这还是秦国的大王吗?在自己国家都城的地界居然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大王,还要受人欺负,真是太窝囊了。 乱世大王不好当啊,要是一穿越过来就是一统天下的太平盛世就好了…… 看到两人都坐下了,那公子摇了摇青玉制作的玉扇,道:“在下吕仲卿,这位是从楚国来到我们大秦做生意的王霸王少爷,不知道阁下和这位姑娘从何而来?吕某眼拙,在咸阳城里似乎还没有见过两位呢?” 没等嬴政他们回答,王霸大声说道:“吕公子在整个咸阳城有谁不认识啊,你这个瘪三赶紧见过吕公子,日后也好让吕公子扶持扶持,混个一官半职当着。” 吕仲卿闻言,笑道:“王少爷说笑了。” 嬴政看他们两个唱着双簧,你一句我一句的早就不耐烦了,开玩笑,他堂堂一个秦国的大王,以后还要这个小白脸来赏个一官半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争锋相对道:“什么吕仲卿的我不认识,要是叫焦仲卿或是卫仲卿什么的说不定我还真的认识。” “哦?”吕仲卿似乎很感兴趣,道,“阁下所说那两人恰巧吕某也有所了解,只是不知道和阁下所说的是不是同样的两人?” 什么?他认识?! 嬴政瞬间懵了,方才纯属说笑而已,焦仲卿是《红雀东南飞》里面的男主角,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汉末的人物,至于卫仲卿,他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卫青,是西汉的司马大将军…… 问题是现在是秦国啊,有秦才有汉呢,这个人居然说他也认识?莫非他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 还是说,他只是开玩笑随口说了一句? 嬴政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如果这个吕仲卿是现代人,那他是不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思,也想做这个世界的主宰? 与他而言,是敌是友? 是友不可怕,两个人从一个地方过来,不一定是同乡,但一定是“同世纪”的小伙伴,有着共同语言,没事可以打打牌,聊聊天什么的。 可如果是敌的话,从自己说出焦仲卿那些话时就已经落在下风了,因为敌在暗,己在明,这是最为致命的。 嬴政不动声色的说道:“世上同名的多了去了,我们所说的应该不是同样的人吧。” “想来也是。” 吕仲卿笑了笑,面色如常。 (本章完) 第42章 惨绝人寰的人工呼吸 嬴政想从吕仲卿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可是,除了镇定之外,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难道他真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非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又或者说,他因为某些缘由在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也知道焦仲卿和卫仲卿呢? 想了想,嬴政觉得头疼的厉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过这样头痛的时候呢。 这种预感很不好。 不管怎样,人的第六感都告诉他,吕仲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定要防之又防。 “你这小子,当真是不要命了,惹我王霸不够,还拿吕公子的名字开玩笑,真的是不想活着走出这里了吧?!” 王霸攥紧拳头,拍在桌子上,顿时桌子腿咯吱咯吱的晃着,整张桌子都快散架了。 他身体雄壮,铜板般的胳膊十分有力,此刻怒视着嬴政。 对于嬴政,王霸早就不爽了,三番五次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正眼都不给他,怎能不让他恼怒。 嬴政撇了他一眼,心里浮出八个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知道了,王八。”嬴政语气淡淡,拿起筷子,把桌子上的甲鱼壳,翻了个身。 然后,啪的一声,两只筷子硬生生的穿过了甲壳,打在了桌子上。 “你?!” 王霸气的发抖,脸色铁青。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王霸最讨厌别人叫我王八了,你小子不但叫了,居然还当着我的面把王八壳给戳烂了,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啊。 嬴政看到他气成这样,心里十分满意,装成不知情的样子再次对他说道:“黑炭头,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啊?” 听到嬴政的话,王霸感到头晕目眩,四周无力。 黑炭头,黑炭……头,他居然叫我黑炭头,这绰号居然还有人敢提…… 不止头晕,他甚至感觉心都在颤抖,好久了,好久没人敢这么叫他了,上次有人这么说他的时候好像还是六年前吧,现在那人的坟头草估计都有半人高了。 时隔六年,这种熟悉的声音又回到了他的面前,真是……奇耻大辱。 他怔怔的看着嬴政,紧紧的合着嘴,一口老血就憋在咽喉,就快压不住了。 然而嬴政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他看到王霸这个样子,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立马关心的说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凸牙哥?” 王霸眼睛挣得老大,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刚才那个人叫自己……凸牙哥,这绰号,八九年没人敢提了,现在居然有人敢当面这么说自己。 而且,他的嘴还是闭着的,没露出牙齿…… 王霸感觉身上像是有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心里面还有几块石头堵着血管,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噗!” 他胸口一紧,两眼发黑,整个人瘫倒了,扶着长凳,一口乌黑的老血从嘴里渗出来,顺着下颌骨缓缓流着,流到了脖子上。 “王兄……” “少爷!” 王霸带着的几个保镖,明显久经战场,见惯了这种场面,除了看到他吐血的那一刹那神情紧张外,此刻都镇定得很,做事有条不紊。 一个掐着人中,一个轻轻地拍着胸口,一个把着脉,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在念什么能让人立马恢复元气的咒语…… 还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眼睛睁得像赶田的老牛,深吸一口气,撅着肥大的嘴唇,上面还有点点的馊味,像是他昨夜吃的剩菜,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准王霸的嘴巴过去。 此情此景,叫嬴政心惊肉跳的。 他肯定,如果瘫在凳子上的人是他,那他肯定宁愿死也不会要这个大男人给他做人工呼吸的,就算醒了过来也唯有一死以谢天下美女佳人。 昔有壮汉,脸尽横肉,眼大如牛,眉似杂草,如香肠般摄万人心魂的核桃大嘴救我一命,实乃佳话。若可以回到过去,我愿拳打牛眼,脚踢香肠嘴,只求上苍送他去畜道轮回,切莫再吓人。 这是嬴政的真实想法,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又喝了口茶,闭过眼,不去看他们。 没办法,实在是太辣眼睛了,要是全程看完去天池都洗不干净。 在他转头的那一刻,他看到吕仲卿也一脸恶心,与方才那翩翩公子的形象完全不同。 嗯,最起码,这代表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人,就会有破绽,对于嬴政来说,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嬴政不知道人工呼吸持续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这是他一声都无法忘记的时刻,也许,他会因此而患上接吻恐惧症…… 良久,王霸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他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他那黑如石墨的大脸变成了白嫩白嫩的小脸;那一口旁落斜出的讨人厌的牙齿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排列整齐的小贝齿,笑起来露出八颗牙齿,呼出带着牙香的气息。 怀里抱着的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笑起来迷人心魂,难以忘记,满脸幸福的叫他“霸郎”,充满温柔。 那清纯秀丽的面庞,俨然就是客栈里的那个女孩。 好爽啊,我就说嘛,那个不识相的小子哪里是我的对手,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美人啊美人,像你这样的美人也只有我王霸才能配的上你。 他深情脉脉的看着女子,女子同样美目含情的看着他。 此刻,他觉得,整片天地都静止了,耳边的风声没有了,麻雀嘈杂的吵闹声也没了,甚至,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整片天地变得好小,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情到深处,一吻天荒。 他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睁不开了,用尽力气也睁不开。 他抚摸着佳人,摸到她的腰部,感觉有点不对劲,美人的水蛇腰怎么变得这么硬这么宽啊,像块木板一样,嘴巴好像也变大了,把他双唇都盖住了。 好久,他释放出体内所有的力量,睁开了眼睛,只为看一眼佳人。 “我干你八百辈亲祖宗的,你想做什么啊!” 一声尖叫,震动云霄。 (本章完) 第43章 大火 风烟客栈,大门半掩着,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几下震动声。 像是冰冷的木板和人体撞击发出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一两道闷哼声。 多事的行人小步快走着,像偷窃的盗贼一样往里面看去,可是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结结实实的身体。 几个身高马大的保镖们挡着,外人根本看不见。 好久,里面没了声响,再然后,门打开了一点,几个人高马大的下人抬着个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家伙,出了门槛,一起使劲把他给扔了出去。 那人笨重的身体和坚硬的地面来了次亲密的接触,发出痛苦的声音,让过往的行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他抬起头,费尽力气睁开眼睛,环顾着四周,鼻血哗哗的流下来。 “啧啧啧……怎么被打成这样,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看客们一阵唏嘘,这人被打的太惨了,整个头肿的有猪脑袋那么大,牛眼一样大的眼睛都被肿起来的肉挤得眯成了一条缝,而他的嘴……似乎在巴掌不断地抽打下被打歪了…… “二牛哥,对不住了,快走吧,不然少爷待会出来看你还在这铁定还要再打你一顿。” 其中一个保镖好心提醒了他一下,摇了摇头,又赶紧跟着他们走进客栈,把门带关上了。 “对,走……快走……”被称作二牛的那人赶紧爬了起来,一把推开围观的人,从缝里挤了出去。 跑了几步,又摔了一跤,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哪里像是在跑步,简直就是在逃命啊。 四周聚集的行人越来越多了,都挤在客栈门口,还有些扒在门上,可是大门紧闭,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风烟客栈打人了,打的好惨啊,一鼻子都是血。” 午间没事的老人看到了,见人就说,遇到一两个人问他详细情况时,他一脸兴奋,手舞足蹈的说着,恨不得现场找个人打一遍。 “听说了吗,那边打人了,哎呀,好惨啊,据说整张脸都是血啊!” 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弓着腰,背着手,摇着一把不知多少年的扇子,跟别人说起来一跳一蹦的,似乎年轻了好几十岁,嘴上只剩下一颗门牙,笑起来一晃一晃的。 从这头到那头,见到相识的人都要说两句。 “老梁,怎么这会才从城外回来啊,田里活干完了吗?” “完了,早完了,在那边和人聊天呢,知道么,那家风烟客栈里杀人了,尸体就在门口呢?” “杀人?天啊,是那家最好的客栈吗?” “可不是么,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人一身都是血,被几个七尺高的大汉扔了出来,刚开始没死,吐了几口黑血,站了起来,谁想到没走几步又倒了下去,爬不起来了!” “啧啧……这看的过瘾啊,对了,我爹说人死了眼睛是闭着的,我二叔说是睁着的,你看到没,那家伙是闭着还是睁着?” “嗨,我哪知道,说了是听说的嘛,我也没问啊!” 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都变了样子,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吓人。 不变的是他们的冷漠,这成了一大群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 城西,比较偏的一处,平常鲜有人来,可今日却聚集了大量的人。 不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还有众多的士兵,和百姓们茫然的眼神不同,这些士兵一个个神色紧张,站成一排,把围观的人挡在了外面。 “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快走!都别看了!” 有些兵都抽出了腰间的刀剑,阻止着拥挤的人群往包围圈里面冲去,可即使是这样,人们还是越聚越多,怎么也赶不走。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目光一致的看向里面,眼睛挣得老大。 那里火光滔天,滚滚热浪袭来,叫原本就闷热的这里成了一座大火炉。 起火的是十几间房屋,挤在一块,此刻几乎都成了焦炭,散发着一大片的黑烟。 上百个士兵不断地从不远处挑着一担又一担的水赶过来,浇在正在燃烧的木板上。 “让一下,让一下,别挡着路……” 来来回回不知多少遍,大火总归是灭了,只是烟熏的厉害,暂时还不能进去。 “将军,浓烟太重了,现在不宜进去啊!”手下人面色焦急,劝阻着他们的将军。 “拿布来!”王翦没有理会他们,“多沾点水,我先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下来的。” 王翦面色焦急,这么大的火,要是有人在里面多半也丧命了。 “将军……给!” 他一把接过湿布,捂着鼻子,冲到烧成焦炭的房屋里面去。 数十个屋子并不是都倒了下来,还有的房梁房柱都在,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瘫下来。 不多时,王翦从里面背着个人出来了,脸上全是灰,手也破了,不断的流着鲜血。 把人放到地上,将头埋到水桶里过了一遍,二话不说,又冲了进去。 “将军!” 手下人见了,也不顾什么了,一个个在身上沾点水,用手捂着鼻孔也跟着进去了。 “快点!再快点!” “快!房子要倒了!把人快背出来!” 一刻钟后,外面已经堆了十几具尸体。 王翦喘着粗气,一边检查着这些尸体,一边换上属下递上来的盔甲,“都检查完了吗?里面还有没有人?” “报告将军,检查完毕,里面没有人了!” 王翦闷着声,仔仔细细看着地上躺着的十三具尸体,皱起了眉头。 居然没有一个活的。 “将军,都是男性。”士兵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发现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王翦看了看四周越聚越多的人们,沉着声问道:“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那小兵回答道:“启禀将军,这里地势太低,一到阴雨天气雨水就会流到家里,所以人们大部分都走了,这些屋子也都归城防协管,有时候难民多了就安排在这里,近几个月没有太多的难民,也就空着在,应该……没人居住。”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地上众多的尸体……没人居住,这些人哪里来的? 王翦也面露疑色,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死在在这里?难道仅仅是一次意外的失火事件么? “将军,这里有发现!” 废墟那边还有几个士兵在搜索,此刻发现了异样。 (本章完) 第44章 疑云密布 “就是这些,将军请看!” 王翦快步走到跟前,一块烧的漆黑的木板下面埋藏着十几把长剑,由于在大火中烘烤了这么长时间,剑柄锃红锃红的,上面还散着热气。 他在手上缠上湿布,俯身拾起了一把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睛一亮,这些剑,他好像见过。 王翦低着头,沉思着,见到了地上另外几把剑,猛的一怔。 那几把剑刃上都有些齿轮,像是鲨鱼的牙齿层次不齐,杀伤力极大,更为重要的是,这几天他不眠不休的在追查那个神秘的刺客组织,和他们交过几次手,对他们的兵器略有了解。 他可以肯定,这几把剑就是那些人所拥有! 难道说,这些刺客被另外一群人给杀了?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王翦否定了这个想法,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再者,就算真的是仇杀,为什么要把剑在藏在比较显眼的地方,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只有一个可能,那些人希望自己找到这几把剑,并把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当成他们,制造出他们惨死的假象。 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了我的追查,认输了么? 王翦在心里冷哼一声,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些天不间断的查访已经让那些刺客无处可藏了,再活动下去,只有暴露出身份来。 所以,他们只能这么做,希望能够瞒天过海,在黑暗处继续实行他们的计划。 “那么,地上的尸体又是什么身份呢?”王翦命令手下人把这些剑收起来,自己则又来到尸体的身边,看看会不会有其他发现。 他的目光落在这些尸体的胳膊和手上,似乎,他们也不是普通人。 尽管已经伤的不成样子了,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些人的胳膊都十分的强壮有力,而他们右手,指骨像内弯曲,明显是常年握剑才形成的。 难道说……这些人也是刺客? 王翦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情况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要说那些人想要制造出已死的假象的话,根本不需要找一些习武的人当替身,直接抓一些难民省事的多。 而且,习武的人也会反抗,这无疑会对他们的行动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背上有伤?” 王翦一连看过好几具尸体,没有丝毫收获,索性把其中一个翻了个身子,没想到还真看到了一道狭长的伤痕。 很明显,是剑伤。这个角度,应该是从尸体的后上方一剑劈下来的。 而且,用力极大,没有其他的伤痕,一剑毙命。 “你们,把所有的尸体都翻过来。” 王翦站了起来,屏着气,这些尸体上散发着滚滚恶臭,他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今天被火烧死的,死了至少有两三日了。 将士们一只手捂着鼻子,强忍着肠胃的不舒服,把这些人全部翻了个身。 果不其然,王翦一眼看去,所有人背上都是一道长长的剑伤,无一例外。 如果说他们是一起的话,那么这些人就是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被另一伙人一击而死的。 实力悬殊! 王翦观察着这些人的面部,他们并没有特别恐惧的表情出现,也就是说,敌人出手的速度快到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去见阎王爷了。 能有这么强的实力,除了那个刺客组织外,咸阳里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 “为什么要杀他们呢,难道是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王翦原本梳理好的头绪因为这些人的身份又乱了,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和那个刺客组织必定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可是他却无处着手。 而且,那个刺客组织又重回黑暗了,日后想要再调查就难上加难了。 “将军,这些尸体是埋了还是带回去再检查?” 手下人已经处理完这边的事了,摇摇欲坠的房梁也被他们直接摧毁了,在废墟上又浇了一遍水,确保不会发生二次事故。 王翦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埋了吧,该看的也都看了,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士兵们立马把这些尸体抬起来,前前后后的运到空旷的地界,挖了个大坑,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扔了下去,填上土了事。 没办法,尸体上恶臭不断,好几人抬着尸体就吐的一身都是,根本坚持不下来,给它们一块地埋起来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这边,王翦心烦意乱,来回踱着步子,手指抵着下巴,努力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想着有没有漏掉什么。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大伙快散了吧,大热天的,别挤在一块看热闹了!” 前面,拦着围观人群的士兵总算轻松下来了,擦了擦头上的汗,喘着粗气,丝毫不比在火海里穿梭轻松。 “唉,没意思,什么都没看到!” “是啊,真无聊,要是能看到一两个活的从里面出来还点意思,全死了算是怎么一回事嘛。” 四周围观的人们总算是散了,空气也能自由流通了,阵阵的微风吹到身上,好不清爽。 人们似乎在这一刻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事,回家的回家,去田里的去田里,小孩子也一边玩去了,老人们互相搀扶着越走越远。 “对了,你们听说风烟客栈的事了吗?” 长舌妇们又开始了八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唉,我刚从家出来,听娃他二叔的表哥的一个邻居的亲戚的大姑婆说那边死了好多人呢!你不知道啊,好几十人打得不可开胶,死人就堆在门口呢!” 不远处,正在深思的王翦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径直冲了过来。 “你说什么,那边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斗殴?死伤的具体数字是多少?”王翦神色紧张,不知道那边的事和这里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不知道,大人……真不知道……”几人哆哆嗦嗦着,赶紧走了。 “来人,随我过去看看!” 王翦大手一挥,一百多个士兵立刻站好,站成四排,然后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分散开来的人群里,有几人阴着脸,盯着远去的王翦。 “快去通知大人,王翦走了,暂无任何异常!” (本章完) 第45章 吕仲卿和王霸的交易 客栈里,嬴政被吓得不轻。 王霸的几个手下像是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抽出刀来,明亮亮的刀刃反射出的寒芒刺得他的眼上发疼。 “小子,你还笑,真是不想活了吧!”王霸一脸怒气,眼前的人害怕归害怕,可是居然还抿着嘴偷笑,给了他巨大的耻辱。 嬴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害怕,可是想到那位二牛哥给王霸人工呼吸嘴对嘴那场景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也停不下来。 没办法,为了以示尊敬,他只能捂着嘴巴偷笑,可是因为发笑眼角的皱纹还是出卖了他。 王霸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他的第一次接吻居然给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人高马大有着嘴臭的下人,想想都恶心。 他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清秀的吕仲卿,盯着他的小嘴巴看了好久,心里想着要是他来人工呼吸也好多了啊,然后又看了看因为害怕脸红了一片娇滴滴的楚晴儿,吞了吞口腔涌上来的口水,要是她来就更好了。 “少爷,不知道怎么了,门外的人还没散,反而越来越多了。”在门旁守着的跟班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往外瞅着,结果看到了另一双眼睛同样的瞅着里面,两对眼睛眨了眨,门又很快闭上了。 他只从旁边瞥了一眼,满大街黑压压的,全是人,要不是门的开关只在一瞬间,人们没有反应过来,很可能看客们直接冲进来了。 “奶奶的,本少爷不就扔了一个下人吗,有什么好看的,秦国的人是不是都特别闲,整天没事干啊?” 王霸啐了一口,命令下人把门看紧了,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才回过头,像发怒的老虎一样盯着嬴政。 “递把刀来!” 他呸的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两只手摩擦着,眼睛都冒着绿光,此时的嬴政在他的眼里俨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刀俎。 “公子……”楚晴儿担忧的看着嬴政,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要是他们真的动手了,后果太可怕了。 嬴政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轻轻的抚着楚晴儿的小手,嬴政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因为害怕轻微的颤抖着,毕竟是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保镖把手上的大长刀恭敬的送到王霸的手上,王霸看了一眼,楞了楞,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也想被扔出去啊,这么长的刀你见我用过吗?还不快给我拿把菜刀!” 王霸很生气,这垃圾也太不知道察言观色了,这种刀他哪里会用,万一一不小心伤着自己可就亏大了。 那保镖脸上半边肉抽搐了一下,赶紧往厨房里跑去,刚才二牛哥被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少爷,您要的菜刀!” 没一会儿,他就从厨房里取了一把最为锐利的菜刀,双手奉上。 王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你们都往一边去点,免得伤了你们!” 几个把保镖听了,二话不说,立马倒退了四五步,有一个没注意还撞到了身后的桌子角上,一脸痛苦。 对于王霸的刀法,他们实在是不敢恭维,按照常理来说,只要还在客栈里,还在一楼,不管你在哪都是有中刀的危险的。 因为刀出的那一刹那,鬼知道会以什么角度甩出来。 他们在心里祈祷着,只希望王霸能够握住刀柄,如此一来,自身的生命安全也算是有保障了。 “王兄,有事好好谈,还是不要动刀为好。” 吕仲卿看到王霸来真的了,赶紧上前一步伸手阻拦。 王霸一脸不快的说道:“吕公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这家伙如此羞辱我,就是羞辱我们楚国人,要是不让他留下一只手,我王霸岂不是要成为楚国人的笑柄!” 他一把推开吕仲卿的手,走到了嬴政正前方。 吕仲卿又跟了上来,目光划过楚晴儿,挡在王霸的身前,冷冷的说道:“王少爷,不要忘了这是我们秦国,你这样做是触犯大秦律法的!” 嬴政皱着眉头,注视着吕仲卿,这家伙是真的好心要救他,还是因为楚晴儿的缘故,想要来一场完美的英雄救美? 对,一定是这样,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其实心里面不知道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呢,连我的女人都敢抢,简直是太混蛋了,不知道我还是光棍吗,就楚晴儿这一个相好还总被人惦记,有没有天理了! “死陈高,都是你害得,今天脸丢大了!”嬴政在心里把陈高骂了个几百遍,本来带美女吃饭玩耍是多么愉悦的一件事情,结果搞成这样。 他转头看了一眼楚晴儿,发现这小妮子美眸正注视着吕仲卿,眼睛里露出异样,似乎对他极为欣赏。 完了完了,就快到手的女人看上小白脸了,这样下去,没几天她就要跟小白脸私奔了,这该如何是好…… 也许是不想楚晴儿再看那个小白脸,他握着楚晴儿的手用力的一紧,楚晴儿收回目光,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咳咳……” 我们的大王嬴政也觉得有点尴尬,唯有通过咳嗽这用了几千年的招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声咳嗽也打断了现场的沉默,王霸黝黑的大脸对上了吕仲卿嫩白的小脸,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同样冷冷的说道:“吕公子,我王霸看的起你才叫你一声公子,你可不要真以为能够命令我做事了!” 稍微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大秦律法,你在恐吓我吗?别忘了我们做的是什么生意,要是说出来赵政那家伙还不要了你的脑袋!” 嬴政刚开始没注意,听到生意的时候,面色一紧,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然后又听到了赵政两个字,他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赵政是谁?转了一下脑筋,他猛的一拍大腿,赵政说的不就是自己嘛,秦始皇本就是嬴姓,赵氏,再加上青少年时期都是在赵国度过的,外人通常都是叫他赵政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竖起来耳朵,这个吕仲卿究竟是什么身份,和这个从楚国远道而来的王霸有着什么样的交易? 不管怎样,他可以确定,这交易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 (本章完) 第46章 剁手 吕仲卿面色异常,看了看一旁的嬴政,低着声音道:“王少爷可不要乱说!” 他对着王霸挤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王霸嗞着牙,嘴角带着得意笑容,他把头凑到吕仲卿的肩膀,小声说道:“只要你不拦着我,放心,等我回去一定会向父亲提议,把那些战马都卖给你们的!” 言罢,左手拍了拍吕仲卿的肩膀,转过身,大笑着走到嬴政的身前,右手上的菜刀明晃晃的。 他眼一瞪,呵道:“都他娘的别傻站着了,快来两个人把他给我按紧了,再把他的两只手抓紧,摆在桌上!” 四周的保镖一脸懵逼,这主就是神经异常,大脑短路。刚才还让他们站远点,这会又让他们过来,有完没完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站出来。 “等什么呢,再等黄花菜都凉了!草!”王霸又骂了一句,指着其中的三个人,“别看了,就你们三个,快过来!” 那三人心里暗道一声倒霉,硬着头皮走过来,一个按着嬴政的身子,另外两个伸出双手分别把嬴政的左右手按在桌子上,不让他动弹。 “你们干什么,不要啊!”楚晴儿惊声道。 嬴政倒是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事实上,现在全凭天意,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楚晴儿面色着急,伸出纤纤细手就推着这些保镖,可是任她怎么推,也赶不走他们。 没一会儿,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本想实在不行就道出嬴政的身份,这也是最后的底牌了,可方才听到王霸和吕仲卿的谈话,她知道这底牌已经没有丝毫用处了。 不说尚有一线生机,若是说了,恐怕会死的更快。 “小娘子,别怕啊,待会本少爷好好疼你!你过来把她也按住,小心点,可别伤了她!” 王霸看着被按在凳子上动不了的楚晴儿,邪恶的笑着,啧啧,这身材,玩过以后再带回楚国,以后留着慢慢玩。 楚晴儿着急得很,眼看他们就要对付嬴政了,只能硬着头皮对一旁的吕仲卿说道:“吕公子快救救我们!” 听了她的话,吕仲卿似是不忍心,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可是他又想到了和王霸的交易,狠了狠心,转过身子,不去看楚晴儿。 自古成王败寇,大事方面马虎不得,绝对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误了大计。等到以后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这天下这么大,到时候就算从南找到北,也一定能找到比她还要动人的女人。 王霸看到吕仲卿这样的举动,十分满意,这才像是他的合作伙伴嘛。 他怒视着嬴政,眼睛都在冒火,显然还在因为嬴政的羞辱而生气,“说吧,这两只手本少爷是一定不能让你留下的,不过么,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样吧,你可以决定我先剁哪个,不说我就随便挑一个开始剁了!” 嬴政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面色如常,道:“客栈外面已经有很多人了,要是伤了我,你们也走不掉。” 这时,吕仲卿好像也突然想到这件事,紧张的说道:“是啊,王少爷,人死了不要紧,如果你被抓了,那我们的交……”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嬴政,没有挑明是什么交易。 嬴政在心里面已经用最脏的脏话骂了他一遍,什么叫人死了不要紧?你这家伙也太腹黑了吧,刚才还一副儒雅公子的形象呢,现在到了这地步,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吧。 什么谦谦公子,还不是披着人皮的狐狸。 王霸没有放手,几颗层次不齐的牙齿怼着吕仲卿,“我想,以吕公子的能力应该可以把我们送出城的吧,实在不行,吕公子去麻烦一下相国大人,他总能保证我们安全离开吧?” 他看着一脸愤怒的吕仲卿继续说道:“至于会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你也不必担心,这家伙剁了手,光是流血就能流死他,这女的我也会带走的,还有这客栈里的人,如果我的人查的没错,他们也是吕相国的人吧,怎么封口就是你们的事了!” 吕仲卿愤愤然,咬着牙齿,这王霸把事情全部说出来,明显就是不给他退路,除了和他合作,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哼!你要做就快做吧,别耽误太长时间引来了城里的守卫!”他知道自己已经装不成好人了,清秀的一张脸变得阴暗起来,和刚开始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好,我的吕大公子,就听你的,本少爷速战速决呗!”王霸得意的笑着,对着手下人道,“按紧了,别让他动。” 他抬起手,握紧菜刀,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自己不选,那就让本少爷替你选吧,就先剁这只左手吧。” 他把胳膊又往上起了几寸,好让菜刀落下来的杀伤力更大,然后闭着眼,用力往下砍去,菜刀极速的下落。 “啊!” 楚晴儿尖叫着,如果可能的话,她一定会冲上去替嬴政挡着,可是现在被人按着,怎么也动不了,唯有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着血腥的一幕。 四周站着的下人、客栈的伙计们还有按着嬴政和楚晴儿的保镖都选择闭上了眼睛,血肉飞溅这种场面还是不看的好,免得恶心。 整个客栈,只有一个人是睁着眼睛的。 他就是吕仲卿。 此时,吕仲卿盯着嬴政,看着落下来的菜刀,陷入了沉思,面色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当菜刀即将落下来的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而后眨眨眼睛,再看过去,确定自己没看走眼,嘴角抽搐着,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嬴政同样闭着眼睛,左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摆动着,奈何那保镖太壮了,力气极大,又是两只手按住他的手腕,根本动不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他浑身的毛孔都站起来了,脊骨哆嗦着,这就要少一只手了么?我来到这个世界才几天啊。 不对,我是穿越过来的啊,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发展,我就是主角,是有主角光环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有人把门冲开大喊一声“刀下留手”的。 对,一定是这样! 嬴政为了不让自己吓得昏厥,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麻醉自己,尽量不让心脏跳的太快,否则心脏上的血管可能会因为剧烈的跳动而炸裂了。 扑通!扑通!扑通! 嬴政听到了自己心脏拍打到胸骨的声音,冷汗,流到了脖子上。 “啊!” 一声惨叫,手起刀落,血溅四方。 (本章完) 第47章 刀法神奇 嬴政已经不再挣扎了,他尝试着动动左手,可却毫无反应,甚至,他压根就没有感受到左手的存在,似乎这东西从来就没有长在他身上过。 这就是被剁手后的感觉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啊,只不过觉得身体麻麻的,一点也不疼。 王霸听到了脆脆的一声,嘴一咧,笑了,好家伙,真够锋利的,剁手就跟剁白菜似的,毫无压力啊。 现场出奇的寂静,除了吕仲卿怔怔的看着掉到地上的那只手外,所有的人都依然闭着眼,这种时候,能不睁眼还是不要睁眼吧。 好久,也许是过了太长时间了,离王霸他们较远处的一个站岗的下人偷偷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地上血淋淋的手掌,震了一下身子,又向桌子上看去。 然后,一脸懵逼。 他看了一眼除了他外唯一睁着眼的吕仲卿,后者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一脸无语。 他呆呆的看着按住嬴政左手的那个保镖,浑身哆哆嗦嗦的,带着哭腔,道:“大虎哥……你的……” 被称作大虎的那个保镖觉得手有点疼,额头上全是虚汗,隐隐约约感到有点不正常,他虽然身高马大,一脸凶相,但实际上杀人的生意也没做过多少,恶心见血,所以即使感到疼痛也没有睁开眼。 此刻,听到了喊他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顿时面色都扭曲了起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疯狂的叫着,声音瘆人,似乎在这一刻才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十指连心,更别提一整只手掌了。 “别叫,别叫,还有一只手呢,有你疼的!”王霸还以为是嬴政在哭喊,冷笑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娘八百辈祖宗的,怎么是你的手啊!” 王霸也懵了,他一眼就看到半跪在地上的那个保镖,此刻正一只手拿着地上的那只手,鲜血汩汩的流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保镖们,店里的伙计们都睁眼看到了现场的情况,心里都一紧,这也……太倒霉了吧,王少爷这都能砍错? 楚晴儿听到他们的嘀咕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偷偷瞥了一眼,看到发生什么事后嘴巴张得老大。 又看到嬴政毫发无伤,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咳咳……”王霸相当尴尬,对着几个人道,“赶紧的,把他弄下去,好好处理伤口,赏一锭金子。” 那保镖面色苍白,看着离开自己的手,眼泪哗哗的淌下来,虚弱的说道:“多……多谢少……少爷。” 即使心里对王霸充满怒意,可明面上还是要谢他,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肯定是活不下来了。 真是可笑啊,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简直就像条狗一样,主人打断了你的腿还要舔着他,靠他赏一两块骨头。 或者,自己连狗都不如吧,狗急了还会咬人呢,而他,什么也不敢做。 王霸厌恶的摆了摆手,几个人赶紧把他带到后门出去了。 还好,后门就是个死巷子,一个人都没有。 “少爷,还剁吗?”手下人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王霸一个不开心把他们的手也给剁了下来。 “剁啊,继续剁啊,反正爸爸都给你们剁下一只手了,还怕什么,来啊,龟孙子们!” 王霸没有回答,倒是嬴政那边疯了一样乱吼着,他处在极度的害怕中,整个人都癫狂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并且,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他根本没有勇气见那只手,或者说,是没有胆量见到那种血淋淋的场面。 毕竟那是他的一只左手啊,陪伴了他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就这样分别了,实在是舍不得。 由于愤怒,他发麻的左手不断的拍打着桌子,砰砰的撞击声似在向人证明它的活力。 嬴政的表现让现场的人感到无语,可偏偏,他根本毫无察觉,就连左手在拍打着桌子这么明显的举动都没有意识到。 王霸低着头,看着那把沾着血的菜刀,心里不是滋味,这么近,怎么也能砍错呢,自己果然不适合用刀啊,不止那种长刀,连菜刀也不适合,看来以后再用刀只能用那种小匕首了,那么小,砍错的可能性应该是比较低的了。 “来啊,鳖孙子,别特么怂了啊,来啊,黑炭头,怎么没动静了啊?你个龅牙狂,来剁你爷爷另一只手啊,爷爷要是不死今天晚上就弄死你!” 嬴政额头青筋骤起,他以为自己左手已经没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了,乘现在还有力气,能骂几句就多骂几句,不然过会就没力气骂了。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感觉好像精力充沛,身体倍儿棒呢? 王霸原本就够郁闷的了。此刻被嬴政如此挑衅,立马就火了,冲着几个下人道:“你们过来,给我按住他的头,奶奶的,本公子要剁了他的头!” 几个下人脸色铁青,互相看了看,这尼玛剁手就没剁准,要是剁头再没剁准,不是悲剧了? 他们忽然有些羡慕大虎哥了,手没了勉强还能过着日子,要是头没了,少爷能给他们换么…… “愣着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按紧了他,放心,这次本少爷睁着眼,不会出事的!” 耐不住王霸的怒视,几人哆哆嗦嗦的走过来,一人压着肩膀,一人把嬴政的双手在背后反扣着,还有一个蹲下身子,抱紧嬴政的大腿,不让他乱动。 嬴政感觉到不正常了,睁开眼睛一看黑乎乎的,感受到身后的那几人,才发现自己脑袋被压到了桌子上。 我日,你当我是猪啊,说砍就砍,是不是心理变态啊,疯了吧! 嬴政用力的挣扎着,背后的两只手也胡乱的拍着,可由于极度的恐惧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那只手还好好的,啥事都没有。 吕仲卿冷笑着,楚晴儿满脸惊容,而王霸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睛死死瞪着嬴政。 “这下你跑不了吧!” 他瞳孔极速的放大,胳膊往后上方甩去,积攒着力量。 这次几个手下没人闭眼,都死死的盯着王霸手中的菜刀,随时准备撤退。 这一个不留神,丢的可就是自己头上的脑袋啊。 (本章完) 第48章 陈高的异常 王翦带着一对人马火急火燎地往风烟客栈赶去,他面色紧张,心里不自主的联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 他的心里也萌生出了另外一种想法,而且,能更好的解释这一连串的因果。 “也许,被杀的那些人是另一伙人马,同样在谋划着什么,被这些刺客发现从而丧命。” “那么,会是谁的人马呢?他们的背后是吕不韦还是嫪毐?而这个刺客组织的背后又是谁在操控着?” 王翦神色更加郑重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各方势力都在活动,可以说,咸阳到雍城这两点一线上群雄集聚,遍伏杀机。 而他们的共同目标都是嬴政,或者说,是觊觎嬴政加冕背后巨大的利益…… 距离加冕还有两个多月,他们还仅仅在暗中活动,再过一个月,很有可能就会在明面上较量了,那个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由得替嬴政担心,内有老奸巨猾的吕不韦与风头正盛的嫪毐步步紧逼,外有楚国、赵国等外戚势力的虎视眈眈,嬴政能不能顺利加冕真的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天意。 “快!跟上!” 王翦再次加快了速度,他能做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完成大王交给他的任务,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有心无力。 朝堂之上,他难言一语,但在这江湖之下,他有信心替大王扫清前方的路! 不多会,他们就赶到了事发地,一眼望去,全是围观的闲人,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惹的人心烦意乱。 他们的目光以及交谈的中心都是一旁的风烟客栈。 “快让开,来兵了!” 挤在门口的人们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让王翦他们走了进来。 看戏归看戏,要是耽误了官兵做事,是要吃大苦头的。 王翦抬头望了一眼门匾,目光又在门口人们的脚下划过,只依稀见到地上一小点干了的血迹,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有好几人死伤吗?人呢?怎么就这么点血!” 他一只手把趴在门上的瘦小的中年男子像拎鸡一样拎到了身边,脸上相当严肃。 那中年人奋力地挣扎着,可王翦的手臂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挣脱不了,出了一身的汗,白折腾一摊功夫。 他有一种感觉,在这个将军面前自己就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而对方,是只大尾巴狼,并且还是那种会爬树的…… “大人……我……我不知道啊,我刚来不久……什么也没见到啊……”他急得都快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摇晃着,生怕这位强壮的将军一个不开心把自己给甩了出去。 王翦正色道:“那你听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中年人带着哭腔回答道:“我听我家内子的小姨娘的相好的说,好像这里死人了……然后……就跑过来看……啥也没看到啊,大人。” 王翦无奈的呵斥他一声,把他放了下来,那人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从人群里东躲西窜,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时,后面跟来的几队人马也到了,一个个动作熟练,转眼就把围观的百姓全部隔离在街道的那一边,不让他们靠近客栈一步。 王翦走到门前,伸头从缝里看去,可却什么也看不到,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未知是最可怕的,他回过头来,还是想先从这些人身上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确保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有人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吗?”他看着这些吵的不停的吃瓜群众,大喊道:“别吵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一声怒吼,像猛虎咆哮,吓得人们通通身体一震,噤若寒蝉。 他走到跟前,一个个询问,一口气问了有十来个人。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他们表示自己都是听别人说的,没亲眼见过,仅有一两个亲眼目睹的也待不了这么长时间,早回家该干啥干啥去了。 王翦一阵头大,没有亲眼见到没关系,你们要是听说的一样也行啊。 可他们说的是什么玩意,有人说死了一大片,有人说好像只死了一个,还有个家伙说地上的血是夏季太热,围观的一个老头流的鼻血…… 这,还不如自己直接冲进去呢。 “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乱跑!”王翦命令一手下人道,“你们去后门守着,别放走一个人出去!” “是!” 二十来个士兵接到指令,立马朝后门方向走去。 王翦盯着客栈大门看了好一会儿,没办法了,只有先喊话看看了。 他随手指着两个士兵道:“来,你们两个去喊话!” 这两人他有印象,就是前几日差点惹到大王的一胖一瘦两个家伙。 “哎,是,是!” 两人从一排士兵里走出来,快步走到门前。 “瘦子,怎么喊啊?我不会啊!”胖子一脸茫然的小声说着。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喊过,再说了,有什么难的,用力大喊不就对了。” 瘦子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朝着里面以90分贝怒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在门外的是英勇无敌的王大统领,赶快开门抱着兵器,扔下脑袋,饶你们……呸!赶快开门抱着头,扔下武器,饶你们不死,不然我们要破门冲进来了!” 没人回答。 王翦听到“英勇的大统领”时,皱了皱眉头,看里面没反应后,眉头锁的更深了。 胖子看着吼着嗓子的瘦子,竖起大拇指,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王翦,见到他点头后,咽咽口水,几乎使上了一身的力气,对着里面大喊。 “给你们十息的时间,立马开门,不然我们不客气了!快点!否则……我们要放火烧了……” 瘦子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小声道:“烧个鬼啊烧,是不是找死!” 胖子这才发现喊错了话,赶紧闭嘴,小心翼翼的偷看着王翦,还好他没有在意。 王翦死死的盯着大门,然而,里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质,再不出来可要冲进去了。”王翦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担心有无辜的人在里面他早带人破门而入了,可万一里面有人,这势必会带来伤亡。 “王大统领……王大统领!” 人群外,一个消瘦的年轻人被士兵拦住,不让进来,此刻焦急的朝王翦大喊着。 王翦回过头,一眼就认出了他,赶紧走了过来。 “陈公公……你怎么来了?” 陈高满脸大汗,喘着大气。 王翦习惯性的扫了一眼陈高的全身,目光停留在他鞋子粘的泥土上,上面有一两株杂草。 他可以确定,那种草,绝对只有城外才有。 (本章完) 第49章 身份暴露 王翦若有所思的看着陈高,这家伙身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去城外干什么? 陈高顺着王翦的目光看去,心里一惊,脸色倒没有太多改变。 他走到嬴政身前,小声而焦急的说道:“大王带小的还有楚晴儿姑娘出宫,结果走散了,我跟晴儿姑娘分开找,商量在这家客栈门口集合。”顿了顿,看了一眼被包围的客栈,他继续说道,“方才一路走来就听说这里出事了,大统领,大王他们在不在里面啊?” “什么?!” 王翦一惊,也不管陈高是不是出城了,虎目盯着风烟客栈的大门,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如果大王真的在里面,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陈高看他这样的反应焦急的说道:“王将军,大王是不是在里面啊,赶紧派人进去啊,晚了出什么事怎么办!” 王翦看他焦急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说道:“要是大王在里面,那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了,要不然伤了大王怎么办!” “这……” 陈高满头大汗,急得直跺脚。 “你们两个,再喊!喊大声点!” 王翦只能让他们俩继续喊着,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回答。 可是,任凭胖子和瘦子两人喉咙都快喊破了,里面还是没有人回答。 已经是午后了,太阳正紧,火辣辣的照在身上,本就焦急,加上闷热,王翦他们一身都是汗。 两个小兵蹲在地上,光着膀子,伸出舌头,大口的呼着气,喊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就是围观的百姓也走了好些人,一来天气热的很,这么长时间没反应他们也烦了;二来王翦手下的士兵把他们像赶鸭子一样赶到一边,离客栈有点距离,什么也看不到,还要被这些当兵的骂来骂去,索性不看了。 “这该如何是好,要是大王在里面……哎呀……” 陈高来回踱着,额头上、脸上的汗水啪啪的滴到地上,渗进泥缝里。 王翦左右为难,总不能一直待在外面什么也不做吧,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可是如果真的直接把门撞开冲进去,万一里面的人急了,伤了大王该如何是好? “哎!” 王翦急得团团转,带兵打仗他擅长,舞蹈弄枪也在行,可这种兵不敢上、枪不敢出的情况还真的从来没遇到过。 “将军,将军!”几个士兵匆匆赶过来,“后门有情况!” 王翦二话不说,赶紧冲过去,陈高也跟着跑过来。 穿过几条小巷子,来到了后门,他首先看到的就地上一片又一片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王翦看向这里守着的士兵。 “回将军,我们来就看到了,血迹从墙角就没有了,我们怀疑可能是翻墙跑了,就派人翻墙查看,果然那边也有血迹。” 王翦纵身一跃,翻到墙头,看到了地下的血迹,一直到巷子的另一头,然后又跳了回来,问道:“派人去追了吗?” “已经派人顺着血迹追去了。”守卫点了点头。 一边的陈高听到了,赶紧对王翦说道:“大将军,赶紧破门吧,要是大王不在里面您得亲自去追啊!” 王翦颔首,同意他的意见,道:“你们几个,快点把那门撞开!” 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转了转身子,活动一下手臂,立马朝里面撞去。 后门不大,但似乎里面被东西堵住了,几个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弄开。 “再来!” 几人攒着劲,用力的撞着。 ******** 客栈内,王霸愣住了。 尽管耳边传来阵阵的撞门的声音,但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右手上。 只见他的手上只有一个圆柱形的木板,而房梁上,一把菜刀嵌进柱子里。 古时候没有不锈钢之类的,一般的菜刀打磨也不太精细,所以切菜的时候握着刀把会相当不舒服,甚至还会弄伤手,为了好用些,通常会粗细合适的小树干,把刀把紧紧的嵌进去,这样握着木柄就舒服多了。 而王霸,方才往后缓冲的力气过大,居然把菜刀从木柄上甩了出来,直接飞到了房梁上…… 他看了一眼愣住的下人,怒吼道:“愣着干什么,再去拿把菜刀来,我今天一定要剁了他。” 从后门跑过来一个保镖,着急的说道:“少爷,有官兵在撞门啊,大门外也都是人,咱们走不了了!” “什么?”王霸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么快后门也被堵上了,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吕仲卿走了过来,说道:“王兄不要着急,厨房里面有暗道,咱们快走,等人进来就走不了了!” 王霸看着吕仲卿,笑了:“我就说这些伙计是你的人嘛!哈哈!太好了,多谢吕公子了。” “不必谈谢,王少爷记得答应我的事就好了,赶紧走吧。”他拉着王霸的袖子就把他往里面拽。 可是王霸却没有跟过去。 “怎么了,王少爷?”吕仲卿不解。 “没什么。”王霸走到楚晴儿的身边,“你们几个把她带着,我的小美人,跟爷一起回楚国吧!” “去尼玛的!死黑炭头,别特么碰她!” 嬴政回过神来,一口唾沫直接吐到王霸的脸上,他本想给这家伙几拳的,可是手脚都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呦呵,还来劲是不是,我去你八百辈祖宗的!” 王霸一脚踹过来,几个手下松手,嬴政顺势站了起来。 “你们都别出手,老子和他单打独斗!” 王霸此刻信心满满,老子就算是走,也要逞一下威风再走! “王……”吕仲卿伸手作势要拦着他。 王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盯着嬴政,头也不回地说道:“吕公子你也一边去,免得待会伤到你!” 他自己体格壮硕,而面前的人又瘦弱,所以丝毫没有在意。 “正合我意。” 嬴政站直了身子,动了动手腕、脚腕,脸色很轻松。 从刚才这个家伙的一系列举动来看,嬴政就断定自己之前的看法错了——这家伙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是等同于小儿麻痹,头脑加四肢都贼他娘简单! 单打独斗,老子怕你? “我要来了啊……”王霸搓了搓手。 “砰——”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坚硬的拳头给打到了地上。 嬴政 初始战斗力:未知 结束战斗力:未知 王霸 初始战斗力:约等于0 结束战斗力:0 KO时间:对不起,裁判还没有开始记录他就倒下了。 “我去,少爷?”一位保镖震惊的无可复加。 “少爷这是在诱敌深入!”另一位保镖笑道。 …… 一刻钟后。 王霸爬了起来,保镖们按照他的命令没有出手。 一秒后,他再次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KO时间:裁判又忘了。 …… “少爷,让我们来!”几个肥壮的保镖看不下去了,冲向嬴政。 “大王!” 楚晴儿一时情急,失声道。 (本章完) 第50章 卑鄙的王霸 后门外,王翦和陈高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撞不开!” “回将军,门里面应该有柜子之类挤着,而且还有人在里面往外面推。” 王翦抬头看了一眼火热的太阳,深知这样下去是无法打开门的,嘭的一声,抽出腰上斜挂着的锋利的战剑。 “让开!” 他走到门前,眉头一紧,一剑劈了下去。 咣的一声,木门被斩成两半,里面挤着的是柜子和破旧的饭桌,还有四五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汉惊恐的看着他们,其中一个用手捂着脸上一道长长的剑伤,血溅了一地。 王翦虎目一瞪,冲着他们吼道:“给我闪开,否则就地格杀!” 身边诸多将士顿时拔剑相向,随时准备听从号令诛杀贼人。 几个保镖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完全没了注意,就在此时,里面传开了一道声音。 “给我守住,守一息时间,赏十锭金子!” 原本不知所措准备投降的几人,在金钱面前暴露出的贪婪的本性,面对着王翦众多的兵马,居然就这么站着不动,有两人还抽出长剑,指着王翦。 王翦剑刃上的血滴滴的流下来,他看几人还堵在门口,无视他的命令,对着手下人道:“全给我杀了!速度进入客栈!” 数十名士兵接到指令,眼睛通红,像饿狼一样直接扑过去。 久经沙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什么实力,别看里面的人身体强壮,通过观察他们拿剑的姿势就知道只是一群扑通的下人,如果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仅仅是身体比较强壮而已。 “杀!” 战意正浓,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就冲了进去,一刀一剑一个大朋友,转眼就把他们全部解决,踏着尸体前进。 ******** 大王? 王霸和吕仲卿听到她无意间的称谓,眯起了眼睛,地上的人是秦国的大王?是嬴政? 冲过去的几个保镖也愣住了。 楚晴儿话一出,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周围人都听到了,甚至那些下人都明白了什么,收回了踢向嬴政的脚,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吕仲卿从未见过嬴政,此时看他的眼神也变了,这个人真的就是秦王嬴政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和他有关吗? 客栈里面安静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寂静,嬴政沉重的呼吸声和楚晴儿的抽涕声完完全全的听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嬴政叹了一口气,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不过,他在心里完全不怪楚晴儿,如果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在乎自己,她绝对不会如此慌乱,叫出大王的。 真好,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这些年来,除了外婆恐怕没有人这么在乎他了吧,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又有了一个这样关心他的人,哪怕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没想到你就是赵政啊,哈哈,吕公子,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王霸右脸被嬴政两拳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乘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嬴政吸引过去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嗯,还好,没人看见,不是太丢脸。 他走到嬴政面前,抢过下人手上的长剑,对准嬴政的心脏。 “不要啊!” 楚晴儿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都怪自己不争气,否则……否则只是自己被带走而已,大王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她冲了过去,要为嬴政挡下这一剑。 王霸几个手下眼尖,立马拉住了她,任她怎么动弹也去不了嬴政那边。 “赵政啊,赵政,别怪我无情,杀了你,我就能获得秦国里的一切了,放心,你的女人我会替你养着的,绝对养的白白嫩嫩的,哈哈!” 王霸眼睛布满血丝,阴邪的笑着,长剑再次对准面前之人的胸膛,整个身子都因为极度的兴奋而颤抖着。 他心里极度的开心。 叫你打我! 再打我啊! 我要一剑劈了你! 看你还敢不敢打老子! 他手腕发力,长剑顺势而下。 与此同时,嬴政身子前倾,随时准备反打一手。 只要你个黑炭头敢过来,老子抢过剑就把你肚子剖开! 老子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还赚一个! 男子汉,谁怕谁! 然而。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的身影冲了过来,直接夺下了王霸手上的剑。 “你干什么?!”王霸一脸疑惑。 吕仲卿看了一眼右手边上的嬴政,在王霸耳边轻声说道:“过来!” 纵使王霸百般不情愿也只能跟了过来,他还要吕仲卿帮他逃跑,不能在这时候太不给别人面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墙角边上,吕仲卿转过身子,皱着眉头道:“现在不能杀了他。” “为什么?”王霸不解的说道,“他可是你们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赵政啊,杀了他不就达到目的了?吕相国不就能坐上王位了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吕仲卿不耐烦的解释道,“我义父若是想要杀了他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只是害怕天下人的口舌罢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若是杀了他,天下之人会如何谈论我义父?这是他断然不会让我们做的。” 王霸不以为然:“那是你们的事,杀他是我的事!”说罢,就要夺吕仲卿手里的剑。 吕仲卿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杀了他,我们的交易就取消。诚然,我义父需要你们的马匹,但真要没了你大不了费些力气再找一家罢了,可是你回去怎么和你父亲交代,自己看着办吧!” “你!” 王霸气的直咬牙,略微思索,只能低头。 他径直走到楚晴儿身边,嬴政可以不杀,带走一个美人也是赚了的。 “等等,”吕仲卿追了过来,“忘了告诉你,地道的那一头不在城外,而是在一个巷子里,就她这么不配合,你觉得我们带着她能走的了么?” “你!!” 王霸火冒三丈,却偏偏不能对吕仲卿发火,心里早就一鼓气了。 “把剑给我!”他对吕仲卿大吼着。 “你想做什么,我说了,不能……” “没什么,”王霸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杀他,但是要给他一剑,这你总不能还不答应吧,吕公子?” 吕仲卿无奈,叹了口气,把剑递给了他。 王霸冲到嬴政身边,笑道:“赏你一剑,让你知道疼的滋味!” 说罢,长剑直接刺了过来。 嬴政早就做好了准备,眼疾手快,小腿猛的发力,身形一闪,在王霸还没反应过来就绕到了他的身后,反手抢过了剑,一下子占据了上风。 他一脚把王霸踢倒在地,长剑指着他的脑袋,大声说道:“你们都别过来,否则老子剁了你们家少爷的狗头!” “砰!砰!砰!” “别……别……” 王霸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的磕头,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王……”吕仲卿也懵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刚才他还在想事情呢,根本没注意这边的事,这会一看,尼玛,跟预定的剧情完全不同啊! 这个王霸,真是没用的王八啊。 “放了我……求你了……求你!” 王霸什么尊严都不要了,眼泪鼻涕流了一大堆,哭哭啼啼地让嬴政放了他。 嬴政把剑稍微往上抬了抬,看了看旁边的楚晴儿道:“你先让她走!” “好……好!” 王霸低头的瞬间,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匕首,刺向嬴政的下身。 “咣!” 嬴政一时剧痛,长剑掉了下来。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大腿根部鲜血直流,疼的很。 但是,凭着感觉,应该没有伤及要害。 好险!好险! 还好,还好,尼玛真是够歹毒,竟然要废了老子,还好没有刺中! “好汉不吃眼前亏,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嬴政心里想着自己目前受了重伤,看王霸再怎么不爽也得放下,不然要是让王霸发现没刺中再补一剑就完了。 王霸,你真乃无耻没用的卑鄙小人! “啊——!!” 他故意大吼一声,手捂着下身,假装被刺中了要害。 “走!” 王霸没有再补刀,他觉得自己力气用的够大了,足以让嬴政不能人事了。 看了一眼楚晴儿,他大声道:“美人,他没用了,等着本少爷吧,过些日子本少爷就会回来的!” 一行人快速冲到厨房,打开灶台一边的暗道,逃了出去。 “大王!” 楚晴儿赶紧跑到嬴政身边,跪在地上,把他扶在腿上。 这边,王翦刚好赶了进来,一眼看到地上的两人,冲了过来。 “大王!您怎么样?”他命令手下人搜查,自己半跪在嬴政身边。 嬴政强忍着疼痛,硬着头皮道:“人从厨房的地道跑了。” “末将这就去追!” “等等……”嬴政叫住了他,“派手下暗中跟踪,不要……不要抓他们……” “为……”王翦正要问为什么,嬴政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了过去。 “你们保护大王回宫,其他人随我追去!” 一行人来到厨房,进了暗道,追了下去。 (本章完) 第51章 醒来 蕲年宫,宫女太监忙前忙后,往来不绝, 太医、江湖郎中在侍卫的带领下一大片的进了嬴政的寝宫,不出一刻钟,又鱼贯而出,一脸愁容。 在这几天,大臣们一个个的都来拜望大王,但都被太后赶了回去,理由是大王正在歇息,不宜打扰。 吕不韦也来望了几眼,他地位特殊,就是太后也不能不让他进来,他到嬴政床前左看又看,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确定一两天内是醒不过来了,而且下身的伤由于接近要害,治疗困难,心里相当开心。 但是他脸上全是悲色,在床前哭的眼泪鼻涕直流,用抹布擦都擦不了,整个人一度呼吸急促,昏厥了三四次,最后在陈高的搀扶下才勉强出了门,嘴里还念叨着回去以后要绝食,以此向上天为大王祈福,望他早日康复。 吕不韦一出门又遇到了刚到这里却不被允许进去的大臣们,心里骂了一句倒霉,然后又重新哭了一遍,任凭哪个大臣拉着都不好使,甚至一度有自残行为,说是自己身为大秦的相国却没有管理好咸阳城的安全,以致大王遭到贼人所害,实在难逃其咎,要不是诸位大臣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拦着,极有可能撞墙自尽了。 “相国大人身担重任,绝对不能倒下啊,如今大王身体不适,相国大人若是再出什么问题大秦必乱啊!” “对,本相国一定不能倒下,本相国要为大王分忧,等大王醒来才能更好的休息!” 他踉踉跄跄的在下人的搀扶下走着,鼻涕洒了一地。 众位大臣看吕不韦哭的这么狠,也许是觉得自己表现不够,互相看了一眼,三秒后全部哭了出来,一个比一个狠,到了最后有的心脏病犯了,有的哮喘又来了,还有的双眼无神倒在地上。 太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从里间走出来,立刻下旨道哪个敢打扰大王休息即日起就可以回家放牛了,这些大臣们的病又都好了,再次表示想要拜望大王被拒后只能摇头回去了。 不远处的王翦踱来踱去,心里也担心的很,但是大臣们都不给进去,他也没办法看望嬴政,只能终日守在外面。 嬴政已经昏迷两日了。 三日后,嬴政没醒来,太后却又倒下了。 那些对嬴政病情束手无策的太医们赶紧跑向太后寝宫,数十人一翻诊察后确定太后只是累了,多多休息就好。是以,太后无法去照顾嬴政,只能待在宫里静养身心。 她把照顾嬴政的任务交给了陈高和楚晴儿,两人夜以继日的守着嬴政,每天都要请不同的太医和郎中检查。 他们一致认为嬴政身上的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过几天应该就能醒来,细心疗养不久就会康复,不用担心,只是他接近要害的部位也有剑伤,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的治理还很困难。 其实,事情并没有这么困难,只不过嬴政的身份摆在这里,受伤的部位又十分接近要害,太医们不敢治,但又不能说自己不敢,所以通通说难治。 但是,外人是不知道的,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这件事本是极为隐秘的,但不知道被谁给透露了出去,满朝文武、咸阳百姓都在讨论,天下哗然。 吕不韦在府上听后大笑三声,原本的绝食计划也不提了,反倒大摆宴席,和他的食客以及朝中依附他的大臣们吃了一天一夜,觥筹交错,莺歌燕舞,成了整个咸阳城最热闹的地方。 对外,则宣称他们这几百人一粒米都没吃,聚在一起全部都是在为嬴政祈福。 又过了一日,陈高听一个江湖郎中说咸阳附近的某个小地方上有位名医,应该有本领也敢治,只是那医生经常云游,也不知在不在,而且性格古怪,更不知医不医。 陈高听完拔腿就跑,没让下人们去寻找自己就跑去了,把照顾嬴政的任务全交给了楚晴儿。 嬴政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其他的问题太医们也无法解决,整个寝宫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躺在床上深睡的嬴政和忙前忙后的楚晴儿。 这两日嬴政虽未醒来,但明显有了知觉,补汤喂到嘴里已经能够喝下去了,隐隐约约快要醒来了。 楚晴儿每天亲自熬药,喂他喝下去,还要给他擦拭身体,天气正热,一天要擦好几遍,虽然不好意思,但嬴政毕竟是睡着的状态,也就放心地照顾着他。 而嬴政,整个人处在一个大草原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绿油油的小草刚刚没过脚腕,躺在上面很舒服,只是整个大地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竭力的奔跑着,朝着太阳下山的地方奔跑着,希望能够走出这美丽却孤寂的草原。 直到第三日傍晚,梦里的他终于追到了夕阳,整个人跳到了它的身上,被金灿灿的光芒给包裹着。 猛的,他睁开了眼睛,感到浑身酸痛,一点劲都没有。 “这是哪儿?”他无力的说着话,看着上方的房梁,感到有点熟悉,再瞥眼看了看睡着的床,才发现这里是他的寝宫。 “大王,您醒了?!” 一旁枕着毛巾的楚晴儿看到嬴政醒来了,立马兴奋的跑了过来,用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然后扶他坐了起来。 明亮的眼睛里水汽浓浓的,差点哭了出来。 “花花,你没事就好。”嬴政笑了笑,没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难过的说道,“我的左手是不是……没了。” 楚晴儿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哪有,你看看,还在胳膊上呢!” 嬴政这才握了握左手,发现有感觉,然后慢慢把手伸到了胸前,瞬间放心了,还好,还好,没被剁掉,不然真的没脸见人了。 兴奋劲没过一分钟,他问了一下这几日的情况。 然后,不顾三七二十一,当着楚晴儿的面脱了下身的衣服,用手扒着,仔仔细细全方位无死角看了看。 “大王……” 楚晴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脸色通红。 嬴政愣住了。 没问题啊! 没问题啊! 没问题啊! 重要的事说三遍! 为什么太医们说很难治?甚至有的还传出了以后可能会影响那方面的能力? 妈的,多半是老子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们不敢轻易动手治疗! 真是一群……废柴。 嬴政欲哭无泪,本来是没问题的,但是伤口那么靠近根部,一直不治疗算怎么一回事啊,别特么真拖下去给拖坏了! “对了,陈高呢,我来问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医师了。”他突然问道。 “那个……陈公公听说有位名医可以治疗,已经寻去了……大王不要担心,估计再有一两日就能回来了。” “真的?” “嗯。” 嬴政总算松了口气,就是手被剁了,小弟弟也不能坏,不然,不然……生不如死。 奶奶的,死王八,你个垃圾,还好老子聪明,被你匕首刺到大腿根部后假装被剁了一样痛,不然你准要再补一刀不可! 真是太险了! 天气很热了,他也感觉到了身上的汗渍,说道:“对了。花花,这几天是不是你给寡人擦身子的啊?” 楚晴儿低着头小声回答道:“是。” “那寡人不是亏大了,什么都给你看了!” 她脸红了一片,贝齿咬着下唇。 “寡人开玩笑的,看就看了,没什么的,不过你有没有擦擦它啊。”说罢,用手指了指小弟弟。 楚晴儿不知道它说什么,这一看,脸更红了。 “花花,夏季炎热,身体上每块地方都是要擦的,不然会出大问题的。”嬴政暗示着她。 楚晴儿埋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嬴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算了,花花不要寡人了,寡人心好痛啊,唉,手没劲,身子又难受,没人擦,还不如死了……白疼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着她,见她没反应,又哭喊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晴儿像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大王你别乱动……我来……擦。” 立马羞着脸,关上了门,又放下了帘子,细心的擦拭着。 (本章完) 第52章 雨后的清晨 翌日,天刚蒙蒙亮,嬴政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 在床上躺了几天他也无聊了,更重要的是,憋了一日,膀胱涨得实在难受,既然醒了过来,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不能再用夜壶接着了。 毕竟是成年人了,哪怕他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 翻了个身,才发现楚晴儿一夜未归,此刻正趴在床边熟睡着,修长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皮,嘴角带着微笑,也许正在做着美梦呢。 只是她脸色有点发白,身体缩成一团,明显冻着了。 嬴政起了身,他穿的是一件薄衣,身子抖了一下。也觉得有点凉嗖嗖的。 “这小妮子,别感冒了。” 伸手把楚晴儿的鬓发往后挽了挽,又认真的摸了她的额头,还好,体温正常。 然后看到她的小脸,忍不住捏了几下,见她没反应,又捏了几下,还没反应,索性两只手一起捏了起来…… 这脸好滑啊,摸起来好舒服,要是每天早上都能捏几下,真是一种享受啊。 “嗯……”楚晴儿翻了个身,吓得嬴政赶紧把手收了回来,站在一边不敢动,等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还好没醒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嬴政一阵心疼,女孩子睡觉轻,要不是累坏了,早该醒来了。 “你啊你,要睡觉就上来睡嘛,冻着了怎么办……”嬴政低头小声说了一句,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他动作很轻,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弄出了一点声音,担心的看了一眼楚晴儿,结果发现这小妮子居然还在睡。 嬴政笑了笑,他现在有点怀疑楚晴儿不是太累才睡得这么死,很有可能平常睡觉就像猪一样怎么也喊不醒…… 不过,就算是猪,也是一只可爱的小巧的美女猪。 再三检查把她弄好之后,嬴政从里间出来,觉得口有点渴,喝了一大杯水,结果发现憋的更难受了,赶紧往门外走去解决问题。 门栓是合上的,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和美人同处一室,没人打扰,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这……嬴政觉得亏大了,这么好的机会自己都错过了,他竭力回想着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居然想不起来了,真是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开了门,感觉鼻子痒痒的,仰头又打了一个哈欠,瞬间感觉整个人精神多了。 朝阳升起的那片天上露着鱼肚白,微弱的光芒射向四周,看起来还不到六点钟的样子。 地上湿淋淋的,好像浸了水,环顾四方,道路两边的柳树、杨叔的枝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微风一吹,哗哗的洒在地上,清凉了一地。 “我说怎么这么冷,原来昨晚下雨降温了。” 嬴政又打了个冷颤,尽管是夏季,刚下过雨的早晨还是很冷的,浑身凉嗖嗖的,他赶紧回过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随遍拿了件外衣穿上。 出来后,嬴政本想直接往茅房而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虽然他是一国之王,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不过说到这茅房真是不敢恭维,想了想,还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看了一眼偌大的王宫,尤其是看到那一大片花园,嬴政眼睛一亮。 老子可是这里的主人啊,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么大的一片花园不能浪费了,就在里面就地解决吧,这是寡人的小花小草的荣幸,它们要是会说话,一定会感谢王恩的! 想通了这个问题,嬴政赶紧快走过去,顺着一条小径往里面去。 转过身子环顾四周,虽然没人,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往里面走了好一段,看到了旁边一株巨大的梧桐山。 “好家伙,真够大的,就你了!” 嬴政冲到树下,快速解下腰带,这里他有印象,前几日吕不韦那老狐狸好像也是在这里就地解决的,没想到他现在也在这里。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天晚上迟奋也在这里和她喜欢的宫女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咧嘴笑了起来。 这梧桐树,见证了太多的事吧,要是它会说话,估计能让一大波宫里人没脸见人了。 嬴政这样想着,身下传来哗哗的声音,两腿张开隐隐约约有些痛,低头一看,极其靠近某部位的大腿根部上的伤口才刚刚愈合,但还是挺严重的,不治疗短时间难以靠其自身修复达到痊愈状态。 “一群庸医,不敢治,不敢治……老子要被你们真给害死!” 他心里其实是慌的,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陈高身上了,那家伙要是不能抓紧时间带着神医回来,自己算是交代了,王霸那家伙估计回了楚国到处笑话他呢。 “王霸!”嬴政咬着牙,这家伙,一定不能放过,迟早要把他抽骨扒皮才解恨。 瞅了瞅高大的梧桐树,嬴政对它说道:“寡人很满意你,以后每天早晨都会来宠幸你的,加油啊,寡人看好你!” 走了出来,他没有立马回去,想着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顺着小径继续往前面走去。 “嗯,真舒服!” 嬴政用力的呼吸着,古代空气是真的好,毫无污染,更别提在这空气洁净的花草间了,连呼吸都成了巨大的享受。 不知不觉走了好一会儿,从小径的另一头走了出来,刚巧看到了前面大路上脚步匆匆的王翦。 “王将军!” 嬴政脸上带着笑容,快步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53章 吕仲卿的身份 “末将拜见大王!”王翦立马行礼。 嬴政上前一步,扶起他,笑道:“你啊,就是改不了大惊小怪的习惯,又不是在朝堂上,这么正式干什么!” 王翦尴尬的笑了笑,作为军人,这是他的本能,见到大王肯定是要下跪行礼的,这是对大王的尊敬,在他心里可没有什么正式不正式的。 “对了,王将军,这么早来宫里是有什么事吗?”嬴政和他一左一右走在路上,只不过王翦有意的往后退了退,以示君臣的身份。 “末将担心大王的身体,所以想来看看您怎么样了,没想到大王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还能自由活动,实乃大秦之福。” “哈哈,这算什么,”嬴政吹着牛皮,一脸骄傲,“就这么点伤,寡人一点事没有,那王八小子也想伤了我?可笑,再给他补一刀也没有用!” 王翦面露疑色,询问道:“可是我听说大王的……”他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嬴政收紧了脸上的笑容。 听说,听说……天啊,难道现在城里都在瞎传吗?老子只是伤了大腿根部,那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啊……是哪个不长心的散播出去的啊,还想不想活了。 他苦着脸,这要是仅仅在朝中大臣里面议论也没什么,反正这些人有分寸,不会到处乱说的,可是万一整个咸阳城的人都知道了,进而六国之人也都听说了,那他的面子还往哪放啊。 堂堂的秦国大王,被传在小弟弟上砍了一刀,这个梗够六国政客们玩到他们被灭国了吧…… 问题是,根本就没有正中要害啊! 就是这帮庸医的锅! “请大王恕罪,王翦失言了!”看到嬴政烦闷的面庞,王翦也觉得不该当面提起来,毕竟要是大王身体没事自然没什么大不了,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就问的太莽撞了。 “没什么,王将军放心!”他哈哈一笑,把头别到王翦耳旁,“偷偷告诉你,寡人强,那个更强,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比你还要强呢!” 王翦:“……” 他看嬴政谈笑依旧,心里也很开心,没事就好,他要效命的大王可不能有什么问题,他的野望都需要大王来助他实现呢。 “咳咳……”嬴政也觉得不宜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谈论,说道,“你看咱俩瞎走什么啊,都不知道走到哪去了,来,到寡人书房去,寡人还有好些问题要问你呢。” 嬴政换了一条路,带着他往书房走去。 他的心里确实有很多疑惑,要好好问问王翦,比如那天他怎么刚好带人过来了,是陈高去喊他还是怎么的,更重要的是,人有没有追到,知不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在哪。 这里离书房不远,没一会儿,俩人就到了,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参见大王!” “参见大王!” 几个宫女正在里面打扫着,看到来人愣了一下,还好反应快,一个个立马行礼。 嬴政看了她们一眼,又观察了一遍书房,整个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可见她们工作还是相当认真的。 “好了,打扫的很干净,你们先下去吧。” “是,谢大王!” 宫女们听到嬴政的表扬自然很开心,也松了一口气,在宫里干活最怕主子不满意了,一言不合就是打骂不断,而她们替大王做事是更是紧张万分,因为大王不开心可不是打骂这么简单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几个宫女起身,弓着身子,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小步退了出去。 嬴政来到书桌旁,坐到了椅子上。 奇怪的是以往桌子上摆的到处都是各地呈上来的竹简,今天却光溜溜的,不符合常理啊,按理说他都好几天没处理公务了,竹简只少不多才对啊。 似乎是看到了嬴政眼里的疑惑,王翦说道:“前几日吕相国到宫里来看望大王,当时大王还没醒,吕相国就跟太后说国事不能耽误,他愿意为大王暂时处理朝政,太后也同意了,所以这几日地方上递来的竹简直接送到相国府上了。” “那他还真是辛苦的很啊!”嬴政腹诽,吕不韦这家伙什么事都要管,依他看最好把自己的王位送给他才好吧。 不过吕不韦这么要求,太后还真的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秦国的相国,本就应该帮着嬴政处理朝政的,更何况秦始皇他家老头子死的时候还给了他权利可以决定朝政呢。 “算了,不提他了,说到他就心烦!”嬴政着急的问道,“王将军,寡人让你暗中跟着那些人,怎么样了?” 王翦早就想汇报情况了,回答道:“末将和士兵们入了地道,走了很长时间才从城外一个山洞里爬出来……” “城外?”嬴政满脸疑惑,好像王霸准备带楚晴儿走的时候,吕仲卿说地道的那一头还在城中的巷子里啊,不然楚晴儿准被带走了,怎么就突然又在城外了。 “怎么了,大王,有什么问题吗?”王翦不明白嬴政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嬴政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继续。” “是!”王翦继续说道,“本来这些人比我们先走,又熟悉暗道结构,理应有足够的时间逃跑的,我们一直搜查到傍晚也没有什么发现,后来晚上的时候居然见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好几处篝火,追了过去,才找到了他们。” 说到这里,他不解的望着嬴政:“只不过大王说过只能暗中跟踪,不要抓捕,我也就派人跟着他们了,现在他们正往楚国方向逃窜,我们的人时刻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我们手里。” “嗯,很好,”嬴政点了点头,“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不抓他们吧?寡人怀疑王霸这个人不简单,和那个叫吕仲卿的家伙一定有着极为重要的交易,你的人一路跟到楚国好好查查王霸的底细,才是上策。” “吕仲卿?大王的意思是当日吕仲卿也在客栈里?”王翦听到吕仲卿三个字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怎么,你认识他?” “当然了,大王,这个吕仲卿是吕不韦的义子啊。” “什么?!” 嬴政腾地站了起来,搞了半天,他居然是吕不韦的义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倒也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都他奶奶的一样狠。 “好啊,吕不韦,你果然是寡人的心腹大患,早晚要灭了你!” 嬴政咬着牙,目光坚定。 (本章完) 第54章 李园 先前听到吕仲卿介绍自己时,嬴政就觉得这个“吕”字有点刺耳,不过他也没往吕不韦那方面想,毕竟天下姓吕的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可没想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转了一圈还是要和吕不韦较量,这块又肥又大的绊脚石看起来注定要和他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了。 “对了,寡人刚才听你说他是吕不韦的义子?能具体说说两人的关系么?” 对于吕仲卿,嬴政心里有着很多疑惑,那天一见到他时心里就一颤,明显不是好兆头,再加上吕仲卿说他也认识焦仲卿和卫仲卿,心里就更疑惑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呢? “这个……末将也不是很清楚。”王翦低眉思索着,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好像是半年前吧,吕不韦突然对外宣称认了个义子,当时还在府上宴请了朝中多位大臣,看起来对这个吕仲卿相当的满意。” “这些日子末将调查刺客一事也曾把疑点放在相国府上,只是毫无收获,对吕仲卿也派人费了一番周折去调查他的来历,不过奇怪的是,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半年内的。” “也就是说,你们对于半年前的吕仲卿几无所知是吧?”嬴政接过话茬问道。 “是的,可以说是一丝一毫都不知道,好像……好像这个人在半年前就不存在似的。” “是这样啊……”嬴政手指敲打着书桌,眉头紧锁。吕仲卿是这半年内才开始进入人们的视线的,在此之前没人知道他,这样说来,要么他背后有着极大的势力,抹去了他过去的一切痕迹,在咸阳城接近吕不韦妄图谋划着什么;要么就是半年前的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他,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到底是哪个呢……嬴政也不能确定,看这家伙的谈吐以及做事的风格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该有的啊,就算是在这里带了半年也不至于能学的这么像吧。 还是说,他是在故意隐藏着自己本该有的言行举止?那就太可怕了。 嬴政正色道:“这个人不寻常,你一定要多注意点,尽量不要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还有,留意他每天在同什么人交往,既然他是吕不韦的义子,那么吕不韦极有可能把一些比较重要但他自己又不太方便去做的事交给吕仲卿去做,盯住了他,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末将明白。”王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大王可能更感兴趣。” “哦?什么事?” “那日将士们在风烟客栈后门的巷子里发现了一滩血迹,当时还以为大王受伤了,被他们给掳走了,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嬴政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道:“你啊,当时一定慌了吧!” 王翦不置可否,尴尬的笑了笑,接过酒杯,大口喝着,咕隆咕隆几下就喝完了,恭敬地把酒杯放回了桌上,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水珠,继续说着。 “当时末将带人进了客栈,同时也派人顺着血迹去追,没想到真有收获,夜间回到军营视察的时候了那对人马已经回来了,而且带着个人,少了只手。” “问了一下将士们,原来他们一路追了十几条巷子才赶上了他们,当时这个人已经失血很严重了,他的同伙们抛下他跑了,他自然就被抓住了,也正是被我们抓住了才及时得到了治疗,不要肯定活不了了,只可惜,让其他的人跑了。” “不要紧,抓到他已经很不错了。”嬴政又问道,“人呢,现在是关在宫里的天牢还是在军营里?” “都不是,”王翦上前一步,“末将原本准备严刑逼供的,没想到他倒也坦诚,直接就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透露了出来,末将想了想,兹事体大,不能走漏了消息,就把他暂时关在家里了。” 嬴政身躯一震,连王翦都说是大事,那肯定牵扯范围很广了,瞬间来了兴趣。 王翦见嬴政坐直身子神情专注,自然不敢卖关子,抿了抿有点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那人透露他是跟着王霸做事,那王霸的父亲是一个叫王前之的楚国人,原先只是街头的混混罢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李园的重用,一直替他做事,在……” “等等,等等,你慢点说,”嬴政对这些人还真不熟,一脸头大,“那个李园又是什么人啊?” 王翦不屑的的说道:“一个凭乃妹得贵的浪徒罢了!” “什么意思?” 王翦没有立马回答,反过来问道:“大王可知楚国的春申君黄歇?” “知道啊,怎么了?”嬴政还是没理清其中的关系。 这春申君黄歇他当然听说过,高中的时候历史试卷里面经常有关于他的填空题呢。 要知道,历史上嬴政的父亲秦庄襄王和太爷爷秦昭襄王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随着他们大力发展国力,战国时代末期,秦国越来越强大,各诸侯国贵族为了对付秦国的入侵和挽救本国的灭亡,竭力网罗人才,礼贤下士,广招宾客,以扩大自己的势力,因此养“士”之风盛行。 那个年代,没一两百的“士”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名门望族,就跟现代人没房没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正经工作是一样的。 现在你吹牛逼说自己在哪哪有几套房子,车库里放着几辆懒得开的奥迪,那时候吹牛逼都是说我府上有多少多少高谈阔论的谋士,逼格杠杠的。 当然了,嬴政知道的一些贵族也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他们就是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赵国的平原君赵胜、楚国的春申君黄歇、齐国的孟尝君田文。因为他们四人都是礼贤下士、结交宾客之人,后人称之为“战国四君子”。 嬴政隐隐约约好像还记得有一道题是在四个选项里选出一个不是四君子的那一个,结果他就把黄歇给选上了,被历史老师教育老半天,笑他没文化。 可是,那个李园又是什么鬼?和春申君又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55章 战国套路深 嬴政抓耳挠腮的,脑细胞死了一大片,可还是没有想起历史上李园是哪个人物,估计也就是个小角色吧,像历史书上都懒得把他记下的那种,浪费纸张。 王翦看到嬴政挤着脑袋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结果,笑道:“大王少年时代都是在赵国度过的,回来后又要忙于朝政,对六国之事不太了解也是正常的,请听末将慢慢道来。” “这李园原本是赵国人,没有什么地位,后来四处漂泊,来到了楚国,看中了当时混乱的楚国政权,想要在楚国朝廷实现他的愿望。” 嬴政仔细的听着,打了个哈欠道:“就凭一个流浪的异国人,他哪来的自信?” “大王莫急,”王翦有条不紊的说着,“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罢了,既不能舞蹈弄枪,又不能谋权纳谏的,能有什么用?她靠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妹妹,李嫣嫣,是个难得的美人,颇有姿色。” “是不是长得相当漂亮,那是有多美啊?”嬴政一听到美女。瞬间来劲了,哈欠也不打了,抖了抖身子,两眼冒着绿光。 王翦额头上一大串黑线,这大王也太现实了吧,刚才还有点烦了呢,怎么现在这会又来了精神,实在是……与众不同。 他尴尬的说道:“这些都是末将常年军旅在外听说的,具体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啊。”想了想他又加上了一句,“不过既然人们都说长得极美,想必也是有着倾国倾城之姿的吧。” “这样啊,”嬴政瞬间又耷拉着脑袋,“你继续。” 王翦:“……” 短暂的沉默,他理了理思绪,接着着刚才的话道:“李园听说楚王好色,宫里整日莺歌燕舞,每天就寝也都换不同的女子,心下想着他妹妹李嫣嫣论姿色不输当时任何人,所以想把她献给楚王,好让获得一官半职。” “可是,天下美女何其多,就算李嫣嫣再漂亮,过了一段日子楚王没了兴趣也就放在一边了,终究难以得到宠幸,一个女子要想在王宫里扎根,唯有怀上帝王的子嗣才行,而楚王似乎身体有疾,当时已经二十有二了,妃子换了又换,但是没有一个怀上的,李园担心他妹妹就算入了宫也很快就会失去宠信,所以暂时放过了这个计划。” “那你为什么要说他靠妹妹从而显贵一时的呢?”嬴政在心里把李园这个王八犊子骂了一百八十八遍,他把自己的妹妹当成什么了,只是他升官发财的工具么?真是太没有人性了,这种人就要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怀疑人生为止。 “来,再喝一杯水吧,别客气,寡人有的是。” 嬴政看王翦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也不要水喝,心里觉得古代人实在是太死了,尤其是臣子面对大王的时候,明显是相当的放不开。 再次喝下一大杯水,王翦没有拖拉,继续说着有趣的故事,“所以李园就看上了春申君黄歇,他先是当了黄歇的一个侍从,干着下人才会干的活。后来慢慢找机会,把自己的妹妹李嫣嫣送给了他,而且不久后就怀孕了,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了。” “李园让他的妹妹百般劝说黄歇,只要她进了宫,将来若是生了男子那便是楚国的王,对黄歇有利无害,黄歇有点动心了,后来又用功高盖主来恫吓他,告诉他王上多疑,说不定哪天就灭了他,若是能把自己送给楚王,那就一举两得,获得无穷的利益了。黄歇沉思整日,终是同意了。” 嬴政抬头看了一眼青绿色的窗槛,好家伙,这楚王的绿帽子是有多绿啊! 他面露疑色道:“可是,这件事连你都知道了,难道楚王会不知道吗?要是寡人,那还不早把黄歇李园一干人等给杀了。” “哈哈,大王说的在理,”王翦放声一笑,“可是,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王对李嫣嫣十分宠信,本人又迷恋酒色,终日和妃嫔饮酒作乐,心中早就没有国事了。再者,春申君四处结交名仕,其中不乏在朝上为官者,这些人哪里会和楚王告密?再加上李嫣嫣贵为王后,他的哥哥李园深得楚王信任,凭借着国舅的身份专朝政,拉拢朝臣,控制了半壁朝堂,自然没人敢说了。” “他虽然可以堵住朝中大臣们的嘴,却堵不了天下人的嘴,市井小贩是杀不完的,四处传播,自然连末将都知道了,而楚王终日待在宫里,这几年身体也每况愈下,更是不会出宫了,所以对天下人的言论丝毫不知,可以说,天下有心的人都知道了,唯独他一人罢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场戏相当精彩啊!” 多亏王翦说话有理有序,把重点说了出来,不然一时半会还真捋不清其中的关系。 嬴政的心里对李园这个家伙更是相当敬佩,这人也不简单啊,说起来也就谋划了几件事,但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而他居然做到了,从异国流浪的市井小人成了位高权重的楚国国舅,这就是一部传奇的混混逆袭史啊。 而且还是靠自己的妹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妹证道?这比嬴政看过的每一部后宫电视剧都精彩啊,她们不过是以子证道罢了,和李园的以妹证道难度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等等……这套路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嬴政斜着脑袋,脑细胞前仆后继,死了一大片还在想着这套路在哪听说过…… 戴着这么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的绝对不止楚考烈王一人,他好像还知道谁也是这样。 对了,是子楚啊! 嬴政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这剧本在哪看过了,当年吕不韦还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的时候看上了子楚这只潜力股,还把自己刚刚怀孕的小妾送给了他,结果子楚果真不负众望,当上了秦国大王,吕不韦也贵为大秦的相国。 而那个孩子就是秦始皇嬴政。 只不过,这里面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不足为信,毕竟子楚不是傻子,不可能把吕不韦的孩子立为褚王,再联想到吕不韦的对嬴政的态度,很有可能子楚把那个孩子打掉了,然后积极耕耘又很快有了孩子。 也只有这个观点才符合现在的情况,嬴政也比较开心,不然吕不韦要真的一口一个儿子的叫他还真是恶心至极…… 不过,这家伙的套路也是够深的,果真是“奇货可居”啊。 (本章完) 第56章 狼狈为奸 一个李园、一个吕不韦,两人可谓是小人逆袭的典范,嬴政不由得怀疑,战国很久之后的唐宋元明清时代里那么多靠妹妹、子女、爱妻上位的心机者们都是模仿他俩的,谁叫这两人成功了,并且显赫一时呢。 嬴政对王翦问道:“然后呢,李园让王前之替他做什么?为什么王霸会来到我们大秦,还和吕仲卿交上了头?” 他皱着眉头,一脸正色,故事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王翦所说的兹事体大指的应该就是两者的关系了。 王翦嘴巴说了半天,也是累坏了,总算到正事了,拱了拱手,道:“回大王的话,正如末将方才所说,楚王身体已经不行了,连市井小民都在议论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李园的野心也自然暴露出来了,同时,他的危险也到了。” “是啊,”嬴政点了点头,“楚王还活着,没有哪个大臣敢与其争锋,可一旦他死了,各地的诸侯想必定会有所动作的,他不得不妨,这就是王卿所说的危险吧?” 王翦颔首,心里对嬴政不由多了几分敬佩,能这么快看出问题的关键点,思绪绝非常人。 他回头望了一眼书房外的大道和窗槛两边,确定没人后继续说道:“楚国朝堂之上他能获得的力量早在这十几年里窃取完了,而不能为他所用的也必然不会再被他所收服,他的势力停滞不前,而随着楚王身体的衰落,王公贵族们的心思也逐渐显露出来,或者说,他敌对的势力正在成长,或许有一天就会成长到他也控制不了的地步了。” “所以,他需要拥有新的力量,既然楚国里没有,那他的目光自然就放在了临近几国上,希望得到帮助。” “所以,他就想和吕不韦合作是吧?”嬴政沉声道。 “是的,就条件来说,只有我们秦国最适合了,只要得到大秦的支持,他就能站稳脚跟,不用害怕太子身份的暴露。而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吕不韦的身上,因为吕不韦也需要李园的帮助。李园把楚国优良的战马通过王前之之子王霸低价卖给吕不韦,而吕不韦负责的是代表大秦和李园交好,好让那些怀疑楚王之子并非是其亲生的诸侯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嬴政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怒拍桌子,道:“哼!想的真美,他吕不韦就能代表的了我们秦国吗?真没把众多朝臣放在眼里!” 他的心里一团烈火在燃烧,吕不韦啊吕不韦,购买战马,你当真是要在加冕之时反臣为王,主宰大秦么。 吕不韦本就拥有一大波支持者,要是再有了战马,四处募兵,他很快就能组建出自己的军队,那个时候,真的是没人能挡住他的步伐了。 嬴政在心中思索,这老狐狸算盘打的真是响啊,如果他在加冕前就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我,理所当然的就能坐上秦国之主的位子了,而万一没有成功,也有后路,他凭着手中的兵符和这些人马也足以灭到所有支持我的人了,那个时候他既然没有了退路,就算是挨千古骂名也认了。 当真是好狡猾!先立牌坊,成功了就是顺应天理的继承者,若是失败大不了再做回婊(子),天下之人又能奈他何! “妈的,难怪李园要找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狗爱吃同一泡臭屎,他不找你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嬴政腹诽,满脸厌恶,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讨厌,一个比一个狡猾,很难想象两个人若是聚到了一起,会做出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嬴政都感觉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两条老狐狸,足以进化成搅动天下风云的千年狐狸王了! “大王,您还好吧?”王翦见嬴政面色不定,咬牙切齿的样子,也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安慰道,“大王不必过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就会有对抗之法的。” “嗯,王卿费心了。”嬴政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些事情那个替王霸做事的保镖肯定不会知道那么多的,大多数还是王翦推断出来的,他能当自己的面说出来,足以看出他的衷心了。 嬴政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轻心大意了,王霸他们想杀了他很简单,这一次是对方放过了他罢了,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王将军,那人现在你府上怎么样了?” “回大王,此人配合的很,把能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末将正要问您怎么处置呢,也总不能一直关在我家里啊。” 嬴政摆了摆手,道:“暂时不要处置,他还有用,寡人明天正好顺趟去你的府上,和他谈一谈,或许能有更大的收获。” 王翦思维敏锐,听到“顺趟”这两字,担忧的问道:“大王明天要出宫吗?这几天可不太平啊。” 嬴政没有回答,他灵光一现,满怀期待的反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李斯的人吗?” “李斯?”王翦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认识,此人对大王很重要吗?” 唉,嬴政在心里叹了口气,和卖扇子的那个老人家约好了三天之后见面,如今已经误了时辰,也不知道明天去有没有收获,原本指望王翦能认识,知道他在哪就好了,没想到他也不认识,看来贤臣真的难求啊。 要说,他真想找到李斯也简单,这个时间李斯应该在秦国做着个小官吏,只要让王翦派人调查一下就行了,可他害怕如此大张旗鼓会引起了吕不韦疑心,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看到王翦一脸茫然的样子,嬴政说道:“寡人先前听人说此人善谋略,是治国的能臣,寻思着身边正缺这样的文臣,可是和人约定的时间也过了,也不知明天能不能遇到啊。” 王翦笑道:“大王不必担忧,该见面时终会见面的,也许明天就能遇到也说不定。” 而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若论文臣,有一人肯定能帮到大王的!” “哦?是谁?!”嬴政兴奋的问道。 “大王是不是在里面啊,你们怎么不进去侍奉啊?” 就在此刻,外面不远处传来了吕不韦的声音。 (本章完) 第57章 伟大的吕仲卿 吕不韦怎么来了?嬴政心里一惊,想到可能是之前看见他的宫女太监禀报的,心里不免更加愤怒了。 在这宫廷之中,到底有多少是吕不韦的人?从王宫到相国府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而吕不韦这会就到了,可见从嬴政出寝宫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偷偷的报告吕不韦去了。 这家伙,还真是留了不少的眼线啊。 “大王,末将就先行退下了吧?”王翦听着外面的声音,心知吕不韦很快就要到了,未免尴尬,还是先下去的好。 嬴政点头道:“嗯,王将军先下去吧,明日辰时寡人去你府上,到时再与将军畅谈!” “是,届时末将必定恭候大王!”王翦拱手行礼,转身,出去。 没走几步,迎面撞见了精神抖擞的吕不韦正在训斥几个宫女。 “王翦见过吕相国。”王翦虽然不喜吕不韦,但相国的身份摆在那里,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不能乱了规矩。 谁知,吕不韦见到王翦行礼,反倒撇过身子,假装没看见,嘴里怒斥道:“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给你们吃给你们喝,什么都没学会,就是条狗他也知道该干什么!你们说,本相国是不是该把你们全部杀了喂狗去?!” “相国饶命!” “相国饶命!” 小宫女们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浑身发抖,生怕眼前的人一个不乐意把她们真给喂狗了。 这几人也够倒霉的,刚忙完活准备回去休息路过了这里,结果就遇到了龙行虎步的吕不韦,他看了书房一眼二话不说对她们就是一通乱骂,偏偏……她们还不能还嘴。 王翦看这几个宫女唯唯诺诺的甚是可怜,心里也明白吕不韦这是在指桑骂槐,上前一步,准备为她们求情。 刚前进一步,他就改了主意,吕不韦正是因为自己才骂这几人的,若是真的求情了,恐怕还会害了她们,当下吞回了嘴里的话。 他再次行了礼,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王翦拜别相国。”也不管吕不韦回没回答,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哼!” 吕不韦看着远去的王翦的身影,瞳孔紧缩,像是狮子一样盯着他,发出一声冷哼。 几个宫女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感觉就像是吕不韦把她们怎么的似的。 “滚吧!” 吕不韦猛的一甩袖子,不再去看王翦,不悦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抬起脚步向书房走去。 “谢相国!谢相国!”几个宫女看吕不韦没再找她们麻烦,眼睛瞥到他走远后赶紧互相搀扶着起身,小步快走着,生怕吕不韦回头反悔又是一通乱骂。 “老臣参见大王!” 书房内,吕不韦行了个礼,身体并没有怎么弓着,反倒是在观察着嬴政,从他的脸到鞋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尤其是他的眼睛在路过嬴政下体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嘴角显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那样子,似乎是在嘲笑嬴政的伤痕。 坐在椅子上的嬴政被他看得菊花一紧,这老家伙什么眼神啊,怎么跟耄耋的老汉出去嫖的眼神那么像啊,不会是对清纯帅气英明神武的本大王有什么兴趣吧? 但愿不是。 “相国大人不必拘束,快快请起吧。”嬴政伸手示意吕不韦免礼。 其实他是想说吕相国身子好不如跪下行礼吧,寡人就喜欢看呢,不过想了想,还是低调点吧,不然吕不韦真的发怒,估计跪下来的人就是他嬴政了。 “老臣得知大王身体康复,已经醒来的时候别提多兴奋了,也顾不上其他事直接就来拜望大王,有所唐突,还请大王恕罪。” “相国何罪之有啊,寡人还要谢谢相国来看望呢,真是有心了啊。” “大王言过了,老臣见大王面露红光,双目炯炯有神,也就放心多了。大王乃是我们大秦的主心骨,一定要好好疗养身子啊,要是哪里出了病根可就麻烦了啊。” 嬴政暗中攥着左手,这老家伙故意把“哪里”一词加重是几个意思?这尼玛还准备就这个问题黑老子了是不是? 他咬着牙齿,压抑住心里的不痛快,说道:“寡人没事,劳烦吕相国费心了,相国也是秦国的顶梁柱,一定要护理好身子,寡人身边有你,放心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瞎扯着,明明都想上前就是干,直接一脚踹飞对方,但还是互相吹捧着,这种感觉简直比吃某些东西还要难受。 不过吕不韦是老手,前前后后一连串的说着,完全不准备谈正事的样子。 嬴政最先忍不住了,说道:“寡人大病初愈,身子也有些乏了,相国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的话寡人想先回去休息了。” 谁知道吕不韦听了这话后竟双腿一折,跪倒在地,痛声道:“犬子交友不慎,险些害大王有生命之忧,实在是大罪啊!” “哎呀,相国这是做什么!地上凉,赶快起身!”嬴政自然明白吕不韦是来做什么的,既然他要来演戏,那自己也得陪他演下去才行,当下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吕不韦身边,扶他起来。 然后,嬴政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刚刚碰到吕不韦的衣袖时,他反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胳膊,立马起了身。 “大王啊,要不是你亲自来扶,老臣绝对没脸起来啊,那逆子实在是混账,惹了这么大的事,老臣真的不知道怎么见您啊。” 嬴政在脑海里已经想象出另一个场景了,在那里自己一脚就踹飞了吕不韦,老子扶你妹啊扶,还不是你自己不要脸爬上来的! “不过犬子在关键时候还是做的不错的,希望大王能给他一个机会,饶了他。” “哦?”嬴政不置可否的看着吕不韦,他倒要看看这老家伙能怎么说。 吕不韦拍了怕膝盖上的灰尘,说道:“犬子识人不淑,被那贼人控制,无法脱身,幸而最终知道了大王的身份,先是冒着生命危险不顾自身安危在刀下救了大王,后又以地道出口在巷子里为由救下大王身边的那位宫女,还置身险地亲自把他们给引了出去,真是功不可没啊!” 说到这里,他自顾自的站了起来,满意的摸着修长的胡子,一脸骄傲。 嬴政被他说的直恶心,明明是怕杀了他不好收场,结果反成了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他,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从吕不韦的话里,嬴政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吕仲卿说出口在巷子而王翦说在城外了,这家伙好心机啊,他应该是看出了自己和楚晴儿关系不同寻常,担心这么快就惹到了自己影响了吕不韦后续的计划,才故意那么说的,反正王霸大脑短路,肯定不知道的。 如此一来,合情合理,一个被胁迫的公子还能救下他和楚晴儿,这……没毛病。 这个吕仲卿心机也太深了,那种情况下居然能有如此的思绪,果真不是常人。 “是啊,真是多亏了吕公子啊,相国回去一定要替寡人多谢谢他啊!”嬴政大笑着,抓紧吕不韦粗糙的双手,看起来两人一副关系相当好的样子。 吕不韦大笑道:“哪里,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嘛!” 两个人各有心思,嘴上带着笑容,心里早就藏着把匕首,随时准备刺向对方的心脏,永绝后患。 (本章完) 第58章 风雨将至 嬴政现在是悲催的,想走走不了,不走吧,身边还有一个老狐狸叫来叫去的,实在烦心。 真不知道古人怎么这么会“演”,这尼玛分明都是你死我亡的矛盾,偏偏在双方没有亮剑前还能够喝着茶,聊着天,假装着完全不在意。 吕不韦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他居然和嬴政拉起了家常,尽说些有的没的,比如说他当年和子楚的豪情壮志啊,游迹天下的恣意潇洒啊,还有指点江山的气魄,说到嗨处,放声大笑,拿起桌上的青色玉杯倒满茶水,大口大口的喝着,一点也不客气。 嬴政趴在桌子上,眼珠子向下移了移,记住了他他用的那个杯子,以后自己坚决不能再用。 他现在真的想到二十一世纪的好了,如果……如果现在有瓜子的话就好了,他可以靠在桌子上吃着瓜子,一字不落地听着吕不韦散扯,完全不用烦躁,静静地做个嗑瓜子的群众就好。 试想一下,如果古代真有了瓜子,那天下的格局很有可能就会变了,什么烛之武退秦师,唐雎不辱使命等等都很有可能不会成功,因为你在台阶下吐沫横飞文思如尿崩,而对方怀抱佳人,侍女捶背按摩,嘴里还磕着瓜子,尤其是最后一条,他深陷瓜子的美味之中,完全可以把你的话给忽略掉,哪来的回哪去。 甚至,那些谋士一番唇枪舌剑完事后,上面的人瓜子还没嗑完,看你不说话了一脸茫然的说,“咦,先生这么快就说完了啊,来,吃瓜子吗?” 估计,会当场吐血而亡吧。 唉,要是有瓜子就好了啊,这老家伙这么能演,是不是说话不浪费卡路里啊,老半天了还在那里吧唧吧唧的不停,烦得很。 尤其是一口一个老臣,一口一个我们大秦,实在是让嬴政恶心至极,如果古代也有百花奖的话,终生成就奖绝对非他莫属。 “大王……你说老臣说的对不对啊?” 吕不韦看到嬴政半耷着眼皮,趴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尊重一下自己的演技,请加入他的豪华剧本当中。 嬴政“嗯”了一声,仍旧没有起身。 这自然是故意的,要是你配合他演还不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呢,这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他双眼迷离,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泪汪汪的,两臂贴着桌面展开,片刻后,擦了擦眼角的些许泪水。 “对了,寡人听说这几日都是相国大人替寡人处理的政务,实在是辛苦了啊!” 嬴政想到桌子上没了竹简这件事,随口说了一句,他觉是时候和吕不韦说STOP了,不然他装贤臣还不知道要装到什么时候。 重要的是……他饿了,大早上起来还一口没吃呢,看看吕不韦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多半一早就吃过了,没事干,在这讨人烦呢。 听了嬴政的话,吕不韦站直了身子,说道,“这几天来确实是老臣替大王处理朝政的,这也是老臣的责任,当年先王就曾嘱咐老臣辅政,自然不敢推辞重任。现在大王醒了,要不然就……” “别!”嬴政伸出右手,“咳咳……是这样的,寡人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可能还要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政务么……还是希望相国能够帮着处理一下,仲父办事,寡人放心!” 嬴政话虽这么说,但却皱着眉头,轻咬着牙,音调低沉,一副十分痛心无奈的样子,给人感觉他十分舍不得那些竹简似的。 站在书桌另一边的吕不韦笑了笑,道:“那老臣就不推辞了,暂且替大王处理朝政,大王切记要多多休息啊,王体贵重,不得有失。” “唉,”嬴政叹了口气,似乎还在为不能处理朝政而郁闷,“寡人明白,多谢仲父关心。” 看到嬴政这个样子,吕不韦心里开心多了,他继续说道:“大王目前尚未有子嗣,大臣们也都十分在意,老臣先前禀报过挑选佳女入宫的事,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这是大王第一次从民间挑选,所以规模较大,预计最终会选六百人进宫,寓意风调雨顺,万事大吉。按照目前的进展来看,大王加冕后半个月内她们应该就可以进宫了。” 六百人……天哪,居然有这么多,而且都是各地面容姣好的女子……嬴政感到心猿意马,这么多人,宫里放的下么…… 关键的是,这些女子多半是吕不韦为他自己准备的,因为在吕不韦的眼中,嬴政是活不到加冕那天的,更别提后半个月了。 啧啧,老家伙办这种事相当给力嘛,光是下发命令、组织人手、层层挑选就够耽误功夫了,更别提路途遥远,通过马车把那些女子送到咸阳要花费多长的时间了,居然三个月就能全部完成,速度恐怕真是极限了。 嬴政瞥了一眼吕不韦,胡子都快到胸口了,这么大的年纪找这么多年轻靓丽的绝色佳人,受得了么。 似乎是被嬴政的目光看得浑身难受,吕不韦咳嗽一声,捋了捋胡子,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通知大王,前几日赵国派人来说,太子迁将赴我大秦邦交,时间大概是在半个月后。” “他们来做什么?” 嬴政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这赵国没事派人来干什么,邦交?开玩笑,长平之战打成那样,还能怎么邦交! 他看吕不韦的眼睛也有点不对劲,这不会是吕不韦邀请的吧? 吕不韦显然也看出了嬴政的猜忌,说道:“太子迁说当年大王在赵国与其交好,甚是想念,又闻大王即将加冕,所以想提前来拜见,不知道大王是否同意,老臣暂未给他们答复。” “交好?”嬴政皱了皱眉头,且不说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就算真的交好,堂堂的太子不顾安危直接跑到敌对国的都城?想想都不可能。 除非背后有着极大的利益。 嬴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块大肥肉被太多人盯上了,先是李园,现在又是赵迁,后面还不知道有着什么人呢。 “就说……好吧。”嬴政点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唯有面对。 “是,那老臣就先下去了。” 吕不韦已经把要做的事都做了,简单行了个礼,也就昂头走了出去。 书房里,嬴政双眉紧锁,似乎,事情渐渐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本章完) 第59章 太子无德,沉迷酒色 赵国,邯郸,太子迁的寝宫。 青绿色的大门紧闭,健硕的侍卫身姿挺拔,腰配良剑,身着古铜色的盔甲,如同扎根在地的松树一动不动,眸子炯炯有神。 屋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女子的嬉笑声,男子的狂吼声,迷人的酒香从窗户缝溢出来,带着米粟的味道。 酒杯,薄如蝉翼的裙子,白色底面、镶有金色图案的腰带落了一地,门旁、衣架下,案几脚跟,到处都是。 再往里面,数十个红色的肚兜凌乱的放在床下,空气浸满了酒香、夹杂着悠悠的音乐,气氛旖旎。 男人刺耳的笑声越过屏风,穿过窗户,窜进守卫的耳朵里,他们皱了皱眉头,站姿不改。 他们是优秀的战士,骁勇善战,不惧生死,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斩杀敌首,冰冷的寒剑流淌过无数敌人的鲜血,有名的,无名的,甚至……还有他们自己的血。 驻守北方,平盗贼,御匈奴,抗秦兵,何曾怕过。 腰上的佩剑陪伴了他们太多的春秋,在那离家千百里的高山、绿地、河流旁,忘乎所以的战斗着,前面的战士们倒下了,他们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冲锋。 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可即使为卒,他们,又何曾后退一步! 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只为保卫河山,只为他日执剑踏马衣锦还乡。 可是,赵国已经让他们无数次的失望了,长平一战后,再无当年之势。 英勇之将不为重用,反倒是宵小之辈总览大权,寒了无数人的心。 就连廉颇老将军都逃走魏国,不再为赵效力。 他们,是优秀的士兵,虽不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也曾斩杀敌军无数,却因为太子一句看他们顺眼,就成了太子的侍卫。 可笑。 他们从保家卫国的军人,成了保驾护航的侍从,前者杀敌建功,风光无限;后者强抢民女,万人唾弃。 守卫的目标从高大的城墙,变成了清秀的房门。 腰上的剑从没有出鞘过。 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已经麻木了,跟着太子,别无奢求,只愿家人平安无忧也就算了。 堂堂七尺男儿,终成了精神上的矮子。 太子迁无德,四书五经样样不通,吃喝嫖赌个个擅长。 抬头看一眼太阳,脑海里回忆着当年的烈日,似乎……赵国的阳光比当年弱了不少。 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花坛那边绕过来,四周路过的婢女垂下了头,停下脚步,等到他过去才起身继续走着。 他穿着金色的绸缎,缎面是白色的,镶着的是金色的鲤鱼,就连腰带也都嵌着一颗颗青绿色的美玉,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下巴上干干净净的,一丁点胡渣都看不见,长尖脸,略白。 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他挽起裤脚,快步上着太阶,神色显得略微有点着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尽管是在上着台阶,可他却竭力的抬着头,身体由于重力往后倾着,看起来很滑稽。 或许,他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习惯了俯视别人,连这一会的功夫也不肯低头。 守卫们远远的看清楚来的人之后,其中一个走了过来,刚好,那人快上来了。 “郭大人行色匆匆是有什么事吗,太子正在……” “滚开!”郭开怒吼一声,走了上来,放下裤脚,脸拉的很长,“第一,本相国说过,不要站在我的上面,这是第二次,再有一次你就给我去喂马吧!第二,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郭大人,要称呼我也相国大人或是建信君!给我记住了!没用的家伙!” 那守卫握紧腰上的佩剑,没有说话。 “嗯?没听到么?再给本相国喊一遍看看,长长记性!” 他咬着牙,沉默几息时间,鲜血几乎都从牙缝里渗了出来,开口道:“是,郭大……相国大人!” 郭开甩着衣袖,沉声道:“哼!没用的废物,我们赵国要都是你这样的连话都不会说的垃圾,早他娘的亡国了!” 他昂着头,大步走着,到了门前,瞥了一眼另一个侍卫,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侍卫咽了咽嘴里的口水,低着头,道:“见过相国大人!” 郭开满意的点了点头,甩着衣袖道:“下去吧!” 两个侍卫一前一后的快步下去,对于他们,能少喊一遍真是天大的好事了。 郭开挽了挽袖子,轻轻的敲着门:“太子殿下,郭开求见!” 没有反应,回答他的只有男子沉重的喘息声,和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太子殿下,郭开求见!”他凑近青绿色的房门,把脸几乎都贴在了门上,提高了声音再次喊道。 “直接进来,别敲门了!”屋里的男人大喊着。 郭开随手一推,门就开了。数十具白花花的身体映入他的眼帘,但他面色不变,毫无反应。 舞女们慌乱的在地上找着自己的衣物,低着头,红着脸,就连行礼都忘了。 “都出去穿,别再找了,这要找多长时间啊!滚出去!”郭开对这些女子大声吼着。 女子们一个个羞涩万分,迟疑的一下,赶紧把地上的衣物全部抱起来,也不管是谁的,全部拿起来,遮住关键部位低着头走了出去,有些没有衣物的,也只能以双手遮挡着,快步跑了出去。 郭开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厌恶。 长宽都是寻常两三倍的大床上,赵迁只穿上了贴身的衣物,走到了郭开身旁,满脸红光,满意的说道:“郭开,这次你给本太子找的女子不错,还有那些药,够劲!” 他找到地上的衣物,大摇大摆的穿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下次还要再找这样的,本太子一定重重赏你!对了,你来得这么急,都打扰到本太子了,是找到了更绝妙的女子吗?” 郭开把地上的腰带捡起递给赵迁道:“太子殿下,郭开哪里敢打扰您的雅兴啊,是大王在书房召见你!快随我去吧!” 赵迁不紧不慢的系上腰带,随口说道:“哦?什么事啊?” “好像是谈太子您动身去秦国的事。” “什么?!”赵迁停下手里的活,“什么去秦国,本太子怎么没有听说过?” 郭开拱了拱手,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快去吧,可不要让大王久等了。” 赵迁皱了皱眉头,把衣服弄好,不开心的说道:“也罢,你随我同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书房而去。 (本章完) 第60章 李牧 一路上,赵迁慵懒的步伐给人的感觉像是没睡着似的。 他不学无术,沉迷酒色,已经是整个赵国乃至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了,就连同样荒淫无度的他的老子——后世称为赵悼襄王——也都觉得这样下去不算事,多次劝诫,但毫无作用。 赵迁回答他的永远都是那几句话:儿臣的女人永远少于父王,儿臣饮酒作乐的时间永远少于父王,儿臣以父王为榜样,不敢超脱,也不敢不追随。 对此,赵王竟无可奈何,他很想说从明天起寡人就把那些妃子们都给甩了,扔给戍守在外的将士们,你也赶紧给我好好读书,不要误国。 可是,他做不到,俗话说的好,儿子继承了父亲的所有恶习。这一点,在赵迁的身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如果说谁要为此负点责任的话,郭开责无旁贷。赵迁从小待在宫里,一天到晚同他接触最多的外臣也就是郭开了,他饮酒嗑药玩女人整治仇人这几样事情都是郭开交的,那些女人、劲道大的“灵药”也是他给的,可以说,如今的人渣赵迁都是郭开亲手培育的。 甚至,或许连郭开自己也不会想到,这个国家的毁灭很大程度上也和他有关。 “郭开,你说父王叫我去秦国?疯了吧,我才不要去受罪,万一他们把我给扣起来了怎么办?待会你可一定要站在我一边啊。” 赵迁走在廊沿,放慢了脚步,前面就是书房了,现在就要打好招呼,不然真要把自己送去秦国,那还不得完蛋啊,那么多美女还等着自己宠幸呢,打死我也不离开! 郭开讪笑着,弱弱的说道:“要真是大王决定的,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改变啊……” “听着,郭开。”赵迁停下了脚步,“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跟父王那些事情,你要是说话没用,谁说还有用?除非是你提的建议把本太子送到秦国去!” “太子这可不能乱说啊,郭开哪敢啊!”他急忙挥着手,“好的,好的,快走吧,待会我一定替您说话,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赵迁转过头,加快步伐,没一会儿,身子一拐,进了书房。 “呦,这不是李牧李大将军嘛,怎么有空来到邯郸了,是不是戍守在外受不了了,求父王把你调回来呢?” “混账!修得胡言!快给寡人见过李将军!”正上方,赵王呵斥道。 赵迁翻了个白眼,心里不舒服,撅着嘴巴轻声的说道:“李将军有礼了!” 对于李牧,他十分厌恶,犹记得去年这家伙回邯郸述职的时候,自己正在大街上调戏一名姿色不错的美人儿,可是这家伙君臣不分,居然敢当面呵斥他,还禀报给了父王,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非但如此,还经常在父王面前说他坏话,找他茬,仗着自己是常胜大将军,事事与他作对。 作为太子,他绝对容不下敢和自己作对的人! “太子多礼了,李牧拜见太子。” 李牧转身,瞥了一眼衣着不整的赵迁,皱了皱眉,行了个礼。 他浓眉大眼,身材壮硕,胡子不长,但密而紧,看起来精神饱满,尤其是他的一对眼睛,眼白极少,眸子炭黑,像是墨水滴在中央一般,幽幽的,给人一种异样的魅力感。 当然,对于赵迁来说,这就是恶心感,他高傲的走过李牧的身旁,站到靠里面。 李牧笑了笑,自然没有在意。 他笑起来很轻,只是嘴角动了动,脸部表情不大,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感染,依旧是波澜不惊。 “李将军也来了啊,本相国也是多日不见,十分挂念啊!” 后面,郭开走了过来,在和赵迁独处时,他就像是一个太监似的,任听吩咐,可到了李牧身边,立马又昂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李牧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摆过了头,没有理他。 “你!” 郭开气的不轻,好歹自己也是堂堂的赵国相国,屈尊和你李牧打招呼就算了,你还不理会是几个意思?真觉得自己这个大将军就是天下无敌的吗! “李牧啊,太子不懂规矩怎么你也不懂,郭相国和你打招呼呢!”赵王躺在椅子上,瞪了一眼李牧。 可是李牧依然没有开口,站直了身体不动。 他李牧可以向眼前的人下跪,因为他是赵国的王,而自己是赵国的将军;他也可以向赵迁低头,因为他是王的儿子,当今的太子,未来的大王。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向郭开低头的,因为他不配! 他郭开不过就是大王少年时代读书时一个陪读的罢了,如果不是靠着这层关系,他什么也不是!可就是这样一个既不能文又不能武的人居然身居要职,而且还当上了相国,真是可笑! 他会什么?除了溜须拍马什么也不会!根本不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赵王看着李牧,合着嘴吧,从鼻孔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相信李牧是不可多得的忠将,但他同时也相信郭开是自己难以缺少的贤臣,两人是他的左膀右臂。 “算了,不谈礼节的事了,你们几个啊!”他伸出食指一个个点着,最后目光落在了赵迁的身上,“迁儿,你还记得嬴政吗?” “嗯……”赵迁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有点印象,小时候他作为质子在我们这里的时候,儿臣好像欺负过几次,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赵王点了点头:“记得就好,寡人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你去秦国就说是多年未见,有点怀念,再加上嬴政即将加冕,算是提前祝贺他亲政吧。” 听了他的话,赵迁连忙摆手道:“不干!儿臣不去,还有那么多女……那么多事在这里呢,儿臣不去秦国!再说了,儿臣跟赵政又不是很熟……” 赵王瞪了他一眼,面色不悦,斥道:“你敢!你必须去,这件事我已经答应李将军了!” “什么答应了,哦?李牧啊李牧,是你提议让本太子去秦国的吧?”赵迁转过身子,一脸怒气,手指指着李牧的鼻子,距离不到两寸。 李牧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开口道:“是的,是末将提议让太子一同去秦国的。”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生气,仅仅是一句话就让赵迁感到身体发寒,仿佛这不是炎热的六月,而是冰天雪地的寒冬。 赵迁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盯着他的眼睛,这个李牧,究竟想要做什么…… (本章完) 第61章 战国的车,何曾翻过 李牧,不怒自威,身上拥有一股“势”,足以让他身边所有的宵小之辈拜服。 他和白起、廉颇、王翦被后人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千字文》中以“起翦颇牧,用军最精。宣威沙漠,驰誉丹青。”来形容这四位将领的功绩。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得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加以重用,不管是哪个国家,强国还是弱国,军事实力都将提升一个档次。 这,就是名将的实力。他们能把懦弱的街头小混混培养成勇敢的士兵,能把勇敢的士兵培养成杀敌四方的将军,而他们自己,风雨不惊,运筹帷幄,常常能斩杀数倍于己的敌人。 白起,已经过世十九年了,杀神的威名至今仍然能让人胆寒;廉颇一代名将,因为郭开的谗言,被赵悼襄王免职,以至于后来反目,逃走魏国大梁,现今不过聊度晚年罢了;而王翦,虽有些许名气,但目前来说来和前面几人差太多了。 可以说,如今战国七雄中公认的最强的将军是谁?是李牧!威名赫赫,天下谁人不知! 长平一战后,赵国已经走向了下坡路,如果不是李牧的存在,也许,它就要排到末流了。 赵迁愤怒的盯着李牧,这家伙,居然承认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居然要把本太子置于秦国虎口之中,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牧,给本太子一个理由,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本太子去秦国,回答我!” 他脸色难堪,身体都在颤抖,在这个七雄摩拳擦掌的时代,哪怕他再沉迷于酒色也明白去别的国家代表着什么,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更有甚者,去了就是死…… 更何况那个国家还是强大冷酷的秦国。 李牧依旧面色不改,用他惯有的低沉的声音回答道:“赢政加冕,无论成功与否,秦国的格局都将发生巨大的改变。而就这些改变来说,我们赵国都是被动的,所以,要想获得主动权,我们必须先入秦国,表面邦交,暗中调查,寻找时机,一举击溃秦国!” 赵迁吼道:“那你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让本太子去!”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对于他来说,什么国家大义都没有自己的这条命重要,如果自己出了意外,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请太子好好想想,您觉得末将一介武夫去敌对国,合适么?嬴政会让我自由的住在秦国,四处调查么?太子则不一样,一来身份特殊,我们可以多带些人进去咸阳,然后让他们分开调查,提高效率;另一方面,太子和嬴政少年时代便已相识,此时在他加冕之前拜访祝贺,合情合理,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那……那我的安全呢?”赵迁有点害怕了,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王,可是他却把头歪到一边,没有看他。 李牧道:“请太子放心,那边有我们的人,就连嬴政的蕲年宫里都有我们的眼线,他们会安排好一切的,不用担心。” 赵迁还是有点怀疑,道:“在那边的是什么人,本太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回太子,这些人末将也是最近才联系上的,他们之前消失了数十年,所以太子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是正常的。” “然后呢?”赵迁向前走一步,冷笑着,“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交上头,李将军何以认为他们不会背叛我们赵国?或许此刻,他们布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们跳呢!” 李牧拱了拱手,眼神坚定,说道:“这些人绝不会背叛赵国的,他们绝对可靠!” 同时,他握紧右手,心里有着不甘,那么多人为了赵国的强大不惜深入敌国,在虎口中生存下来,为赵国传递消息,早已当下了生死,可居然,还有人怀疑他们的忠诚。 李牧能够明白他们,做内奸,最怕的不是死亡,还是被人忘记,被人误会,这比拿刀刺向他们的胸口还要疼。 “你直接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赵迁心情坏到了极点,因为几个不知道的人,还有一些所谓的计划,就让他冒险去秦国,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李牧剑眉一挑,道:“无可奉告。如果太子非要知道,可以问大王!” “李牧!”赵悼襄王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呼吸声很重,他张了张口想要对李牧说什么,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又呼出一口大气,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转头对赵迁说道,“你别管那么多事,到了那里一切听李将军的!” 看到赵迁低着头,整个人像蔫了一样,赵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迁儿,如今赵国不比当年了,此次嬴政加冕是我们绝佳的机会,一旦错过,后果……你也该长大了,就听父王一句,去秦国吧,你到了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只管吃喝玩乐就行了。” 赵迁没了主意,看了一眼身旁的郭开,右手不断的拍着大腿,示意他上前帮着说话。 “大……” “你也别替他说话了,此事寡人已经决定,无从更改!” 郭开收回踏出一半的那只脚,冲着赵迁无奈的摇头。 赵迁心里暗道一声废物,不满的说道:“说好了,我就在那里待几天,待完就回来!” 赵悼襄王笑了起来,伸手把他的玉带挪正,道:“好,父王答应你,放心吧,你是以祝贺的名义去的,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顿了顿,转过身子,又对李牧说道:“这次,寡人可是全部答应了李卿的要求,李卿不要辜负寡人的期望啊。” 李牧神色一震,郑重的说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一旁的赵迁和郭开相视一眼,都透露出对李牧的痛恨。 “好了好了,下去准备吧,明早启程,郭开留下。” 赵王舒展双臂,朝椅子那边过去。 赵迁心中愤懑,连礼也不行就转身出去了,李牧行了个礼,跟在太子后面走了。 看两人一前一后从那边的园门出去了,郭开会意的关上了门,合紧了闩子。 “就在这里,脱衣服吧。”赵悼襄王看着郭开,眼睛里冒着绿光。 据《战国策》记载,郭开本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完全是靠自己的美色得到了赵悼襄王的宠爱——赵悼襄王为太子时,偏爱男色,与伴读郭开经常同宿,关系暧昧。 也就是说,两人是同性恋。只不过,赵悼襄王既喜欢女人也喜欢郭开,而郭开,对女子的兴趣并不是那么的大。 史记上也记载,太子赵偃(如今的赵王)患有痔疮,郭开经常用舌头为他舔痔疮,想想都恶心…… 大门紧闭,对于书房里的激烈状况,请允许纯洁善良正直可爱的作者君用单独的一段来描写。 那就是,画面不可描述。 (本章完) 第62章 何以解忧,唯有佳肴 身居蕲年宫里的嬴政,自然是不知道邯郸那里的事的,但是,无端的,他的右眼直跳,头皮发麻。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会是有人在咒我吧?”嬴政皱着眉头,脸色不好。 吕不韦这老家伙一定没安什么好心,赵国在这时候派人过来就算不好拒绝,可是随便找一些理由拖延一下,让他们几个月后再来肯定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吕不韦却没有那么做,甚至可以说他愉快的赞成了,目的显然只有一个。 打乱嬴政的所有节奏。 他奇货可居,步步为营这么多年,嗅觉紧的很,这些天王翦接二连三的异动肯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说他不害怕是假的,以下犯上、谋权篡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果他失败,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将付诸东流,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再加上嫪毐和其他几股暗地里的势力都在行动着,即使权大于王的吕不韦也不能掉以轻心,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让赵国的势力渗透进咸阳,以此来对其他的势力造成制衡,尤其是嬴政的力量会遭受到严重的分散,必须要费一摊力气对付赵国,此消彼长,如此一来,他吕不韦的势力也就变得强大了。 诚然,主动让赵国势力渗进咸阳也许会引狼入室,但对于吕不韦来说这是最好的计谋了,赵国的势力对嬴政的威胁远远大于自己,因为他的手里有虎符,如果事情真的控制不住了,大不了派兵镇压赵国,以秦国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 但嬴政就不同了,他暂未亲政,手里只有王翦这张牌,一旦赵国入侵,打他个措手不及,短时间里很有可能反应不过来,造成巨大的损失。 如此一来,赵迁一行必将分散出嬴政一大部分的人马,哪里有多余的精力管其他的事,这样下去,拖到加冕之日,嬴政什么都没有准备,必然斗不过他。 “所以,吕不韦一定会制造问题让赵迁回不了国,滞留在咸阳,来牵制我。”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嬴政感到脊背发凉,这个吕不韦真是疯了,为了对付自己居然连大秦国土的安危都置之不顾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他走在王宫里,时不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着,有时候一站就是好一会儿,深深的叹着气。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想到很好的解决方法,王翦要负责他的安全和咸阳的城防,再加上对那个神秘莫测的黑暗势力的调查,已经忙的团团转了,哪里腾的出手来对付赵国的人。 前几日才出了王霸那档子事,王翦一番解释把他们背后的李园揪了出来,嬴政多方考虑才想到了解决方法,准备明天去王翦府上看过那位大虎哥,问一些情况后再和王翦商量,毕竟,那么一大批的战马绝对是不能一分不少的放给吕不韦的,否则嬴政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了。 谁曾想到,那边的事还没完呢,这边吕不韦又给他找了这么个大麻烦,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了。 偏偏,还不能不管,吕不韦不怕,他不能不在意,不然赵国还不要上天去了! “烦死了,这个老狐狸,真会给我出难题。” 嬴政边走边想着,手指时不时的揪着头发,一脸愁容。 “嘭!” “哎呦我了个天,好疼啊……” 嬴政手掌摩擦着额头,这么大一棵杨树也跟他过不去,哪里不长你偏要长到路边……路边。 长在路边也不是它的错啊。 嬴政看着纷纷扬扬散落下来的巴掌大的叶子,心里一阵肉痛,刚才撞得是多么带感啊,叶子都掉了这么多。 他随手拍了拍杨树粗壮的枝干,结果手骨疼的很,这杨树也太硬了吧。 “算了,头好疼啊,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乱想只不过多死一些脑细胞罢了。” 嬴政双手在眼部揉捏着,打了个哈欠,一脸慵懒的样子。 对于赵迁的事,他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没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看看对方想做什么,然后再有针对的处理问题,将兵力发挥最大作用。 走了走,不知不觉顺着当日陈高带着他走的小径来到了厨房那条路上。 远远的就看见烟囱里往上空飘散的黑烟,闻着空气里夹杂着的肉味菜香,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巳时将过,再加上早上起来还没吃,他自然是饿了。 “花花应该为我准备好了吧,要不然先回寝宫吧,不能浪费了。”嬴政自语,想了想,回头往寝宫而去。 走了几步,鼻子使劲嗅了嗅,发现香味更浓了,很明显,菜好了。 嬴政突然发现脚步不听他的使唤了。 “算了,先吃点吧,万一她还没弄呢,反正都到这里了。”他心里还在纠结,两双腿已经哒哒的前后摆动着了,径直往厨房那边去。 刚到门前,就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在啃着一只鸡腿,满嘴都是油,鸡皮长长的一大片拖下来,显然是不准备吃的。 这家伙,倒真会享受。 “大……大……大王!” 他起初没想到大王会来到这样的地方,看到有人过来没有在意,还咬了一大口肉在咀嚼着,等到人走近了,认真一看,瞳孔极速的放大,嘴里一大团肉把两个腮帮子鼓的像小山丘似的,一句话吞吞吐吐说了老半天,整个脸都涨红了,偏偏,塞进嘴里的鸡肉太多,一时半会很难完全吞下去,在门口团团转。 “别急,别急,放松,胖哥。” 嬴政笑了笑,扶起了刚准备跪下——或者说趴下的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说道:“不用担心,没什么,寡人就是随便逛逛,本来就肥,别再吓出毛病了。” 他大笑着,往厨房里面走去,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 这厨房不大,因为这里的菜肴都是单独为嬴政一人而做的,但各类器具一应俱全,可以说,天下间大部分的特色菜这里都能做得出来——除了一些不透秘方的祖传菜。 里面挤着数十个庖师,一个个满头大汗,切菜的切菜,掌勺的掌勺,配料的配料,任务分配明确,自然做起来效率也是特别高。 “大王,这里烟味重,您注意点。”管事的郭大厨小心翼翼的跟在嬴政的后面,同样是满头大汗。 不过他额头上的汗大部分都是紧张流下的,要知道,平日里,这些大厨虽然专门为嬴政做菜熬汤,但是见到大王本人的机会非常少,基本上一年没有过一两次,因为上菜什么的完全都是由大王身边的太监带着些小太监来做的,大厨们基本上都在幕后。 哪怕仅有的那一两次机会,也只是远远的瞥一眼嬴政,从来没有正视过,更别提站在嬴政的身边了。 郭大厨回头看了一眼门外还在啃着鸡腿的胖子,心里都替他揪心,这死胖子的心是有多大啊,大王都来了,你不干活就算了,居然还在吃人家的鸡腿,疯了吧。 他还记得上次陈高说大王因为一句不喜欢就把赵公公给杀了的事,冷汗直冒,万一大王因为这个胖子把这里的所有厨子都给杀了,那不是冤大了。 “别吃了!”他给胖子胡乱的打着手语,眼睛挤了又挤,胖子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朝自己说话,舔了舔食指上的肥油,用力的“吧唧”了一口,回头看见了正在对他挤眉弄眼的郭大厨,咧开全是腻油的大嘴笑了笑,指了指手上抓着的吃了一半的鸡腿。 郭大厨顿时一头黑线,我去你个****的,你丫是不是脑袋里全是鸡腿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还吃,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给害死啊。 要不是大王就在他身边,郭大厨真想飞过去,一脚把死胖子踹在地上,然后把他脑袋给踢爆了,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鸡腿。 胖子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也或多或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伸出肥大的左手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的嬴政,意思是大王叫我吃的,不是偷吃。 “你是不是……”郭大厨真火了,张嘴就要骂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时,面色吓得苍白,赶紧收了回去。 “似股惹乔体斥答,尼噗老嘛他,吗似。(是寡人叫他吃的,你不要骂他,没事。)” 嬴政回过头,嘴里同样塞着个冒着热气的大鸡腿,奋力的咬着,往喉咙里吞,嘴角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难以听懂的声音。 (本章完) 第63章 熊掌与猴脑 郭大厨楞在那里,冷汗直冒,大王这说的是什么啊,又是指着我又是指着胖子的,不会是要抄我俩满门吧? 看到他傻傻的站着,嬴政将嘴里的鸡腿拿了出来,把牙齿周围咬下来的小鸡肉快速咀嚼咽到肚子里,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寡人说没事,别担心,让他吃,不要紧。” “啊欠!” 说罢,打了个喷嚏,这里面烟太浓了,待久了鼻子很难受,明显是排烟设施没有做好。 他又把那剩下的鸡腿放进了嘴里,大口咬着,看了看坐在门口的胖子,发现这家伙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只熟了的鸡腿,当着嬴政的面吃了起来,还冲他咧嘴一笑。 嬴政发誓,这种笑容他从来没有见过,不属于科学上关于笑容定义中的任何一种,他的笑容充满着魔力,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迷之笑容。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笑容一定会惊艳各路网友,然后感染所有人,最后被制作成人人喜爱的……表情包。 嬴政在保证鸡腿不掉的前提下,给胖子回了一个笑容,然后继续四处看着有什么菜吃。 郭大厨在后面一脸懵逼,这两人怎么感觉很熟似的……这死胖子不会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虎吧?难道他是大王身边的红人? 嗯,一定是这样,看来以后都跟胖子,不,是胖哥,跟着胖哥混了,说不定每月还能多得一些俸禄呢。 他自然没有胖子心大,还是谨言谨行的跟在嬴政的后面,别说是嬴政叫他吃,就算是把鸡腿送到他嘴边,他也不敢吃啊,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顿,吃完就给五马分尸了。 没一会儿,嬴政吃的满嘴都是油,好吃是好吃,只可惜,古代的王侯将相们太喜欢吃肉了吧,这厨房里蔬菜太少了,大多数都只是肉类的陪衬品,很少有一些特别好吃的,反倒是鸡肉、鸭肉、鱼肉、猪肉还有一些鸟肉多的不能再多,感觉只要海陆空能抓到的活物,这里都有了。 “这是什么?” 嬴政走到一个厨子的旁边,看到砧板上血淋淋的,还有一块大肉被斩的模糊,但看着它的轮廓好像是……手掌。 “回大王,是熊掌。” “熊掌……”嬴政阴着脸,眼珠子盯着血淋淋的手掌,沉声道,“别告诉寡人,这厨房里还有猴脑!” 那厨子感受到了嬴政身上的寒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左手指了指那一边,哆哆嗦嗦的说道:“有……在……那边……” “呕……” 嬴政顺着他指着方向看去,立马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弯着腰,吐出几滴酸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跟在他后面的郭大厨,几个人手忙脚乱,又是轻轻的拍打着嬴政的后背,又是要去请太医,完全没了主意。 尤其是郭大厨,刚刚才缓过神来,这会又出了这挡子事,不管怎么样,要是大王在这里出了事,他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的。 嬴政咳了几下,缓了缓,站直了身体,把头转到另一边不去看熊掌和猴脑,对他们沉声道:“没什么,寡人没事,你们几个把那两样东西给寡人拿出去,记住,以后宫里不准再弄这种东西!” 几个厨子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这猴脑和熊掌都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啊,以前大王最喜欢吃的,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讨厌? 还是郭大厨反应快,给了他们一个眼色,几人赶紧把东西弄出去。 嬴政脸色稍微好了点,他实在见不得这些东西。虽然自己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是猴脑熊掌这两样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的,更何况,在二十一世纪野生的猴子和熊是多么珍贵啊,哪里能这么乱来。 保护珍惜野生动植物,从战国开始。 郭大厨带着几个人迅速的处理完熊掌和猴脑回到了厨房,战战兢兢的立着,冷汗从脊背一路流到腰上,脸白如纸。 特别是郭大厨,他对嬴政莫名其妙的发火更是感到不可思议,印象中大王是很喜欢吃这两样食物的啊,尤其是生病的时候,什么也吃不下去,除了熊掌和猴脑。 可是现在,大王居然说不吃猴脑,这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嬴政眼睛盯着地上灰红的猴血、熊血,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他从来不是圣母婊,不可能说不吃肉,但是也仅限于鸡鸭鱼牛这些“理所应当”的肉类,而其他的很多显然不属于,更别说猴子了,本身和人类就同样属于灵长类生物,和人类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就跟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实在是难以……下嘴。 放在古代的背景下或多或少还可以理解,可是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高度文明”下,一些有钱人的饭桌上还会出现猴脑之类的“补品”,真叫人痛之又痛。 所以,嬴政做了个决定,他要从2000多年前的战国起就杜绝吃猴脑、熊掌这种恶习,只要人人都守规矩,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家园。 “陈高,你去……” 嬴政左手一挥,才想到陈高这家伙不在自己身边,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这身边没个跑腿的真不好办事,他有点想陈高了,想他那傻傻的笑容、猥琐的举止,重要是想他赶紧回来,自己大腿上的伤还没好呢。 “唉!”叹了一口气,嬴政看了一眼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喘的几个厨子,淡淡的开口道,“别一副家里有人走了的样子,没什么,以后就不要再弄这种东西了,寡人不需要!” 顿了顿,他眉头一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宫里不会还有豢养的猴子和黑熊吧?” 郭大厨面色苍白,不自觉的四指弯曲,拇指摩擦着,一脸无奈的说道:“确实……有,大概还有一些吧,不过……” “不过什么?”嬴政怒目而视,沉声道。 郭大厨擦了擦额头上往下源源不断淌着的汗水,心里一颤,硬着头皮回答道:“相国府上的猴脑和熊掌也是由宫里提供的,我怕……” “怕什么?寡人告诉你,以后不仅宫里不准食用此类食品,公孙大臣们也都不准,等到了后面寡人叫全天下人都不能随意捕杀灵猴和野熊!别扯什么吕不韦,寡人给你几天的时间,把它们放回山林,要是让寡人知道你宰了他们或是送给了吕不韦,定将你五马分尸,连坐三族!听清楚了吗?” “小的明白……明白。” 郭大厨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这不是在嬴政面前装的,而是他的双腿真的软了,无力的瘫了下来,大王的愤怒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可以抵挡的,一个不小心,五马分尸倒算是一了百了了,就怕是每时每刻的折磨,叫人生不如死。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看看大王是什么态度,哪里知道大王会发这么大的火,早知如此,别说吕不韦,就算是天王老子要用猴脑,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都起来吧,再陪寡人吃几口菜就差不多了。” 嬴政明白错不在他们,说到底他们只是厨师而已,就像一把兵器,它本身不会杀人,会让它杀人的是使用这把兵器的人,厨师本身也不会去折磨猴子和大黑熊,叫他们这么做的是背后的那些王公贵族。 贪欲,会毁了人类的世界;而食欲,会毁了大自然所有生物的世界。 郭大厨他们赶紧起了身,一个个仍心有余悸,他们在心底里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杀猴子了,一来这是大王的命令,二来他们自己也不想这么做,没有哪个人愿意双手沾满无辜的鲜血的,更何况是这些心地还不错的厨子呢。 “这鸭肉太咸了,不好,以后少放点盐,不然老了容易老年痴呆。” “还有这一坨,炒的什么菜啊,寡人告诉你,菜不仅要做的好吃,还要做的好看,记住了,以后别再做成一坨一坨的了,看着就恶心。” “嗯,这鱼肉不错,啧啧……真香……哎呦我勒个去,这鱼没做好啊,这刺长的太不符合常理了,一看你这个厨子就没有仔细挑选,下不为例啊。” 郭大厨一脸尴尬的跟在嬴政后边,这大王心思变化真是快啊,刚才还满脸怒色现在居然又心情愉快了,实在是叫人难以捉摸。 “咦,这不是寡人的韭菜蒸鸡蛋嘛,怎么做了这么多?” 嬴政诧异,锅台上放了六个窑锅,里面清一色的都是韭菜蒸鸡蛋,就算是好吃也不能做这么多啊,还不得咸死人啊。 一旁的郭大厨自方才的事过后总算说上了话,回答道:“有两盘为大王准备的,有一盘是为太后准备的,前几天太后听说大王命我们做了这样菜,也来了兴趣,叫我们做给她吃,甚是满意,这几日身体不适什么也吃不下,只有这韭菜蒸鸡蛋还能吞几口,所以叫我们做了给送回去。” 对啊,嬴政一想,自己这还真是什么都给忘了,今天起那么早应该去拜访太后的才对,不然太没规矩了。 现代人就是现代人,古代各种礼节性的东西难以想起来,偏偏陈高又不在,没人给他提醒,也不知道太后知不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要是听说了,现在指不定在生闷气呢。 “哦,这样啊,太后要是喜欢你们以后都多做点,送到养心殿去。” “那另外三盘呢,是给谁用的。” 郭大厨愣了愣,回到道:“一份是给吕相国准备的,他似乎听说了这道菜,今天才叫我们做的。” “至于最后两份……”他眼神躲躲闪闪的用着蚊蝇一样细小的声音回答道,“那是我们自己吃的……实在是太好吃了,手下人忍不住,还请大王不要……” “无妨,”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问题,嘴角露出迷一样的笑容,问道,“哪个是吕不韦的?” “是这个……”另一个厨师看着嬴政的笑容,身体一颤,这大王,想干什么呀。 “啊……呸!” 嬴政当着所有人的面往窑锅里吐口唾沫,这还不够解恨,又弯腰双手并拢盛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灰尘,放到了那里面。 几个厨子面面相觑,这也……太狠了吧,什么仇什么怨啊,这大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 (本章完) 第64章 让吃瓜群众吃瓜子吧 嬴政仔仔细细看了看要送给吕不韦的那份韭菜蒸鸡蛋,觉得“添油加醋”差不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记住,以后寡人再教你们做什么菜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外人是怎么做的,专利知道么?这种东西放在自己手里很值钱的。” 郭大厨他们一个个感觉自己大脑不够用了,专利是什么?能吃么?不过嘴里还是赶紧诺诺连声道:“是,是,小的明白,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的。” “明白就好。”嬴政也没有过多指责他们,韭菜蒸鸡蛋这种比较简单的东西,只要流入市场,外面的庖师们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 但是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比如,瓜子。 “咳咳……”嬴政清了清嗓子,右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说道:“寡人再教你们一样新的食物,那种东西是寡人酣睡时上仙入梦指点的,人间无人会做。你们随寡人出去,这屋里烟味呛的人难受。” 厨子们弓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嬴政率先走了出去,冲着最前面那位舔着手指头的胖子笑了笑。胖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似的,顿时加快舔大拇指的速度,脸上表情惊天动地,惨不忍睹。 后面的人走了上来,郭大厨一脸无奈,要不是看大王和你熟,早一巴掌拍死你丫的了。 他们一行数十人跟在嬴政后面,心里有疑惑也有点兴奋,就冲大王教他们做的韭菜蒸鸡蛋来看,大王绝对是善于观察食材的人,如果他要是选择做厨师,那不说是天下一绝,最起码在这咸阳城是难逢敌手了。 更何况刚才大王说这次要教他们的食物是上仙传授的,郭大厨几人更是心里激动。要知道,古人尤其是平民对掌权者还有行迹翩眇的“仙人”是极其迷信的,他们可以不信眼见之景,可以不信耳闻之事,但对于君王和“仙人”的话绝对无条件的信任,在他们心里,这两者的话就代表着真理。 走了许久,找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左边不远处是荷花盛放的小湖,四周繁茂的柳树迎风招展,嬴政的右手边是自然生长的野花,红蓝相间,极美。 “就是这了。” 嬴政找了块大石头,正欲擦干净坐下,郭大厨宛如魅影般转眼即到,半跪在地上挽起裤脚用力的和石头摩擦,原本暗淡的石块被他擦的锃亮锃亮的,像是从清水里过了一遍。 “大王,您请。” 他欠着身子,哈哈笑着,退到后面。 嗯,不错,有前途。 嬴政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家伙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像陈高那种无赖一样的“跪舔”,但也能放下身子来,难怪能在宫里干了几十年,大王都换了好几个他都还在这里。 柔风抚过脸庞,飘飘然的,极为舒爽,这种天气最适合出来逛了。看来一场雨真的降低了不少的温度,这炎热的夏季难得还能有一缕清凉。 他看了看站成两排的厨师,除了后面一排最旁边的那个胖子东张西望无所事事,其他的人无不是一脸期待,从他们的眼睛里就看出了他们对于自己接下来所要教给他们的“仙界”的食物的兴奋。 唉,可惜向日葵是明朝传入中国的,不然一定是最棒的,西瓜差不多要到汉代才有,至于南瓜那东西源自美洲,要等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慢慢传,才能传到中国,这会肯定是没有的了。 没有这三种绝佳的材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可口的味道。 “今日,寡人代表上仙要教给你们的是天界才做的出来的贵族食物——瓜子。”沉了几息,嬴政觉得这样做应该也是可以的,大声对他们说道,同时还看了一眼周围有没有人,这瓜子他可是准备弄成贵族“甜点”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怎么做。 “瓜子?” 厨师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疑惑,瓜子能吃不假,可是那东西嚼起来也不怎么好吃啊,干瘪瘪的,吃不到多少,有什么用? 他们虽然不懂,但也不敢妄自评论大王的话,只能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嬴政,等他解释。 嬴政笑了笑,他们的反应他早就意料到了,要是他们不惊讶反倒是不正常了。 “你们一定在想瓜子是哪个瓜子,怎么吃,又为何是‘仙品’是不是?” 郭大厨他们像拨浪鼓一样点着脑袋。 “首先,仙人指点,何瓜之子异常重要。寡人针对大秦基本情况,将理论和实际结合,并深入贯彻简单、易得的思想,从底层角度出发,得出结论,最适合用的瓜子乃是甜瓜之瓜子!” 嬴政轱辘说一串,把甜瓜点了出来。其实这已经是下下选了,没办法,谁叫他穿越到了什么都没有的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向日葵就算了,结果连南瓜和西瓜都没有,仔细考虑,也只有甜瓜满足要求了。 “大王真乃天子也,甜瓜真乃绝物也。”站在郭大厨身边的一个厨子,身材匀称,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脸小而长,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口夸着嬴政。 郭大厨几人一脸懵逼,这甜瓜好在哪?瓜子怎么吃他们还不知道啊,怎么就夸起来了,这家伙难道资质特别高,一点你就通? 这下他真有点慌了,本来看大王对胖子就挺熟的,现在要是这家伙说的让大王满意了,那自己这主厨的身份不是要没了? 郭大厨抓着头发,头皮都要烂了,想了半天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坐在石头上的嬴政眼睛眯着,笑道:“你知道?那你说说怎么做吧。” 那家伙顿时涨红了脸,咕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能大声道:“小的不知,但小的知道大王之想法必将绝妙透顶,千古流传。” 靠,原来是拍马屁啊,这马屁差点还让你小子给拍上了。郭大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还好你回答不上来,不然我这个大厨还当个毛线啊。 嬴政也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炒瓜子的秘方厨子们这么快就能猜到,那还怎么玩,这东西他可是有大用的,必须是天下难得的食物,咋能人人都会做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嬴政继续说道:“用的是甜瓜瓜子,方法是炒,佐料么,大料和芝麻适当加点就行了。” 嬴政自顾自的想了想,差不多应该就是这几样东西了,希望能做出好吃的瓜子来。 “大王,小的有一点不明白。”郭大厨上前一步,他觉得自己是时候亮亮相了,不然这主厨的位子难保。 嬴政身子后仰,半躺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的对于大王方才的用料表示甚为惊叹,大王之才实乃千古难有,真是我们大秦之福啊。但是小的有一点不明白,这瓜子一炒就糊了,很难保证质量啊?” “嗯,你提的问题很好。”嬴政腰身一弹,坐了起来,对于郭大厨前段的拍马屁他自然是忽视了,说道:“所以说此乃上仙指示,人间难得嘛。” 卖了个关子,看着茫然的众人,他继续说道:“首先,将拣好的瓜子浸以清水,静待一刻,再将水逼出,放入锅中,同时加上佐料,但是这样炒正如大厨所说的,一定会糊。这时候要用上事先准备好的细沙。” “沙子?”众人一愣。 “是的,准确的说,是细小的沙子,这个简单,用特定的筛子过滤就能得到了,最后一同加入锅里,用量么……能把瓜子包起来就行了,然后加火,炒就行了。寡人保证,只要这样做,炒上一个时辰都不会糊,最后一同放入空隙介于瓜子和细沙大小之间的筛子里,就能得到传说中的仙品——炒瓜子了!” “绝!实在是绝!” 郭大厨一脸振奋,对啊,用沙子就行了,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果真是仙人指点啊,不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用沙子啊。 “就这样吧,寡人也该走了,你们四处采购甜瓜吧,多做点,记住了!不要把秘方透露出来,哈哈!” 嬴政放声大笑着,心里相当开心。瓜子这东西在物质匮乏的古代一定会相当火的,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各个王宫里的妃子娘娘们聊天什么的,有了这玩意儿,再也不想大王了;王侯贵族们最高贵的不是雍容华贵的衣服,而是嘴里磕着的喷香的瓜子;更让人抓狂的是打仗的时候,多多给守城的士兵们发一些,而且论功行赏,试想一下,城下的敌军奋力的攻城,城上的士兵们磕着瓜子嘲讽着他们是种什么样的情况。 嬴政心里隐隐觉得,一个被瓜子支配的战国时代即将来临…… (本章完) 第65章 映日荷花别样红 起身走了一两步,嬴政停了下来,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来,刚好看到那个胖子也在望着他,招了招手,大声道:“过来。” 胖子左顾右盼的,不确定大王是不是在叫他。 “就是你,胖子,别看了!”嬴政冲他喊道,胖子一听赶紧拖着肥大的身躯一震一震的跑过去。 一边的郭大厨看见了,整个人从炒瓜子的兴奋里瞬间如坠冰窖,完了完了,这死胖子跟大王看起来真的好熟的样子啊,这下自己这大厨的身份恐怕真的难保了。 看来,也只有按照大王的吩咐多多弄些瓜子了,要不然,来年自己指不定被分配到哪个马厩里。 “大……大王……您有什么……吩咐?”胖子只跑了几步,整个人都喘息粗气,一腰的肥肉啪啪的拍打着,嬴政看着都替他操心,这要是一不小心把肉给甩出来那得多尴尬啊。 嬴政摸了摸他的腰肉,感觉软绵绵的,跟猪大肠似的,笑道:“寡人看你这肉不错,放在砧板上铁定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大王别看肉肥,其实不值钱……不值钱……”胖子也知道大王在开玩笑,咧着大嘴回答道。 嬴政转头看了一眼小湖里的荷花,轻步走向那边,随口问道:“胖哥叫什么啊?” 胖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被“胖哥”这个词惊到了,这尼玛是不是说明我是大王的哥哥啊,以后吹牛有的吹了。 他弓着腰,衬出一大坨肥肉,答道:“回大王,免哥姓张,小的叫张大壮。” “哈哈,好一个‘免哥姓张’,看你长得傻头傻脑的,还挺会说话的嘛。” 张大壮右手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着。 两人顺着湖边走着,最后嬴政在一处青色的凉亭倚拦而坐,他的身后是满湖的荷花,像是刚出浴的美人,含苞待放。 巨大的荷叶层次不齐,左右勾搭着,叶上还有点点晶莹的水珠,别有一番风味。 “大王,您有什么事啊,郭大厨那边好像找我有事呢?”张大壮看嬴政望着荷花出神,提醒道。 嬴政回过头来,抬头朝厨房那边看了一眼,果然那郭大厨正站在一处高地上伸着脖子注视着这边,见到嬴政看他吓得一屁股倒在了地上,几个厨子赶紧跑过去扶他。 “怎么,这么不想和寡人多说一会儿?”嬴政张开双臂舒展,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寡人一项任务,想让你来完成,首先要问你一下,你鲫鱼汤炖的怎么样?” “鲫鱼汤?”张大壮愣了愣,手放在凸起的大肚子上来回摸着,点头道,“会做啊,这鲫鱼汤是小的最擅长了,那味道,啧啧……” 说着说着,哈喇子没一会儿竟流了一地。 嬴政盯着地上那湿湿的一大片,这尼玛,问你会不会做又不是叫你现在吃,你特么这么激动干什么。 “嘿嘿……”胖子不好意思的笑着。 嘿你妹! 嬴政满头黑线,两个大男人待在一起,对方还是一个体重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对着他嘿嘿的淫笑着,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是这样的,这项任务很简单,你每天中午……不,晚上吧,每天晚上做好一份鲫鱼汤送到那边宫女住的地方,把汤亲手给一个叫楚晴儿的宫女,嗯,就是这么简单,做好了你每月就可以领两倍的钱了。” “真的?!” 胖子一脸震惊,这么简单……居然每个月就能有两倍的酬劳,这尼玛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嬴政点头道:“不要怀疑,就是这么简单。宫里的鲫鱼任你选择,一定要挑最大最活泼的那只!还有,你个死胖子要吃自己再做,别尼玛偷吃啊。” “诺,诺,小的明白。”胖子开心的问道,“大王,那个楚倩儿姑娘是您什么人啊?” 嬴政攥紧拳头,真想给张大壮一拳,怒道:“是楚晴儿!楚晴儿!不是楚倩儿!你个死胖子要是给寡人弄错了,要你好看!还有,他是我老婆!” 张大壮往后连退好几步,生怕嬴政真的跳起来打他,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眨着大眼睛:“大王,老婆是什么啊?” “老婆就是……”嬴政眉头一挑,自己跟这个胖子费什么话啊。 “滚,滚,你家郭大厨在等你呢,走吧,记得寡人交给你的任务! “哎……” 张大壮傻傻的摸着后脑勺,转身往厨房那边小跑着,一脸茫然。 “老婆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嬴政笑了笑,不去管这个傻帽,斜靠在护栏上,看着湖里盛开的荷花,想起了关于“老婆”“老公”这两个词众多说法中的其中一个。 据说在唐朝时,有一位名叫麦爱新的读书人,他考中功名后,觉得自己的妻子年老色衰,便产生了嫌弃老妻,再纳新欢的想法。于是,写了一副上联放在案头:“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 恰巧,对联被他的妻子看到了。妻子从联意中觉察到丈夫有了弃老纳新的念头,便提笔续写了下联:“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以“禾稻”对“荷莲”,以“新粮”对“老藕”,不仅对得十分工整贴切,新颖通俗,而且,“新粮”与“新娘”谐音,饶有风趣。 麦爱新读了妻子的下联,被妻子的才思敏捷和拳拳爱心所打动,便放弃了弃旧纳新的念头。妻子见丈夫回心转意,不忘旧情,乃挥笔写道:“老公十分公道。”麦爱新也挥笔续写了下联:“老婆一片婆心。” 自然的,“老婆”“老公”这两个词也就有了。 暂且不说这个说法是否准确,但就它其中所表现的夫妻之间的生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好美的荷花啊!” 小湖不宽,但弯弯延延的一直到看不见的花园那边,从这里望去,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更加的美丽。 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啊。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嬴政突发奇想,翻过护栏,左手紧紧的抓着,身子往下探去。 离他最近的荷花也有一段距离,他伸长右臂,到最后几乎整个人都垂了下去,只有左手勾着护栏,却还是差一点。 就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靠,跟老子过不去是吧,看我不把你拽下来!” 嬴政松了松左手,只用最长的中指和无名指勾着,身子再往前探了一小截。 “够到了!” 嬴政大喜,右手握紧叶柄,准备连根拔起。 结果……右手一疼,整个人摔了下去。 “扑通!” 湖水溅的半丈高,他整个人在落到湖里,吞了好几口有点咸的湖水,才控制好重心,站直了身子。 妈的,居然忘了叶柄扎人了,这尼玛丑大了。 湖水不深,刚刚没过大腿,但是淤泥太多了,走一步要费半天。 “就是你害得,小样!” 嬴政小心摘下一片荷叶,又从旁边摘下一朵荷花,朝着有石阶的一处慢慢走去。 把荷叶荷花放在石阶上,看着一身的淤泥,他也只能用湖水随便清理清理了。 抬头望一眼岸边,还好,这里不是主路,少有人来。 (本章完) 第66章 吃豆腐 一路上,嬴政几乎是跑一段停一会再跑一段,生怕自己这幅样子被来往的宫女们看见。 有一两次实在是躲不了了,他只能用荷叶挡着脸,安然自若的走着,假装没有看见她们。 “参见大王。” “参见大王。” 尽管他遮住半边脸,“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宫女们显然是不会买账的,该行礼的行礼,声音嘹亮,毫不含糊。 至于嬴政,理都不理,加速前进,赶紧离开她们的视线。 尤其是自己左手握着荷叶的叶柄,右手还拿着白里透红的荷花,怎么看怎么别扭,感觉就像是以前在大马路上见到的来回穿梭的傻子一样。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大王当的太失败了,特别是想到他的身份是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嬴政,更是觉得自己很没用,霸气威武的秦始皇居然给他当成这样,实在是耻辱至极。 也许,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爱逃课打游戏看小说外加YY的小叼丝吧。 哪怕是成了秦国的大王,本质上还是那个小叼丝,没有人看得起自己。 “呼……” 嬴政把荷叶当成扇子使劲的扇着,风刮过脸庞,带走了他的胡思乱想。 他看了一眼四周,再次加速。 寝宫到了。 “咯吱”一声,嬴政熟练的开门,钻进去,反身,关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到两秒钟时间。 到了这里,赶紧把外衣给脱了下来,上面的淤泥虽然洗的差不多了,但是湖水浸的难受,肯定是没法穿了。 别说是外衣,就是裤子和内衣都得换下,不然人得难受死。 随手把外衣、荷叶荷花都放在了椅子上,嬴政往里间走去,衣服都在里面呢。 从画着山水画的屏风旁走过,穿过垂下来的帘子,他习惯性的朝舒适的大床冲下去。 在身体俯冲向下的那一刹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床上有个人躺着呢,但是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根本来不及了,他的身体径直冲了下去。 好软,好香。 尽管是隔着被子,嬴政还能感觉到身下的人柔若无骨的身子,两只手不老实的在外面摸了摸,越过起伏的曲线,嗯,有货。 他的鼻子离身下人秀白的脖子很近,使劲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肺里,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楚晴儿睡眼惺忪,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双手还没舒展开,眼睛快速眨了眨,感觉到了身上的异常。 “大王……”她睁眼一看,就看到了趴在身上的嬴政,原本就红扑扑的小脸瞬间红到了极致,像是殷红的鲜血涌了上来,连带她那对明眸都映红了。 “嘿嘿……” 嬴政抬起头,冲他一笑,露出白白的大门牙。 而他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被子里,此刻正抚摸着楚晴儿的高耸。 这“抚摸”是从嬴政的角度来看的,对于楚晴儿来说,岂止是抚摸,简直就是柔抓并用,相当暴力。 她别过头去,脸上还是染血的红,不去看嬴政,似乎……默许了他的做法。 得到了主人的同意,嬴政自然是更加用心了,没一会儿,把她的身子从上到下都摸了个遍。 “滴答,滴答。” 楚晴儿隐隐约约听到水滴到地上的声音,顺着床边一看,才发现嬴政的裤脚上不断渗着水,再往上看去,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整个都湿了。 “大王,衣服怎么湿了?快起来换衣服,别受凉了。”楚晴儿起了身,靠在床边。 嬴政咕囔着:“不换,寡人不冷,寡人还没摸够呢。” “不行,必须要换,不然你又要生病了!”楚晴儿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坚定。 嬴政吓得收回了乱动的双手,这小妮子,不会是发火了吧? 楚晴儿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不恰当,她方才也是急了,大王才醒来不到一天呢,要是再受凉指不定会怎样。她美眸着嬴政,轻声劝道:“先换衣服吧,受凉就不好了。” “嗯。” 嬴政点了点头,从床上起身,看着楚晴儿。 好一会儿,她什么也没做。 “怎么了?” 楚晴儿脸色更红了:“大王你……背过身子。” “啊?”嬴政一愣,这才看见床里面的女子衣服。 原来这小妮子睡热了把外衣给脱了啊,难怪刚才双手的感觉那么真实,感觉就像完全的接触了一样…… “咳咳……” 为了让她不太尴尬,嬴政还是背过了身,不去看,虽然心里是非常想偷看一两眼的,而且就算真的看到了什么她也是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不过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做人不能太叼丝。 几分钟后,听到楚晴儿的脚步声,嬴政回过头来。才发现她不仅穿好了衣服,还在床那头的衣柜里把嬴政另一套的衣服都拿过来了。 “大王,你把最里面的衣服换了,过会晴儿再给你穿衣服。” 嬴政听了立马不乐意了,做事得有责任心啊,怎么能帮人不帮到底呢,他用一种拐卖未成年少女的语气说道:“花花啊,你帮寡人换吧,寡人不想动~” 不想动……这个理由连他自己也感到可耻,不过短时间内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还有他那酥酥的语气,实在是听的自己都发麻…… 楚晴儿红着脸,手指拽着衣角,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感觉最近自己和大王的关系太过暧昧了,也许……也许有一天自己就真的把身子都给了他。 嬴政对她好,她自然明白,但是这无法抵消她对嬴政身份的害怕,有太多的例子证明当大王的都喜欢喜新厌旧,对某一个女人的好也仅限于那一段时间,过后就会甩在一边,几个月都不一定理一次。 他,也会是这样的人吗? “花花,寡人身上好难受啊,你帮着换吧,寡人以后一定对你好好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嬴政看楚晴儿犹豫不决,赶紧趁热打铁,这种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嗯……” 楚晴儿的声音细如蝇鸣,也许是害怕他真的着凉了,也许是选择相信他的真心,她愿意一辈子侍奉他。 楚晴儿在心里暗自起誓,自己,要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 一辈子。 (本章完) 第67章 见太后 嬴政已经换好了衣服,当然,他自己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全是楚晴儿帮他换的。 “舒服!” 身上总算不是潮湿湿的了,那样太难受了,简直比满身淤泥还要让人讨厌。 楚晴儿帮嬴政换好衣服就红着脸跑了出去,她要是再不出去,那惹人喜欢的小脸蛋可能就要烧坏了。 嬴政给自己弄了个喜欢的发型后,从里间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恰巧看见她正在把玩着荷叶,笑的很灿烂。 “好玩么?” 他走过来,一把将荷叶给抢了过来,坏坏的笑着。 楚晴儿没有回答,把身子转过去,低着头,不理他,像是不开心似的。 她刚才替某人换衣服的时候,可没少被调戏,心里正乱着呢。 嬴政摇了摇头,伸手把一旁的荷花拿了过来,走到楚晴儿的身后,趁她不注意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嗯,挺合适的。哎,你别拿下来,放着,好看呢。” 楚晴儿伸手去拿,但嬴政不许,最后只能任他摆弄,把荷花插到了鬓发上,让原本文静清纯的她看起来多了一丝调皮可爱。 “喜欢吗?寡人特地为你选的。”嬴政在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轻轻的说道。 “喜欢。”她害羞的回答,耳朵根红了一大片。 嬴政就这么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楚晴儿很配合的一动不动,出乎意外的配合。 在楚晴儿身边的时候,嬴政真的觉得自己生病了,得的是不能离开她的病,待在她的身边自己才能静下心来,才能什么也不乱想,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舒适。 也许,是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吧,对她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只想待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也许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不是霸占,不是生理欲望,仅仅是精神上的爱恋,怎么也放不下。 好久,楚晴儿回过身来,突然急切的说道:“大王你还没吃吧,晴儿忘了,这就去……” 她几乎要哭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忘了,陈高不在身边,她又睡到现在,那大王不是饿到现在啊,真是太大意了。 嬴政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头,捏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蛋,笑道:“傻姑娘,也不管自己饿不饿,你是不是心里只有寡人一个人,连自己也没了啊?” 楚晴儿盯着嬴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把头紧紧的埋在他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嬴政对于她这样的举动自然是相当喜欢了,把她紧紧的抱着,后面的一双手时不时的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嬴政眼睛猛的一睁,松开楚晴儿,开口道:“完了完了,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楚晴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眨着眼睛看着他。 嬴政解释道:“寡人今天早上就忘记去看望母后了,本来准备一回来就去的,结果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去母后会不会怪罪啊。” “啊?”楚晴儿同样面色焦急,开口道:“晴儿还以为大王去过了呢,现在赶紧去吧,太后前几日因为大王昏迷不醒,茶饭不思,已经病了好几日了,大王快些过去吧。”说罢,她再次给嬴政整理整理衣服,看了又看。 “嗯。”嬴政点了点头,还是先去看一下吧,毕竟那也是自己现在的母亲,马虎不得。 “那寡人先过去了,花花你记得多吃点啊,吃的白白胖胖的,好生养!” 嬴政临走还不忘调戏一番,把楚晴儿惹的面红耳赤才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太后住的养心殿还在他的寝宫后面,需要穿过好几个园子才能到,十分静谧,是修养身心的好处所。 “参见大王!” “参见大王!” 园子里,三五个宫女正在修剪着栽种的小树,一个个笑的花枝招展的,似是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情,看到大王来了,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行礼。 “这么乐啊,”嬴政笑了笑,“母后在里面吧?” “嗯,在的。”宫女们点头道。 嬴政眼睛随意看了看四周精心裁剪的的花树,往房里走去。 枣红色的大门是开着的,嬴政直接走了进去,迎面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秀着手帕的两个小婢女。 “奴婢见过大王。” 两人异口同声,不紧不慢,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训教的。 “免礼。” “谢大王。” 两块柔黄色的屏风将里间完全给挡了起来,从外面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嬴政对两个婢女问道:“母后在午睡吗?” “在的。”其中一个婢女回答道,“只是睡了没一会儿……” “那就不要打扰到她老人家了,寡人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嬴政轻声说着,找了个椅子轻手轻脚的坐了下来。 “外面的是谁啊?是嫪毐吗?” 屏风那一边,太后醒了过来。 “回太后,是大王来了。” “是啊,母后,是儿臣啊,听说母后病了,特来看望。”嬴政起身,隔着屏风大声道。 里面太后带着开心的声音道:“政儿醒了吗?快进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哎。” 嬴政应了声,推开屏风,身子进去之后又合上了屏风。 “母后,您瘦了,都是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嬴政上前几步,床上的太后面色苍白,血色不多,和上次看起来明显差多了。 对于她,嬴政的情感一直很复杂,一方面她与自己毫无关系,另一方面,她又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亲生母亲,两种看似极端的矛盾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难以解释。 太后拉着嬴政的手,泪水在眼睛里打汪,道:“政儿一向多苦,这次终于又摆脱险境了,哀家真是……真是……”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抽涕着,难掩情绪。 “没什么,政儿不要紧,母后身体重要,别哭了。”嬴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一个劲的叫她别哭,除此之外也就是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了。 “好,不哭,来,坐到床上,让母后好好看看。” 太后停止了抽涕,靠在床头上,仔仔细细的看着嬴政,脸上全是浓浓的母爱。 嬴政不得已,只能同她多说说话。 …… (本章完) 第68章 打探 太后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嬴政一遍,嘴里唠叨着瘦了瘦了之类的话,叫嬴政心里暖暖的。 有时候,他真的把自己和历史上的嬴政弄混了,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哪一个才是虚构的。 就好像在太后这方面,嬴政主观上认为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无法改变。 可是客观上来看,自己不过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战国时代的普普通通的学生罢了,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自己大王的身份都是纸糊的,一捅就破。 摇了摇头,抛去这些烦人的思绪,嬴政随口问道:“母后,嫪毐呢,您身体不好他怎么也不身边侍奉?” 太后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嫪毐啊,他前两天回雍城去了,应该这两日就该回来了吧。” “回雍城了?”嬴政心里一紧,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了,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太后身体往上提了提,苍白的脸上因为嬴政的到来血气明显足了很多,轻声回答道:“哀家也没在意,他好像是说什么准备之类的话,应该是为政儿在雍城加冕做些准备吧。” 说到这里,她挺了挺身体,一脸正色道:“政儿,只要你能够顺利加冕,就可以亲政了。吕不韦那人哀家了解,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拦的,你一定要小心啊,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嫪毐说,他身边也有些人马,对你会有帮助的。” “嗯,儿臣明白。”嬴政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嫪毐他当然是不放心的,找他帮忙?他要真心实意帮忙就见鬼了,不暗中做些小动作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这些话显然不能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的,太后的神态、举止,嬴政都看在眼里,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看得出来,太后是真的在关心他,给他提醒。只不过她自己完全被嫪毐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嫪毐想要做什么,还真的傻乎乎的认为嫪毐好心帮助他顺利加冕呢。 女人啊女人,永远被亲近的男人玩弄在手心,是非善恶都分不清了。 不过,嫪毐这时候突然回雍城干什么?听了太后的话,嬴政的心房上仿佛有把长剑悬着,随时都会刺下来。 按理说,嫪毐到咸阳还没几天,不应该这么快又回去才对,不出所料的话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更好的探查吕不韦和他的实力,雍城那边肯定各方面都吩咐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回去浪费时间精力。 嬴政急得发慌,嫪毐这个歹人就像一只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苍蝇,在的时候嫌他烦,嫌他脏,可真的离开了反倒觉得更加慌乱了——最起码,人家在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会跑去雍城整个人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充满了未知。 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去,难道又在暗中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还是说,雍城那边出了事,他不得不回去解决? 嬴政低着头,眼睛看似盯着膝盖,实则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时而皱眉,时而叹气,陷入了沉思中。 “政儿……” “政儿……” 太后见他好半天没反应,伸手摇了摇他的肩头,这才把他从思虑里拽了出来,佯斥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都听不到!” 回过了神,嬴政摸着后脑勺笑道:“没……没什么,儿臣只是在想,宫里还有几株上好的千年灵芝,寻思着母后身体虚弱,用的着,只是一时半会忘记上次放哪了,没想起来。” 太后宠溺的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都是爱意,破颜一笑,道:“政儿有心了,想不到就别想了,你当上了大王每天那么多事要处理,这种小事想不起也就罢了。再说了,嫪毐也给哀家寻到了一些灵芝,虽然比不上政儿你说的那几株千年灵芝,但也是上好的了,补养身体够了。” “嗯,儿臣知道了,要是哪天想起来了,就给母后送来。” 嬴政心里不是很舒服,嫪毐算什么东西,给太后灵芝还不是另有所图,哪里是真心实意的。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也是随口瞎编的,哪里有什么千年灵芝,太后要真叫他去找,别说千年的,就是百年的也很难在短时间里找出来。 他看着带着笑意的太后,眼睛一亮,也许,可以通过她这里了解到嫪毐想做什么。 如果,他要回雍城调兵遣将的话,单单靠自己长信侯的身份弄不到多少兵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除非……除非他带走了太后的玺印。 那么,怎么问呢?嬴政眼睛轱辘轱辘的转着,高矮胖瘦长相各不同的脑细胞冲锋陷阵,前仆后继,没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开口的理由。 “对了,母后,三皇五帝以来都有重制玺印的传统,以此来代表新气象,乞求国泰民安。儿臣也想效仿先人,等到加冕之后重制玺印。印象里母后的玺印好像是青绿色的是吧,儿臣想换成红宝石的玺印,象征着大秦的红红火火,日益强大,您看怎么样?” “很好啊!”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难得政儿有如此想法,效仿先贤,去旧迎新,哀家自然是支持的。” 嬴政大喜,继续说道:“只是玺印制作麻烦,现在就得交给能工巧匠们去打磨,才能赶得上时间,不知道母后能不能把玺印暂且交给儿臣,好让他们照着模子去打磨。” 这是嬴政能想出的最好的方法了,一来可以探出嫪毐是否带着太后玺印回雍城了,二来如果玺印还在这里,他可以收回玺印,嫪毐对他的威胁也就小了不少,最起码,他缺了“正统”的支持,做事情限制也就多了。 太后听了嬴政的话,脸上难为情的说道:“前几天嫪毐回雍城给带走了,这可怎么办,要不然大王等一等,反正没有几天他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无妨,那就等几天吧,也不差这一两天的。” 心中一惊。 嬴政叹了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嫪毐多半带着玺印跑回雍城了,但真的知道了还是很不舒服,玺印在他手里,那恐怕真的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他问完了自己的问题,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想要打探的了,倒是太后兴致颇高,拉着他的手聊着家常。 嬴政笑了笑,反正现在也没事干了,那就陪她聊着吧,正好自己也能放松放松,不用想那些烦心事。 这一聊,就是一下午。 (本章完) 第69章 雍城 雍城,行宫。 嫪毐风风火火的从城外赶了回来,脸上带着怒气,似乎……什么事没有谈拢。 一路上,凡是夜间巡逻的士兵们看清来的人,一个个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子,更有甚者,还有些人直接跪了下来,大力的磕着头,砰砰直响。 在这里,嫪毐就是王,所有人都得臣服,无人敢拒绝。 因为反抗就意味着死亡。 平九族。 在面子和家族所有人的生命之间,人们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后者,哪怕活的再卑微,只要家人无恙,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整个雍城都在嫪毐的白色恐怖统治下,连空气都是压抑的,压的人们透不过气来,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威压,习惯了把那个“阉人”当做大王来行礼,这,已经成为了城里人的共识。 这里可以说是嫪毐的大本营,他以长信侯的身份,再凭借太后的支持牢牢的控制着雍城的军队,并经过严格的挑选,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私有军队,一个只听服他一人号令的军队。 整个雍城显得很郑重,如临大敌。骑兵不离马,步兵整装待发,弓箭手背上大弓箭,井井有条,好像紧张的战事就在眼前似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飞鸽传书写的不清不楚的!” 嫪毐脸色难看,入了南门,眼睛里透着疑惑。 在他的眼前,两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年轻将军带领着二三百的士兵,围城一个大圈。 “属下参见长信侯!” 两个将军见到嫪毐,立马半蹲下去,行礼,四周的士兵们也都蹲了下来。 嫪毐眼睛一闪,这才发现士兵们的包围圈里有着五六十个和他们穿着一样的士兵,双手双脚被捆住,绑在了修长的柱子上。 “卫尉竭,佐戈竭,这是怎么回事?!回答我!”嫪毐怒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两位将军问道。 “回大人,这几十人受人蛊惑,欲逃离雍城前往咸阳报信,被下官和卫尉竭抓住了,正在审问他们!”两个将军起了身,那位浓眉大眼络腮胡子的佐戈竭拱手抱拳回答道。 “想跑?”嫪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往里面走去,前面的士兵们赶紧让出了一条道。 嫪毐的目光扫过这些受审的犯人,看到他们一个个颤抖的身体和恐惧的眼神,回头道:“问到什么了吗?” “已经查出来了,是陈集中和孙文汗两位大人命他们快马加鞭去咸阳偷偷把这里的情况带给嬴政的,没有其他目的。” 嫪毐阴暗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他,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真的没有替他目的了?” 卫尉竭被嫪毐看得汗毛竖起,脊背发凉,沉默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么重要的事,硬着头皮道:“没有了?” “没有了?”嫪毐走到他的身前,语气冷的吓人,忽然,他迅速的抽出了卫尉竭腰上的长剑,转身一跃,一剑劈向了柱子上的犯人。 鲜血溅了满地。 “既然没有其他疑问了,那就给我杀了他们,杀了这群不听话的猪!” 嫪毐歇斯底里的吼着,脖子上,握剑的手上,筋脉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看得吓人,砸着嘴,把剑插回了剑鞘。 就连卫尉竭、佐戈竭这带兵打仗的将军也都身子一颤。但也仅仅就是那么一瞬间,他们俩人知道了嫪毐的意思,一同上前几步,盯着柱子上的几十人看了一会儿,抽出剑,用力全身的力气在最短的时间里杀了所有的叛军。 带着腥味的鲜血汇成了一条小沟,咕咕的往低处流淌着,柱子上的犯人们一个个垂着头,毫无生机。再加上天刚黑,看起来很恐怖。 嫪毐脸色这才缓了下来,对于背叛他的人,只要没有了用处,就该一律格杀。 “走,跟我去找陈集中和孙文汗两个人算算账!” 嫪毐眼睛里闪过一缕杀意,看了绑在柱子上的几十具尸体一眼,带着二三百士兵浩浩荡荡的朝城中央而去。 路上晚归的行人见了,赶紧退到一边去,看这架势,一个个呼吸急促,这长信侯……又要杀谁了? 这种场合他们见过好几次,只要嫪毐亲自带人,面色不善,从来就没有谁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最起码,在这雍城,从来没有过。 “你们是什么人?!”府上看门的小厮看见一群人往这边上来,习惯性的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噗……” 刀快如削泥,脖子上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人来不及反应,直接倒在了地上。 “嘭!” 嫪毐将大刀往刻有“陈府”两字的门匾上一扔,顿时把门匾斩成了两半,他伸腿踹开大门,大手一挥,命令所有人进去。 “老弱妇孺,一个不留,全给我杀了!把陈集中带过来就行了!” 屋子里,妇女和孩子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哭喊滔天,刀光剑影之下,渐渐的没了声音。 地上,窗户上,花坛边,树丛里,全是殷红的鲜血,一团团密密麻麻的蚂蚁闻着腥味从洞里钻了出来,疯狂的围在鲜血周围。 “大人,陈集中咬舌自尽了。” 卫尉竭率先走了出来,把陈集中的尸体扔到了地上。 “废物!”嫪毐骂了他一句,又踢了几脚身下的尸体。 而后,他眸子一怔,大声道:“走,快去孙文汗府上!” 卫尉竭不知为何,但还是赶紧带着人马跟在嫪毐后面一路跑着,往另一边跑去。 约摸一刻钟后,嫪毐呆呆的站在孙府前,看着满天的火光。 滔天大火,把孙府里里外外烧了个遍,询问了路人,都说孙府的人全在里面,大门紧闭,没让人进去过。 一个时辰后,士兵们进进出出,总算点清了人数。 “大人,孙府一共一百六十二人,一个不少,全部在里面被烧死,孙文汗也在里面,现场无打斗痕迹。” “是自杀的。”嫪毐自语道。 “什么?为什么?”佐戈竭发问。 “为什么?”嫪毐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傻,就凭这两个小小的郎官,他们也敢与本侯作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那个人,一定是要帮助嬴政的!” 他的眸子透着愤怒,究竟是谁,想要提醒嬴政雍城的事,他的目的到底何在? “鞭尸三百丈,半个时辰后到行宫里见我!” 嫪毐抛下一句话,一甩衣袖,愤怒离去。 (本章完) 第70章 嫪毐的计划 行宫里,嫪毐高坐在上,脸上的怒气还未完全消去。 “都坐下来吧,看得本侯心烦。”嫪毐皱着眉,虚压一下手。 “是,谢大人!” 几人恭敬的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一共四个人,在下方两边分别坐下。嫪毐左手下方的是内史肆和中大夫令齐,右手下方的是卫尉竭和佐戈竭两位将军。 文臣对武将,颇有嬴政朝议的麒麟殿的感觉。 事实上,在这雍城的行宫里,嫪毐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大王,是这里唯一的主宰。而他身下的这四人则是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说说吧,陈集中和孙文汗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你们总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吧?”嫪毐轻轻揉着印堂穴,略显倦意。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望了望对面,全都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嫪毐眉头一挑,心情差到了极点:“既然他们能够策反那些士兵,肯定是早有图谋的了,那么长时间你们什么都没发现吗?” 卫尉竭他们瞥了嫪毐一眼,赶紧低着头,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撞到了枪口。 嫪毐心里愤怒,但看到几人如此的表现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骂了一句废物,然后靠在金光闪闪的王椅上,杵着手,自顾自的想着。 雍城已经在他的牢牢掌握之中,按理说就算有人反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才对,更别提派人去通知嬴政了。他们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人,指挥着这一切。 而那个人,最有可能就身在咸阳。 他仔仔细细分析了一番,这个人肯定不是吕不韦的手下,吕不韦巴不得嬴政出事,哪里还会派人提醒他。至于会不会是嬴政那边的人,嫪毐也排除了这个想法,如果他是嬴政的人,那直接告诉嬴政就行了,没有必要派人去多费一番周折。 如此看来,那个人肯定不属于任何势力之一了,只不过他支持嬴政,希望嬴政能够加冕成功。 整个咸阳城里,能够有这方面的想法以及操纵部分雍城官员能力的,只有他了。 “昌平君么?” 嫪毐眼睛阴冷的盯着地上,咬紧牙关,呼吸声很大。 他综合判断了一下,只有昌平君符合这个条件。昌平君是楚系贵族,位高权重,再加上拥有不少的人马,就连吕不韦也要卖他几分面子。 嫪毐思绪一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日早朝商议大统领一职时,昌平君还替嬴政说了话,站在了嬴政的那一边,可以说,王翦能任大统领一职昌平君也功不可没。 再联系到他和吕不韦素来不睦,肯定不会让吕不韦一手遮天的,所以他在暗中帮助嬴政,想要把雍城的情况带到咸阳城,以便嬴政能够有足够多的时间准备。 嫪毐久久不说话,目光迷离,显然是在想着什么,卫尉竭等人不敢打扰,也就只好两人之间接耳交谈,互相打探着消息。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宫里安静,又是晚间,所以嫪毐还是能比较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讨论,摇了摇头,放下了心里的诸多猜想。 “安静一下!”嫪毐伸手压了压,示意几人禁声,随意扫了他们几眼,道,“本侯准备更改计划。” “怎么了,大人,和那些人没有谈好吗?”内史肆抬头,说出了在场其他三个人心里的疑问。 他们不是傻子,嫪毐刚回来的时候就一脸怒气,肯定是和那些刺客之间的交易没有谈拢了,不然怎么会一张臭脸摆到现在。 “哼,那些人心里想什么以为本侯不知道么!他们居然让本侯老老实实待在雍城,只要控制住吕不韦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真是可笑,且不说能够控制吕不韦的几率十不足一,就算真的成功了,也不见得他们最后会帮本侯,他们真当我嫪毐是傻子不成?” 中大夫令齐不明所以的问道:“大人,您是决定不跟他们合作了吗?咱们单独行动?” 嫪毐摇了摇头,说道:“单独行动肯定是不可以的,我们的实力跟吕不韦比差距很大,就算是和嬴政比,虽然表观上可能差不多,但实际上加上暗地里支持嬴政的派系,我们差了好几个层次。所以这些刺客还是非常有用的,他们的力量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助力。” “那您的意思是要顺着他们的计划去做吗?” 嫪毐再次的摇了摇头,道:“肯定不能完全听从这些藏在黑暗里的组织的指挥的,他们的身份我们还一点都未知呢,不能让他们掌控着我们的一切。说到这里就来气,那天本侯派的人暗中跟踪他们居然一个人都没回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什么?!” 佐戈竭腾地起了身,瞪着大眼睛,火冒三丈,怒道:“这些人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大人,请允许末将带一队人马灭了这个狗屁的刺客组织,叫他们再给老子猖狂!” “坐下!” 嫪毐右手用力的拍打在椅子上,怒斥着他,佐戈竭胡子都气的竖了起来,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嫪毐知道他性情急躁,不考虑后果,提醒道:“我们还用得到那些人,现在还不能杀了他们,不要着急,这些人这么不给面子,等到大事已成的时候本侯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本侯带去的人好像是你的兵吧?” “嗯,是的!老子和那些人誓不两立!”佐戈竭咬着牙,眼睛里带着阴狠,显然对那个刺客组织也是相当的痛恨。 他身边的卫尉竭忍不住了,问道:“大人,既然如此,那您的计划究竟怎么样的?” “是这样的,本来我不是让你们四个人都留在雍城和他们里应外合的嘛,现在看起来不行了,那些人不是善茬,到时候被他们放冷箭就完了。所以,我决定让内史肆和中大夫令齐你们两人留守雍城,卫尉竭、佐戈竭,你二人随我去咸阳。” “到那个时候,这边的计划还按照我和那些人商量好的那样去做,但是我们也不能干看着,届时咸阳空虚,本侯便持太后玺印把咸阳周围能调的兵全调过来,先把城里的一些大臣、贵族们抓住,再迅速控制住蕲年宫,断了嬴政后路。” “大人妙计啊,如此一来进可带兵包围雍城与我们里应外合,诛杀吕不韦和嬴政,退有王宫作为盾牌,迫使嬴政投鼠忌器,不敢太过激进,真乃一石二鸟也!”内史肆忍不住夸赞着,对于嫪毐的计划十分欣赏。 嫪毐低眉想了想,对内史肆和中大夫令齐道:“一旦我和卫尉竭、佐戈竭到了雍城,盯着我们的眼睛就太多了,所以有些事还得让你们两个暗中处理。” “请大人吩咐!” “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抓住昌平君之子熊子文!” 两人一愣,随口答道:“诺。” 嫪毐冷笑,昌平君啊昌平君,既然你有人马,那不如为我长信侯所用吧,不然定叫你感受丧亲之痛! 良久,把其他事情都定好之后,嫪毐伸了个懒腰,笑道:“本侯的美人们都准备好了吗?” 卫尉竭拱手道:“一共十二名处子,全在寝宫侯着,静等大人宠幸。” “好!” 嫪毐大笑,打发他们下去,自己满面春风的往寝宫而去。 (本章完) 第71章 吕不韦的决策 月明星稀,萤虫乱舞。 相国府。 “仲卿啊,你也尝尝,宫里庖师做的韭菜蒸鸡蛋,很不错的。” “咦,今天的味道好像和前几天的差了一点啊。” 吕不韦连吃了好几口,嘴巴吧唧吧唧的抿着,脸上略有疑色,这韭菜蒸鸡蛋貌似加了其他的东西,味道怪怪的。 不过他还是大口吃了起来,自从上次偶然知道嬴政“发明”的这种新的吃法,他就命宫里厨师们做给他吃,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现在顿顿都要有这玩意儿才能吃下去饭。 至于为什么不让府上的厨师们来做,而是叫嬴政的人做好送过来,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也许,在他心里只有用大王的厨师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比嬴政差吧。 “怎么不动筷子,有什么烦心事吗?”吕不韦三下两除二已经吃了大半,而吕仲卿一口都没有吃,整个人望着一桌子的菜目光无神,显然有心事。 吕仲卿回过神来,回答道:“王霸那边来信了,说他父亲想要再次提高战马的价格,也不知道真的是王前之的意思还是他自己想要多赚点,我还没有回复他,义父您看怎么办?” “这有什么!还以为什么大事。”吕不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就是想趁火打劫多捞点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义父我什么都不多,就是金银财宝用不完,你缺多少直接让管家拨就行了,不用在意。” 吕仲卿愁容不变,反倒是眉头锁得更紧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可是,他这次提出的价格是原来的……五倍!” “什么?!” 吕不韦呼吸急促,瞳孔极速的放大,五倍……居然敢要这么多,就算再有钱也没有这个花法的啊。 这个王前之,地痞流氓的秉性果真改不了,难怪他把自己最宠溺的儿子都给派来了,原来交朋友是假,暗中查看咸阳城的情况是真。一定是王霸知道了他现在急缺战马,不然价钱哪里会提高这么多。 他不是拿不出这些钱,但他拉拢人心等等都需要用到金钱,在这里不能浪费太多。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问道:“他们有没有说一共可以卖给我多少战马?” “说了,一共八百匹,全是楚国军队里训练过的好马,日夜交替可行千余里,只要您同意了价钱,他们即刻就可以出发。” “等等等等……容老夫仔细想想。”吕不韦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站了起来,低着头,弓着腰,两只小眼睛几乎挤到了一起,在屋里踱着步。 “八百匹,数量方面已经够了,这么多的战马很难从别的地方弄到了,更何况还是楚国士兵们精心训练过的,实属难得。” “只是这价钱加的也太多了,当初李园可不是这么和老夫谈的,说好了本相国当上大王以后会帮助他坐上楚国王位,而他低价给我战马的,怎么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 “难道说,是王前之他捣的鬼,想暗中多捞点?” 吕不韦前后踱着步子,嘴里念叨着,脸上乌云密布。 既然李园已经许诺了他,那就不应该再提高价格的才对,要不然等李园需要他帮助时,他又岂会轻易答应? 只可惜,中间多了个王前之,这个受到李园重用的家伙就是个贪财好色的庸人罢了,倒是很有可能是他捣的鬼。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王霸擅自做的决定,反正李园身在都城管不到他,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吕不韦叹了口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迟才准备战马,要是早做打算,四处挑选较为便宜的,虽然一时半会可能找不到,但只要时间充裕还是可以的。现在距离嬴政加冕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再去找另外的卖家肯定是来不及的了。 八百匹战马,放在以前别说五倍,就算是十倍咬咬牙也就过去了,问题是现在他大部分的资金都放出去了,还要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这一两个月内还真的很难拿出一下子这么多钱来。 吕仲卿听出了吕不韦话里的意思,他不是没怀疑王霸和王前之过,只是觉得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子罢了,现在听了吕不韦的话,忙站起来问道:“义父,需要我去一趟楚国吗,要是快马加鞭应该是来的及的,我去把事情告诉李园,相信他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让王霸他们原价贩卖给我们的。” “不,不,不。”吕不韦对他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来,自己也回到了位子上,开口道,“宁与君子谋虎狼之事,不与小人谈钱财之道,这点本相国多年前为商时便已懂得。就算找到李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最多也就是把王前之、王霸一干人等训斥几句,最后还是会让他们来干这件事的,到时候他们估计还会加价的,你去一趟不过是徒劳无益罢了。” “可是义父,李园要是放话了,他们还敢阳奉阴违吗?”吕仲卿不解。 “会,仲卿啊,你阅历浅,不了解什么叫商人,除非李园时刻盯着他们,否则只要有一丁点机会,他们都会想法设法多赚点的。” 吕仲卿也是没辙了,摊了摊手,无奈道:“那如何是好?” “也不是没有办法。”吕不韦思虑少顷,捋着倒三角的胡子道,“你到时候把钱都带上,再带些人,等到王霸他们过来时看看他们带了多少人,如果人数不多,你暗中找机会直接把人扣下,战马悉数带回,出了什么事,等本相国完成大事后再亲自和李园去谈;要是他们带的人较多,你们不敌的话也就罢了,把钱都给他们,毕竟战马重要,再说了,这些钱本来就是备用的,也算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吕仲卿点了点头:“嗯,也只有这样办了。” “好了,不说了!”吕不韦看着满满一席的菜,笑道,“看看,一个个都没有动,刚才叫你尝也不尝,快尝尝!” 吕仲卿轻轻一笑,一脸尴尬地说道:“方才确实失礼了,没听见义父的话,您叫我尝哪个来着?” “韭菜蒸鸡蛋啊!你看你,再烦心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哪有精神替义父做事啊,来,义父舀给你一勺,尝尝。” “这是……” 吕仲卿愣了愣,眼睛紧紧的盯着碗里的蒸鸡蛋,好像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赶紧指了指,问道:“义父,这是哪来的?府上的厨师们做的吗。” “你啊!”吕不韦佯气道,“义父说话真的是越来越不管用了,不是说过了这是宫里做的嘛,至于具体是谁做的,好像是大王没事干瞎指划的吧,他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吕不韦没有在意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自己又赶紧舀了几勺子,不得不说,嬴政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挺会吃的嘛。 “他果然也是么……” 吕仲卿轻轻尝了一口,虽然感觉味道怪怪的,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喜欢吃就多吃点,来,义父这份也给你!”吕不韦显得很高兴,把所有的蒸鸡蛋都留给了他,自己则吃其他的佳肴。 咸阳城里,一片静谧。 (本章完) 第72章 二出宫 翌日一早,嬴政就起来了。 天还比较黑,看起来卯时都还未到,推开门,看了一眼东方的天空,连鱼肚白都没有出现,只有微弱的一点点光芒从云层里映衬着,稍微能看清眼前的路。 嬴政本就不是那种有事还能大睡的人,再加上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自然是睡不着了,索性到花园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便做了一趟广播体操。 伸展运动、扩胸运动、踢腿运动、体侧运动等等他都能熟练的做出来,极其认真,旁若无人。 也许,只有失去了才懂得难能可贵。作为学生,尤其是对于男生来说,做广播体操就跟折磨似的,一般都是班主任到了才随便随便舒展舒展胳膊,该踢腿的随便踢几下,有时还会故意踢到前面那家伙的肥臀上,等到班主任过去了爱干啥干啥,聊天发呆吃早饭的都有,真正认真做操的除了体育委员就是最前面几个呆萌的妹子了。 更有甚者,有些同学一到大课间就“拉肚子”,不管班主任怎么谈话都不好使,生理上的问题是谈话能解决的吗,久而久之,班主任也就懒得管了, 而这些人,除了下课躲在卫生间里抽烟的,大部分都在楼上找个绝佳的角度偷偷看着下面的人做操,品头论足,这个做的好丑好丑那个做的错了什么的,还有就是眼睛盯着一两个波涛汹涌的妹子,尤其是到了“跳跃运动”那里更是目不转睛,恨不得从楼下跳下去,趴在她面前欣赏。 嬴政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像个煞比似的在这里自顾自的做着宛如智障的动作,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人间人恨花见花落鸟见鸟失眠的一道猥琐的声音: “第三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预备——” 这种感觉倍儿痛苦加无奈。 一整套广播体操做下来,嬴政满头大汗,衣服全部浸湿了,筋骨也都活络了,虽然有点虚累,但整个人感觉精神多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酸爽。 “这估计还是老子第一次做体操做的一身汗吧?”嬴政自嘲的笑了笑,从初中到高中几乎每个老师都说过,同学们啊,看你们做的像什么样,就跟乌龟缩头似的,有什么用啊,老师告诉你们,这套体操是无数专家研究出来的,一整套做下来是要全身发汗的,像你们这样敷衍,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不做! 没想到,当初讨厌的没有做下来的事现在居然认认真真的做完了,真是可笑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嬴政脸上,暖暖的,微风拂过,不带一丝清凉。 他转过头,看着东方的天空,眼睛不由得眯起来,刚升起的朝阳虽然不烈,但四处散发的光芒也有点刺眼,看来,雨后清凉的日子也就一俩天罢了,六月终究还是炎热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脚下穿着的是由麻、丝制作的小扁鞋,裤子是白色缎面镶着金色小草图案的大长裤,至于上衣,同裤子一样大大方方的,腰上缠着青色透明的玉带,还配有一块玉佩挂着,活脱脱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 这是他在房间里找到的最满意的衣服了,怎么看怎么舒服,就这派头,搞定一大波妹子再轻松不过了。 “嗯,出发!” 嬴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摇大摆的往宫外的方向走去。 他今天一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到上次那个卖竹扇的老先生那里看看能不能遇见他嘴里所说的李先生,因为从扇子上游走龙蛇的字体来看,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李斯,这人有大才,是治国之能臣,如果能把他收为己用,朝堂上面自己可以省很多事。 只不过前几日一直在昏迷,和老先生约定的时间过了,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遇到,也就是去碰碰运气,万一遇到了呢!要真是遇不到了,也可以问问老先生那人有没有说下次什么时候来,好提前做准备。 至于第二个目的,则是关于吕不韦通过王霸从李园那里购买战马的事,这不是小事,吕不韦本就实力雄厚,若是再有了骑兵,那从咸阳到雍城这两点一线间的支援就快多了,对于他是极为不利的。 他也想到了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当然了,具体这个办法能不能实施还要到过王翦府上才知道,因为他的计划里必须要有那个大虎哥的帮助,不然很难成功。 嬴政只能在心里祈祷今天顺利解决事情,不然后果真的挺麻烦的。 总得来说,他今天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一路上遇到行礼的婢女太监通通对他们笑着打招呼,吓得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这也太拘谨了吧?” 嬴政调戏过第三个宫女后没了兴趣,这些妹子胆子太小了,比楚晴儿还要小上十几倍,摸着她们的脸就跟没感觉似的,除了脸有点红,问她们话也不答,只是一个劲的行礼,让他有点没事找事的感觉。 古代就是古代,要放在现代,这些人也就是给君主打工的而已,一言不合很有可能就会把大王给炒了鱿鱼,哪里会如此这般。 “寡人捏了你俩的脸,那就放你俩一天假,再赏赐……赏赐清炖鲤鱼汤一份,去吧,多吃点!” 嬴政临走前不忘给她们点福利,谁叫他是大王呢,别说放一天假,就是放一年假都毫无问题。 当然了,其中也有一两个小太监听到大王的话居然鼓起勇气抬起了头,眼睛放出一道柔光,嘴角带着相当……妩媚的笑容,似乎期待着嬴政也捏他们脸一下,顺便放个几天假…… 嬴政觉得当老板要大公无私,一视同仁,不能搞特殊化,所以捏脸就免了,直接赏了他们一天假,食物也从清炖鲤鱼汤改成了韭菜蒸鸡蛋。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史以来最好的老板了,这待遇,没法说。 再次起行之后,他没做耽搁,不多时就出了宫门,再往前走几步便看到了卖竹扇的老先生身前多了一个人,正在与他交谈着,只是背着身子看不到正脸。 嬴政一个激灵,赶紧上前。 (本章完) 第73章 迂腐的书生 “老人家,这怎么行呢,我这……” “哎呀,你们这些书生,怎么这么迂腐啊,一把扇子而已,不打紧,不打紧!” 嬴政快步走到前去,就看到两人为什么事争得面红耳斥,不依不饶。 他从侧面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只见此人长相儒雅,略显稚嫩,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穿着打扮和他差不多,看起来像是哪家的公子,此刻因为着急面色通红,说话也细声细语,弱弱的。 似是感觉到了嬴政的目光,他轻轻颔首,微微一笑,一副饱读圣贤的书生气息。 嬴政回以一笑,随及转过头提高了声音道:“老人家,您还记得我吗?前几天来您这买过竹扇的。” 老者盘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破旧不堪,耳朵也不好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把头转到嬴政这边,看了又看,干瘪瘪的嘴巴咧开一笑,露出仅剩的几颗黄黄的牙齿,脸上皱纹叠起,一只无光的眼睛仿佛也在笑,冲着嬴政伸手点了点,道:“记得记得,那日公子多给了好几倍,老头子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你就走了,现在可得向你正式的道谢啊。” “哪里哪里!”嬴政摇头笑了笑,“那都是我该做的,您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容易,我那小厮身上刚好多带了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能帮到您才好,小事一桩,老人家您不要放在心上。” “够了够了!”老人家激动的差点站了起来,“多亏有你们这些好人啊,不然我这个独眼的老汉早死在街头了!” 老人因为他的到来显得很高兴,放声的笑着,虽然只有一只眼,但给人的感觉好像两只眼都能看见,而且都透着暖意。 只不过他正前方那个年轻人倒是有点拘谨,时不时的笑一笑,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一动不动的。 他会是李斯吗?看起来不像啊!嬴政暗中打量他的同时,脑细胞也在飞速的旋转,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时候李斯应该三十来岁,和王翦差不多大。而旁边的这人太年轻了,说不定比他都要小,怎么也不该是李斯啊。 再说了,就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不像,能写出笔力如此遒劲的字体的人一定举止大方,哪里会是他这个样子。 当下他拱了拱手,朝老人弓着身子,开口道:“老人家,上次您说的那个李先生来了吗?” 老人一开始愣了愣,本来就无神的眼睛更加茫然,想了一会儿后,“哦”了一声,一拍大腿道:“那李先生来过了,不然这老头子我每天也卖不了几把扇子了。只不过我给忘了公子的事,没向他提起来,这……唉,都怪我记性不好啊!” “没什么,没什么……”嬴政赶紧摆了摆手,面带焦急的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过来啊,到时候我再来一趟吧。” 说实话,嬴政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失落的,这下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李斯了,现在自己正缺文臣,这家伙迟迟不肯现身,真是把他急坏了。 地上的独眼老人听了嬴政的话,脸上更是不好意思了,无奈的说道:“恐怕是不行了,老头子我本来昨天就准备回家了,后来看还剩几把扇子回去带着也不方便,就想着今天卖完再回家,所以才又在这咸阳城里带了一天,现在最后一把扇子也卖给了这位公子,也该回去了,你的事真的是太对不住了!” “回家?回哪儿啊?”嬴政一愣。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老人家自嘲的笑了笑,道:“这咸阳城里的人非富即贵,老头子我可不是这里的人啊。我的老家在雍城郊外的一个小山村里,去年闹饥荒,整个村子饿死了好几十人,别说是我们这些年过七旬的老头子们吃不饱,就是刚几岁的小孩两天也吃不到一顿,要再这么拖下去没人能活下来。” “后来啊,为了能让孩子们渡过饥荒,我们这些年老体衰没有用的老家伙们主动离开了村子,没带走一粒米,能不能活下来全凭天意,混进了难民里,后来到了周围的各个城池里,乞讨着过日子。今年老天还不错,第一批的米粟已经成熟了,收成也相当可观,村子们里的孩子们辗转带信,叫我们回去呢,老头子我也是两天前才听一位乡里人说的,出来一年了,总算可以回去了啊。” 老人家说得很慢,吐字粗糙,似乎没带有任何感情,但是通红的眼睛还是透露出来他的心思,这么大年纪,肯定是非常想家的。 至于他的孩子们,也不能说不孝,在那种时候,任谁都没有办法,老人不走小孩子们都得饿死,两者之间也只能忍痛选一个了。 嬴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生产力太低下了,连强大的秦国都是这样,更别提其他的小国了。 繁荣昌盛永远只表现在各国都城里,如秦之咸阳,燕之薊城,赵之邯郸,至于其他的地方,只能用路有饿死骨来形容了。 “看来,我与李斯是注定无缘了。”嬴政在心里恨自己不争气,要不是昏迷了这么多天,也不至于错过了约定好的日子了。 他摇了摇头,看到了旁边那个书生,这才想到之前看见他和老者争执不下,以为他们有什么矛盾,忙问道:“老人家,方才听你们争吵,是怎么一回事啊?” “嗨,哪里是什么争吵啊!”老人家眉开眼笑指着那人说,“这位公子路过这里,看中了这最后一把竹扇,就准备买下来,谁知道他身上忘了带钱,我看他也确实喜欢,索性就送给他了,结果这公子非不答应,叫我同他一起回家去取钱,我没答应,也就是几文钱的事罢了,再说了,我的衣物都整理好了,收拾收拾也准备回家了,他呀……唉,读书人规矩就是多,多大点事嘛!” 那公子脸上也十分尴尬,手执竹扇,微微低着头,向嬴政说道:“让这位公子见笑了,只是家父自幼教导不能无辜获利,所以才让老先生跟小生回去,只是没有想到他是要启程回家,实在是失礼了。” 他把扇子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向老者行了一礼,道:“老人家,既然没带钱,这竹扇晚辈是万万不能要的,还是还给你吧!” “这……你这书生……” 老人愣了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是嬴政也觉得这家伙也太迂腐了吧,人家都说无所谓了,还非要给钱干嘛,这不没事找事么。 嬴政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目光还离不开扇子,显然也是十分不舍的,想了想,还好自己为了不时之需带了些铜钱,对他说道:“这样吧,我替你付了,等哪天有时间去你家取你看怎么样?” 书生抬起头,看着嬴政,抿了抿嘴,想说什么。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大男人哪有这么多事!” 嬴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塞到了一脸错愕的老人手里。 老人家开始是拒绝的,可嬴政怎么也不肯收回,只能收下了钱,谢了又谢, 处理完所有的扇子,他把竹席一裹,用麻绳捆紧,把身下早已收拾好的背包背到身上,拄着拐杖,同嬴政他们道了个别,也就走了。 回乡的心总是急切的。 “老人家,一路顺风啊!” 送走了老人,那书生把地上的竹扇拿回了手中,脸上相当开心,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了,小生姓熊,不知道公子贵姓?” 嬴政随口道:“我姓……王!隔壁老王的王!” 熊公子听到隔壁老王四个字愣了愣,但也就是一会儿,又接着说道:“那王公子不如现在随小生回家取钱吧?” “这个……不着急,改日吧,今日我还有其他事,不方便。” 嬴政想了想,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也该去找王翦了,不然他该等着急了。再说了,他也就是随口说说,就这么点钱而已,扔了都无所谓,怎么会专门上人家家里要呢。 “这样啊……那王公子千万不要忘了啊,小生这几天不出门,在家里等公子,对了,就在那一边,您到了那一带直接问别人芈府在哪就行了,很简单的,马上就能找到了。” 他指了指偏北边的地方,仔仔细细交代了一下,生怕嬴政找不到。 “好,好,好,就此别过吧!”嬴政心里有事,也就不陪他聊了,转身往南边走去。 “芈府,感觉好高大上的样子啊。” 走了几步,嬴政回头看了一眼,那姓熊的公子已经走远了,低着头,似乎在把玩着竹扇。 看了一眼天空,辰时已经差不多到了。 (本章完) 第74章 王府 王翦府邸离此地不远,但巷道复杂,需多番绕行,再加上问人寻路,嬴政花了半个多小时。 离府上不远时,他又问了一位老伯,老伯手一指,示意前面就是了,顺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不算大的府邸映入眼帘,正对着他的围墙上伸出几株枯枝,上面还有数十个青黄色的果子,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杏子之类的。 嬴政也热的一身汗,虽然他穿的衣服很宽松,但毕竟还是长衣长裤,在这如火的六月底还是焦热难耐。随即加快脚步,赶紧去里面凉快凉快才是。 走到了大门的正前方,就看见一个笔直的身影立着,挺拔端正。 不是王翦,还能有谁? “这个王翦,做什么事都这么正经,也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嬴政在心里咕哝一句,赶紧走过去。 王翦这才注意到了嬴政,上前几步,蹲下低头行礼道:“末将王翦恭迎大王!” “快快起身,无需多礼。” 嬴政走了过来,把他扶起来,回头看了看,还好这四周没人,要不然一大堆人跪下来,烦死了。 “大王,请!” 王翦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嬴政走在前面,他跟在左下方。 之所以在嬴政后面是古代臣子对大王的尊重,而为什么不在正后面,还是偏左,一是方便大王问话,二是春秋战国时代以右为尊,站在左面也是对大王的尊重。 粗略一看,王府完全不同于相国府那样大气磅礴,金碧辉煌,反倒有点“寒碜”,从外围就可以看出来占地面积不大,门柱也因岁月久远失了颜色,就连门匾上的“王府”两字也暗淡无光,似乎少有人除灰扫尘。 王翦出身清贫,并非是贵族或者军事世家,但是他从小酷爱兵书,常常跑到军营里看士兵们操练,他能当上将军,完全是因为自身的努力,而非旁门左道。 “王翦啊,你就是太拘谨了,我看你八成在门外站一上午了,你啊,以后跟寡人别太拘谨,在家里等我敲门不就好了,出去杵着干嘛!” 嬴政走在前面,眼睛看了着前庭两边的杏树,拍了拍王翦的肩膀。 王翦自然是点头说好,不过还是一脸严肃,嬴政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在君臣方面是死脑筋,估计说了也没用,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就在嬴政四处观望之时,大厅里传来了阵阵嬉闹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里面的人正在往外面走出来。 嬴政一脸茫然,这声音听起来声带应该还没发育好,清脆稚嫩,应该是小孩子在玩耍。 他转头看着王翦,王翦嘴角动了动,正准备解释,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 “贲哥哥,你就陪我玩会嘛。” “我不玩,你也别打扰我。” “不打扰你,就一会,我们去摘杏子吧。” “杏子早落没了,剩下的几个又难吃,摘它干嘛,你要吃自己去吧,我还要看书呢!” 从大厅里走出两个小朋友,十二三岁的样子,一男一女,穿着普通,相貌一般,尤其是那个女孩,穿的还是男孩子的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要不是说话声音甜甜的,还真的看不出来。 此时此刻,她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男孩,粉嫩的小手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嘴里嘟囔着要男孩陪她玩,而男孩拿着一卷竹简,目不转睛,神色不改,完全不理会小女孩。 但是她还没有放弃,把小手放在他胳膊上摇着:“贲哥哥,就一会儿好不好,你陪我玩一会,晚上我给你洗脚,洗的干干净净的好不好?” “不干,你本来就是要给我洗脚的,走吧,别烦我了!” “那我……那我晚上唱歌哄你睡吧好不好,青青唱歌很好听的,以前母亲交给我很多好听的歌。” “说了不干,你怎么这么烦啊。”男孩子把头别到一边,眼睛死死的盯着竹简,嘴里说道,“真不知道父亲把你带回来有什么用,整天什么事不干就知道烦我,你再烦我就给我滚到大街上,别待在我家!” 听了他的话,女孩的眼里噙着泪水,嘴里喃喃的说着:“贲哥哥,你不要不理青青啊,你要是不理青青,青青就没人说话了。” “我说你烦不烦啊,你一天到晚你……”男孩把头抬起来,正准备发火,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话还没说完就熄火了。 “父……父亲。”他怔怔的看着王翦,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还以为您去军营了。” 说罢,他看了一眼王翦,看到对方的目光后赶紧背着双手,把竹简别在身后,眼睛躲躲闪闪的。 “王叔叔,您一早出去怎么又回来了?”和男孩相反,那个女孩看到王翦很开心,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很好看。 王翦黑着脸,龙行虎步直接来到了他们面前。 “父亲,我错了……”男孩子垂着头,一脸悲催。 “错了?”王翦皱着眉头,“那你说说你哪错了!” “我……我不该偷看兵书。”像是心里有气似的,他鼓着腮帮子,努着嘴,明显不服气。 王翦虎目瞪了他一眼,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声道:“兵书的事我且不说,你是怎么对待青青的,我是怎么交代过你的,怎么,难道她是你的佣人吗,随你差遣使唤?” “我……”他鼓起鼓起勇气看了一眼王翦,看到他愤怒的脸庞后,心里一紧,又立马低下了头,脸涨的通红。 一旁的小女孩见到了,赶紧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王翦说道:“没事的,王叔叔,贲哥哥对我很好的,是青青太烦了。” 王翦转身看着她笑了笑,声音也缓了下来,道:“不管你的事,是叔叔管教不好,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完话,看了男孩一眼,见他还是背着双手,垂着头,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旁的嬴政一脸懵逼,他仔仔细细理了理头绪,貌似这个男的就是王贲,王翦的儿子,那个女孩难道是童养媳? 王翦消了气,这才想到了嬴政还在这里,立马回过头,尴尬的说道:“让大王见笑了。” “没事,没事。” 嬴政走过来,近距离看了看两个孩子,嗯,还不错啊,男的棱角分明,有股英气,女的面色红润粉嫩,长相可爱,还有点婴儿肥,讨人喜欢。 就长相来看,倒是一对天生的金童玉女。 (本章完) 第75章 孙子兵法 “贲儿,还不赶紧拜见大王!” 王翦沉着声音,明显心里还有些怒气。 “大王?”王贲愣了愣,抬头注视着嬴政,像是看什么稀有物种似的,嬴政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淡淡一笑,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行了个礼。 一旁的小女孩聪慧伶俐,见到王贲行礼后同样跪了下来,脸色恭敬的说道:“拜见大王。” 嬴政把他们扶了起来,用手点了点王翦,说道:“小孩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改不了这拘谨的样子,别吓到了孩子们。” “是,末将知道了。”王翦低头颔首。 见到王翦恭恭敬敬的样子,王贲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他可从来没见到过父亲被人训斥过,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不管到哪都是他骂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训斥他。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亲眼看着父亲这样的低头,这也就是大王的威力吗? 他看嬴政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大王真厉害啊,要是自己是大王,父亲肯定不敢一天到晚叫我做这做那的了。 不过也就是想想,就父亲常年的教育,非打即骂,估计自己就算是大王,只要还是他王翦的儿子,就还得归他管,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毫不含糊。 他偷瞄了一眼王翦,恰巧看到王翦也在盯着他,顿时就慌了,头摆来摆去,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咳咳……”嬴政觉得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他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王贲是吧,长得一表人才啊,以后一定和你父亲一样也是个名动天下的大将军!” 听了嬴政的话,王贲睁大了眼睛,眸子里似乎有火在燃烧,脸上也有着难以遮挡的兴奋,可以看出,他的骨子里是十分希望自己能成为大名鼎鼎的将军的。 但是王翦的表情却很奇怪,有赞赏,有无奈……也有一丝丝的痛苦。 嬴政嘴角抽了抽,这下不是说错什么了吧,按理说夸一个将军的儿子将来也成为威震一方的大将军应该很开心的才对,怎么王翦是这副表情?看起来好像很不喜欢王贲当兵似的。 难道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也出去打仗?估计很有可能,世代传下来的事业一般都是当官、教书、做生意,打仗这种事太过于危险,尤其是身为将军的王翦更是明白其中的艰辛,不希望孩子同他走一样的路也是正常的。 现场父子同心,为国效忠固然可贵,但若是两代人战死沙场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 嬴政走到王贲的身后,王贲想转过身子不给他看,但是一想到转过了身子就让父亲看到了,只能站着不动了。 他的双手拿着一卷厚厚的青黄色的竹简,上面镌刻着俊秀的字体,一眼望去,仿佛能看到浓浓的香气往外溢散。 嬴政伸手去拿,结果这家伙拽的紧,咬紧牙齿往回拽,不让他拿走。王翦见了,闷哼一声,王贲神色一惊,松了手,竹简也就到了嬴政的手上。 “这是……孙子兵法?” 嬴政咂舌,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很多古字不是太熟,但差不多还是能看出大致的意思,心里对王贲也更加好奇,看他的眼光都不同了。 孙子兵法涉及方方面面,上至庙堂,下到江湖,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地利人和旁门左道,别说是十二三岁的的小孩,就是他看起来都费劲。 这王贲年纪轻轻,但却一脸正色,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嬴政嘴角一笑,不妨,考考他。 他右手执兵书,轻轻拍打着左手,道:“兵者,诡道也,孙武历时多年方成此书,用以指点后世将领。你且说说,孙武指导战争实践的基本主张是什么?” 王贲原本垂头蔫脑,毫无心情,见嬴政问他兵书上的事,立马来了兴趣,抬着头,竖耳以听。 他嘴角动了动,准备回答,结果又想到父亲最不喜他读兵书,神色一暗,又低下了头。 嬴政:“……” 这个家伙,也太怕他父亲了吧。我可是大王哎,问你问题你还要看你父亲脸色,也太怂了吧,哪里有历史上那个冲锋陷阵不畏生死的王贲王大将军半点样子。 没办法,打铁还有找铁匠,嬴政把头转向王翦,学着王贲之前的样子,抿紧嘴巴,鼓起腮帮子,舌头在里面来回跳动着。 王翦愣了愣,平复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看了一眼王贲,淡淡的说道:“大王问你话,还不快回答。” 声音虽然平淡,但却有着不可质疑的语气。 王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父亲,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允许他讨论兵法上的事,立马神色振奋,舒眉展眼,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回大王,‘慎战’是孙子指导战争实践的基本主张,‘五事七计’是他用以预测战争胜负的基本要素,‘兵者,诡道也’则指出了用兵的要领,运用智谋。“慎战”、“五事七计”、‘诡道十二术’皆属于‘庙算’的内容。” 王贲站直了身子,一脸正色,看起来就像是士兵接受将军的训话一样,这点和王翦很像,显然是受了他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士兵。 “嗯,不错,说得好。” 嬴政点了点头,颇为赞赏,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但是王贲却把其他也回答了起来,足以看出他对这本兵书里内容的熟稔。 嬴政初中时代也曾经读过孙子兵法,第一眼看到就爱不释手,一晚上就给看完了,然后扔在了一边看小黄书去了。 后来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又拿了起来,才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花了一个暑假才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说倒背如流,但里面的内容在哪一节甚至哪一页也都能张口而出,所以,他对孙子兵法也算是相当熟悉了。不然就凭他一个穿越过来的高中生,哪里敢在王翦面前谈兵书。 想了想,他又问道:“孙子兵法一共十三篇,你都认真读完了吗?” “全部熟读在心。”王贲昂着头,正色道。 “好,那寡人问你,在这十三篇中你最喜欢哪一篇,又是为何?” “嗯……”王贲眼睛往上翻了翻,仔细想了想,没过一会儿回答道,“我最喜欢其中的第十篇,地形篇,天下有七雄,还有无数的小国,地形各异,相差极大,各种战略要在各个地方适当更改才能克敌制胜,大破敌军。” 不错,说的不错。嬴政拍手叫好的同时看了王翦一眼,就连他都是轻轻颔首,十分欣赏。 嬴政心思一动,笑道:“不知道王将军最喜欢其中的哪一篇呢?” 他不用怀疑王翦有没有看过这本书,且不说书就在这里,像他这样极其热爱军事的大将军怎么可能会连孙子兵法都没看过呢。 王翦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回大王,末将最为欣赏最后一篇,用间篇。” 他回话简洁,没有说为什么。但嬴政深以为然的笑了笑,对于王翦这个层次的人来说,若是和同等实力的将领交手,唯有“用间”的成功与否方能决定战争的胜败了。 他回过头,继续对王贲说道:“这兵书你真的从头到尾读完了,一字不露?” 王贲不知大王何意,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嬴政双手并用,在王贲震惊的神色下把竹简三下两除二给拆了,一个个镌刻着字的竹片掉在地,发出啪啪的声音。 “呀!” 一旁的小女孩青青不明所以,叫了起来。 就是王翦也面色大改,不知嬴政何意。 (本章完) 第76章 男儿血洒沙场,何惧马革裹尸 王贲怔怔的看着满地的竹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翦和叫青青的女孩也茫然的看着嬴政,完全不知道大王怎么突然“发火”了。 只见嬴政把手搭在王贲的肩膀上,正色道:“这孙子兵法虽好,但终究是书上的,如果你永远只在书里打仗,那当真正的战争来临之时,你会发现你根本左右不了局势,书上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怎么用。” 稍微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真正的将领是在实战中成长的,兵书里的计谋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尽信书不如无书。你,知道长平之战么?” 王贲茫然的点了点头。 青青眨着大眼睛,充满好奇。 唯独王翦,眸子深邃,仿佛当年他就在战争的漩涡中。 “好,既然知道,那你说给寡人听听。”嬴政把手放下来,对他笑了笑。 王贲先是看了一眼王翦,见他父亲没有说话,理了理思绪,稚嫩的脸庞露出严肃的表情,开口道:“那是二十二年前大秦与赵国的战事,当时楚王听从小人馋语,把廉颇换成了没有战争经验的赵括,我们的王上则派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和赵括对阵。” “赵括熟读兵法,自认为难逢敌手,丝毫没有把我们大秦的军队放在眼里。他一改廉颇固守的决策,反倒变守为攻,步步向前,白起将军顺势后退,佯装逃跑,赵括大喜,猛追不止。” “此时此刻,赵军同后方辎重补给后援部队已然隔开,白将军命一支两万五千人的部队突袭到赵军主军的后方,断其后路,又命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插入赵军与营垒之间,将赵军主力分割成两只孤立的部队,同时切断赵军的粮道。” “最后白将军派出轻装精兵向赵军发动多次攻击,赵军数战不利,被迫就地建造壁垒,转为防御,以待救援。同年九月,赵军主力已经断粮四十六天,士兵们相互残杀为食。赵括将剩余的赵军组织成四支突围部队,轮番冲击了四、五次后仍不能突围。于是,赵括亲帅精锐部队强行突围,结果被我军乱箭射死,剩下的二十多万赵军群龙无首,弃旗投降。” “白起嗜杀,坑杀……二十万赵军,再加上前前后后一共斩杀赵军……四十万!” 说到这里,王贲清秀的脸庞发白,心脏莫名的加速跳动,呼吸急促,一场战役整整死了四十万人,还只是赵军,不包括大秦死去的众多将士,足以看出长平之战的惨烈。 就是现在谈到此事也让人头皮发麻,久久不能平静。 尤其是“人屠”白起,手段之凌厉,叫人胆寒……几十万赵军,还是降军,居然不管不顾,全部活埋,果真符合“杀神”的称号。 王贲年纪轻轻,但对这段历史很熟悉,说起来条理清楚,有节有奏,一脸正色。 小女孩青青可人的大眼睛盯着他,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听到坑杀赵军之时同样头皮发麻,难以置信。 而王翦,身姿挺拔,目光幽幽,攥紧拳头。对于白起,他自幼崇敬,这个人,被誉为大秦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将军,为昭襄王立下汗马功劳,是所有士兵仰望的存在。 秦国的人不少忘记了那年的王叫什么名字,但没有人忘记有个将军叫白起,绰号“人屠”;六国之人忘记了自家的名将,偏偏记住了秦国这个“杀神”公孙起。 一个人,一把剑,屠遍天下弱者。 王贲看着王翦,他知道父亲从来不再别人面前谈及白起,因为他对那个人心情复杂,渴望超越,可又怕徒留笑柄。 但是王贲笃定,父亲一定会是位盖世英雄,只要给他机会,总有一天,他会超越白起,成为秦国最锋利的一把剑,驰骋六国,纵横天下。 而他,也暗暗发誓,自己长大后会更强大,超越……自己的父亲。 一阵风刮来,吹在几人的脸上,拍打在庭院的杏子树上,一个个青黄色的杏子从枝丫上落下来,砸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像是倾盆的大雨,玲玲咚咚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王府似乎只有两个人,一个王翦,一个王贲。 还有杏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王翦挺拔的身姿就这么立着,目光如炬,眉若刀锋,一改平日里儒雅的面孔,看着他的儿子,王贲。 而王贲,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凝视着自己的父亲,稚嫩的脸庞格外的镇定。 只有他的右手,不自觉的搓着袖子,略有紧张。 这是他三年以来第一次认真的看父亲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过于深邃。对他来说,还有严厉,他每次都不敢直视,因为往往在这种场合父亲都会怒斥他。 但是今天,他的眼睛没有躲闪,哪怕,身体的颤抖已经出卖了自己。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在嬴政,他们的大王面前才能获得的最好的机会。 三年前,父亲最喜欢他读兵书。尽管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父亲还是亲自教他读书,教他习武,甚至,行军打仗都带着他,磨砺他。 那个时候,在军营里,在小规模的战场里,他时不时的受伤,父亲从来不管不顾,任他锻炼。 可是他知道,夜间父亲总会到他的帐篷里,留下敷伤的药。 但这一切在三年前都变了。 那年春天。父亲随军出征,母亲带他在家。 沙场之上,奋勇杀敌;府邸之下,夜夜守候。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父亲都没有回来,而母亲却病了,得了罕见的病。 郎中请了又请,可诊过后都摇着头走了。唯独母亲,笑着说没事,会好的。 医生说,母亲活不了三个月了。 那个时候,他每天都在哭,母亲却笑着安慰他没事,强忍着病痛,织着毛衣。 一件小的,一件大的。 母亲身体越来越弱,一天织不到多少,每次都是织一会,休息几个时辰,从不放弃。 傍晚,晚霞洒到庭院,母亲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看看她最爱的杏子树在霞光下乘风而舞。 还有,看一眼门外。 三个月后,母亲躺在床上,咯着血,落到被子上,像是盛开的罂粟花。 母亲笑着说,你看,郎中诊断错了吧,母亲没事。 她又望了一眼门外,等着父亲。 尽管身体疼痛异常,但母亲还是要织完毛衣,她说,要入冬了,给你和父亲准备的。 素色的毛衣因为咳血被染成了红色。 母亲就这么等着,等着,每天都在笑,告诉他,父亲就要回来了。 又过了两个月,母亲睡在床上,眼睛只能睁开一小部分,痴痴的看着门外。 几天后,晚霞四溢,可天空却飘白雪,天气诡异的很。 父亲终于回来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归,雨雪霏霏。 母亲终于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她的目光放在织好的毛衣上。 父亲怔怔的看着红色的毛衣,什么也没说,眼泪一滴都没有,当着面卸下盔甲,穿上了毛衣。 尽管,毛衣小了一大截,左胳膊比右胳膊长了许多。 母亲笑了,看了一眼门外的飞雪,窗缝里落进来的霞光,只留下了一句话: 别让孩子当兵,早点让他成家。 半年后,父亲带回了青青。 他惊奇的发现,青青笑起来真像母亲。 从那以后,父亲从不让他看兵书,再也不带他去兵营了。 王贲注视着王翦,鼓起勇气说道:“父亲,等我十六岁我就会娶青青,对她好,会留下后代,等到了十八岁,你让我当兵吧。” 王翦眼睛里噙着泪水,别过脸,用力的眨了眨,忍住不流下来。 曾几何时,妻子让他回家,不要当兵了。 他说,男儿当世,不立一番功业,碌碌无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那一天,妻子垂着一口气,他没有哭,一如平常。 可是,看见那殷红的毛衣,他的心都在滴血。 第二天,鹅毛大雪之下,他葬下了妻子,没有哭。 晚上等孩子睡下,一个人跑到墓前,在冰冷的寒冬里撕心裂肺。 他一遍遍的问妻子,为什么,为什么只让孩子不当兵,却没叫他也不当兵。 隐隐约约,朦胧中,他仿佛看见了妻子姣美的面庞,笑着说,傻瓜,我劝不了你啊。 你说男人不立功业如死人,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一辈子浑浑噩噩,碌碌无为。 王翦别过头,看着角落里的杏树,仿佛又看到了妻子的笑容。 他挺轻的说着,男人该当兵,该上战场。 妻子还是笑着,像美丽的花朵。 王翦笑了笑,回过头,看着王贲。 “从今日起,你可以读兵书了。还有,快谢过大王指点。” 书中一个错误: 小乡一开始就查了关于嬴政加冕的资料,可能当时漏了什么,怎么也没查到他是几月加冕的,无奈之下只能定在九月,所以第二章就交代时间是六月,有三个月的时间给主角准备。 可是今天又查了一遍资料,居然在字里行间看到了“四月”,汗,果然弄错了,不过已经写了这么久,跟夏季有关的情节太多了,所以也改不了了,只能认个错,请书友们多多包涵。 原文如下: 嫪毐封为长信侯。予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恣毐。事无小大皆决于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为毐国。九年,彗星见,或竟天。攻魏垣、蒲阳。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剑。(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 这里面的“四月,上宿雍”就是说四月份,嬴政去了雍城。 嗯,怎么说呢,小说毕竟是小说,是可以合理杜撰和修改的,更何况是架空小说,比如接下来的赵迁去秦国祝贺嬴政加冕,这个没查资料,历史上肯定也是没有的吧,但我觉得加入进去会很不错,所以就改了。 总之,大环境,大事件我不会改,因为改了就不是心中的战国了,同时也会虚构一些情节,来丰富小说的剧情发展。 加冕的时间显然是属于“大事件”的,我也很无奈,再次道个歉吧。 感谢一直支持的书友!! (本章完) 第77章 陈大虎 嬴政伸手捏了捏青青的小脸,笑了笑,这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因为王贲的一番话羞红了脸,摸起来暖乎乎的。 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虽然具体的事情他不清楚,但现在王翦同意王贲读兵书,学兵法是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王家一门三将,王翦,王贲,王离,都是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俗话说武不过二代,这家子也算是相当特别的了。 嬴政忽然觉得自己太牛了,这古代没他就是不行啊,你看看,要是没有老子,王贲哪里能从军,王贲不从军哪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将军,他都不是将军了,王家三代将领的佳话更不会有了。 这样想着,自己真是太厉害了啊,简直就是人类的希望,宇宙的救世主啊! “小朋友大厅给你们啪啪啪吧……不是,给你们玩耍吧。寡人和王将军就不陪你们了。” 嬴政随口而出啪啪啪,还好几人没什么异样,不知道啪啪啪什么意思,不然还真的有点小尴尬。 这个时候,他又看到地上的竹片,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番教育实在是太棒了,纸上谈兵什么的鬼用没有,实战才是王道。他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的说道:“贲儿啊,寡人刚才教你的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切记啊。现在,你把竹片都捡起来,凭记忆和内容把他们接好,也算是小小的考验。” 嬴政义正言辞,神色镇定,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其实他心里还有点小害怕,这样是放在现代,王贲铁定上来就是一拳了。 这尼玛,先把人的兵书给拆了,又叫人重新弄好,大王,你这是在搞事情啊。 王贲无奈的白了嬴政一眼,虽然眼前的人是大王,但觉得他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近,反倒是有点孩子气,容易交往。 不过,这贲儿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啊…… “贲哥哥,我帮你一起弄。”小女孩青青脸红的像苹果一样,蹲下身子帮他一起捡。 “小心点,别划到手了。” “嗯嗯。” 一旁的王翦欣慰的笑了笑,转头拱了拱手,道:“大王,请去后院,人在后房里。” “好,也是时候办正事了。” 嬴政点了点头,冲王贲他们摇了摇手,同王翦往后院而去。 府邸本就不大,后院显得小巧精致,几间小房错落有致,应该是专门用来待客的。 从左侧进去,正对着他们的房间门前站着两个人,嬴政打眼一看,就认出了那两人。 “大胖,二瘦,又是你们两个啊。” 眼前的两人俨然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两个一胖一瘦的士兵,脸上自带发笑关怀,站在那里不动都像是在傻乎乎的笑。 大胖……二瘦……两人听见嬴政的称呼,嘴角抽了抽,这都是什么绰号啊,也太……好听了。 对,好听,只要是大王赏赐的,不管如何难以去耳,都是好听的。 “谢大王赐名!”瘦子首先跑了过来,点头哈腰。 “这么快……”胖子嘟囔了一句,赶紧踮着肥脚赶过来,道,“见过大王!谢大王赐名。” 一旁的王翦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家伙,就会溜须拍马,都被派到这里干起看人的活了,还不安定。 “不谢,不谢,”嬴政笑了笑,问道,“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吧。” “是的,就在里面。”两人点头。 “把钥匙给寡人,寡人要进去看看。” 两人一愣,道:“没有钥匙,就那家伙,咱们两个看着就行了,他哪里敢跑啊。” “哦,这样啊,那正好,连开门都省了。” 嬴政往前走去,仔细看了一眼,果然门没有上锁,只是随便带上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不要让其他人进来。”王翦命令道。 事实上,这里是他家,这会也不会有其他人过的,不过他还是习惯性的叫两人站岗放风,注意情况。 他走到嬴政一旁,道:“大王,未免危险,还是让末将先进去吧。” 嬴政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王翦害怕突发事件,比如里面的人猛然出击,伤到了他。 于是,为了不让王翦担心,只能……勉为其难的让他走在前面。 好吧,事实上,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毕竟,王翦是武将,走在前面没事,要是他走在前面,推开门,里面那家伙真的发疯,没准自己真要缺胳膊断腿的了。 走到门前,王翦安然自若,没有丝毫紧张,对于他而言,打开门太简单了,根本不用在乎里面的人会不会反手相抗,以他的实力根本不用担心。 “咯吱!” 门被推开,没有任何情况。嬴政跟着进去,看见了拘谨的站着的那个人。 他左手裹着白布,气色不是很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嬴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日王霸本来是要剁他的手的,结果一个不注意居然剁了这人的手,可以说,此人的手算是为嬴政而被剁了。 “谢将军。”出乎意料的,他深深的弓着腰,对王翦行礼,说话声很小,身体比较虚弱。 王翦摇了摇手,示意他不用给自己行礼,说道:“这是我们秦国的大王。” “拜……拜见大王!” 他面色惶恐,立马跪下来行礼,身体都在哆嗦。 “快快起来说话吧。” 嬴政上前一步,扶他起来。心里想着事情好办多了,看这人的样子就知道他知道是王翦救了他,还算懂得感恩,不是顽固不化之辈。 “你叫什么名字,哪国人?和王霸什么关系?”嬴政问道。 他恭敬的回答道:“回大王,小的陈大虎,楚国人,是王霸的贴身侍从。” “嗯,”嬴政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寡人也就不跟你废话了,直接说吧,你既然是王霸的侍从,应该对他很熟悉了,你可愿带着我们的人暗中去楚国,听从他们的差遣?” 他怔怔的看着嬴政,自然知道嬴政想要做什么,如此一来,自己可就真的和王霸作对了。 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左手的胳膊,想到当日那些人放弃自己而去,还有平日里王霸的打骂,咬着牙道:“愿意。” “那就休息吧,王将军会安排的。” 嬴政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有些事情不用过多怀疑,单凭一个眼神就足以看到他没有说谎,可以用。 后面,王翦招呼两个士兵守着门,大步走了过来,充满疑虑的问道:“大王是要派人暗中劫走王霸运过来的战马吗?” “是,知寡人者莫若将军也。”嬴政笑道。 “可是大王,士兵的话末将应该可以抽调一些,但是现在没有适合的将领率着他们啊。” 嬴政看着他,嘴角露出笑容,道:“有一人可以。”然后告诉了王翦那个人是谁。 “他?”王翦神色一愣,“他可以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寡人相信他可以,再者,他应该也有一点可用的人马,你再抽调一些,加起来应该够了。” 王翦还在低眉思索,嬴政已经走了几步,道:“王卿尽快去做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寡人先回宫了。” “诺。”王翦接受命令,又随口说道:“大王不在这用午膳吗?” “不了,你这里的菜哪有宫里的好吃!”来了句玩笑话,嬴政真觉得有点饿了。还是赶紧回宫吧。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了头,好像漏了什么事情没问王翦,可就是想不起来。 看着王翦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转身走着,算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该想起来就会想起来的。 (本章完) 第78章 黑人的最高境界 一连两日,嬴政无所事事,往来于麒麟殿、书房、寝宫,甚是无聊。 但是此刻,离秦国较近的赵、魏、韩、楚四国中传出了流言。 “秦王政有疾,无子。” 换句话来说,指的就是嬴政那方面不行了,和阉人无异。 “王霸……别让老子抓到你,不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花园里,嬴政咬着牙,气得身体直颤,刚才他准备去看看楚晴儿,结果走在湖边的小径上,几个正在浣衣的宫女居然都在讨论这件事,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不过嬴政还是转头走了,几个小宫女而已,他不想处罚,真的罚了也没有什么用,现在整个咸阳城估计都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个王霸,简直宛如智障,这么黑别人有意思么,是不是心里有障碍啊。 他很想跳出来说寡人没事,寡人强着呢。可是一想到自己下身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感受到一阵隐隐的钻心的痛,也就没办法了。 于是,他只能在宫里被动的等着陈高,就指望这家伙能顺利的把那个所谓的神医带回来了,还得顺便祈祷一下那个神医真的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然带回来什么用也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下身时不时的有点阵痛外,没有其他的问题,应该没有事吧? 本来嬴政已经主动决定当个“聋子”了,任城里宫里的人谈论,也不下令严处,反正寡人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你们不在寡人面前谈论就算了,寡人就当没这件事了。 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辰时的时候,他得知一个让他想骂娘的消息。 吕不韦派人四处张贴告示,写明大王生理有问题,急需名医诊治,但凡有能力治好的,他吕相国愿意私人支付黄金百两。 天下哗然。 这个消息像蝗虫一样飞向各地,从咸阳到薊城,到新郑,大梁还有邯郸,并且还在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天下各地。 在古代,传宗接代是非常重要的事,更别说是一国之主了,如果不能留下后代,那……是要被黑一辈子的。 各国的王孙、大臣、幕僚甚至是饭后的农民,谈到秦国的事都是哈哈大笑,一脸振奋。 “听说了吗,秦王政不行啊,哈哈,老子虽然只是个卖菜的,但这方面还是可以的,哈哈!” “啧啧……竟然有这种事,若是真的,秦国说不定会出大事啊。” “当然是真的,秦国相邦吕不韦正在遍访名医入秦宫呢。” …… 这不是最可怕的,嬴政只要自己放宽心,吃饭睡觉把妹三不误,该怎么样该怎么样,只要他们不在自己眼前笑着,他都可以假装没人在谈论。 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 过了一日,吕不韦入宫了。 “臣吕不韦为大王寻得三百名医,为大王诊治。” “那个,相国大人……算了吧,寡人没事。” 吕不韦跪了下来,义正言辞的说道:“王族血脉甚为重要,怎么没事呢,请大人允许他们入宫,为您诊治。大王放心,这些人都是六国有名的神医,一定能医治好的!” 六国……六国……嬴政双眼通红,欲哭无泪,这尼玛也太狠了吧,这是要让整个天下都知道老子这点事啊,而且派人亲自来看,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啊,要是这些人回去了,那还不到处宣扬啊。 为了不然自己丑事曝光,为了不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脸面活下去,嬴政十分坚定的拒绝了。 但是吕不韦比他更狠,将其幕僚们全部召集而来,跪在寝宫门口,等大王同意。美名其曰是为了大王考虑,为了大秦的万载江山负责。 房间里面,嬴政从窗户里偷偷看着几十个大臣们,实属无奈,只能做出一个决定: 打死不出门。 这招效果极佳,就算吕不韦权利再大,势力再足,大王终究是大王,他不敢闯进去,只能带着人跪在门口,嘴里念念有词。 时不时地还把先王搬出来,气的嬴政在里面摔杯子。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守不出,这尼玛要是给那三百狗郎中看了,以后自己还当个鬼大王,出门还不被黑死。 就这么撑了足足半日,嬴政在里面看着外面被太阳暴晒的吕不韦一脸冷笑,跟我斗,你们还嫩着。 只可惜古代没有电视手机,他只能在里面呆坐着,时间久了还是挺无聊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如果同意了,这以后就没脸见天下王侯了,他宁愿自己闷死,也不出去,牢牢贯彻不理不睬的政策,打死也不开门。 本来他这招是成功的,但是他忽略了一个可以左右局势的人。 太后。 太后是嬴政的母亲,不可能对这件事不管不顾。尽管在养心殿休息,但这边闹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得到了消息。 对于嬴政这方面的事情,她显得更为着急,无论是作为大秦王上的太后还是一个母亲,她都必须十分关心嬴政能否传宗接代。 “政儿,让神医们进来吧,此事耽搁不得。” “母后,儿臣怕……” “怕什么,不疼的。” 嬴政一脸悲催,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吕不韦明显是要黑老子啊。 最终,迫于压力,他只能同意。 三百个郎中,一个个排着队看,可怕至极。 嬴政已经麻木了,这些家伙一个个看得那么认真,难道不知道人家会不好意思嘛。 “哎,我说你,看归看,别摸啊!” “哎,还有你,别乱用针扎,扎坏了你赔啊?” 一直看到第二天早上,这些家伙终于完事了,一个个摇着头走了。 吕不韦在表达自己悲痛万分的心情后也走了。 嬴政黑着眼圈,欲哭无泪,完了完了,这些人心里一定再笑,还有吕不韦那老狐狸,铁定要四处传播,弄的人尽皆知,喜大普奔了,这尼玛以后不用见人了…… 万般无奈,心力交瘁一下,只能躺在床上睡大觉,以此消磨时间。 直到午间,嬴政腾地起床。 陈高回来了。 (本章完) 第79章 神医山鸠 嬴政端坐在大床上,看着眼前的两人。 一个是陈高,此时此刻弄的灰头土脸的,明显是急忙赶回来的。 另一个人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比较特别的是头发一边黑一边白,眼睛一边大一边小,鼻孔不对称,嘴巴歪歪的,左胸起码C罩杯,右胸正常。他站姿标准,但是却像仙鹤独立,因为他的两只腿不一样长,甚至……就连他的脚也不一样大,左脚几乎大了右脚一半。 尤其是他一进来就咧嘴哈哈笑着,原本正常的嘴唇笑起来就歪了,莫名的有股喜感。 他整个人看起来左右压根不像是整体,就像是两个完全不相似的人劈成了两半,然后给拼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陈高说这是他辛辛苦苦请来的神医,嬴政绝对会把他当成马戏团的怪物。 这尼玛长得……千古奇谈啊。 嬴政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个……刚才您说您叫什么来着?” “老夫早已忘记了俗名,世人为了尊称老夫,称老夫为山鸠。”他转了几下脖子,歪着嘴巴回答道,“秦越人乃是老夫的师祖。” 山鸠……嬴政一头黑线,谁给这家伙的自信啊,你确定人们是为了尊称你才叫你山鸠,还不是对你痛之入骨,想把你像山鸠一样给红烧了? 对于这种人,按嬴政本来的性格早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了,既然是山鸠就回你的大山吧,长成这样不是阁下的错,可是阁下跑出来害人就不对了嘛,你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 不过想到自己下身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事态紧急,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希望,他还是硬着头皮,强挤出笑容说道:“你刚刚说秦越人是你的师祖,那么,秦越人是哪个啊,寡人怎么没有听说过?” 山鸠左边的大眼睛瞪了嬴政一下,右边的小眼睛睥睨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吐出一口浊气,淡淡的说道:“真乃无知小儿。” 哎呦我了个去!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给你一点阳光你就装太阳,给你一条狗还真敢日是不是?这家伙还真拽上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五马分尸啊,知不知道什么叫腰斩啊,就冲你那蹬鼻子上脸的模样信不信本大王直接把你剁了喂狗! 嬴政牙齿咬的咯咯响,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被那三百蠢医看得心烦意乱,这会儿还要被你这个二货鄙视,是不是都当我好欺负啊? 还有什么秦越人,我管他是谁啊,你要不说老子才不会问,要给我看病的是你又不是你师祖,知道他是谁干什么,难不成还有隐藏BUFF不成! 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的陈高看见眼前这个情况,走了上来,对山鸠的态度也是一脸尴尬,赶紧解释道:“大王,秦越人又号卢医,是多年以前的名医,由于他的医术高超,所以当时的人们就用千古神话的黄帝时神医‘扁鹊’来称呼他,此人和我们秦国也颇有渊源呢。” “神医扁鹊?!” 嬴政身体往前倾着,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这神医扁鹊本事确实大,医术了得,这山鸠要真是他徒孙,那还说不定真的能治好他下身的问题了。 此时此刻,嬴政看着山鸠的眼神都不同了,充满了期待。毕竟这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扁鹊的徒孙,有了这层关系,他整个不协调的人看起来也多了一点“韵味”。 嗯,高手都是这样的,长相……奇特! 尤其是那左边的白发,和右边的黑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嬴政眼中,山雀白的不是头发,是寂寞。 高手总是寂寞的。 感受到嬴政改变的目光,山鸠昂着头,鼻孔对着他,“神格”满满的。 就那两个不对称的鼻孔,当真是……霸气外露! 嬴政也觉得这家伙好像不是很待见他,咳嗽了几下,开口道:“还请神医为寡人诊治。” “谁说我要给你治病了?老夫可没有答应!”听了话,山鸠捋着半青半黄的胡子,不可一世。 “什么?” 嬴政皱着眉头,这家伙脑袋没病吧,你不治病你来王宫干嘛,逛街啊你? 嬴政把眼睛转向陈高,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脸一黑,看起来,事情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说,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陈高吓了一跳,差点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说道:“神医确实说……说不治,小的没有办法,只能说请他回来玩玩,想着先把人带回来再想办法……谁知道……”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山鸠焦急的说道:“神医,求你了,只要能治好大王,大王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他整个人都朝着山鸠弓着,就差没跪下来求他了。 这时,山鸠缓缓的转过头,开口道:“老夫说了,有三种人不治,一曰穷人,二曰小人,三曰秦人。”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嬴政心里疑惑,这种“不治”的原因还真是闻所未闻,怀着好奇的态度,他开口问道:“且不论先生是否为寡人诊治,请先生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三种人你不会医治?” 山鸠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秦王还有些规矩,回答道:“第一个,穷人能有多少钱,老夫就是俗人,俗不可耐,就是要钱,没钱治不了!” 说话干脆,毫不掩饰。 嬴政愣住了,这一点都没有神医的风范啊。像扁鹊之类的名医向来都是见人就救,有钱没钱都一样,这家伙倒好,没钱就不治,够强势! 他靠在床头,继续听着下两个原因。 “第二个,小人。当年秦武王举鼎腰部受伤,吃了你们秦国太医令李醯的药,不见好转,适逢师祖在秦国,为其治疗,立马安康。李醯因害怕秦武王将太医令一职赐于师祖,竟然派杀手杀了师祖,实乃可恨,所以,小人不治。” “第三个,相信你也明白为什么不治秦人了吧。” 他说着说着,目光落在流光溢彩的玉杯上,一大一小两只眼睛都盯着不动,呼吸声都极速的加快。 嬴政忽然觉得有办法了。 如果用很多钱不能解决一个问题的话,那就试着把钱乘上两倍,三倍,问题一定会解决的。 他笑道:“先生若真能治好寡人,那杯子就赐给先生了。” “咳咳……不行,规矩不能破!”山鸠收回目光,假装不在意。 “我们大秦异物繁多,寡人听说宫里面好像有颗夜明珠,也送予先生了。” “这个……不太好吧……老夫的意思是规矩不好破啊!” “黄金五百两。” “唉,我……不能愧对祖师啊!” “再加良田一千亩,婢女三百名。” “成交!” (本章完) 第80章 有法可医 嬴政寝宫里,青白色的素帘放了下来,遮挡着。 陈高在外间等着,时不时的还要招待一下来人。 所谓招待,其实也就是告诉他们神医正在诊治,需要清净,不便打扰, 他把郎中带回了王宫,这件事不可能瞒的过吕不韦的眼线,也躲不了宫里那么多守卫、婢女、太监的目光。 所以,无论是太后还是吕不韦,亦或是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了有位“神医”在给大王诊治,极有可能会治好大王的“恶疾”。 太后对这件事很上心,来来回回跑了三四次,在外面焦急地踱着步,向陈高打听着里面的情况,可是陈高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只能告诉她还在诊治中。 如此一来,太后更放心不下了。不到半个时辰来一次,然后回去,然后再来。 至于吕不韦一等,强烈要求亲自探望大王,尤其是吕不韦,竟然说他也略懂医术,可以辅佐神医,希望可以让他进去。 还好嬴政早就交代过陈高谁也不准放进来,不然就提头来见,所以陈高毫不犹疑的拒绝了,连吕不韦的面子也没给,气的他胡子直颤,破口大骂。 不过,吕不韦的内心里是十分开心的,诊治了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多半是治不了了。 在他看来,就算明天一早嬴政宣布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也是假的,只是用来欺骗天下人罢了。 他主观上已经把嬴政当成了“废人”,因此吃了闭门羹后脸上带着笑容走了,他笑起来一如漫山盛开的菊花,叫人心底一颤,毛孔骤缩。 寝宫里间,嬴政靠在床上,闷闷不乐。 “哎,我说,您看够了没啊?盯着看了半天了,有事没事直接给个说法啊!” 这山鸠眼睛直勾勾的看得嬴政心里发慌,尤其是他不协调的整个人,看起来更叫人没底。 山鸠显然没有觉得让某人难堪了,反倒是睁大了眼睛又盯着看了一会儿,神色严肃,嘴里念叨着:“这……怎么这么大呢……不正常啊……” “咳咳……”嬴政正经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直就这么大。” “老夫是说伤口!” 山鸠白了他一眼,伸手要来摸。 “哎——别,别用手啊,你不是神医吗,神医那么牛,不许用手的啊!” 嬴政吓得身体一缩,往床里面靠了靠,他可不想被这个另类的家伙触摸,那种场景,想想都恶心。 “哼!”山鸠收回了手,一脸鄙视道,“老夫只是手麻了而已,你紧张什么!” 这家伙一只大眼一只小眼向着两边斜着,相当奇葩,活生生的王八之气毕露,无人可挡。 他摇了摇胳膊,指着嬴政小弟弟道:“你且别动,老夫再仔细看看。” 嬴政:“……” 这尼玛,这老头是说给他听的还是给小弟弟听的啊。 不过厌烦归厌烦,他还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往前凑了凑,靠在床边不动,方便山鸠检查。 检查的时间很长,就这么等着也挺无聊的,嬴政准备和他说说话,开口道:“寡人能跟神医说说话吗,会不会影响到您?” “能。”山鸠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嬴政早就想问他些问题了,只不过怕烦扰到他,所以一直没敢问,现在得到了他的允许,自然也就不怕了。 “那个……”嬴政稍微顿了顿,继续道,“陈高不是说先生住在离咸阳不远处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把您带回来?” 这是他早就想问的问题了。对于陈高,嬴政心里面多了几丝怀疑,感觉这家伙不是很正常,先前就迟迟没有到风烟客栈汇合,现在找个人又弄了这么长时间,不得不让他怀疑。 山鸠神情专注,依然没有抬头,回答道:“那个么,好像他在老夫家门口等了好几日吧,具体的老夫也不清楚,反正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在我家门口待着了。” “这样啊。”嬴政摸着下巴,要真是等了几日也算是合情合理了,要不是那指不定他去做什么了。不过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随口问道:“先生刚才说‘回来’,怎么,先生之前是出去云游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云游老夫也想啊,可惜还没有出去就被人请走了。” “此言何意?”嬴政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趣。 “别动!叫你别动你还动!” “卧槽——!!!” 嬴政疼的想骂娘,你他么哪不打你打它干嘛!没事都被你打出事啊。 山鸠对嬴政的叫喊不管不顾,自语道:“嗯,还不错,这么重的力道都没有出血,还有的救。” 吁—— 嬴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家伙是给自己诊治啊,吓死小弟弟了,有的救就好,不用担心日后人生大事了。 这时候,山鸠才用他那歪着的嘴慢吞吞的说道:“前些日子,有人请老夫为他们主子看病,本来老夫都已经准备休息一段时间了,结果看他们出价太高,不好拒绝就随他们去了。结果一连多日才到了目的地,这才发现他们的主子就是楚王啊。” 说到这里,他瞅了嬴政一眼,咧嘴一笑:“说起来,老夫这些日子还真和你们这些当大王的有缘啊,之前是楚王,这回又是秦王!” 听到楚王两个字,嬴政的兴趣也就更浓了,连忙问道:“楚王病了?严重么?” 对于楚国,本来他一个人都不认识,是不必上心的,但是既然得知了李园和吕不韦之间的那点勾当,不由得心里一紧,这楚王要真是病倒了,那楚国可就要大换血了,这是李园最好的机会,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岂止是严重,简直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山鸠深吸一口气,脸上还略有伤感,“楚王现在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五脏六腑早就溃烂了,从现在来说,活不过半个月了!” “这么快?!” 嬴政懵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楚王就要死去了,那楚国的变天也就不远了,如果李园真的完完全全把握了朝政,对于嬴政来说真是个不好的消息。 他越快控制朝堂,就代表着他和吕不韦的合作越紧了,到时候如果派大量护卫护送战马运送到咸阳,那嬴政他派出的人明显就不够了啊。 尤其是那个人,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虽然嬴政向王翦保证一定没有问题,但那也是为了打消王翦的顾虑,说实话,叫连嬴政自己都不是太相信那个人。 可是现在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人马不足,唯有冒死一搏。 “好了!”山鸠大声道。 “什么好了?”嬴政一愣,从思绪里出来。 山鸠笑着说:“经过老夫仔细检查,还是有救的,只要服用老夫炼制的丹药,大王你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而且……这种丹药还有促进再生长的效果,大王遇见老夫真乃大福气啊!” 这么牛?嬴政激动的问道:“还能长多少?” “这个么……”山鸠捏着几个手指故作高深道,“这得看丹药的炼制程度,一般来说,在九九八十一天内时间越长丹药的效果越好。” 嬴政大手一挥,开口道:“那就八十一天吧!” “可是……大王你现在问题挺严重的,恐怕难以坚持那么长时间的啊,其实,三五天就行了,只不过促进生长的效果不明显。” “那寡人才不干,”嬴政摇了摇头道,“你就直接说寡人能坚持多少天吧。” “这个么……大概是七七四十九天。” “嗯,好,为了大秦的基业,为了大秦的百姓,寡人一定会坚持四十九天的!” 山鸠:“……” 过了一会儿,山鸠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弱弱的说道:“大王,炼丹很累的,您看……” “再加黄金百两。” “唉,老夫明白大王的心意,可是要炼四十九天,实在是……” “附带一百美女。” “成交!” (本章完) 第81章 嫪毐回来了 一连多日,嬴政都在宫里“修养身心”,整天人参雪莲什么的吃了又吃,到最后宁愿饿着也不吃了。 这些大补之物都是太后命人送来的,神医山鸠正在炼丹药,本来嬴政什么也不需要吃,只要静静地等上二十一天就行了,但是太后不放心,觉得多吃点补品没错,硬是让他吃了又吃,直到反胃。 “母后,儿臣……好多了,不用再吃了吧?” 清晨,嬴政去养心殿里请安,看太后心情不错,赶紧提了出来。 这两天他不再食用补品的事似乎让太后知道了,所以太后改了策略,每次都命人亲自看着他吃完补品再回来复命,弄的他根本没有机会扔掉那些再也吃不下的人参、雪莲。 “这哪行啊!”太后忧虑的说道,“政儿你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要多补补的,不能不吃!” “啊?” 嬴政一脸憋屈,天哪,竟然还要吃,再吃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啊。 他不甘心,又试过了好几个方法,甚至把山鸠从蕲年宫北边的炼丹房里给抓到了养心殿亲自向太后解释,说他的身子没问题,只要等药炼完了就成。 但是太后根本不买账,在嬴政百般推脱下脸上略有愠色,斥了他几句。 嬴政最终还是妥协了,答应食用补品,太后也做了让步,把量减到了他可以接受的地步,稍微忍忍,还是能吃下去的。 没了这方面的争执,两人的谈话很轻松,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大多数时候都是太后说,嬴政听。 只不过太后时常说到嬴政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傻笑着,说是时间太长忘记了。 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一路冲向里间,毫无顾忌。 因为两人谈话时让宫女们都下去了,所以门外并没有人守着,那人也就一路过来了。 他一点没有顾虑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有听见里面的谈话声,直接快步走了进来。 “我回……大……嫪毐参见太后,参见大王!” 嫪毐看见嬴政整个人一愣,不过他反应敏捷,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太后被突然进来的嫪毐也惊到了,毕竟两人的关系是绝对不能让嬴政知道的,她方才真怕嫪毐没反应过来,称呼不对,让嬴政有了怀疑。 还好,嫪毐的话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她脸色略微有点苍白,点了点头道:“嗯,起来吧。” 嫪毐转头看了一眼嬴政,结果嬴政把头别去看窗户了,他心里不爽,却也只能继续跪着。 嗯,阳光明媚,今天是个好天气。 他不说话,嬴政也懒得理他,这家伙看着就讨人厌,一副阴险小人的样子。尤其是嬴政现在已经把太后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来对待,所以现在看嫪毐和太后的那些事,更加觉得这家伙就是团垃圾了。 嫪毐心里憋屈,这尼玛老子好歹也是堂堂的长信侯啊,是有属地的大官,结果现在向大王行礼人家完全不理睬自己,这也太羞辱人了。 没办法,他只能对太后使了使眼色,叫她赶紧想办法,不然老是跪着算怎么一回事。 “咳咳……”太后也是一脸无奈,咳嗽了一声,问道,“政儿怎么看着窗外啊,长信侯在向你行礼呢。” “啊?”嬴政转过头,一脸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寡人的长信侯吗,好些天没见到了,寡人真是相当怀念啊。” 嫪毐腿跪的十分不舒服,自从他当上长信侯以来很少有跪着不起的时候,这会儿相当不适应,感觉小腿下面不是光滑的地面,而是铺了一地的尖头石子,咯的腿疼。 看见嬴政终于回头“意识”到了他,嫪毐起初一脸振奋,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就感到不对劲了,这大王貌似没有叫他起来啊。 尽管心里愤愤不平,但他只能跪在地上,陪着笑脸回答道:“雍城那边有点事,下官已经解决好了,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来服侍太后,没想到刚巧遇到了大王和太后谈心,是嫪毐冒犯了。” “哪有的事。”太后插嘴替他说道,“大王跟哀家只是随便聊聊,没什么重要的事,自然也没什么打扰的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嬴政,指着嫪毐道:“政儿,你看……” “哎呀,长信侯怎么还跪在地上,一定是寡人疏忽了,来来来,赶紧起来。” 嬴政身体前倾,伸出双手虚扶了一下。 凡事不能做的太过头了,整一下就行了,不能把嫪毐真给逼急了,不然跳起来打人就不好了。 嫪毐赶紧乘势站了起来,腰身还没挺直,又听到了嬴政的话语。 “长信侯啊,寡人前几日同母后谈到重制玺印的事,母后说她的玺印在你那,怎么,有什么事吗?” 嫪毐眉头一挑,他没想到嬴政这么快就能发现,瞥了一眼端坐的太后,看她没什么要交代的,恭敬的回答道:“是这样的,雍城守卫军中有他国的内奸,诱导了一部分士兵叛变。下官担心一时间难以镇压,所以借太后玺印一用,当时大王受伤昏迷,下官也没法请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大王不要怪罪。” 嬴政摆了摆手,道:“寡人哪里会怪罪啊,长信侯一心为大秦效力寡人自然看在眼里,对了,不知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现在还有士兵在闹吗?” 嬴政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早已惊涛骇浪,无法平静了。嫪毐既然敢这么说,那士兵叛乱的事肯定也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是背叛谁就两说了。 在他看来,这些人既然是雍城的士兵,那肯定是背叛嫪毐的了,至于他们要投靠的不是自己就是吕不韦。而吕不韦对比毫无应对,肯定不是他。 那么,这些人应该是要投靠自己的! 稍微分析一下,嬴政就看出来问题的所在。同时他也有点疑惑,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说是那些士兵突然良心发现,不帮嫪毐这个小人了。只能说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操控着,给他们下达了命令。 可是,嬴政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他明明只有王翦一个武将啊,这种权谋的事他做不了,也不不会做了不告诉自己。难道说,朝堂上还是有人在帮助自己的? 这样看来,自己还不是孤军奋战啊! 这个人会是谁呢? 一旁的嫪毐想了想,回答道:“已经安定下来了,不会再有其他问题了,请大王放心。” “哦。”嬴政想不出那个人是谁索性不想了,转而问道,“那么,玺印现在可以交给寡人了吧?” 嫪毐已经做好准备了,假装着不在意点了点头,把随身带的背包取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金黄色的锦盒,双手呈上毕恭毕敬的交给了嬴政。 嬴政收了下来,没有检查,反正有的是时间,回去再慢慢看不迟。 “母后,那儿臣现在就把玺印拿给技师们参考制作新的玺印,以免耽误了时间。” 既然玺印拿到了,嬴政也不想和嫪毐东扯葫芦西扯瓜了,找个理由先撤再说。 “嗯,大王事务繁忙,也该回去了,切记不要忘了食用补品,身体要紧啊!”太后点了点头,不望嘱咐一句。 嬴政一脸尴尬,也不知道太后是在损他还是随口说的,这几天他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事也没做,哪里谈的上事务繁忙啊。 他行了礼,带上锦盒,赶紧出去了。 (本章完) 第82章 赵国来人 嬴政回到了书房,刚坐下来,把锦盒放到案上,准备打开看看,结果就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随手把锦盒放到一边,抬头一看,只见陈高挽着袖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陈高擦着汗,喘着大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色也有点苍白,行了礼,慌乱的说道:“大……大王,方才小的去找你没看见,猜想您可能去养心殿请安了,又去了养心殿,结果太后说您回来了,来来回回可找死我了!” “怎么,出了什么事吗?”嬴政胳膊盖在锦盒上,刚好挡了起来,歪着身子问道。 “可不是么,刚才吕相国来了,说是赵国太子迁到了,现在就在咸阳城里,让您一起去迎接呢!” “这么快?” 嬴政张大了嘴巴,一脸茫然。虽然吕不韦早就和他打过了招呼,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有点吃惊,他原以为赵国那边行动没有这么快,最起码在这几天里不至于到达咸阳的。 可是明显的,自己想错了,对方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毫无拖拉。 “来的这么快,真以为寡人是一块大肥肉么?”嬴政眯着眼睛,手指不自觉的拍打着案面,天下之人为利而趋,更遑论王公贵族了,赵国来的越快,说明他们对这里越重视,背后的利益也就越大。 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无非就是国土了。当年长平一战赵国虽然大败,遭受重创,但是其实力仍不容小觑,在六国之中还是数一数二的,对于秦国自然十分痛恨。 而他们选在这个时候来到咸阳,祝贺是假,暗中安插眼线是真。因为嬴政和吕不韦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们可以乘此机会调兵遣将一举拿下秦国。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嬴政眸子发亮,嘴角带着邪邪的笑容。这赵王是估计是看秦国日益强大,而他赵国却在走下坡路,两国又交界,战争不断,所以急了,准备破釜沉舟,一挽颓势。 想法是好的,可惜,就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了。 嬴政身体一倾,准备出去迎接,但是眼睛一转,屁股刚离开椅子又坐了下去。 不对啊,我可是秦国的大王啊,对方只不过是个太子而已,这要是出去迎接他,那不是掉了面子么? 陈高见嬴政如此一番动作,挠了挠后脑勺,不解的问道:“大王,怎么了?” “是这样的,寡人在想,作为一国之王,寡人却要去接一个小小的太子,会不会丢了面子啊。吕不韦那家伙寡人不放心,他整天到晚都想着坑寡人,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不能听他的话。你说说,寡人该不该去接赵迁?” 嬴政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陈高。没办法,谁叫自己对先秦礼节方面的事一窍不通呢,可是他又不放心吕不韦,本来这件事就是吕不韦促成的,后面有什么小动作还不知道呢,指不定就在暗中坑了他。至于陈高,虽然不靠谱,但是问一下总没有错的,要是按照礼节该去,那去一趟也无妨。 “这个……”陈高显然没想到嬴政会问他这个问题,两只小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本来一国的太子因为邦交之类的事前往他国拜访,大王是不用迎接的,只需要等别人入宫就行了。” 嬴政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谁知道陈高话锋一转,正色道:“但是大王您和迁太子的情况不同。首先,您与他打小就相识,算是故交了,故人来访理应去接的;再者,大王您尚未亲政,姿态……小的以为不应摆的太高,况且迁太子此番前来提前祝贺您加冕成功的,还是去接一下的好。” “嗯。”嬴政颔首,陈高分析的不错,刚才他只是担心吕不韦故意让他丢脸,现在听了陈高的话,自然还是要去接一下的。 至于说太子迁认识自己,嬴政也不怕。反正历史上的秦始皇十三岁就离开了赵国,回到了咸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太子迁说起小时候的事,他大可以直接说忘了,也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嬴政瞄了一眼胳膊下的锦盒,对陈高说道:“你先出去,寡人休息一刻钟再出来。” “诺。” 陈高虽有疑惑,但不敢发问,立马退了下去。 见陈高已经出去,而且站在窗子那边,一副站岗的样子,嬴政暗道一声懂事,左手拿上锦盒,起了身,往右后方的里墙走去。 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小简帘,他右手一挑,伸进里面握紧凸起的一个异物,用力一扭,旁边的墙壁慢慢显出一道裂缝,没一会儿一个密道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回头从窗子里往外一看,见陈高依然站直了身子立着,嬴政身子一倾,直接进了密道。 这暗道是当初真正的嬴政造的,这也是他无意中发现的,那天荆轲来行刺时他还利用了这个暗道躲过一劫,可谓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密道不深,只有几步,另一端是漆黑的石壁,那里也有暗道可以打开,然后出去。 比腰宽不了的窄道两边都有一些暗格,嬴政随便找了一个,把锦盒放上去,小心从里面斜着身子走出来,伸手转了圈按钮,关上了暗道。 办好这一切后,嬴政弯着身子拍了拍裤脚的灰尘,这里面应该不常用,也不怎么打扫,灰尘挺多的,才这一个会儿整个裤脸都是灰。 “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儿,嬴政走了出来。陈高欠着身子问道:“大王,要备马吗?” “不用了,就这么去吧,马车颠得难受。”嬴政摆了摆手,大步向前走去,这古代路不平车又不好,还不如直接走来的便捷舒适。 一刻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宫门,就看见大道两边对应的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士兵,一个个身材高大,站姿标准,就像二十一世纪的仪仗队似的。 前面一左一右两个小兵举着迎风猎猎作响的旗子,上面写着极具历史沧桑感的“秦”字。 再往前,只见吕不韦和几人正在交谈,时不时的传来大笑声,显然很开心。 “参见大王!” 嬴政到了这里,两边的士兵立马跪了下来,声音洪亮齐整,响彻云霄。 (本章完) 第83章 叫我迁哥 两面大旗迎风摇曳,士兵们整齐铿锵的声音震动云霄,营造出庄严肃穆的氛围。 吕不韦带着赵国的人走了过来,他嘴角带着笑意,似乎是为因为给嬴政弄来了一个天大的那麻烦而开心。 而嬴政,没有过多的动作,仅仅就是站在那里,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而来的几人。 他潜意识里就把吕不韦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下人们无视了,炯炯的目光只在两个人身上。 赵迁和李牧。 走在前面的是赵迁,身着宽松的金黄色的衣裤,腰上那素青色的玉带十分显眼,透着一股灵性,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他身材偏小,约摸一米六的身高,和身边的吕不韦差了一大截,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好像没有踩在地上似的。除了头有点小,整个人看起来还不错,面庞白净,五官端正,算不算俊逸但也可以说不失男儿风采了。 只不过他笑的很浮夸,往这边走来的同时不忘环顾四周,到处招手,以为自己万众瞩目。 他身后的那人却恰恰相反,穿的是灰色的甲胄,腰配长剑,目光冷酷,足足比赵迁高了一尺,脚步一起一落铿锵有力,一看就是常年军旅在外,久经沙场的老将。 “该怎么问候呢……” 嬴政心里没主意,他从来没有见过赵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解锁谈话姿势。 可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对面的人直接快步过来了。 赵迁脸不大,下巴尖尖的,像是在高丽整过似的,一副天下之人不服我,我就戳死丫的样子,笑起来露出一对出奇大的大门牙,黄里透黑,明显是吃过了从来不漱口。 今天风有点大,他戴着一顶奶白色翻毛麂皮制的帽子,高高的,和他的尖下巴相互映衬,使他的整个头看起来异常的长,长的令人发指。 他冲着嬴政挥了挥手,露出纤细的手指,这双手是他身为贵族最好的证明,像是小女子的手指一样白嫩,一看就是从来不沾阳春水。 嬴政的目光在他的那坚硬的指甲上停留了一下,尤其是他翘手的姿势和岛国某男优很像,一看就是……老司机。 联想至此,再看一眼长相猥琐的赵迁,越发觉得他像是小片子里面的主人公,不显山不显水,甚至在片子里面正脸露不了几次,但却能让女主角秋水绵绵,欲罢不能。 赵迁走到嬴政面前,舌头舔了舔发黄的大门牙,又伸手把帽子给扶正了,大笑道:“好久不见了……阿政!” 阿……阿政?嬴政尴尬,嘴角抽了抽,这尼玛是有多么智障啊,有这么说话的么,不管以前认不认识,老子现在可是秦国的大王啊,你丫的是不是找抽啊,阿政也是你能叫的么! 就连赵迁身后的李牧也是黑色的瞳仁一震,神色难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的小幅度摇着头,对于这个脑残的太子,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反正此番前来只是暗中调查,拿赵迁做个幌子罢了,要真是靠他从中谋划,还不得全军覆没,含恨而终啊。 嬴政看到了英气外露的李牧,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那意思是这是你家的太子还是你家养的精神病啊,上来就叫寡人阿政,你说寡人是直接给他一脚踢回邯郸还是一拳放倒叫他喊一百遍政哥啊。 “咳咳……” 李牧显然对赵迁的举动习以为常了,把头别到一边,目光放在跪在地上的士兵们,眼神专注,暗中把秦国的将士和他们赵国的比较,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精气神又或者是身上的盔甲、腰上的佩剑都仔仔细细的比较了一番,记在了心里。 至于赵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没了礼节无所谓,只要不惹事就行了。 嬴政楞楞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看李牧如此的表现他对赵迁的性格已经了然,估计这家伙就是个从来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知事事的纨绔子弟罢了,对他的称呼也就表示理解了。 他努了努嘴,准备说些什么,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了。 赵迁径直向前一步,大笑着,踮起脚尖狠狠地给了嬴政一个熊抱,双手拍了拍嬴政的后背,然后一路向下,最后再次狠狠地拍了一下他从来没被除父亲外其他男人摸过的小屁屁。 “好小子,长高了也长结实了啊!”赵迁又捏了捏嬴政的屁屁,在他耳边大声地说着。 是的,虽然是在耳边,但是声音很大,大的连宫门那边的两个守卫都是浑身一颤,不知所措。 这尼玛…… 嬴政要疯了,这丫还是不是古代人啊,你以为你是美国嬉皮士啊,上来就是一个热烈的熊抱,还有你他特么拍老子屁股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智障啊。 还有,抱了这么长时间了,还特么不松开,你是不是有强迫症,非要寡人把你推开才行啊。 “哈哈,李将军,本相国就说迁太子和大王年纪相仿,一定可以谈得来吧,你看看他们两人,真是相逢恨晚啊!” “嗯,是,确实啊。”李牧硬着头皮道。 相见恨晚?老子现在觉得是相杀恨晚啊!嬴政眼睛里弥漫着血丝,赵迁这家伙还在摸着他的屁股,这家伙不是同性恋吧? 沃日,要真是同性恋,那寡人就危险了…… 嬴政尽量放松呼吸,不生气。他知道自己越生气吕不韦越开心,就会跳到吕不韦挖好的坑里面,所以调节气息,压制心里的洪荒之力。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当众发火,不能让吕不韦得逞。 嬴政劝诫着自己,稍微缓了缓,用力把赵迁推了出去,开口道:“寡人也很想你呢,小迁!” 他想了很久,觉得称呼上不能落了下风,于是叫赵迁为小迁。 小迁?赵迁瞬间拉下了脸,嬴政不是应该叫我迁哥吗?怎么敢这么叫我? 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赵迁神色才恢复过来,意识到了当年的嬴政如今已是秦国的大王了,自然不会再叫他迁哥了。 这让他很不爽,以前他想怎么欺负嬴政就怎么欺负,现在对方叫自己小迁却无可奈何了。 赵迁不管事事,潜意识里他还以为秦国虽然这些年发展迅猛,但赵国也是丝毫不虚的,所以鼓足了勇气,头往前伸了伸,这回声音不大,说道:“阿政,我知道你现在是秦国的大王,了不起了,但是我以后也是赵国的大王,你记住,以前我能欺负你,以后也能,还有,不准叫我小迁,要叫我迁哥。” 嬴政笑了笑,轻轻颔首,声音同样不是很大。 “好的,寡人同意了,小迁。” (本章完) 第84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迁 赵迁早已气的火冒三丈,按照他的脾气早就要现场发飙了,但是考虑到这里是秦国,他赵国太子的身份根本不好使,也只能忍下了。 然后,他又把头凑到嬴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阿政啊,待会给迁哥找些美人儿呗,这几天跟着李牧这个榆木将军,我真的要憋坏了!” “这样啊……”嬴政右手捏着下巴,看了一眼老气横秋的吕不韦和另一边不苟言笑的李牧,悄悄的说道,“怎么说咱们也是旧相识了,寡人不会亏待你的,小迁你就放心吧,晚上就带你去嗨皮快活。” 他心里已经有了个计划,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赵迁敢来,怎么着也得让他放些血再回去,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赵迁大喜,咧开嘴巴,露出两颗大黄牙,一对小眼睛冒着绿光,虽然他不知道嗨皮是什么意思,但后面那句快活还是懂的,自然明白晚上不用再憋着了。 这些天可算是苦了他了。不管是李牧还是带来的士兵没一个听从他的命令,给再多赏赐都不听他的吩咐,把他气个半死。以前他每天都要换好几个女子,结果现在突然一连多日摸都没有摸过女人,早就不耐烦了。 对于李牧,他也更加痛恨了。心里暗自发誓,一旦自己当上了大王,第一件事就是把李牧给贬到千里外去,眼不见心不烦,省得看到他恶心。 “大王,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陈高和一边赶过来的下人说了几句,立马小碎步跑了过来,对嬴政说道。 同时,他的眼睛看了看嬴政身边的赵迁,鼻孔里吐出一口大气,似乎十分不屑,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后面的李牧身上。 李牧也看到了陈高,起初没有在意,随意瞄了一眼陈高后,他黑色的眸子倏地一亮,神色大改,身子微微向前一倾,看了看陈高太监的服饰,脸上了露出震惊的表情。 陈高见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弯着腰退到了一旁,不再看李牧。 李牧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右手摩挲腰上的佩剑,低着头,假装在看剑。 这一切都在几个呼吸之间,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 这时候,嬴政抬头看了一眼耀眼的太阳,挥手挡了挡,笑道:“时候也不早了,诸卿随寡人一同用膳吧,为迁太子接风洗尘。” 他冲不远处守卫的王翦点了点头,示意他一同过来。 嬴政明白,对于王翦来说,他一定很想了解赵国的大将军李牧,所以给了他这个机会。 王翦倒也干脆,回头告诉几个将士做好城里的防卫,就龙行虎步朝这边而来。 他长相清秀面带和善和不怒自威的李牧相比差别很大,但是两个人的眸子如出一辙,似墨深邃,仔细看去,又好像大海一样宽阔,难以望穿。 王翦径直走到李牧身前,拱手正色道:“李将军,久闻了。” 李牧抬起头,打量了眼前的人几眼,神色没有多大改变,回礼道:“我们一行还没到咸阳城就受到了秦国士兵多番照顾,王将军有心了。” “哪里哪里!”王翦轻轻一笑,道,“迁太子既然来给大王祝贺,王某自然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了,城郊盗匪猖獗,太子又尊贵异常,所以来来回回派了几拨人去保护,如有打扰,还请谅解。” 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李将军的路线有些奇特,手下人不用心,经常跟丢了,王某还担心你们出了事,责怪了他们一番呢。” “哈哈,”李牧难得破颜一笑,露出额头和眼角上的些许皱纹,用他一贯的低沉声音道,“王将军千万不要因为我等错怪了贵国的将士,正如王将军所说,一路上山贼强盗遍布,为了太子的安全李某无奈之下唯有多次改道而行,可能正是因此贵国的将士们才没有跟上我们的脚步吧。” 王翦点了点头,笑道:“嗯,不管怎样,你们安全到了咸阳就好。” 两个人虽然看似熟络,言语温和,但气势上却如狮虎碰撞,毫不相让。 嬴政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王翦早就派人暗中跟着李牧他们,打探其行踪了,只不过被李牧注意到了,所以派出的人马被甩了好几次。 厉害了,我的哥!嬴政不由得给两人竖了个手指,这两个家伙不只武力超群,智力也是一流的啊,就看他们刚才的答话,哪里是武将聊天啊,分明就是文臣撕逼嘛。 可以,这很“四大名将”。 “咳咳……”嬴政眯着眼,大声道,“天气热的很,两位将军不要站着了,快快入宫用膳吧。” 至于吕不韦直接被他忽视了,反正这家伙不用喊也会去的。 嬴政话一说完,转身抬起脚,准备出发,结果眼睛一怔,赵迁那小子居然抢在自己前面开走了。 “嗯,不错,这宫门金碧辉煌的,够气派,就是差了什么,对了,要是把数十块玉石镶进去就更好了!” “哎呀,这守卫也太少了,堂堂的宫门怎么只有两个守卫了,万一让闲杂人等闯进去怎么办,阿政啊,你得上点心,多加几个守卫,最起码也要有五六个嘛!” “还有还有,大门外光秃秃的,多难看啊,可以种些桂花树之类的啊,闻起来就跟少女的体肤一样香啊!” 他边走边说,还指指点点的,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我日! 嬴政满头黑线,这家伙是不是古代人啊,知不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客啊,没看到我都没走,你丫走个毛啊! 这尼玛的赵迁,BB来BB去的,真想一屁股把他踹到地上趴着! 嬴政转头想给李牧一个无奈的眼神,结果发现李牧眼睛往右边瞟,不理他…… 而吕不韦,冲他一笑,笑得他后背发凉,菊花一紧。 “忍,我忍!” 嬴政嘴抿着,尽量摆出一张笑脸。 好,好你个赵迁,等到晚上再找你麻烦,寡人现在不和你计较。 当下抬起脚步,无奈的跟在了赵迁的后面。 (本章完) 第85章 不打不行了 嬴政很郁闷,这一路上他都跟在赵迁的后面,虽然这家伙从来没有来过蕲年宫,但是他有一个特点:好问。 岂止是好问,简直就是问到你头晕目眩,心脏骤停,两腿发麻,了无精神。 路过花园时,他不走大道,非要从小径穿过去,然后看到一株巨大的梧桐山,觉得树底下味道奇特,闻了又闻,最后问嬴政是不是在这里解决生理问题了。 嬴政两手一摊,转头看向吕不韦,赵迁立马就明白了,哈哈的笑着,说吕相国果真有风范,自家茅房不用,跑到王宫里来用这露天的。 吕不韦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却又不好发作,最终只能不理他,把他当成了空气一样对待。 后来赵迁又把几人带到了宫里的小湖岸边,望着满湖的荷花说荷花太土了,难看的要死…… 甚至,连王宫的布局他也要挑三拣四,说这里不行,那里不好,应该向他们赵国学习怎么样布局才最霸气,最有势。 “如果你再不跟着寡人走,今天晚上寡人就不带你出去嗨皮了!” 无奈之下,嬴政只能凑到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出乎意料的,赵迁听了话什么问题也没了,也不再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的走到了嬴政的身后,相当配合。 嬴政满头黑线,没想到女人对这家伙的诱惑力那么大,早知道一开始就说了,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瞎逛。 蕲年宫,偏殿。 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大王过来开席了。 “嗯,此处环境还是不错的,有点意境!” 一到这里,赵迁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嬴政的前面,还顺手摘下了一支桂花。 “哎,小迁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护花草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摘一支桂花,那这满宫的桂花再多也不够摘的。” 嬴政好歹也是接受过思想道德教育的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立马当面指出了赵迁的坏习惯,然后告诉了他什么东西都是有价值的,不能随便破坏。 “好了好了,阿政你说的有道理,一切事物都是有价值的对吧,好好好,本太子摘了一支桂花,赔你们一两黄金,怎么样,也算发挥它的价值了吧?” 他并非随便说说,而是听了嬴政的话后很认真的提出了这个解决方法,甚至还让李牧现场拿出了一两黄金…… 有钱就是任性! 这是嬴政首先冒出来的想法,既然这么有钱,那今天晚上一定要坑的他睡不着觉…… 嬴政对一支桂花什么的并不在意,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但到了偏殿里面后,对于赵迁的举动他不能不在意了。 这家伙居然径直走到了上座,一屁股坐了下来。 沃日……这尼玛是不是真的脑残啊! 嬴政真的不能平静了,赵迁这小子叫他阿政他可以不介意,走在他前面他也可以不介意,甚至出言挑衅他同样可以不介意,但是你丫的坐在老子的位子上是几个意思啊?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不是他不大度,而是这位子真不是能随便坐的。如果让这家伙坐在了他的位子上,那以后他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哈哈,本相国真是有些饿了,就失礼先坐了!”吕不韦气色很好,白里透红的,在赵迁左下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韭菜蒸鸡蛋,吕不韦显得很高兴,拿起汤勺就尝了起来,把其他的人全部给无视了。 这是赤裸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除了他之外,王翦和李牧真的是相当尴尬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面色不悦的嬴政不知道该干什么。 尤其是李牧,对于赵迁他算是彻底崩溃了,在赵国不守礼节,行事无所禁忌也就算了,这都到了秦国了,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改变也没有,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最为关键的是,赵迁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发觉不对劲似的,对站在下面的嬴政不管不问,自己还吩咐了下人们再去加几道赵国的特色菜。 除此之外,还叫一个宫女给他揉腿,另一个在后面捏腰,好不快活。 “呼呼……呼呼……” 嬴政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热的通红,忍不了了,这尼玛再忍就要忍成忍者神龟了。 这时候,李牧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朝嬴政拱了拱手,而后走到了赵迁的身边,指了指赵迁的右下方,说道:“太子殿下,你做错位子了,下面的这个位子才是你的。” 虽然话说出来很尴尬,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他们来秦国是为了暗中调查的,可不是一来就针尖对麦芒,互相伤害的。 上方的赵迁显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特意摆了摆手,斜着眼睛,慵懒的回答道:“本太子没有坐错,你以为我是你啊,那么笨,我知道这个位子是阿政的,不过我很喜欢,就借用一下了,我相信凭我和阿政小时候的友谊,他是不会介意的。” 说罢,他还特意身子倾了倾,对嬴政说道:“对吧,阿政?” 对!对!对! 嬴政气的火冒三丈,你丫的都已经坐上去了,还这样问我,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他的眼睛都在向外喷着火焰,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看了一眼傻站着的李牧和王翦,嬴政说道:“今天寡人好不容易才见到小迁,有很多话想和他单独说说,这样,王翦,你带李将军到军营里去转转吧,正好让李将军看看我们大秦士兵的风采。” 王翦愣了愣,把目光转向了前面的李牧。而李牧,神情同样一滞,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他本来就是要来详细的比较一下秦赵两国的兵力的,能去兵营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赵迁一个人在这里他还是有点担心。虽然他看赵迁不顺眼,但毕竟赵迁是他们赵国的太子,不能出问题。 看他如此反应,嬴政把头一歪,对赵迁说道:“你说好不好啊,小迁?” 说罢,他还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着你懂的的笑容。 赵迁一喜,想到嬴政可能要提前带自己嗨皮了,立马道:“嗯,本太子也想和阿政单独谈谈,李牧你就下去吧。” “这……好吧。” 李牧想了想,赵迁是赵国太子身份,只要两国没有开战,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而他自己也很想见识一下秦国的军营,拱了拱手,随王翦一同下去了。 嬴政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吕相国,您吃饱了吗,要不要寡人派人把菜送到府上?” “哦,饱了饱了。”吕不韦一愣,擦了擦嘴角,抬起头道,“本相国也有事,就先下去了。” 说罢,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他并非不想看嬴政出丑,但是李牧和王翦都走了,嬴政和赵迁在他眼里就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待在这里太掉自己堂堂相国的价了。 看到几人都走远了,嬴政出了偏殿的门,对跟来的陈高说:“找几个黑衣人,把赵迁给寡人狠狠地打一顿。” 陈高顿时懵了,不知所措的说道:“可是……可是……” “不要紧,把棉被盖在他身上打就看不到伤痕了,快去!不把他打的哭爹喊娘的,不要停手!” “诺!” 嬴政眼睛里冒着绿光,奶奶的,孩子装逼老不好了,多半是惯的,打几顿就好了。 (本章完) 第86章 出事 有的时候,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比如,现在。 嬴政回头看了一眼殿里的赵迁,见他闭目养神,一副主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不给他点苦头尝尝,这家伙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没一会儿,陈高领着六个巡逻的守卫过来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一看就是打架的能手。 “大王,就是这些了,您看怎么样?”陈高轻轻的走到了一边,把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带给嬴政看,怀里抱着裹成一团的被子。 “嗯,可以可以。”嬴政冲他们点了点头,还把右手搭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捏了捏他硬邦邦的肌肉,笑道,“真壮,待会你给我用力打,记住,别打头和脊骨,专打屁股和肚子,明白吗?” “属下明白,大王放心,我们哥几个一定让那不识好歹的家伙屁股坐不了椅子!” 领头的守卫摩拳擦掌,眼睛都在冒光,嘴角邪恶的笑着,一脸振奋。 就是嬴政看得都头皮一麻,感觉周围冷冷的。这家伙该不是心里变态吧,以虐人为乐? “那个……大兄弟……呸,那个谁,你注意点啊,别给他打坏了啊。” 嬴政不放心,害怕赵迁万一真的被打的缺胳膊断腿下不了床,赶紧嘱咐了一句。没办法,做人还是要厚道的,不能太过了。 最后,他想了想,觉得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大白天群殴一个智障少年还是不好的,又补充道:“那个谁,你去取几件夜行黑衣过来,还有黑色的面巾,你们穿上假装成刺客比较好,反正没凭没据的,赵迁也说不了什么。” “诺。” 领头的那个守卫对嬴政咧嘴一笑,觉得他们的大王实在是太坏了,这下子里面的人被打了还不知道是谁打的,想想都憋屈! 他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宽阔的胸膛上堆满了黑色的衣服、面巾,额头上黄豆般大的汗珠不断的流下来,虽然这天气热的心发慌,但是他脸上的笑容不改,眼睛里的绿光也没有消失。 我日,这家伙岂止是兴奋,简直就跟中了魔怔一样啊,这小眼神,这鬼畜的笑容,可有赵迁好受的了! 几个人在一边就换起了衣服,毫无顾忌。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他们本就是负责这一带巡逻视察的,和没有来的人打个招呼就行了,不会有人来问他们在做什么。至于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见到这阵势哪里敢多看几眼,还不是有多远跑多远,不敢乱管闲事。 少顷,嬴政看到他们把衣服都换好了,黑色面巾也戴上了,往左边跨了几步,见到赵迁还在里面享受大好时光,把身子退了回来,朝几人摆了摆手,道:“按照寡人说的去做吧,记住,不要打坏了,你,说的就是你,眼睛冒光的那个,你丫的小心点打,看你激动的。” 得到了嬴政的指令,几人带着被子,身形一跃,通通窜到了偏殿里。 那个振奋异常的头领为了逼真选择了破窗而入,啪的一声直接撞了进去,吓得嬴政赶紧身子一闪,躲到了另一处墙边。 “啊——” 几声尖锐的女性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再过一会儿,只见几个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直接往另一边跑了。 嬴政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几个宫女不是走的他这边,不然还真有点尴尬。 至于她们会不会把这里的事禀报给宫里的侍卫,嬴政丝毫不担心,因为在几个宫女后面有一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去,显然会解决好所有的问题。 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声音,嬴政突然觉得是不是太暴力了一点? 啧啧……这啪啪啪的节奏感,真是愉悦身心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别——别再打本太子了……” “呜呜呜……疼,疼啊,来人啊,有刺客!” “不说了……我不说了……别打我屁股,要打烂了啊……” 赵迁在里面叫的歇斯底里的,好不凄惨。嬴政在外面揉着太阳穴,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整个人都愉悦了许多。 赵迁啊赵迁,你可别怪我狠,谁叫你丫的处处找我麻烦,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听着到赵迁嘶哑的叫声,嬴政觉得也差不多了,整了整衣服,身子一闪,和陈高一起直接走进去。 “咳咳……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寡人的王宫里行刺,活腻了是吧,不知道寡人一个能打十个吗,还不放下那头猪……哦,不是,放下那个被你们快打成猪头的家伙!” 里面的几个人一愣,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我日,忘了对台词了! 这就很尴尬了,台词没有对好,怎么来个英雄救美……英雄救狗熊呢? 几个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好。 “咳咳……” 嬴政把圆溜溜的眼珠子使劲的往旁边挤着,示意他们先撤吧,人先走,剩下的就交给他来对付吧。 几人立马意会,领头的那个大手一挥,六个人一溜烟跑没影了。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一脸高手寂寞的样子说道:“唉……还是寡人厉害啊,弹指间,便叫刺客们吓破了胆,你说是吧,陈高?” “那是自然,大王乃是天之骄子,这些凡人哪是您的对手!”陈高附声道。 “别趴着了,快起来吧,死不了的!” 地上,大被子裹着的赵迁一动不动,像是泄了气一样。 “好了好了,寡人晚上带你出去嗨皮,别不开心了。” 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这家伙是不是被打傻了啊,人都走了,还不出来,是不是准备把被子当壳贴在身上了啊。 他蹲下身,捏着被子一角,用力掀了起来。 “这……” 下一刻,嬴政的瞳孔极速的放大,呼吸速度骤增,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无法平静。 一把匕首插进了赵迁胸膛上,鲜血汩汩的涌出来,染红了被子的里面部分。 低头一看,殷红的血水已经流到了脚下。 (本章完) 第87章 无从下手 蕲年宫里,来回巡逻的侍卫神色紧张,脚步不停。 就连宫女们一个个都面色不安,低着头,快速的在高大的侍卫身旁走过去,不敢多望。 时不时飞到柳条端头的斑鸠发出嘶哑的叫声,在这炎热的夏季听得人格外心烦。 “来,你们去那边搜查,你们几个去这边。” “花园,护城河,还有废弃的房屋都要搜查,刺客一定没有走远,大王有令,挖地三尺也要抓到刺客!” 王翦身形挺拔,在王宫里穿梭着,一边指挥他们一边纵身寻找着,尽管额头上全是汗水,但没有擦拭,一刻钟也没有耽误。 “走,我们去那边!” 就是李牧也都在秦宫里四处穿梭,他们一行少说也带了几十人,此时此刻全被他派了出来,参与了搜查刺客的事件当中。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压的很重,太阳也怪的很,时而从云层里探出脑袋,放出金灿灿的夺目光芒,一点都没有阴天里该有的软绵绵的样子;可是一旦缩了进去,整片天空压抑的像是暴风雨要来了一样。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了,除了时间悄悄地过去毫无改变,似乎,这雨就是怎么也下不起来。 客殿里,嬴政在大厅来回的踱着步子,心烦意乱。 已经整整三日了,赵迁还没有醒过来。 “我说,到底能不能醒了啊?” 他忽地转身把屏风推到一边,看了里面一眼,说话声里带着急切,神色不悦。 “放心吧,没多大事,这小子心脏长偏了一寸多,匕首没有正对着插进去,只是失血过多,这俩日就该醒来了。”神医山鸠执笔又写了个单方,随手交给一边的宫女,让她下去准备。 忙完了这些,山鸠慢吞吞的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正对着嬴政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说道:“唉,又要炼药,又要救人,本尊真是太累了啊!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到这王宫里……” 嬴政没好气的回道:“再加黄金一百两,别特么废话了,吵的寡人心烦。” “哎,好的,好的,大王您忙!” 神医山鸠听了话,眉开眼笑的,瞬间换了另外一副语气,嘴巴都合不拢了。 本就一大堆事缠身的嬴政哪里有心情陪他耍嘴皮子,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尚在昏迷的赵迁,叹了口气,嘱咐山鸠道:“好好照顾他,尽量让他早点醒过来。” “嘭!” 天空一声惊雷炸起,大风呼啸而来,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骤雨忽降,啪嗒啪嗒的敲打在干巴巴的土地上。 一道妖风吹来,屏风左右摇摆,窗帘被掀起,湿润的狂风拍打在脸上,带来阵阵清爽。 “这鬼天气,早该下了。” 嬴政往窗户边走了过去,斜着往外看了看,侍卫们已然穿上了斗篷,即使电闪雷鸣东风呼啸,仍然在磅礴大雨中四处巡查,不敢有丝毫懈怠。 看了一会儿,感觉到风越来越大了,雨水斜着灌进了房间里,脚下全湿了。他擦了擦眼眉间的水滴,赶紧用力合上了窗户。 “走,再去这边看看!” 窗户边上,一排士兵身穿盔甲,豆大的水珠从额头上源源不断的流到衣服上,早已无法辨别是汗水还是雨水了。 他们没有披着斗篷,显然雨下的突然,没有做好准备。 “连城里的守卫都调过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嬴政有点头痛,三天前他只是想找人把赵迁随便教训一下而已,可没想到他找来的那六个假刺客当中竟然有真的刺客,而且还用匕首捅了赵迁一刀。 还好赵迁这家伙命不该死,躲过了一劫。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发现赵迁出事之后,他一面叫人去把正在宫里面为他炼药的山鸠请了过来,另一方面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搜查刺客,封锁了整个王宫。 而根据宫门的守卫报告的情况来看,目前尚没有可疑的人出宫,也就是说,如果对方不是能够飞檐走壁上天遁地的武林高手,按理说,应该还在宫里面。 他在第一时间调查了那几个被陈高找来冒充假刺客的宫廷守卫,结果发现六个人中少了一个,不知下落。 可是偏偏的,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甚至他是什么时候混进侍卫队里的都不知道,无从下手。 而剩下的几人,包括那个对打人别有独钟的小头头都交给王翦完完整整的调查了一遍,确定他们没有任何的问题。 是以,关于刺客身份的线索一丝一毫都没有,他们想要抓到这个人,唯有地毯式搜索的蠢方法了。 嬴政原本以为这种方法虽然笨拙,但还是有效的,只要人还在宫里就跑不了,迟早会被抓住。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抓到,要么那人早就跑了要么他就有稳固安全的身份在宫里生存,不会露出破绽。 “妈的,到底是那个做的?” 嬴政急得头疼,按理说最想让他手足无措的就是吕不韦和嫪毐了,但是这两个家伙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去这么做啊。 无论是吕不韦还是嫪毐,想要的都是秦国大王的位子,他们可以让秦国变得混乱,好乘势而出,一统朝堂。但是他们不会太过了,因为他们还要统治这个国家,不能让大秦出问题。 而刺杀赵迁,显然就是“过了”的举动,杀了他,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毕竟赵国不是吃醋的,现在的秦国虽然强大,但是朝堂混乱,势力割据,若是有统一的观点自然无惧赵国,可是就目前而言,一个个针尖对麦芒的,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赵迁贵为太子,是赵王钦定的接班人,他要是出了事,赵国必定倾巢而出,那种后果,远非他们可以承受。 所以,刺客是他们派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到底会是谁呢?” 嬴政沉思,毫无头绪。难道说,又是另外的一伙人? “那个刺客组织!” 半晌后,嬴政突然想起了那个消失了众多天的刺客组织,他们最擅长的应该就是暗杀了,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但是,目的呢?嬴政还是毫不知道。 这时候,窗外一个黑影走了过来,嬴政抬起头,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知道是王翦到了,遂从里间往外走去。 (本章完) 第88章 疑云密布 “怎么样了,查到什么了吗?” 嬴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王翦要行礼立马上前一扶,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翦身披斗篷,戴着斗笠,身子从上而下全部都被雨水打湿了,喘着粗气,显然来回奔波,来不及休息。 “回大王,宫里前前后后除了这里还有养心殿没搜查外,其他的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都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发现。”他把斗笠取了下来,轻轻的放到了门槛的一角,宽大的手掌掠过脸庞,简单的擦拭一下脸上的雨水。 嬴政抖了抖肩,头向屏风那边歪了歪,意思是这里就这么大,除了里面一个长相妖娆的山鸠就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脑残少年赵迁,哪里还能藏的下任何人。 王翦也随意扫了几眼,确实,就这么大点地方,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就算是只老鼠也藏不下来。 他有些头疼,该搜的都搜了,甚至连大王的寝宫、书房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但却毫无所获。 沉默少顷,王翦脸上略显尴尬,走近一步,声音稍减,说道:“大王,整个王宫就太后居住的养心殿没有搜查了,您看是不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太后身份特殊,按理说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是不准踏入半步的,即使是出现了刺客,也不能擅闯她的寝宫。所以王翦只能把难题交给嬴政,要想去看看,唯有大王亲自出面去谈才行。 “来,先坐下,喝口茶吧,慢慢说。”嬴政转身走到茶几旁坐了下来,却见王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斗篷,脚步未动一分,眉头皱了皱,“你又来这套了是不是,赶紧把斗篷脱下来,坐到寡人身边!” “诺。” 王翦本不想一鞋水巴巴的就进屋,但知道大王命令不可违,只能把沉重的斗篷放在一旁,尽管十分小心了,水滴还是洒了一大片。 他低头看了一眼浸满浑水的鞋子,稍微顿了顿,身子刚往下弯了弯,眼睛一眨,又迅速弹了回来,挺直了腰,朝茶几走去,在嬴政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嬴政起初不解王翦何意,直到看到他走过的地上湿漉漉的一片,才恍然大悟,估计这家伙先前想着鞋子全湿了脱下来光脚入屋,但后面估计又觉得不雅,只能就这么过来了。 嬴政轻轻笑了笑,没有过多在意,还是随他自己的想法吧,要是真让他把鞋子脱了,估计会适得其反,让他更尴尬。 “王卿刚才说的寡人也仔细考虑了一番,本来太后在后宫修养身心,寡人作为儿臣不应该打扰。但是既然人没找到,整个王宫又只有她那里没有搜查过,于情于理,也都该去看看的。” 嬴政起身亲自为王翦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说道:“待会寡人陪你一起去看看,太后喜欢清净,你不要带太多人,只需五六个足以,到时候动作轻点,眼睛放尖点就行了。” 说实话,太后那里也不是没有可能藏人的,虽然嫪毐派人刺杀赵迁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的,再加上如果刺客还没有出宫的话除了养心殿已经无处可藏了,所以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至于会不会令太后不高兴,他也只能事后再赔赔笑脸了。 “嗯,王翦明白。” 王翦举杯一饮而尽,嬴政只抿了一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面带不安,“对了,李牧现在在干嘛?” “李牧表现的很安静,或者说,安静的异常。”王翦放下杯子,郑重的说道,“赵迁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并没有很在意,今天一早只是简单问了问情况,我告诉他没有大碍,按照医生的说法很快就会醒来了,他就没有再问什么了。” “赵迁贵为赵国太太子,而他是赵国的将军,如此表现是不是太冷血了一点?再者,他也让自己带来的侍卫们参与了搜查刺客,但末将觉得抓刺客是假,乘机弄清楚蕲年宫还有咸阳的布防才是真!” 说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毫不掩饰愤懑之情。 也是,在大秦的都城里,居然还有他国的侍卫随意的进出,作为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守卫王宫的大统领,他焉能咽下这口气。 “唉!” 就是嬴政也唯有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现在他还没有亲政呢,兵政大权都在吕不韦的手里,一切都得靠他。 不是不能阻止李牧四处调查,只是人家的太子在你家里出了事,如果你告诉人家不关自己的事,那总得给他权力去搜查吧,不然人家哪里会同意。 如果嬴政坚决不让李牧进行任何的调查,那岂不是等同与告诉赵王赵迁那小子算不上什么东西吗,说不定会引起两国的战争。 他不害怕战争,大秦更不会害怕赵国。几十年前就能把赵国打的倒退三十年,更别提现在了,只不过会付出不小的代价罢了。 可是问题是兵权什么的都在吕不韦的手上,要调兵,你是大王?抱歉,将士们是看虎符的,没有虎符,还是个没有亲政没有威信的小大王,谁会听你的? 吕不韦巴不得嬴政去求他呢,这样他的筹码就更多了,可以说,两国一旦真的开战,且不说其他事,反正嬴政这加冕是别想顺利完成了。 所以,现在万万不能太惹怒了赵国,不然万一再有几个小人吹吹耳边风,赵王脑袋一热,真的打过来了,最大的输家就是嬴政了。 “吕不韦到底想不想赵国打进来啊,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嬴政也是乱了心思,现在他真的不知道吕不韦是什么意思了,两国开战不是小事情,他惹得起吗? 还是说,他仅仅是利用赵迁来困住自己,好肆无忌惮的进行着他的计划? 这一切迷题的冲突点都在那名刺客的身份上。 “暂时不要管李牧,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王翦你多多留意一下大秦与赵国边界的情况,寡人怀疑赵国可能已经出兵了,他们此番前来绝对是有密谋的!” 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如果大军压境,嬴政再也没有和吕不韦谈判的筹码了,遑论亲政。 王翦拱手正色道“是,末将一定会密切关注边界那边的动态的。” “嗯,”嬴政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你去带五六个人,随寡人一同去养心殿吧。” 不抓到刺客他不放心,所以着急了些。 王翦何尝不是如此?得到命令后立马起身风风火火地下去准备了。 只希望,刺客真的藏在养心殿里,那样事情或许就简单多了。 (本章完) 第89章 养心殿 没一会儿,嬴政同王翦还有五名侍卫就到了养心殿前面的小花园里。 “你们在这里先等着,寡人进去说一下。” 吩咐了他们一句,嬴政整了整衣袖,直接走去。 碰巧一个宫女从枣红色的大门出来,见到嬴政,稍微楞了楞后赶紧行礼,“参见大王,大王是要见太后吗?” 嬴政眉头一挑,“嗯,是的,怎么了,她不在?” 从宫女的话语里嬴政隐隐约约猜到太后不在房间里,要不然她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宫女地位低下,不是必要的话哪里敢多嘴。 显然,他猜对了。 宫女低着头连忙说道:“是的,太后不在,三天前就走了。” “走?”嬴政一愣,“母后去哪里了?” 宫女咬了咬嘴唇,想说又不敢说,傻傻的立在门前。 “说!” 嬴政的话语寒了下来,不容置疑。 那名宫女惊的脚步一软,身子倒在了后面的门柱上,扶稳了身子,脸色苍白的说道:“奴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最后一次,给寡人老老实实的说!” 嬴政再次提高了声音,带着怒气。 就她这个表情,哪里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一些事但不敢说,或者说太后走前有过交代,不让她说。 静距离的感受到嬴政震耳的怒吼,宫女心脏以前所未有过的速度扑通扑通直跳,不断的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发干的嘴唇,灰黑的眼睛里透着畏惧。 她把头低的更深了,用一种只有在她跟前并且仔细聆听才能听清楚她说什么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天,那天……奴婢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屋里一直在吵,是太后和长信侯的声音,因为……因为不敢进去,所以奴婢站在门外侯着,过了大约一刻钟,长信侯气势冲冲的跑了出来,再后来……再后来太后也跟着走了,没说去哪,也不让我们跟着。” 说到这里,她才稍微抬起了头,眼皮往上翻了翻,双唇紧闭,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才松开了嘴巴,补充道:“奴婢隐隐约约听到了雍城两个字,或许……太后回了雍城。” “雍城?” 嬴政眯着左眼,双眉收拢,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嫪毐明明才回来没几天,上次还把太后的玺印从他手里抢过来,怎么这会又回去了,难道是因为玺印不在手上,他要去做一些其他的准备? 可是,太后怎么也跟去了?而且听这宫女的话,她是和嫪毐发生争吵后为了追嫪毐才走的,难不成嫪毐要做什么事,她不同意所以闹翻了,以至于嫪毐一气之下直接回去,太后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但现在这个局面有什么事能够让太后都必须阻止的呢?嬴政百思不得其解,这嫪毐能做的可能做的也就那些事,太后应该不会和他吵的才对,更别提追他去雍城了。 能让她发火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到底是什么呢?感觉好像……好像就是……” 嬴政自语,宛如梦呓,他头很疼,明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方才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了。 这种感觉很痛苦,就如同一样东西已经抓在了手里却又很快滑走了,偏偏,连看都没看一眼是什么东西了。 “该死,我最近是不是脑子有水啊,怎么总是昏三倒四的,我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用手锤了一下额头,怔了怔半响。 对了,是文官!这个想法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哎呦我勒个去,怎么想到这个了,我现在不要这个啊……” 随意小幅度来回摇了摇头,嬴政觉得自己脑子真的越来越不好使了,那日从王翦家里回来自己就有点心神不定,感觉忘了什么,没想到现在才想起来。 在他的书房里,他曾经和王翦谈到过文官的事,那时候他还在为没有找到李斯而遗憾呢,可是王翦却劝他不要过份担忧,该遇到总会遇到的,还说有一个人或许可以令他满意。 只不过后来由于吕不韦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再加上自己被一大堆事情缠身,以至于完完全全忘了这件事。 “难怪每次见到王翦总是感觉有话没说呢,原来是这个啊,”他杵着下巴咕哝着,“可是嫪毐这件事我又忘了什么呢?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啊。” 嬴政直立立的站在门槛外,眼神迷糊,竭力把关于太后与嫪毐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落的回忆着。 然而,有些事想不起来就是想不得起来,任他绞尽脑汁,还是不知道忽略了哪个关键点。 最后头更疼了,像是上百成千只蚂蚁微弱的声音汇聚在他耳边,叫人头皮发麻,心烦意乱。 “呼……” 嬴政彻底放弃了,深吸一口气,大力的吐了出来,不再去想,这才发现这么一会了,那个宫女还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蝉。 “除了雍城外,你还听到什么吗?一五一十的给寡人交代!” 嬴政再一次发问,既然自己想不起来,也只能看看她有没有听到什么了。 闻言,那名宫女腿一哆嗦,直接跪了下来,脸上忽的就没了血色,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大王的话,奴婢不敢……不敢有所隐瞒,真的没听到其他的了……” 看她已经被吓破了胆,不像说谎的样子,嬴政降低了声音,略带温和的说道:“起来吧,把今天寡人问你的事忘掉,你明白的。” “喏,喏。” 嬴政捣鼓捣鼓一头乱发,转身离去,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以后再慢慢想,得赶紧问问王翦说的那个可以信任的文官是谁,不然万一又忘记可就麻烦了。 从湿漉漉的桂花树穿过,看到了守在那里的王翦几人,嬴政加快了脚步,走了上去。 “大王,怎么样了,太后同意搜查了吗?”没等嬴政开口,王翦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嬴政摆了摆手,对几个侍卫说道:“你们去花园外等着。” 几人自然明白大王有要事和将军商量,立马退了下去,在外面站岗。嬴政回头看了看,那宫女不见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也不顾大雨还在下,披着斗篷身上都湿了一大半,继续说道:“太后不在,你们过会直接去搜吧,不过记住,还是要轻声轻脚,不要把东西都弄乱了。” “太后不在?”王翦皱眉。 对于太后和嫪毐之间的关系,他自然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再加上最近对嫪毐的调查,他对太后的行踪也是十分的敏感。 嬴政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回雍城了,你忙完这边的事记得派人去看看雍城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嗯,末将明白。”王翦走到嬴政的左边,风是从那边吹过来的,他一过去嬴政顿时就发现拍打在身上的雨水少了很多。 “大王,那末将现在就带人去搜查了?”他偏头看了看养心殿的几间已经关上大门的古色古香的房间,已经迫不及待了。 嬴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结果雨水直接越过斗笠拍打到他眼睛上,再看王翦为他挡着,水从后背上一路流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太着急了,这样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他回头看了一眼,道:“搜查的事情过会再说,寡人还有要事问你。来,到屋檐下再说,雨太大了。” 说罢,先行一步,朝那边小跑过去,王翦也跟了上来。 (本章完) 第90章 昌平君 雨,越下越大,像是天河决堤,倾注至人间。 狂风,席卷而来,一株又一株千年古树被连根拔起,葱翠的绿叶似棉絮吹向四面八方。 偶尔一两声雷鸣,伴着锃亮的闪电,震耳欲聋,惊的咸阳城里一大片小孩的哭声。 就连蕲年宫里也依稀能听见宫女太监的阵阵惊呼,这天气太怪了,尤其是这惊雷,似乎就在耳边,而不是远在天际。 倘若抬头一看,便会发现黑压压的天空全是一大片卷卷的乌云堆积在一起,压的人透不过气来,似乎随时会压到地上,将这天和地给连起来。 这种极端的天气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最起码,这咸阳城里,年轻人都没见过。 城里的小孩甚至他们的父母亲都躲在了家里,不敢出门,或者说,连从窗户缝里偷偷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时不时近若咫尺的雷声把他们吓坏了,哪里还敢窥视。 唯独,一些中老年人不间断的跑到庭院里痴痴的望着天空,哪怕大雨淋湿了衣襟,地上的积水灌进了鞋子里,还是看了又看。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冒着磅礴大雨站在院子里,一对干涸如枯井的双眼牢牢的盯着天上的一大卷乌云,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进家来,父亲!” 他的儿子从温暖的屋子里面冲出来,把他的老父亲往家里拖着,可是老人家怎么也不配合,抓着院子里的一棵杨树就是不松手。 那个做儿子的焦急地拽着他的袖子,“快进去吧,父亲,可别叫这雷打伤了您!” “胡说,你个愣头青,老头子我一不做亏心事,二孝敬神明,上苍怎会欺我!” 他冲自己年近三十的儿子斥了一句,随即又抬起头,任凭天上倒下来的雨水拍打在脸上。 “你知道什么!这雷伤不了人,这场雨是神明赐予的,用来洗去世间的冤魂。老头子我见过好几次了,只要是人死的多了,这种天气也就来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二十多年前,白起坑杀几十万赵军后的第二日就下起了大雨,一连七日,越下越大,雷声也是响的吓人。那时候,嘿嘿,你才几岁,惊的你躲在被窝里喝你妈奶呢!” 年轻人被他说的说的不好意思,尴尬的问道:“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啊,也没见死多少人啊,怎么天气也这么怪?”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两只无神的眼睛痴痴的盯着天空,嘴里呢喃着,宛如梦呓,“是啊,是啊,也没打仗啊,真怪啊。” ******** 养心殿,大厅。 嬴政看着外面的大雨,皱着眉头,尤其是每隔一会出现的惊雷,比他以前听到过的都要响,炸的耳膜都快破裂了。 “真怪,台风也吹不到这里啊。”嬴政有些害怕的把身子往里面缩了缩,嘴里嘟囔道,“古代又没有避雷针,可得小心点,俗话说的好,天妒英才啊,像寡人这种高高在上的最容易遭到雷公电母的嫉妒了。” “咚——咚咚嘭!” 又是一个炸雷,惊的他心脏扑通一跳,毛孔都竖了起来。 眼看狂风暴雨越来越大了,乘着雷声刚过,嬴政赶紧溜过去把大门关上,这种鬼天气,还是关门才能稍微放心点。 就是关门这个平常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嬴政现在也费了好大功夫才完成。没办法,妖风吹的太邪乎,能关上已经是幸事了。 “咯吱——” 嬴政回过头,发现王翦推开屏风,从里间两手空空走了出来。 他不放心这里的安全,所以让王翦先检查一番,待到没有问题后再谈话也不迟。 王翦瞥了一眼关上的大门,稍微低着头,开口道:“大王,这里面仔仔细细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有关刺客的任何踪迹。” “嗯。”嬴政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来,自己也走到了上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扭了扭身子,“旁边的几间屋子王将军过去带人去查查就行了,要没什么发现就算了,这鬼天气还是不要太苦了士兵们了。” 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他正色道:“寡人上次去王将军家里太过匆忙,竟忘了问你一件事。” “请大王告知,末将必定如实回答!”王翦往前倾着身子,满脸茫然。 嬴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上次王将军不是说朝堂之上有一人可以替寡人分忧吗,他是谁啊?”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王翦恍然不悟,这才想起当日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回答道,“末将指的是昌平君。” “昌平君?” 嬴政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个人。当日为王翦争夺大统领一职时,朝野上下敢在吕不韦面前说几句的也就是他了,而且似乎他还帮着自己这一面说了不少好话,要不然王翦还不一定能这么轻松的当上王宫大统领。 对于昌平君,嬴政知道的不多,以前上学的时候只是听历史老师提到过一两次,只知道他属于厉害的那种人物,但具体的性格以及事迹什么的知之甚少。 “能具体说说么?”嬴政看向王翦。 王翦点了点头,正色道:“昌平君博学多识,又经历丰富,绝对是治国的能臣。而且,他为人真诚,是坦荡荡的君子,可用。更重要的是,他是楚国的贵族,仕于我大秦,有众多的追随者,甚至连雍城都有他的人,一旦为大王所用,那大王必定如虎添翼,加冕就更有把握了。” “好,王卿所谏之人必定有大才,寡人一定会重用他的!不过,刚才你说到他是楚国的贵族,这又从何而来?” “大王不知道吗?”王翦缓缓说道,“昌平君是楚国的公子,他的父亲就是当今的楚王,当年楚王作太子质于我大秦,在此成家立业,生下了昌平君。只不过后来他逃回了楚国,把家人都留在了这里,昌平君也一心为大秦效力,颇有美名。” “哦,原来是这样啊。”嬴政颔首,没想到这昌平君还是楚王的儿子,难怪王翦说他有一大批的追随者了,像这种王公贵族只要稍微有些才能自然有人愿意为其鞍前马后的。 除此之外,他竟然在雍城都有人,那就更应该收拢了,只要多了他的帮助,对付吕不韦和嫪毐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好,那就这样吧,寡人先行回去了,王将军你派人再搜查搜查,早点回去休息,这种天气也别出去了。” “是,末将明白。”王翦恭恭敬敬的行礼,从一边走到门前,打开了大门,顿时狂风裹着大雨冲进来,把两人的衣服弄的更湿了。 嬴政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小跑着。 他暗暗发誓,这种鬼天气一天不结束,他就一直躺在床上,搂着楚晴儿,打死也不出来乱跑。 (本章完) 第91章 别和漂亮女人下象棋 时间就像是个俏皮的小精灵,在手指上翻腾着,跳跃着,不知不觉就没了踪迹。 这场罕见的大雨下了整整七日,咸阳城护城河都快决堤了,城里的百姓岌岌可危。 人们祈祷着,希望上苍庇佑,神灵救世。数以千计的中老年人戒了酒肉,只求能换来家人的平安。 还好,到了第八日,天空总算放晴了。 一轮明日挂在碧蓝色的天幕下,如雪的白云调皮地在四周跳舞,微风一吹,像是女子的裙摆,轻轻的飘动着,轻盈雅洁。 阳光如水洒在小孩子的脸蛋上,暖乎乎的,如母亲的摩挲一样温柔。 好的天气总能带给人们愉悦的心情,同时,也带来了忙碌,无论是农民还是商贩都有的忙了,一场大雨把一切都弄的潮湿湿的,很多事都要重新去做。 嬴政没有食言,在这几日里,他除了必要的出门外其余时候一直待在寝宫里,从不出去。 前几天还是比较无聊的,虽然有楚晴儿和陈高(请自动忽视这家伙)陪在身边,没事可以调戏调戏她,逗她开心,但久而久之也是烦的。 毕竟,这天,这雨,这雷声,还有许多的闹心事实在让他难以开颜。 王翦来过一两次,报告了一些事情。首先是刺客的事,经过侍卫们地毯式的搜查,已经可以确定王宫里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换言之,刺客早已逃出宫了。 这让嬴政郁闷了半天,难道这些刺客都是带翅膀的,飞出去了? 要真长翅膀,他倒无所谓了,可恰恰不是,这才让他不安——未知是最让人恐惧的。 不仅仅是这些,雍城那边还传来了消息,长信侯嫪毐再次大开杀戒,诛杀叛兵三百人,斩首大小地方官员六人。 这就代表,朝中有人在雍城运作,企图帮助嬴政,但是他的人手被嫪毐除去了不少,可以说是大伤元气。 经过王翦上次的提醒,嬴政初步可以确定帮助他的人就是昌平君了,能够有这份能力并且肯帮他的也只有此人了。 嬴政没有立即召昌平君谈话,既然他未主动找自己,那么一定不想让人太快注意到他,做事也就更加方便了。 既知心意,何必言明。 除此之外,还有一则消息让嬴政更加揪心,由于突然到来的大规模降雨,储存的粮食、弓箭等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多处地势较低的仓库被大水直接淹没,一应物品完全报废。 这就意味着,如果大的战事到来,秦国的实力将大打折扣,物资根本不足,难以支撑。 连国家都是如此,更别提靠田为生的农民了,正是六月底,小麦水稻刚刚开始收割,这场大雨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 人祸未消,天灾又起。 对比,嬴政也无能无力,万众一心,指挥救灾?可能么,他能调动多少兵?乱世之下,兵马最为重要,没人会随便交出去。 最终,他只能把受灾较为严重的几个地方的赋税降了又降,还和吕不韦吵了几架,赋税尽可能的降到了最低。 更让他吐血的是,从各地传上来的消息来看,这场大雨不偏不倚的照顾了秦国全境,而周围的国家几无波及…… “一定是寡人太优秀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嬴政一叹,唯有如此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这几样事情汇聚在一起,前几天他的脑袋都挤大了,每天晚上睡都睡不好,甚至有时候还会梦到刺客来暗杀他,惊出一身冷汗。 再后来,他慢慢调整好了心情,尽量不去想这些烦心事,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于是,为了打发时间,他做出来一个重大的决定: 教楚晴儿下象棋。 棋盘和棋子都简单,他找来咸阳城里几个做家具的能工巧匠,告诉他们怎么去做,不出半日,由紫檀木制作而成的象棋就好了。 棋子和棋盘造起来容易,倒是把规则什么的教给楚晴儿花了不少的时间。 毕竟,这是一项全新的事物,那个时候的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也低,总是要费一摊力气才能了解的。 “大王,为什么棋盘上写着楚河汉界啊?” 还没正式开始玩,楚晴儿一上来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哦……这个啊,因为最开始下棋的两人一个叫楚河,一个叫汉界呗。”嬴政张口胡诌着,他可不想把楚汉争霸之类的事说出来,不然又要废一大串话去解释了。 再说了,怎么解释,难道说那两个人灭了老子的大秦王朝?那不是剧透了么。 “大王,为什么马走日,象飞田啊?” “因为战马在骄阳下奔跑,大象喜欢去田里偷吃庄稼。” “这样啊,那车呢,怎么能一下子走这么远呢?” “你傻啊,车跑的多快啊,走一下自然要抵得上其他的走好几步了!” 楚晴儿疑惑的眨着眼睛:“车不是要人乘坐的吗,它自己也能动?” “额……这是灵车,自动漂移。”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嬴政终于把楚晴儿这个好奇宝宝的所有问题都回答完了,就一个感觉:真心累。 “好,让寡人看看花花的本事吧!” 嬴政精神抖擞,让陈高取了些甜点,准备一边享受美食的滋味,一边玩耍。 这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不能和女人下棋,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哎,花花,你的象怎么飞到寡人的地盘了,不是说过不能飞过界限的嘛。” “这个啊,我这边的田都被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它就溜过去了,就一会儿,应该不要紧吧?” 嬴政欲哭无泪,“不要紧,不要紧,等它养肥了你记得抓回去啊,不然我的马没处飞了……” 几个呼吸后,嬴政愣了愣,一脸茫然,“花花啊,你怎么把仕拿走了?” “它啊?哪有这样的谋士啊,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要它有何用,还不如弃了,省地方。” “哦,对,对,”嬴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把自己的仕也给甩一边去了。 再后来,嬴政觉得更加离谱了,楚晴儿居然把她的车对上了嬴政的车,然后伸手把两个都拿了下去,理由是撞车了…… 吓得嬴政赶紧把将缩了回去,不然她把帅走出来岂不是又要同归于尽了…… 就这样,两人从骄阳初起,一直下到晚霞四溢。 “花花,你这回真赖皮了啊,寡人的马儿一没撞到你家的车,二没偷吃你家田里的谷物,你怎么把它也给拿了下去?” 楚晴儿弱弱的说道:“大王,晚上了,没有太阳了……” “……” (本章完) 第92章 素红色的妖花 翌日一早,朝阳升起,喷薄霞光,又是明媚的一天。 风儿轻轻的吹,完全没有夏日的闷热,像是春天,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寝宫里,嬴政同陈高在下象棋,他算是看明白了,要想赢楚晴儿太困难了,那些规则对女人来说,毫无作用。 所以,只能虐虐陈高来开心开心了。 出乎意料,陈高在这方便表现出来的天赋极高,昨天他没有玩,仅仅是在一旁观看着,就已经熟悉了所有的规则。 甚至,他还自创了一些脏套路,阴了嬴政好几回。 嬴政有理由确定,再给他练习一段时日,估计就能同自己一较高下了。 “将军!” 嬴政把车移过来,陈高这边的帅无路可逃,已然输了。 “哎,小的真笨!” 他显得意犹未尽,两只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棋盘,在反思、总结。 嬴政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你要是算笨,那天下间就没有聪明人了。就冲这学习的速度,真没几人比得上他了。 这时候,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见到嬴政,连忙行礼,头也不敢抬的说道:“大王,迁公子昨夜醒过来了,神医说太晚了不要打扰您,所以让小的今天一早来禀报。” “哦?赵迁醒来了?” 嬴政轻轻地拍拭裤脚的些许灰尘,起身伸了个懒腰,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 侍卫连忙退了下去。 “好家伙,再不醒来寡人可要把你埋了!” 赵迁昏迷的这几天真是太叫人郁闷了,先是李牧乘机四处调查,暗中行事,后来赵王又传信过来希望嬴政能够尽快抓获贼人,加以严惩,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不管怎么说,人是在这里出事的,要是挂了,那真的说不清楚了。 “走,去看看吧。” 于情于理,嬴政都该去表示一下慰问的,当下让陈高把象棋收好,两个人一同出发了。 赵迁一干人等暂时住在蕲年宫里的偏北处,这里原本是给神医山鸠用的,比较幽静,至于山鸠为什么让赵迁在这里疗养,是因为此处离他炼丹的地方很近,在这里他照顾赵迁的同时能够兼顾炼丹。 放眼一看,此地在布局雅致的王宫里显得与众不同,大大落落的,屋子三两间的连在一起,杂乱无章。 不过,倒是够偏僻,下人们平常也不会在这边来往,倒是适合他在此炼药制丹。 原本嬴政以为李牧多多少少会派几个人守在赵迁身边的,怎么说人家也是他的太子是不是,可是扫目一看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这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十分安静。 “这李牧,还真放下心来啊。” 嬴政不由得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他的面前是不是赵国的利益最为重要?宁愿把所有人都派出去调查一些不一定能查到的事,也不留下一两人守着自己的太子,还真是够无情的啊。 小道两边种植着一些素红的花朵,嬴政叫不上来名字,但鼻子一嗅,立马觉得身心一颤,整个人飘飘然的,背上好像长了一对翅膀,只要用力一扇,就能飞上蔚蓝色的天空。 他只闻了一下,就立马缩回了脑袋,花香异常要么有毒要么有瘾,绝对不能久待,不然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这是他多年来看小说、武侠电视剧的领悟,通常里面如果有与众不同的花,都是致命的,多吸几口就能叫人报废。 “我日,山鸠这大叔该不会在炼迷情丹吧,这香味,这feel,怎么那么像呢……” 他脑海中刚冒出了这个想法,赶紧往一边退了好几步,神色慌张,脸颊通红。 隐隐约约的,貌似有点生理反应。 “妈的,这花真是那种用途的啊!” 还好自己只闻了一下,真要是再多待一会,还不得当众脱起了衣服啊。 他赶紧把袖子往手心里拽了拽,捂在了鼻子上。 “陈高……走!” 他喊了一声,结果发现没人回应。 “陈高?”嬴政尝试了又喊了一句。 “卧槽!” 嬴政转身一看,不由得爆了粗口,眼睛睁得老大。 只见陈高整个人趴在一旁的花丛里,两眼冒着奇异的光芒,嘴角的笑容看得人菊花一紧,尤其是他的双手,居然开始解身上的腰带,只不过他似乎有点迷,解了好一会儿还没有解掉。 嬴政愣的这一小会,他一直在闻着素红色花朵,整个人贴在草地上,恨不得把它们都给吞下去。 “快给寡人起来!” 嬴政满头黑线,这尼玛有没有常识啊,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路边的野花不要撩吗,哦,忘记了这家伙是孤儿。 可是你丫的是太监啊,还特么一脸春风,这花也太强了吧! 无奈之下,嬴政只能屏着一口气,冲上前去把他拽了起来,一路拖到前方没有种植这种奇异花朵的道上,直接狠狠地甩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这家伙脸上的红光才慢慢褪去,灰黑色的眸子也重回正常。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花朵,面色尴尬,显然或多或少有些明白了。 “大……” “别说了,不怪你!” 嬴政把他扶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不止此地,在不远处的湖边也有这种花丛,零零星星的有四五处。 甚至一株柳树下,两只小狗互相交缠着,在它们的旁边同样是那素红色的花朵,妖艳异常。 “这尼玛的山鸠到底想做什么啊,到处乱种,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嬴政气的直咬牙,山鸠那家伙岂止是看起来不靠谱,明明就是,这种事除了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还好自己没有多闻几口,不然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他仔细看了一眼,前面有个屋子看起来很不错,像是主屋,不出意外的话,赵迁应该就在这里了。 “陈高,直接推门!” 嬴政被山鸠气的不行,看到门关着,也不打招呼了,反正和那家伙也没什么礼节可说,破门而入就对了。 “咣当!” 门开了,嬴政愣住了,陈高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土鸡蛋。 (本章完) 第93章 猥琐的山鸠 嬴政坐在大厅里,一头黑线。 “山鸠啊,你可真会玩,别人是一龙双凤,你丫的是一虫四鸡啊。” “嘿嘿,大王过奖了,我这不是憋得慌么……” 正下方,神医山鸠刚把腰带系上,红光满面的,一脸贱笑。 就在刚才,陈高推门的一刹那,嬴政居然看到这家伙和四个女子光着身子在大厅里不可描述。 那场景,啧啧,只能说这家伙会玩。 几个女子已经慌忙下去了,甚至地上还有几件贴身衣物忘了带走,嬴政只是随便瞟了一眼,虽然她们不是绝色佳人,但也算过得去了,身材高挑,肌肤雪白,能让人提起兴趣。 “山鸠,那几个女的是哪来的,别告诉寡人她们是你从家里带过来的!” 嬴政很好奇,这家伙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长得就跟怪物似的,人家女的能看上?如果说是为了钱,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两手空空地来到了宫里,自己许诺的那些钱财也还没付给他,可以说是要人没人要品没品要钱没钱的三无中年人。 “这个么……”山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王说了你可别怪我啊,那几个女子都是这宫里的婢女,都是经过本尊精挑细选的,各方面是绝佳的!” 看到嬴政沉着脸,一副要发怒的样子,他睁着两只相差极大的眼珠子补充道:“那个,大王你可是许诺过的,给本尊几百女子呢,您是不知道,本尊为大王您炼药制丹实在是太累了,身心疲倦,唉,……这有时候又在宫里闷的慌,所以先用了几个婢女,就当是大王您付给的订金吧。” 订金?嬴政眉头一皱,他不悦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对山鸠如何得到这几个女子的方式感到不满,那些婢女都是贫苦之人,如果愿意服侍某个人,还是个长得突破人类极限的家伙,那么肯定是能得到某些好处才会去做的。 可是,明显的,山鸠目前给不了他们好处。 再想到门前不远处那些妖异的素红色花朵,不得不让他怀疑。 嬴政厉声道:“你给我从实说来,是不是你炼了一些特殊的丹药喂给她们吃了?!” “这个……这个……”山鸠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歪嘴斜眉的,抓了抓后脑勺上的几缕头发,倾着身子说道,“大王,您见过那些山鸠花了?” “嗯,见过了……什么?山鸠……花?” 嬴政听到这花的名字愣住了,这尼玛还有这种花?那么妖艳的花朵不是应该有个极具魅惑性的称呼么,山鸠花也太土了吧! 他一脸鄙视的看着山鸠,这花该不是他起的名字吧,要不然什么花不叫偏偏叫山鸠花? 果不其然,山鸠见嬴政这么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花啊,是本尊亲自培育的,所以叫山鸠花。” 他昂着头,嘴巴都快对着房梁了,面带骄傲的继续说道:“本尊培育这种话可是费了极大的功夫,先是采集了曼陀罗、罂粟花和数十种兰花,在北方极寒之地花了三年才培育出来的,不容易啊,后来回到南方,又发现它们不能生存,又花了整整两年才……” “停停停,打住!”嬴政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寡人没功夫听你东扯西扯的,第一,寡人给你吃给你喝是叫你给寡人炼药的,不是让你炼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第二,你记住,这种东西要是你情我愿的你喂给别人吃就算了,要是别人不愿意或被你欺骗才服下的,寡人定不饶你!” “啊?”山鸠听了话,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没劲的瘫在了一旁。很明显,那几个女子不是自愿吃下的。 “下不为例!” 半响,嬴政厉声呵斥着,把这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山鸠自知有错,不敢反嘴,只能乖乖的听着。 “记住了,等你领了赏金,分给她们一些,否则别怪寡人对你不客气!” 山鸠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是是是,肯定的。那本尊是不是每天都能和她们……” “和你妹!”嬴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白了一眼,“能不能不是寡人说的,你得问人家的心意,还有,是大脑正常时候的心意,不是吞了你炼制的丹药后的决定。” 说到丹药,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份,起身朝山鸠身边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满地说道:“你这家伙,没有耽误给寡人炼药吧?” “没有没有!”山鸠连忙摇头,整个人都在摆动,尤其是c罩杯的左胸咣当咣当的一上一下的,给人以极大的冲击感,他正色道,“给大王您炼制的丹药特殊,不是多花些时间就能早点炼好的,那丹药每天的进度就那么点,您不都是决定好了,要选七七四十九天的那种吗,一旦开始就不能更改了,所以您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哦,这样啊,那倒也无妨。” 嬴政点了点头,既然没有耽误给他炼药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下身感觉也没多大问题啊,伤口已经愈合了,除了偶尔有点疼痛外并无大碍。鬼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弄玄虚啊,说不定自己根本啥事没有,他不会是来混点钱的吧?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差这点钱,没事。 嬴政这时候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见到赵迁呢,连忙问道:“赵迁呢,不是说他醒来了吗,是不是在里间,赶紧带寡人去看看!” “赵迁?”山鸠一愣,“他不在这里啊,这是我家!” 你家?嬴政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家了,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那人呢,在哪儿?” “哦,在隔壁的一间屋子里呢,大病初醒,说不定正在呼呼大睡呢。” 隔壁?嬴政咋舌,完全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赵迁不是应该在这里面么,这么跑隔壁去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来的时候随便瞟的一眼,要是没记错的话,隔壁应该是间破破烂烂的小屋子吧,别说是赵迁了,就是一般的下人也不住啊。 看到嬴政脸上的疑惑,山鸠哈哈大笑道:“是这样的,昨晚他就醒了,刚巧本尊不是找了那几个女的嘛,所以么……就让他挪走了……” “他同意了?” “呸,当然不同意了,他当自己是谁啊,没有本尊他早死了!所以本尊直接把他拎过去一脚踹在床上了,反了他了,什么玩意啊!” “这……” 嬴政很想笑,这赵迁得是有多倒霉才碰见了这种事啊,隔壁金碧辉煌炮火连天,而他四壁空空,无人问津,这对比,简直惨不忍睹…… “咳咳……你们随寡人一同去看看吧。” 嬴政把山鸠的衣领整了整,带他和陈高出去了。 (本章完) 第94章 多么痛的经历 嬴政见到赵迁的时候,脚步一滑,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 只见这家伙衣不蔽体,神智恍惚,趴在破旧的小床上啃着枕头。 没错,是啃。准确的说,是在舔,只是舔的太用力了,以至于就像是狗啃泥,十分狼狈。 尤其是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嬴政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以前他把被栓在院子里养了三年的小胖狗放了出去,它第一次见到一条异性小狗时露出的目光。 那目光里透着好奇、向往、痴恋,还有浓浓的占有欲。 床上的赵迁现在就是这副状态,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正常思维,在看到进来的几人后,他眸子里散出的光芒更加强烈了,就像牛顿经过几千次的失败终于发明出了白炽灯的喜悦;哥伦布度过重重困难终于发现了新大陆的振奋;叼丝奋斗二十年终于成了有钱人,成为了昔日女神女儿的干爹的爽快。 他炽热的目光从嬴政的身上移到山鸠的左胸,又转到陈高的脸颊,最后在三者之间徘徊;他的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枕头的两端,似是太激动了,颤动不止;至于他的双脚,死死地抵着床板,小腿肌肉绷紧,像捕食的猎犬一样,随时可能扑到几人的身上。 几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种感觉……太危险。 “这是……” 嬴政转头看着山鸠,一脸无语,不用说了,赵迁这个样子一定是被他喂了炼制出的邪恶丹药而造成的,只不过,他的情况和方才见过的那几个婢女完全不同,简直就跟入了魔一样。 这尼玛是喂了多大的量啊! “嘿嘿,这可不怪本尊啊,昨晚把这家伙弄到这里来的时候,他死活不同意,还跑到本尊家里去乱叫,实在是没办法,所以么……本尊就想让他别来捣乱,多喂了几颗山鸠丹……” “几颗?” 嬴政满头黑线,原来山鸠花炼制成的丹药就叫山鸠丹啊,我勒个去,你丫的取名能不能认真点!感觉就跟基本物理量的单位似的,力的单位为牛顿是因为牛顿这个人,功率的单位为瓦特是因为有瓦特这个家伙,你特么的好好的东方人能不能取点有内涵有韵味的名字! “这个,”山鸠伸出纤细的右掌,然而又伸出了肥大的左掌,最后把两只手都缩了回来,讪讪地说道,“不记得了,大概是十颗左右吧。” 嬴政吼道:“十颗?你疯了吧!不怕把他给吃死了啊?!” 好不容易人醒了,要是再出了什么问题,他找哪说理去啊。 看到嬴政真的发怒了,山鸠尴尬的笑着,连忙摆手道:“不要紧不要紧,出不了事的,本尊这里有解药,只要服下,再饮一杯水,几个呼吸间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对,大王您没听错,只要几个呼吸,哈哈,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厉害啊,您想不想知道这解药是如何炼制的啊,一般人本尊不告诉他,也只有……” “打住,别废话了,快把他弄醒,寡人还有事问他呢!”嬴政皱着眉头,面色不善。 和山鸠多多少少也打过几次交道了,嬴政对他的性格也算比较了解了,和这家伙说话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要不然他能东扯葫芦西扯瓢,没完没了了。 “哦……” 山鸠见嬴政对他的方法不感兴趣,没有炫耀成功,顿时没了精神,从袖子里掏出两颗晶黄色的丹药,看了嬴政一眼,又把头转到陈高那面,指着他说道:“本尊为他吃药,你去我家里拿杯水来,好让他一同吞下去!” 陈高看了一眼嬴政,见到他颔首后便去取水了。 也就是在隔壁而已,几句话的功夫陈高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乳白色的杯子,里面装了大半的水。 山鸠把丹药往赵迁嘴里塞遇到了麻烦,那家伙“入魔”太深,几次反身把山鸠压在床上,也不管是嘴巴还是鼻子,直接就亲了上去。 这场景看得嬴政头皮发麻,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最后,由于赵迁实在是太不配合了,嬴政只能亲自上阵,按住他两只胳膊,强迫他吞下了丹药,陈高顺势把大半杯水往他嘴里灌,咕隆咕隆几下就全入胃了。 “哦……爽!” 赵迁脸色逐渐回归了正常,眼睛也没有刚才那样邪恶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心情相当愉悦。 哎,好爽的一个梦啊,那美人,啧啧,多少年没有做过这种美梦了,真爽! 他翻了一下身子,朝门外侧着,顿时愣住了。 只见自己前面有三个人,都认识,一个是秦王嬴政,一个是他的小太监,另一个……另一个是昨晚把自己无情地扔到这边的医师,好像叫……山鸠? 等等,他的眼神不对劲啊。 赵迁顺着山鸠的目光一路向下,看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顿时脸刷的一下火辣辣的痛。 “别看,都给本太子转过身去!” 赵迁真的慌了,翻来覆去没有找到衣物在哪,最后把头往床底一伸才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几件衣服,定睛一看,它们被撕开了好几个口子,像是嘴咬的,已然不能穿了。 到了最后,他尴尬异常,只能拿枕头挡住关键部位,使劲摇摆着头,似乎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你们……阿政啊,他欺负我,把我放到这个破地方,而且,……而且他昨晚在那边……我……我可是太子啊,你得惩罚他!” 半响,赵迁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还带着哭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嬴政点了点头,对于他的遭遇深表同情,试想一下,一个比你丑一万倍的家伙在隔壁同好几个女的快活,而你吃了药却只能待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一个人自嗨,这得多么悲催啊。 更何况赵迁还是一国太子,居然如此憋屈,估计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迁你就放心吧,寡人一定会帮你惩罚他的。”嬴政义正言辞,一副秉公处理的模样。 赵迁逼问道:“你说,你怎么惩罚他?” “这个么……”嬴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寡人罚他在这个屋子住上一个月,你看怎么样?” “不行!”赵迁对着山鸠直咬牙,说道,“这样,本太子一向大人有大量,他是怎么对我的,我也要怎么对他!” 嬴政一愣,“你的意思是?” “等到了晚上,我要找几个女的过来,我跟她们在隔壁大厅里,这个家伙在这里,而且,要吞那种药,十一颗!整整十一颗!我都记得!!!” 赵迁脸肉都在颤抖,十一颗啊,多么痛的经历! “大王?!” 这下轮到山鸠慌了,这种痛苦……实在是难以承受。 “咳咳……就照他说的这样吧,如此一来你俩也算扯平了。” (本章完) 第95章 那一瞬间的疑惑 不到二十个平方的小屋,只有一扇布满灰尘的窗子,尽管门开着,里面还是显得很阴暗, 几人在这里闷得慌,尤其是嬴政,在宽阔洁净的宫殿里住惯了,哪里还能适应,处理好赵迁和山鸠的矛盾后,赶紧叫陈高随便到哪找件衣服给赵迁穿着,自己则先行一步去隔壁了。 “哎,还是这里待着舒服。” 嬴政品着沁人心脾的好茶,心情愉快多了。 不得不说,山鸠这家伙还真有当神棍的潜质,明明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却不知道在哪里混到了这样的好茶。 山鸠就站在他不远处,见他面色不错,连忙恬着脸凑到了近前,拱了拱手。 “君无戏言,除了方才对你的惩罚外,其他任何要求只要不太过分,寡人都可以答应你。” 山鸠嘴角动了动,缩回了身子。 嬴政看都没有看他,继续品着自己的茶。 俗话说得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那样对人家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说不定也会有这么一天,完全是活该。 “噗嗤……” 一想到两人即将互换角色,上演一场一方享受极乐另一方在阴暗的小屋里沉迷在梦幻之中的好戏,嬴政不由得骤然笑起来,把一片青绿色的茶叶不偏不倚的吐到了山鸠那挺立的左脚下。 山鸠的脸瞬间拉的老长。 “不好意思啊,寡人没控制住~” 嬴政也觉得这样不好,人家正在等待即将到来的“死刑”,已经够痛苦的了,还是不要表现的太幸灾乐祸了。 “咳咳……” 他定了定神色,深吸一口气,尽量显得严肃些,不让山鸠看出来他在笑。 其实他的心里正在脑补那个场面,脸上笑意荡漾,只不过抿着嘴,不是太明显。 约摸过了一刻钟,嬴政终于get不到任何的笑点了,彻底淡定了下来。 “对了,寡人还没问你怎么在主路的两边就种起了那个什么山鸠花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嬴政把茶杯推到一旁,斜靠着茶几淡淡的看着他。 要知道,尽管还未炼制成丹,可是那山鸠花的香味已经能让人神魂颠倒了,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花的异常,同陈高一同丧失神智的话,可就出大事了。 虽然是两个男的,准确的说是一个男的,一个没有了能力的男的,按理说不会发生什么超出常理的事。可是那花香魔性太强了,就那时候陈高的一对冒光的小眼神,鬼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情况发生啊。 想到这里,嬴政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要是当时自己和陈高一样着了迷,那就真的不可描述了。 更何况还是露天的。 “咳咳……这个么……”山鸠报以猥琐一笑,捋着杂乱的半青半黄的胡须,眼睛里透着邪邪的目光,“大王啊,要不然您以为那几个宫女我是怎么找到的?” 看到嬴政无奈加佩服的眼神,他补充道:“哎,这里太偏僻了,王宫里那么婢女,也才过来这四个……” 卧槽!这尼玛原来就是个陷阱啊! 嬴政睁大眼睛,把面前这个长得毫不对称的山鸠从上至下,从左往右,横横竖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丑,真丑,丑出了新高度,丑出了新境界,如果吉尼斯世界纪录里有一项世界最丑项目,那记录的保持者非他莫属,不说一万年,就这相貌绝对是千年难得一见了。 嬴政先前还在困惑那几个宫女怎么会愿意服侍这样的一个人,原来竟是用了如此的手段。 他可以想象出那种画面,几个宫女恰巧路过了这里,选远看到几处美丽的素红色花朵,在和煦的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她们心里一喜,迈着轻盈的开心地跑了过来,蹲下来嗅着花香,然后……然后就见到了远处的“美男子”,什么也不顾的冲向了他。 那个“美男子”就是丑出人类新高度的神棍山鸠。 狠!真狠! 嬴政恍然,这家伙也太阴险了,这种计谋都能想的出来,甚至,一番云雨之后他还能反咬一口,说是她们主动看上他的,他才是受害者…… “你会玩!”嬴政正坐着,拿起茶壶,一边倒着水,一边打趣道,“你有没有想过,宫里面那么多侍卫、太监,万一他们一不小心被花给迷上了怎么办,难不成要你神医大人用身体给他们‘解毒’?” 山鸠看到茶满了一步跨过来,俯下身子伸出粗糙的右手一把将杯子从桌子上夺了过来。 “你妹的!老子的水你也敢抢!”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呼吸间,太快了,嬴政还没有反应过来杯子就被他拿走了,气的直咬牙。 再看山鸠,仰着头,把茶水直接往嘴里灌去,喉咙咕隆几下,连茶叶带水全部咽了下去。 “嗯,不错。”他舔着牙缝里的两三片茶叶,舌头一卷,混着口水把它们送到了胃里,睥睨着嬴政,慢悠悠的说道,“要有男的不小心上钩了,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本尊给半颗解药,先解了他们的神智,至于无法克制的生理问题么,要么几个人互相帮助解决,要么付钱买剩下的半颗药呗。” “卧槽你丫的!” 嬴政又爆了一句粗口,太年轻了,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啊,这家伙简直无良到了极致,这尼玛一石二鸟啊,完全就是坐地发财啊! 要不是他把陈高拖出来的及时,估计就要付钱去买药了! 嬴政现在看山鸠的目光完完全全不同了,这家伙哪里有半点神医的气质啊,佛家说相由心生,这家伙长成这样内心得是多么的邪恶啊…… 还好他只是个给自己炼药的医师,如果他是他国的政客,一个腾空而降就把他劈成两半,不然日后有自己受的。 尤其是这家伙现在的眼神,那一大一小两个眼睛斜着的样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视,丝毫不加以掩饰。好像在笑着说,你看你看,本尊是不是很聪明啊! “我……” 嬴政正准备叫他别这样看着自己,就看到陈高和赵迁往这边过来了。 赵迁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衣服,青绿色,大大方方的,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布料。 他的面色虽然少了些血气,但还不错,行步生风,看起来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嬴政对山鸠点了点头,这家伙虽然言行举止不靠谱,但医术还是可以的,赵迁伤的那么重,还流了那么多的血,能恢复的这么快已经是奇迹了。 “哼!”路过山鸠身边,赵迁没给好脸色,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气势冲冲地说道,“阿政,刚刚走了几步,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所以我后悔了,今天晚上我要找八个婢女服侍,让这家伙好好在隔壁听着!” 说罢,他斜着眼睛瞪着山鸠,眼里满是嘲讽。 “好好……”嬴政象征性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正对面说道,“先坐下来吧,寡人还有事要问你。” 赵迁看了看位子,顿了顿,然后身子一转,直接在嬴政身边坐了下来。 古人对座位是很有讲究的,嬴政这里是主坐,象征着高一等的身份,所以赵迁一屁股坐在了这里。 我@%**:*%=$&! 嬴政真后悔那个刺客怎么没弄死这个智障,尼玛的一个座位你也挣,是不是没被打够啊! 压下心里的不爽快,嬴政开门见山,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刺杀你的刺客长什么样子?” 赵迁拿起茶壶直接从壶嘴里饮了一口温水,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当时我吓坏了,哪里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啊!” “这样啊。”嬴政略微有点失望。 这时候,赵迁嘴角抹过一丝嘲笑,说道:“那个刺客也没用了,且不说本太子心脏生来就比正常人偏右,他的匕首还插得偏左一点,怎么可能杀的了我!” 嬴政白了他一眼,“他们打你你动来动去的,要不然刺客能弄偏了?要是你不动,就算心脏长得歪了一点,哪怕只是擦伤了一点点,也够你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了。” 闻言,赵迁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什么动来动去的,那几个人当时打的我浑身无力倒在地上,哪有力气去还手,要我说啊,那个刺客就是没用,肯定是个新手!” 什么?! 嬴政身躯一震,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他眼神飘忽不定,心中惊涛骇浪。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本章完) 第96章 可怕的猜想 嬴政沉着脸,陷入了深思。 赵迁的话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了疑惑。 一场精心准备的刺杀事件会挑选一个菜鸟杀手? 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起码,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失手。 虽然说刺客身边的几人都是顶级侍卫,或多或少会带给他一些压力,但那也仅仅是几个普通的侍卫而已,只不过比一般人长的壮一点罢了,并不是所谓的高手。 那么,那名精挑细选的刺客想要在暗中出手是十分容易的,更何况,依赵迁所言,他瘫在地上根本未曾动弹。 再加上有厚厚的被子作为遮掩,行动起来会方便很多。 所以说,他是故意失手的? 嬴政皱眉思索着,想到了更加疯狂的事情。 也许,那个刺客知道赵迁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偏右? 也许,那个刺客只是想借此机会让赵迁以身体抱恙不宜舟车劳顿为由留在秦国,在这咸阳城里多待一段时间? 也许,他根本就是赵国的人! 嬴政深吸一口气,目光凌厉,这样一来就能解释李牧对赵迁这里为什么毫不担心了,还把带来的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刺客”,因为他知道赵迁不会有任何问题,最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他们,以搜查刺客为由暗中与潜伏在咸阳里的棋子联络,里里外外的探查咸阳的诸多机密,为今后大规模的行动做好铺垫。 显然,他们不可能从赵国带来一个刺客的,时间上、计划上根本来不及。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咸阳城里有他们的棋子,潜伏许久,策划了这一切。 那么一瞬间,嬴政感到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如果他的猜测成立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不惜让堂堂的太子忍受皮肉之苦也要完成他们的计划,可想而知,这是个什么样的暗黑计划。 狂狼欲战猛虎,黑熊欲挑雄狮! 赵王果然疯狂了,他知道秦国崛起的脚步太快了,只要再给秦国五年、十年,六国再难与其争锋! 彼时,秦国的铁骑将肆意地纵横在赵国的土地上,奴役着赵国的百姓,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 那个时候,赵国再也没有和秦国挑战的资本了。实力相差太大了。 一个本就是强国,却如朝阳冉冉升起,一个大伤元气,逐渐走向落寞,毫无可比性。 他明白,最好的机会就在现在,嬴政即将加冕,秦国内部各方势力纵横交错,还有楚国贵族的卷入,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只要他成功了,就能力挽狂澜,让赵国再次走向辉煌! 嬴政转头看着赵迁,这家伙两手抱着茶壶往嘴里倒水,似乎是昨夜癫狂了一晚,口干舌燥,难以忍耐。 “赵迁这种人应该不会同意这样疯狂的计划,他没这个胆子!” 嬴政心里寻思着,估计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前前后后所有的计划,赵王应该把行动全权交给了李牧负责。而赵迁,玩世不恭,沉迷酒色,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待在蕲年宫里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一场持续多日的大雨,李牧究竟做了些什么?”嬴政发愁,这几天的天气太恶劣了,如果李牧乘机和城里的棋子见面,商讨下一步的计划,根本难以察觉。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时而不动声色,时而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乱的很。 “阿政啊,你怎么了?哈哈,是不是以为我要找你麻烦啊?难道本太子就这么小气么?放心吧,我没那么笨,如果我在你这里出了什么事天下之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所以啊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派人做的。别不开心了,你迁哥不会在意的,说起来虽然这个郎中讨人厌,但医术还是不错的,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不会找你麻烦的!” 赵迁很“大哥”的拍了一下嬴政的肩膀,目光里透着深深的鼓励,那意思是迁哥我都无所谓了,你就别纠结了。 “啊?哦……好。” 嬴政被他这么一拍,回过了神来,只见赵迁三下两除二已经把一壶温水给喝完了,抿着嘴唇,意犹未尽。 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随意问道:“那刺客抓到了吗?还有李牧呢?本太子昨晚就醒了,怎么一个人也没见到,要是他们在身边,昨晚就……就……”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山鸠,原本心里一股怒火已经快涌了上来,见山鸠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待在一边,再想到晚上有他受的,气立马消了一大半。 嬴政低头摇了几下,暂时把那些想法抛出去,把赵迁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推了下来,心不在焉的说道:“刺客啊,还没抓到呢,李牧将军应该也在搜捕当中吧。” “怎么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寡人派人去把他找过来?” 嬴政顺便提了一句,结果赵迁没有回话。他偏头一看,这家伙居然趴在茶几上睡着了,前几秒还在说话,现在居然已经熟睡了…… 不过想到这家伙昨晚一个人在隔壁嗨了一夜,精力耗费太多,也就能理解了。 嬴政索性起了身,不去喊他,要是不让他睡一会儿,估计这家家伙离精竭人亡不远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衣袖,朝山鸠他们向门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随他一同出门。 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嬴政把手搭在后面跟上来的山鸠的肩膀上,说道:“嗯,在治疗赵迁这件事上你立了大功,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记住了,寡人的丹药不能出事,你要认真去做。还有,对于今晚即将发生的事,寡人深表同情。” 山鸠听了前半段话,脸上多多少少有点开心,再听了后面的话,瞬间就蔫了,沉默不语。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头,用肢体接触的方式提前表达了自己的慰问,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出发了,关于自己对于刺客的猜想,他觉得有必要告诉王翦,以供他调查。 走了一会儿,直到看见两旁的素红色花朵,嬴政才回过头,对还未入屋的山鸠喊道:“给你半天时间,把路旁的花移走。” 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咕隆声,他没有听清楚,不过想来估计也是这家伙在发牢骚吧。 微风一吹,花香四溢,他赶紧加快脚步穿了过去。 (本章完) 第97章 事有蹊跷 回到了寝宫,嬴政随便吃了点,便躺在床上享受着愉快的饭后时光。 “陈高,你去把王翦喊过来,直接让他到寝宫来,不要去书房。” 嬴政下了命令,索性闭目养神,放松筋骨。 现在就等王翦过来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了,如果他的猜想成立,那咸阳城里就太危险了,必须要时刻监视着李牧及其部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 门外嗒嗒的传来了脚步声,嬴政倏地睁开眼来。 才起身,就看见屏风那边一个瘦小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他皱眉道:“怎么了,不是叫你去找王将军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进来的可不就是陈高么。 陈高见嬴政语气不悦,头一伸连忙说道:“大王,小的刚刚出去听见几位宫女谈论说太后回来了,所以想着要不要先禀报给您……” “哦?母后回来了?” 嬴政低眉思索一番,立刻穿戴整齐,在铜镜前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转身紧了紧淡黄色的腰带,余光瞥到陈高还站在屏风旁,说道:“寡人自己去就行了,你赶紧去找王将军过来,让他再这里等寡人就行了。记住,你亲自去,以最快的速度。” 他心里着急,想要尽快见到王翦,好商量对策。至于太后那边,也只不过是去问几个问题而已,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诺,诺。” 陈高似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才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弓身后退几步后转过身子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在铜镜前看到衣着打扮都得体后,嬴政也抬步起行了,直接走最近的路朝养心殿而去。 不管怎么样,太后都是他的母后,这一点自从他穿越成了秦王嬴政就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了。 所以,衣着是一定要得体的;礼数,是一定要周到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太后虽然聪慧,但在他的面前少有城府,或许可以暗中打探到一些消息。 对于嫪毐,他太不放心了,有必要知道这些日子他做了些什么。 战胜敌人的第一步是了解敌人。 辰时已近尾声,巳时将至。 天空是蔚蓝色的,万里无云,早雁低鸣,蝉声阵阵。 湖边清风徐徐,柳条依依,城里乐坊的琴音悠悠,随着花香,一路飘到了这里。 在六月底,这样的天气是少有的,以往来说此时正是一年里最闷热的时候,日光能灼的人汗水淋淋,浸湿衣襟。 但今日天气却是如此的好,想来或许是持续多日的大雨洗净了炎热,留下了清凉。 这样的好日子就该同三五好友出去散散心,泡泡妞,赏风起云涌,听琴喃舞语。 可惜,别看嬴政他整日无所事事,待在皇宫里下棋睡觉,但真正想要出去也是很难的。 经过这几次的突发事件,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如今的他,只不过是牢笼里的王,这个牢笼就是蕲年宫,而一旦出了宫,鬼知道会有几人真正听他的吩咐。 于政治上来说,他未曾亲政,朝中大臣大多依附于吕不韦,能像昌平君那样支持他的有几人?于军事上来说,两个字,呵呵。 没有虎符,他就什么都不是,调不动任何的兵。 这里面是有讲究的,也并非没有虎符就调不到一个兵,比如说赵匡胤,他建立了大宋,难道说有朝一日他把兵权全部交给了丞相,这个丞相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能与其争锋? 显然不是的。 如果他敢反,赵匡胤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将士们取下他的首级。 因为他有威信,有一大批誓死效忠于他的大臣。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嬴政现在既没有兵权,朝中之人又大多效忠吕不韦,自然就不能和他面对面的刚了。 这两者之间,哪怕他只拥有一个,凭借着大王的身份弹指间就能诛杀吕不韦。 可惜,他没有。 还有两个月就是加冕大日了,如果顺利,不管是兵权还是朝中大权,都将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秦王,不在囿于牢笼中,足以振翅高飞,俯视天下。 “见过大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养心殿,几个宫女正欲出来,见到大王连忙行礼,跪了下来。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去,自己抬脚入了大厅里。 山水屏风大气磅礴,颇有韵味。 “是政儿吗?进来吧!” 屏风那边,太后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知道嬴政到了。 小步走了进去,才发现太她面色苍白,半躺在床上。 嬴政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急切地问道:“母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太后说话很慢,声音很低,气色明显不是很好。 她盯着嬴政看了又看,唇齿微开,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有事!肯定有事情! 看到太后这个样子,嬴政笃定她一定知道了嫪毐的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己。 毕竟,一面是亲儿子,另一面是她两个幼子的父亲,实在是难以做出决定。 “母后怕是舟车劳顿才引起的身体不适,这几天可要多多休息,不然儿臣难安。”嬴政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太后爱抚的抓着嬴政的手,轻轻一笑,道:“那是自然,还是政儿最乖了,和以前一样。” 嬴政同她唠叨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问道:“长信侯呢,怎么没见到他,难道他没有同母后一同回来吗?” “没……他没回来。” 太后脸色突变,显得很紧张,急切地看了嬴政几眼,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嬴政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没做好准备告诉自己。 两人沉默良久,嬴政起身,道:“儿臣方才召了王将军,先行下去了,母后一定要多休息,凡事不要太操心。” “政儿……”太后无奈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事已至此,两人早已心知肚明了。 嬴政行礼,转身退了下去。 刚走到青色的窗前,屏风那边传来了太后急切的声音:“政儿,上次你不是说要重制玺印吗,可要抓紧时间啊。” “嗯。”嬴政没想什么,随口答道。 刚出门的刹那,他才停下了脚步。 玺印?她在暗示什么吗? “遭了!” 嬴政暗道一声不妙,赶紧朝书房赶去。 (本章完) 第98章 玺印是假的 一刻钟后,嬴政攥紧拳头,红着眼,愤懑不已。 案上,锦盒已被打开,胡乱地倒在边角处。 在嬴政的拳头旁,是一块经过打磨的玉石,黄中泛绿,晶莹剔透。 它和玺印大小相同,质量相差无几,但底部却未雕刻任何文字,明显不是真正的玺印。 嫪毐给了他一个假货! 连字都没有刻的假货! 当日他从嫪毐的手里拿回了太后的玺印,带到了书房,正准备打开来看看先秦时期的玉玺是长什么样子的,结果陈高突然来禀报赵国的人到了,他只能把玺印放在了一旁,出去见人了。 没想到后来赵迁又出了事,一耽搁竟忘了检查玺印的真伪。 “记得带王翦去养心殿的时候,那个宫女说母后三天前就走了,三天前……也就是我刚拿玺印的那一天!” 嬴政仔细回忆着,原来嫪毐早就有所准备了,把假的玺印备在了身边,以防万一。 如果他没有去要玺印,嫪毐就继续留在咸阳,四处活动,拉拢朝臣;要是他下定决心要收回玺印,那么嫪毐就交出来这个假的,然后立即逃回雍城! 难怪太后身边婢女说她听见太后和嫪毐吵了起来,想来肯定是在他走了之后嫪毐和太后坦白了,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毕竟,这瞒不了多久。 而太后,应该没有同意,和他大吵一番,并且直接追到了雍城,想要夺回真正的玺印。 显然,她没有做到,只能一个人无助的回到了蕲年宫,想说又不该说,最后只能给了自己一个提示。 “我说那天去养心殿怎么总感觉有什么事没想起来呢,原来就是检查玺印真假的事。” 嬴政气的直咬牙,这嫪毐实在是太狡猾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当面就打开锦盒吗,那时他又怎么收场? 他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了,嫪毐遁走雍城,很明显不会再回咸阳了。 嫪毐有着缜密的计划,他知道就算自己发现了玺印的真假也奈何不了他。 怎么做?昭告天下嫪毐密谋造反?证据呢,就凭一块假的玺印吗?他完全可以反驳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可以说真正的玺印被刺客偷了。 至于太后,不可能作证的。 她喜欢他,他们在雍城还有两个几岁的儿子,这是太后的软肋,就算不念记同床共枕之情,总不至于连孩子也不管了。 他所做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正因为如此,嫪毐才得以如此肆无忌惮,丧心病狂。 这些日子,他只要待在雍城,暗中行动就行了。反正他的计划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只要等嬴政前往雍城,他便可以借玺印假传太后旨意调遣雍城及周遭地方将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兵力空虚的咸阳城。 最后,再和那个神秘的刺客组织合作,完成部署多月的计划。 “这个小人!” 嬴政后悔,怎么当初自己没有立即打开锦盒一看呢,要不然就不会让嫪毐跑了,不说其他的,在这蕲年宫里他还是有实力的,王翦是大统领,掌控着王宫所有的守卫,完全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嫪毐扣下来,逼他交出真正的玺印。 可是现在,难上加难了。 想都不要想,嫪毐肯定早就准备好了一大堆理由,这两个月打死也不会来咸阳的,以免被他暗中关押。 而雍城,已经完完全全的处在了他的白色恐怖之下,从王翦的禀报来看,嫪毐这些日子又杀了不少人,这些人要么是昌平君的人,要么是一些对他不怎么感冒的顽固派,嫪毐为了减少日后不必要的麻烦,把他们全给杀了! “好你个嫪毐,你最好祈祷不要让老子成功加冕,不然老子一定要整死你!” 嬴政气的牙痒痒,余光瞥见案上的长方形玉石,他一手拿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他用力太大了,仅仅是一下,这经过打磨的珍惜玉石立马四分五裂,迸向八方。 随手把锦盒从案上拍下来,嬴政沉着脸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抬头一看,日光烈了起来,十分刺眼。 “王翦此时应该到了寝宫了,先去和他谈谈吧。” 天气突然热了起来,让人烦躁,连微风也带着一股热浪,令人不悦。 寝宫在书房西北方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嬴政从花园里穿越着,更加凉快一些。 走到两条小径交叉处,一个硕大的身影从嬴政的右手边晃悠悠的走着,腰间的肥肉上下左右起伏,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甩出来似的。 “大王好,见过大王!”他傻乎乎的笑着,两手端着大锅,盖着锅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散发出来的香味足以让人痴醉。 嬴政指着他顿顿的说道:“那个……你叫……叫什么来着?” 他认识这个胖子,上次还叫他给楚晴儿每日送鲫鱼汤呢。 “张大壮!”胖子嘿嘿一笑,提醒道。 “对对对,大壮,寡人记起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又要去送汤了,没有偷懒吧?” “没没没……”张大壮连忙说道,“大王放心,就算是前几天下那么大雨,我都按时送给楚倩儿姑娘送汤了!” “楚晴儿!晴儿!!” 嬴政满头黑线,这家伙知道说错了,在一旁一个劲地傻笑着。 “嗯,真香。” 嬴政打开锅盖,起初又是一头黑线,这一大锅汤是给楚晴儿一个人吃的?估计够四五个女孩子吃了! 不过,这香味当真还是不错的,闻的他都想吃几口了。 色香绝佳,足以看出这胖子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没有丢宫廷御用厨师的脸。 “去吧,慢着点,别洒了。” 嬴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依依不舍的放他走了。没办法,这香味太诱人了,要是再闻一会,估计自己要忍不住偷吃了。 虽说汤多,但偷吃总是不好的,尤其是作为大王,太有失身份了。 他目送胖子往一条小道慢慢走着,直到鼻间的香味没了,才转过身子,朝寝宫而去。 “王卿已经到了啊。” 少顷,嬴政到了寝宫,看到了等着他的王翦。 (本章完) 第99章 赵国行动 “什么,竟有这种事?” 当嬴政把他的猜想告诉王翦时,他一时愣住了,显然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刺杀赵迁的人是赵国置于咸阳的暗子,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但是听了嬴政的分析,尤其是说到赵迁被打几下就没有动弹后,王翦的神色一凛。 作为一个武将,他知道高手是不会轻易失手的,尤其是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做任何反抗的公子爷。 也许,真的是他们自己人做的。 王翦黑色的眸子飘忽不定,这几日来,他把搜查刺客的重点放在了吕不韦、嫪毐和楚国势力之上,根本没对赵国的一些隐藏势力进行排查,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浪费过多的精力,既然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那倒不如集中兵力去调查那几方。 现在想想,连日来毫无所获,也许真的是弄错方向了。 “王将军,寡人笃定刺客必定是赵国之人,你且把所有人员都调回来,全部派去搜查和赵国有关的任何人、组织,不出意外会有所收获的!” “是!” 王翦颔首,对于嬴政的命令毫不质疑。 事实上,他也有些怀疑了,从现在来看,赵国自己人的疑点确实是最大的。 嬴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也让寡人忧虑。” “大王何事?”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门前,看了几眼离大殿不远处的几株柳树,开口道:“太后的玺印在嫪毐那里,而嫪毐,回到了雍城。” 他长话短说,没有把其中的曲折说出来,反正说了也没用,这一句话足以表达出所有的问题了。 “这……”王翦皱着眉头,也觉得很棘手。 寻常的时候,太后的玺印不过是鸡肋罢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如果在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场合或许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了。 嫪毐虽然是小人,但不失为一个聪明人,他既有河西太原郡的封地,又有了太后的玺印,不容小觑。 王翦想了想,拱手道:“大王,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足,再加上嫪毐在雍城经营多年,势力牢固,恐怕很难捉住他。” 这是实话,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王翦为了拿回玺印,把他所有的人马都调到雍城,也不一定能斗得过嫪毐。 最主要的是,朝中还有吕不韦在,他乐的坐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嬴政大伤元气。 “捉肯定是捉不到的,”嬴政摇了摇头,踱着步子,“寡人的意思是暗中监视,最起码,要把嫪毐这家伙每天的行踪给弄清楚。他不可能永远缩在雍城的,只要等到加冕将至寡人动身前往雍城,他一定会到咸阳里来,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能提前知道他何时出发,带了多少人马,也就占了先机了,明白寡人的意思了吗?” 王翦点了点头,“末将明白了,敌不动我不动,大王想让嫪毐自由表演,而我们暗中行事,利用他,使其和吕不韦斡旋,从而削弱他们两方的实力。” 嬴政强调道:“嗯,是这样的。切记,我们不能主动对付他们的人。”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他,嫪毐,还有吕不韦,三个人两两看不顺眼,肾上腺素一涌上来很有可能就会由心里面的看对方不爽发展成为现实里的打打杀杀,血花四溅。 不管哪两个动手,便宜的都是第三个人。 而且,他们三个人都输不起。这是一场一局制比赛,只有一次机会,胜利的一方会把铡刀架到另外两个人的脖子上,是铡下去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全凭心情。 他明白,嫪毐明白,吕不韦也明白。所以,三个人之间没人愿意先出手,除非谁想率先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还有,”嬴政正色道,“寡人觉得是时候和昌平君联络了。” 王翦一愣,旋即问道:“大王是要召见昌平君吗?” “非也非也。”嬴政走到他的身边,笑道,“不是寡人,是你。” “我?” “是的。寡人觉得还是不要直接召见他为好。凡事循序渐进,所以寡人想让王将军先替寡人去见个面,看看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这样也好一点。” 王翦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也认为他先去打探打探口风更加保险一点。 毕竟一来雍城那边的事是不是昌平君暗中策划的还两说,二来昌平君自己想不想这么快和嬴政面对面谈他们也不知道,不宜做的太过了。 这时候,王翦突然神色一紧,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白布,翻过来才看到里面有字。 嬴政看着王翦,满脸疑惑,“这是……” 王翦答道:“大王,这是秦赵边界处信鸽传来的消息。” 说罢,将白布递给给了他。 嬴政把布打开,摊在手心,用他那小学生一般的古代识字水平挤着眼,认真看着布上的字: 赵军,异动,集结边界。 嬴政看到这简洁的七个字,脑袋轰的一声嗡嗡直响。 赵国出兵了! 这可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消息,一瞬间,他的心跳加速,面色苍白。 “知不知道多少人?”他抬头急忙问道。 “不知道,消息上也没具体说,末将估计赵军应该在这俩天刚刚有所动作,至于入境,暂时应该不会。” “他们一定在等一个机会。”嬴政目光凌厉,面色严肃。 看来,赵国已经在着手准备一场大战了,提前几个月就调兵遣将,明显是想将补给辎重什么的全部弄好,一旦开战,他们将无后顾之忧。 嬴政仔细考虑一番,正色道:“外部的事情我们现在无力去管了,只要吕不韦和寡人没有打起来,赵军没有胆子入境,现在的关键是李牧,他待在这里肯定会暗中行事,企图诱导寡人于与吕不韦打起来。所以,王将军你更要把精力放在城里的赵国人身上。” “末将明白。” 两人制定了一些细节,王翦便下去了。 嬴政觉得有点累了,胡乱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休息。 ******** 半个时辰后,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从角落的地道爬出个黑衣人,慌忙的推门去了正厅。 正厅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李牧,而另一个,则是那个刺客组织的老人。 两人相谈甚欢,十分熟稔。 “宫里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老人瞥了来人一眼,“慌慌张张的,要是没事打扰了老朽和武安君商议要事,非得扒了你的皮!” 那黑衣人小步上前,躬身说道:“小主人告之,秦王已发觉刺杀事件的问题,另外,他也得知了我军在边界的行动,望慎行。”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略微失色,摆了摆手,那人便退下了。 “看来,嬴政小儿也不是表面那般纨绔之样,有点城府,竟让他猜到了。” 李牧也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既然如此,这几天我们尽量少见面,有事老规矩联络。” “老朽明白。” …… (本章完) 第100章 天下第一仙物 “大王,大王!” 迷迷糊糊的,嬴政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睁眼一看,只见陈高在一边小心的喊着。 他揉了揉眼睛,懒懒的说道:“怎么了?” “大王,郭大厨来了,在大厅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所以……” 陈高探着头小声说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大王。 嬴政打了个哈欠,擦干净眼角溢出来的些许眼泪,一鼓劲直接坐了起来,“拿衣服!” 他可不像古代那些傲娇的帝王,有事没事就叫臣子们等个半天一夜的,只要自己身体没事,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一番穿衣整理仪容之后,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迎面就看见弓着身子嘴上带着职业性笑容的郭大厨还有那一箩筐的……一箩筐的……瓜子?! 他猛然摆了摆头,彻底清醒了过来。 “大王,这些瓜子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御膳房那边还有六十箩筐,您需要的话我们通通拿过来!” 六十箩筐?居然有这么多…… 嬴政咂舌,这家伙是不是把咸阳周围的甜瓜都给调了过来啊,这也太……敬业了吧。 简直就是劳模啊,不仅不折不扣的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简直就是多了几十倍的超长发挥啊! 嬴政的本意只是想让他先弄大概……一箩筐左右的量看看味道怎么样,要是还可以的话再大量生产,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整出六十箩筐,要是他一个人吃得吃多少年啊…… “嗯,可以,很不错,寡人很欣赏你!像你这种有才能的人寡人实在是……太喜欢了!” 他毫不吝啬对郭大厨的夸赞,反正嘴巴说说又不要付钱。 这么一箩筐瓜子摆在那里,扑鼻而来的那股熟悉的味道更是让嬴政热血沸腾。他径直朝瓜子走过去,要去一品美味。 路过郭大厨身边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一眼。 天地良心,只是无意,只是一眼。 但就是这么一眼,他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郭大厨的嘴唇了,脑袋就这么转过来盯着他。 这尼玛的水泡是什么鬼啊! 嬴政木然,这家伙满嘴全是水泡,大的小的椭圆的,还有几个刚刚破了正在留着黄水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泥沟里的癞蛤蟆,他们那儿的老人通常戏称为蛤蟆泡。 他之前没有注意,毕竟刚刚起来,睡眼惺忪的,哪里注意到,现在两个人离得这么近,看得清清切切,头皮发麻,郭大厨发白的嘴唇看起来太干了,干的令人发指,偏偏又起了这么多的水泡,似乎细胞里水分都被吸到了水泡里。 “嘭!” 郭大厨二话不说,直接猛的跪了下来。 “你这是——” 嬴政的膝盖一瞬间感觉有点抽搐,那是他看见眼前的家伙膝盖和地板强烈的亲密接触后的第一反应。 疼,这尼玛绝对疼啊! “大王……我有罪,我有罪啊!” 郭大厨痛叫一声,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撞击着地面,啪啪啪的响声极具震撼感。 这还不算玩,他见嬴政没有说话,拿起右手抽着自己的嘴巴,每一巴掌的响声都清晰的回荡在大厅里。 “臭嘴吧,叫你贪吃,偷吃那么多仙物,该死啊该死!” 他一边打,一边骂着自己,眼泪鼻涕哗啦啦地往下流着。 狠!真狠! 嬴政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生气了,而是一时间愣住了,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郭大厨用力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甚至打破了好几个水泡,场面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嬴政赶紧呵斥道:“别他么自虐了,给寡人停下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嘴唇上的水泡是因为上火了,而上火的原因不用多说,肯定是一次性嗑了太多的瓜子…… 唉,谁没有这段过往啊,当初自己小时候过年一个劲地嗑瓜子何尝不是起了几个水泡,只能忌了一周的口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嘴角水泡的数量实在是……前所未有啊! “咳咳……”嬴政定了定神色,说道,“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郭大厨还跪在地上,抽涕着,两眼泪汪汪地说道:“大王,我有罪啊,我……我偷吃了太多的仙物……我罪该万死啊!” “……” 嬴政满头黑线,原来是那****把瓜子的来历捧得太高了,这家伙觉得真是仙人传授的,所以偷吃之后觉得自己犯了大罪。 你丫的,知道是仙物还是偷吃,是有多么忍不住嘴啊…… 嬴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他扶起来,正色道:“那些瓜子就当是寡人奖赏给你的,不要再哭了,赶紧把嘴巴擦擦,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这……” 郭大厨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只能跪了又跪。 “话说回来,你到底吃了多少啊,看你满嘴的水泡。” “那个……那天午间我乘他们出去收购甜瓜了,就偷吃了起来,然后……他们天黑才回来,我就……” “没办法,大王,这仙物就是仙物,那入口的感觉,那种心灵的悸动,实在是叫人停不下来啊!” 他一边说着,舌头一边舔着嘴唇上的水泡,眼神迷离,脸上挂着魔性的笑容,甚至口水都流了下来,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可以,很强势。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头,尽量用温和的方式提醒他一件事。 水泡被舔破了。 “咳咳……你记住,回去后多喝水,以后再嗑瓜子的时候一次少吃点,多了嘴能受得了么!” 郭大厨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瞳孔极速地放大,“大王,您说……以后,以后我还能吃吗?” 卧槽! 嬴政只觉得五雷轰顶,身体一颤,这家伙隐藏在体内的吃货精神觉醒了吗,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呃……寡人的意思是你们也辛苦了,可以适当拿一些……”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拒绝一个吃货吧,那太残忍了,反正瓜子也多,给他们一些不碍事。 嬴政不再管这个双眼冒着绿光的家伙,蹲了下来,随手拿了一把瓜子,大拇指一弹,将一颗瓜子以美丽的弧线送到嘴中。 这咸味……这感觉,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走不动路了! “真尼玛的爽啊!” (本章完) 第101章 去青楼 多久了,自己多久没有这种舒爽的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品尝韭菜蒸鸡蛋的时候,但那绝对没有嗑瓜子带来的快感充足! “大王,不能再吃了,再吃,你看刚才郭大厨的样子……” 郭大厨已经下去了,陈高看嬴政嘴巴吧唧吧唧地没完,在一旁担忧的提醒着,毕竟有郭大厨作为前车之鉴,他本能的对这种“仙物”很畏惧。 “来,你也吃!” 嬴政被他烦的没完没了,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到他手上。 “这……我……”陈高一时之间实在是下不了口。 “这是命令!” “诺!” 他闭着眼睛,把几颗瓜子颤颤巍巍地送到嘴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 “大王……没了……” “别说了,寡人看你顺眼,来,这些赏给你!” “谢谢大王!谢谢大王!” 两个人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平常该有的形象,把一颗颗瓜子对着高空抛去,然后头一摆,瓜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嘴巴里。 起初只是嬴政他自己用这种方式,陈高或多或少还有些拘谨,但到了后来,他看大王接到瓜子后那陶醉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尝试了一下。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666!” 嬴政大笑,这家伙居然把瓜子落到鼻孔里去了,弄了半天才弄出来。 而且,他同样在心底里认为瓜子是仙物,那些没接到的落在地上的瓜子都被他捡起来随便用手擦擦就扔进嘴里了。 甚至就连这颗落进鼻子里的瓜子他都没有放过,弄出来后连壳一起给吞了…… 会玩会玩,嬴政感到前所未有的高兴,陈高这小子在他身边待的久了,原来越“没规矩”了。 但是这种“没规矩”叫他十分喜欢,要是整个蕲年宫里的婢女、太监都像他这么没规矩就好了,那宫里一定会多许多欢声笑语。 “来,继续!” 两人吃的天昏地暗,日月颠倒,哪里还管会不会起水泡,年轻就是要疯狂,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满足自己的大肠杆菌再说。 夕阳如血,落霞如虹。 一人从不远处赶了过来,风风火火的,速度极快。 “阿……阿政?” 赵迁张大嘴巴,一脸懵逼,这是什么玩法啊? 地上,嬴政和陈高两人吃得东倒西歪,左右摇摆,跟街头的流浪汉似的。 “小的见过迁公子。” 陈高最先反应了过来,看看自己的样子,真是太不成体统了,再看看大王,好吧,大王一直都是这么的不成体统。 他赶紧扶起嬴政,先帮他拍打完身上的灰尘,才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轻轻的拍打裤脚,尽量保证不发出声音。 “小迁你怎么这会来了?”嬴政一愣,望着他说道,“你不是说要好好折磨折磨山鸠吗?” “嗨,别说了,”他显得很不开心,“阿政啊,你们秦宫里的婢女长得太不怎么样了,虽然其他方面都还不错,但是不好看的话你迁哥我肯定是不会要的,我的要求你不是不知道!” “……” 嬴政无语,他之前见过山鸠享用的那几个女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脸一般般,但那身材,那白白的……咳咳,应该能过得去啊。 不过仔细想想,赵迁这家伙贵为太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就那几个宫女还真是送给他他都不要。 “哎,这是什么啊?” 赵迁看着箩筐里的瓜子,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迁公子,这是神仙赐予大王的食物,瓜子!”没等嬴政说话,陈高就回答了,他看着明亮光泽的瓜子,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这,真的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瓜……子?” 赵迁皱眉,有点疑惑,他看陈高望着瓜子一副着魔的样子,更加感到好奇了,把手伸向了箩筐。 “等等!” 嬴政灵光一动,瓜子的真正用途终于要显现出来了。 既然赵国如今虎视眈眈,又接二连三的使出一些狠计划,那就怪不得他不讲江湖道义了。 赵迁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一两黄金一粒瓜子。”嬴政伸出一根食指,淡淡的说道。 “疯了吧你?不吃就不吃!什么破瓜子,我们赵国有的是!”赵迁收回了手,眼睛里透着不屑。 旁边的陈高身体一颤,我的天,自己刚才吃了多少黄金啊! 嬴政怔了怔,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要是不给这家伙一些甜头尝尝,他怎么会舍得付钱呢。 想了想,嬴政很大方地抓了一大把瓜子交给了发懵的赵迁,“这些就送给你了,谁叫寡人是你政哥!” 赵迁对“政哥”这个称呼很鄙视,但这并不影响他试一下瓜子的口味,反正又不要钱,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于是,他的舌头和瓜子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他的瞳孔极速的放大。 灰黑色的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嘴角抽了抽。 “好吃,真好吃!” 赵迁忽的跳起来,整个人极度的兴奋,舌头在口腔里欢快地跳着舞。 他的手里还有一把,此刻看这些瓜子的眼神充满了炽热,跟刚来那会完全不同了。 几分钟后,吃的干干净净,一颗也没落下。 他伸手就要去抓。 “一粒一两黄金,一把便宜点,一百两!”嬴政斜靠着身子,淡淡的说道。 “你!” 赵迁气的直咬牙。 半响后,他又来了第二把。 没一会儿,他就花了三百两黄金。虽说有钱,但也不带这么败的啊! “不吃了,不吃了!” 赵迁强制自己忍住了,就这三百两都是欠的,再吃下去非得欠一屁股债。 “走,阿政,咱们去风花雪月啊!”为了转移瓜子对他的诱惑,他连忙向嬴政提议道。 嬴政一脸茫然,“青楼?” “对,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的,天已经黑下去了,现在正是大好时光啊!怎么,你不敢?”赵迁挑衅地说着,“要是不敢就算了,本太子自己去!” “谁说我不敢的!” 嬴政站直了身子,不就是青楼吗,只有穷人不敢去,像我这种有一个国家的土豪还不敢去?开玩笑。 “好!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本章完) 第102章 咸阳街头行人少,不见当年老司机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从寝宫里出来,并且换上了公子哥的衣服,这样不至于在青楼里被人给认出来。 之所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嬴政暗中叫陈高去找王翦去了,让他带人做好准备,乔装打扮跟着他们。 嬴政在冒一个险。 如果,如果真的有人要取他的性命,那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舍不得大王,套不了暗子。 当然,让赵迁白白浪费半个时辰的“春宵”可不是件容易事,人家雄性荷尔蒙刚刚上来,你不带别人去消火,而是叫他多等一会,肯定要放些血的。 所以,嬴政咬着牙,一副难受的样子,决定,免费让这家伙嗑半个时辰的极品仙物——瓜子。 “小迁,你吃慢点啊,这一粒就是一两黄金啊!” 本来赵迁吃的速度还是很慢的,慢悠悠的享受着瓜子的美味。听了这句话之后,神色一震,挽起袖子,两只手一起把瓜子往嘴里塞去。 再想到之前花了三百两黄金,他感到一阵肉痛,更加立志要多吃点,才能让嬴政血亏。 不到半个时辰,他吃的口干舌燥,上下嘴皮打架。 “爽!” 皎洁的月光下,赵迁拍着胀大的肚子,眼神迷离,还在想着方才的美味。 他舔了舔牙缝里的瓜子,拍了一下嬴政的肩膀,“对了阿政,刚才我吃了多少啊,有没有两千两黄金?” “……” “我问你话呢,到底有没有啊,我算算赚了多少!” 嬴政被他问的不耐烦了,随口说道:“大概吧。好像有一两千了,寡人亏大了!” 听到嬴政这么说,赵迁笑了,如水的月光下两颗黑乎乎的大门牙格外显眼,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毕竟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黄金啊。 这就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嬴政用了很长时间让他认同了或者不得不认同一粒瓜子等于一两黄金,所以现在他就会去这么想,这么做,觉得理所当然,没毛病。 至于一粒瓜子是不是值一两黄金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是戌时了,放在二十一世纪,正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天里最好的时光,出去打游戏的打游戏,聚餐的聚餐,还有KTV里一大群唱歌的,以及大学城周围早早满座的小旅馆。 古人大多一生都在为填饱肚子这一个目标奋斗着,娱乐活动自然少了很多。 但是,嬴政不是一般人,赵迁也不是一般人,咸阳城更不是乡下村野。 宵禁是有的,但那大多数是针对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对于王公贵族以及有人脉的贾人是没有多大用的。 只要不是在大街上乱逛,侍卫们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一条不变的定律,不管是物质极其贫乏的先秦还是文化娱乐高度发展的二十一世纪,它都是适用的: 世界是有钱人的。 规则是可以给有钱人放行的。 大部分的美女都是愿意把自己奉献给有钱人的。 可以说,古今中外,这一条定律都适用,几乎没有不适用的地方。 咸阳城自然也是适用的,这里大街上几无人影,半天能遇到一个都不错了,但是每隔不远的一些楼阁灯火通明,琴音撩人,热闹非凡。 “小迁啊,咱俩事先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暴露你和寡人的身份,不然就不好玩了,你跟寡人都是赵国来的纨绔子弟,就这一个身份,怎么样?” 嬴政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不然一个赵国太子,一个秦国大王,相约而行去风月场所,这算怎么回事? “寡人?”赵迁歪着头,斜着眼。 “咳咳……是……我!本公子!” 嬴政无语,这家伙还真会挑刺。 赵迁两只小眼睛轱溜溜地转着,盘算着这样下来他还是赚了的,本来嬴政是大王,而他是太子,身份还是有差距的,现在都成了公子哥,还是占了不少便宜的,于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成交!” “大王,大王!” 刚出了宫,就看见陈高从一旁冒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完成了嬴政交给他的任务,在这里等待多时了。 嬴政见他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也就明白了,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青楼在哪呢,赶紧问道:“窑子呢,你知道在哪吗?” 要知道,虽然自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就有合法的妓了,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风月场所明目张胆的写着“窑子”两个字,里面的老鸨也不是出门就来拉客的,现在毕竟是先秦,不是明清。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不被允许有职业存在,但哪个城市没有?灯红酒绿之下尽是些肮脏的交易,只不过没老司机带着你不知道它们在哪罢了,总不能看到一个按摩店就大摇大摆地进去问,嗨,老板娘,你家提供特殊服务吗? “咳咳……” 看着陈高一脸纯洁的表情,嬴政觉得他问得太理所当然了,搞得好像自己经常这么干似的。 “呼呼——” 这时候,嬴政隐约间看到离他不远处有十几个人影晃动,再看陈高的眼神,显然是王翦带人到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陈高这才想起来大王还在问他问题呢,赶紧摊摊手,一脸无辜的回答着。 “……” 这就尴尬了。 嬴政把头往右边一转,看着赵迁。 赵迁眼一睁,然后把头同样的往右一转。 旁边什么也没有。 “你看我干嘛,你这个大王怎么当的,连这种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赵迁回过了神来,大声嚷嚷着,又用手指着陈高道:“还有你这个下人,当的太不称职了,你看看本太子的仆从——唉,可惜,李牧不给把他们带过来。” 说到了这里,他又想起了赵国的好,想起了经常给他带来不同风格的女子的郭开,想起了寝宫里那张温暖的大大的床,不免觉得有些伤感。 于是,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风呼呼的吹,月儿弯弯地笑。 半响后。 “要不……咱俩一家家敲门问?” “敲门?你丫疯了吧?” 再一刻钟后。 “嗯,敲门吧。” (本章完) 第103章 遇事 咚咚咚。 “谁啊?”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 “小二,你家有风尘女子吗?本公子有钱——” “滚滚滚!几位大人在里面议事呢!” 咚咚咚。 “老人家,你这里面是干那什么的吗?怎么这么热闹啊?” “唉,你们这么纨绔子弟啊,老头子我这都是些商贩过夜的,聊着天呢,你们要是没地方住我可以让你们在厨房里待一晚,其他的乱七八糟的没有。” 咚咚咚。 咯吱。 砰! “哎,你家——” “一边去,老娘还以为是那死鬼回来了呢!” 两人灰头土脸的,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嬴政打起了退堂鼓:“小迁啊,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我们算了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家睡觉吧,你妈……你家李牧将军要是回去没看见你,又要惹得整个王宫不安宁了。” “那怎么行!不成,没有本太子找不到的窑子!” 赵迁坚持,在月光点缀的黑夜里不断穿梭着。 他显得特别焦急,似乎对他来说这十几天没有碰女人已经是极限了,再也忍不了了。 “这家这家!你迁哥我有经验,别看地方不大,货一定足,阿政你看里面好几个灯笼呢,一定有问题,等我去敲门!” 赵迁嘴角露出迷之笑容,蹑手蹑脚窜到大门前,下劲拍打着。 没一会儿,门开了一点点,他顺势进去,准备谈谈“货物”怎么样,和一般的有什么不同。 一刻钟后,他被扔了出来。 “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嬴政赶紧让陈高把他扶起来,等到他走近了,才看见这家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摔了个七荤八素。 “失误失误……”赵迁回头看了一眼,嘴里不屑地说道,“要是在我们赵国,非得扒了你的皮!” 于是,两个人在这美好的月光下继续找着。 今夜的咸阳天气还是很舒服的,微风阵阵,轻轻地拂在他们的脸上,时不时的一两声犬吠更是给寂静的大街带来了些许乐趣。 “阿政,我觉得我们一定走错方位了,来,我们去那边看看!” 赵迁还不死心,拉着嬴政继续寻找着。 离他们不远处的巷子里始终都有人影穿梭着,那是王翦率人在暗中跟踪着他们,同时也在监视着除了他们之外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在附近。 这次赵迁显得很谨慎,没有看见哪家屋子亮着就敲门,而是睁大眼睛仔细辨别,用他的话说是他多年来的“直觉”。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又出手了。 这次的屋子看起来很豪华,里面挂着诸多灯笼,还有男人女人的笑声以及美妙的琴音。 赵迁率先冲了上去。 “等等,等等!” 嬴政用着比他还要快的速度追上他,并且把他按在了一边,然后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 “怎么了?阿政你不是这么着急吧?至于么……” “这是相国府,吕不韦的家,你个二逼!” 嬴政白了他一眼,满是鄙视,还好自己或多或少对这段路有些印象,不然要入了相国府刚好碰见吕不韦,这可怎么说? 难道说大晚上的他出来找姑娘刚好找到了相国府,寡人很欣慰,希望相国大人送出一两个女子?这尼玛会不会被认为脑袋进水了啊。 岂止是脑袋进水,简直就是脑残加智障。 嬴政现在觉得自己就不该跟赵迁出来,本来想着或许可以引出暗中的人,结果什么也没干成,尽陪着他四处傻逛了。 他倒没什么,只是苦了王翦了,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带着人跟着他们到处乱窜,却毫无收获。 “那好啊,吕大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他不是你们秦国的相国吗,那应该有女人的才对,想我在赵国的时候那些美女全部都是郭开给我找的,郭开也是相国,他——” “三个呼吸,你不离开这里我就回宫了!” 嬴政转身,懒得和他多说。 心里不由得骂了句煞比,吕不韦跟郭开能一样吗,他不给我添堵就谢天谢地了,还找女人,那他就不是吕相国,改叫吕老鸨了。 夜幕下,咸阳城雄伟壮阔,零星的一些小黑点移动着,那是城里时不时的些许行人。 从出宫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近一个时辰了,几人早就意兴阑珊了。 “要不,回去吧?” “嗯,回去吧。” “嗯,回去吧。” “妈的,有你什么事,问你了吗,闭嘴!” 陈高赶紧闭上了嘴巴。 嬴政有点郁闷,难道根本没人要暗杀他?或者说暂时没有? 可惜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阿政,明天你迁哥我出来好好找找,这大晚上的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等找着了我再找时间带你出来嗨皮!” 赵迁可能也觉得把人带出来这么长时间挺不好意思的,立马拍着胸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嬴政尴尬的笑了笑,算是答应了。只不过这家伙学习能力也太强了吧,居然连嗨皮都会用了,果然远非常人啊! 两个人——或者说三个人——既然打成了统一的观点,也就不再寻找了,一个个睁大眼睛,摸索着回去的路。 跟着他们的人自然跟着在,要确保嬴政安全回到王宫。 一片乌云盖住了弯月,转眼间可见度急剧降低。 “哎,阿政,你有没有看见一闪而过好几个人影啊?” “你丫的别回头,你妈没告诉过你走夜路别转头啊!”嬴政笑了笑,王翦他们跟在后面,自然有人影了。 “哪里!”赵迁大声道,“你看,我说的是前面!现在还有好几个呢!你看!” 嬴政猛的睁大眼睛,虽然天黑的很,但还是见到了几个人影。 那些人听到了赵迁的声音,看了过来,一时间也愣住了。 “刀……阿政,他们拿着刀……” 赵迁往前走了几步,眼又尖,立马看见了几人手里拿着的刀,身子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三个保护公子!其他人随我捉拿贼人!” 后面,王翦等人出现,冲了过来。 嬴政一愣,随即明白了王翦的机智,要是说保护大王那就真的出事了,毕竟这些拿刀的人看起来不是专门来对付他和赵迁的,好像是刚好和他们碰见的。 “还不跑!” 嬴政拍了赵迁一下,抓着他的袖子赶紧跑。 “你丫的,比我跑得都快!” 抬头一看,陈高这小子溜得贼快。 (本章完) 第104章 逃命 乌云掩月,犬吠阵阵。 两个人在赛跑。 你会你超过我一会我超过你,不相上下。 “喂,别拽我衣服,你个智障!” 在森林里如果遇到大棕熊,不一定需要跑得比它快,只要跑得比在一起的同伴快就行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黑衣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嬴政他们前前后后最起码看到有五六十人。 王翦带的人不多,只有数十人,不消片刻就打散了,根本找不到。 “呼呼……不跑了,跑不动了!” 赵迁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此刻已经放弃了希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张开,手心抵着地,仰着头,呼吸急促。 嬴政已经足足甩了他三丈多,正好奇为什么这会赵迁没有拽他衣服呢,回头一看,这家伙居然不跑了,坐在了地上。 “不管你了!”他继续跑着。 没跑几步,又回头看了几眼,在街道的拐角处看到两个影子,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追过来的黑衣人。 “快过来啊!” 嬴政冲着赵迁大叫,可赵迁却轻轻地摇着头,没有任何行动。 “真是败给你了!” 他在心里快速地计算了一下从自己这里到赵迁那所需的时间,觉得还是很充足的,于是小腿大腿齐用力,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走!” 此时,黑衣人离他们不到五丈,几秒钟就能跑过来。 赵迁还是摇着头,一句话不说,显然实在是累坏了。 “我草!” 嬴政真的想骂娘,这尼玛到底是休息重要还是命重要啊,这个时候你还不跑,是不是等着别人把你脑袋砍下来当球踢啊! “你到底跑不跑啊,再不跑我可不管你了!” 嬴政心里急得很,那两人离他们已经不到三丈了。 “阿政你走吧,我是太子,我有钱,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放心吧,最多不就是绑架要点钱嘛,我给他们就是,到时候还得阿政你先借给李牧啊,等我回到赵国再还给你。” “我%……@=#*%——$‰&!” 如果不是嬴政脾气好,早一脚把他踹飞了。 啪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抬头一看,黑衣人马上就要到他们跟前了。 月亮渐渐从乌云中出来,光芒有点微弱,但足以看清楚近距离的事物了。 嬴政眼睛盯了一下黑衣人手中的又大又长的刀,心里一颤,再看到那人冒着幽幽绿光的眸子,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心语——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免费让你吃一百粒瓜子,而且以后价格下降到一粒瓜子半两黄金!” 眼见黑衣人已经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嬴政也没有办法了,使出这个杀手锏之后也不管有没有用,拔腿就跑。 能做的他全都做了,要是赵迁还不起来,被砍死也是活该,总不能叫他陪这个脑残一起死吧。 他转身的刹那,赵迁蓦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呼吸更加急促了,连抵地的两只胳膊都在颤抖,似乎听到了天大的了不得的事情。 然后,他两手发力,身子一弹,站了起来,顺便回头看了一眼。 “卧槽!” 他瞳孔极速地放大,身子一缩,躲过了劈过来的长刀。 眉头一皱,头一低,像只野牛一样朝嬴政那里跑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瓜子降价的兴奋,他的速度比原先快上了好几倍,不消片刻就已经赶上了前面的人。 “卧槽!” 这回轮到嬴政震惊了,这家伙怎么突然一下子跑得这么快,已经把他都给超过去了,简直是太疯狂了。 那上下左右抖动的屁屁,活脱脱就是一个生物发电的小马达啊。 嬴政一看,那两个黑衣大汉也不是吃素的,同样加快了速度,和他们的距离差的不是很远,并且,越来越近了。 没办法,他们俩就算跑得再快,这一身宽大的衣服跑起来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和后面穿着紧身黑衣的人不能比。 “对了,阿政,卧槽是什么意思啊,把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感觉好爽啊!”赵迁稍微放慢了速度,和嬴政在一起,偏着头,一边跑一边问着。 “就是……就是……卧槽尼玛的,你特么是不是脑残啊,没看见后面还有两个人追啊,问你麻痹!” 嬴政真的火了,这家伙是不是前几天受伤把脑子给弄坏了啊,比之前更加智障加脑残了。 可是他不是在胸口上被刺了一刀么,怎么给伤到脑子的? 刀光一闪,反射到了他的眼角上。 前面有人! “进去!” 嬴政赶紧把赵迁一拽,跑到了左手边的巷子里,顺着巷子继续跑着。 “呼——呼——” 他们俩都累的气喘吁吁,脸色通红,两腿发酸了,但回头一看那两个黑衣人穷追不舍,时不时地还用刀砍着。 还好巷道复杂,左转右转的,躲过了他们好几次的攻击。 这些是什么人? 嬴政心里犯着疑惑,好几十人可不是个小数字,他们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以至于被他和赵迁撞见就要杀人灭口? “肯定是大事!” 他和赵迁仅仅是撞见了几个黑衣人而已,根本不知这些人具体在做些什么就被追杀,间接说明了事情的不寻常。 “不知道王翦他们怎么样了。”嬴政忧心,为了让他先走,王翦率几个人和赶到的几十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以便尽可能多争取一点时间让他逃跑。 可惜,摆脱了大部队的黑衣人,屁股后面这两个怎么也甩不掉。 “头!” 嬴政冲着赵迁大叫,赵迁立刻把头低了下去,顿时一把大刀从他一个呼吸前脑袋所在的位置削了过去。 “好险!” 赵迁冒着冷汗,庆幸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是哪啊?” “我怎么知道!” 两人又转过了几条巷子,心里更加焦急了。因为他们起初是想从巷子的另一端出去的,可是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在黑夜中的摸索能力。 他们迷路了。 迷路了,就意味着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不知道是石子还是沙土,不知道是坑洼之地还是干净平坦的小道,从而奔跑的速度大大下降。 但是对后面追着他们的两个人就没有太大关系了,反正不管前面有什么,都是他们两个先去探探路,后面的兄台只需要跟着他们,胡乱砍着长刀就行了。 回头看了一眼,嗯,还好,只剩一把刀了。 不幸中的万幸,最起码,脑袋被砍崩的几率瞬间掉了一半。 就这样,几人顺着巷子一路跑着追着,直到咸阳城里灯火通明,大街那边传来士兵们的呼喊声。 约摸又过了一刻钟。 赵迁:“阿政,我好像感觉到前面没有路了……” 嬴政:“不是感觉,是真的,你已经两只手扒在墙上了……” 后方,那身着黑衣的两人赶了过来,先是纵声一笑,然后慢慢靠近着他们。 其中一个人厉声道:“说,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什么也没看到!”赵迁转过身,靠在墙上,连忙摇手。 “你呢?”那人把头转向了嬴政,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格外亮眼。 嬴政没有回答,黑色的眸子盯着两个黑衣人的身后。 那里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斜靠在墙上,胳膊交叉抱在胸口,一把未出鞘的剑放在里面。 而他,明亮的眸子同样注视着嬴政。 (本章完) 第105章 再遇荆轲 原本寂静安详的咸阳城里此时变得杂乱、吵闹,灯火通明。 侍卫们前前后后四处巡捕着逃窜的黑衣人,时不时地还爆发出刀剑铿锵的声音,鲜血如玫瑰花般绽放着。 王翦脚步匆匆,赶到了一处巷道里。 “又自杀了?”他皱着眉,目光深邃。 地上躺着两个黑衣人,嘴角溢出灰黑色的鲜血,眼神早已空洞,经检查咬舌自尽了。 亥时已过大半了,他还没有休息,继续带领着侍卫们搜查可疑的屋舍已经复杂的巷道,确保乘那些黑衣人来不及逃跑、隐藏身份之前找到他们。 蕲年宫,嬴政寝宫。 “我说,你吃的够多了啊,不能再拿了!” 少年抬起了头,嘴里吧唧吧唧地咬着,好一会儿才一脸无辜的问道:“为什么不能再吃,你不是大王吗,怎么这么抠门?” 嬴政:“……” 他无奈,只能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还有你!吃你麻痹吃,说好了只给你一百粒免费的,你丫已经吃了两百三十二粒了,不对,加上嘴里的这一粒,就是两百三十三粒,还要不要脸面!” 看着满脸怒气气得直咬牙的嬴政,赵迁嗑下了第两百三十三粒瓜子,人畜无害的说道:“不是说半价么,多出来的我给钱就是~” 嬴政:“您好,请慢用!” 然后,走了几步,躺倒了里间的大床上,耳边不断传着来嗑瓜子咔滋咔滋的声音。 就在半个多时辰之前,他和赵迁被两个黑衣人困在了一个死巷子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嬴政原以为能缺胳膊断腿保下来一条命就算是上苍庇佑了,没想碰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家伙。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两个黑衣人对他和赵迁是否知道他们的行动很上心,在盘问着他俩。 可是嬴政漆黑的眼珠子却在盯着他们后面一个靠在墙上的瘦小的身影,好像是……荆轲? 两个黑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头一看,猛的一惊。 居然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他们背后,这太可怕了。 “什么人?!” 拿刀的那个黑衣人朝那人身边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厉声询问。 只是,这声音虽然听起来强势,但里面透着的恐惧根本骗不了任何人。 那个年轻人没有说话。 他看起来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六左右,睁大眼睛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似乎是……睡着了。 月光映在他的脸颊上,很清秀,五官端正,剑眉透着英气。 “真的是……在睡觉?” 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难以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家伙一动不动,应该是在熟睡。 简单用眼神交流一下后,有刀的那个人举起刀就朝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砍去。 两一个呼吸后,手起刀落。 手飞起了,刀落了。 “滴滴……滴滴——” 鲜血从一把雪银色的剑刃缓缓流下来,滴到地上。 “啊……啊!” 黑衣人全身冒着虚汗,左手捂着汩汩流血的右腕,眼睛里满是恐惧。 “嗯……嗯……睡得好舒服啊。”那少年只觉得上眼皮好重,怎么也提不起来。挣扎了老半天,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后,愣住了。 眼前两个黑衣人是什么鬼,刺客还是小偷?还有,前面那个怎么断了一只手,也太不小心了吧,哪个家伙出手会这么狠呢? 再环顾一下四周,嗯,这里好像是巷子最里面,应该是自己之前不知不觉来到这了吧。 可是,右边那个趴在墙上的又是什么玩意儿啊?在学蜘蛛爬吗?还有他旁边那个,他……卧槽,那不是秦国的大王嘛! 他张大了嘴,眼神突然变得可怜兮兮的,自语道:“完了完了,果然走错路了,我说怎么这么像呢,连茶馆名字都一模一样。” “荆轲?” 嬴政尝试问了一句。 “好久不见。”荆轲冲着嬴政尴尬的笑着,估计这会正在考虑走那条路可以到达目的地呢。 嬴政也笑了,没想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能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个高手,真是人品爆棚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赵迁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只要有荆轲在就什么事也没有。 然而这家伙明显是吓坏了,趴在墙上颤抖着,不去看他们。 不过挂说回来,荆轲只要不是说了太多的话,真看不出来丝毫的异常。最起码,现在一看,就是一武力值超群的天才小少年。 “荆轲,你欠我一个人情,给我杀了他们!”愣了半响,嬴政做出了决定,对着荆轲说着。 荆轲郑重地点了点头,握着剑的手攥的更紧了。 “——等等,留一个活……” 说完前面的话后的刹那,嬴政就后悔了,因为他想知道一些事情,还是留个活口的好。 “草!” 嬴政无语,荆轲这到底是什么速度,眼睛这才闭上一眨眼就把那两个黑衣人给杀了,也太快了吧。 当然了,若是他知道王翦所抓住的黑衣人全部都咬舌自尽了的话,也就释然了。 然后,嬴政把荆轲一起带到了宫里。 “不吃了不吃了,卧槽,又忍不住吃了这么多,真痛心啊。”屏风那边传来赵迁大大咧咧的声音,“阿政,我先回去了,太晚了,该走了,吃了多少黄金你自己算吧!” 嬴政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确实是有点迟了,这才想到自己把荆轲带到宫里还没给他准备好住处呢,于是走了出来。 “喂,刚才那个人说一粒瓜子半两黄金是不是真的?”一出来,荆轲就忙不迭的问着。 嬴政看着满地吐出来的瓜子壳,笑了笑,“假的。” 荆轲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虽然这东西好好吃,但怎么也不会这么贵的嘛。” “我的意思是一粒瓜子半两黄金是不对的,那只是寡人今天答应给赵迁的优惠,一般情况下,一粒瓜子一两黄金。” “啊?” 荆轲满脸无奈,低头一看脚边上密密麻麻的瓜子壳,自己这是嗑了多少黄金啊,真叫人心痛。 看到他如此的眼神,嬴政心里顿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嗯,瓜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本章完) 第106章 大王的贴身高手 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荆轲用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挤出一丝笑容,清明的眸子满怀期待的看着嬴政,弱弱地说道:“再吃一把,就一小把,怎么样?” 看到嬴政没有说话,他又补充道:“一般情况我不会这么好吃的,这瓜子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在他的正前面,嬴政耷拉着脑袋,上下眼皮纠结的打着架,困到了极致。 现在的他觉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瞌睡来了却有个人在你身边大声的磕着瓜子,时不时的还发出“痛快”“爽”这样一系列的叫声。 嬴政头用力一摆,强迫自己把上下两只眼皮分开,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满地的瓜子壳,铺的一层又一层。 我的天啊,这家伙怎么一次性吃了这么多啊,嘴皮就没停下来过,更重要的是他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就不渴吗? 果然,吃货就是吃货,根本没止境啊。 “吃吧吃吧,随便你吃!”嬴政向他摆了摆手,然后猛的睁大了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立刻把手掌立在荆轲的嘴巴正前面,“等等!” 荆轲一脸悲催,他听了前面一段的话正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呢,结果突然间又让他等会,可算是把他吊足了胃口。 “嗯……外婆说了,做生意不能亏啊……”嬴政自己小声咕哝,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最大化的利用人力资源。 他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抵在左边膝盖上,另一边胳膊肘靠着大腿,手背杵着下把,两只惺忪的睡眼直勾勾的盯着荆轲的青涩的脸庞。 嗯,可以,长的虽然一般般,只有我的二分之一,但也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叫鸟叫猪见猪发春的上好小青年了,啧啧,瞧这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的,要是卖到妓……培育成保镖一定够拉风。 眼珠子咕噜一下转到荆轲的那把银白色的长剑剑鞘上,隐约间还能看到上面已经干了的血迹,感到心中一寒,这把剑得杀过多少人啊。 荆轲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不说以一敌千,但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也不算难事,他的速度还有伤害力简直爆表,秒杀太多高手了。 尤其是他才十四五岁啊,发育……呃,好像还有点不良,瘦瘦弱弱的小个子,哪里看出来是个习武的高手,要是假以时日,他会成长的更强大,天下难逢敌手。 嬴政心里想着,如果荆轲能做他的贴身保镖,那自己以后就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了,管他白天还是晚上,管他城里还是城外,只要有荆轲在,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个……我到底能不能再吃一会儿啊?”荆轲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身体微颤,菊花一紧。 这都是什么眼神啊,感觉是要吃人似的…… “咳咳……”嬴政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稍微定了定心思,他假装着一脸怒气,说道:“你!知不知道吃了多少粒瓜子了?你知不知道这就是多少粒黄金,赔得起嘛?!” “赔……赔不起……”荆轲顿时慌了,摸摸袖中,只有几个铜钱,买两个包子差不多,要买两粒瓜子的话估计把自己卖了都没有, 他垂头丧气的,一下子没了精神,呆呆的把手里面抓着的一小把瓜子缓缓的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眼睛一合,撇过头,似乎放弃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没办法,瓜子这种神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得靠黄金买啊。 嬴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先让荆轲知道他亲自指导庖师做的瓜子卖的有多么的贵,他是不会同意一些事情的。 就像赵迁一样,先前一个劲地说瓜子太贵了,他一粒也不会买,现在呢打个半折之后傻乎乎的吃过了那么多,肉痛感少多了,反而觉得赚了不少。 嬴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愤怒,尤其是眼睛看到满地的瓜子壳的时候更是睁得老大,看起来心痛不已的样子,冲着荆轲说道:“你这一大晚的已经吃了寡人四五百两黄金了知道吗,说吧,你怎么赔?” 荆轲长大了嘴巴,四……四五百两,这也太多了吧,就算把他卖上个十来次也不一定值这个价啊。 “不过么……”嬴政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要是你肯帮寡人做事,暗中保护寡人,那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寡人对于亲信来说都是很大方的,想吃多少吃多少,你看陈高那个家伙,他就可以随便享用,唉,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说吧,他斜着眼睛偷偷看着荆轲的反应,发现这家伙居然一脸无奈加后悔的模样,不禁感到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这时候,荆轲才面带悲色的回答道:“气死了,气死了,要是你早点跟我说我就一辈子跟你混了,这一次亏大了,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到燕国和他见面,所以不能在这里久留,可惜了我的瓜子啊!” 那是我的瓜子可好?嬴政白了他一眼,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好好的一个堪称完美的决策看起来好像是又要泡汤了。 不过,不能久留不代表立刻就要出发啊,他算了算日子,立即说道:“两个多月你看怎么样,大概也就七十天的样子。” “七十天?”荆轲兴奋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让我当你的侍卫当个一年半载的呢,要是就这几十天还是可以的。” “真的?” “当然!” 嬴政一笑,“那好,咱们约法三章。第一,你在这些日子不能乱跑,一切要听寡人的指挥,你可愿意?” “好!” “第二,你的身份是个……小太监,对,寡人新收的小太监,怎么样?” “呃……可以。” “第三,必要时候,寡人会让你在暗中保护,不能露面,你——” “行行行,都行。”荆轲抢着回答,随即迫不及待的地问道,“这些瓜子我现在可以随便吃了吧?” 嬴政大笑,“当然,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寡人还有六十多筐呢!” 他看着一脸兴奋的荆轲,心里有一股罪恶感,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诱拐未成年少年呢…… “对了,你说你要去燕国?见谁啊?”想到了这里,嬴政随口问道。 “她,呃……还有他。” 荆轲一改之前傻乎乎的样子,眼里满是回忆。 (本章完) 第107章 无语凝噎 看到荆轲思绪恍惚的样子,嬴政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按理说他应该给荆轲一壶酒,然后说道,兄弟,来,干了这碗酒,说出你的故事吧。 不过想了想,还是不要带坏十四五岁的小朋友了,喝酒伤胃啊,再加上这个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万一荆轲酒醉之下意识模糊,把他给怎么怎么地就完了。 于是,嬴政从筐里抓起一小把瓜子,一只手把荆轲的右手拽过来,打开他的手掌,将瓜子轻轻地放了上去,正色道:“来,嗑了这些瓜子,说出你的故事吧。” 荆轲被他这么一弄,思绪回了过来,低头一看满手的瓜子,愣了愣,“这有多少黄金啊。” 嬴政摆了摆手,“鬼知道呢,又没数,大概七八十两吧。赶紧的,乘寡人这会睡不着,说给寡人听听吧。” “凭什么,我才不告诉你呢!”他剑眉一挑,屁股往离嬴政远点地方挪了挪,然后……当着嬴政的面又嗑起了瓜子。 而且他的眼神充满鄙视,那意思是我已经答应当你的侍卫了,这些瓜子就都是我的了,拿我的瓜子来诱惑我来说出自己的过去,不是太low了吗。 我去,这小子跟谁学的,现在怎么这么狡猾了?明显不太好骗了啊。 嬴政很郁闷,刚刚荆轲的一句“她和他”完完全全方方面面彻彻底底360°无死角的引起了他的兴趣,结果这家伙一句凭什么就不准备和他说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对一个刚刚没了瞌睡准备听一个故事的人来说。吊他的胃口简直是十大酷刑之一啊,太残酷了。 不行,不行,现在已经没有瞌睡了,非得让这小子把自己的事说出来才行。 嬴政看了荆轲一眼,这家伙还在兴致勃勃地嗑着瓜子,一副吃一辈子都不烦的样子,看起来一般的方法是不能让他开口的了。 好吧,看来,还得叔叔给你灌点酒啊。 “你自己待会,寡人出去一下。” 嬴政发现荆轲根本不理他,于是直接起了身,披了一件外衣,走了出去。 今晚的月色一般般,乌云围绕着,谈不上美。 在寝宫正对着的二十多米处,有两个侍卫,这是自宫中出现刺客以来王翦派过保护他安全的。 至于那两人为什么在二十多米处而不是在门外站岗,则是嬴政的要求——任何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小青年恐怕很难接受睡觉时门外有大活人待着吧。 虽然看不到,但那种感觉很不爽,很难入睡。 此刻,两个侍卫一个靠在路边的柳树上呼呼大睡,另一人则身姿挺拔,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见到有人出来,先是面色一惊——嬴政一般一觉睡到天亮——然后认出了是他们的大王出来了,他神色紧张,上身没有动,腿部猛然发力,一脚把睡着的那个踢飞了一丈多。 他脸色尴尬,一时紧张,力气用大了。 “哎呦,我的老腰!” 当那个侍卫爬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到原处准备质问的时候,就看见了已经来到他们这边的嬴政了。 “大王——” “得了,没事!寡人理解。” 看到他们俩一会抬头一会低头欲言又止的惶恐模样,嬴政赶紧摆了摆手。 不用多说,都已经是深夜了,是个人困意都到了,看这情况估计两个人是一个睡觉另一个看守,轮番换着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那两人见嬴政没有发火也就松了口气,一脸疑惑地问道:“大王这么晚出来,有什么吩咐我们去做的吗?” 嬴政看了一眼四周的夜色,右手搭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说道:“去给寡人取酒来,再拿两口大碗,那小酒杯用得不痛快。” “酒?” “对,酒,不仅是酒,寡人还要最烈的那种!” 两人稍微转了一下头,互相瞄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解,然后小心翼翼的远远望了一眼嬴政身后的寝宫,那里青铜灯点着,烛火通明,有一个瘦小的背影在里面。 仅仅是一瞬间,两人瞳孔一缩,恍然大悟。 啧啧,没想到大王还有这种癖好啊。 “大王,您要的酒好几种,有一种麝香味的,入胃一刻就能叫人酩酊大醉,毫无知觉;有一种芳芷味的,片刻就能叫人飘飘然,有羽化登仙之感,情愫暗生;还有一种则比较狠,只需一小杯就能叫人难以把持,****烈烈,然后……” 嬴政:“……” 我去,他们想到哪去了啊,这三种酒有一个是正常的么?怎么感觉都是给一些富家子弟用来调情的?又或者是江洋大盗用来采花的? 他一脸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己只是叫他们弄点酒而已,怎么好像是要嗨皮快活啊。 直到看见起初被踢飞的那个侍卫神色恍惚,盯着他身后发呆,嘴角带着迷之笑容,嬴政随之一转头,看到了正在吃瓜子的荆轲。 面色一僵。 竟一时无语凝噎。 卧槽,这尼玛,老司机啊。 有没有天理了,寡人可是堂堂的大王啊。 我有女人的啊,好多的,我有楚晴儿,虽然她还没跟我那什么,但迟早会的啊,我还有……我还有……好吧,没有了。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孩子嘛。 就算……就算喜欢也是那种白白嫩嫩一笑倾城的那种啊,里面那个傻不拉几的谁要啊。 呸呸呸! 妈的,自己是在瞎想什么啊。 嬴政突然感觉脸有点烫,心跳还略微加快了,再看两个侍卫的眼神,沃日,这尼玛什么眼神啊。 “咳咳,别乱想,寡人不是那种人。” “去,给寡人拿两壶最烈的酒,要那种喝了之后神智恍然什么秘密毫无保留的说出来的那种。” “你丫的,什么眼神啊,寡人的意思是两个男人喝的酒,单纯的交心用的,交心!交心!知道什么是交心嘛!” 嬴政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描越黑了,索性懒得再跟他们说,赶紧叫他们下去准备。 那两人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则在这里继续看守着,以免有什么事发生。 看着他的迷离的小眼神,嬴政突然觉得自己太单纯了。 古人不“古”,还很会玩啊。 (本章完) 第108章 冰冷的时代 在两个侍卫猥琐的小眼神下,嬴政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在荆轲身旁的地上放有一大壶烈酒和两口大碗。 可是这家伙对酒一点也不感冒,还在低着头一个劲地嗑着瓜子。 “这样可不行啊。”嬴政自语,上前两步,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随意瞄了一眼荆轲,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倒满了一碗酒,闻着扑鼻而来的酒香,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夹起一粒瓜子,放入了嘴里,牙尖碰了三下,瓜子壳就窜了出来,然后端起大碗,轻轻抿了一口,神色为之一爽。 “痛快,真痛快,此等仙物唯有以酒为佐才能品出其中美味啊,一般凡人怎么会懂。” 言罢,斜睥了一眼荆轲,摇了摇头。 这一连串的动作确实唬住了荆轲。 只见荆轲张大嘴巴,痴痴的看着地上的一壶美酒,愣了好一会儿。 眼睛眨了几下。 再看几眼一脸陶醉的嬴政。 这,真的是打开瓜子的最佳姿势吗? 此时此刻,嬴政觉得胃里一阵发热,这酒,真烈! 只一口,就叫他精神有点恍惚,摇了好几下头才定住了心神。 不过话说回来,这份甘洌润滑、沁人心脾,当真是叫人难以“住口”啊,要是他忍不住把一碗全给喝了,估计先倒下的就是他了。 然后,他看了一眼,荆轲,这家伙好像只是愣住了,没有什么反应啊。 这可不行,戏演不下去了啊,要是他再喝多点,到时候铁定是荆轲听他说故事了。 没办法,他只能颤颤巍巍的再夹起一粒瓜子,心里想着一次少喝点,看能不能吸引到他再说吧。 于是,那口大碗再一次贴到了他的嘴唇。 “等等!” 荆轲突然大声,用他极快的功夫一眨眼就把嬴政手中的大碗拿到了自己的手上,而且滴酒未洒。 “喂喂喂,那是寡人的碗,你的在地上呢!” 嬴政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毫不含糊,大大咧咧的说了好几句,也没见他把地上的碗拿起来用。 这边,荆轲完全没有理他,也没有学着他的模样,半天才抿一口酒嗑一粒瓜子,而是将一小把瓜子扔进了嘴巴里,然后倒上一大口酒,混着甘洌的美酒给舌头与牙齿间的瓜子洗了个澡,再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喝着烈酒,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出了他现在舒爽的心情。 “好!好!果真是仙物,得配酒才能品尝出其中的美味!” 荆轲打了个饱嗝,大吼一声,深吐一口浊气,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嗑起了瓜子。 他的脸颊已经通红,眼神迷离,嘴里嘤嘤呀呀地不知道在叫些什么,明显已经有点醉了。 并且,这酒越喝越有瘾,不足片刻,他就喝了大半了,有一次拿酒壶拿了半天,连酒壶的位置都快看不清了。 嬴政见了,赶紧乘他一个不注意把小半壶酒全给倒在了地上,不然再让他这么喝下去,就不是醉了,而是要睡了。 他要是睡了,自己听什么故事啊。 唉,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 嬴政觉得他好像把荆轲带上了一条不归路啊,万一这家伙以后迷恋上了美酒,那不全是他的过错嘛。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反正事情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古哪个刺客不饮酒嘛,随即将荆轲袖子抓住,拉到自己的身旁,问道,“荆轲啊,刚才你不是要说自己的故事吗,继续说吧,寡人听着呢。” “故事……说……说故事?”荆轲眯着眼,头不停的往一边摆着,口里吐出带有酒香的浊气。 “嗯,故事,说故事,'她’和'他’。” “对……对……对,说我和……他们的……故……故事!” 荆轲断断续续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但是他还没醉,嬴政问一句就能答一句,虽然一句话要说半天,但时间长了,问的问题多了,嬴政也大致能理出一条比较清晰的思绪,知道了荆轲的过去。 卫怀君二十九年冬,荆轲出生于卫国朝歌。 算起来,现在他虚岁十七,周岁十六,比看起来瘦弱的样子要大一些。 听老人们说,那年的冬天很冷,冷得北风吹僵行人,大雪覆盖数月。 那年秋天,魏国覆灭了卫国,使卫国成为了其附庸国,后来秦国人又打了过来,帮助卫国复国,然而紧接而来的是成为了秦国的附庸国。 苟延残喘而已。 卫国的版图小得可怜,国力略等于无,秦王一个不乐意很有可能从此再无卫国。 那里的百姓就是这样卑微地活着,看不到曙光。 荆轲就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 彼时,卫国人得不到应有的尊严,国家也给不了他们任何保护,秦国人可以随意的欺负他们。 拉货物、做杂工,修城墙、造宫殿,这些脏活累活全部都是由他们来做,一天只许吃一顿,不干活就打,不听话就打,看你不顺眼也可以任意的打。 荆轲辗转迁移多地,身份一天比一天低,到了最后,才十岁,因为家人死的早,流落在外,就被士兵强制抓去修城墙。 每天都累的腰酸背痛,全身无力,从朝阳初生到夜幕降临,无一例外。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眼见城墙修好了,他们大声欢呼雀跃的,却不曾想到又被带到了另一处去修城墙。 他有想过死。 但被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家拦住了。 那个老人说,我都六十有三了,我都没想着死,你这毛娃娃有什么坚持不下去的? 他说,看不见希望的曙光。 老人说,他也看不见,但是人活着,希望就在。 国土动荡,时局混乱,天下大变。 不变的是各地都需要劳工。 不变的是各地都要修建工事。 不变的是他就是修建工事的劳工。 三个月后,那个老人死了,是在一个傍晚,霞光四溢,微风拂面。 尸骨混着冰冷的砖石,一同筑成了高大的城墙。 他觉得自己以后也会这样死去,成为一座墙,守护着一方土地。 然后被攻破,踩在脚底下。 再被另一伙人重新筑造,成为另一座城墙,只不过换上了新的旗帜。 他渐渐的不会笑。 甚至,不会说话。 每天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是清晨,正午,还是傍晚;是少年,中年,还是老年。 除了冰冷的砖石,他能见到的只有蔚蓝色的天空和飞翔的雄鹰。 有一次,一只大鹰飞得很低,低得叫人害怕。 他偷偷的用木条把露出来的手臂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地流下来。 只希望,雄鹰能把他叼走。 哪怕,哪怕,从云端跌落也比屈辱地死在这里好。 可是那只鹰只盯着他看了会,便,飞走了。 果然,自己低贱的连雄鹰也看不上了么。 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这样了,直至死去。 直到,遇见了她。 (本章完) 第109章 思乡 然后呢? 然后荆轲烂醉如泥,瞌睡上来挡都挡不住,一头栽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嬴政很郁闷,相当郁闷。 故事才听到了一半啊,这货早不睡晚不睡非得在说到高潮部分的时候睡着了,真尼玛太折磨人了。 “你这个家伙,下次再灌你酒!” 嬴政费了一大摊子劲才把荆轲给扛到了里间的大床上。 准确地说,是扔到床上的。 那是他的温暖舒适的床啊,现在被荆轲呈“大”字型给霸占了。 “算了,借给你睡了。” 嬴政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很好,完全没有睡意,再加上荆轲占了他的床,一身都是酒气,他断然是不会在这里待着了。 索性,出了门。 那两个侍卫还是一个在认真的站岗,一个在做着美梦,只不过这次换了过来。 “大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睡着的那位也起了身,两人上前几步,走到了嬴政的跟前。 嬴政冲他们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什么,寡人睡不着,就想随便走走,要不你们陪我一起走吧。” “喏。” “喏。”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着,虽然大王是用询问的语气问他们,但作为侍卫,他们可不会拒绝大王的任何要求。 夜,已经很深了。嬴政随意算了算,应该在凌晨一点左右。 今晚月亮不大,时不时的又有乌云,并不是很明亮。但宫里缀满了火红色的灯笼,所以四周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的。 嬴政挑了一条通向大花园深处的一条小径,这里实际上是外围种植着一些花花草草,里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树林,未免失火,灯笼少有,昏昏暗暗的。 照平常来说,他肯定是有点害怕的,不过现在身边有两个侍卫跟着,自然是毫无惧意。 “对了,你们俩老家是哪的啊?” 嬴政实在是睡不着,无聊得很,又见身边两人不停的打着哈***脆想着和他们聊聊天。 两个侍卫左顾右盼,面色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呃……你们是……哪国人?” 愣了半响,嬴政才想起来战国乱的很,各国人交杂着,尤其是秦国,作为强盛的大国,更是有无数的他国人跑到这里来谋一份差事,养活自己和家人。 再看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猜想他们多半不是秦国人了。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侍卫恭敬地回答道:“小的是卫国人,旁边的这位是韩国人,都是流浪之人,辗转来到大秦,幸得王将军赏识,能让我们守卫王宫,保护大王。” 嬴政点了点头,这时另一个侍卫神色略微有点慌张,郑重地说道:“大王,自从我们跟了王将军当了兵,便把自己当成秦国的利剑了,请大王当心,我等绝不会背叛秦国、背叛大王的!” “别乱想,寡人就是随口问问,可没有探查你们忠诚度的意思啊,可别提心吊胆的!” 两人弯腰齐声道:“谢大王信任!” 听闻两人不是秦国人后,嬴政笑道:“想家么?” “不想。” “真不想?” “呃……一点。” “哈哈哈哈!”嬴政大笑,“哪有人不想家的,我看你俩是不好意思说吧,肯定是很想的!” 蓦地,他收起了笑容,抬起头,痴痴的看着从云层里探出脑袋的月亮,喃喃道:“我也很想啊。” 两个侍卫一愣,不知道他何意,这里不就是大王的家么? 当然,他们身为侍卫,对信息的捕捉能力也很强,自然听到了“我”这个字,而不是自称为寡人,多多少少有些疑惑,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在一旁看着发呆的嬴政。 朦胧的月光下,嬴政神色恍惚,一时之间有些伤感。 可能是被荆轲还有这两个侍卫想家的思绪感染了吧,他也有点想那个世界了。 不对,不是有点,是很,是非常。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近一个月了,他忽然觉得有些乏了,很想靠在网吧的椅子上和几个好友开黑LOL,痛痛快快的享受着欢快的时光。 他最喜欢的一个英雄就是“时间刺客”艾克,这是一个祖安的街头小混混,发型是杀马特的那种,同学们都戏称为导弹头发型。 之所以喜欢艾克,是因为这英雄是飘逸的,灵活的,玩起来很有节奏感,不是干巴巴的那种。 而且,艾克是掌控时间的少年,可以回到过去,扰乱时间线。 “我现在算是和他一样,回到过去了么?” 嬴政自嘲着,只可惜,艾克是回到四秒前,而他,回到了两千多年前。 “艾克,你和现实只差四秒,伸手仿佛就能触摸到,而我,差了两千多年,又该如何去感受?” “还有,班主任现在会不会满世界通缉我?” 或许,会;或许,没人会在意他的消失吧。 嬴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真得很想回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了。 那个雾霾遮面的世界。 那个脏乱差的世界。 那个每天有着无数作业和一大堆烦心事的世界。 尽管,那个世界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堪;尽管,他无数次地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穿越到古代,纵横天下;尽管,那个世界他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 不知道,整天管着他的老张还有看着伸缩门的王大爷算不算。 更不知道,他在菜市场里经常讨价还价的李大妈,赵大婶,还有陈老头会不会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秦始皇?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他靠在小径旁的一株杨树上,眯着眼,心里烦的很。 他曾经想过穿越成一个纨绔子弟,整天调戏调戏良家妇女;也幻想过成为一个书生,背着圣人言语,子曰子曰地摇着头;甚至,也想过做一名刺客,三步之内,足以令天下缟素。 唯独,没有想过成为一个需要在血与火中拼搏才能一统天下的时代缔造者。 他觉得自己做不好。 他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喜欢种种田,泡泡妞,对征战天下和处理朝政没有丝毫的兴趣。 苍天还真是弄人啊。 你不想要的他偏偏给了你,想要的却怎么也得不到。 晚风习习,芳草扑鼻。 嬴政仰头望月,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如果,如果真有人还记得我的话,那就看着月亮吧。 我和你,看的是同一个月亮啊。 (本章完) 第110章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翌日,日晒三竿。 嬴政趴在床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随意舒展了一下四肢,感觉身边睡了个人,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卧槽,我什么时候回来睡的?” 嬴政本能性地一脚把他旁边的荆轲给踹下了床,觉得大脑有点短路,怎么也想不清自己是怎么上床的。 是自己走回来的?没印象啊。 “哎呦,你怎么这么吝啬啊,不就是在你这睡一会儿嘛,至于踢我么。” 荆轲原本正在做一场美梦呢,结果一瞬间场景变换到了一座陡峭的悬崖上,被人一屁股给踹了下去,睁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掉到了地上,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嬴政撇了撇嘴:“寡人还吝啬啊,你出去看看哪家跟班是和主人睡在一个床上的,让你睡了一晚已经够大发善心了,你丫还想睡到中午——” 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空,感受到其中的滚滚热浪,他看紧改口道:“还想睡到下午啊,疯了吧你。” 我勒个去,看着外面的景象,估计已经是正午了啊,我的天,怎么一下子睡到这时候了。 不过想想昨晚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就释然了,睡得晚当然就要起的迟了,这才是舒服的生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作为一个大懒虫,晚睡晚起才是标准的生活方式。 “这都什么时候了啊!” 荆轲使劲揉了揉眼睛,也是一脸懵逼,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还有身上的酒味又是怎么回事啊? 他一脸怒气的看着嬴政,觉得肯定跟他有关。 隐隐约约的,他还记得自己昨夜好像说了很多话,而不断问话的就是眼前的家伙。 “那个……不关我的事啊,是你自己要喝酒的……” 嬴政心虚,连忙否认,在荆轲疑惑的时候赶紧从里间跑了出来。 “大王,您醒了啊。” 刚从屏风旁窜出来,就看到了身着青衣的楚晴儿,给他端来了洗脸水。 这一袭青衣恰到好处的把楚晴儿的秀丽清雅展现了出来,再加上她那如凝脂般洁白的皮肤和略施粉黛的容颜,一颦一笑都惹人怜爱。 “谢谢姐姐!” 嬴政正欲接过脸盆,谁知一个黑影从屏风上方跃过来,挟着一股急切的略带酒香的气流直接冲了过来,一个呼吸之间脸盆就被那人给夺走了,人影落在了和他正对着的窗户下。 然后,哗啦啦的洗起脸来,水花四溅,毫无形象。 我去,这是我的水啊,抢你麻痹抢啊! 嬴政眼睛睁得很大,一脸不可思议。记得第一次见荆轲的时候这家伙除了智障就是脑残啊,属于那种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的国家三级智商欠费少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耻了! 没错,是可耻,凭借着一身好轻功居然连洗脸水都抢,还有没有一个刺客该有的气势了! “大王,这是……” 楚晴儿愣在一旁,她一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和大王睡在一起的荆轲。 那天荆轲来行刺嬴政的时候她见过,没想到今天又看见了,而且两人的关系好像很不错似的(要是关系不好,就不会“相拥而眠”了)。 “这是寡人养的宠物,你直接无视他就好,花花,等他洗完你再去弄一盆水来吧。” 宠物?楚晴儿又看了荆轲一眼,还是没弄清楚荆轲和嬴政现在是什么关系,转头说道:“不要紧,门外有一小桶水,足够使用了。” “那就好。”嬴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荆轲咬牙说道,“给我……寡人快点洗,等着用盆子呢!” 荆轲不屑地甩着他那不长不短的刘海,“知道了知道了,好了,拿去!” “寡人自己来吧,你休息会。” 嬴政接过脸盆,没叫楚晴儿去弄,自己去门外倒了一大盘水,干脆就在门外梳洗起来。 骄阳似火,烤的人热的慌,果然还是炎热的三伏天,凉爽的天气总是少有的。 “爽!” 他将一桶水都用来冲脸了,瞬间感觉清醒了许多,整个人也舒爽多了。 然后,跨过门槛,准备入屋。 然后,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荆轲瘦小的身子站在楚晴儿的身前,沾水的小手抚摸着楚晴儿的纤纤细指,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哎,看这手相姐姐命里有一大劫啊,除非有贵人相助才行啊。” “小孩子真会瞎说,我怎么只知道你是刺客啊,什么时候学会的看手相?” “姐姐,我不小了,我今年十二了。” “十二?看起来有十四五岁了啊,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当刺客了,家人呢?” 荆轲低头抿着嘴,好久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他们……很早就走了。” “真可怜。” 楚晴儿身高接近一米七,比发育不良的荆轲还要高不少,此时此刻心一软,觉得他有点可怜,这么小就要出来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于是,摸了摸他的小头。 然后,荆轲顺势身子一低,把头埋在了楚晴儿的胸口。 楚晴儿起初一惊,不过想到荆轲才十二岁,而且是自己提到了他的伤心事,于是也就算了,又充满母爱地抚摸着他。 门外,嬴政火冒三丈。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相?看相你特么摸来摸去是几个意思! 还有,你丫的是十二岁? 我的天,你荆轲今年虚岁十七,周岁十六了,你居然说自己十二岁,借着身高的“优势”和人畜无害的面庞居然恬不知耻的说自己十二岁,还要不要脸了! 还懂得利用女人与身俱来隐藏的母爱属性,故意装成一副想念家人的样子来博取楚晴儿的同情心,有没有天理了! 最让人不可描述的是,你居然把头埋进……那个柔软的地方,宝宝都没有这个资格啊……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傻不拉几的荆轲吗,这分别就是个登徒子啊,就是个披着萌萌哒兔子外衣的猥琐大灰狼! “咳咳……寡人的宝宝还真是可怜啊!” 嬴政大步走进来,一把将荆轲的头从楚晴儿的胸口拽出来,然后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来,宝宝别怕,寡人在这里呢。” (本章完) 第111章 不厚颜无耻老婆要没了 一旁的楚晴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面色绯红。 “还说你不抠,不就玩玩嘛,看你这生气的。”荆轲被嬴政捂在胸口好一阵子,差点透不过气来,此刻两颗小眼珠盯着他,一脸的不屑。 嬴政脱口而出,“玩你妹,寡人都没这么玩过!”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大声了,抬头一看,楚晴儿可爱的小脸蛋火红火红的,洁白好看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头低的很深。 “咳咳……” 嬴政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索性暂时饶过荆轲,以后再找他的麻烦。 想了想,他对荆轲说道:“对了,寡人正想着给你找个地方住着,到了晚上,又是在宫里,寡人不需要你保护,你也能好好休息。” 荆轲撇了撇嘴,“我看你是不想把这么舒适的大床送给我吧。” “嗯,你说得对,就是不想把这么大的养心殿被你弄的不成样子,怎么样,不服啊,管你吃管你住,还给你瓜子吃,这待遇除了寡人这一家,天下里你还能找出第二处?” 荆轲歪着头,鼓着两个腮帮子,翻着白眼,没有说话。 他仔细想了想,这待遇真的没话说了,想当初自己因为一盘鱼肉就被那个奇怪的老头给骗过来刺杀嬴政,结果差点被反杀了,险些含恨而终。 这样对比一下,嬴政对他真的是相当不错了,要不是自己还得去燕国履行诺言,肯定要在这里多混一段时间的。 嬴政看荆轲这家伙眼神不定,一会鄙视,一会愤怒,一会又温和的样子,也猜到了这家伙在仔细的打着算盘,故而没打扰他。 算就算呗,不说其他的,就说寡人给你吃的瓜子,那放在赵迁身上就是沉甸甸的黄金啊,珍贵着呢。 “对了,平日在宫里也不需要荆轲保护,他跟在我身边我还嫌他烦呢,不如把他放在赵迁那边,就他现在这贱贱的性格,绝对能好好恶心一下那个家伙,同时也能起到监视的作用,省得李牧再利用赵迁的身份弄一些幺蛾子。” 嬴政正为把荆轲放到哪去而心烦,这会想到了赵迁瞬间就来了主意,不如让这两个家伙慢慢玩吧,他们两个估计还真能玩到一块去。 “嗯,就这样办!”半响后,他打定了主意。 “喂喂喂,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馊主意啊?” 荆轲斜睥着,一副防狼的架势。 嬴政把头挤到他的面前,大大咧咧的说:“寡人在想,把你这个家伙放到哪去才能让寡人放心,现在么,已经想好了。” 闻言,荆轲身影一闪,窜到了楚晴儿的身后,弱弱地说道:“姐姐,我晚上一个人睡不着,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 我去! 嬴政差点一个趔趄栽到地上,这家伙现在真的是暴露出本性了,简直毫无掩饰啊。 他赶紧给楚晴儿使了个眼色,轻轻的摇着头。 同时,他心里祈祷着各方诸神,千万千万不能同意啊,这家伙当着老子的面就敢把头塞到楚晴儿的胸口,要是和她一起睡,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十七岁的小青年啊,不是十二岁的毛毛孩。 楚晴儿转过头,一脸为难的笑了笑,又摸了摸荆轲的小脑袋,后者乖巧的把头一低,轻轻摇摆着,蹭着楚晴儿纤纤细指。 这一幕看得嬴政气得直咬牙,荆轲这家伙绝对是有故事的人啊,就冲这撩妹的方法,百分百是位技术高超的老司机啊。 再看楚晴儿宠溺的眼神,分明是真得相信了荆轲的话,相信他只有十二岁,相信他想家了,相信他晚上一个人睡不着。 她修长的睫毛眨了眨,轻轻地说道:“好吧,姐姐答应你了。” 轰隆隆。 嬴政觉得天空一声炸雷,震得他耳鸣眼花,四肢无力。 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动物,任她平时里多聪明,在面对衷情的男人和喜欢的孩子面前会下降百分之九十八的智商,完完全全没了辨别力。 这……不就是引狼入室么,再说了,还指着荆轲去看着赵迁呢,如此完美绝妙的计划就这么被无情的打碎了。 就在他欲哭无泪的时候,楚晴儿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男女有别哦,你跟姐姐可不能睡一张床,姐姐那边有个库房,里面还有一些储备的床,你挑一个把它搬到姐姐屋里的外间,我就睡在里间,中间隔着屏风和帘子,你看行吗?” 楚晴儿作为大王专用的婢女,有一些待遇是其他婢女所无法比较的,比如住的地方。她有属于自己的屋子,而其他的婢女则是五六人住在一个房间里,比较拥挤嘈杂。 就这一点,是其他宫女挤破脑袋也得不到的。 所以,她才能够让荆轲睡在外间,不然要是像她们一样睡在一起,哪里能让一个外人住进来呢。 荆轲原本很兴奋,还挑衅地冲着嬴政露出不屑的笑容,结果又听到后面这句话,笑容下去了一大半,不过还是小鸡啄米一样乖乖地说道:“好,我听姐姐的。” 睡在大厅……睡在大厅也不行啊! 嬴政还是不放心,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怎么能和其他男人睡在同一片屋檐下呢,这心里太不爽了。 好吧,唯有牺牲自己的大床了。 他上前几步,走到楚晴儿身边,对荆轲说道:“咳咳……寡人想了想,要不你还是睡在这里吧,寡人给你腾地方行吧。” 大不了,以后自己睡书房呗。 谁知,荆轲朝他吐了吐舌头,“不干,我不稀罕!” 沃日! 要不是楚晴儿在身边,嬴政真想一脚把他给踹飞(实际上是打不过荆轲,不敢踹。)这家伙现在这尼玛太能卖萌了,还吐舌头,再吐老子拿剪刀把你给剪了。 他来到荆轲身边,用力地把这家伙的脑袋转了过来,两个人背对着楚晴儿。 “我说,你别得寸进尺啊!” “嘿嘿,我已经决定了,无从改变。” “你!” 荆轲没理他,又跑到一边嗑瓜子去了。 “大王,有什么问题吗?” 楚晴儿见嬴政面色不悦,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荆轲只有十二岁,觉得这样应该是挺正常的,并无不妥。 这荆轲,太不要脸了! 嬴政眼珠子咕噜一转,想到了个主意。 对付一个不要脸的流氓,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自己弄的更不要脸。 他委屈地说道:“花花,知不知道寡人为什么起的这么迟啊?” 楚晴儿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寡人睡不着。” “怎么了,大王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什么不开心的,就是一个人睡不着,每天都想见到你,一刻钟见不到你就心烦得很。” 正在嗑瓜子的荆轲愣住了,嘴巴夹着一粒瓜子,呆呆地盯着嬴政。 楚晴儿:“……” “花花,你知不知道失眠真的很难受啊,反正你把他都给收了,也收了寡人吧,以后寡人也在你那睡了。” 楚晴儿脸一红,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抹着衣角。 “好不好啊,花花,寡人真的睡不着,不骗你。” 半响后,楚晴儿弱弱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112章 地牢 雍城,行宫,阴暗的地牢。 这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每一样都能看得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就更别提受刑之人了。 地牢很深,里面分为一个个小隔间,关着形形色色的犯人,有年过七旬的老人,也有不足十岁的孩童;有身高八尺的壮汉,也有瘦小娇弱的妇女。 里面时不时地传来阵阵惨烈的尖叫声和唰唰的鞭子抽打声,再一次的证明审讯手段的凌厉、残忍。 嫪毐脚步匆匆,走在最前面。 在他后面的是卫尉竭、佐戈竭。 “人在就在里面吗?” “回大人,就在里面,昨夜属下在咸阳捉住他时,快马加鞭给运了过来。” 嫪毐很满意,点了点头,随即担忧地问道:“既然是直接虏了过来,想必还是闹出了一些动静吧,有没有被王翦发现是我们的人做的?” 卫尉竭连忙回答道:“请长信侯放心,在下派了几十人断后,王翦的人没有跟上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往哪个方向逃窜的。” 闻言,嫪毐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那些留下的人呢,如果他们被王翦抓到,岂不是会供出本侯了?” 跟着的两人也赶紧收了脚步,恭恭敬敬地现在一旁,弯腰低头回答道:“请您放心,留下的都是精心训练的死士,只要被抓住就会找机会服毒自杀。” 嫪毐眉头一挑,“那要是王翦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那他们会咬舌自尽。” “哈哈哈,好!好!好!”嫪毐继续走着,大笑道,“要是所有人办事都像你俩谨慎就好了,本侯何愁大事不成!” 佐戈竭拱手道:“大人不必担忧,如今咱们雍城兵强马壮,大人又谋智过人,迟早有一天会居庙堂之高的。” “嗯,到时候本侯贵为一国之主,你们二位便是开国之功臣,封万户侯,享尽荣华富贵!” 两人齐声道:“多谢大人……不,多谢大王!” “哈哈哈!” 嫪毐放声大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光明未来。 “见过大人!” “见过大人!” 没一会儿,嫪毐就到了牢门前,大手一摆,带着两人进了去。 同时,他的眉头皱了皱,听到了里面嘈杂的声音,夹杂男人的淫笑。 进去拐着个弯,只见两个狱头带着三个折磨犯人的半裸壮汉围在茶几四周。 地上洒了一地的酒肉,还有一些刑具。 “给我干,使劲的干!” “****奶奶的,平日里不是高贵的很么,给我草!” 两个狱头嘴里吐着难听的词汇,背对着嫪毐大声嚷嚷着。 在茶几上,有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被按在上面,皮肤干净、雪白,此刻早已全身无力,虚弱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唯独眼泪像是绝了堤的洪水,哗哗的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我说,你们三个平日里鞭打犯人不是有一手么,这会怎么这么没用呢,这才几分钟啊,不行就给我上道具,好好折磨折磨她。” 那三个壮汉面色尴尬,正对着狱头,看着来的几个人,一时之间竟望了行礼。 此时,两个狱头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一转身,脸色一变,慌慌张张的说道:“参见长信侯,见过两位将军!” 说罢,他俩赶紧朝后摆手示意,那几个壮汉才反应过来,立马弯腰躬身行礼。 嫪毐淡淡的瞄了茶几上的女子一眼,笑道:“二位今天怎么这么闲啊,平日里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夜间,这会都什么时候了,还都在牢房里啊。” “这……”他们脸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行了!”嫪毐挥了挥手,正色道,“玩女人玩到现在也够没出息的!本侯也懒得管你们,反正这牢房你们给我看好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 两个狱头忙点着头,“是是是,长信侯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出任何纰漏的。” “嗯,今天本侯心情好,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继续吧。”说完对身边的两人说道,“人是关在最里面吧?” 卫尉竭点头,“是的。” 嫪毐对狱头们说道:“你们守在这里,别乱跑。”然后带着两人径直往里面走去。 大牢很深,一个个狭小的隔间里关有十几个犯人,而这样的隔间足有五六十间! 这里面阴暗潮湿,混着臭味,恐怕连叫花子都看不上。 “嫪毐,你这个阉人,不得好死!” “我呸,你这个小人,有种杀了我啊!” …… 嫪毐走在过道上,隔间里面的犯人们都疯狂的撞击着铁柱,嘴里骂着他,咒他不得好死。 如果是一般的监狱,大人们进来之后,犯人们肯定会哭着叫着喊冤,求大人明察,但这里却不是,几乎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对嫪毐破口大骂。 可见,这根本不是用来关押罪犯的牢房,而是嫪毐用来对付那些反对他的人用的,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正义可言。 “这个,过会把他舌头割下来。” “这个,就数他最能动,断了他双腿。” “还有这个,给我阉了。” 嫪毐挑了几个带头闹事的,让身边的两人记下来,待会一起行刑。 这招果然有效,犯人们虽然对嫪毐恨之入骨,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个个瞬间变哑巴了,只能侧目而视。 “大人,最前面左边那个就是了。” 嫪毐点了点头,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便来到了牢房的尽头,看向左侧的一个隔间。 最后面的几个都是单独用的隔间,一般情况下只关押一些特殊重要的罪犯,方便审问。 眼前的这个隔间里就有一个年轻人,衣着不凡,看起来是大家公子,此刻正躺在草席上一动不动,像是晕了过去。 “把他泼醒。” 佐戈竭得令,从一旁拎过来一桶早就准备好的冷水,用力一泼,全部洒在了里面的年轻人身上。 那年轻人身体一颤,整个人咣的一下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眼,抹去了眼睛四周的水珠。 “你好啊,熊子文。” 嫪毐阴笑着。 (本章完) 第113章 上套 幽暗的地牢里,嫪毐放声的大笑着。 “你……你是长信侯嫪毐?” 熊子文愣了许久,才试探性地说了出来。他虽然是昌平君的儿子,但无意于朝政,整日与三五好友游山玩水,谈经论道,朝中很多人都不认识。 这长信侯嫪毐他也只见过一次面,还是在一年前,故而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是哪儿啊?” 熊子文用力拍了拍脑袋,感觉思绪迷迷糊糊的,四肢无力,像被下了药。 这时候,他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这是在……牢里? 随手抓了一把身下的干草,低头看了半响,鼻子一嗅,立马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空气里夹杂着的阵阵臭味,再加上他的三面都是铜墙铁壁,只有正对着的那一面是玄铁打造的牢门,不得不认清了眼前的形式——自己果真是在牢里啊。 熊子文不涉朝政,自然也不会明白嫪毐为什么这么做,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没等他发问,嫪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样,本侯的私人地牢住起来可还习惯啊?” 熊子文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就算他再怎么单纯,也能看出嫪毐没安好心,绝对是他派人把自己抓过来的。 他用力摇了摇头,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 当时,他吃过晚饭,想起来还有一本修身养性的书籍放在同窗好友那,和父亲交代之后就出门去好友家取书。 那会天已经很黑了,又恰逢乌云遮月,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未至一半的行程,突然见到眼前有几个黑衣人,心里咯的一声,感觉不妙,随即准备转身逃走,谁知道好像被人用力地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 醒来,便是现在了。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熊子文怒目以视,但双手不停地颤抖已经把他内心的恐惧完完全全看暴露了。 嫪毐看着他颤抖的双手好一会儿,嘴角抹过一丝鄙视的笑容,说道:“不做什么,本侯与昌平君有过几次接触,深感你父亲是大才之人,很是仰慕,所以想要先请你在我这小住几日,等到时机成熟了,本侯再与你父亲好好谈谈。” 小住?这是待客之道么? 熊子文或多或少也有点明白了,他单纯善良但不是傻子,父亲昌平君是楚国贵族,在秦国为仕,颇有美名,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人马,自然会引人注目。 大王即将加冕,值此风云变幻之际,各方势力交错纠缠,怎么站队就成了个大问题。想来这嫪毐估计也有自己的谋划,所以想要利用他来作为要挟父亲的筹码,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想明白了这些,他也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出去了,再看嫪毐那张阴沉的小人脸,觉得一阵恶寒,索性不理他。 嫪毐不在意的笑了笑,冲着熊子文大声道:“有几个问题,本侯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么,地牢里的手段你应该明白,那可不好受。” 熊子文面无表情,“说。” “你个小崽子,大人问你话你这是什么态度?!”一边上,佐戈竭气愤地指着他,一脸煞气。 嫪毐回过头来看了佐戈竭一眼,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随即转身问道:“咱们雍城里有两位大人,一位叫陈集中,一位叫孙文汗,听说他们和你父亲关系很不错,是不是?” 事实上,嫪毐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昌平君的人,这样发问只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假象,好让眼前的人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如此一来,对方回答问题可能就会破罐子破摔,毫无保留了。 另一边,听到陈集中孙文汗这两个名字,熊子文的心咯的一下扑通直跳,思绪紧张,他的右手贴在大腿上,使劲的掐着,强迫自己镇定,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虽然不知道父亲在做什么,嫪毐问这些又有什么目的,但他本能的感觉告诉他如果嫪毐能够确定这两人和父亲的关系,对他父亲肯定是不利的。 陈集中、孙文汗两人他都是知道的,多年以前他们就经常来拜访父亲,和父亲诸多政见都一致,是至交,那个时候,嫪毐还不是长信侯,雍城更不是属于他管的呢。 “本侯在问你话!你要知道,本侯的耐心是有限的!” 嫪毐本就是暴脾气,见他迟迟没有回答,有些怒了。 “不清楚,不明白。” 熊子文仔细想了想,如此答道。 他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直接说不知道是最明智的回答。 “你不知道?”嫪毐眼睛眯着,然后稍微摇了摇头,“啧啧,那就可惜了。” 熊子文脱口而出道:“何意?” “没什么,就是这两人冒犯了本侯,这可是死罪啊,他们已经被押到刑场了,即将被处刑,如果他们是昌平君的人的话,或许本侯还可以饶了他们,要不是,那就可惜了啊……” 嫪毐嘴上说着这些话,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熊子文,看他的反应。 他在赌,赌熊子文不知道这两人的事。事实上,陈集中和孙文汗早就死了,一个咬舌自尽,一个引火自焚。 但是,他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而且,他赌的是就算昌平君得到了消息也没有告诉给他整日游山玩水的儿子! 嫪毐笑了,他看见熊子文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知道自己赌对了。 “嗯,既然如此,本侯现在就去斩了他们!” 嫪毐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 熊子文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事关人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能无奈点头道:“两位大人的确与父亲相识。” “哦?”嫪毐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果然没有猜错啊,雍城的事真的是昌平君指挥的。小孩子就是好骗啊,陈集中和孙文汗早被本侯杀了,哈哈!” 熊子文瞳孔极速地放大,怒吼道:“你这个小人!卑鄙!” (本章完) 第114章 狠毒的嫪毐 “卑鄙?”嫪毐嘲笑道,“难道要本侯傻乎乎的求你说真话么。”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灰白色的棉布,交给了身后的佐戈竭。 佐戈竭会意,拿出一串钥匙,这些钥匙是专门用来打开地牢最里面这几间牢门上的锁的,一式两份,不是由狱头保管,而是由他和卫尉竭一人一份,随身携带。 如此一来,这些重要的犯人们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因为就算是狱头被买通了,他们也开不了锁。 “咣当!” 响过一阵金属的摩擦碰撞声后,牢门就被打开了,佐戈竭直接大步走了进去,目标正是熊子文。 “你……想做什么?”感受到来人浑身的戾气,熊子文蜷缩着身子,往角落里后退着。 佐戈竭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对他一个柔弱的公子哥极具震慑感,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怂成这样,真不愧是昌平君的独子啊。平日里没见到过刀枪剑影吧?” 佐戈竭冷笑着,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把将瘦弱的熊子文给拎了起来,把他脸朝下扔到了正对着嫪毐的铁柱下,然后跟过来,一脚踩着熊子文的小腿,同时把他的左手反抓在后背,用得力气十分大。 “嗯~” 熊子文闷哼一声,紧要牙关,忍了下来,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呵呵,挺有骨气的嘛,等下看你叫不叫!”佐戈竭抓紧了他的手,抬头望向嫪毐,“大人,是直接把这只手掌剁下来还是剁了小拇指?” 嫪毐随意的说道:“小拇指吧,算是给昌平君一个警告,再说了,给你的棉布也没那么大,包不了整个手掌。” “什么?!” 熊子文面色苍白,这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奋力地挣扎着,身子一晃一晃的。奈何佐戈竭力气太大,他自己根本无法逃脱,身子被踩在地下,一只手又被反扣着,动弹不得。 这时候,佐戈竭右手上赫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开了鞘。 “放开我,放开我!” 熊子文还没有放弃,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 他算是看出来了,嫪毐是想把他一根手指切下来,送到他父亲昌平君手上,以此来作为警告。 佐戈竭手掌很大,把熊子文胡乱动弹的左手瞬间抓住了,一只手握紧他的四根指头,只把小拇指留在了外面。 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拿着匕首,对准熊子文的小拇指,猛的一划,那根小拇指便被割了下来,随后他松开熊子文,用嫪毐给他的棉布把地上的拇指包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啊……你们……” 熊子文被割的手指处血流不止,将身下的干草都染红了,整个人虚脱地瘫在地上,感到钻心的疼痛。 又是咣当一声,牢门又被铁锁给锁了起来。 佐戈竭把包有小拇指的棉布恭恭敬敬地呈在嫪毐的面前,但嫪毐却没有收下来。 他一愣,只见嫪毐说道:“这的任务就交给你一个人去完成吧,经过昨夜这么一闹,咸阳城的守卫肯定更加严密了,你功夫、智谋都不错,一个人去也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记住,找个机会,最好能亲自把它送到昌平君的手上,顺便提醒提醒他,口头上给他一些警告。” 佐戈竭正色道:“谢大人信任,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然后细心的把棉布收了起来。 牢房里面,熊子文呆靠在墙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极度虚弱,右手捂着左手小拇指处,那里还在源源不断地留着瑰红色的鲜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嫪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攒了半天力气,骂着嫪毐,只是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明显不如之前了。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公子哥,哪里受过这样的刑罚,平日里看书时偶尔被竹片划到了手皮都会担忧半天,现在伤得这么重,还没有松口求饶,已经很不容易了。 “怎么,还嫌一根拇指不够么,是不是想要再来一根?” 卫尉竭嘲笑着,一双秃鹫一样阴森的眼睛盯着熊子文,把他视作板上肉,任其刀俎。 “有种……你就来啊!” 熊子文不甘示弱,挑衅地看着他,目光里全是鄙视之色。 “你!” 卫尉竭被他气到了,咣当当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钥匙,绕过嫪毐,就要打开牢门再补上一刀。 “卫尉竭,你想做什么?!”这时候,嫪毐阴沉的声音喝道,“是不是本侯把这次的任务交给了佐戈竭一个人去做,你不福气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寒冷,方才卫尉竭连请示都不请示就胆敢上前几步,还想打开牢门,简直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卫尉竭脸色一下子唰了下来,赶紧收起了钥匙,往嫪毐那边退了几步,弯着腰,恭敬地回答道:“属下不敢,就是,就是有点不服。” “不服?”嫪毐灰黑色的眸子盯着他,语气变得更加寒冷了。 感受到了嫪毐的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就是卫尉竭这样的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都忍不住颤抖着,寒毛战栗。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大声道:“是的,属下不服,人是我和佐戈竭协力抓回来的,为什么长信侯您只让佐戈竭一个人去执行接下来的任务,而不用属下呢,难道您觉得属下做不到吗?” “呼……” 说完这些话,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同时也感觉到了身边似乎更加寒冷了,眼前的大人极有可能立刻就发起火来。 谁知,嫪毐冷冷的盯着卫尉竭看了好一阵子,突然放声大笑,开口道:“好,好,好,你们能够争先恐后地为本侯做事,本侯很欣赏,这很简单,卫尉竭,你把这家伙的另一只小拇指也割下来不就行了,正好,你俩分道去咸阳,比较一番,看看哪个能先一步完成任务,到时候本侯重重有赏!” “是!”卫尉竭大喜,立马上前打开牢门。 “嗯,你们在这里,本侯还有事要交代给其他人,先走了。”说完,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虚弱的熊子文,补充道,“记得让狱头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人不能死了。” “喏。” “喏。” (本章完) 第115章 商议对策 咸阳,蕲年宫,书房。 时间是下午申时。 “来,寡人等你多时了。” 嬴政正在着手处理一些重要的政事,主要都是各地的诉苦信,里面谈到了连绵暴雨导致很多地方受灾严重,处理起来很棘手。 简单点来说,就是缺钱。 “王翦你看看这些竹简,全是叫寡人拨款赈灾的,一个个狮子大开口,一时之间宫里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他身子一倾,把竹简递给了王翦。 王翦面色疲倦,恭恭敬敬地接过来,稍微瞄了几眼。 宫廷礼节很到位。 在古代,君主有时候叫你看看某个东西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主要还是想让你谈谈自己的看法,并不是让你真的看。 比如王翦手上这一叠厚厚的竹简,要想把里面的内容看完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要是哪个不走心的真在一旁蹲着仔细欣赏,让大王干坐着,不是傻子就是智障。 王翦随意地翻阅了一下,两手呈上来,交回了嬴政的手中,略带尴尬地说道:“大王要是问王翦受灾情况怎么样,末将倒可以派兵去一探究竟,把那里的现状不缺不漏的禀报给大王,可您要是问我这些地方官员要的是不是多了,这个……末将真的不好说,这些事,还得找文官来做,我这个武将怎么会弄好呢。” “寡人看你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是不想越界吧。”嬴政把竹简放好,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你不好说寡人也就不为难你了。” 他见王翦一脸的倦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知道他肯定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追捕城里的蒙面黑衣人,连忙说道:“寡人就知道王将军会来禀报昨夜的事,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弄到这个时候,想必也是累了,赶紧说说什么情况吧,说完就回去休息,身体是肉做的,可不是铁打的,不休息好哪里有精力去做事呢。” 王翦点了点头,正色道:“谢大王关心。” 嬴政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王翦简单理了理思绪,干练的说道,“昨夜大王离开后,末将一直带人在抓捕那些黑衣人,期间就地格杀十六人,抓捕十三人,其余的让他们跑了。” 说到这里,他自责道:“请大人降罪,若非末将带的人太少也不会让他们给跑了,此事末将责无旁贷。” 嬴政冲他摆了摆手,“王卿何罪之有啊,本来就是让陈高找你带几个功夫好的暗中跟着寡人的,谁想到没有刺客暗杀寡人,反倒出了这样的事啊,跟你无关,不必自责。” 他想到还抓到了几人,神色一紧,问道:“怎么样,在那些俘虏口里问到什么了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这些人大晚上的在咸阳城里乘着黑夜行事,肯定是有大行动,否则不会冒这么大的险的。 此话一出,王翦眼睛里透着无奈,低声回答道:“人……都死了,三人乘士兵不备,夺剑自杀,四人咬舌自尽,还有剩下的六人……服毒自杀。” “啊?” 嬴政整个人僵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居然全都……自杀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一点信息都获取不到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死士啊。 他以前觉得所谓的死士很难办到,又不是国仇家恨这些大事大非不容妥协的事情,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松口呢。 难道说在两千多年前就有洗脑的手段了,能够叫人死心塌地的为他的主人效力,不死不休? 再不然,就是家人被控制住了,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家人的平安。 嗯,一定是这样的。 嬴政强迫自己无条件地接受第二个想法,因为他不敢相信真的能培养出死士,那太可怕了,光是想想一群人拿着刀到处乱砍,不怕疼不怕痛,掉了一只胳膊继续打,被刺杀了双眼还不投降,直到没有战斗力才咬舌自尽的那种毫无人性的景象,就足以叫他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这……太可怕了。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 见嬴政皱眉咬牙的好一会儿,王翦突然再次开口。 嬴政立马来了精神,“哦,怎么说?” “是这样的,当时有三五黑衣人正在逃窜,被巡逻的士兵们发现了,末将便带人追去,那几人轻功不错,逃得很快,士兵们追不上,所以末将只能一人紧追不舍。” “他们前行的速度并不快,末将就跟在后面,其中一人扛着重物,夜色很深,看不清楚,但应该是类似麻袋之类的东西。” 嬴政被他这么一说,提心吊胆的,也觉得很刺激,“然后呢?” “本来末将轻而易举就能追上他们的,但是离城门一段距离之后就发现了异常,他们沿途有人接应,一直干扰着末将,故而迟迟没有跟上,每次都是差一点,末将一直追到辰时,才跟丢了他们。” “这个……算什么收获?” 嬴政本来听得很激动,以为王翦抓到那几个人了,结果听到了人跑了,顿时心凉半截。 “回大王,末将当时已经追了很远了,那里在……雍郊。” 他把雍郊两个字咬得很重,明显意有所指。 “雍郊?那就是嫪毐的地盘了,又是这家伙搞得鬼啊。” 嬴政手指敲打着案几,心生厌恶,这个嫪毐还真是阴魂不散,上次给了他一个假的太后玺印,这次又派人到咸阳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真的是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大王放在眼里啊。 “嫪毐,看来不让你吐点血,你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 嬴政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刚好宫里还有个让他无语凝噎的荆轲呢,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些活给他干干。 能不能干好无所谓,只要能恶心到嫪毐就行了。 他打定了主意,便准备再去和荆轲谈谈了,抬起头,一看王翦神色郑重,立马知道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放在后面要说。 王翦这才说出了要禀报的重点:“大王,昨夜城里有人不见了。” “谁。” “熊子文。” “身份。” “昌平君独子。”! (本章完) 第116章 契机 “熊子文?熊……” 嬴政轻轻敲打着案几,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名字感到有那么一丝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可就是想不起来。 “熊这个姓可不常见,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他仔细回想了关于这个姓氏的所有记忆,可以确定的是在二十一世纪那边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熊姓之人。 那就一定是在咸阳里遇到的了。 等等,是他! 嬴政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那天他前去王翦府上之时顺便去卖竹扇的老人家那边看看会不会有李斯的消息,当时就见到了一个书生气息很浓的公子哥。 犹记得,自己还帮他付了竹扇的小钱,才走了。 而那位公子,当时说的好像就是姓熊。 “会是他么?” 嬴政不确定,熊姓的确不常见,但不代表一定就是熊子文。 他之所以把两人联想到一起,只是因为心里有股直觉,在引导着他。 “大王,您认识熊子文吗?” 王翦见嬴政低眉思索,口里念念有词,故而如此问道。 嬴政这才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寡人的确遇到过一个熊姓的青年,还和他有点缘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熊子文。” “这个简单,”王翦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画像,“末将刚刚命人去昌平君府上取来了先前一位名士为熊公子作的画像,差人赶了数十份,张贴在城里,刚好身上还留了一份。” “快打开!” 王翦将画卷铺到嬴政面前的案几上,强壮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挥,立马打开了画像。 像上之人手执玉扇,头戴高帽,身披貂皮大衣,穿着厚实,身后隐隐约约是座雪山,些许麋鹿踏雪玩乐。 画的左上方是一轮红日,靠在雪山肩头,温柔的光芒融化着皑皑白雪。 再定睛一看画中主人公,长相儒雅,风度飘飘,低眉三许,略带青涩。 不是当日所见之熊公子,还能是谁? “还真的是他啊。” 嬴政低头细看了半天,才轻轻一拂,合上了画像。 第六感这东西,真准。 “想必王将军已经大致知道熊子文昨夜的行踪了吧,说说看吧。” 嬴政右手一摆,示意王翦坐下来再说。 熊子文给他的映像还是很不错的,书生气息很浓。那天明明老人都不要收他钱了,结果他还不同意,同老人拉扯了大半天。 这事要放在一般的富家公子身上,估计也就直接不客气的收下了,甚至有些骄纵蛮横的纨绔子弟拿了扇子就扬长而去,让老人自己上门去取钱了。 而熊子文却不是这样,谨遵圣人之言,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很不容易。 王翦行了谢礼,整理一下衣着,坐在了正对嬴政的左前方。 他正色道:“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熊公子昨夜戌时从府上出发,到了亥时还没有回来,昌平君心生疑惑,便派府上家丁去接一下,才发现人找不到了。” 嬴政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刚好是他和赵迁准备回宫之时,也就是在那时碰见了乘着黑夜逃窜的黑衣人。 想必,他们无处可藏,昌平君也不是善欺之辈,手下能人不少,都在找着熊子文,所以这些黑衣人才分散逃离咸阳。 嬴政皱了皱眉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熊子文引出来的?” “回大王,熊公子当时是要去他的同窗好友家中,并非有人从中诱导。而且,他的那位好友我们也调查过,没有任何的问题。”王翦面带疑惑地问道,“大王,这其中有什么玄机么?” 嬴政手掌摩挲着合上的画像,低眉说道:“这其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且想想,如果他不是被人引诱夜间出府,而是自己出去的,那说明了什么?为什么刚好就有天罗地网等着他?” 王翦面色一怔,“大王的意思是嫪毐早就派人留在咸阳,暗中寻找着机会掳走熊公子,所以熊公子被抓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嬴政目光炯炯,紧紧地看着王翦深邃的眸子,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所以——” “所以,只要末将查查这些日子嫪毐身边哪些人留在咸阳又在昨夜消失不见的,那就可以确定他派谁来执行任务了。” “并且,很有可能,嫪毐还会派这几个人到咸阳,因为他肯定想用熊子文的生命安全来要挟昌平君为其做事!” “而我们,只需探查出那些人的行踪,在城里布下天罗地网就能抓到他们,断了嫪毐的左膀右臂!” 王翦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委,神色振奋,一口气把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而且,一时激动还站了起来,说完才发觉自己抢了大王的话,面带歉意地拱了拱手,“末将失礼了。” “没什么,难得看见王将军如此激动啊。”嬴政舒颜一笑,招了招手,让他先坐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点要解决啊。” “大王指的是熊子文的安全?” “嗯。” 这也正是所有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如果嫪毐知道自己的人被抓了,盛怒之下很有可能会杀了熊子文。 就算断了嫪毐的左膀右臂,但要是熊子文死了,对于嬴政来说还是弊大于利。 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他抓了嫪毐的人才导致熊子文被杀,昌平君很有可能会把怨恨放在他的身上。 丢了昌平君,就是丢了个大西瓜;斩了嫪毐的爪牙,顶多算捡了个芝麻。 嬴政叹了口气,“上次说和昌平君交心的时机未至,这次的事就是一个契机啊,如果寡人能把熊子文安全地救出来,到时候就能真正做到互相信任了。” 况且,对于熊子文他也有好感,不管是一面之缘还是政治斗争需要,他都一定要救下熊子文的。 “王翦,按照刚才所说的派人去查查是嫪毐手下哪个人去的,然后在咸阳城布好陷阱等着他!” “是!” 王翦起身,拜别而去。 “等等——” “怎么了。” “回去先睡觉,不在这一时三刻,记住,这是命令。” “末将……领命。” (本章完) 第117章 无妄之灾 楚国,寿春,相国府。 已是戌时。 春申君黄歇贵为楚相,如今大王病重,日薄西山,已经无法处理朝政了,所以重担挑在了他的身上, 他很忙,真的很忙。 白天,要会见多位地方大臣,商议要事,还要去宫里一一向半睡半醒的大王禀报,耐心解释。 回了家,又要和府上数百食客高谈阔论,从楚国国事谈到七国争锋,从贩夫走卒谈到王侯将相,吐沫横飞,脑筋飞转,不知不觉天就要黑了。 他年纪大了,今年七十有七,虽然头脑还很清楚,文思敏捷,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身体各方面都吃不消了。 弓着腰,咳嗽几声,缓缓走进了书房。 那里积攒着各地呈上来的诸多竹简。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寿春又闷热的很。 他轻轻脱下了外衣,放在了一边,只穿着件薄衫,点亮青铜灯,把门微掩着,坐了下来,着手处理案上堆积的公务。 没办法,白天各种事缠着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政务,也唯有借着灯光熬夜奋战了。 “咳咳……咳咳……” 刚脱下了外衣,又咳了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稍微愣了愣,还是起身把外衣给穿上了。 “人老了,老了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又坐了下来。 哗哗地翻阅着竹简,在微弱的灯光下思索着。 少顷,他擦了擦眼,脑海里想起了年轻时那段意气风发的日子。 笑了笑。 还是年轻好啊。 一刻钟后。 “咚……咚……咚。” 三下细微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春申君把手上的竹简合上,抬起头,声音略带嘶哑,“进来吧。” 只见一人回头看了一眼,便立马缩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来的是位中年人,面色很清秀,少有胡须。 春申君府上的食客,朱英。 “是朱卿啊,来快快坐下。” 黄歇先是起了身,两人互行礼节,再后他坐了下来,朱英才领了命,坐下。 坐是坐下了,但是朱英面色不定,嘴角动了动又收了回去,欲言又止。 黄歇见了,略有疑惑,轻声道:“方才与诸君谈学之时,朱卿便一言不发,独自饮酒,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不妨告知老夫,但凡是老夫能做到的,是断然不会推辞的。” 他看朱英如此模样,心中猜想应该是遇到一些困难了,立马心生急切,面带忧色。 他此话一出,朱英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拱了拱手,“在下承蒙相国大人照顾至今,感激涕零,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春申君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说下去。 同时,他的心里咯了一下,这朱英有大才,不是平庸之辈,恐怕真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否则他不会如此郑重。 朱英没有立刻言明,反倒是先问道:“大人为相多久了。” “今年已是第二十五个年头。” “二十五年了啊,真长。”他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世上有不期而至的福,又有不期而至的祸。如今您处在生死无常的世上,奉事喜怒无常的君主,又怎么能会没有不期而至的人呢?” 灯光一闪,照在春申君布满皱纹的眼角。 他眉头一挑,那双染尽了风霜的浑浊的眸子怔怔的盯着眼前的人。 心里在揣摩着他的意思。 半响。 已经知道了大半。 “不知先生何意,什么叫不期而至的福?” 春申君不动声色,还是想先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朱英又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话。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朱英答道:“您任楚国宰相二十多年了,虽然名义上是宰相,实际上就是楚王。现在楚王病重,死在旦夕,您辅佐年幼的国君,因而代他掌握国政,如同伊尹、周公一样,等君王长大再把大权交给他,不就是您南面称王而据有楚国?这就是所说的不期而至的福。” 闻此,黄歇面无表情,随手拿起右手边上一卷竹简,眼睛没有看,只是双手摩挲着。 片刻,他继续问道:“什么叫不期而至的祸?” “您当真相信李园吗,他不过就是个贪图富贵的小人,真才实学没有,旁门左道却样样精通。他不懂朝政却拉帮结派,他不管兵事却豢养刺客为时已久了,楚王死后,李园必定入宫,据本奏议,假传君王命令杀死阁下灭口,这就是所谓不期而至的祸。” 至此,春申君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还是想听对方把话说完。 “那么,什么是不期而至的人?” 话一出口,他瞪大了吹满风沙的眼睛。 朱英站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 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语气坚定地说道:“请您任命在下为郎中,如此一来,再下便可以进去宫中。届时,在下将用利剑刺穿李园的胸膛,将他杀死,他便无法再加害于您了。这就是所谓不期而至的人。” 郑重地说完之后,他弓着身,请求黄歇成全。 先生既不负我朱英,朱英便当以死相报! 士,为知己者死! 无怨无悔! 哪怕,身首异处, 哪怕,家人被斩, 哪怕,永留骂名, 也要用一把利剑为先生刺向李园的胸膛! 岂知,春申君黄歇听完了所有的话,既没有大怒,也没有同意,只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轻轻的拂了拂手。 “先生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李园为人软弱,我又对他利好,况且他妹妹还是……我相信,他断然不会那么做的。” “先生?!” “无需再言!” 朱英再一次提高了声音:“先生,当真如此以为吗?” “咳咳……”黄歇咳嗽了几声,自言自语道,“哎呀,怎么还有这么多竹简,看来又要很晚才能睡了。” 朱英怔怔的看着不再同他说话的春申君。 很久,很久。 他深深的鞠了个躬。 “拜别相国!” ******** 离春申君府上不远处的街道上,朱英留念地看了又看。 最终一行清泪流出。 “相国大人,今日一别,恐是……永别了!” 他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 “楚国,要变天了;天下,要变了。吾等如风中之飘絮,又当何去何从?” (本章完) 第118章 月下谋乱 与此同时,同楚相府不到三里的繁华地带。 国舅爷府上。 后花园。 “来,吕公子,今晚夜色不错吧!” 李园长得贼眉鼠脸,额头偏左处还有颗大黑痣,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缝,一副市井小人模样。 在他旁边的那人身着青绿色的衣衫,手执一把玉扇,风度翩翩。 “不错,当真不错。”吕仲卿眉目一扫,借着皎洁的月光打量了一番,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只是……” “只是什么?” 李园面色紧张,赶紧上前一步。 对他而言,最在意的就是别人的看法,尤其是有身份的人。 他从市井小人混到今天权倾朝野的国舅爷,其中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再不让别人看不起自己。 所以,他很紧张,生怕吕仲卿说出他的花园哪里哪里不好,失了面子。 吕仲卿走到一株高他三尺的小树旁,玉扇轻拍,浅笑道:“花园好是好,只是在下在城中客栈稍事休息时,曾听端茶递水的小二说这寿春城里,除了王宫外,就数春申君府邸最为大气,那飘满清香的花园更是无可企及,不知道李大人的花园能不能与春申君的一比呢?” 李园黑着脸,没有说话。 要论谁更富有,他有足够的自信,毕竟这几年来中饱私囊,暗中抽取了太多的钱财,早就不把黄歇那个老家伙放在眼里了。 但是,黄歇相国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的府邸是怎么也不能比他的还要大的。更何况,黄歇爱养食客,谈天论地的花园更是修建的大气典雅,的确要比自己这里大的多了。 吕仲卿看李园没有回答,并且脸上还带着不悦的神情,拱了拱手,道:“大人不必忧心,再过一段日子想必您的花园就要比春申君的花园要大上两倍、五倍了。” 李园那双小而尖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嘴角一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吐出两个字,“何意?” “想当初,大人尚在街头卖艺之时,春申君的花园就这么点大,你与他相隔十万八千里;过了好些年,您成了他的食客,有了安身立命的场所,拉近了同他的距离。当然了,依旧相差甚远;再过了一阵子,您把妹妹送给了他,身价立刻飞涨啊,没过多久就有了自己的花园,已经在无限的接近春申君了;如今,您的妹妹成了王后,您是国舅爷,花园又大了几圈,而春申君的呢?还是那么大。所以在下说,大人的花园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超过春申君的了。” 吕仲卿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正视着李园,毫不慌张错乱。 反倒是李园,他从头到尾听了吕仲卿的话,整张脸立马黑了下来,小小的灰眸里带着愤怒,“吕公子从咸阳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嘲笑李某么?” 语气不善。 这世上有一件事是李园最怕别人在他面前说的,说了这件事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他,鄙视他,看不起他。 这件事便是“以乃妹贵。” 当初,他先是为了荣华富贵,把面容姣好的妹妹李嫣嫣送给了春申君。 而这不过是表象而已。 为了谋取更大的权利,等到李嫣嫣怀孕之时,他又设计威逼利诱让春申君把李嫣嫣送到了宫里,成了楚王的妃子。 而不久之后,楚王以为李嫣嫣怀了他的孩子,立马册封她为王后,李园一跃而起,成了人人羡慕的国舅爷。 黄鳝终跃龙门,成了眼镜蛇。 从此只手遮天,无所顾忌。 所以,对于吕仲卿所言,他很敏感,哪怕吕仲卿是秦相吕不韦的义子,自己和吕不韦还有交易,但还是摆了一张360°无死角的臭脸。 “我的李大人啊,您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啊,”吕仲卿退了一步,简单行了一礼,笑道,“且听在下仔细说来。” “在下的意思是,李大人抓住了三次的机会,每一次都让您离目标近了一步,如今权利和声望近在咫尺,您只需要再往前一步便能得到,无需过虑。” “哼!”李园一甩衣袖,“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是不会看得起我的,那又如何,只要得到了我想要的,就没有人敢在我面前瞎说,要是有,我便一刀斩了他!” “哎,李大人千万别动怒,在下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故意挑明的意思,您别生气啊。” “好,好,明日酒席上在下必定自罚三杯,好吧?” 见李园对卖女求荣这事的反应如此激动,吕仲卿也是皱了皱眉头,看来,面子这种事真的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束缚,不能随便揭开人伤疤。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李园瞄了他一眼,“说吧,吕相国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给派来了,按照约定,不是还有二十多天么?” 吕仲卿环顾了一下四周,很谨慎。 “放心,这里没人,直接说吧。” “是这样的,义父怕事情有变,所以想请您提前把战马卖给我们,此番他老人家让我来也是想谈个清楚。” “这样啊。”李园皱了皱眉头,“我李园既然答应过吕相国,自然不会反悔的。但是大王一日不倒,我就无法行事啊,你也明白,偷卖战马可不是小事,哪怕我是国舅也不能任意妄为啊。” “您的意思是?” “等。” “等?” “嗯,等到大王离去,太子即位,到时候我妹妹便是太后,而我则是新王辅政大臣,做起事来容易很多。” 这时,吕仲卿第一次收了笑容,“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楚王一日不死,我们就得等一日?那万一嬴政都成功加冕了,你家大王还没死,又有何用?要知道,留给我义父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了,时间可不等人!” 李园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放心吧,前些日子神医扁鹊传人山鸠曾为大王看过病,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左右摇头,未开一副药便离去了,也证实了大王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山……鸠? 吕仲卿抽了抽嘴角,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靠谱啊…… 他定了定神色,问道:“那此人有没有说楚王还能坚持多少天?” “这个……倒没说。” “那可不行!”吕仲卿从袖中取出三粒黄里透红的椭圆形丹药。 李园神色大变,盯着丹药看了又看,哆哆嗦嗦的说道:“这是……断肠十七丹?” “李大人果然好见识,那正好,省得在下多费口舌介绍了。”吕仲卿把丹药交给他,嘴角带着邪邪的笑容,“无色无味,无从检查,只需十七天,就能杀人于无形,如此一来,在下只需要在这里静候十七日大人就能卖给我战马了吧?” 李园愣了愣,半响,咬牙道:“好,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老家伙吊着一口气,早看烦了!” 吕仲卿转头,挥手,“那我先回客栈了。” “等等——” “怎么了?” “吕公子身边有不少高手吧?” 吕仲卿修长的眉头一挑,“怎么了?” “十七日后,借你高手一用。” “何事?” “埋伏荆门,斩杀……春申君黄歇!” (本章完) 第119章 你装你的样子,我嗑我的瓜子 是夜。 蕲年宫,嬴政书房。 青铜灯点上,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在斑驳的窗户上。 吕不韦来了。 看到他那阴沉的脸色时,嬴政心里一阵不爽,难怪方才胸口一直闷闷的,原来是这个叫人心烦意乱的家伙又来了。 要知道,没有哪次吕不韦主动来找他不是来给他带麻烦的。 这次,还指不定是什么事。 “相国大人夜间还入宫,是有什么重要的是么?”吩咐了陈高泡茶,一切就绪之后嬴政开口问道。 吕不韦不紧不慢,低头朝着青绿色的茶杯轻轻吹了几口气,眼睛眯着,闻了闻茶香,简单品了几口。 沃日,又来这套,想先耗死老子是吧? 嬴政很郁闷,这尼玛上来一句话就不说是什么意思?耽误彼此的时间,杀敌一千自损两万么? 没事,那就耗吧,看谁耗得过谁,反正老子已经没事了,正准备去见周公呢。 而且,爸爸还有杀手锏。 他动了动身子,站了起来,笑道:“吕相国先尝尝这上佳的好茶吧,寡人到里面拿些东西。” 吕不韦抬头,秃鹫一样的眼睛盯着嬴政,愣了愣。 在他迷茫不解的眼神中,嬴政轻快地走到了里间。 然后,深吸一口气。 身子一蹲。 似乎是在扎马步。 两个胳膊环抱,直接将一个大……大箩筐抱了起来,里面装着一大堆瓜子。 真重。 再一次的在吕不韦发呆的目光中,他费劲力气把箩筐抱到了案几旁。 两手一松,一屁股坐了下来。 “香,真香!” 嬴政自顾自地从左往右慢慢摇着头,微闭着眼睛,神色愉悦、舒心,嘴角带着一丝欢喜的笑容。 正对面的吕不韦手执着茶杯,老眼一瞪,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唯有贼溜溜的眼珠子一会看着嬴政的面容,一会望向满箩筐的瓜子,猎狗一样大而挺的鼻子用力吸嗅,心中尽是茫然。 这味道……不错啊。 可是,这不就是瓜子么,这小儿至于如此神情么? 吕不韦满腹狐疑,眼珠子死死地扫着箩筐中心至嬴政眉心的这两点一线间,生怕看漏了什么关键的环节。 在他宛如注目礼的肃穆神态下,嬴政倏地睁开了眼睛,中指与食指紧紧相贴,其余三指蜷起,搜的一声冲向了箩筐中央。 在此期间,两指分开,挑了一颗最大的瓜子,迅速地夹起来,胳膊往上一弹,这瓜子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时候,嬴政莫名一笑,紧紧夹着瓜子的稍微一松,手腕往上用力,人脸形的瓜子立马飞上了它“瓜生”中从未有过的高度。 由于它做的是竖直上拋运动,所以并没有产生美丽的弧线,没过一会儿,就这么直勾勾的落了下来。 嬴政后脑勺一缩,半张着嘴巴,正好接住了瓜子。 舌头带着唾液,灵活地一扫,把口腔中这个有点硬硬的、尖端怪“扎舌”的“侵略者”给带到了臼齿处。 上下牙齿一咬,同时舌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了回去,只听见“咯”的一声,它们堪称完美的配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外来者。 “噗!” 嬴政双唇聚拢,将瓜子壳从缝隙里吐了出来。 先让瓜仁在舌头上跳了会舞,然后猛的一咬,顿时分成几块,让它们亲密地接触了上下左右所有的牙缝后,狂舌一卷,全部吞了下去。 “嗯……爽,真他妹的爽!” 完成这一系列复杂而短暂且快速的动作后,嬴政认真舔了舔上下唇残留的点点味道,回味无穷。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冬天燃起了火焰得以烤手,在三伏季节跳进了冰窖里,又如饥渴的八尺壮汉在野外遇见了娇滴滴的迷路小姐,年过半百的守寡妇人偶遇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少年,一个字: 爽! 三个字: 爽歪歪! 七个字: 爽你麻痹我先嗨! “嗯,可以,可以,再来一粒吧。” 嬴政全然不顾一脸震惊二目凸起三分无奈四肢乏力五谷杂粮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九九归一实在迷茫的吕不韦,又用同样的方法嗑了一颗瓜子。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咳咳……” 如此往复数十次之后,嬴政忍不住提醒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吕不韦道:“相国大人,茶洒了。” “哦,哦……” 吕不韦完全是看傻了,赶紧回过头来,把茶杯攥紧,拿到嘴边喝了几口压压惊。 其实,问到香味的那一刻,吕不韦就隐隐有点动心了,看起来,这瓜子应该不是凡物啊。 现在又见到了嬴政这副表情,心里更加笃定了,对瓜子的好奇心也提高了不少,只是他又不好意思伸手要,满脸尴尬。 “相国大人来一把不?”嬴政磕着瓜子,整个人心情爽了许多。 吕不韦连忙摇手,“不要不要,本相国牙口不好,这种干巴巴的东西吃不下去。” “哦。”嬴政随口答道。 然后,再次选择与瓜子作伴,直接无视吕不韦的存在。 就这么,两人沉默了半响。 夜色很美,书房很安静,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见时不时的……嗑瓜子的声音。 许久之后。 “大王,本相国就不喝茶了,谈正事吧。” 吕不韦终于忍不住了,准确来说,他要疯了,这尼玛是什么招数啊,瞬间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啊。 想当初,自己坐在一旁喝茶,不说一句话,哪次不是乳臭未干的大王心生急意,坐立不安啊。 这下倒好,这小儿爽的不能再爽,倒成了他堂堂相国大人如坐针毡了。 “咯!” “没关系的,相国大人喜欢品茶可以慢慢品,寡人不着急的。” 嬴政又嗑了一粒瓜子,笑看黑脸吕不韦。 这时,吕不韦正色道:“茶嘛,小喝几口就行了,不能耽误正事。” “好吧,”嬴政见他这么坚持,知道这老家伙的忍耐性已经到极限了,也就不再玩他了,把手心里剩下的瓜子放了回去,道,“相国直说无妨,寡人在听。” 吕不韦心情不悦,大声道:“是这样的,本相国在午间的时候李牧将军谈过了,一直以来,王侯之间来往都好打猎,所以希望大王能和太子迁去外打猎一番,也算是展示一下我们大秦江山的风光。” “打……打猎?!” (本章完) 第120章 决定 打……打猎! 嬴政的第一反应是不能去,第二反应是不能去,第三反应还是不能去。 吕不韦这老狐狸,肯定没安好心,打猎又是在郊外,远离人烟,太危险了。 不可不防。 嬴政神色没有过多变化,他随手拿起一把瓜子,咯咯地嗑起来,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拒绝。 得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才行啊,不然就冲吕不韦这架势,肯定不会轻易妥协的。 “咳咳……”他被瓜子呛了一口,随即一脸为难地说道,“这打猎一般都是春猎或者秋猎,现在这是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日光未免太熏人了吧?” 谁知,吕不韦只是笑了笑,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回答道,“这一点大王尽可以放心,此次打猎的地点就在雍郊,那里有一座小山围着,四周多溪流,凉爽的很呢!而且大王可以顺便去雍城看看,等到加冕那天也就熟悉了嘛。” “雍郊?” 嬴政一愣,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想着做什么啊,居然让他带着赵迁到雍城的郊外去打猎,一定有所密谋。 该不会是想借机把他和赵迁一起干掉,然后对外宣称为突发事件? 狼子野心,当诛。 不能答应啊,这尼玛坚决不能答应,你丫的就不能让人舒服一两天么。 嬴政想了想,看来只有提起自己的“痛处”了,当下说道:“吕相国你也知道,寡人上次受了伤,至今仍未痊愈,身体也感觉好……好虚弱啊,哎,恐怕有力无心啊,走几步就……就疼的要死,更别提打猎了,依寡人看来,此事且搁置吧。” 你妹的,不把自己说惨一点,看来这老狐狸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嬴政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吕不韦还得寸进尺,那就说不想去,大不了不就说出去不好听么,老子不在乎! 面子什么的能有命重要? 嬴政没有想到,吕不韦这家伙好像一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言辞,摇了摇手,一脸镇定地说道:“大王这点可以放心,此番打猎只是为了给赵国人展示一下我们大秦的风采嘛,不一定需要你亲自上场的,本相国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也喜打猎,可以代替大王。” “再说了,雍郊离雍城那么近,到时候长信侯嫪毐也一定会带兵出来保护的,他年轻力壮,也可以一同上场嘛。至于大王,你要是身体疾病真的恶化了,那就待在马车里,不必亲自活动的。” 吕不韦言辞恳切,一副为大王尽心尽力、排忧解难的模样。 就凭这理由,还有这份真挚的感情,实在是叫人难以拒绝啊。 然而。 “不干,寡人不去。” “大王,为何?” “不想去。” “大王啊,先王曾嘱托老臣要教导你、辅佐你,你如此行为有失君主风范啊,这不好,还是去吧?” “不去,就不去,寡人的大王寡人做主,相国大人要是觉得哪里不满意,尽管说寡人吧,实在不行替父王打寡人几下都行,反正寡人打死都不去。” “大王?!” “不去~” “不去~” “就不去~” 嗯,有点渴,嗑个瓜子压压惊。 不对,瓜子越吃越渴啊, 管他呢,先吃再说,叫吕不韦发慌。 嬴政扫了吕不韦一眼,见他脸红脖子粗的,一副要发火的模样,心里相当舒服。 啧啧,老子管你怎么说,我就不相信待在蕲年宫里,你吕不韦能把我给怎么滴。 你吕不韦强,我承认;论手下的人数,你比我多,我也承认。但那又如何?老子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要真是信了吕不韦的话,跑到那荒郊野外去了,估计一个不小心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任凭你怎么劝,我自巍然不动。 嬴政磕着瓜子,轻轻摇着头,不亦乐乎。 然后。 吕不韦叹了一口气。 低头三许。 面带憔悴。 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缓缓开口道:“老臣以为,有些事是不能推脱的,但见大王如此举止,想必是老臣错了。” 嬴政眼珠子转了转,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家伙再说什么火星语。 短暂的沉默后,吕不韦转身,欲走,同时自顾自地说道:“老臣近来身体不适,医师看过了说不能太过风,如此一来,如果哪天不能陪大王去某地,希望大王莫要怪罪啊。” “咳咳……咳咳……” 嬴政面色通红,一时激动,把瓜子带壳给吞了下去。 我去, 我去, 我去! 我以为要论无耻,老子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看过无数小说、电影、电视剧,熟悉各种无耻桥段,在这秦国称第二的话,一定没人敢称第一,结果你丫的居然比我还要无耻一百倍! 嬴政气得直咬牙。 他算是听出吕不韦话里话外的意思了,要是自己这次不答应吕不韦前往雍郊打猎的话,吕不韦就要比他还无耻,等到加冕那几天称病,不去雍城…… 你特么人不去不要紧,虎符要带去啊! 可是显然的,他一定连人带虎符都不去。 妈的,老子加冕就是为了拿到兵权,顺利亲政,你丫的要是不去,虎符还攥在手上,我加尼玛的冕啊。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这么无耻,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但是嬴政也不敢冒险,总不能把人给逼急了吧。 毕竟人家说不定在家里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抓破脑袋想了三五天才想出了一连串合理的说辞让你出宫,结果你说不过就干脆耍赖不去,这真的会把人给气疯的。 人要是疯了,做出一些疯狂的事也是正常的。 嬴政思索片刻,脑细胞死了一大片,仍在前仆后继着,不敢休息片刻。 吕不韦已经走到了门槛前。 再走一步,就出去了。 这时,他放慢了脚步,缓缓的抬起左脚。 似乎,在等着嬴政的挽留。 他有这个自信。 嬴政眼珠子盯着他,看着他的左腿已经迈出到门槛外,再有一个呼吸人就走了。 吕不韦艰难缓慢地迈出了右脚。 “等等~相国大人留步,寡人……同意了。” 吕不韦笑了。 嬴政也笑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本章完) 第121章 计划 在同意吕不韦的那一刻,嬴政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营救熊子文。 他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让荆轲前去雍城把人安全地带回来。 但这里面有个问题。 他能成功么? 荆轲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嫪毐也不是吃素的。 要让荆轲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救一个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的熊子文,难度还是很大的,如果五颗星是最高难度的话,那么起码有四颗星了。 也就是说,荆轲很有可能会失败,救不出熊子文。 但是,如果嫪毐不在雍城,难度就下降到三颗星了。 只要自己答应去打猎,到了雍郊,不管嫪毐乐不乐意,他都得派兵出来保护。 如此一来,他人便在自己的视野下了,不能及时地处理雍城的事,这对于荆轲的行动有着极大的便利。 再者,他带出来一队人马,雍城相对的守卫也就少了许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下午时候和王翦商量的对策。 在那个对策里面什么都是完美了,唯独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自己很被动。 嫪毐手下有四五个亲信,其中能作为他左膀右臂的两个非卫尉竭和佐戈竭莫属,熊子文的失踪必定与这两人其中一个——或者是两个——有关,这一点只要王翦去查,很简单就能知道是谁这几天不见了。 但是,他们什么时候来找昌平君是个未知的因素。 等,是最愚蠢的办法。 只要,嬴政愿意去雍郊打猎,王翦带兵前往随行,那他不在咸阳的那几天就是嫪毐的人最好的行动机会。 因为那几天咸阳城的守卫是最少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潜入昌平君的家里,警告昌平君该为谁做事、怎么做事。 如果,让王翦派些不能称为精锐的士兵跟去打猎,而把精兵强将留在咸阳。那么,咸阳城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缺乏守卫。 杀人放火的生意一定会挑在晚上的,到时候,让王翦找个理由,乘着夜色偷偷跑回咸阳,再加上提前布下的天罗地网,这些人绝对无处可逃。 只能束手就擒。 与此同时,荆轲那边再行动,成功救出熊子文,也不必担心时间一长,嫪毐感觉到他的人出了事,从而转移熊子文甚至是暗中杀了他。 堪称完美! “等等……我好像把自己给忘了……” 低头思索半响,嬴政在感叹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之时,才想起了自己。 那可是在雍郊啊。 那么偏僻。 又是山里寂静无声的黑夜。 没有荆轲在身边。 王翦又赶回了咸阳。 周遭虎狼相伴——一个吕不韦,虎气冲冲;一个嫪毐,狼子野心。 再看看自己。 不会武功。 没有金手指。 到时候身边只有几十个身手和智商都一般般的士兵保护,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死一线间。 想想都尼玛刺激。 “大王,真的愿意去了?” 吕不韦把迈出的右腿收了回来,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眼睛眯成一条缝。 赤裸裸的挑衅啊。 那双见证过无数岁月的深邃眸子盯着嬴政,好像在说,小崽子,你可得仔细考虑好啊,一旦到了那里,很多事可就由不得你了啊。 同时,他的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容,对他的实力充满着自信。 你不是大王么,你不是不想去么,怎么样,还不是得怪乖乖地去?姜还是老的辣啊!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怎么可能斗得过我吕不韦! 嬴政咬着牙,对吕不韦的神色一阵恶寒,嗑了一粒瓜子镇定一下情绪道:“寡人方才说笑呢,相国大人如此为大秦着想,寡人哪有不去的道理呢?” “大王能这么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吕不韦拱了拱手,“那本相国就下去准备了?” “等等,”嬴政摇了摇手,问道,“相国大人还没有告诉寡人何时出发呢?” 妈的,老家伙得意忘形了吧,时间都不想告诉老子,我去尼玛啊。 吕不韦也是突然想起,想必这一来一回多次话语间的较量真的忘了,回答道:“大王,雍城离此地不远,若是路上不歇息,五个时辰就到了,本相国以为可以后天一早辰时出发,晚上酉时就能到了。”顿了顿,他补充道,“正好留一个明天,本相国和李牧将军再谈谈具体的细节。” 谈细节?嬴政心里十分鄙视,我看你多半是用一天的时间来做好准备,刺客什么的好通通就位,免得慌慌忙忙的吧。 尽管心里不爽,嬴政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点了点头,说道:“相国大人做事果真谨慎,也好,明天劳烦相国再去派人通知嫪毐,让他带兵提前做好准备。” 吕不韦稍微有点发愣,“大王,要通知嫪毐做什么,到了那里他自然会知道的。” “哦,寡人听闻路上匪患严重,心生害怕,所以想让嫪毐接一下,这样寡人就能放心地前去了。” 嬴政撇了撇嘴,难道要说告诉你实话,其实我是想让嫪毐提前收到消息好让他叫自己的人快点行动么? 吕不韦算盘打的响亮,每一个细节都仔细考虑过,简单想了一番,觉得让嫪毐提前知道也不影响他的计划,反正到了雍郊也是离不开嫪毐的视线的,于是点头道:“没问题。” “嗯,那就劳烦相国了,你可以下去了。” “喏。” 吕不韦觉得自己得了便宜,立马屁颠屁颠地走了,风风火火的,王霸之气毕露。 他走后,嬴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思索着,此番在雍郊打猎应该只有吕不韦一个人想杀他。 嫪毐?不可能,如果自己死了,他是百分之一百二十斗不过吕不韦的,只能被吕不韦给杀了,所以他只有等到加冕那天才能进行专属于他的疯狂的计划。 而李牧,根据前些日子的判断也不可能,他们来到咸阳就是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摸清这里的布防,再暗中行事,乘加冕之日秦国大乱时同边界的大军里应外合,拿下咸阳。 如果自己现在就死了,吕不韦平定那些反对他的人之后,多半会把杀死自己的屎帽子扣在他们的投上,这对赵国太不利了。 “我去,吕不韦你个老狐狸,果然是人才啊,先暗中干掉老子,然后平定嫪毐,成功上位,最后再把老子的死归咎于李牧和赵迁,等到秦国发展到更加强大的时候,再以此为由进攻赵国,最后一统天下,走上人生巅峰啊!” 嗯,可以,这很吕不韦。 舍不得大王套不了虎狼,好,这波寡人接了! (本章完) 第122章 见荆轲 明亮的月光下,嬴政回了寝宫。 神情一愣。 荆轲哪去了? “那家伙该不会真跑到花花那儿睡了吧?” 嬴政满头黑线,这荆轲,还真不是说笑啊。 他顿了顿,随即关上了门,打发了陈高爱去哪去哪,独自一人朝宫女住处而去。 倒不是因为害怕荆轲这小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这家伙现在虽然不老实,但还不是登徒浪子——只是心里着急,想先把荆轲这边给说通了。 要不然,荆轲不愿意去雍城救熊子文,什么都是白搭。 望着沿途的暖色灯笼,尤其是上面的图案,嬴政很满意。 这都是自己的杰作啊。 他喜欢楚晴儿。 喜欢她低眉含羞的样子。 喜欢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喜欢她所有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他刚来这个世界,看楚晴儿的第一眼就有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太陌生,陌生到让他感到害怕;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楚晴儿,也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所以,对她,有股特别的感觉。 说不上来, 但是, 很舒服。 “花花,等到加冕之后寡人就娶了你,你就不用住在这里了。” 看着远处杂乱无章的房屋,嬴政快速走过去。 不是他不想现在就把楚晴儿立为妃子,只是他不能。 在加冕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身边的人都有危险。 如果大张旗鼓地要了楚晴儿,很有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是生命危险。 所以,必须要等到顺利加冕之后,那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大门外,挂了许多灯笼,和路旁的一样,想必也是陈高弄的,让他很满意。 这里的房屋建造是这样的,一个大院子四周围着的是八间屋子,每个屋子住着五六个宫女,而像这样的大院子有很多。 楚晴儿因为是大王的侍女,能够独自一人拥有一间屋子,相对而言,居住环境好很多。 大门没关,也没有人看守,嬴政直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子纵横交错的麻绳上晒着的衣服,还有好几个宫女在捶衣服,头也没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我说,那个贱女人还真是贱,叫她帮我们洗衣服居然不干,随意骂了她几句还在这里装可怜,看她哭的那副骚狐狸样! “可不是么,给一巴掌老娘都嫌给的少了,那贱人,还真以为服侍大王就了不起了么,还不是贱命一条!” “就是就是,之前还见到有个男的往她房间跑,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是个怂包,咱们骂她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出来!” “还真没看出来啊,这贱人还好这一口,那男的才多大啊。” “一定是在宫里待的久了,发春了呗,贱人就是贱,没一两个男的捅捅就不舒服!” …… 嬴政冷冷地站在一边,这七八个宫女背对着他做成了一排,正在洗着衣服。 其中两个他听声音立马就听了出来,是上次那两个和楚晴儿不对付的人,言辞刻薄,待人不好。 而这次,不仅仅是说话难听,居然还动手打了楚晴儿,简直是完全不能饶恕。 “大……大王……参见大王!” 不知是哪个宫女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就辨认出了那一身王服,结结巴巴地参见。 “参见大王!” “参见大王!” 其余的宫女也反应了过来,赶紧跪拜。 那两个在一边骂骂咧咧的宫女也赶紧跪了下来,浑身都在冒着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嬴政阴着脸,一句话不说,走到了她的面前。 “大王,饶命啊,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她们两人早已吓破了胆,眼泪鼻涕一抹流了下来,生怕那个男人杀了他们。 “第一,你们两个互相掌嘴一百次,第二,明天一早就给寡人滚出宫去,寡人不想再见到你们!” 寒气,自他的身上散开,话语中带着不可质疑的气势。 “大王,求求您了,您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别让我们出宫好不好?” “对……对……对,大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楚晴儿的下人,不敢再乱说话了,求您……求您让我们留在宫里吧!” 她们两个惊慌失措,完全没有了刚才骂人的那股劲。 要知道,在和平盛世,宫女们确实想要溜出宫,过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 但现在正逢乱世,像她们这样没有身份的流浪女子在宫里老老实实的可以安享终生,要是出了宫,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么被卖到窑子里整天供一些五大三粗的男子取乐,要么沦为军妓,一生活在痛苦中。 “寡人再说一遍,先掌嘴,明天滚,否则现在就取了你们的脑袋!” “大王——” “嗯?” 两个人见嬴政愤怒的脸庞,知道无可挽回了,对视一眼,立马你给我一巴掌我给你一巴掌的打了起来。 没一会儿。 “啪!” “哎呦,你这个婆娘,怎么打得那么重啊,看老娘我一巴掌打不死你!” “好,你敢这么打我,看我不使劲!” “啪啪啪!” “啪啪啪!” 两人使劲地打着,也不数数了,反正不把对方打倒决不罢休。 嬴政沉着脸,没去管她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三番两次的挑衅他的底线,没有直接把她们处死已经够宽容的了。 “楚晴儿的房间是哪个?” “回大王,是这间。” 他随意问了一个宫女,便往左转了个身,朝那个房间走去。 门是微掩着的,他轻轻推开,小步走了进去,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张大床,显然是为荆轲准备的,看样子,这家伙估计睡不着一早就溜出去了。 嬴政透过帘子,隐隐约约看到里间床上的一个人。 随即,挑开帘子,入了进去。 楚晴儿穿着薄衫,侧身睡在床上,正对着嬴政这边。 靠近脸部的那一处草席湿漉漉的,明显是泪水。 她安静地躺着,已经熟睡了,这一点嬴政见识过,她睡觉很重,不会轻易醒过来。 看着她修长的睫毛和姣好的面容,嬴政忍不住凑到前面蹲下来仔仔细细地近距离欣赏。 这时候,一道身影闪过,嬴政透过帘子一看,就知道是荆轲这个小子回来了。 (本章完) 第123章 忽悠 “嘘……” 嬴政把探着脑袋准备说话的荆轲拽到帘子外面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说话声音小点,别把她给吵醒了。” “你……有没有……” “没有!” “我问你有没有……” “没有……滚!” 荆轲满脸狐疑地看了又看,撇了撇嘴,“你要是敢乘我不在,欺负我家姐姐,我就打你!” “你家姐姐?”嬴政愣了愣,一脸鄙视地说道,“人都睡着了,你丫的就别卖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秉性!” 这家伙卖萌还真卖上瘾了,居然说是他家姐姐,那我怎么办啊。 “哼哼!”荆轲得意地笑了笑,轻身一跃,跳到了凉床上,躺了下来,双手压在后脑勺上,翘着二郎腿,“以后瓜子黄金什么的你要随便我拿,不然本大侠就要把你的花花给骗走!” 瓜子黄金随便拿…… 本……大侠? 骗走…… 这尼玛有没有天理了,好好一个二愣子少年怎么没几天就变成这副贱贱的模样了…… 嬴政欲哭无泪,这荆轲现在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简直就是……厚颜无耻的极品啊。 他一头黑线,看着躺在床上的荆轲,觉得还是暂时避其锋芒比较好,这家伙武功又高,又不讲人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咳咳……”嬴政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和荆轲耍嘴上功夫了,他也躺了下来,就在荆轲的身旁,隔得很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天花板,短暂的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嬴政转头看了一眼荆轲,见他还闭着眼,没有睡着,问道:“刚才你哪去了?” 这是他比较关心的事,按理说荆轲一般不会乱跑,而且根据那两个宫女所言,她们打骂楚晴儿的时候,荆轲应该不在——要是在的话,她们早被荆轲一脚踹飞了——再加上楚晴儿已经熟睡,这之间最起码有半个时辰了,明显不同寻常。 “好厉害啊,那两个人功夫真不错。” 好半天,荆轲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眼珠子一动不动,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什么厉害?”嬴政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荆轲努着嘴,面无表情地说道:“刚才出去方便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结果看到树林里有两个人影闪过,速度很快,你们的侍卫根本发现不了。” “什么?!” 嬴政侧着身子,左胳膊肘抵在床板上,着急的问道:“然后呢?” 荆轲这才把头转到右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跟丢了,他们轻功不错,而且又穿着黑衣,在树林里太容易隐藏了。” “跑了……” 嬴政慢慢转回了身子,躺在床上,思绪起伏。 又跑了……这不正常啊。 以荆轲的轻功,能把他给甩走的应该没有多少人了,哪怕是在黑夜中。 还有上次“暗杀”赵迁的那个刺客,明明被围在宫里无处可逃,却也同样是凭空不见了。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难道说……宫里有密道,可以通往外界?” 半响,嬴政做出了这个假设。 事实上,早在刺客消失不见以后他就开始怀疑宫里有密道了,这是战国时代,又不是神话时代,刺客还能找翅膀不成? 要是没长翅膀,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密道出去的。 “地点在哪里?”嬴政再一次问道。 荆轲一愣,还在想怎么会有人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随口答道:“什么地点?” “废话,当然是你在哪里见到黑衣人的啊!” “哦,哦。”荆轲这才回过神来,“就是在那边。” 嬴政白了他一眼,“那边……那边是哪边啊?” “就是从这里一条直线到你的书房要穿过的那个树林!” “是那里啊……” 嬴政有映像,那条小径深处他经常走,两旁有不少树木,密度不大,但在晚上肯定是黑压压的一片了。 记得,里面好像还有一株出奇大的梧桐树,吕不韦还在那里方便过呢,被他和陈高弄的很尴尬。 人是在哪里发现的很重要,因为这代表着很有可能密道就在那里。 那么,找机会一探究竟。 “对了,你要不要派人去搜一搜啊,说不定能搜到。”荆轲转过头,咬着牙,“要是抓到了把他们交给我,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会飞,一眨眼人就没了!” 一想到人是在自己面前不见的,荆轲就一脸愤愤,恨不得亲手抓到他们。 嬴政摇了摇头,“不用了,肯定搜不到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寡人自有计划。” 他简单想了想,还是觉得等到自己在雍郊的时候,让王翦回来顺便把那个地方查查比较妥当,不会打草惊蛇。 “我去,正事差点忘了……” 把这件事考虑周全以后,嬴政才想起了今晚来找荆轲的正事。 他胳膊肘碰了碰荆轲,“帮寡人个忙呗?” 荆轲:“什么忙?” “去雍城救一个人。” “谁。” “熊子文。” “熊子文是谁?” “昌平君的儿子。” “昌平君是谁?” “呃……一个有钱有权还有兵的大叔。” “不干!” “什么?” “我说不干!” “草!” 套路啊套路,这尼玛赤果果的套路啊,不干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整得有模有样的! 嬴政眼珠子斜在眼角盯着荆轲,“你是不是在玩我?” 荆轲人畜无害地回答道:“嗯,就是。” “MDZZ!” “MDZZ是什么意思?” 嬴政没好气地回答道:“就是你很有个性,寡人很欣赏你的意思!” “哦,哦。”荆轲抽出双手,凌空拱了拱,“彼此彼此。” 嬴政很受伤,这家伙真的是半点都没有古代人该有的样子啊,上次明明还不是这样的,这几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不会是被人送到二十一世纪去改造了吧! 一刻钟后。 “荆轲,答应寡人吧,以后瓜子都是你的了。” “你忘记了,瓜子本来就是本大侠的!” “……黄金,你想要多少尽管拿!” “你记性不好啊,刚才我说过了,要是你不给我黄金我就把楚姐姐给骗走,亏死你!” 嬴政:“……” 半响后。 “大秦多能工巧匠,寡人命人打造一把绝世好剑,送予你如何?” 荆轲面色一喜:“当真?” “王无戏言。” “好,成交!” 嬴政庆幸,还好荆轲是个剑客,喜欢好剑,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诱惑他了。 他闭上了眼睛,天色已经不早了,索性就在这睡吧。 半个时辰后。 “我说荆轲,你能不能别动来动去的?睡不着就出去好不好,能不能愉快的睡觉了!” 耳边传来荆轲弱弱的声音:“喂,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看什么?” “楚姐姐啊!” “我问你你想看楚姐姐什么?” “就是……就是看楚姐姐啊……” “看你妹!青春期是不是啊,青春期就好好做春梦,别乱看别人的老婆!” “春梦是什么,老婆又是什么啊?” “春梦就是落英缤纷花香满天的美梦,老婆就是意中人!” “哦,这样啊,那我睡了,做个春梦和我老婆一起玩耍!” “……” (本章完) 第124章 最终商议 第二日。 嬴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床上的荆轲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起的还真早啊。 “大王,洗漱吧。” 楚晴儿自然一早就醒了,这是作为婢女养成的习惯,天刚蒙蒙亮就爬了起来。 那个时候荆轲都还在呼呼大睡呢,她没敢打扰,轻手轻脚地出门干活去了,一直等着他们起来。 “荆轲呢?”嬴政洗漱结束后,随口问道。 “他啊,大概半个时辰前醒过来的,嚷嚷着要抓住什么人,就跑出去了。” 靠!敢情这家伙心里不痛快,去抓昨晚那两个在他眼皮子下消失了的黑衣人去了。 算了,反正就在宫里,也跑不了,不管他了。 “大王,大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细长柔弱的声音,嬴政头一转,就看见了脚步匆忙满头大汗的陈高。 “又怎么了啊,不会是吕不韦又到宫里来了吧?”嬴政很头痛,这一天到晚的真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啊,能不能让人好好的舒坦一上午啊。 陈高见嬴政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连忙直立立地站在一边,弱弱地说道:“是王翦王大统领入了宫,正在书房侯着呢,大王您看……” “靠,你怎么不早说!”嬴政佯斥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立马动身。 不用多说,王翦一定查到是嫪毐手下哪个人把熊子文劫持走了,不然不会这么早来打扰他。 刚跨过门槛后,嬴政想起了什么,回头冲楚晴儿邪魅一笑:“花花,寡人先走了啊,改天再来宠幸你~” “嗯……” 楚晴儿正在擦拭茶杯,听到宠幸二字脸色一红,手一松,差点把杯子给掉到了地上,还好接住了。 咳咳……调戏的差不多了,该去做正事了。 他走出大门几步后,那里的几个婢女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喘一个。 “嗯?” 嬴政眼尖,立马看到了地上一大滩血迹,皱了皱眉头,上前一嗅,随即问到一股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 在一旁的婢女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回答道:“昨晚大王您让陈大花和马大翠互掌嘴吧,结果……结果……” 嬴政催促道:“结果怎么了,说啊,寡人又不打你~” “噗嗤~” 这个宫女听到嬴政这句又不打你莫名其妙get到了笑点,一时之间当着嬴政的面笑了起来。 嬴政:“……” 有这么好笑么,寡人说的是实话啊,我真的不会打你~ 还有,陈大花、马大翠,这都是什么名字啊,也太土了吧…… 调整了一下神态,那位宫女继续说道:“她们打着打着就起了矛盾,越大越重,后来因为害怕打扰到大王您休息,两人就出来打了,谁知道一个一个都下了死手,打得口鼻流血,牙齿都掉了几颗。” 这……也太狠了吧,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啊。嬴政低头一看,好像还真看见地下有一两颗尖尖的牙齿歪在地上,上面还沾着血迹。 他的本意也只是想惩罚一下她们,叫两人互掌嘴吧也是这个意思,大不了不就放点水么,没关系,反正让她们出宫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少了几巴掌并没有什么。 谁知道这两人嚣张跋扈到如此境地了,居然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爽斗得一身伤,真是……无话可说。 “她们俩人呢?” “回大王,已经叫侍卫带出宫了。” 嬴政点了点头,又看了地上殷红色的血迹一眼,便不再看了。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有些事也不容挑衅,把那两个宫女赶出宫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是生是死,是荣是辱,全凭她们造化。 前去书房的路上,嬴政特地挑了一条近道,需要穿过四周全是花园包围着的树林地带。 古树参天,枝叶繁盛,一看就生长了许多年。 “密道……会在这里么?”嬴政自语,他不确定。 但是,密道是一定有的,不在这里也在宫里别的地方,绝对跑不了。 他简单看了几眼,便穿了过去,径直走向书房。 王翦还是老样子,摆正身姿站在大门前侯着,像是青松一般挺拔。 “王翦参见大王!” 他远远的就看到了赶过来的嬴政,连忙行了个礼。 “来,进来吧。” 嬴政招了招手,让王翦跟着他进去,同时向后摆了摆手,示意陈高守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入了屋子,王翦便忙不迭地说道:“大王,已经查到了,嫪毐手下的卫尉竭和佐戈竭前阵子就留在了咸阳城里,昨晚末将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这两人出现在雍城!” “如此看来,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都参与了绑架熊子文的行动,同时也极有可能会再回到咸阳城来要挟昌平君!”嬴政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在城里布下天罗地网,抓住他们两个。” “末将明白!”王翦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只是,熊子文那边大王想到具体的营救措施了吗?” “这个啊……” 嬴政理了理思绪,把吕不韦关于打猎的事还有他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翦。 王翦在听到嬴政要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神情一怔,明显多了几丝担忧。 “大王,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王翦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自然知道嬴政计划的可取之处,但是要把嬴政一人留在雍郊,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 毕竟,雍郊不比咸阳,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嬴政叹了一口气,道:“寡人明白王将军的担忧,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否则,得不到昌平君的帮助,加冕的难度会增加很多,这是一招险棋,同时也是唯一的选择。” 他不能输。 昌平君必须为他所用。 王翦低头沉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嬴政的说法。 “好了,王将军不必担心,寡人会随机应变的,不会有事的,你先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 他拍了拍王翦的肩膀,神色郑重。 “末将……明白!” (本章完) 第125章 铸器店 王翦走后,嬴政便开始着手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了。 等到了雍郊,自己一个人待在那里,没有荆轲和王翦的保护,很危险。靠天靠地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匕首,是一个很好的防身兵器,既锋利又短小,可以藏在袖子里,甚至是插在裤脚,在紧急的情况下能够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他先前有一把绝佳的匕首,那是真正的嬴政留在书房的,同样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可惜,上次他动了刺杀吕不韦的念头,险些酿出大祸。情理之下只能假装是来看望他顺便赐予一把质地精良的匕首,所以把它给送给了吕不韦。 两个人心知肚明,但只要没有捅破窗户纸就不会当面翻脸,刺杀的事情也就过去了,那边匕首也算是发挥了作用。 他让侍卫找来了几把匕首,但握在手里之后都皱了皱眉头,一律没有看上。 这些匕首随便一模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没有那种感觉。 但这也没办法,不管是士兵还是江湖人士,用刀剑的还是占大多数,少有人用匕首,是以并没有多少的匕首,更别提是精心打造的了。 “大王,或许您可以去城东那边看看,那里有一个铸造店,专门为人打造刀、剑、弓弩、匕首等常用武器,那儿的铸器师在咱们咸阳很有名,连将军的佩剑也是从他那里打造的。只不过那个铸器师脾气有点古怪,不太好接触。” 他派人去王翦那里问了问有没有合适的匕首,王翦的手下给了他这样的答复。 而王翦,奉命布下天罗地网迎接卫尉竭和佐戈竭,此刻忙的不可开交,不能陪嬴政一起去,故而派两个士兵回宫禀报,顺便保护他去城东。 “匕首什么的都是要提前打造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且去看看吧!” 至于脾气什么的他无所谓,再古怪无非就是特立独行呗,没什么大不了。 嬴政做出了决定,当下叫陈高准备——无非就是找几件寻常的衣服。 他换好了衣服,便带着陈高出发,王翦派来的两人则远远的跟在后面,保护着他。 出了宫门,不做耽搁,直奔而去,目标地点,铸器店。 从宫门刚出来时走几步便是闹市区,尽管夏日炎炎,但人声嚷嚷,好不热闹。 而朝铸器店快步走去时,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隔了好几十米才能看到一两个活人,屋子也是零零乱乱的,很破旧,一点不像是在繁华的咸阳城中,简直比郊外还要郊外。 “大王,这一带前段时间闹鬼闹得沸沸扬扬的,跑了不少人,再加上本来就很空旷,没住什么人,所以一时之间压根就没人来往了。” 这是陈高说的,嬴政点了点头,确实,再走一会儿,真的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只有一个个孤零零的屋子东倒西歪的,有些连斑驳的大门都是开着的,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徒有四壁,荒凉的可怜。 嬴政朝后挥了挥手,示意跟着的两个侍卫离他的距离远些,不要太惹眼。 两个侍卫会意,立马假装着在交谈着,等到嬴政又走出很远之后才跟上去。 “原来这边是交界啊,这就解释的通了。” 没一会儿,嬴政突然看见最前面高大的灰白色城墙横跨而过,墙的这边均匀地载种着挺拔的杨树,枝叶繁茂,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要说仅仅因为闹鬼一个原因就没人敢在这边住是不现实的,也难以让嬴政相信。 毕竟,这里可是繁华似锦的咸阳城,大秦的国都啊,也是重要的经济中心,可谓是寸土寸金,怎么可能因为闹鬼就舍弃了呢。 但要是靠近郊外就解释的通了——就在城墙的边上,远离闹市,可谓是鸟不拉屎,谁愿意到这边来啊。 甚至比郊区还不如——就像二十一世纪灯红酒绿的大城市的边界都是废弃的垃圾场一样,全是繁华之下掩藏的破败。 “应该就是前面了。” 在与城墙相隔十几丈之处,有一座抵得上一般房间五六个的大屋子,有着小小烟囱的厨房正对着嬴政,上面冒着黑烟,像是正在烧菜。 仰头望了一眼如火的骄阳,才知道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 打铁的声音从前屋隐隐约约传过来,带着极强的节奏感,在这空旷的边界处格外响耳。 “走!” 嬴政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加快脚步往前屋走去。 “呲呲……” 门堂下,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正将一柄烧红的宝剑放入一桶冰凉的冷水中,瞬间气化出一大片水雾,发出呲呲的声音。 这大汗长得极壮,一双铁臂肌肉紧绷,孔武有力,赤果果的袒露胸膛,额头上、脸上,还有脖子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他身子往后仰着,不让汗水流到正在淬火的宝剑上,应该是为了让这剑更纯正,不沾染一丝杂质。 走上前去,往里一看,屋子倒像是简单的凉亭,里面有三张桌子,有两张分别坐着一个人,正在里面喝茶水。 嬴政随便看了几眼,觉得眼前这个给剑淬火的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了,决定问问他有没有现成的上好匕首。 “请问——” “到里面坐会!” “在下是想问——” “我说到里面坐会!” 那大汗头也没抬,完全不给嬴政说话的机会,只是叫他进去坐一会。 嬴政面色尴尬,这是什么鬼,我都还没问呢,果然和那两个侍卫说的一样,这铸器师的脾气相当古怪啊。 “哎,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家——” 陈高作为嬴政身边的小太监,见到大王被人无视,自然上前就要理论,但被嬴政阻止了。 他先是使了使眼色,示意陈高不要一不小心暴露了他们的身份,然后摆了摆手,朝屋子里走去。 里面还有一张空桌子,他坐了下来,见陈高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立刻皱了皱眉头,敲了敲桌子。 陈高会意,也坐了下来。 (本章完) 第126章 削铁如泥的匕首 “今天有酒么?” “没有!” “那到晚上会有人送酒吗?” “没有。” “明天早上我路过这里,有酒吗?” “没有。” 嬴政刚坐下,就听见他正对面一人朝“老板”要酒,但被一口回绝了。 抬头一看,这是个年纪约摸二十左右的青年,身穿一袭白衣,头发黑而长,不羁地散落到后背上,很酷。 他的眸子是棕色的,和槐树的树皮相仿,看起来很独特,也极具魅力。 这人此刻正郁闷的喝着没有味道的白开水,眉若刀锋,面容很僵,十分冷峻。 嬴政瞥了门堂的壮汉一眼,起了身,朝这位白衣青年走了过去。 在这里等着也不算事啊,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准备呢,明天就要出发了,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坐着。所以想了想,还是先问问情况吧。 这人刚才说“今天有酒么”,那就意味着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或许可以问出些什么来。 嬴政走到他面前,拱了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兄台,那边的壮汉是否就是这里的铸器师?” 这一点他不确定,觉得像又不像——说像是因为整个屋子就见到这么一个干活的,除非铸器师不在不然那家伙不是还有谁是?说不像是因为这店也不小啊,总该有个打杂的伙计,不能凡事都是铸器师亲自上阵吧,怎么就一个人呢。 谁知,这白衣青年只是微微抬起头,用他那棕色的眸子看了一眼嬴政,脸上波澜不惊,语气清淡地反问道:“有酒么?” 嬴政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然后,这家伙就又低下头,一个人……沉默不语——或者说是发呆——再也不管站在一旁的嬴政了。 我去,你丫的耍酷呢! 嬴政很无奈,这地方果真不寻常啊,老板不是应该憨笑着招待客人吗,客人不是应该大大咧咧地聊天么,这里完全不是这样啊! 然而,扮酷又不犯法。 嬴政只能无奈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这位兄台,稍等片刻吧,这铸器师正在给剑淬火,不能打扰的。” 回到了位上,他听到了另一个人声音,很低沉。 这是他左边桌子上的一人,面色缺点血气,看起来很柔弱,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比他大不了多少,长得中规中矩,还不错。 “哦,这样啊!”嬴政往靠近这人的这边挪了挪,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回以一笑,还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在下刘继周,阁下叫我刘兄弟就行了,你也是来铸剑的吗?” “我是想来买一把匕首的。”嬴政问道,“刘兄弟,门外那人就是这里的铸器师?” 刘继周像是从没有见过嬴政这种动物似的,奇怪的看着他,“阁下连高仕雨都不知道?” 嬴政摇了摇头,“在下也是听别人说这里有个铸器店的,不曾了解。” “哦,这样啊,”刘继周看起来并不是喜欢多嘴的人,但还是很耐心的向嬴政解释道,“高仕雨就是你看到的门外这个大汉了,别看名字起的柔柔弱弱的,长得可壮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轻轻说道:“在燕国还有一个叫肖金霸的,名字起的很粗狂,长得就很柔弱了。他们两个都是有名的铸器师,在七国之内再难找出第三人比他们铸剑的工艺还要好的了,有一句话叫‘北有小矮霸,南有高大壮’的戏言,指的就是他们俩。” 小矮霸,高大壮……这都是什么破绰号,也太low了吧…… 嬴政忍不住撇头又“欣赏”了壮汉高仕雨几眼,环顾四周看了看破旧的屋子,抽了抽嘴角,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七国第一铸器师——或者是第二——开的店啊! 似乎是看出了嬴政心里的想法,刘继周小饮了一口温水,解释道:“高先生不喜人多,经常换着地方做生意,这地方也是最近半年才搬过来的,知道他铸剑工艺的人并不多,所以才没有几个人来。如果阁下去燕国的‘藏兵谷’一看,就会知道什么叫人多踩烂门了。” “藏兵谷?” “就是肖金霸铸剑的地方,整日人马为患啊。当然了,若是高先生想要也是能够做到的。” 嬴政不由得对高仕雨刮目相看,这世道,不为名利所羁绊的人真的不多了。 他拱了拱手,笑道:“刘兄弟想必也是奇人吧,否则怎么能把天下的事知道的如此之清楚,还知道高先生铸剑的地方呢。” “哪里哪里,”刘继周谦虚地摇了摇头,“平日里在下就喜欢打听些有的没的,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而已,不值一谈,真的不值一谈!” 两人有来有去的聊着,嬴政发现此人对天南地北各种事都知道的很详细,能够随口道来,不像是一般人。 而那个白衣青年就在他们的前面,左手放在大腿上,那里靠着有一柄剑鞘,没看到剑,他右手拿着大碗,时不时饮一口水,皱了皱眉头,一副很难喝的样子,然后就整个人僵在位子上,身体很少动。 当然了,对于嬴政他们这边的讨论,他也是完全不在意,自始至终除了和铸器师高仕雨还有嬴政问了一句有没有酒的话,其余的一句也没有多说。 “来,古森兄弟,你的剑修好了!”高仕雨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大笑着走了过来,“好家伙,费了我好些日子才弄好,还好没有损坏剑的质地!” 那白衣青年这才一改僵硬的面色,棕色的眸子都带着兴奋,起身接过了高仕雨递过来的剑,朝门外走了几步,立马等不及地挥了挥剑,神色一震:“好,终于修好了,多谢高兄了!多少钱?” 高仕雨粗狂的声音回答道:“高某今天在这里明天又在别处,钱是不收的,老规矩,黄金一两或是玉石些许便可!” “这是自然。”古森已经收回了脸上的兴奋之色,又变回了之前高冷的样子,从稍微有点紧身的袖子里取出一两黄金,交给了他,抱了抱拳,郑重地说道,“告辞!” 高仕雨也不拖拉,点了点头,就朝里面走开。 他看都没有看嬴政一眼,径直来到了刘继周的面前,“到你了,收消息没有,买剑就有,不知道阁下今天是来干嘛的,快些,还有一个客人呢。” 嬴政神色一震,心里想着原来你还知道有一个客人啊,老子还以为你这眼睛是选择性过滤,看不到我呢! 不过这又得等多长时间啊,老子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准备呢…… 正在嬴政郁闷的时候,刘继周忽然说道:“在下有的是时间,不着急,高先生先处理下一个吧。” “哦?”高仕雨狐疑地看了刘继周一眼,随即转身来到嬴政面前,打量了几眼,问道,“这位是来铸剑还是什么事?” 嬴政站了起来,仰视着高仕雨,发现这家伙居然居然比他高一个头多,不免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他说道:“是这样的,在下想要购买一把匕首,”顿了顿,补充道,“要最好的那种。” “这个……”高仕雨杵在那里盯着嬴政又瞄了一眼刘继周,“我这里倒是有一把上好的匕首,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卖的……” 听了这句话,嬴政忽然觉得有戏,因为电视剧还有小说里面只要这么说后面一定是同意的…… 果然,高仕雨接着说道:“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就送给阁下了。” 送? 送给我了? 一分钱不要? 这尼玛是什么套路啊,人品爆发么…… 在嬴政疑惑中,高仕雨已经从一边取来了匕首,递给了他。 这是一把乌黑的弯牙匕首,鞘身镶有碧红色的特殊红宝石,抽出锋刃,顿时寒光一闪。 嬴政反握在手中,试了试挥斩的角度,感觉相当顺手。 而后,在高仕雨的指导下,他选了角落里一把锻炼不成功的长剑,轻轻一划,一道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后,那把剑就变成了两截。 “这……果真是削铁如泥啊,它有名字么?” 嬴政震惊的无以复加。 “没有,从现在起就归阁下了。” “真的?” “当然!” “好,改日再来道谢,在下今日还有事,先走了!” 嬴政同样爽快,把匕首收好就带着陈高离开了,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准备,已经正午了,都不一定来的及。 嬴政走后,还是这屋子里,高仕雨坐在刘继周的面前。 “该你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刘继周没有立刻回答,不解地看着他,“那可是把上好的匕首啊,高先生这就送人了?” “哈哈哈哈,知道我为什么送么?” “何意?” “你可不是多嘴的人,平常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耐心地回答别人的问题?还有,你是专门搞情报的,应该是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了吧?” 刘继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该不会就凭这点便送匕首吧?” “我也是在赌,生逢乱世,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多结交些贵人总是没错的。” …… (本章完) 第127章 消失的声音 “陈高,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从铸器店出来没一会儿,嬴政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但停下脚步仔细去听时,却突然又没声了。 陈高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没有啊,大王说的声音是从铸器店里传出来的吗?” 嬴政环顾四周,只看见了零零散散的六七间破败的屋子,有几个门是开着的,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还有几间则关闭的很严实,门也上了锁,像是许久没有打开过了。 “该不会真的是闹鬼吧……”陈高什么也没听到,此刻见嬴政郑重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这边闹鬼的事,脖子一缩,显得很害怕。 “听错了,走吧,看把你吓得!” 嬴政皱了皱眉头,刚才行走时只是一瞬间听到了一丝声音,现在站着不动倒是一点也听不到了。 他用力甩了甩头,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吧,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走了过去,回头看了一眼破旧的屋子,嬴政心里一怵,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盯着他。 随即,两腿跨度增大,步伐加快,逃离了此地。 不管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反正不碰就是了。 他们两人一路狂奔,总算乘没被太阳晒死之前赶了回来。 今天的烈日很毒,日光刺的人很难受,就像被焰火在烘烤一样。 “我的天,把荆轲的事给忘了!” 嬴政回到了寝宫,刚刚换上了衣服走出门来,就愣在了那里。 他昨晚为了忽悠荆轲去救熊子文时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要给他打造一把绝世好剑,也正因为此荆轲才答应了。 谁知道自己刚刚还去了铸器店,结果怎么也没有想起来这回事…… 算了,还是先去找山鸠准备一些他想要的东西再说吧。 至于给荆轲造剑,反正也不在这一时一刻,等他从雍郊回来再去一趟铸器店也不迟,到时候还可以顺道答谢一下高仕雨赠匕首的人情。 一路往北而去,大道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连路上行走的宫女太监也看不到了。 这里是蕲年宫最北的地方,平常鲜有人来。 “嗯,还挺不错的,这家伙果然把那妖花给移走了。” 上次他和陈高过来时,这里道路的两边还都是素红色的“山鸠花”,嗅几下花香就能叫人入迷,因此陈高还差点闹了笑话。 现在在路两边已经看不到了,显然山鸠也觉得不能在别人家的地盘太放肆了,所以听从了嬴政的命令,把它们通通搬家了。 这是这家搬得也太……随便了。 嬴政满头黑线,路边上的话是没了,可山鸠居然把它们全部移植到三两棵柳树下。 本来这没什么,这花是素红色的,很配碧绿的柳条,但是它们对营养的汲取程度太高了,这才移过来没几天,那几株茂盛的柳树已经蔫着脑袋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就像是个年轻力壮的二十几岁青年被一个饥渴的妇人给榨干了一样。 这花真是妖邪的很啊。 嬴政咋舌,“上次来就看见有少量的花种植在树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这次却……估计是一下子移过去太多了吧。” 他今天到这里来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这些具有极强诱惑性的妖花,这东西,平常碰不得,但到关键时刻可能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外能用的到。 远远看了几眼,嬴政收回了心思,这花没有山鸠带领他肯定是不敢一个人走近欣赏的。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主屋的大门是开着的,嬴政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 但是里间传来阵阵喘息声。 有男有女。 像是在打架。 嗯,可以,这很符合山鸠的性格。 嬴政表示很无奈,但他还着急等着山鸠去帮他准备东西呢,等不了那么多,所以还是决定无情地打断一下这诱人的节奏。 “咳咳……咳咳!” 他隔着大气磅礴的屏风和乳白色的帘子对着里面大声咳嗽了几下。 “谁啊?门不关还真敢进来啊!” “嗯?” 嬴政略微有点发懵,这声音……不是山鸠而是赵迁啊。 难道这家伙身体已经好了,但还决定住在宫里相对而言较为偏僻的此地么? 里面富有节奏感的撞击声停了下来。 大约过了上十个呼吸的时间。 帘子被挑起,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一个脑袋。 “是阿政啊,我这正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吗?快些说!” “……” 嬴政无语,心里想着我倒是知道你在忙的呢,忙得连门都忘了关。 看着赵迁这副贱贱的表情,他可以确定这家伙一定对于打猎的事情全然不知,李牧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然怎么的也要让他养精蓄锐,明天早起出发啊。 “你怎么在这里,山鸠呢?” 嬴政没跟他提打猎的事情,省的他问个没玩。 赵迁一脸慵懒地说道:“隔壁呢!” 隔壁…… 嬴政神情一愣,隔壁不是那个小黑屋么,山鸠不会还真住在那里了吧。 这也……太老实了吧,老实的不像是他认识的山鸠啊。 赵迁看出了嬴政的困惑,说道:“本太子上次说要惩罚他,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作为赔偿,他这个屋子要给我住一个月。” 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到嬴政还没有走后,挤了挤眼,“阿政,改天再找你,我忙去了。” 然后,缩回了脑袋,继续刚才的劳作。 “……” 嬴政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说话做事如此果决,心里一叹,果然,下半身能决定一半男人的脑袋。 出门,左转,走几步,便是隔壁破旧脏乱的小黑屋了。 与赵迁这边不同,这里仅有的一扇门紧紧的闭着,看起来似乎没有人在里面。 但是屋子里的另一股节奏感出卖了紧闭着的大门。 “我去,难怪赵迁要待在此地,这两人还真是一个嗜好啊,平日里可以互相‘交流交流’经验啊!” 嬴政对于这种大白天不思进取不干正事不听圣人言的可耻行为表示极大的不满与愤怒,决定吓一吓山鸠。 抬起脚,砰的一声把门给踹开了。 (本章完) 第128章 致命青铜灯 小黑屋里,山鸠一脸郁闷。 好不容易开次荤,又被打扰了,还是砰的一声被踢开了门,吓得他都快有阴影了。 这种事,真的再多一次,心理是会出毛病的。 “本尊的大王啊,有事不能敲门吗,本尊也是要脸面的,这副洁白无瑕的身体都被你看了几回了啊!” 嬴政对于山鸠的埋怨深感理解,并当下做出了承诺,下次一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他拍了拍山鸠的肩膀,安慰安慰他,然后一脸正色道:“好了,这么大个人了,别噘嘴卖丑了,寡人今天来你这是有正事的。” “说!”山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呃……出去吧,这破地方门开着都闲闷的慌。” 嬴政拽着一脸愤愤的山鸠,来到了门口。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舒服啊,里面又黑又乱的,哪里是人待的地方,真心同情山鸠还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 这里相对而言是高处,刚好能够将远处种植的素红色妖花尽收眼底。 “寡人今天就是为了你培植的这个山鸠花而来的。”嬴政开门见山,道出了所来的目的。 山鸠被他这么一闹,原本别过头生着闷气,此刻听到嬴政的话,才把目光放在了他亲自培植的山鸠花上,然后转过头,略有不解地看着嬴政:“什么意思,本尊已经把它们栽的这么远了,就算是吹风,那点香味也是迷不到人的,你不是要我把它们给弄走吧?说好了的,我可不干,否则立马拿包袱走人!” 嬴政鄙视了他一眼,说的是什么啊,想到哪去了。 他解释道:“是这样的,这花能不能掺到青铜灯灯芯里面去,然后点燃是不是同样有迷人心智的效果?” 山鸠身子往后一仰,狐疑地看了嬴政。 一大一小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 然后,忽然面色一震,那厚厚的歪嘴邪魅一笑。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突破了新境界。 会玩啊,大王就是大王,就是比本尊这种乡下人见识多,玩法也多啊,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 啧啧,把花的汁液提取出来,再精心配置一会,混入青铜灯之中,到了晚上,叫上三五长相姣好的宫女,悄悄的把青铜灯点亮,那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本尊的山鸠花香味啊,那氛围,那种感觉,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爽啊。 山鸠整个人呆在原地,嘴角露出迷之笑容,右手不自觉的在他那凸起的左胸上乱摸,眼睛眯着,像是到达了常人无法到达的神奇世界,正在畅游其中。 嬴政咋舌,赶紧往旁边退了几步,面色尴尬,就冲山鸠这表情,用脚趾头都能知道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简直……就是完全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啊。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咳咳……别发春了!”嬴政伸出右脚轻轻踢了踢山鸠瘦短的右腿一下,“能不能,给个话。” 山鸠收回了迷之笑容,看嬴政的眼光也和先前的鄙视不同了,充满了钦佩,已经完全完全把他当成了“同道中人”,简单拍了拍裤脚上的灰尘,拱了拱手,“不知道大王要那种的?” “哪种?”嬴政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莫非这山鸠花另有玄机,不只是一种? 看到嬴政茫然的目光,山鸠自豪地挺起了C罩杯的左胸,往前走了几步,刚好挡在了嬴政的前面。他背对着嬴政,看着前方一片素红色的花丛,朝那里挥了挥手,“别看它们长得都一样,但其实是有区别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里面一共有三种山鸠花,一种闻过之后会让人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心智不全,本尊给它起名为山鸠花一号;一种则能刺激人的精气神,闻过之后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浑身充满了力气,左右摇摆,挺都停不下来,这是山鸠花二号;至于山鸠花三号么,则是用来勾起人的****的,只要有人闻了超过一刻钟,天下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不管是公的母的还是雄的雌的,又或者是男的女的,本尊保证他(她)都会有兴趣榨干那个生物!” “所以,三种混一起,如果有人闻了,就会沉迷于****之中,不知劳累,无可自拔。” 山鸠神色振奋,给嬴政介绍着他的杰作。 嬴政古怪地看了山鸠一眼,心里也是相当的佩服。 这家伙要是活在二十一世纪,那绝对是一代啊,就算不是,那也是手下首席炼毒师啊,就这技术,这头脑,绝逼要留下万世骂名啊。 还好这是在古代,他又只是炼一些丹药供自身使用,影响不大,这要是放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把这些妖花在大棚里面集中培植,那得祸害多少人啊。 “怎么样,行不行?”嬴政不得不强行打断山鸠的自豪神情。 山鸠摇了摇头,掐了掐手,一副很难办的样子,“可以,当然可以,只是提取汁液并不容易啊,需要三七二十一个时辰才行啊。” “滚!” 嬴政知道这家伙不靠谱,肯定是又想要什么好处了,知道自己来的这么急,肯定短时间内就想要,所以才故意说需要这么长时间。 二十一个时辰就是四十二个小时,这都快有两天的时间了,还有屁用啊。 “也不是不行,只是……” “废话少说,你想要什么条件?” “这个么,”山鸠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地说道,“你看看,本尊住在这小屋子里实在是……本尊倒无所谓,只是苦了那些姑娘们啊……” 嬴政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他想要什么,点了点头,“寡人的寝宫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小花园,是为平日里修养准备的,那里也有个屋子,虽然不比寡人的寝宫,但也是上好的了,你爱要不要,反正明天早上寡人要你弄好。” “行,行,行!午夜的时候本尊就差不多能弄好了,对了,大王还没告诉本尊要哪种的呢?”山鸠像拨浪鼓似的点着头,一脸贱笑,已经幻想出自己的美好生活了。 嬴政想了想,说道:“三种都要。” “都要?”山鸠咽了咽口水,这得一直不休息才能赶出来啊。 “寡人相信你的能力,等会陈高会交给你三盏青铜灯,你记住,给灯芯染上不同的涂料,寡人好分别出它们的不同。” 说罢,不管山鸠有没有答应,转身就走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总该休息一会儿了。 走了六七步,嬴政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今天晚上你就别去小花园了,好好在这边弄,出了差错,你懂的。” (本章完) 第129章 夜幕 夜幕之下,嬴政独坐湖边。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明日出发。 一道人影窜过,荆轲恍如魅影而至。 嬴政头也不转,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荆轲立马摇了摇头,嘟囔道:“没找到,那几人倒真会飞。” 他这个年纪本就不是规规矩矩坐着不动的人,待了一会又起了身,在嬴政的身后乱转。 这里是贯穿王宫的湖岸边,夜晚萤火虫翩翩起舞,蛐蝈相鸣,好不惬意。 因为靠近宫湖,空气湿润,不用担心失火,道边的柳树条上也挂着诸多火红的灯笼,三五成群,随风摇曳而舞,颇有雅致。 “不好玩,不好玩。” 荆轲在四处游荡着,没一会儿兴致索然,叹着气,身子一缩闪,又坐回了嬴政的身旁。 他头一伸,脸别过来,正眼看着嬴政,然后又缩了回来,往身后一倒,躺下,随手拽断一根野草,叼在了嘴上,口音不全地说道:“你好像心情不怎么好啊?” 见嬴政没搭理他,他又抬起脚,放到了嬴政的鼻子正前方不足半尺处。 嬴政被荆轲的脚气熏得半死,赶紧倒了下来,双手抱着后脑勺,抵在地上。 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比荆轲高了不少,故而躺下来两人的四只眼睛也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荆轲觉得这样说话不习惯,脚扣在湖岸一蹬,屁股一松,立马往后面挪了挪,这才撇过头往左边一看,刚好可以看到同他目光在一条线上的嬴政的双眼,得意的笑了笑。 这时,他才重新并且以一种必须回答的强势态度开口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嬴政深黑色的眸子一闪,转头看了看他,目光里带着茫然,“什么事?” “我!刚!刚!在!问!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荆轲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一句话,富有机械感。 “哦。” 嬴政淡淡的答了一句,神色并没有太大改变,又把头转了过来,不去理荆轲。 “你!” 荆轲侧着身子,握紧拳头,恨得直咬牙。 本来他找了一下午没有找到那几个黑衣人就已经够郁闷的了,看到嬴政一个人呆坐在岸边二话不说就跑了过来,还以为一向幽默诙谐的嬴政能够给他带来欢乐,谁知道人家根本理都不理自己,气的胸口发闷。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拳头捶到了草地上,往泥土里陷了些许,脸上还是愤愤然的,显然气还没有消全。 到了最后,索性同样不理嬴政了,正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赏着漫天的繁星。 “你说,一个人怎么才能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隔了半响,夜风轻轻地吹,荆轲忽然听见了嬴政的话语。 他看了一眼嬴政,发现对方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所以也学着样子,躺回了地上,眼睛盯着天上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嘴巴动了动,问道:“你说的是谁啊?” “不是谁,是如果。”嬴政回道。 “可是没有如果啊,”荆轲眨了眨眼,“你说的是不存在的事情,就像这紫薇星,是不会掉落的。” 嬴政打量了一下天空,目光停留在那颗光亮异常的星星上。 那是北极星,小熊座的主星,因为视野的局限性,晚上看起来北斗星似乎在绕着北极星转动,而北极星看起来很稳定,一动不动,所以古人认为紫薇星,即北极星是帝星,象征着帝王,围绕着它的群星则是大臣与妃子,都是为帝星而运转的。 嬴政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美丽的北极星,痴迷了好一会儿,说道:“每一颗星都是有寿命的,只是人类太过渺小,百年对于星辰而言太短罢了。总有一天,紫薇星也会掉落的。” “那不可能。”荆轲摇着头,显然不可能轻易相信。 这对于一个古人来说,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哪怕不相信鬼神之说,不相信宿命之论,但他们对于夜幕上的星辰有着百分百的自信,确定他们不会掉落的。 尤其是紫薇星,只有可能易主,绝不可能掉落。 两人忽然就没了交谈,又自顾自地躺在草地上,嗅着湖里盛开的荷花散发出的浓郁香味,一言不发。 沉默,是唯一的相同点。 很久很久。 荆轲再一次地忍不住了,又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不开心啊?” 同样的,嬴政还是那句话:“怎么才能转变性格变成另一个人?” “……” 荆轲白了他一眼,转了一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他自顾自似的说道:“很难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如果某个人想突兀的成为另一个人,哪怕身份地位提了上来,但是性格、手段什么的短时间里无法改变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觉得不对劲,狐疑地问道:“喂喂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你该不会是假的秦王嬴政吧?” 噗…… 嬴政吐了一口吐沫,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没想到荆轲这个家伙脑洞这么大,居然一下子这么说,着实把他给问住了。 理了理思绪,他给了荆轲一个白眼,“寡人不是寡人,那谁是寡人啊!” 荆轲鄙视的摇了摇头,“那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啊。” “没事干啊。” “MDZZ。” “我草!”嬴政身子一弹,坐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荆轲,“你知道MDZZ是什么意思么?” 荆轲回道:“不是你告诉我的么,MDZZ就是你很有个性,我很欣赏你的意思。” “呃……对,对,对,寡人是想起来了,对,MDZZ,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嬴政舒展了一下臂膀,又重新躺在荆轲的旁边。 他也觉得自己太傻了,居然把烦心事全告诉荆轲了,这家伙知道什么,问他没有丝毫的作用。 清风吹过他的脸庞,拂起了三千烦恼丝。 嬴政攥紧拳头,脸色冷峻。 他在埋怨,埋怨自己不是真正的秦王嬴政。 秦始皇是霸气的,威震寰宇,天下莫不敢从;而他,是逗比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丝气质。 秦始皇为人严肃,他身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而他,待人温和风趣,再严肃的人也会被他将体内的搞笑细胞激活。 秦始皇有的,他没有;他有的,秦始皇没有。 呵呵…… 他自嘲一笑,也许,自己的这些品质人家根本看不上,不屑于拥有吧。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但他看不起自己,看不上自己的这些所谓的诙谐搞笑的气质。 他多么希望, 多么希望自己穿越成嬴政的同时,真正成了嬴政。 不只是身份,还有性格。 甚至,是心境。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身份变了,从当初那个逃课打架上网吧的不良学生成了需要步步谋略的秦王嬴政。 但是,骨子里,他还是那个学生,而不是秦国的大王。 很多事,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做,而不是用嬴政的方式。 “你们会看不起我么?” “你们会看不起一个大王还不会杀人么?” “你们会看不起一个大王还被别人虐吗?” “你们会看不起一个大王还会非常在意一个宫女的感受么?” “你们会看不起一个大王待人接物完全没有君王该有的样子么?” “你们会看不起一个大王没有高智商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气魄只有小拼搏,为了保护自己的一条命战战兢兢地步步为营么?” 他不知道。 他很害怕别人的目光。 哪怕,别人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 望着璀璨的星空,他萌生出了回家的念头,继续读他的书,出来后规规矩矩地上着班,规规矩矩地相亲,然后规规矩矩地为生活奔波,过完自己规规矩矩的一生。 最起码,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看不起自己。 最起码,没人会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最起码,他不必一次次的质问自己。 夜幕下,嬴政闭上了双眼。 真希望,明天醒来就能听见收破烂的用着一把破喇叭大声嚷嚷着。 说一下吧,这章节主要写主角的愁绪,同时也是我的愁绪。 最近有不少书评在骂我——当然了,都被我删除了——主要说我侮辱了千古一帝秦始皇。 喷子的话我可以不在意,但有些话还是很在意的,比如说我把秦始皇写成这副叼丝样,这一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写的不是秦始皇,他是一个学生,是我的主角,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和秦始皇一模一样,他也需要时间啊。 我只是想写出心中的故事,不存在侮辱之类的。 我们的主角也会转变性格的,会变得冷漠、嗜杀,便的越来越“秦始皇”。 但这,需要时间。 我想写的幽默一点,让我还有读者朋友可以心情愉悦,不太累,这就是初衷。 有时候,一个骂声能让我萌生不写了的念头。 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大家的真实看法,因为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真正的读者了,我想知道你们对于主角的性格是怎么看的。 如果你们觉得喜欢或是还可以,我就会让嬴政的性格转换的慢一些,也更饱满;如果大家表示很讨厌,那我就让主角转变的快一些吧,加冕也是重要的节点,可以让他性格突变,只是可能有点突兀,毕竟不是慢慢来的。 大家可以去书评区留言,我会认真看看你们的看法。 最后,再说一句,我写的是自己的故事,只要有一两人喜欢,足矣。 感谢一直支持的书友!! (本章完) 第130章 出发 东方一片鱼肚白。 风一吹,嬴政便醒了过来。 然后,像杀猪一样叫醒了荆轲。 “别闹,让我再睡会,就一会儿!” 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他废了半天的力气,才把荆轲给拽了起来。 打了两巴掌,还没醒。 然后,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台阶,下了案,用双手托着接了一手心的冰凉的湖水,全部洒到了荆轲的脸上,才把这家伙给弄醒了。 看来,荆轲真是昨天起得太早又用了太多的精力在寻找黑衣刺客的身上,过于劳累,所以睡得太沉,怎么也喊不醒。 “你说你,昨天本大侠和你说话你不理,现在才什么时候啊,天还没亮,你就把我给弄醒,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了啊!” 荆轲瞬间发了飚,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就一个劲地指责嬴政,顿时吐沫横飞,张牙舞爪的。 嬴政满头黑线,心里想着刚才拽你起来差点还被你给打了,要不是有事情,你就是求老子喊你起来老子也不干呢! 他一手按着荆轲的脑袋,一手比划着说道:“寡人要去雍郊了,咱俩不能一起出发,你挑近道赶去雍城吧,争取今天晚上救出熊子文,实在不行就明天晚上,记住了,只有这两晚的时间,寡人只能拖住嫪毐这么长时间,知道了吗?” 荆轲眯着眼,喘着粗气,没有回答。 他沉着头,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啪!” 猛的,嬴政用极大的力气给了荆轲一巴掌,力道之大,连他自己打完了都觉得下手太重了。 啧啧,脸都打红了啊。 荆轲受到了惊吓,条件反射似的抬起了头,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盯着嬴政,“谁,刚才是谁打的?” 他摸了摸发烫的脸庞,深感脸上火辣辣的痛。 嬴政自然不会承认的,一个劲的咬牙说自己不知情,让对方无可奈何。 他看了看喷薄着金色光芒的朝阳,知道时间不多了,心里一紧,着急地问道:“刚才的话听清楚了没?” “什么话?” “你!” “哦,哦,哦,知道知道。”荆轲正经地点了点头,“让本大侠去救熊子文,还有……还有几天来着?” “两个晚上!两个晚上!”嬴政强调道,“记住,不要挑选白天,大白天的太容易暴露身份了,你一定要在晚上去营救,明白么?” 荆轲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嬴政这才站直了身子,准备离开这里时见荆轲还没有出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别玩了,快点出发吧!” “出发,这就走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迟早午饭再走么?”嬴政白了他一眼,“你一路快马加鞭,以你的速度,中途不休息,午时左右应该就能到了,正好可以打探打探消息,晚上好行动。” 荆轲一愣,一脸懵逼地说道:“可是,我不认识路啊……” 嬴政别过头,把手遮在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的个小祖宗啊,你要这嘴巴是干什么的,大脑又是干什么的啊,不认识路不会问么,问一下又不会死…… “自己问,自己问,寡人先走了!” “荆轲,千万不要有负寡人所托啊,你这边十分重要,要是熊子文不能救出来,王翦这边也没办法行事,切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千万小心行事!” 陈明了厉害关系之后,嬴政转身就走了。 他相信,荆轲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更是一个讲究江湖道义的侠士,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乱来的。 当然了,他对荆轲的睡觉程度也是感受到了,这家伙会不会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就两说了…… 但没办法了,他没有时间再和荆轲多交代几句了,时候已经不早,若是吕不韦他们起的早,估计已经在宫门口侯着了。 虽然他是一国之王,但也不能让人等太久啊。 一路上,嬴政没有顾得上多看几眼来回的宫女,直接朝山鸠住处狂奔。 上天保佑,这家伙一定要靠谱啊,老子的三种特质青铜灯你都得给我弄好啊,不然少了这东西防身,还真有点不放心。 穿过几条道路之后,嬴政走上了通往山鸠住处地一条窄小的道路,迎面看到了正朝他走来的哈欠连天的赵迁,身旁还有两个高大的侍卫。 那两个侍卫看到了嬴政,立马停下脚步,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边。 赵迁也注意到了嬴政,强打着力气,分开正在打架的上下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阿政啊。刚刚收到消息,让你我去雍城打猎呢,李牧他们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提到打猎,赵迁显得很兴奋,总算能出去逛逛了,这要是在这里再多呆一会,一定会无聊死的。 “知道了,”嬴政点了点头,对赵迁摆了摆手,“你先去吧,我还有事,马上到。” “好,尽快啊!”赵迁不管三七二十一,嬴政还没走,他就动身了,从嬴政的身边走了过去。 片刻后,嬴政来到了蕲年宫的最北处,见到了在路上左顾右盼的陈高。 “大王,您可来了,相国大人等着呢。”陈高急得焦头烂额,显然找了他很长时间了。 “你在这等着。” 嬴政没有啰嗦,走到那个小黑屋,推开了门。 里面,山鸠大叫道:“刚好刚好,这最后一个刚刚弄好!” “哦?”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嬴政上前几步,看了几眼,这三盏青铜灯的灯芯分别被染成了青、蓝、红三种颜色。 山鸠解释道:“青、蓝、红分别对应山鸠花一号、二号、三号。” 他眼圈很黑,说话言简意赅,显然是太劳累了,不想多说话。 嬴政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了右手。 看到山鸠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解药啊,不然寡人也闻了怎么办?” “哦,好。” 山鸠浑浑噩噩的,掏出三粒丹药给了嬴政,告诉他这是通用的,哪种都能解,事前事后都可以,然后就趴在床上,打起呼噜了。 嬴政拿起抹布,卷起三盏青铜灯,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拿好!” 把东西交给陈高之后,他又摸了摸裤脚,确定匕首插在那里后,想了想还有没有什么忘了的,确定没有之后带着陈高径直朝宫门而去。 雍郊,我来了! (本章完) 第131章 大丈夫当如此 嬴政走在前面,风风火火的,后面跟着的是陈高,背着个灰白色的包裹,有多个部位明显凸了起来,那是三盏具有特殊芯液的青铜灯。 远远的就能看到宫门外迎风摇曳的旌旗,旗面上映着墨黑的秦字。 “参见大王!” 众人行了礼,才又恭敬地站在了一边。 嬴政缓了缓神色,简单环顾了四周一眼,目光停留在老气横秋的吕不韦身上,笑道:“相国大人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精神,当真是大秦之福啊。” “大王前日身体尚且不舒服,如今短短两日,就已经恢复了龙颜,这才是我们大秦的福分啊!”吕不韦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透着一股阴险气息。 这个老家伙,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嬴政皱眉,也不知道吕不韦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大餐”等着自己呢。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要慢慢来,不能着急,且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他能有什么手段。 同吕不韦打完哈哈后,嬴政看了看王翦还有不远处的李牧道:“这一路上寡人和迁太子的安全就交给两位了。” 两人相视一眼,朝着嬴政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前面的一辆马车上,赵迁掀开了车帘,露出一个头,大大咧咧地说道:“阿政,别在那站在说来说去了,事情都交给下人们处理吧,快上车出发了!” 赵迁的声音很大,听在众人的耳中,其他人倒没什么,只是吕不韦这老家伙听到“下人”这个字眼时眼睛一瞪,明显相当不舒心。 反观嬴政倒是一脸乐意,能看到吕不韦出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他抬头仔细看了看,大道两边的侍卫加起来也不少了,一共有一百来号人,其中有李牧从赵国带来的二十人左右,还有的则是王翦带来的三四十人以及吕不韦的侍卫五六十人。 在赵迁前面,还有两座马车,其中一座显然是为他准备的,剩下的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吕不韦为自己准备的。 吕不韦在一旁关注着嬴政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上前一步,拱了拱手,一脸正色道:“大王,本相国见王翦只带了三四十人,觉得不是太够,考虑到大王……还有迁公子的安全,所以又从府上抽调了几十名侍卫一路保护,希望大王不要见怪。” 他言辞恳切,礼数周到,一副尽忠尽责的模样,看不出任何的毛病。 但是嬴政岂能不知道吕不韦的算盘,也懒得拒绝——或者说,无法拒绝——点了点头,道:“吕相国有心了,相国大人行事如此谨慎,为寡人尽心尽力,寡人褒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他瞥了一眼第三辆马车,顺口说道:“相国大人年纪也大了,就不要骑马了,就坐在马车上吧。” “老臣明白。” 吕不韦心里想着,这辆马车本来就是为本相国准备的,嬴政小儿你这顺水人情做的也太不好了,莫不是以为本相国会放过你么? 他表面上朝着嬴政露出温和的笑容,实际上心里早就把嬴政当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喂,阿政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快点,咱们早点去,还能多打几只兔子呢!” 赵迁又在马车上催着,整个人显得很着急。 他有三大嗜好,装逼、打猎、玩女人。 以前一向都是带着精心挑选的绝色女子,到风景如画的山林间打猎,然后在无能的侍从的衬托下装逼,最后心情好了,就可以玩那个带来的女子了。 此番前去打猎,虽然没有携带女子,但若是能成功在嬴政面前装个逼,他也是很开心的,故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达那里。 因为他事事都想比别人强,都想出风头,在咸阳城里身份地位都被嬴政压了一截,心里自然早就有一股怨气了,而现在则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把嬴政的风头给抢回来。 吾,赵迁,不求开心,只愿装逼打脸! “大王,上车吧。” 吕不韦也被如火的骄阳烤的受不了了,立马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嬴政赶紧上车,他也好跟着上去。 “好。” 嬴政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了王翦一眼,微微颔首,才往马车那里走去。 想了想,远远地吩咐一声,“陈高,寡人还是习惯你来驾车,你过来吧。” “哎。” 陈高背着东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代替了原本的马夫,坐上了马。 嬴政打开帘子,随意看了一眼,眼角的余光瞥见吕不韦也已经上了马车,王翦和李牧两人则分别坐上了黑色的骏马。 “出发!” 王翦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两排的士兵,整个队伍便启程了。 旌旗在前方迎风招展,后面的人缓缓跟上。 慢慢的,队伍之间拉开了距离,变得很长,也显现出了非凡的气势。 城中的百姓不明所以,原本围在一处交谈的商贩们一个个惊讶地看着穿过来的队伍。 “这么长的队伍,好气派啊!” “你们旁边那是什么,是赵国的旗帜么?” “是啊,听说赵国的太子来咱们咸阳了,这架势,莫非是要回去了?” “哪里是回去啊,你仔细看看,那边一共三辆马车,肯定坐着了不得的大人物,说不定大王也在里面呢……” …… “嘘,噤声!” “噤声!” …… 前行的队伍临近之时,街道上的行人、商贩们赶紧散开,走到两旁,大多数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一言不发,等着队伍过去。 也有少部分好奇的,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 “呀!” 一个四五岁小女孩抬头偷偷看了一眼一辆马车,碰巧看到里面的人打开了帘子,朝她做了个鬼脸,吓得她赶紧双手遮脸,不敢再看。 轿子里的嬴政笑了笑,觉得这女孩挺可爱的,至于胆子这么小,估计也是因为父母说过大人物出行不能多看,故而这般模样。 他手往回收了收,只露出了一条缝,来看着街头的景象。 “嗯?” 少顷,他的眼睛一亮,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穿着灰黑色的外衣,脸上缺少一些血气,此刻并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低着头,而是在行人之间注视着前行的队伍,目光深邃。 正是昨日在铸器店为嬴政耐心解答各种问题的那个不寻常的青年人,刘继周。 马车悠悠,不一会儿就离开了这一边,嬴政也看不到那个人的神情了。 “这个人……感觉不简单啊。”嬴政彻底放下了车帘,轻声咕哝着。 那天刘继周侃侃而谈时嬴政就看出了此人的不寻常,在这交通通信异常不发达的先秦时代,他居然对南北的事情了如指掌,绝非普通人。 “自古以来大人物出行如果有人的神态举止不同寻常,多半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或是boss级人物!” 怎么说嬴政也是二十一世纪看过无数电视剧的优秀三无小青年,对各种隐藏人物的把握还是很准的。 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古代的一个让后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主角刚好是秦始皇。 秦始皇出行,浩浩汤汤,排场极大。 有一人道:“彼可取而代之。” 另一人说:“大丈夫当如此也。” 那两个人一个是西楚霸王项羽,另一个则是汉高祖刘邦。 虽然刘继周一句话没说——事实上,隔了这么远,就算说了也听不见——但是嬴政还是觉得这家伙不是等闲之辈,值得拉拢。 说不定,又是一个能带给他无数好处的能人。 “那个铸器师也是名人,估计认识这家伙,下次回来的时候去看看,答谢他送匕首的同时顺便问问就行了。” 嬴政打定了主意,正值用人之际,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 “咯吱——” 城门打开了,王翦轻声和守城的领头交谈了一会,便大手一挥,率领众人继续前行了。 出了城,队伍行走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照这个速度,酉时赶到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了。 而荆轲,一个人则会快很多,估计午时就能到雍城了。 “这家伙,别被人给蒙了啊!” 虽然这几日荆轲变得越来越无耻了,但他的那点智商就摆在那里,又十分讲究死板的“江湖道义”,还是很容易被骗的。 他的武功自不必担心,怕只怕他连熊子文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杀人、救人的问题了。 “阿政!” “喂——阿政!” 就在这时,赵迁的声音传了过来,嬴政挑起了车帘,发现赵迁这家伙居然乘着道路够宽,命人把马车赶到了他的旁边,伸出头来一脸贱笑,“别说迁哥欺负你啊,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射兔子的本事!” 嬴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有一句妈卖批不仅要说,而且要大声地说。” 赵迁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嬴政眯着眼睛,笑道,“就是随你便的意思。” “好,等着看吧!” …… (本章完) 第132章 前往雍城 与此同时,荆轲极速的飞奔着。 他年纪不大,但耐力很强,途中极少休息,挑的又是近路,在林子里跳跃着,四处穿越。 “嗯,就是那个方向了!” 荆轲自信满满,朝着东南方向冲去,速度也提高了一大截。 一个时辰后,眼前的景色还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他有点慌了。 难道……走错方位了? 不对啊,本大侠出城的时候明明问了一个中年人啊,那家伙指着的方位不就是…… 对了,我好像分不清哪里是东哪里是西了…… 荆轲一脸无奈,四野都是田地还有芦苇,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他怎么知道哪里对哪里啊! 极目远视,似乎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前方的庄稼地里,他心里一喜,赶紧冲了过去。 “老头,哪边是去雍城的路啊?”身子一到,顾不得耽搁,他赶紧问道。 那老人家正在锄地,此刻被突兀而来的荆轲吓了一大跳,拿着锄头往身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了下来,额头上尽是汗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荆轲几眼,嘴角抽了抽,但却什么话也没说。 “老头,我问你路呢!” 荆轲一脸郁闷,走错路就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头,结果还不理自己,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万一时间赶不上怎么办啊? 自己可是答应过嬴政要把那个熊子文什么的安全救出来的,要是做不到,那这大侠的名声不就毁了么。 那老人家又被荆轲问了一句,拄着锄头,一脸不乐意地指了指他的左边。 嬴政来不及多谢,脚步一发力,立马朝那方向疾驰而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吹声,还有田里蛐蛐蝈蝈杂乱无章的吵闹声,他再一次的加快了速度,简直就像是一颗飞毛腿导弹射向某个方位。 半个时辰后。 “老头,你骗我,一路上什么都没有!我又问了一个人,他不知道雍城在哪,但是可以确定你指的那边不是雍城!” 那名老人没有说话。 “老头,回答我。干嘛坑我?” 他还是一言不发。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个叫什么嫪毐的手下,看剑!” 荆轲气疯了,二话不说,把寒剑搭在老人的肩膀上,剑刃紧贴着对方的脖子。 那名老人有些害怕,但并没有求饶,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动于衷。 荆轲再一次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是哪边?” “因为你没礼貌!”老人第一次说话,声音很嘶哑。 “礼貌?” 荆轲一愣,想了想,面色略有尴尬,这才收了剑。 “小孩子才多大,舞刀弄枪就算了,看到年长的不道声好也算了,但一口一个老头的,知道什么叫尊重么!” “呃……”荆轲顿了顿,鼓着腮帮子,然后才说道,“老人家,我还要跑路,您就行行好,告诉我雍城在哪吧,我赶着去救人呢!” 老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坐到了一边的田埂上,休息了一会,才慢吞吞地挤出了两个字:“礼数!” 礼数? 荆轲气得牙痒痒,但没有办法,只能拱了拱手,再次说道:“请老人家指路。” “哎,这才有点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老人朝着荆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随手一指,“在反方向喽。” 你狠!算你狠! 荆轲这才知道刚才被这老头给坑了,方向完全跑反了,难怪什么也没见到。 他白了一眼,朝老人大声地说道:“MDZZ!”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哎,小娃娃,MDZZ是什么意思啊?” 后面,那位老人起了身,朝着荆轲大喊,但却没有听到回答,只能看到那个远去的身影,嘴里咕哝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看不懂喽。” 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快速奔跑的荆轲哪里有时间去回话,他连脚下是不是坑洼之地都不管了,一个劲地往前冲。 在他看来,什么事都没有道义这两个字重要,既然答应了嬴政救出熊子文,那就一定要完成,绝对不允许自己出任何纰漏。 否则,他无颜自称为大侠! 脚下的土地转变的很快,从干瘪瘪的草地到黏黏的烂泥沟,再到小树林里铺了一层叶子的小径,他都没有时间去多想。 由于他速度很快,身边的风非常大,背上出的汗几乎全被吹干了,整个人还是比较凉快的。 今天的阳光可是非常烈的。 不到一个时辰后,望着只有咸阳城城门一半大的雍城城门,他发了一会呆。 感觉……破多了啊! 城门显得很旧,一副经久失修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人关心过。 这倒也是,自从嫪毐当上长信侯,控制了雍城之后,他就一味地搜刮民脂民膏,用于享乐,至于城门才不会放在心上。 嫪毐从小便是穷苦人家,知道钱财来之不易,哪怕是一个子也会看得很贵重,不会乱用。 因为在他看来,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任何人!他相信的只有金钱和权利! “来来来,过来一下!” 城门虽破,但守卫很严,五六个侍卫堵在城门口,挨个地检查着。 荆轲身上还带着一把剑,自知想要混进去绝非易事。 按照往常的性格他肯定直接往里面冲了,谁敢拦着就一剑给斩了,别说是五六个侍卫,就算是五六十个他也无惧。 但他不是傻子,自己的任务就是营救熊子文,要是打草惊蛇了,人肯定会转移到更加隐秘的地方,想要救出来也就难上加难了。 “嗯,就是那边!” 荆轲抬头望了一眼雍城城墙的高度,感觉他可以靠着极强的爆发力冲上去之后,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往身后退了十几步。 然后,他猛的发力,腿部力量陡然增加,用力往上一跳,这才发现低估了城墙的高度,仅仅到达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要看即将摔落下来,他迅速地抽出长剑,手腕用力一掷,插进了墙壁上。 随即,身子一转,调整一下角度,右手握紧了剑柄,吊在半空中。 最后,他猛的发力,向上一弹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长剑。 下一刻,已经站在了墙头上。 他立刻蹲了下来,以防被人发现。 看了看,下面刚好是一个死巷子,纵声一跃,跳了下去。 半响后,荆轲出现在了雍城的街头。 他在闲逛。 准确地说,他在想一件事。 怎么才能知道熊子文被关在哪里呢? 是随便找一个人把他喊过来,然后问他知不知道嫪毐平日里把一些重要的犯人关在哪里? 还是直接冲到行宫里,大声说道嫪毐大太监快给本大侠把熊子文给交出来? 好像都不太靠谱啊。 荆轲皱了皱眉头,然后,闻到了菜香。 然后,进了一家客栈。 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着实也饿了。 这家客栈生意简直爆满,所有的桌子都有人了,很难找到空位子。 荆轲仔细扫了一下,目光落在中间一个位子上,一般的桌子都坐着三五个人,唯独那个桌子只坐了一个白衣青年,在那里独自饮酒。 “小儿,再加酒来!”那人朝着柜台嚷了一句。 “好嘞!” 自古以来小二都一个德行,看到有人要送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又换上了一壶满满的酒。 “这酒不好!” 那个人背对着荆轲,说话声音带着磁性,与此相矛盾的,声音也有点干瘪瘪的,似乎不愿意挤出一个字。 小二见惯了这种场合,既然客人没有再说什么,他当然是不会多嘴的,立马哈着腰去给其他的客人服务去了。 荆轲看那人对面空着位子,直接走了过去。 没等他坐下,那个人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位子我已经包了。” “我不管,我就要坐这里,小二,上菜,挑最好的最贵的上!” 荆轲在面对美食的诱惑时又发挥了无奈的品格,管你有没有人,反正本大侠有的是钱,就是要坐在这里。 怕什么,大不了花光所有积蓄再找嬴政要呗,反正那家伙什么都不多,就钱多。 “走开,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喝酒。” 这时候,那个人才放下酒杯,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结果发现是个十几岁的小孩,立马没兴趣了,也懒得赶人走了。 “喂喂喂,你丫的什么眼神啊!” 荆轲深得嬴政真传,已经能熟练使用一大堆现代才有的词语——虽然有好几个他所知道的意思完全是嬴政瞎编胡诌的。 他同样的也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白衣青年几眼,这人长得很冷峻,尤其是那双棕色的眸子,很耐看。 见到对方没理他,荆轲也不好真的发火,毕竟这还是人家的位子呢,所以先坐了下来。 “来喽,最好最贵的菜!” 小儿隔着好几步就叫着,把喷香的佳肴端了上来。 荆轲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随手把剑放到了桌子上。 那人定睛看了看荆轲的剑,似乎很感兴趣。 他递过来一个空置的酒杯,挑衅似的说道:“喝酒吗?” 荆轲一愣,随即笑道:“来啊快活啊。” (本章完) 第133章 打探消息 七月的下午,申时。 雍城最大的一个客栈里,荆轲脸上红红的,热热的,眼睛迷离,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 “来,再来!” “这酒不错!” 自从上次被嬴政强行灌了酒,荆轲就喜欢上了这玩意儿,刚才被对面的这个白衣青年一挑衅,他自然不能认怂,二话不说,拿起酒杯往嘴里倒。 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同样是大碗喝酒,不落下风。 两人你来我往,满满的一壶酒不到一刻钟就喝完了,随即招了招手,又让小二再送来了一瓶。 那个小二看着一壶又一壶的烈酒拿过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的个天啊,这两个人哪里是喝酒啊,这简直就是在玩命啊。 到了最后,就连小二都怕了,觉得万一把人给喝出问题客栈也是有麻烦的,所以故意说今天的酒全卖完了,再想要喝就得等到明天了。 两个人喝得左摇右摆的,听到没酒了顿时不乐意了,但也没办法,只好再吃一些菜了事了。 “小二,结账!” 白衣青年大手一挥,把客栈小二给招呼了过来,结果在被告知这一顿酒菜的总费用后,顿时酒醒了一半。 他没带这么多钱。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使劲掏了陶口袋,连一半都不够,他满脸尴尬。这才想起喝的酒是这里最好的,自己好多日才能喝上一壶,结果刚才前前后后足足上了三四壶酒,哪里能付的起。 “这……” 他摇了摇头,清了清酒气,看了看荆轲,嘴角抽了抽。 本来是想请人一起喝酒的,结果钱不够,这真是最倒霉的事情了,现在也只能让眼前的少年帮忙垫一下了。 没错,是垫。在他看来,请客就是请客,绝对不能变成坑别人,等手里有了钱,一定会还回去的。 荆轲脸色通红,也醉的厉害,但他或多或少还有点意识,一来二去的也看出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掏出一大把钱,一股脑全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咯咯的声响,舔了舔牙缝里的几根韭菜,大声道:“够了吧?不用找了!” “这么多……” 店小二愣住了,心里想着眼前这位小爷也太任性了吧,这些差不多是两倍了,居然不用找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偷偷收起来,当作小费奖赏给自己了? 棕色眸子的青年一怔,酒气再次醒了不少,他呼吸急促,神色紧张,难以置信地望着桌子上的那么多钱,同样愣住了。 太多了,太多了,这也太有钱了吧,要是自己也很这少年一样有钱,那以后就不用每天数着钱过日子了,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生活了,可以每天都喝上一壶好酒了! 酒,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只要有酒,什么都好说,要是没酒,他的性格比较沉默,根本不会和不熟的人说上一句话。 荆轲感觉整个人飘飘的,就像要飞起来似的,极度的爽。 “来,我们再来……再喝,我……我一定比你喝的还要多!”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时不时地大笑,显然是沉迷于酒香之中了。 “小兄弟,客栈也要打扫,咱们先出去吧。”白衣青年毕竟不像荆轲一样毫无酒力,稍微缓了缓,整个人相对而言还是很清醒的。 “走,本大侠不走……不走,我要继续喝……来啊!” 青年无奈,直接起了身,把他扛在了右肩上,左手拿起自己和荆轲的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客栈的小二嘴巴张的能塞下两个鸡蛋,心里震撼的无以复加。 要知道,荆轲虽然长得不高也不壮,但也不轻了,而那个男人喝了这么多的酒,居然能够直接一个肩头把荆轲给扛了起来,而且步伐稳定,就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似的。 这样的臂力,真的是惊人。 刚出门的时候,由于青年的这副模样太过于显眼,街头上的行人们把目光都放在了他和他肩头那个人身上,议论纷纷。 更有甚者,有人注意到他手上的两把长剑后转头就跑,像是去通知城里的守卫去了。 那些人都是嫪毐手下人的眼线,专门负责在城里边溜达,找出一些可疑的外人以及逮捕擅自逃离的士兵。 他们见从客栈出来的这位青年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一股特别的气势,还有他的强健的体魄,没敢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命人先去禀报,等大部队来了再说。 然而,几个呼吸间,青年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 “人呢?” “人?不就在街上,不就在……什么!人呢!” “你们这些废物,要眼睛有什么用,能盯着人吗!” …… 留下来监视的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自身也感觉憋屈的很,明明目光没有离开过那人的身上,怎么突然间人就没了? “给老子好好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 赶来的侍卫们狠狠地教训了一下几人,再象征性地简单搜了搜,什么也没有搜到后就走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每天从早到晚的,可疑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跑了一个就派遣数十人四处搜捕,那不出三天,估计就没兵可派了。 在与他们相隔一里的巷子里,青年将肩头上的荆轲给放了下来。 他行走的速度很快,恍如魅影,转眼就把跟着他的人给甩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这个巷子外头是条老旧的街道,平日里很少有人从这里路过,比较安静。 “怎么不喝了,你……你认输了么?” 放下荆轲的一刹那,荆轲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一脸贱笑。 他看着沉醉不已的荆轲笑了笑,不会喝酒还要喝这么多,现在的少年人实在是太疯狂了。 他半蹲着,扳开荆轲拽着他袖子的手,扶着他靠在了一边的墙上,对着眼神迷离面颊通红的荆轲抱了抱拳,郑重地说道:“在下古森,今日的酒钱是阁下付的,在这里我先谢一下,等到下次的时候,一定把钱还给阁下。” 然后,他起了身,又说道:“古某还要去救人,暂且先把你放在这里了,改日再与阁下不醉不休!” “救人……”荆轲两只小眼珠子晃悠晃悠地盯着古森,嘴角咧开,笑道,“救人……救什么救,来啊,继续喝酒啊!” “什么?!” “救人?!” 说着说着,荆轲神色一震,身子一弹,忽的站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 对了,救人啊,本大侠今天到这里来可是有任务的,必须要把熊子文给救出来啊,不然就有负嬴政所托了。 他一面想着这些事,一面拍打着沉沉欲睡的脑袋,赶紧粗鲁地给自己醒酒。 古森见荆轲已经有了意识,对他说道:“嗯,我确实是要去救人,就不和阁下多说了,暂且分别吧!” 言罢,不等荆轲回答,他转身,抬腿就要走。 “等一下——” 荆轲立马冲上前面几步,揉了揉眼,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熊子文这个人?他被关在哪里啊,我不知道……” 他看古森这一路上好像很熟似的,猜测他估计到过这里,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 没办法,他确实不知道熊子文被关在哪里,不知道人被关在哪里自然是谈不上怎么救了。 至于直接把这个问题来问古森,他也是很放心的,因为看古森这副装扮无疑也是一名剑客了。 在他看来,所有的剑客都是忠义之辈,视金钱如粪土,以江湖道义为第一准则。 “熊……子文?” 听了荆轲的话,古森棕色的眸子一闪而过,脸色也变得格外郑重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进来后,赶紧上前一步,来到荆轲的面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熊子文的,你找他做什么?” 荆轲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道:“我是来救他的。” “一样。”死死的盯着荆轲的眼睛,半晌后古森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正准备去抓一两个巡防的侍卫问一下呢。” “啊?” 荆轲有点蒙,一个是因为居然还不知道熊子文的下落,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救出来,还有一个是因为感到好奇,他是嬴政叫过来救人的,眼前的这个古森也是受人之托么? 他不傻,知道有些该问有些不该问,低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好吧,咱们俩一起出发吧。” 还没有出巷子,荆轲步伐晃晃悠悠的,显然只是意识还在,但身体还是吃不消的。 古森想了想,朝他摆了摆手,“你这个样子也是救不了人的,先在这里休息会,我去抓个人回来问问吧。” “好吧。”荆轲颔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寻摸一刻钟后,古森从墙上跳下来,还抓了个侍卫。 荆轲一惊,站了起来。 “说,嫪毐把重要犯人都关在哪里了?” “在……在行宫里的地牢里……” 噗! 一道血光划过,古森杀了这个侍卫。 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对荆轲说道:“在行宫里,看来我们得等到晚上再行动了,也正好休息会。” 荆轲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本章完) 第134章 抵达雍郊 出行的队伍拉的很长,在从咸阳往雍城的一条大道上行走着,从天空俯视下去看就像是一只只小蚂蚁留下一串灰色的足迹。 三辆马车金灿灿的,富贵逼人,前面两辆并行,后面一辆跟着。 嬴政很烦。 真的很烦。 赵迁这家伙就很打了鸡血似的一路上说个没玩,从他让自己的马车赶上嬴政起,除了偶尔遇到比较窄的地方,他就没有退回去过。 这一点,嬴政无所谓。 不就是和我并行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子一个现代人对这种事根本不上心,你丫要是喜欢直接跑我前面去都可以。 可是尼玛能不能不要BB来BB去啊,一句话反反复复说了三四遍,是复读机么? 看着从车帘里伸出头来的赵迁和他那丑丑的笑容,嬴政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小迁啊,要不这样,咱们先休息会吧,都别说话了,好不好?” 老子就不信,嘴巴是肉做的啊,你是不是说话不要消耗卡路里啊! 赵迁舔了舔上下嘴唇,觉得有点渴了,马车颠簸的也厉害,坐着不舒服,他在里面大声地朝外面吼着:“休息一会儿,停车!” 停……停车? 嬴政茫然地眨了眨眼,心里想着我说的休息是让你闭嘴啊,不是让车队都停下来啊,刚刚午时的时候咱们休息了那么长时间,还弄了不少野味来吃,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停你妹啊! 车里一晃,然后就咯吱一声停了下来。 嬴政从里面走出来,直接跳了下来。 “殿下,刚才不是才休息过了吗?怎么又要休息?” “你管我呢,本太子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李牧和小迁在一旁交谈着,但是赵迁爱理不理,很明显对他一点都不满意。 要知道,他本来是想着从城里挑一些姿色还可以的女子一同过来的,结果硬生生地被李牧给拒绝了,让他拂了面子。 所以,他对李牧也就更加厌恶了,觉得李牧是故意不给他面子,处处与他针对,让他在嬴政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王翦,还有多长时间啊。” 嬴政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到了山头了,西方红彤彤的一片,霞光四溢,美至极点,看起来时间应该是在五点多。 这是在日照时间最长的七月,等天黑起码也要到六七点,还有好一会儿呢。 王翦在一边吩咐士兵们做好四周的岗哨,赶紧赶了过来,道:“大王,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雍郊了,您看是不是加快行军的速度,争取在天黑前赶过去?” 王翦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做事一向谨慎,尽管这一带都是些不足为虑的小山贼,但是夜间行军是大忌,常年养成的习惯不容他如此去做。 这时候,嬴政看了一眼吕不韦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估摸着这老家伙在车里闭目养神呢,他摆了摆手,道:“就听他的,休息一会儿吧,王翦,你随我来。” 王翦一愣,随即颔首,再一次把任务交代下去之后,跟上了嬴政的步伐。 此处正是在一处小山坡下,四周全是野草,显然已经离热闹的咸阳城很远了。 嬴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踩在半人高的野草上,到了半坡后随便拍了拍上面的杂草,然后坐了下来,从这里刚好能将下方的队伍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 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舒颜一笑,说道:“王翦,你说,如果寡人消失了会怎么样?” “消……消失?” 王翦脚腕发力,用力一拽,把一株缠绕在他鞋子上的藤蔓弄断,走到了嬴政的身边,目光划过吕不韦的马车后,恍然大悟,“大王的意思是打乱吕不韦的计划,让他无计可施?” “嗯。”嬴政目光冷峻,同样盯着那辆马车,“吕不韦既然让我们来,那么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寡人想要虎口脱险,绝非易事。” 这一点,嬴政早前就明白了,但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先答应了吕不韦的要求。 现在再想想就越发感觉不能这么去做,毕竟,吕不韦不是等闲之辈,一但他有了准备,想要毫发无损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是,自己不一定非要跳到吕不韦的陷阱里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大王准备明天找机会和迁公子一同离开么?”听了嬴政的话,王翦低眉思索了一会儿,如此问道。 “聪明!”嬴政打了个响指,笑道,“知寡人者莫若王卿也!” 王翦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大将军,这么一会儿,就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而且言语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时间是明天,人物是他和赵迁,这两者缺一不可。 首先,嬴政已经答应过吕不韦要来打猎了,那便绝对不能反悔,必须要做到,否则有失尊严,挑在明天打猎的时候是再好不过了。 其次,荆轲需要时间,他必须为荆轲争取到两晚的时间——今晚一晚,明天傍晚失踪,人是在雍郊丢的,嫪毐只能带人寻找,这就又是一晚了。 两个晚上,应该足够荆轲救人了。 最后,失踪也不能是简简单单的失踪,还得带上赵迁那个小子才行,不然一看就太假了,带上了他效果会提升很多倍。 “所以,大王您今晚也是不准备入住雍城了?”王翦担忧地问了一句,“会不会太冒险了?” 嬴政抬起头,看着王翦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嫪毐出来,不然荆轲不好行事。再说了,吕不韦应该以为寡人会在雍城过夜的,出其不意反倒会让他失了分寸,不要紧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嫪毐手下的人应该就是今晚去咸阳找昌平君了,王翦你晚上赶回去之后一定要抓到他们,然后明天傍晚赶回这里,到时候看看荆轲有没有成功,如果没有成功,一定要带着嫪毐寻找失踪的寡人,给荆轲再来一晚的时间;如果他顺利救出熊子文了,那就别管嫪毐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王翦点头道:“明白!” “对了,还有一件事,只能由你带着亲信去做!” 过了好一会儿,嬴政突然说道。 (本章完) 第135章 布局 “请大王吩咐!” 王翦看嬴政神色郑重,心下一紧,觉得多半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 嬴政问道:“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凭空消失的刺客了?” “大王说的是刺杀迁公子的那个吗?” “嗯,就是他。” 王翦不明白嬴政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这……跟大王您交给末将的任务有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嬴政起了身,拍了拍裤脚的些许灰尘,“王宫守卫那么森严,王翦你当初是亲自带人搜查的,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搜到,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大王的意思是?” “寡人怀疑,宫里有密道可以直通外界,那个刺客就是通过密道逃跑的,所有你们根本搜不到。而且,宫里面很有可能有他们的内应!” “什么?!” 绕是一向镇定的王翦也不淡定了,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是真的,很有可能从一开始秦王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被黑暗中的势力掌控着,传给他们背后的某个人或是某个国家! 这……太可怕了,试想一下,整个蕲年宫里面的人的一切秘密都有可能被别人掌握、利用,其背后的价值是最大的。 “当然了,仅凭当日的疑惑寡人也不会有如此猜测的,主要是前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让寡人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紧接着,嬴政把荆轲无意间遇见两个黑衣人的事前前后后说给了王翦,包括其中的诸多可疑的地方。 重点就是在株梧桐树附近的区域。 王翦闻言,眉头也是紧皱,荆轲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当日在吕不韦的府上有过交手,就连他都不一定能保证在一百招里打败荆轲。 荆轲受伤逃走之后,他也出去抓捕了,前前后后居然跟丢了好几次,而且荆轲身上还有伤,足矣看出荆轲的轻功也绝非一般。 可是现在,居然能有两个黑衣人随随便便就逃离了荆轲的视线,这太不可思议了,要么那两人是一等一的高手,天下少有;要么,他们有密道逃跑,所以荆轲才追不到。 王翦神色复杂,从这一系列的事情还有他对荆轲实力的了解来看,他毫无疑问会选择相信后者。 王宫里有密道! 一条能够直通外界的密道! 它的主人很有可能是赵国的人! 王翦呼吸急促,拳头攥紧,如果不是现在无法离开的话,他真的想立刻飞回去把那片地方里外翻三翻,什么密道也给他找出来! 嬴政拍了拍王翦的肩膀,“所以,寡人的意思你明白了?” “王翦明白,一定不会打草惊蛇的!” 如果真有密道的话,那它的存在就十分关键了,监视住这条密道或许会得到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好了,要交代的就这么多了,时候也不早了,出发吧,加快点速度,估计刚好天黑每一会儿咱们也就到了。” 嬴政低头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阿政,不是要启程了吧?” 赵迁显得很不乐意,靠在赶马的坐着的地方,一副痞痞的样子。 嬴政冲他笑了笑,“会赶马么你?赶紧进去吧,休息这么长时间还不够啊,咱们早点到了那边也能够早点休息。” 这时候,他看了看李牧还有吕不韦离他们基本都挺远的,故意挑衅似的说道:“对了,晚上我们不去雍城,直接在雍郊安营扎寨你敢么?” “直接……在外面?”赵迁面色一变,想到大晚上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城外,不由得身体一抖,略微有点害怕。 “哎,寡人就知道你没有这个胆量,果然啊!算了算了,不敢就算了,就你这怂样,哪里像是会打猎的,寡人看你明天也别出来了,干脆躲在雍城里睡觉得了!” 嬴政不等他会回答,故意摇了摇头,做出一副鄙视的模样。 小样,老子还不知道你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得性!看你上不上套! 看我数三二一,你丫肯定中老子的激将法。 三, 二, 一! 果然,赵迁听了嬴政挑衅的话立马不乐意了,气势汹汹地说道:“好,就在外面安营扎寨,有什么是本太子不敢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晚上别尿裤子啊!” 嬴政满脸笑容,轻身一跃,跳上了马车,进去坐下了。 “出发!”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偶尔一阵凉风从帘子外吹进来,凉爽得很。 这里多草树,而且不是那种不透风的地方,所以着实比闷热的咸阳城里要好上许多。最起码,不剧烈运动是不会轻易流汗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会儿,前面的道路便窄了,容不下两辆马车并行,赵迁也只好跟在了后面。 难得有这么好的一段时间,嬴政赶紧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会儿。 虽说吕不韦不一定知道他会在外面过夜,但不代表这个老家伙不会临时有其他的计划,所以现在就得养精蓄锐,晚上好有充足的精神,以应对紧急情况。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嬴政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外面有人的声音。 好像是在争吵。 “胡闹,简直是胡闹,迁公子,你是从赵国远道而来的贵客,本相国本不该指责你,但你居然说要在外面过夜,这太危险了,就算你同意大王也不会同意的!” 嬴政偷偷的打开了帘子,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周围的士兵们点起了火把,火光下可以清晰看到几个人脸,其中就包括嫪毐。 原来已经到了雍郊了。 “大王还在休息,就不打扰了,他一定不会同意的,赶快入城吧!” 吕不韦显得很不开心,催促着赵迁上马车。 “谁说寡人不同意的,寡人也觉得在外面好,可以感受一下山野的氛围!” “大王——” “安营扎寨,就地休息!嫪毐,你不要回去了,在这里保护寡人。寡人有你,放心!” “哦,对了,吕相国要是害怕可以去城里,寡人派人护送你进去!” 不管众人的表情,嬴政直接下了命令。 管你三七二十一的,老子和赵迁都同意了,你们不干又能怎么样? “诺!” 就是嫪毐也无可奈何,心里不是滋味,你好好的大王不享福就算了,还非得带上我,也太倒霉了吧! 一刻钟后,一切都弄好了。 “王翦,你带几个人去四周布防,以免有山贼光顾。” 嬴政给了王翦眼色,示意他可以回咸阳了。 夜,明媚如日。 (本章完) 第136章 茶未冷(一) 辰时将过,夜色正好。 雍城。 吕不韦坐在轿子里,哼着小曲,神色无比的轻松。 嬴政小儿啊嬴政小儿,你以为本相国能不知道你的这点心思么? 不就是害怕本相国在雍城里设下埋伏么,不然你肯在城外喂蚊子?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把人全部派出去,绝对要乘着夜色杀了你这个黄毛小儿,然后把罪名定到李牧他们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能够发现。 到最后么……本相国无奈之下也只能忍痛登上王位,励精图治,为您报仇啊! 吕不韦在轿子里幻想着光明的未来,不知不觉就笑了。 “相国大人,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座华贵的府邸前,这是他早些年便买下来的,暗中培养了不少杀手在里面,平日里则伪装成大户,就连嫪毐的爪牙都没有发现。 事实上,就算嫪毐发现了又能如何?对于吕不韦,嫪毐只能隐忍,不敢正面较量,更别提杀他的人了。 “嗯,不错,不错!” 吕不韦下了马车,望着宽敞的府邸十分满意。 要在外面为蚊子你们就喂吧,本相国身子何其金贵,才不会那么傻呢! 他挥了挥手,只让一两个贴身的侍卫跟了进来,至于其他的嫪毐派来护送他的人则全部在门外侯着,充当着门卫的角色。 到了大厅,里面赫然出现六个黑衣人,只露出一张张不同的脸来,恭敬的抱了抱拳,行礼。 “拜见相国!” “拜见相国!” “拜见相国!” 他们神色振奋,心情激动,蛰伏这么久,终于要被派上用场了。 吕不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而后鼓励他们道:“你们在雍城待这么久也着实不容易,既然本相国今天过来了,嫪毐那个小人也就知道你们存在了,所以,执行完今晚的任务后,你们便可以回咸阳了,荣华富贵尽你们享用!” “小人不求荣华富贵,只愿为相国大人效力!”几人异口同声,神色不改,其中一个领头的往前走了一步,恭敬地说道,“请大人吩咐!” “嗯。”吕不韦捋着一撮胡须,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那个领头的随即小跑着泡上一壶好茶,递了过来,吕不韦眯了眯眼,说道,“嬴政此时此刻就在雍郊,王翦又出去巡逻去了,留下的都是些不成火候的杂兵,他身边没有贴身的人保护,是最脆弱的时候,而且,本相国带去的几十个侍卫也都会暗中帮助你们把那些杂兵的视线转移的,再加上你们都是精心挑选的杀手,只需一人便足以潜入他的帐中,取下他的人头!” 他轻轻一笑,道:“谁可为本相国分忧?” 这时,从几人中走出一人,身材瘦弱,但步履生风,拱了拱手,道:“小人愿意!” “哦,你叫什么名字,让本相国认识认识。” “小人马小哈,手持一杆长枪,杀人放火从未失手过!” “枪呢?” “回大人,在后院中。” “好,以你的速度,从此处至雍郊来回估计半个时辰左右也就完成了,本相国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杀了嬴政,回来复命!” 他看了看信心满满的马小哈,笑道:“本相国品茶一向仔细,希望在你回来之时能与你共饮一杯!” “小人定不辱使命!” 那名叫马小哈的杀手火急火燎的去院子里拿起一杆青绿色的长枪,冲了出去。 …… 荆轲很郁闷。 古森也很郁闷。 他们两个在无人的巷子里一觉从下午睡到晚上,然后决定出来干正事,营救熊子文。 可是,出现了一个问题。 整个行宫的四周全是侍卫,根本混不进去…… 也许,嫪毐最不放心的就是晚上,所以把能派的人都派上了。 古森白天的时候到过行宫那边,当时并没有这么多的侍卫,守卫相对而言松散很多,是有机会混进去的,但是当时他只是路过,并不知道熊子文被关在里面,故而没有进去。 “也许,有一大半的守卫都是晚上看守白天休息的!”古森对荆轲说道,“看来我们只能明天傍晚乘他们换防的时候混进去了,因为那个时候是最乱的,咱俩换上他们的衣服,肯定轻而易举就能进去。” “啊?” 荆轲张大嘴巴,一脸无奈。 他害怕明天再出什么故障,那就不能按时完成嬴政交给他的任务了。 “真倒霉,早知道就早点起来了!”他小声咕哝着,都怪自己喝的太多了,不然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一晚上的时间了。 月色明亮,两人坐在屋脊上,看着不远处那座华丽富贵的府邸。 刚才他们看见有好些人护着一辆马车过去了,马车里走出一个人,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但是光凭在外面守卫的士兵他们就感觉里面的人不是一般人,所以在这里监视着,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 反正也没事可做了。 这时,一道人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人从府上出来,一身黑衣,挟一杆长枪,轻声一跃,跳上了房檐,沿着屋顶健步如飞,快似闪电。 然后,他脚步一跨,来到了荆轲他们坐着的这个屋顶,面色一愣。 “闪开!”他呵斥道。 荆轲正郁闷呢,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再说一遍?” “我让你滚——” 噗! 哧! 下一刻,他的瞳孔极速的放大,仅仅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色,两眼空洞洞地盯着眼前的人。 荆轲猛的抽出了已经刺穿他喉咙的长剑,那人便直勾勾地倒了下来,右手一松,长枪落在了屋顶上,至于人,则砰的一声滚到了屋下的巷子里。 古森走了上来,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就这么把他给杀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任务在身的,还没有拷问呢!” “不开心。” “……” 这理由,霸气侧漏。 “不过,这枪倒是不错。” 荆轲捡起这杆长枪,拿在手上,手腕突兀的发力,结果一下子就把它给弄断了。 “……” “好吧,本大侠试试看能不能扔过去。” 荆轲把两半的“短枪”并握着,用尽力气往不远处的府邸扔去。 “别——” 古森话没说完,荆轲已经扔出去了。 (本章完) 第137章 茶未冷(二) 金碧辉煌的府邸,院子里突兀的响起一记重重的金属撞击声。 “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领头的杀手得令,立马冲了出去。 没一会儿,带着被分成两半的“短枪”回来了。 “这……” 吕不韦愣住了,他刚刚才觉得茶泡得差不多了,倒了一杯放在一旁,还没开始喝呢,结果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心下一紧,估计那叫马小哈的都已经没了。 他紧紧皱着眉头,脸色铁青。 这是嫪毐的人做的?应该不会啊,他没有那样的胆子。 可要不是他的人做的,还有什么人能在雍城里肆意妄为胡乱杀人呢? “没用的东西!” 吕不韦骂了一句,心里想着可能是城里的侍卫见到这家伙身穿黑衣鬼鬼祟祟的样子顺手杀了而已,至于扔过来的两半的枪,可能是个警告吧。 他夺过来“短枪”,扔在地下,一脚把它们踢到一边,冲着剩下的几人道:“此人无用,享受不了荣华富贵,你们当中有谁愿意取下嬴政的人头,助本相国一臂之力!” “我愿意!” 当中走出来一个九尺大汗,上身赤果果的,肌肉纵横,一脸煞气。 吕不韦打量了他几眼,觉得眼前的大汗比刚才出去的那个要强上很多,随即点了点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大汗脸上肌肉一紧,正色道:“小人马大哈!手握两把大锤,抢财越货从未失手过!” 马……大哈? 吕不韦怔了怔,这九尺大汗该不是刚才那个马小哈的哥哥吧? 管你是不是他哥哥,有本事就行,本相国赏赐给你双倍的酬劳! “好,”他赞赏道,“本相国等你回来,这杯茶,还未冷,也等着你!” “遵命!” 马大哈目光在地上的两半“短枪”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大步走到后院,拿起了一对大铁锤。 他的心中也有怒火,弟弟资质虽然差了点,但也算是顶尖的杀手了,居然在这么一会就被人制服了——连身上的兵器都没了,不是被打败的还能如何? “看老子不两锤子锤死你们!” 他咚的一声把两把锤子撞在了一起,发出阵阵震耳的回声,吓得里面的吕不韦都没坐稳,差点把茶给打翻了。 “呼……” 马大哈体型很大,但腿部力量也很足,随便一发力,整个人直接跳到了房顶上,一路疾行。 然后,像他弟弟一样撞见了荆轲他们。 “闪开!”他怒吼一声。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猛的。 他神情一滞。 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两人手上握着的寒剑,身子一抖,露出难以置信的脸色。 难道说,弟弟就是被他们在顷刻间给干掉的? 他不由得郑重起来,握着大锤子的双手用尽了力气。 顿了顿,他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子马大哈,我弟弟是马小哈,是不是被你们给杀害了?” 他已经注意到了脚下的鲜血,眉头一皱,果然,弟弟已经遇害了么。 他根本没有想到马小哈的尸体就在下面的巷子里,对荆轲他们怒目以视,咬紧了牙齿。 “什么大哈小哈的,不认识,”荆轲啐了一口,“你丫到底是谁啊?” “噗!” 马大哈只觉得胸口一闷,然后一阵剧痛,鲜血便从腹中涌了上来。 像是路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着。 他低下头,用仅剩下的一丁点意识看了一眼腹部,那里赫然有一把长剑贯穿了过去。 噗嗤! 剑被抽了出来,他只注意到面前有一个青年,一身白衣,月光下棕色的眸子格外惹眼。 咣当! 马大哈双手没了力气,两把大锤子直接掉了下来,差点砸烂了屋顶,幸好荆轲一下子冲了上来,把锤子拿了起来。 “嗯,挺沉的。” 荆轲望着突然出手的古森,一脸茫然地问道:“不是说要问问底细么,你怎么把这个什么大哈也给杀了?” “我看这个大个子不顺眼。”古森淡淡的说道。 “……” 这理由,嗯,符合你这冷冷的外形。 “好,让本大侠再试试手!” 荆轲面色一喜,将两把大锤子转了起来,最后猛的往前面一甩。 还是那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轰隆隆!轰隆隆! 一前一后两道巨响,恍如炸雷,惊的吕不韦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 “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上散出寒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莫非,马大哈又出事了? 那个杀手领头也很无语,这,不带这么倒霉的吧,是不是有支军队在外面侯着他们啊,这也太快了吧? 吕不韦的命令他不敢不听,赶紧跑到院子一看,才发现后面的一个小屋子被砸出了两个大洞,地上两个大锤子砸了下来,硬生生得砸出了两处深坑来。 狠,真狠! 短暂的震撼之后,他立马跑了出去,向吕不韦报告情况。 “哼!果然有人和本相国过不去么?” 吕不韦锐利的目光扫了剩下的四人一眼,指着其中的两人,冷冷的说道:“这次你们三个一同出马,杀了挡你们路的人,然后去城外给本相国取了嬴政小儿的脑袋!” 他只留下了那个领头的杀手,以防万一。 “是,小的——” “小的——” “别报名了,立刻出发!” 吕不韦现在早已没了先前的闲情雅致,哪里还能听的下去他们自报家门,大手一挥,让他们出去了。 他右手摸了摸茶杯,尼玛,茶还是热的,喝都没喝上一口,这一转眼死了两个人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油然而生。 不会,还要死人吧? 这回的时间长了点,没有在顷刻间传来不好的消息。 甚至,吕不韦都开始放松了,觉得这三人估计已经杀了挡路的家伙,前往城外了。 然而,一刻钟后。 三声巨响。 这三人浑身是血,被打的脸红脖子粗的,扔进了大院子里,已经没了生命特征。 “你……你给本相国亲自去!” 他大吼着,对着剩下的唯一一个领头杀手——现在已经是光杆司令了——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这,是他目前拥有的最强的杀手。 有着无敌之资。 (本章完) 第138章 杀人夜 “我……现在就去吗?” 这个杀手有点懵。 万一, 万一, 万一外面真有高手在阻截怎么办。 很有可能会被打的连相国大人都不认识,然后狠狠的地扔到后院啊。 他身体一颤。 汗毛倒竖。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是有一位杀神在外面吗? 从第一名杀手到后来被扔进来的三人,前前后后统共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强烈的震撼感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判断。 感觉……他们就是蝼蚁,而埋伏在府邸外的则是巨象,实力相差太大。 让他一个人出去面对,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萤火与皓月争辉! 能让一个杀手害怕的只能是更强的杀手。 “本相国记得,你叫陈铁对吧?你也算是高手了,去吧,就是现在,不要让本相国失望!” 吕不韦缓了缓神色,坐了下来,拿起泡得刚刚好的一杯茶,微微饮了一小口。 他叹了一口气,莫非,嬴政小儿有贵人相助? 罢了,这陈铁也知道他不少秘密,就让他一个人前去吧,若是成功了自然是最好的,要是反被斩杀那也省得自己动手了。 反正明天还有计划,让嬴政多活一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诺……” 陈铁弓着身子,一步一步退了下去。 但凡有一丁点可能,他都是不想出去的。 可是,他了解吕不韦,了解这个豹变的男人,如果自己不答应,不出片刻就能被吕不韦的人给宰了。 “呼……” 出了大厅,眼角的余光瞥了正在里面品茶的吕不韦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无法躲避暴风雨,那就只能挺胸面对了。 不过……也可以背对啊…… 他眼珠子转了转,身子一猫,偷偷窜到了院子后院的一个杂房里。 然后, 从垃圾堆里掏出一把短剑, 割断了窗户, 跳了出去。 “他们都是从正门出去从而遇害的,那么,我就剑走偏锋,从后门悄悄出去,绕个圈,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可以避开拦路阻截的高手。” 他害怕了, 真的害怕。 人,都是怕死的。 尤其是心中没有信仰,眼里只有金钱的人。 能不死尽量不死,被骂胆小似鼠又如何?被骂没有气节又如何?活下来是最重要的。 “到了城外,有几十个侍卫配合我,嬴政身边又没有高手保护,哈哈,大王啊大王,你的项上人头老子要定了!” 他自信满满,振奋一笑,露出两个细长而尖的虎牙,在在明亮的月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像是夜幕下的猎杀者,寻找着猎物。 ……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喂,好像没人出来了。” “再等等,兴许他们在准备呢。” “……” “说好了的下一回要问清楚情况的,怎么又把刚才那三个人给杀了?” “是你先动的手!” “是你丫的先动的手!” “是你!” “是你丫的!” …… “好吧,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没忍住。” “嗯,同意。” 一座空屋的房顶上,荆轲和古森盯着那个大府邸,焦急而耐心地等待着。 他们发誓,这次绝对管住手,一定要等问清楚情况后再杀掉。 可是,那里始终没有人出来。 许久, 许久, 一个黑衣人都没有。 “有酒么?” 古森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靠在了青红色的瓦片上。 “没有,滚!” 荆轲很生气,要不是因为喝酒也不会白白浪费一整晚的时间了。 然后,他舔了舔嘴角, 啧啧,话说回来,那酒真不错啊。 两人沉默半响,古森棕色的眸子盯着荆轲仔细看了几眼,开口道:“你身手真不错,多大了?” “我啊,”荆轲鼓着腮帮子,缓缓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十二。” “什么?!” 古森眸子猛的发亮,充满了震惊。 这……才十二就有这样的功夫,要是等到了二十来岁身体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还了得? 他借着月光又扫了荆轲几眼,觉得这家伙真的怪年轻的,看起来也只有十四五岁,没想到真实年龄只有十二,太疯狂的。 自古天骄出少年啊! 古森已然被荆轲给迷住了,不断问着荆轲的来历。 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名师才能培育出这么年轻的高手。 荆轲狡黠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再一次的发挥出了卖萌装小的本事,东扯西扯绕了一大圈,故作神秘,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嬴政在这,一定会破口大骂,你丫的都十七岁了,怎么能厚颜无耻说自己只有十二岁呢! 卖萌就算了,你这个小渣滓居然连男人都不放过,对着一个冷冷的古森卖萌,还要不要脸了! 这就是典型的渣男! 欺骗别人的感情! 无耻! 可恨! 不要脸! 丢尽了古代侠士的脸! 好吧,这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谁叫这家伙看起来傻乎乎的,不是像小痞子呢。 不怕痞子变傻,就怕傻子变痞。 皎洁的弯月下,荆轲无限的发挥着不知羞耻的秉性…… …… 咸阳,芈府。 昌平君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眉宇间露着焦急。 他才三十多岁,长相儒雅,风度翩翩,看起来很年轻。 熊子文也有十六七岁了,有时候同他站在一起就像是兄弟似的,很难看出两人的父子关系。 “大人,您别太烦心了,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老管家一脸忧容,递上了一杯茶,让他静静心。 昌平君接过杯子,凑到嘴边又把茶杯放到了一边的案几上叹了一口气。 老管家看他如此也着急得很,心知自己不好胡乱打听,但熊子文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疼的很,忍不住问道:“大人,那个年轻人能够安全救出公子吗?” 昌平君坐了下来,知道老管家的心思,点了点头,说道:“他的恩师与我是故交了,此番他出山路过咸阳顺便来拜访我,只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不过幸好他来了,要不然我这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派什么人去救文儿。” 对于古森,他从不了解,但是那位故人他是知道的,当年便是六国诸侯争相抢夺的奇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天下难逢敌手。 而他,从不收徒,也不屑于功名利禄,隐于深山修行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收了个徒弟,交给了他武功。 不用多说,古森既然是他交出来的,功夫方面自然是数一数二的。 管家还是有点疑惑的说道:“只是,公子真的被嫪毐给抓去了吗?” “哼!不是他还能有谁!” 昌平君突然发怒,手掌用力一拍,案几上的茶杯哗的一声倒了下来,茶叶散至多处。 他的心中有一股怒气,这嫪毐太肆无忌惮了,陈集中、孙文汗都是他年轻的时候便结交的,没想到全因嫪毐而死,满门几无幸免,实在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 昌平君不发火时谈笑举止都很温和儒雅,一旦发火,气势也很足,吓得管家连忙用抹布擦拭案几上的茶水,不敢再多问一句。 …… 与此同时,芈府外不远处。 十来个黑衣人躲在一处巷子里,时不时地跳上屋顶,偷偷观察着芈府的情况。 “怎么样,里面守卫多不多?”卫尉竭在下面焦急地问道,“能不能冲进去?” 嗖的一声,左戈竭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点了点头,“仔细看过了,无论是府外还是院子里,守卫的人都不多,一共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个人,咱们十二人足够应付了,冲进去吧!” “好!”卫尉竭点头,也同意了。 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带来的十人也不是平庸之辈,对于二十来个家丁还是绰绰有余的。 长信侯嫪毐在得知嬴政将去雍郊打猎,而且王翦会带兵随行后立刻传信让他俩行动,时间就在今晚。 务必,要让昌平君妥协! “走!” 他们两人都很激动,收服昌平君可是大事一件,一定会让他们的地位在长信侯的心中更上一层! “噗!” “噗!” “噗!” 此时,已是深夜,看准了时机后,十二个黑衣人悄无声息来到了府前,乘家丁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割断了他们的喉咙,一击毙命。 轻轻的打开枣红色的大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院子里的家丁。 他们做事谨慎,立马把外面的尸体拖了进来,不让巡逻的人发现异常。 夜,寂静的可怕。 “嗯?” 屋子里的昌平君皱了皱眉头。 太安静了, 安静的不寻常。 管家会意,同样赶到脊背发凉,但是他作为下人不能后退,哆哆嗦嗦地出了大厅,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哧!” 他刚出了门,身子右转,一把匕首便割断了他的颈脉,鲜血汩汩的涌了下来。 下一刻,他眸子散去光芒,身子后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昌平君看着管家的尸体,沉默不语,两只腿感觉重了许多,想往前迈一步却怎么也迈不出来, 此时,两个黑衣人从门旁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昌平君,长信侯派我等给您送礼物来了,看看吧。” (本章完) 第139章 君子,不为小人做事 “怎么样,人到了么?” “到了。” “他们一共多少人,我们埋伏的人有没有被发现?” “十来个人,身手不错,我们早早便在四周埋伏了,他们丝毫没有察觉。” “好,此番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咸阳城,城门外,王翦骑着一匹黑马赶了回来,入了城门,听着马蹄子哒哒的声音,眉头一皱,立刻跳了下来。 虽说那些黑衣人都在芈府上,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派人在其他地方把风呢,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轻手轻脚的比较好。 不出一会儿,王翦带着人从一处巷子里翻了过来。 “人呢?” 在此地的士兵埋伏得很严密,就是王翦一时半会也没有看出来。 不过,他看见了院墙上探出一个脑袋,赶紧蹲了下来。 看来,里面的黑衣人也不放心,时不时地会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大人,要冲进去吗?” “等一等,”王翦摆了摆手,“必须要先确定卫尉竭或者左戈竭在里面,否则抓住几个小喽啰什么用都没有,而且,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那就很难抓到这两人了。” 一旁的侍卫顿了顿,“可是,将军怎么才能混进去呢?” “这个么……” 王翦低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 大厅里,昌平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双手哆哆嗦嗦地托着一块面巾,上面有两根血迹未干的拇指。 “你……你们!” 都说十指连心,可谁知道连的不仅是自己的心同时也是父母亲的心啊, 文儿啊文儿,你受苦了啊。 昌平君把面巾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案几上,回过头,怒目以视。 卫尉竭往旁边径直走了几步,随意地坐在一边,“别这么看我们啊,这一切都是您自找的啊!” 昌平君紧紧的闭上了眼,而后忽的睁开,冷冷地说道:“嫪毐想要老夫做什么?” “做什么?”左戈竭笑了起来,反问道,“难道大人不知道么?” 见昌平君沉默不语,他继续说道:“昌平君的人也不少啊,居然意图分裂长信侯在雍城的兵力,还好长信侯做事谨慎,派我等注意着城里的异动,不然还真让陈集中和孙文汗那两个王八把人都给蛊惑光了!” “有话快说!” 怒气,自昌平君身上散出。 他根本毫无心情听两人的胡言乱语,尤其是谩骂陈集中和孙文汗两位大人,那都是他的故交,如今已经死去,他希望能让他们安静的离开,而不是死了都被人骂。 左戈竭不介意的笑了笑,在他看来,昌平君发火也是正常的,也就是文人,换了其他人估计挽起袖子就上来了。 “既然昌平君您如此爽快,那我也不绕弯子了,长信侯派我等前来就是告诉您,日后希望您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您是楚国贵族,仕于我大秦,又拥有不少的追随者,实力非同一般,大人非常欣赏,他日大人需要用人的时候还得劳烦您不要吝啬。” “当然了,为了让您了却后顾之忧,公子就暂且留在雍城了,由侍卫们保护着,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昌平君沉着脸,心里对长子的担忧又多了几分,如果……如果自己真的不按照这些人的吩咐来做的话,熊子文危在旦夕。 可是嫪毐并非君子,哪怕自己真的帮他做事,恐怕无论是事成还是失败,下场都很凄惨。 他低头看了看案几上的两根小拇指,心中又是一痛,不知道如何才好。 但愿古森能够把人给救出来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昌平君挺胸直立,毫无惧意。 “老家伙,别给脸不要脸,为长信侯效力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的话,叫你们父子俩地下团聚!”卫尉竭一身煞气,还在做最后的劝说。 昌平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君子,不会为小人做事。” 这,是君子的执念! 君子,可以为无能的王效力! 君子,可以为不知名的侯效力! 君子,可以为知己效力! 君子,可以为百姓效力! 但,绝对不为小人做事! 永远不会! 在他们的眼中,一个人如果贴上了卑鄙、无耻、不守信用这样的标签,那……不值得任何人为之效力! “昌平君,真的就不做任何考虑了么?” 左戈竭抽出了腰上的长剑,架在了昌平君的脖子上。 嫪毐让他们此番前来为的就是得到昌平君的一个承诺,承诺日后派兵助他。 一旦有了以昌平君为首的楚系势力的帮助,他的实力就能够往上再提升一大步,为之后得计划提供更多的力量保证。 但是,如果昌平君不愿意的话,宁可杀了他! 我嫪毐得不到的力量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此消彼长,嬴政少了楚系势力的支持,实力将大打折扣! 大不了,鱼死网破! 左戈竭把剑又往昌平君的颈脉上贴了贴,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 “那我就再说一遍,君子,不会为小人做事。” 昌平君闭上了眼睛,从容不破,视死如归。 他不怕,他也相信,他的文儿不怕。 因为嫪毐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不足以依附! 如果, 如果抓熊子文的人是吕不韦。 或许, 或许他会斟酌许久,最终无奈同意,成为吕不韦的鹰犬。 但是换了嫪毐就绝对不会。 一个是枭雄,一个是小人,不可相提并论。 一个是雄狮,一个是骚狐狸,有着云泥之别。 他宁愿死在狮子的烈齿下,也不愿意被狐狸的骚气熏死! 别说是儿子被抓了,就算是全家老小都被抓了,他也不会妥协。 因为他明白,妥协与否并不重要,因为与小人为伍,最终的结果只能凄惨而死,留下万载骂名。 什么人都可以信,除了小人! “老子再问你一句,到底干不干!” 左戈竭握着剑柄的手攒满了力气,他只要随便一划,锋利的剑刃就能割断昌平君的喉咙。 但是他没有。 因为嫪毐吩咐过,这是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手段,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杀了昌平君。 “来吧!休要再磨磨唧唧的!” 昌平君张开双臂,神色从容,随时准备迎接死神的到来。 (本章完) 第140章 围捕 “有人在里面么?送菜的!”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刺耳。 昌平君睁开眸子,微微愣了愣,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更是一脸茫然。 这么晚还有送菜的,逗呢? 左戈竭往屋外走了几步,对着看守的手下挥了挥手,“你们,别让他进来!” “诺。” 几个黑衣人得令,立马往前小跑了过去,隔着门冲着外面吼道:“今晚不要了,走吧,明天再来!”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送来的呢,再说了,上次的钱还没给呢!” 门外,说话的人声音尖尖的,有点油腔滑调的感觉。 “叫你滚就滚,哪来这么多废话!” 几个黑衣人也有点发火了,要不是担心开门杀人会引来一些麻烦,他们早出去把外面的家伙一刀两断了。 “不走,就不走,堂堂的芈府,堂堂的昌平君,怎么能干出这种欺负我们小贩的事啊,不干,我就在这里待着,要是你们不给钱,我就骂街了,把人都给吵起来评评理!” 门外的人没有退却,反而把声音提高了几度,尖锐的很。 黑衣人不知道如何是好,转过了头,朝屋子前站着的左戈竭看了看。 左戈竭皱了皱眉头,如果任由门外的人胡搅蛮缠,很有可能真会把巡逻的城防侍卫给引过来,那就大事不好了。 他点了点手,示意手下先把人放进来,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不要节外生枝。 一个小贩而已,杀他如踩死一只蚂蚁,轻而易举。 而他和卫尉竭,挟持着昌平君往里屋走了去,准备再威逼利诱一下,看看有没有让昌平君妥协的希望。 院子里的十个黑衣人有七个埋伏了起来,只有三个能被发现,同时他们把杀了的家丁的尸体早就拖走了,以防万一。 三人换上了家丁的衣服,又看了看四周,觉得一切妥当之后才抽出了门栓。 不得不说,他们的确是精心训练过的杀手,做事谨慎,哪怕是面对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贩也没有丝毫松懈,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找不出任何破绽。 “咯吱——” 门开了一半,从外面钻进一个人之后,他们瞄了一眼就又关上了门。 同时,其中一人将一把出鞘的匕首背握在了身后,随时准备送这个不长眼的送菜小贩去死。 “哎,你们好,你们好,换人了啊?怎么之前没有见过啊?” 进来的是个没多少肉的瘦子,两只小眼睛咕噜咕噜直转,一看就诡计多端。 他是王翦的手下。 “菜放下,人可以走了!” 他们本来想直接杀了了事,但想到两位大人可能还要和昌平君谈一会儿,如果这个小贩死了,他的家人意识到不寻常,很有可能会带来麻烦。 所以干脆直接让他滚是再好不过的了。 瘦子把挑着的担子放了下来,朝屋子那边望了望,除了里面微弱的灯光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愣了愣,随即一脸不满地问道:“钱呢?今天必须给了啊,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要是再不给钱,老子就得喝西北风了!” 瘦子眯着眼睛,又偷偷瞄了一眼,但除了眼前这三个穿着家丁衣服的人外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其他的倒无所谓,关键是左戈竭和卫尉竭一定是要见到一个的,不然外面的人也不好行动啊。 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烛光摇曳的里屋了,瘦子掐着腰,瞪了瞪眼睛,“不行,我要见昌平君或者管家,不然我怎么也不会走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耐烦。 小小的买菜的,还真给脸了是吧,看来不杀你你是不舒服啊。 那好,就别怪大爷们无情了! 手执匕首的大汉给了另外两人一个眼色,同时往瘦子身后移了移,假装是在看菜。 只要再有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能杀了这个买菜的,快到这家伙还来不及喊疼! 他眼睛里抹过一丝凌厉,手腕忽然用力,准备刺向瘦子。 “哎,胖子,到了吧,在外面等一会儿,马上我就带钱出来了!” “好,知道啊,我在凉风呢,好爽!” 就在此时,瘦子突然对外面大声吼着,然后有一道浑厚的声音回答着他。 三个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个身子往前倾,匕首已经露出来的家伙,赶紧把匕首背在身后。 这尼玛,还不止一个人啊。 刚才开门也没见到有人啊! 几人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之后其中一个人对着瘦子说道:“外面风冷,让他进来吧。” 风……冷? 瘦子想笑又不敢笑。 大热天的,这么闷,你跟我说冷,妈的也太假了吧! “不了,他来也没用,我只要钱,让我见见昌平君吧,不见也成,你们给钱就行!” 几个人这下真的是有点懵了,直觉告诉他们事情不正常,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只能把头转向了里屋那边。 他们也很无奈,这下事情有点棘手了,要是杀了这个瘦子,胖子又不进来,被他发现有问题可就麻烦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没办法,谁叫他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呢。 “呦呦呦~” 瘦子哼着小曲,一副贱贱的样子。 他知道对方不会让昌平君出来的,出来的一定是他们头头。 这就够了。 只要出来的是左戈竭或者卫尉竭其中一人,就能出去禀报将军冲进来了。 而如果是他们俩的手下人,王翦可能就难以决定了,因为一旦打草惊蛇很可能就抓不到大鱼了。 没一会儿,左戈竭就走了出来,他想知道是什么人在外面大吵大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他脱下了夜行衣,只不过没有换上家丁的衣服而已,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看见了一副市井小人模样的瘦子,各方面都谈不上是高手,他觉得多半没什么问题,不屑地将一个钱袋扔到了瘦子的面前,转身往屋子里走去,“快点滚!” “好嘞好嘞!” 瘦子立马笑嘻嘻的捡起了钱袋,转身开门出去了。 几人悄悄看了几眼外面,见到一个胖子站在街道上傻乎乎的笑着…… 随即,关上了大门。 …… 十几个呼吸后。 整个芈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整条街。 “投降者不杀,如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本章完) 第141章 这个杀手有点懵 这个杀手有点懵。 还有点怕。 有点傻乎乎。 陈铁猫着身子,在黑夜中小心行走着。 偶尔突兀的风吹声都能让他猛的一惊,拔剑以对。 “谁,是谁!” “呼……原来是只老鼠啊!” 夜色很静,也很美好。 所谓高手,在这样的夜晚应当是沐浴着月光,在屋顶上奔跑,神采飞扬才对。 但是他没有。 他绕了一条又一条的巷子,从这边窜到那边,矫健而隐秘。 甚至,在一处死巷子,他不敢跳过去,而是选择了地下的狗洞,屁股一撅,钻了过去。 所谓尊严,所谓荣耀,所谓风范都不重要。 第一,没人看到。 第二,活着最重要。 他可不想被那个神秘的高手狙击,被打的四不像,含恨而终。 那太憋屈了。 “哈哈,我陈铁果然有勇有谋,出城了,哈哈!” 半个时辰后,陈铁费劲力气,用他的十八般武艺在一处无人的城墙下打了一个地洞,钻了过去。 他面带微笑,张开双臂,和大自然来了一次紧密的拥抱。 嗯,真舒服。 真美妙啊。 人生充满了智慧啊。 想埋伏我陈铁?没门! 此时此刻,他才敢跳上一颗大树上,脖子伸着,悄悄看了看幽静的雍城。 得意地一笑。 果然,没有人追过来啊。 同时,环顾四周,看到了不远处的篝火。 想必就是嬴政打猎的营地了。 轻轻一跳,到了地上。 他化成了一只追猎的豹子,头也不回的往那边冲去,速度极快。 没一会儿,便到了。 他隐匿在树丛里,悄悄观察了一下。 帐篷一共只有两个,不用多说,肯定一个是嬴政的,一个是赵迁的。 “是哪个呢?” 他有点懵,机会稍纵即逝,如果进错了帐篷,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完了。 两个帐篷,长得一样,里面微弱的灯光一样,甚至连帐篷外站着的两个小兵好像长得都差不多,这该如何辨别呢。 在树丛里楞了半响,也不知喂饱了多少只蚊子,他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说好了的有人会助我一臂之力的啊,怎么这会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来了? 或许……我应该主动弄出一点动静? 陈铁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整个人无奈地坐在了荆棘密布的地上,刺的屁股火辣辣的痛。 真倒霉。 “不行,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了,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能及时完成相国大人交代的任务了!” 陈铁紧了紧神色,正准备有所动作时,突然发现有一个帐篷前出现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他们不知道和看守的另外两个小兵说了什么,四人一同离开了帐篷。 而此时,帐篷四周少有人守卫,大多数人都被调到了另一边,没有过来。 他面色一喜,原来相国大人真的没有骗他啊,果然是有人配合的! 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是的,颤抖。 因兴奋而颤抖。 他太激动了。 那个帐篷里睡着的就是嬴政。 只要悄悄混进去。 然后, 刺穿他的喉咙。 黄金千两就到手了——这是吕不韦承诺过的。 对于一个在雍城埋伏了一两年的刺客来说, 对于一个在黑夜中行走多年的疲倦者来说, 对于一个在穷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来说, 黄金千两的诱惑力太大了。 大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镇静,镇静!” “我要镇静!” 陈铁给自己打着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而心脏剧烈的跳动还是无法静下来。 “嬴政,大王,莫要怪我,杀手只是武器,你不能去怪一把武器,要怪就怪用这把武器杀你的人吧。” 他稍微顿了顿,有点紧张。 必须紧张。 眼前的人可是大王啊,杀了他鬼知道大秦会乱成什么样子。 甚至……天下又会乱成一团糟。 但是,那又如何? 争霸天下永远只是掌权者的游戏。 百姓永远只是棋子。 就像是角斗场里面种类繁多的动物,他们的用途只是来互相斗殴,看看谁最强——胜利者代表的是把筹码押注在它身上的客人。 只不过,在打仗这种游戏中动物换成了人而已。 陈铁定了定神色,誓死要杀了嬴政。 乱世纷争,要么为王,要么为士,他没得选择。 可是,如果有上好的功夫就不一样了。 对了,还有一生花不完的金钱。 杀了嬴政,然后购买一大堆必需品,躲在深山老林里,种点菜,足够自给自足了。 如果生病了,再偷偷跑出来,治好了再偷偷回去。 他有武功,不必怕大山里的豺狼虎豹,也不恐惧牛鬼蛇神。 “嗖!” 像是射出去的箭矢,他忽的来到了嬴政的帐篷前,宛如鬼魅。 虽然他怕死,害怕在雍城那个狙击的高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功夫极好,肉搏的话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帐篷里面青铜灯的烛火摇曳,有一人坐在木板搭建的简易的床上。 是嬴政。 他有点慌。 很慌。 透过微弱的青铜灯,他看到了帐篷外突兀而至的身影。 用脚趾头都能想起来是杀手到了。 因为他下过吩咐,任何人,包括陈高还有脑残赵迁都不准进来,有事只能在外面禀报。 但是现在有人要闯进来了。 嬴政没有喊叫——喊叫毫无意义,只可能会让杀手一剑斩下头颅。 “冷静,爸爸要冷静,不听话的儿子来了,爸爸要打儿子。” 嬴政只能用网络上常玩的梗来愉悦自己。 他突然被自己逗乐了,在两千多年前的今天,在杀手将要进来的这个危机时刻,说这句话别有一番滋味。 他把目光停留在火红的烛光上,坐直了身子,等着那个人进来。 同时,把别在裤脚上的匕首抽了上来,推进了凉席下面。 “呲……” 匕首开鞘的瞬间,他的中指一不小心划了上去,虽然不严重,但鲜血也流了不少,染红了一小块凉席。 人,进来了。 一身黑衣,是标准的夜行衣。 身上有一股杀气,但不是太浓,目光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很辣。 “嬴政,我是来杀你的!” “我知道。” (弄混了,昨天只发了一章,以为发了两章,看到书友留言才发现的,抱歉。这章补昨天的,后面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142章 不是拷问的拷问 夜深了, 雍郊的夜是静谧安详的,晚风习习,俏皮地掠过繁密的绿叶。 “你不想问一下我为什么要杀你么?” “不想问。” “你就看的这么开,连自己因何而死都不想知道?” “不是,寡人的意思是不用问。” “什么意思?” “就是等会你会主动说的意思。” 这个杀手相当懵。 等会我自己会说?逗谁呢? 告诉你,你还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要去见黑白无常了! 虽然……现在头昏昏的,好像完全没有杀人的欲望…… 一刻钟后。 杀手陈铁趴在地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并且,脑袋里像是被塞了无数的石子,似乎就要胀裂了。 “我……我是来干什么的?” 陈铁抱着脑袋,眼睛紧紧的闭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在脑海里,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后,他忽的睁开了眼睛,拿着匕首冲到了嬴政的面前。 他把匕首放到了离嬴政脖子不到一个拇指长度的地方,眼神狠辣。 “我想起来了,我是来杀你的!” 他使劲摇了摇头,面带倦容,时不时地还打着哈欠。 虽然嘴里说是来杀人的,但是他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在嬴政面前立着,像一块桩一样。 嬴政眼睛瞟了一下红里透光的烛火,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妖花……真厉害! 这是山鸠给他的以“山鸠花一号”为芯特质的青铜灯,闻了之后可以见人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可以干扰到人的大脑,能够让人心智不全,浑浑噩噩。 “看他这样子,估计不会动手了,再过一会儿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 嬴政悄悄把藏在凉席下的匕首又往里面推了推,确保不会被眼前的人发现。 现在,只要不激怒到杀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嬴政靠在了床头,懒散地张开了胳膊,开口道:“刚才你不是要说是谁派你来杀寡人的吗?说吧,寡人听着呢。” “我说了吗?”陈铁晃晃悠悠的,迷糊了许久,到了最后把匕首都掉到了地上,还没有捡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似的,猛的一拍大腿,“对了,我刚才是说过了!” 嬴政眯着眼睛,笑道:“告诉寡人,是谁啊?” 我的天,这种感觉怎么好像在街头给了小孩一个棒棒糖然后骗回家啊。 他抬头看了一眼,晕,也没有这么大的小孩啊。 这么一大坨,叫我拐骗我还嫌你饭量大呢…… 陈铁此刻心智恍惚,跟五六岁的小孩差不多,完全没有了丝毫的恶心,回答道:“是相国大人,是吕不韦啊。” “吕不韦?真是他?” 嬴政自然知道吕不韦的嫌疑是最大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个老家伙会这么着急。 按理说,自己已经故意在城外安营扎寨了,吕不韦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应该会等到明天早上再动手才对。 想都不用想,那个老狐狸一定安排了重头戏在明天的打猎上。 吕不韦啊吕不韦,你就这么想我死么? 嬴政眯着眼睛,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吕不韦虽然嚣张跋扈,老气横秋,但还没有到要派人杀他的地步,现在过了一个月而已,就已经毫无顾忌的下死手了! 还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难道加冕之日还没有到这个老家伙就要和他面对面的拔刀相向了么? 不科学啊不科学,不是说暴风雨前的宁静吗,我这也没有过几天舒服日子啊! “应该是我得到了王翦的相助,暗中又有昌平君的支持,所以让他有所忌惮,不得已而出手了。” 嬴政暗自思忖,想到了这个关键点所在。 当初他刚来的时候,除了大王的这个身份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光杆司令”罢了,自然入不了手握兵符的吕不韦的法眼。 而现在不同了,秦国的势力分布出现了很大的变化,还有楚系势力以及赵国的人马在活动,变数很大。 可以说,吕不韦害怕了。 是的,手握兵符的相国大人吕不韦害怕了。 现在的他,因为害怕变成了那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去——那个“奇货可居”的商贩吕不韦,那个步步为营的吕不韦,那个送妾予异人的吕不韦。 他花了那么多年,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才获得了至高的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可为云,覆手则为雨。 一个人,不恐高,才可能登上万里云端。 可是,一旦他在上面带的久了,他就会“恐低”。 会变得敏感。 变得害怕。 害怕从高处摔落下来。 害怕还会有人看不起他。 就好像当初他从商的时候,有钱,但没有尊严。 贵人们都是说,那个谁谁谁,明天再派人来送货,干得好赏你钱财,干不好给你几个耳光子。 吕不韦觉不允许别人再在他面前指指点点,随意吩咐。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也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想要暗中取了嬴政的人头,扫除一切障碍。 “他就派了你来么?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嬴政声音中透着寒冷,他不想杀人,但是如果吕不韦逼他的话,他也只有尽全力去抵抗了。 要么生,要么死,仅此而已。 “不是只有我一个,还有五个在路上被人狙击,杀了。” “狙击?” 嬴政一愣,随即想到了荆轲,这也是唯一的可能了。 难道恰巧让荆轲遇到,然后顺手给杀了? 干得漂亮!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的守卫也不少了。” 说完这句话,嬴政撇头看了一眼帐篷外,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想从杀手的嘴里得到答案而已。 陈铁迷迷糊糊的,有问则回,摸着脑袋说道:“相国大人的侍卫会暗中给我们创造机会的。” 果然,这么长时间了,帐篷外一个侍卫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有人在帮杀手,那就真见鬼了。 一切都已了然。 …… (本章完) 第143章 无奈 雍城城外不远处,一顶帐篷里, 嬴政已经弄清楚了整个暗杀事件的经过,心里十分庆幸。 还好,他一早就点上了“山鸠花一号”青铜灯,又服下了解药,才能安然无恙。 要不然,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你还知道其他的事吗?比如,吕不韦明天的计划?” 嬴政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看看眼前这个杀手是否知道一点消息。 然而陈铁摇了摇头,“不知道,相国大人不会让我们知道的。” 他突然变的有些落寞,自嘲道:“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是不配知道的。” 果然如此啊,嬴政摇了摇头,吕不韦何其狡猾,想让他透露出一点消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下子就有点发慌了,今晚算是侥幸度过了,明天又会面对什么样的刺杀呢? 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目光扫过眼前的黑衣人,这才想到还没有处置这个有点“懵”的杀手呢。 是杀了还是放了? 嬴政犹豫了。 如果是刚来的那几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了这个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反正这家伙没伤自己分毫。 而且,还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少信息呢。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在这个世界好歹也待了有一个月了,他已经初步了解了弱肉强食的法则和无情的政治斗争。 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真的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又看了一眼黑衣杀手,心里拿不定主意。 如果放了这家伙,他又回到吕不韦的身边,继续同自己作对怎么办? 再说了,如果有人要来杀自己,而自己却十分“博爱”的放了他,然后说上一句,年轻人好好做人,努力生活,不要再走歪路了,那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来杀自己了?反正成功了就是荣华富贵一辈子,失败了也无所谓。 此先河是断然不能开的。 不狠,在这个世道活不下去。 “现在你想干什么,杀我么?” 嬴政的声音透着寒意,他真希望眼前的人说是,那么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凉席下的匕首抽出来,刺向杀手的胸膛。 自从这个杀手进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他闻了太多的“山鸠花一号”的味道,早已摇摇欲坠,浑身无力了,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言。 这妖花怪就怪在,你越想睡越睡不着,堪称天下一绝。 陈铁颓然地坐到了冰冷的地上,嘴角抽了抽,“我想回家。” “说吧,把你心中所想的都说出来吧。” 嬴政看他这个样子,想必是心智不全之下难以掩藏心里的情感。 既然月色这么好,不妨听一听他的故事吧。 可惜,没有酒。 陈铁眸子发亮,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晶莹,宛如一块碧玉。 他浑浑噩噩地,说出了自己的过去。 他是一个奴隶,从小就是。 他的母亲是地主家的奴隶。 最底层的奴隶。 和动物一样对待的奴隶。 那个地主家产很大,田地无数,并以此生钱,传了一代又一代。 小的时候,他问过自己的母亲,父亲是谁。 母亲说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那些管理奴隶的下人们有几个人都欺负过她,她又怎么知道是哪个? 那三个下人他都见过,一个人高马大的,很壮,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个瘦瘦弱弱的,为人很阴险,经常用鞭子抽打者奴隶;还有一个长的中规中矩的,对待奴隶也很严厉,一切唯地主命令是从。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记下了这几个人,把他们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里。 他发誓,总有一天会杀了这几个人,把他们的脑袋还有欺负母亲的那玩意儿扔到厕所里,任由虫蚁咀嚼。 从小,他就活在自卑之中。 奴隶之间也是有比较的。 其他的小奴隶看不起他,骂他是野种,骂他是没爹的傻子,因为那些人有爹有娘,他们的爹娘都是这家地主的奴隶。 甚至,有些人所在的整个家族,好几十人都是这个大地主的奴隶。 奴隶,也是有目标的,有的“奴隶家族”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听凭地主的指令,从而地位上升,得以管理其他的奴隶。 换言之,他们不用工作,只要尽情地去压榨那些比他们地位还要低的奴隶就行了。 把他们榨干、榨净,榨的皮包骨头,下不了地。 无奈地是,他和母亲永远是最底层的奴隶。 他十岁的时候曾经尝试努力干活,以获得地主的赏识,从而让母亲过上安稳的生活。 可是,他的愿望落空了。 所有的奴隶都针对他,包括“高高在上”的大奴隶。 他干的活永远是同年纪奴隶干的最多的,但上报上去的一定是最少的。 那些人看到他,笑着活,傻子铁啊,今天再多干点啊,你干的越多老子就干的越多啊,反正地主又不会听你的,哈哈。 他开始绝望,后悔。 甚至是埋怨。 埋怨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他,让他受苦受罪遭人白眼。 母亲每次都不说话,任由他抱怨。 有一天,他受不了了,说要逃跑。 可是,母亲的身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他若是走了,母亲一定会被打骂的。 或许是因为埋怨,因为赌气,他坚决要走。 那晚,也是唯一的夜晚,他见到了母亲的笑容。 她笑着说,好啊,快走吧,你十六岁了,早该走了。 他是自私的,找了一个上好的机会,走了。 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见她正在抹眼泪。 心如刀绞。 四年。 他花了四年的时间。 成了吕不韦的培养的杀手。 他终于有能力带母亲走了。 杀手之间都是互相同情的,他们找了一个机会,一同回到了那个地方。 月黑风高夜。 四百人一夜被杀。 像是屠狗一样,简单粗暴。 他做到了,带着瘦的不成样子的母亲走了。 当然,把那三个人用极端的方式杀了,脑袋和那玩意儿碰到了茅房里。 他在咸阳的郊外有一个小屋子,母亲就在那里。 每天,他早出晚归,守护着母亲。 “儿啊,你在做什么?” “替人养马。” “养马好,养马好啊,不累,总算有出息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马不听话,被蹄子踩上了。” …… 他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今,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不做杀手了。 可是,没有足够的金钱根本不可能。 他存了好几年,终于差不多了。 一个月前,他对母亲说道,娘,还有四个月就要过年了(注,秦国十月即是春节,过年),到时候我们就搬到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到这吵闹的咸阳了。 母亲笑着说,好啊好啊。 我等着你啊。 现在是七月,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过年了。 “母亲,我要回家了!” “回家了……” 陈铁浑浑噩噩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嘴角挂着笑容,出了帐篷。 嬴政没有阻止。 他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有刺客,有刺客!” 帐篷外,火把骤起,一片光亮。 “噗!” 一道闷哼传了过来。 嬴政面色一惊,赶紧冲了出去。 只见周围全是吕不韦的侍卫,他们的吵闹声也引来了王翦手下的士兵还有李牧带来的人,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杀人灭口。 地上,陈铁胸膛被长剑刺穿,鲜血流了一地。 他的喉咙一动,黑血就涌了上来。 “过年了,母亲,你看到了吗,真的过年了。” “我有钱了,黄金千两啊,我们去隐居吧,不再参与世间的纷争了……” (2017,阳历新年,祝大家快乐,阖家幸福,万事如意。) (本章完) 第144章 搜寻 芈府。 昌平君的府上已然成了一座临时的“牢房”。 卫尉竭、左戈竭两人被关在了后院的小房间里,周围全是高大威猛的侍卫看守着。 王翦和昌平君在一旁交谈着,讨论着接下来的事宜。 方才,王翦带人将府邸团团围住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昌平君的安全没有保证。 还好,卫尉竭和左戈竭似乎没有想到用昌平君做人质来逃跑,而是选择面对面的交手。 或许,他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巡逻的士兵,不必忧虑,最起码,逃跑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是王翦亲自带的兵,而且是大秦最优秀的将士,所以,王翦得以和轻松的拿下了他们。 除了关押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其余十人一律就地格杀。 “王将军,拜托了!” 后院一株桂花树旁,昌平君向王翦郑重地行了个礼。 “大人尽管放心吧,公子之事是大王亲自交代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不出两日,公子一定会安然归来的。” 王翦安慰过昌平君之后,立马来到了关押卫尉竭和左戈竭的阴湿杂房。 “开门!” “是。” 斑驳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王翦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继续守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在他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里,卫尉竭和左戈竭并坐在一起,戴着脚镣手镣,颓废沮丧。 他们原以为一旦能够把昌平君的事情处理好就是大功一件,所以很兴奋地抢着要来咸阳。 谁知道,事情没谈好,自己倒被抓了,真是亏大了。 房门打开的瞬间,他们抬起头,随意看了来人一眼,叹了一口气,“王大统领真是好手段啊,此时此刻您不是应该在雍城么?” 关于王翦今夜的行踪,嫪毐非常确定的说人肯定是在雍郊的,所以毫无顾忌地让他们俩在晚上行动。 现在呢?他们自嘲一笑,原来陷阱早就布置好了,就等着他们往里面跳呢。 王翦气息平稳,闻到杂房里的霉味后,皱了皱眉头,看着角落里的两人说道:“有些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那就能免去很多刑罚了,王翦相信二位会明白的。” “有话快说,别遮遮掩掩的。”左戈竭怒吼道,“既然被你给抓到了,只求死个痛快!” 王翦微微颔首,既然肯配合,那是再好不过了。他走到两人跟前,说道:“昌平君之子熊子文是你们二人掳走的吧?” “是。” “是谁的命令?” “长信侯。” “嗯,”,王翦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们一共只带了十个人入城吗?” “剩下的一些人都在咸阳至雍城的路上做接应,进城的只有我们十二人。” …… 王翦一问,他们一答,十分配合。 当然了,前面问的都是一些不紧不要的问题,左戈竭他们也不怕王翦知道,所以回答的很干脆。 他们都是明白人,能回答的尽量老实回答,就可以免去很多的严刑拷打,身体少受一些罪。 “那么,熊子文现在被关在哪里呢?” 几个简单的问题过后,王翦问到了一个颇为重要的事。 他看了一下夜色,已经很晚了,这个点还没有荆轲的任何消息,看来荆轲还没有回城。也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还没有营救出熊子文。 所以想着能不能从左戈竭他们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明天去雍城的时候再想暗中办法找到荆轲,好让荆轲不至于毫无线索。 左戈竭、卫尉竭两人互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牵扯很大。 他们不敢去回答。 他们的亲人全部都在雍城,被长信侯嫪毐特别派遣的侍卫“悉心照顾”着,寸步不离。 无关紧要的问题可以回答,其他的就不能了,不然让嫪毐知道,他们倒无所谓,反正两边横竖都是死,但是雍城那边的家人怎么办?总不能连父母亲的安危都不管不顾吧。 “怎么,不愿意回答么?” 王翦挑了挑眉头,心里一紧。 看着两人的样子,熊子文多半被关在了特别的地方——如果是在某处的牢房里,仔细探查就能知道,他们没必要遮遮掩掩——那对于荆轲的营救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荆轲毕竟只是孤身一人,如果不能知道熊子文的准备位置,就算他功夫再高光这救人的第一步找到人他就做不到。 “我们……不知道。” 愣了半天,两人还是不肯回答。 他们心里打了算盘,无论如何,不能告诉熊子文被转移到的地方,不然惹怒了长信侯,他们所在的家族就完了。 要死,只死自己一人,绝不连累到整个家族! 王翦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寒冷了,他再一次提高分贝,正色道:“再问你们一次,熊子文被关在哪里?如果你们再不说实话,就要上大刑了。” 他神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王翦不是一个习惯折磨人的将军,但是事态紧急,为了得到熊子文的消息,帮助到荆轲,他也只有走到这一步了。 角落里,卫尉竭冲着左戈竭摇了摇头,两人像是做好了最终的决定,异口同声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无话可说。” “那好,你们也是将领,想必平日里见过不少刑罚,也是时候亲身体验一番了。” 王翦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出了门,便四周的守卫挥了挥手,“你们,把里面的人压到天牢里,大刑伺候。其余人,加强巡逻,不要让可疑的人混进城里。” 下好了命令,王翦又拜别了昌平君,赶紧动身前往王宫。 …… 不到半个时辰,王宫幽静的树林四周全是宫廷的侍卫。 王翦不仅负责着城防安全,还管理者王宫的侍卫,所以把一大半侍卫都给弄醒了,围在了这里。 这些人,都是可信的,绝对忠于大秦,忠于大王。 他封锁了四周道路,确定不会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去。 “搜,仔细地搜,重点在那株梧桐树前后,看看地下有没有密道!” 咸阳的夜,静悄悄的,蕲年宫里却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本章完) 第145章 密道 蕲年宫里,人声嚷嚷。 “那边,还有这边,仔细检查!” “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密道!” 侍卫们来来往往,满头大汗,还有好些连家里的锄头都带过来了,在密林里挖掘着。 这是王翦下的死命令,只要找不到密道,所有人不准休息。 “怎么样,这边有发现吗?” “回大统领,暂无任何发现。” “你们那里呢?” “已经翻了一遍地皮,没有可疑的地方。” 王翦神色不安,眉头紧锁。 夜已经很深了,他还要在日出之前赶回雍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有人,缩小包围圈,往里面继续挖!” 时间不等人,镇静如王翦,此时也满头大汗,着急得很。 他相信大王的判断,同时,他也发现前前后后几番事件的不寻常,觉得可能也只能是密林里有古怪。 半个时辰后,从不远处终于传来了侍卫兴奋的声音。 “大统领,这里有情况!” 王翦听到了,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尽,立马赶了过去。 “就是这里,大统领!” 王翦到了一株巨大的梧桐树下,此时,这里四周泥土被翻了过来,显得很杂乱。 在树根旁的土层下,由于上方好几层土都被挖了出来,露出了灰白色的大石块,紧紧地覆盖在上。 “打开!” 几个侍卫蹲下来,谨慎而小心地将石块抱起来,扔到了一边。 映入众人眸子中的俨然是一个黑不见底的圆洞! “这……” 所有人,包括王翦都是面色一惊,这样一个深洞,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尤其是联想到这里是大秦的王宫,在君王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就有这么大的一个密道,其中包藏的秘密实在是叫人心神一颤。 “拿火把来!” 侍卫们将火把递到了王翦的手上,王翦身子半蹲着,握着木棍,把正在燃烧的火把伸进了可怕的黑洞里。 顿时,里面有了光芒。 “好深!” 王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能感觉到这洞起码有两丈多深。 这样的工程,还是在守卫森严的王宫里,当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他将火把往里面再伸了伸,隐隐约约看清楚了底下又什么东西在火把照耀下发射出亮丽的几道光芒。 “这是……陷阱?” 王翦面露疑色,难以解释看到的情况。 在洞底下,赫然是银白色的匕首倒插在地上,如果不是在火光下反射出的亮光,根本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不小心跳了下去,就会被无数把倒插的匕首刺穿胸膛,不出片刻,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那么,这下面是另藏玄机,还是仅仅是一个很隐秘的陷阱呢? 王翦思索片刻,立马抬起头,招呼身边的侍卫道:“快,你们去取水来,多去些人。” “诺。” 侍卫们会意,赶紧一个个动起来,吩咐了下去。 既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用水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仅仅是个陷阱,灌进去数十桶水之后,水位一定会极速上深的,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而里面要是还有通道,通往远处的话,往里面灌水,犹如泥入大海,掀不起波澜。 “来,快!” 侍卫们一人一只大桶,一共二十多人,从宫湖里弄到了水,双手并用,颤颤巍巍地将装满的大水桶拎了过来。 “倒!” 有了王翦的命令,一群人挽起袖子,摇晃着水桶,将里面清澈的湖水一股脑全部灌了进去。 王翦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短暂而冗长,直到最后一桶水倒完了,洞里面的水位没有丝毫的提高以后,他挥了挥手,让正在探着脑袋的侍卫们站在了一旁。 “果然,里面有拐道么……”王翦愣了愣,同时面带淡淡的笑容。 最起码,他和大王的猜测没有错,宫里果然是有密道的。 这也侧面证明了,他们关于这一系列事件的诸多假设很有可能全部都是成立的。 而这个密道,或许就是赵国安排在咸阳的人修建的。 更加可怕的是,这些人在咸阳暗中活动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此繁杂的密道,既要保证质量又要提防被宫里的人发现,没有一年半载肯定是完成不了的。 也就是说,正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这些人早就混在城中,时刻准备策划着对大秦极为不利的行动。 “去,用些麻袋,装满泥土,扔到这下面去!” 王翦心中打定了主意,他要下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密道的另一头在哪。 或许,能够有另一番收获也说不定。 但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下面几十个倒插的匕首,如果不把它们处理掉,毫无疑问跳下去几个死几个。 “一” “二” “三!” 侍卫们干活很卖力,一下子弄来了十几包装满泥土的麻袋,没有一个漏下,全扔了下去。 于是,从洞口往下看,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匕首痕迹了。上面堆满了麻袋,显然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下去看看!” 王翦无所畏惧,身子一斜,带头跳了下去。 紧接着,数十个侍卫也都跳了下来,一个个都落在了软绵绵的麻袋上。 “火把!” 洞口上方的侍卫扔下来几个火把,侍卫们连忙接住了。 由于缺少空气,火把泛着淡黄色,不如在外面一样亮。 不过还好,只要能照清楚就行了。 “这是……公输子发明的云梯。” 王翦刚才还在疑惑呢,这洞这么深,地下又有陷阱,它的主人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呢,现在看到云梯才了然。 利用云梯来上下,果真是好手段。 火把照在前方,立马显出一条道路来。 地上湿湿的,全是刚才灌水造成的。 “走,看看通到哪里!” 王翦率着十几人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走去,时刻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什么机关。 “等等——”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不断的有声音传过来,是脚底踩到积水发出的声音。 有人! 有人在这里守着,一直到他们下来,现在跑去通风报信了! “加快速度,跟上去!” …… (本章完) 第146章 转了回来 子时已至。 密道里,王翦带着数十个高大威猛的侍卫在搜索着。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时不时的一两个机关很让人心烦,三五个侍卫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走起来也更加小心了。 先前他们听到过一个脚步声,应该是在里面看守的人,此刻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因为他们对里面不熟悉,找起来的速度非常慢。 并且越到里面,空气越稀薄,泛黄的火把灭了两个,只剩下一个苟延残喘着。 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心跳骤然加速,脑袋昏沉沉的。 “快点,再支撑一会!” 王翦给侍卫们鼓气,他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走到尽头了,否则,那些人在这里面也会闷死,不可能往返自如。 烧红的土壤中,混合着树根,可以看出来,密道的相当一部分都是沿着树林来修建的。 这样的工程很复杂,因为树根浓密,要考虑到很多问题,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有树林做掩饰,不易被发现。 弯道很多,来来回回拐着,王翦既要小心探查隐藏的机关,也要看看头顶上方有没有特别的出口,行动起来起来非常缓慢。 回头看了一眼呼吸困难的侍卫们,他皱了皱眉头,照这个速度下去,侍卫们都会受不了的。 不过目前也没有办法了,已经走了这么远,若是再回去,恐怕会更受不了。 “不再查看有没有隐藏的出口了,大家直接沿着密道快速前进吧!” 无奈之下,王翦只能选择顺着密道前进,不再停留。 他皱了皱眉头,这一路走来,地上并没有见到明显的脚印,就是有一些也看起来不像是这两天的,很奇怪。 直觉告诉他,半道里应该有机关,可以出去。 “失策了,当时应该注意地上的脚印的,那就能知道哪里还有机关了。” 起初,他并没有想到中途可能有机关,而且密道只有一条,顺着追人就行了,所以才忽视了这一点,现在走远了,显然是来不及了。 他现在有点着急。 准确的说是很着急。 回去的话,太远了,估计走不到那里他们都得因为无法呼吸倒在密道里。 可是,继续行走的话,到底还有多远,他心里也没有底。 如果还有很大一部分距离的话,不仅是侍卫,就连他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 这……真是糟糕的事情。 直到此刻,王翦才暗自懊悔,自己还是太低估这些人的实力了,应该多做一点准备再下来的。 “你们……再坚持一会!” 王翦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侍卫,有几人因为心脏剧烈的跳动脸色发白,还有几人为了尽量减少呼吸,憋了很久的气,脸色涨得通红,眼睛略带迷离,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就是他,同样的呼吸急促,心脏砰砰地跳,就快到极限了。 “果然,中途应该有机关的。” 王翦仔细回忆了他们行走的踪迹,现在应该还在城里绕着圈圈,没有出城。 也就是说,密道中途出口的机关依然是在城里。 那些黑暗中活动的人,就在城里。 也许,是个茶馆;也许,是个巷子;又或者,只是一间普通的房屋。 “日娘的,真想把这密道给捅破!” 侍卫们爆着粗口,他们早就受不了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面距离地表足足有一两丈,实在是太深了,他们早就“破土”而出了。 但是这么深就不行了,一则根本破不了,二则就算他们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真打开了一个缺口,只怕也会引起塌方,被活活埋在下面。 他们再一次坚持了半个时辰,这,已经是极限了。 最后一个火把早就灭了,这一路可以说完全是摸索着过来的。 在前面带路的王翦突然停了下来。 跟着的侍卫看不见,一股脑直接撞了上去。 “大统领,怎么了?” 漆黑的密道里,王翦紧紧闭着眼睛,仔细回忆着走来的路。 他记性极好。 年轻的时候一本兵书看了不到三天,就能牢记于心,倒背如流。 皱眉思索好一会儿,王翦猛的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双眸子晶莹透亮。 “回来了。” 沉默少许,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侍卫们都是一脸茫然。 王翦回过头,看着强打起精神的侍卫们,解释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回到王宫了。我们差不多绕了小半个咸阳城。” 走到了这里,王翦的脑海中对于行走的路径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他们应该是从宫里出发,顺着比较偏僻的西南方到了城墙附近,然后绕着城墙,走了很久,又绕到了王宫的另一边。 他之前还在思索,如果密道这么长一段距离都在热闹的咸阳城里,不仅容易被人无意中发现,修建起来也绝非易事。 但要是顺着偏僻的交界处就不一样了,人少,地偏,不容易被发现,修建时候带来的一点动静也无所谓,只是在通往王宫的两段距离上可能要多费点心,难度下降了很多。 “这样一个密道,起码要一年朝上的时间才能建成了,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在图谋着什么?” 王翦感到一阵心惊,这样的计划不是近期才有的,而是布置了好几年,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 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数十上百人的组织,只有可能是一个……国家! 一个对大秦虎视眈眈的国家! 一个对大秦畏之又畏的国家! 一个对大秦恨之入骨的国家! 是赵国么? 王翦心里有了想法,这个国家只可能是赵国。 长平一战,赵国士兵死伤无数,举国哀恸。赵国也从辉煌逐渐走向没落,再无当年之雄风。 无疑,赵国对于如日中天的秦国是最痛恨的,他们,有这样的理由! “走,前面应该就是终点了!” 王翦笃定,另一个出口一定还在宫里。 同时,他很庆幸,还好走过来了,如果再不到出口,他们都要倒下了。 侍卫们相信王翦的话,都很兴奋,加快速度前行着。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王翦的身前就没有路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不拉几的上方,抽出战剑,斩了出去。 “轰隆!” 这上方果然是后来打造过的,土壤很松,直接掉落了下来。 王翦他们往身后退了几步,就看到了点点流淌下来的月光。 “出去!” (本章完) 第147章 更改计划 星光灿烂,月色大好。 王翦一行数十人从密道里走了出来,一个个剧烈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胸口的烦闷感顿时弥散。 “这是……宫里的北面?” 定了定神色,王翦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王宫的最北面,相对而言僻静得多。 而他们所处的地方,则是高大的宫墙旁,密道上方的土地四周堆满了枯草,用以掩盖。 这里的的确确够偏僻,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密道口放在这里非常安全。 “走。” 王翦命令手下人简单处理了一下密道出口,随即离开了这里。 月光如水,倾洒在树影斑驳的道上,缓缓地流淌着。 一行人穿过羊肠小道,走上了较为宽阔的大道,朝王宫西南边而去。 在那里,还有许多士兵守着,也是时候让他们离开了。 “改日,定当一探究竟。” “只是,已经打草惊蛇,只怕难以有所收获了。” 王翦心中郁闷,若是一开始就顺着脚印去搜索,说不定会抓到一大批图谋不轨的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那些人有了警觉,多半会弃用这个密道,至于中途的联络点肯定也会转移的。 那么搜查最大的收获无非就是知道联络点在哪而已,其他的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此事并不在一时三刻,今夜太晚了,侍卫们也忙活了好一会儿,改日再搜查也不着急。 “王将军……王将军。” 突兀而来的呼喊声将王翦的思绪拽了回来。 他随即抬头一看,眼睛眯着,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小黑屋前面的中年人。 那人弓着腰,背着好大一个布包,里面不知装的什么,正撇过头,对着王翦一脸贱笑,“王将军,走,陪本尊喝一杯?” 不是山鸠,还能是谁? “原来是神医啊,”王翦走了过去,面带微笑,同时看向山鸠的背后,指了指,“这是?” 山鸠的歪嘴笑如菊花盛开,稍微把身体朝王翦这边转了转,自豪道:“大王把小花园后面的屋子给本尊了,本尊昨夜熬了一晚,白天睡了一天,刚醒没一会儿,这会正准备把东西都移过去呢。” “……” 王翦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作为王宫大统领,他当然知道宫里每个人的所有资料,包括山鸠。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来得时候也没带多少东西啊,一个包裹差不多就能装下了,这背上的这么一大坨……铁定是宫里的东西啊。 无语归无语,对于山鸠的性格,他当然知道,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起步。 “哎,王将军,不去喝两杯嘛?” 山鸠背着沉甸甸的一大坨东西,又跟了上来。 他现在心情爽得很,眼看就要从不成样子的小黑屋转到雍雅别致的小殿里,不显摆显摆心里难受的很。 王翦微微蹙眉,这家伙,果然名不虚传,够烦人。他收回踏出的一脚,说道:“还有几个犯人要审问,改日再和神医一同饮酒吧。” “什么犯人啊?” “是不是不听话的犯人啊?” “哎,哎,这大晚上的,是不是女犯人啊,你偷偷告诉本尊,本尊不会乱说的。” 山鸠像是打了鸡血,瞬间来了兴趣,把背上的大包拿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王翦本来不想和他散扯闲聊,不过想了想山鸠的性格,觉得还是顺着这家伙的话说下去比较好,不然不知道要被缠多久,胡乱答到:“是的,很难审,我得抓紧时间了,告辞。” “等等等等——” “又怎么了?” “有困难找神医我啊!” 王翦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望着山鸠,给了他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山鸠一脸贱贱的说道:“本尊主要炼药治病,偶尔么……也是会炼毒的。” 他看对方疑惑不已,继续说道:“本尊这里有一种毒丸,名曰山鸠丸,服下之后五脏六腑犹如有成百上千之虫蚁在咀嚼,所造成的痛苦没人能忍受的了。并且,此毒丸配有解药,一共十粒,每七天发作一次,服用一粒即可消除痛苦,十粒吃完毒性也就不在体内了, “最重要的是,这十粒必须每隔七天等毒性发作之时才能服用,不能一次性服用的,可以说,这是用来控制人的绝品啊,只有本尊这一家,别无二处!” 山鸠神色傲然,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尤其是当他看见王翦愣住了的表情,心中更是一喜。 哈哈,崇拜吧,尽情的崇拜吧,这天才般的炼药方法只有我神医山鸠才能想出来! 一边的王翦,真的愣住了。 他在沉思。 确实,目前抓了卫尉竭和左戈竭,但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没有着落。 熊子文被关在哪不知道。 这两人的被捕对嫪毐的实力能造成什么样的损失也不知道。 但如果能够控制住这两人,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 首先,熊子文被关在哪里一问便知,甚至……还可以让他们暗中帮助荆轲去救熊子文。 而且,有了这两个人做内应,他日对付嫪毐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要知道,这两人能派遣的人马,最起码有嫪毐手下一半的兵力,利用价值可想而知。 一个优秀的将军不仅仅在于他战斗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他在关键时刻能有自己的想法,先斩后奏。 王翦就是这样的一位将领。 控制卫尉竭、左戈竭二人,放他们回去,这就是他此时的决定。 他不是喜用毒丸这种东西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去用。 带兵打仗,王道固然重要,但诡道也必不可少。 问题是,这毒丸真有山鸠说的那么神吗?尤其是十粒,每隔七天一粒,这样算来刚好能到加冕之后,时间上完美的契合了。 他看向山鸠,目光深邃。 “神医所言非虚?确有如此功效么?” 山鸠捋着半黄的胡子,笑道:“自然。” “您身上便有现成的吗?” “有,这毒丸也是无聊的时候炼制的,恰好还有两粒,以及配合使用的二十粒解药,不过么……” “不过什么?” “黄金百两,一两不能少。” “……” 半响后,王翦弱弱地回答道。 “那个……能暂时赊账么?” …… (本章完) 第148章 落幕 王翦从神医山鸠身上得到了两枚“山鸠丸”和配套的二十粒解药后,立即大步启程,不做耽搁。 “把密道出口关好,不要让人轻易发现,留五六人在这附近轮流看守,其余人回去休息吧。” “记住,今夜之事绝不可往外透露一个字,违者,诛九族!” “诺!” 到了王宫西南方的梧桐树下,王翦把命令吩咐了下去,随即带着几个近身士兵马不停蹄地赶向天牢。 路上,他掏出毒丸看了一眼,神色复杂。 不知,这药是否真的那么邪乎。 “死马当活马医吧,姑且先试试看,” 王翦对于山鸠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决定去试一试,毕竟,如果是真的,那不出意外就能控制住卫尉竭、左戈竭两人了,他们所能带来的价值是巨大的。 他看了一眼星空,真的是很晚了,这件事情了结后不出一个时辰就得赶回雍郊了。 “大统领,人就在里面了。” 约摸一刻钟后,王翦来到了天牢门口,看守的狱卒行了礼后立即打开了牢门,恭恭敬敬地现在了一旁。 “走!” 王翦带着身边两人走了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铁栏里的卫尉竭和左戈竭。 这天牢构建是这样的,在最前面是一个宽敞的屋子,里面只有几个隔间,用来临时关押未经审讯的犯人,以及将犯人带出来问话,各类刑具应有尽有,不一而足。 而这间屋子的后面则还有一个牢门,那里面关着的就是审问过的犯人了。 隔墙很厚,从这里完全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有点杂乱而已。 所以,这里是审问卫尉竭和左戈竭的最佳场所。 “问到什么了吗?” 王翦径直走到了牢头身旁,同时目光在铁栏里的两人身上扫了一会,看到两人半·裸的上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后,只是微微蹙眉,没有说多余的话。 “回大人,问了,一问三不知啊,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牢头一脸苦逼相,他也很无奈,这天牢里所有的刑罚他都叫人给两人试了一遍,可是这两人嘴太硬,愣是没说一句有用的话。 “嗯,我先去看看吧。你们在这里等着。” 王翦摆了摆手,接过牢头递过来的钥匙,走到前面铁栏前,打开锁链,风风火火地来到两人的身前。 “王翦,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们一个痛快吧,别磨磨唧唧的,屁用没有。” 卫尉竭脾气火爆,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翦,语气强硬,毫不松口。 一边的左戈竭也是如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对于王翦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们……绝不会背叛长信侯的,王大将军就死了这条心吧。” 两人心中肚明,什么都不说,大不了一死了之,若是说了,日后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他们,虽然做尽坏事,但也觉不怕死! 可是,有些痛苦,是死也比不上的。 王翦攥紧右手,里面是山鸠给他的毒丸,带来的痛苦绝对是连死都比不上的。 他有点犹豫,毕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手段。 右手,越攥越紧,紧到差点挤碎了毒丸。 做,还是不做? 王翦目光炯炯,眸子闪着亮光,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两人,心里一时下不下主意。 作为一名将军,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用这样的手段的。 太肮脏了。 哪怕有所谓的不得已的理由,还是太叫人不齿了——理由,不过是麻痹自己的借口罢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被抓住,敌人对他也用这样的手段,那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每一个将士都应该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 或者说,是不敢以及不想用——鬼知道这招会不会有一天使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王翦的思绪乱的很,难以决策。 他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无论是杀人还是什么,眼睛绝对不会眨一下。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而且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让他瞧不起自己了。 “你们若有怨念,他日尽管来找我好了。” 王翦对着卫尉竭、左戈竭,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神色严肃。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一脸疑惑,不明白王翦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隐隐约约,心底里……猛的一颤,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王翦不再言语,转身,走了出去。 他把牢头叫到一边,把毒丸以及如何服用解药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意思很明白,所有的事情直接由牢头来告诉那两人吧。 他实在说不出口。 王翦把两枚毒丸和两粒解药递给了牢头,转身,在牢门外等着。 就是牢头,看着手心上那黝黑的小丸子,想到王翦所说的残酷的药性,也是打了个寒战,牙齿一咬,走向铁栏那边。 月,是皎洁的月;星,是明亮的星。 微风如雨,温柔舒适。 王翦皱着眉头,心,难安。 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他闭着眼睛,闻着清风里夹杂的花草的香味,不去想毒丸的事。 直到,耳边的吼叫声越来越大,他实在无法忍受,烦闷的踱着步子。 一刻钟后,牢头面色苍白跑了出来。 “大……大人,那两人在……在撞墙,还……还胡乱的抓着胸口、背部,已经不成样子了,是不是……该喂解药了。” 王翦蓦地看向牢门口,愣了许久,说道:“再等一会儿,否则他们不会真正的受控制的。” 又一刻钟后。 “他们……痛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抠的都是血了……” “再等一会儿。” 再一刻钟。 牢头喘着粗气,面色惊恐,“大……大人,有一个……他……他疼的抠下了左眼珠子!” 王翦冲了进去。 地上,墙上,全是淋漓的鲜血。 再看卫尉竭和左戈竭,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样子,一个个披头散发,浑身赤·裸,血迹斑斑。 尤其是左戈竭,左眼框空洞洞的,鲜血汩汩地往下流。 “喂他们解药,还有你们,去把军营里的……不,去小花园后面把神医请过来医治。” 半响后,两人服下解药,源自五脏六腑的钻心痛楚消失了,但身上的伤势还在。 “刚才牢头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每隔七天你们都会如此痛苦,只有服用解药才能消除,信不信由你们七天之后自然会知道。” “这是两粒解药,就先给你们了,一个星期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我有没有骗你们。” “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话,愿不愿意替大王做事?” “当然,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你们绝不会被暴露的,至于家人,在铲除嫪毐之后一定会安全带出来的。” “我相信你们能明白,只要你们自己说话做事小心,不会出问题的。” 两人倒在地上,沉默良久。 “我们……有选择么?”两人苦笑。 “那就好,”王翦点了点头,又看向刚刚赶来的山鸠,道,“劳烦神医替他们处理外伤。”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斑驳的血迹,往牢房外走了几步,回头道:“休息一个时辰后,你们便赶回雍城吧,至于怎么向嫪毐解释身上的伤,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的。 “我差不多也会在那个时候启程,你们先休息,到时候我再问你们熊子文的事情。” (本章完) 第149章 诡异 天空,灰蒙蒙的,嬴政侧卧在床上,透过青绿色的帐篷看向外面的点点星光。 整整一晚上,他都没有怎么睡着,眼皮鼓起,活脱脱的成了个熊猫眼。 这里不比咸阳,不比蕲年宫,稍有差池可能就要含恨殒命了,可不敢像在寝宫里一样呼呼大睡。 还好,天已经快亮了,到现在为止,也就来了陈铁一个杀手,并没有发生其他的情况。 “吕不韦,你真狠!” 嬴政胳膊肘撑着,坐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心中对吕不韦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原本,他听了陈铁悲惨的童年时代,或多或少有些感触,已经决定放他一条生路了。 结果,吕不韦的侍卫居然在一瞬间就把陈铁给杀了,只是为了灭口。 新年还未到,陈铁已经回不了家了。 他的母亲,又是否会日夜等候,望穿泪眼? 这个时代,太残酷。 人命,如草芥;权利,是镰刀。 想割就能割。 嬴政用力地甩了甩头,消散了诸多睡意,伸手拿起放在床尾的外衣,披在了身上。 雍郊四野茫茫,绿树花草环绕,通风也极好,在这炎炎七月还是非常凉快的。 刚把手伸向帘子,嬴政看到帐篷上的影子,这才想起“一号青铜灯”还点着在呢,随即收回了手,走到青铜灯旁,吹灭了温柔的烛火。 这东西是用来防人的,现在暂时用不到了,还是吹灭的好,不然点干净了再想用就没了。 他把青铜灯收到包裹里,放在床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事后再一次来到帐篷出口处,手一掀,走了出去。 “大王,您这是要……” “去放水,别跟着!”嬴政没好气的斥了守卫帐篷的两人一句,面色不善。 这两人都是吕不韦的人,陈铁来之前是他们在外面守着,结果陈铁来的时候人居然不在外面,想都不用想是故意给杀手创造机会。 现在陈铁死了,又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太特么太叫人恼火了。 嬴政拂了拂衣袖,懒得处置他们。 这种人,死了一个还有十个、百个,杀他们没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背后的吕不韦,迟早有一天要灭了那个老狐狸才成。 这一天,绝不会太晚的。 帐篷四周,或许是由于之前的刺杀事件,巡逻站岗的一点都不马虎,很认真。 有一些,是王翦带过来的士兵,他们自然会很认真的看守,剩下的则是李牧的数十人和吕不韦的爪牙,他们究竟是不是假装的这么认真就不得而知了。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不要跟着他,往林子里去了。 事实上,帐篷里也是有类似夜壶那样的东西的,只是嬴政觉得用起来不方便,也不够舒坦——放水这种事,不放则已,要放就要吹着清风,闻着花香,肆无忌惮的以美妙的弧线来放,才放的有感觉。 至于安全问题,自然不必要担心。就算真的有杀手,也绝对会往帐篷里去的,而不会再这里守着,因为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出帐篷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时此刻,这片山林就是最安全的。 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嬴政解下衣带,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还是先放水再说。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鞋底踩在枯叶上的咯吱的声音,他面色一惊,转头一看,这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方才的行动。 只是几个士兵在看守而已,虽然嬴政不让他们跟着,但他们可不敢真正的不管不问,要是把大王丢了就完了。跟着不可以,隔一定的距离还是没有问题的。 星光点点,天空微亮。 嬴政重新系上玉带,头不经意的一转,猛的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下坐着一个人,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日, 这尼玛有没有天理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啊! 你妹的居然还有这种兴趣!连老子放水也要现场观看,太可恶了吧! 第一次看见对方明亮的眼睛的时候,嬴政汗毛倒竖,但下一刻就面色如初了——要是杀手,刚才就动手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嬴政眨了眨眼,准备仔细一看,结果眼睛睁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 只留下一阵清风和飘起的树叶。 嬴政的汗毛再次倒竖。 搞什么飞机啊,这下想不害怕都不行了。 是绝世高手还是鬼魂啊,这尼玛的速度感觉和荆轲那个变态有的一拼啊。 算了算了,还是回去吧,万一发生什么鬼打墙之类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一语成谶。 嬴政回头走了几步,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甚至,连刚才还在不远处的士兵都看不见了。 树木、花草,逐渐变得模糊,模糊到像是……打上了马赛克,而且还是打了两遍的那种。 原本,这里微风阵阵,花草飘香。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空气仿佛不再流通,感受不到一丝涌动。 香气也突然没了,什么也闻不到。 他所处的这片空间,似乎……凝固了。 源自心底的惧意油然而生。 这太可怕了。 到了最后,这片空间一片漆黑,像是被一层黑布给遮盖了,与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有……有人吗?” 又朝一条直线走了许久,嬴政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走出去,只好低声咕哝了一句。 没人回答。 “来人!” 他直起腰杆,稍微提高了声音。 还是没有人回答。 “谁在这里?” 嬴政放大声音,几乎是吼叫了出来。 寂静得很,没有些许声音,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寒意,从嬴政的脊背生出,这里可是山林间啊,怎么会连回音都没有?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刚才那个人吗?” 嬴政犯疑,到现在出现的不寻常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速度极快的人了。 只可惜,那个人速度太快,快到嬴政还来不及看到他的面孔。 他,究竟是什么人? 嬴政急得四处乱转,却毫无收获。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就像是超自然现象一样,根本不符合常理。 嘭的一声,像是舞台上激光灯照射下来一样,在嬴政的前面不远处,从上至下突然出现一道椭圆形的白光。 不一会儿,白光里突兀的出现一个人。 这身姿,嬴政可以确定就是刚才消失的人。 “你,是谁?” (本章完) 第150章 选择 嬴政有点慌。 很慌。 那人站在那里,却又好像离得很远。 他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似乎……没看到那人的眼睛,没看到那人的鼻子,没看到那人的嘴巴,甚至,连耳朵也没有看到。 但是,感觉上却并不别扭,好像,好像那家伙有这些部位似的。 这种感觉……真怪。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看不到我的脸吧,不用再揉眼睛了,你看不到的,因为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椭圆形的光幕之下,那个神秘人突然开口,“盯”着嬴政。 是的,虽然那家伙没有眼睛,但嬴政真的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而且还是那种火辣辣的盯着,目光不移动分毫。 “什么意思?”嬴政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不至于太紧张。 神秘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道:“跨越时空长河是很困难的,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你看不到我的面孔是正常的。” 什么对什么嘛。 嬴政完完全全是一脸懵逼,这家伙说的话简直没有逻辑,鬼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同时,他捕捉到了时空长河四个字,多了几分好奇心。 难道,眼前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从很远的未来过来的? 可是,这家伙居然能禁锢一个空间,这能力也太BUG了吧。 此时此刻,嬴政看向神秘人的神情完全不同了,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待。 他在幻想。 万一,万一自己也能拥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呢,比如,获得一个什么装逼打脸系统之类的啊,获得一项逆天的技能之类的啊,再不济,获得一个“主角光环”也是可以的嘛。 那样下去,吕不韦那个老狐狸哪里还是自己的对手,动动手指头不就轻易解决了吗。 不对,做人不能起鼠目寸光,什么吕不韦太掉身价了,要对付就对付六国啊,直接利用神秘技能横扫天下,一统江山不就成了。 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去欧洲逛逛,把那边的未开化的人打的几千年不敢来东方,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啧啧……这样下去是要走向人生巅峰的节奏啊,简直不要太舒服! “咳咳……你想的这些,我这里……都没有。” 神秘人好像能知道嬴政心里在想着什么,略微尴尬地打断了嬴政。 我的天,都没有,那要你有毛线作用啊! 嬴政表示很无奈,还以为从现在开始就要进入无敌状态了,结果居然说什么都没有……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嬴政尝试着问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啊,不然他总感觉怪怪的——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的被展示了出来,而对于这个神秘人却一无所知。 光幕之下,那个模糊的身影愣了愣,随即说道:“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有一个选择。” 嬴政身体前倾,脱口而出,“什么选择?” “回去,或是留在这里。” “回到哪里?” “二十一世纪。” 这…… 尽管嬴政听到回去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一脸惊讶,这个人居然……能让他回到二十一世纪? 太不可思议了。 沉吟许久,他猛的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这并不重要,”神秘人摇了摇头,“说出你的选择吧。” 选择? 如何选择? 嬴政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的一举一动,希望能看出什么,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能相信么? 嬴政不知道,他现在感觉自己充满了无力感,根本掌控不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一切的决定权都在神秘人手里。 他觉得,哪怕神秘人要取了他的性命也是易于反掌。 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天道,根本不值一提。 “我记得,当初是看了一本书然后穿越过来的,而且,那个大叔说了可以通过那本书回来,是么?” 见神秘人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你既然从未来而来,应该知道有关那本书的事吧,要不然你把书给我呗,那我想回去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尽量使自己冷静。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试图察看神秘人的神色,可是,那家伙就一张脸,鼻子眼睛什么都没有,毫无表情可言,根本猜不到他的任何心思。 神秘人似乎在想着怎么回答嬴政的话,愣了许久,才淡淡地回复道:“那本书毫无作用,上面只是告诉穿越者们如何找到我而已,也唯有我,可以让你们回去,并且,只有一次的机会。” 是么? 嬴政很冷静的捕捉神秘人的话语,穿越者“们”,也就是说可能有许多的穿越者,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那这个神秘人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么多的穿越者开到几千年前?他在谋划些什么? 不知为何,嬴政闻到了一起阴谋的味道,似乎……这背后有着惊天的密谋。 嬴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我有几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神秘人很爽快的回答道:“你可以问三个问题,问完之后告诉我你的选择,当然,我有权利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拒绝?拒你×××× 嬴政很想把这个一副高高在上的家伙一脚给踹在地上,但忍住了。 嗯,为了自身的安全,暂时放过你丫的。 嗯……三个问题,只允许问三个问题。嬴政低眉前思后想,而后抬头正色道:“你或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拒绝回答,第二个。” 我××× 嬴政再次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重新思索了一番,道::“吕仲卿也是从未来过来的吧?” “第三个。” “卧槽你×××!” 嬴政破罐子破摔,直接打骂,尼玛的又不说,那我问你×× 神秘人对于嬴政的举动毫无反应,似乎……早就见惯不惯了。 第三个……可得想好了再说,不然再来个拒绝回答就亏大了。 嬴政沉思良久,还是决定问出一个他最期待的同时也有可能让神秘人回答的问题。 “假如……假如我选择不回去,我……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的方法回到二十一世纪?” 果然,神秘人并没有立即拒绝,稍微想了想,点了点头,“有。” “是什么?”嬴政面露喜色。 “你已经问完三个问题了。”神秘人摆了摆手,“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吧,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本章完) 第151章 决定 雍郊,一处完全隔离的空间。 嬴政怔怔的站在那里,无法在一时之间做出选择。 是的,这太艰难了。 原本他想着问问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回去,这样就可以没有太大顾虑了。 可是,很明显的,根据神秘人的回答,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毫无方向,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应该回去么?” 说实话,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充满了惊喜。 喜欢这里的蓝天白云。 喜欢这里的青砖绿瓦。 喜欢这里的莺歌燕舞。 喜欢这里的才女佳人。 这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令他流连不已。 尤其是他的身份,秦王嬴政。 每一个男儿都渴望穿铠甲,披战袍,执长剑,骑烈马,号令十万雄兵,征战天下山河。 每一个男儿都希望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谈笑间,烽火惹红墙。 每一个男儿都期望佳人在怀,一笑倾城。 在这里,在这个两千多年前的先秦,是最好的时代。 也许,很多人都会说,留在这里啊,留在这里啊,二十一世纪有什么好的?除了网络要什么没什么。 可是,对于嬴政而言,那个世界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尽管,曾经的他是那么讨厌那个世界,讨厌到巴不得有一天能够永远的离开。 直到自己真的离开了,方才明白了心里的不舍。 到底该不该抓住这次的机会,立刻回去? 嬴政思绪凌乱,不知如何决断。 他知道,一旦自己做出选择就再也没有机会更改了。 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你会面临诸多路口,走上了一条就再也回不去了。 神秘人还在那片光幕之下,等着嬴政的答案。 嬴政抬头望了他一眼,嘴唇张了张又合了起来——他知道,神秘人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我……回去吧……” 嬴政喃喃道。 那个神秘人略微有点怀疑,开口道:“你确定吗?” 确定吗? 确定吗? 能确定吗? 嬴政茫然的摇了摇头。 整整一个月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有着太多的牵扯。 如果自己一走了之,“秦王嬴政”这个身份会由别的人代替还是就此消失?他不知道。 但是,有些人的生命轨迹一定会受到很大改变吧。 荆轲还会在咸阳乱逛,遭人蒙骗,来不及去燕国就被人贩子卖去耍杂技吗? 王翦呢?他和真正的秦王嬴政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相识? 还有……她呢? 会一辈子留在冰冷的咸阳,留在无情的蕲年宫里逐渐老去、死去,而后化为一坯黄土么? 也许,就是这样吧。 我走了,她应该会想我的吧。 应该会的吧。 嬴政满目颓然,想到这些,心中的不舍又多了几分。 “最后一遍了,你……是否确定回去?” “如果你确定,很简单,你只要走到我身边的这层光幕中就行了。” “顷刻间,你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这么快么? 嬴政扫了一眼神秘人,对于这人的身份又多了几丝怀疑。 他,还有他背后的势力到底在图谋什么,要让现代人回到古代? 是偶然吗? 绝对不会! 那是什么? 细思极恐。 脚步,轻轻地抬起。 嬴政朝前缓缓地走去。 只要五小步,他就能到达那片光幕的下方了。 一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 二步, 他屏气凝神。 三步, 他停下愣了愣。 四步, 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眼睛,盯着没有面孔的神秘人。 良久。 转头,看了一眼右方。 哪怕,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知道, 那里,是安营的地方,李牧、赵迁都在那里。 目光再沿着直线看向远处。 那里,就是繁华如锦的咸阳城了吧。 此刻,灯火初点,勤劳的商贩应该已经起床准备一日的工作了。 他转头,再次看向这里的光幕,充满神秘感的光幕。 这光幕就如同一架长桥, 时间之桥。 桥的一端是烽火狼烟的战国,另一端,是高度发达的世界。 而他呢,此时此刻,就在这桥上。 进一步,规规矩矩的过完这一生;退一步,波澜壮阔地……舞动自己的人生。 他犹豫了,真的犹豫了。 左脚已然抬起,却,又收了回来,怔在了原地。 他不愿意平庸, 没人愿意平庸。 他不愿意遗憾, 没人愿意遗憾。 他不愿意错过一个个相识的人,无论是王翦还是荆轲,又或者是……楚晴儿。 他同这三人都有过承诺,郑重的承诺。 男人,是不能放弃承诺的。 永远不能。 烽火已经燃起,战马正在嘶吼,将士即将出征,他……绝对没有理由退缩。 “我会做的更好,一定会的。” “哪怕有人看不起我又如何?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别人笑我太逗比,我笑他人看不穿。” “活出我自己的风采,何须在意他人饭后言?” 嬴政目光炯炯,心中已有决定。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想留在这里的。 怀念二十一世纪是没错,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一个欺骗自己的借口。 他一直都在害怕。 害怕自己做不好“嬴政”。 害怕自己成不了秦始皇。 所以,才会想到回去,才会给想到退缩。 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 自己就是自己,无可改变。 没人会在意他的真实身份,最起码,在这个世界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绝对极少。 一直以来在乎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我,不退缩,又有谁能让我退缩? 男人,绝对不能惧怕困难! 嬴政转头,走向黑暗深处。 “怎么,不回去?” 神秘人一如既往的淡定,看着嬴政的身影原来越远,走到黑暗的边缘。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一共只有这一次机会,放弃了,很有可能意味着再也回不去了。” “那又如何?”嬴政回头,远远的看着神秘人,“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不闹个天翻地覆决不罢休,而且,既然有方法回去,那么我一定可以找到!” “还有,你,或者你们,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挖出来的,等着瞧吧。” 晨光熹微。 夜尽天明。 (本章完) 第152章 打猎开始 天亮了。 嬴政已经回到了帐篷里,躺下来休息了一会。 方才做决定的时候他思绪不定,烦躁得很,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选择,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 “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要打猎了,先把东西准备好再说。” 他把凉席下的匕首入鞘,重新别在裤脚,又把一个包裹拿到跟前——里面放着三盏特制的青铜灯。 做完这一切后,稍微顿了顿,随即斜躺在床上,看着帐篷外来回巡逻的士兵们的身影。 不知不觉的,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压了下来。 “大王……大王……” 隐隐约约的,嬴政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头一偏,手一松,差点从床板上掉了下来。 “大王……您起了吗?” 帐篷外又传来了细细弱弱的声音,略带急切。 嬴政定了定身姿,坐在床上,缓缓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迷糊的双眼,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等一下,寡人先整理一下衣着。” 他一听声音就知道外面的是陈高了,之前自己下过命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任何人进来。 这也是为了防止其他人一不小心闻了山鸠花一号的香味,出现了问题。 “大王,洗漱的用水已经准备好了,我能拿进来吗?” 帐篷外再一次传来陈高谨慎询问的声音。 “进来吧。” 嬴政抬头朝外面喊了一句,反正现在青铜灯已经收起来了,而且空气中的香味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自然可以让他进来。 陈高带着洗漱用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点头哈腰,还是那股拍马屁的模样。 “什么时候打猎啊,”嬴政见陈高有话要说的样子,略微愣了愣,说道,“吕相国该不会已经到了吧?” 陈高把水盆放到一旁,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相国大人也是刚到,正在林子里同长信侯还有李牧将军商讨打猎的守卫问题。” 这么早? 嬴政起了身,洗漱起来。 这尼玛果然有很多事无论古今都是通用的,是不变的真理啊,比如,上了年纪的人一般起的都比较早。 吕不韦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看帐篷外的亮度,也就五点多一点吧。 再加上吕不韦还要从城里赶过来,要梳洗打扮吃个早饭什么的,最起码也要早半个多时辰就起了啊。 可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吕不韦有相国当。 “嗯,差不多了。” 照了一下铜镜,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着,嬴政便让陈高把包裹带上,准备出发了。 出了帐篷,就听到了不远处的林子里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吕不韦、嫪毐还有李牧三人在那边“谈笑风生”,有模有样的。 “参见大王!” 周围的士兵见嬴政出了帐篷,纷纷行了跪礼。 嬴政随意的摆了摆手,“起来吧,在外面不是王宫,规矩不要太多。” 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声音显然引起了那边三个人的注意,他们看到嬴政已经起来,朝着这边过来了。 “见过大王。” 几人各自行了礼节,便叫手下人在四野把守,不要离他们的距离过近了。 这一切的动作都在嬴政的眼睛里,吕不韦下了命令,他带来的侍卫们立刻退到一旁,但其他人并不买账,李牧摆了摆手,他带来的十几人则退下了,剩下的士兵都是王翦带来的,通通把目光看向了处在中心的嬴政,直到嬴政点了点头,他们才散到四周守卫去了。 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可以反映出很多事。 嬴政没有在意,冲着吕不韦笑了笑,道:“昨夜晚风习习,皓月当空,真是不错啊,寡人在空寂的山野里赏月,心情异常舒适,不知道相国大人当时有没有欣赏美妙的月景啊?” 吕不韦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轻轻一笑,道:“月是好月,只是风不是好风,本相国怕吹多了容易头痛,也就没有出来了。” “那也是,雨打芭蕉叫一个趣味蛊然,若是雨拍枯叶自然是太无聊了。” 吕不韦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哎,相国大人可不要误会了寡人的意思啊,寡人可没有说相国老了啊,寡人的意思是正值七月,雍郊还是绿意满满,只是城里已经渐感秋色罢了。” 吕不韦的脸更黑了,黑的像浇了一层墨水的灰化肥。 你暗讽我老就算了,还说出来是几个意思! 还说不是指我老了,这句话一说不是等于当面说本相国上了年纪了么! 吕不韦极度郁闷,昨晚折了他好几个有能力的杀手,已经是亏之又亏,结果大清早的又被人鄙视,简直是……吃那啥后的感觉啊。 于是,嬴政就乐了,很开心。 反正能让你吕不韦不爽的事老子都爽,而且是两倍十倍的爽! 就是说你老怎么了,老就得承认,有啥不好意思的呢,对吧? “太子,打猎时间到了。” 一旁的李牧感到气氛变了,一时之间异常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好赵迁刚往这边赶过来,他立即上前一步,简单行了个礼。 赵迁对李牧还是相当不感冒,连手都懒的动,只是瞥了李牧一眼,就径直走到了嬴政的跟前。 他看了一眼吕不韦和嫪毐,一脸贱相的对嬴政说道:“阿政,今天可得好好比比,让你见识见识你迁哥的厉害!” “哦。”嬴政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问向吕不韦,“相国大人对于今天的打猎有什么安排吗?” 我×× 赵迁瞬间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还没法发火,真是……耻辱啊! 画个圈圈诅咒你…… 吕不韦还是黑着脸,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时候只听见一声烈马的嘶吼。 转头一看,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军乘着一匹快马赶了过来。 “王大统领这是从哪来啊,昨晚跑哪去了?” 嫪毐对于大统领一职显然还是耿耿于怀,难以咽下这口气,对王翦充满了怨恨。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王翦,大统领一职肯定是他的了,结果……说出来都是泪啊。 王翦目光炯炯,到了近前的时候下了马,来到了几人的跟前。 (本章完) 第153章 知晓 王翦,身材高大,举止儒雅。 下了马,心里多少有些庆幸,还好,刚刚赶了回来。 由于卫尉竭、左戈竭两人被“山鸠丸”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体上也因为自残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修养好一会儿,所以他不得不多等了一会。 等到他们思维清晰后,他问了有关熊子文的事情,两人倒也配合,把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他才一路出发,赶了回来。 至于卫尉竭和左戈竭,为了避免引人耳目,等了一刻钟后也朝雍城去了。 王翦先后向嬴政、赵迁及吕不韦行过礼后,才正色道:“大王,四周已经检查完毕了,没有山贼出没,您可以安心打猎。” “哦?是吗,原来王大统领是去巡逻去了啊,”没等嬴政说话,愤愤难安的嫪毐就抢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把自己给弄丢了呢。” 王翦淡淡地扫了嫪毐一眼,根本没有理他,这让嫪毐又是火不打一处来,只好咬着牙齿,心里想着等到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定要他好看。 “王卿一夜巡查想必也乏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寡人也有些事情要交代,一起吧。”他挥了挥手,让手下人再搭起一个帐篷,刚走了一步,又想起了什么,对着一旁板着张脸的吕不韦说道,“打猎一应事宜都由相国来定吧,寡人稍后再来。” 闻言,吕不韦也是一脸黑气,不乐意的点了点头。 奶奶的,本相国一大早就来了,结果你个黄毛大王倒好,一句话就把老夫给打发了,又跑去休息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咴儿~咴儿~” 这时,王翦所骑的那匹快马跑到了林子旁的溪水边,低着头咕噜咕噜的喝起水来,一刻也不停歇。 “遭了!” 王翦心里暗道一声不妙,如此一来多半要让人心生疑惑了。 在场的几人均有不同的神情。 嬴政愣了愣,转头看向那匹因为赶路太过于劳累而正在拼命喝水的烈马,嘴角抽了抽。 你妹的,该配合演出的你视而不见啊,本来王翦一夜未归就够人怀疑的了,你丫的闹这一出不就等于告诉其他人王翦骑着你去了很远的地方么。 吕不韦老眼一眯,盯着马儿看了好一会儿,又瞥了正在发愣的嬴政一眼,嘴角抹过一丝笑容,似乎已经猜出了什么。 李牧原本无心听他们几人说的一些客套话,眼珠子盯着地上的杂草无所事事,听到了马的声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 然后,神情一滞,眸光深邃,再一想王翦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联系到他所调查到的消息,瞬间明白了一大半。 而嫪毐,心中早已惊涛骇浪,面色苍白,像是想到了最严重的后果,整个人怔在原地,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至于赵迁,完全没意识到什么,看几人神情不对,或有或无得都看了看那匹正在喝水的烈马,他也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笑道:“王将军的马不错,当然了,跟本太子的宝马想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可怜无知的马儿,被好几个人的眼睛盯着看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依旧我行我素,低着头,贪婪的汲取着甘甜的溪水,一刻也不愿意停下。 “大王,方才士兵们来报告,说是雍城出了一点小乱子,下官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嫪毐定了定神色,眼珠子一转,立刻上前一步,来到嬴政身前,低着头,拱了拱手,一脸正色。 嬴政咋了咋舌。 这家伙, 真够灵敏的。 他看了一眼王翦,后者微微颔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咸阳那边是什么事,但让嫪毐回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这样啊,”嬴政假装思考了一会儿,一副无奈地样子说道,“那长信侯你可得早点回来啊,王将军休息了,要是连你也不在这里,寡人不太放心啊。” 嗯,其实就是担心你丫的在雍城会干扰到荆轲救人。 嫪毐如蒙大赦,他还真怕嬴政找理由不让自己回去,赶紧行了礼,急促的说道:“请大王放心,下官处理好城里的事情就会立刻赶回来的。事出紧急,下官先行告退了。” 说罢,留下一些人,只带了两三个贴身侍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 吕不韦“你”字已经出口了,后面的话却又生生地咽了下去,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奶奶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嬴政这个黄毛小儿不给本相国好脸色看就算了,你这个小小的长信侯算什么,临走居然不给本相国行礼,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你们,都给我吕不韦等着! 迟早有一天, 我, 吕不韦, 大秦未来的主宰, 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阿政,你可别不出来了啊,咱们过会好好比比!” 赵迁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只在意打猎的事情,看到嬴政往一边新搭建的帐篷里去,害怕他耽误了时间,赶紧说了一句。 “放心吧,就一会儿,寡人马上来陪你。” 嬴政朝他摇了摇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黑着脸的吕不韦,便带着王翦进入了帐篷。 在帐篷外守着的是王翦带来的士兵,所以不必要担心他们的谈话是否会被偷听。 两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嬴政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王翦说一说咸阳的情况。 王翦点了点头,说道:“末将昨夜赶回咸阳的时候,嫪毐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嬴政面色一紧,赶紧问道:“是谁?” “卫尉竭,左戈竭,符合我们之前的预测。” “果然啊,这样就对了。”嬴政攥了攥拳头,随即眼睛一亮,“昌平君呢,他没有受伤吧。” “没有,”王翦回答道,“营救过程很顺利,只有几个士兵受了点轻伤,其他人都没有事,昌平君更是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大王尽可以放心。另外,除了左戈竭与卫尉竭两人,其余的十人末将已经全部杀了。” 嬴政听到事情如此顺利,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没有了方才的紧张感,随口问道:“王将军把那两个王八关到哪个水池里去了?” 王翦神情一愣,一脸茫然,“王八?水池?” 再过了几个呼吸,他就明白大王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一时尴尬,不好再接话了。 咳咳…… 嬴政轻轻一笑,道:“寡人是说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个人现在关在哪里,安全么?” 王翦闻言,拱了拱手,正色道“回大王,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雍城了。” “什么?!” 嬴政倾斜的身子一弹,差点没倒在地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两个人……跑了? “大王勿急,请听末将慢慢道来。” 王翦似乎早就猜到嬴政会是这副表情,立马接话话,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说来。 从他抓捕两人到审问两人,以及后来遇到神医山鸠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是好一会儿。 “等等~等等~” 嬴政理了理思绪,王翦说话也不带停顿的,这其中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他一时之间有很多问题,需要王翦回答。 “那个……你先说一下密道的事吧。” 问题太多,他也只能挑了一个最想知道的事情来问。 于是,王翦把搜查密道以及里面的结构、大小等等不分巨细的说了出来,尤其是消失了的一个人,还有他的猜想。 “嗯,寡人同意王卿的猜想,中间的出口一定是在城里了,而且此番打草惊蛇,他们肯定会转移阵地,就算再调查也毫无意义了。” “不过……等到回雍城的时候可以顺便查查,先把那个出口找到,这密道对方肯定不会再用了,但是它还是有用的,或许以后我们暗中行事能够用得着。” “末将明白。”王翦点了点头,眸子漆黑,望了嬴政一眼,问道,“大王,您觉得宫中有谁值得怀疑吗?毕竟,这密道绝对是用来和宫里的人联系的。” 这一点,很重要。 因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通过这个密道被传了出去,所有的事情都让那些处在黑暗中的人知道了。 “有,也没有。” 嬴政低眉沉思,说了这么一句自己听起来都绕口的话。 会是他吗? 不像啊。 可是,不是他的话,又有谁能够做到传递消息呢? “末将明白了。” 王翦睿智,见嬴政没有把话挑明,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说起了山鸠丸的事情,因为方才简单叙述时大王对这件事显得很上心。 “这……真有这么神么,还七天一次,怎么看都像是江湖混混啊……” 嬴政一时咋舌不已,这山鸠,该不会胡编乱造的,真尼玛也太扯了,堪比《鹿鼎记》里神龙教教主给胖头陀瘦头陀喂的药啊。 可人家那是武侠小说,咱这可是真实的历史啊,会不会太扯了? “不对,也不是太扯……” 想到了山鸠花一号、二号、三号这种逆天的东西还有之前遇到的神秘人,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就是这样了。” 王翦把所有重要点又详细叙述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可遗漏的了。 “嗯,”嬴政沉思少许,说道:“王将军先休息吧,找个机会乔装打扮入城告知荆轲熊子文的下落,打猎之事寡人自有分寸,你就不用参与了。” “大王放心,末将找到荆轲之后立刻回来,保护大王的安危。” “好,就这样吧,寡人出去了,时间太久,吕不韦那个老家伙又要没完没了了。” 嬴政起了身,紧接着王翦也起身,他摆了摆手,示意王翦不用送了,便一个人出去了。 (本章完) 第154章 险过 雍城,行宫。 嫪毐。 一身怒气。 还有,疑惑。 “说,你们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如有半点虚言,杀你们全家!” 大殿下,卫尉竭,左戈竭战战兢兢的立着,额头冒着冷汗。 他们的模样不得不让嫪毐心生疑惑——脸上全是伤痕,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尤其是左戈竭,其中一个眼框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嫪毐死死的盯着他们,视线没有离开半步,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他害怕背叛,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互视了一眼,知道沉默是肯定没有活路的,卫尉竭上前一步,说道:“回大人,我们……我们完成了任务之后遇到了王翦。” “哦?怎么说?”嫪毐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环绕在他们身上,令他们生寒。 事实上,嫪毐方才听到了王翦两个字神情同样一震,眼睛里透着沉思。 卫尉竭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管嫪毐知不知道王翦的事,他们现在把王翦给抛出来,最起码成功掩饰了他们的慌张,对后面的散扯做了基调。 好吧,早扯也是扯,晚扯也是扯,逃不掉的。 卫尉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慌张的心情,一点一点的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二人刚准备出城的时候迎面遇到了王翦,被他发现了,所以同城门守卫兵发生了激战。” “然后呢?” “我们一行十二人,除了我们两人外,其余十人全部被杀,但是兄弟们杀出了一条血路,我们俩好不容易出了城。结果……” 说到这里,卫尉竭神色紧张,看了左戈竭一眼。 高坐在上的嫪毐眼神毒辣,冷冷的说道:“继续。” 左戈竭抢过话,说道:“结果我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中了左眼,幸亏卫尉竭大人不顾性命安危救了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为了逃避王翦一行人的追捕,我们藏在了山沟里,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在那里休息了很长时间,确定没有人发现后,才小心翼翼地跑了回来。” 两人尽量保持冷静,心里面已经紧张的不成样子了。 要知道,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砰!” “你说谎!” 一道强有力的拍打声自上方传来,紧接着的是嫪毐愤怒的声音,“你们逃出了城,应该是背对着城墙才对,左戈竭你又怎么会被射中了左眼?还不给我如实道来!” 嫪毐眼睛里冒着火光,整个人站了起来,愤怒到了极致。 原本,听到王翦回咸阳了,又联想到方才的事情,他或多或少有一些相信了两人的话,但对左戈竭被射中眼睛这一事明显不相信,也瞬间开始怀疑他们两人的忠诚度了。 大殿一下,冷汗,溢出两人的后背。 果然,嫪毐疑心太重了,稍有不慎就要万劫不复了。 他们两人不是没有想过坦诚交代,那样或许可以保住自己的这一条命。 可是,“山鸠丸”毒性发作的状况他们是见识过的,那种感觉……绝对比死要可怕千倍万倍,真的是生不如死。 他们不是很相信王翦的话,但也不敢赌,当下只有先顺从王翦七天,看看七天之后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毒性会发作。 如果是,那就自认倒霉,继续在嫪毐手下替别人做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能活下去;如果不是的话,到时候找机会杀掉王翦,没人会知道熊子文的下落是他们俩泄露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样糊弄住嫪毐,不让他生疑。 左戈竭低着头,拱了拱手,面不改色地说道:“回大人,当时箭矢繁多,如果我们背着逃跑根本逃不走,所有只有双手执刀剑,一边阻挡呼啸而来的箭矢,一边往后撤退,是以,下官的左眼被射中了。” 他言辞真切,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来是在说谎。 “是的,当时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本来这一箭是射向我的,若不是左戈竭挡住了,倒下的就是我了。今日我们两人能够留下一条命回到雍城,他日,必要亲手杀了王翦,一雪前耻!”卫尉竭语气激烈,攥紧拳头,脸色狰狞。 “是这样啊……”嫪毐好像没有完全相信两人的话还是有些怀疑,拍了拍手,道,“带出来。” 两人迷茫的看了对方一眼,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嫪毐是什么意思。 不出片刻,只见从殿外被带进来两个女人,一个年轻貌美,一个年老体衰,此刻都很慌张。 “放开我,放开我!”年轻的女子嘶喊着,而后看到了左戈竭,见到了那空洞洞的双眼,整个人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小兰!” “母亲!” 左戈竭、卫尉竭两人神情激动,但碍于身份。只能站在远处,不敢前去一步。 这两个女子,年轻的是左戈竭的妻子,而那个老人则是卫尉竭的老母亲。 台上,嫪毐面色阴沉,卫尉竭是出了名的孝子,而左戈竭则爱妻如命,这是他们两人的软肋! 嫪毐突然大手一挥,道:“来人,立刻斩了这两个女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儿啊,你在哪儿?”老人失明,只听到了儿子的叫声就被身边的人给带下去了,惊恐的无以复加。 “大人,饶命啊!” “大人,我卫尉竭一直尽心尽力为您做事,绝无二心啊!” 两人立即跪了下来,恳求嫪毐放过家人。 嫪毐冷冷地说道:“本侯可以放了他们,只要你们肯说实话!” “下官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之言!” “下官也是啊,求大人放过我妻子!” 两人跪下磕头,眼眶湿红。 他们明白。 承认, 家人就真的活不了了。 只有骗过嫪毐,才可能活下去。 所以,绝不能被嫪毐吓到! 为了家人,绝不能承认! 殿上,嫪毐神色稍微变了变,良久,换了一副神情,走了下来,扶起了两人,道:“大事将至,实在不容有失,所有要格外小心,希望你们不要怪本侯。” 他暂时相信这两人了。 因为他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如果是为了金钱或是名利,他们投降了嬴政的话,绝对不会不顾自己家人的安危的,因为这是他们的软肋,真正的弱点。 而现在,看两人的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 当然了,他是不知道有“山鸠丸”这种特别的毒丸存在,否则绝不会轻易相信的。 至于会不会让他们俩不舒服,嫪毐无所谓,反正家人都在我这,你们不想好好干活也不行! “下官,定当为长信侯万死不辞!” 两人心里对嫪毐更加痛恨了,决定和他斗到底。表面上咬紧牙关,只能低头。 “本侯先去城外了,你们好生修养吧。” 交代了下去,嫪毐拂了拂衣袖,走了。 (本章完) 第155章 再忽悠 嬴政出了帐篷,便看到吕不韦和李牧两人已经在外面侯着了,显然已经商议好打猎的事情了。 而赵迁,正在一边挑选弓箭,一脸兴奋的样子,对于打猎充满了兴奋。 他走了过去,看了看脸上怒气未消的吕不韦,笑道:“相国大人老当益壮,今天可要展示展示啊。” “哼,”吕不韦轻哼一声,随即不乐意的拱了拱手,“那是自然,老夫也很久没有打猎了,今天正好乘着机会舒展舒展这一把老骨头。” “好,寡人就等着一睹相国的风采了!”嬴政转身准备往赵迁那里去,目光正好看见了一脸正色的李牧,随口问道,“李将军今天也打猎吗?” 李牧显然没有料到嬴政会问他,神情略微一滞,说道:“不了,李某负责这里的安全,不敢懈怠。” “嗯,”嬴政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撇了撇林间的飞鸟,恍惚似的说道,“这林子又大又乱,树木繁多,想要穿过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能够打个洞过去就好了,能方便来往的老农啊。” 李牧如平静湖水一样的眸子惊起了一阵波澜。 密道……果然被发现了。 看来,在咸阳的行事要更加谨慎了。 无论如何,绝不能把那个人给暴露了,否则……心难安。 他的神情变化就在短暂的一瞬间。 然而, 这一切毫无保留地被嬴政捕捉到了。 “果然,密道是你们赵国人弄的……” 嬴政心里揣测着一系列的事情,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轮廓。 他走过李牧身边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碰到了对方的胳膊,颇为蛮横的撞了过去。 他在给李牧警示。 如果你胆敢再做一些手脚,定叫你有来无回! 嬴政走了几步,叹了一口气。 像李牧这样的大将,不能为自己所用,就应该杀了,以绝后患。 但是目前他亲政的事都还没谱,不宜再树敌,再加上李牧等人还没有明面上做出一些有害秦国的事,姑且搁下,日后再提不迟。 “阿政,这弓箭也太破了,怎么不镶嵌几颗宝石啊,光秃秃的也太难看了!” 赵迁在篮子里翻来覆去的,没找到心仪的一把弓箭,最后只能挑出一个比较新的,虽然不满意,但也只能凑合凑合了。 “难看你妹!有就不错了,再BB来BB去,用一次一百两黄金!” 嬴政走了过去,蹲下身,简单从篮子里挑了一把弓箭。 弓箭到手的刹那他才想起上次连绵大雨造成诸多仓库进水导致弓箭发霉的事,便把脸凑到了赵迁的近前,小声地说道:“差点忘了,你好像还欠寡人好几百两黄金呢,等回去了寡人好好算算,到时候你再派人回赵国去取!” 兄弟,虽然你智商不足,拉低了六国太子的平均智商已经够可怜的了,但是你我各为一国,也就只能牺牲你这个小我,完全咱这边的大我了。 没办法,谁叫你们赵国对大秦虎视眈眈呢,暗中又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让你那个老谋深算的父亲出出血是不行的了。 顺便,得到的黄金可以拨下去,用于赈灾,一举两得。 “别啊,”赵迁握着弓箭的那只手加紧了力道,两颗小眼珠子偷偷瞟了瞟不远处的李牧,脸上透着着急,“再给本太子一点时间啊,又不是不还!” 赵迁真的慌了,几百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要想瞒过他父王,估计要把自己的那点老底掏得剩不了多少了。 他现在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都怪这张嘴,太特么不争气了! 瓜子有什么好吃的! 不就是闻一闻就与众不同! 不就是吃一粒就口齿夹香! 不就是嘴巴吧唧吧唧根本停不下来嘛! 气死我也! 这瓜子,它怎么就……这么特么的好吃呢! 嗯,不怪我,不怪我,要是父王吃了估计会买的更多。 赵迁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但一想起几百上千两黄金,还是一阵肉痛。 奶奶的,这尼玛能玩多少娇嫩欲滴的处子啊,真是……欲哭无泪啊。 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那一大堆瓜子说不,忍着痛告诉他们,为了生活,为了女人……我,我必须放弃你们啊! 赵迁冲着嬴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让李牧知道,不然那家伙又要说个没完没了的了。 “放心,你政哥明白!” 嬴政冲他狡黠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顺便再次给了赵迁一万点无视护甲魔抗的真实伤害。 妈的,比我地位高就算了,比我有钱也不提了,结果你丫的牙齿比我长得也好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赵迁瞬间蔫了,垂头丧气的,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 嬴政笑了笑,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这时候,猛的,赵迁突然抬起了头,两只小眼睛盯着嬴政,嘴角露出了迷之微笑。 他那两颗大黄牙格外亮眼,在时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闪烁着,眼睛里透着阴险,“阿政,这样,咱们今天比赛打猎,但凡野物,无论大小种类,只要多了一个便要给的对方一百两黄金,怎么样?” 只要你赵政敢答应,我就能让你输的连王位都没了! 看到嬴政愣住了的神情,赵迁再一次的笑了,嘲讽道:“怎么样?不敢?” 嬴政确实愣住了, 不过, 不是害怕, 而是, 激动! 太特么激动了! 何止是激动,简直就是乐的想哭的节奏啊! 本来他还在担心受灾地区广泛,再加上自己也要招兵买马,金钱会差很多,仅仅是几百两,对于个人而言很多,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却算不上什么。 但是一个几百两不算什么,三个、五个、乃至十个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一大笔钱了,不容小视啊。 最起码,赈灾问题差不多可以解决了。 “可是……”他的神情再次暗淡了下来。 现在有两个问题很关键啊。 第一,他可从来没打过猎,哪里是赵迁的对手,要是什么都没赚到,反而把之前那几百两黄金给折了进去可就亏大了。 第二,你丫的说话算不算话啊,万一你父王不鸟你怎么办! 嬴政眯着眼睛,觉得这两个问题都得想清楚解决方法才行。 短暂地沉思了一会儿,他说道:“算了吧——” “别,别算啊,比赛方法可以由你来定,本太子通通接受!” 赵迁以为嬴政不准备进行这样的比试了,顿时有点紧张,要是不能把黄金赢回来的话,自己就真的得割肉了,太特么痛了啊。 嬴政把手放在鼻前摇了摇,示意他淡定,说道:“今天主要是用来玩乐的,要是比这东西,输的一方定然没有心情了,这不太好。” “不如这样,今天还是正常打猎,改日我们再比,不过不是你我比,而是李牧将军代表你,王翦代表寡人来比较一番。到时候准备在一处地方放飞几十只鸽子,看看他们两人能射中多少,相差一只鸽子便是一百两黄金,你看如何?” “李牧那家伙……王翦……没听说过啊。” 赵迁仔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嬴政的提议。 他看了看李牧一眼,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忒不顺眼,但是实力方面完全是不用担心的,王翦不过是一个名气一般般的将军而已,肯定比不上李牧这样的名将的! 这样算来,到时候本太子不仅不欠赵政黄金,他还要倒给我呢。 完美,简直就是完美啊! “不过嘛,”顿了顿,嬴政继续说道,“万一你输了,一个月内能把黄金拿出来吗?” “怎么,你看不起我?还是觉得我父王不重视本太子?”赵迁瞬间立马不乐意了,怒气冲冲地盯着嬴政,一脸正色道,“本太子自己还有近一千两黄金呢,万一真的输了,父王也不拨款,那就直接从我寝宫的密室里拿不就行了!” “好,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嬴政哈哈大笑,猛的拍了拍大腿,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咳咳……”看到李牧和吕不韦看来的目光,他稍微有点尴尬,站了起来,说道,“寡人和迁太子已经挑好弓箭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吧?” 现在,他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早结束早好,到时候赶紧安排王翦同李牧较量,把钱赢到口袋里才放心啊。 “当然了,这片区域野物少很多,而且林子里枝蔓缠绕,难以骑马,不适合打猎,咱们先出去,做个上马,绕道另一边的林子里,那里适合打猎。” “好!” 嬴政也不拖泥带水的,跳上了一匹白马,又接过装有青铜灯的包裹,挂在了身上,疾驰而去。 后面紧接着骑马的是赵迁和吕不韦,几人对着另一边的林子疾驰而去。 “话说回来,今天眼睛也没跳啊,吕不韦该不会是在憋大招吧?” 嬴政稍微有点慌, 毕竟, 吕不韦可是早早就做了准备。 “于——” 几人到了林子的近前,赶紧让马速度降了下来,不然撞到树就要“马毁人亡”了。 嗖! 与此同时,一道强有力的箭矢从远处射了过来。 (本章完) 第156章 突如其来的箭 林中一只狐狸窜了出来,惊的几人立即往后拉着缰绳,停了停。 嗖! 也就是这时候,一只箭矢极有力地冲了过来,从赵迁和嬴政两人中间的间隙射了出去,砰的一声巨响死死地钉在了一株大树树干上。 “嘶……” 就是李牧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背上莫名的发凉。 他看了一眼射入树干里的箭矢,想了想方才几人的位置,心里感到庆幸。 这只箭来得太快了,快到连他都反映不过来。 若不是原本前行的他们被突然窜出来的狐狸给干扰停了下来,这只箭矢就不偏不倚地射中……秦王嬴政的脑袋了。 要是嬴政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也难以洗清身上的嫌疑,很多事情都说不清道不明。 他转过头,瞥了一眼在马上轻轻摇着头的吕不韦,咬紧牙齿。 吕不韦,你太卑鄙了! 早就听说大秦相国吕不韦控制朝政,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现在一看,果真比传说中的还要猖狂! “我日,这箭明显是射向老子的啊。” 嬴政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这么粗壮的树干都被射进去了那么多,要是从他这一身嫩皮上射过去,只怕直接就洞穿整个身体了。 他浑身汗毛倒竖,口鼻中呼腾出阵阵白气。 回头看了一眼与他差不多在相隔不远的吕不韦,他气的直咬牙。 妈的,你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咱俩隔的这么近,你特么就不怕一不小心射到你的脑袋上么! 这时候,吕不韦才面色紧张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快,快,抓刺客!” “抓刺客!抓刺客!” 被吕不韦这么一喊,四周的士兵才在这短暂的惊愕中反应了过来,赶紧四处搜寻着。 “咳咳……咳咳……”嬴政缓了缓神色,心脏也不是跳得那么厉害了,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打猎还要继续吗?” “这个……” 吕不韦自知说什么都不太好,又把剩下的话给收了回去。 “打啊,干嘛不打!”吕不韦还没有表态,在他右边的赵迁却忍不住了,说道,“怕什么,不就是一只射歪了的箭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政,你跟在迁哥后面,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一只……射……歪了的箭矢? 嬴政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你丫的神经真够大的,这尼玛速度这么快的箭矢,杀伤力如此之大,到了你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就把关注点放在“射歪了”这一上面,也太特么流弊了吧。 马儿停下了脚步,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好,继续打猎。” “任凭野狗乱叫,寡人自云淡风轻,稳坐钓鱼台。” 嬴政不经意地笑了笑,轻轻拍打了一下白马,继续往里面而去。 现在,那个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还没有找到,如果不进入林子反而是最危险的,到了林子里面有繁密的枝干、树叶做遮挡,或许就是天然的防护。 老子就不相信,你还能有望远镜,能够看到我在林子里面的具体位置! “这……” 吕不韦也是一愣,完全没有料到嬴政会反其道而行之,选择继续打猎,整个人也懵了。 同时,他也很气愤! 当初已经说好了,一击毙命!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势必会让嬴政更加警觉,想要成功就很难了! 他心里恨透了方才的那只狐狸,难道,连上天都在帮这个黄毛小儿?还是说,时机还没有成熟? 确实,如果不是那只狐狸,嬴政此番必死无疑,可是偏偏……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你们,去那边!” “剩下的人,跟我去这边搜索!” 士兵们还在搜查埋伏在四处的刺客,来来往往,十分吵闹。 嬴政皱眉,在心里咕哝道:“难道是从雍城城墙上射过来的?” 他已经到了那株被射中的大树下,尝试着往后拔了拔箭矢,可却难以撼动分毫。 顺着箭矢过来的角度一看,分明是雍城方向,而且,这样的射击肯定是在高处的,城墙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只是,城墙离这里的距离不近啊,这么重的力道不太像啊。 他简单看了一下,箭矢最起码射进去三分之一了,这样的强悍的速度,绝对不可能是一般的弓箭射出来的。 而且,这箭比普通的箭长宽都要发上一倍多,明显是精心打造的。 “这应该是公输家族特质的大型弓弩箭。”这时候,李牧来到了近前,一脸正色地说道,“只有他们的弓弩才有这种威力。” “公输家族?” “嗯,是的,一个专门打造各种机关和弓弩的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在各国活动了,甚至一度传言已经失传了,没想到今日又出现了。” 嬴政对于先秦时期的公输家族并没有什么印象,随口问道:“很强大么?” “只是一把武器而已,”李牧目光盯着树干上的箭矢,”再好的武器也是别人使用的,关键在于用他的人。 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后面的吕不韦,莫非,公输家族已经为吕不韦所用了? “不管他了,说不定只是出来练习射箭的士兵一不小心射进去的呢,哈哈哈,我们继续打猎吧,不要坏了好心情! 嬴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着他们摆了摆手,其实内心已经十分慌张了,赶紧进入了林子里。 妈的,不管三七二一,老子先到林子里再说,不然再来一只箭可就不一定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快,那边有只兔子!” “还有那边,那个小狐狸是不是刚才那只啊?” “阿政,上!射倒它!” 赵迁整个人像打了肾上腺激素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当然了,嬴政也见识到了这家伙射箭的本事——百发百偏,一个不中。 估计,这家伙以前打猎都是手下人事先安排好的,提前放了一些要死不活生命力低下的动物在林子里,让他随随便便就能射中,产生了自己骑射本事高超的错觉。 …… 与此同时,嫪毐去而复返。 刚才,他骑马一路赶向嬴政他们所在的位置,可居然见到一只箭矢从头顶上呼啸而过,按照他的经验来看,射箭的人绝对就在雍城城墙上。 “好你个吕不韦,居然敢在本侯的地盘上布置人手,看我不宰了他们!” 他立即调转马头,往雍城那边冲去。 (本章完) 第157章 吕不韦的哀伤 天空不知何时起,铺上了一层白云,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变化倒真快。 几人在林子里打着猎物,倒也乐得潇洒。 在此期间,那个神秘的“狙击手”又出手了一次,不过这次射击的准确度差了很多,以至于连嬴政都松了一口气,不再去关注了。 看样子,那个人应该受到了干扰。 “难道……被人发现了?” 嬴政蹙眉,这是唯一的解释了,第一次射得那么准,第二次却相差那么多,只有可能是正在射击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只能草草射出去转头逃跑。 “是嫪毐么?”他如此猜测。 嫪毐肯定是回去查问左戈竭和卫尉竭的事情去了,但是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有点不正常。 也许,真让这个家伙遇到了那个“狙击手”,所以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 “这家伙是个福将啊,有他在,办事真特么的舒坦啊!” 嬴政心中十分开心,不管是上次为王翦谋取大统领一职,还是这次的射击事件,在这其中嫪毐还真的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啊,不然他还真的很难处理。 嗯,可以,这就是你作为配角应该做的事情,并且做的很完美。 他悄悄看了焦急的吕不韦一眼,微微一笑,眼睛里带着嘲讽,“相国大人,好一会了,您都没有拉弓啊,看样子是在等什么?” 吕不韦心里正郁闷呢,听了这句话,脸上更加难看了,二话不说,拿起挂在腰间的弯弓,从背上的箭筒里取出一支青绿色的箭矢,对准一只斑鸠之后,双手用力,将弦拉到极致,砰的一声射了出去。 这一切都被影响看在眼里。 啧啧,知道你心里不爽,可也不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啊,可怜这只弓,哪里惹你了,再有几次估计就要被拉折了。 “嗖!” 箭矢一出弦便带着极快的速度冲向那只斑鸠,而那只斑鸠却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还在地上啄着落下的红色树叶。 然后, 吕不韦的脸黑了。 那只箭,准确无误,带着极强杀伤力从……斑鸠身旁射了过去。 恰巧,射到后面一块方形的石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咕咕……咕咕……” 那只斑鸠的反射弧似乎要比正常的长上很多,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灰白相间的翅膀扑哧扑哧扇了几下,以此来表示他的害怕。 然后,也许是发现箭矢射不到自己,又或者是只有三秒记忆,这家伙居然再次低下了头,继续啄着树叶……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起来好像是在嘲笑吕不韦,来啊来啊,你斑鸠爷爷就在这里不动,你丫的能射中么? 吕不韦气的眼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本来就已经够倒霉的了,他花了重金雇来的射击高手居然失误了两次——第一次是由于一只狐狸的干扰,但是第二次是什么鬼?就算是在林子里,视线不好,也不能偏那么多啊! 说好的不会失误呢! 说好的一击毙命呢! 说好的不射杀嬴政决不罢休呢! 妈的,骗我吕不韦呢! 现在倒好,连这只斑鸠都看不起自己了,真是……气煞我也! “吕相国,说好的老当益壮呢,你不行啊!” 赵迁说话没有顾忌,当场补了一刀。 “噗!” 吕不韦差点就没吐出一口老血。 居然说本相国不行,真是……岂有此理! 他忽的再次弯弓,射向那只斑鸠。 不杀你,我难以消怒! 斑鸠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尖尖的箭矢一眼, 随意摆了摆头, 云淡风轻。 两只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呼啸而来的箭矢,身子没有一丁点的避让。 那眼神,宛如再看一个智障。 不对,是关爱智障。 关爱智障,温暖社会,温暖你我他。 下一刻,吕不韦的瞳孔急速地放大,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那只箭居然……又特么的射到了后面的方形石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那只斑鸠,毫发无损,只是在箭石碰撞的时候扑腾了几下翅膀,好像在吕不韦说: 我好怕怕啊,再来啊,你个智障!垃圾! 吕不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尼玛……这都能偏,本相国是真的老了吗? 难道本相国已经老眼昏花到如此地步了么,这么近的距离,还是一只不动的斑鸠,这都射不到?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的眼睛看了看斑鸠身后的石头,琢磨着良久,似乎怀疑是这石头搞得鬼。 “哗啦啦……” 被箭矢射中的地方又落下了些许小石块,上面有着清晰的碰撞痕迹。 石头表示,这锅我不背。 “难道这斑鸠……成精了?” 吕不韦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按理说自己应该没有射偏才对,怎么会射不到呢。 对,本相国一定没有老眼昏花,一定没有! 一定是这只斑鸠成精了,用了妖术! 一定是这样! 一定! 人,都是不肯或者说害怕承认自己老了的,无论是种田的老农还是参政的相邦。 吕不韦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宁愿承认这是一只成了精的山鸠,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视力不如当年了。 “这射技,绝了!” 赵迁看热闹不嫌事大,再次补了一刀,还自带bgm,在马上左摇右摆,嘴里哼着小调,快活到了极点。 作为二十一世纪喜欢上网看搞笑动态图的学生,嬴政曾经见到了一个gif,标题是“有一次我晚上在大街上这样走路,被打了十次。” 那个姿势……真的是王八之气毕露,一身洪荒之力具显,不堪入目到了max。 但是,跟赵迁现在的表情、动作比起来,似乎……还要谦逊一筹啊。 他这个姿势,看起来就想打,而且还是必须得打残废的那种啊。 “噗!” 这下吕不韦真的受不了了,一口老血从口腔里迸出来,吐到了马背上,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好多。 本来他还准备揉揉眼再来一次的,现在看到赵迁这幅表情瞬间没了所有的心情。 “来,来,你来。” “迁太子既然说本相国射技不行,你来试试,若是你能射中,本相国就……就……” 说到后面,吕不韦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好了,索性不说了,摆了摆手,示意赵迁来一发。 他面色苍白,有气无力,无意中再次瞥了赵迁一眼,顿时感觉又有一口老血要出来,整个人处在一种恶性循环中。 “好,本来这小斑鸠是吕相国先发现的,本太子不该来抢,不过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本太子也就失礼了,姑且射他一箭。” “噗!” “咳咳……” 吕不韦嘴里又一口老血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失礼?你个黄毛小儿还知道失礼?你刚刚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姿态啊! 那才叫失礼好不好! 气煞本相国也! 气煞本相国也! 真是气煞本相国也! 本相国决定了,不仅要嬴政这个黄毛小儿死,还要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赵国太子一起死! 黄毛小儿必须死! 在他愤怒的眼神下,赵迁驾着马,缓缓来到了他的身边。 “相国大人,失礼了。”赵迁非常讲究的对吕不韦点了点头,颇有一股王者风范,“这斑鸠,本太子决定烤着吃。” 嬴政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说道:“可以,很强势,这波装的好。” 反观吕不韦,早就气的吹胡子瞪眼了,一脸怒气。 现在他的心里就希望赵迁也射不中,最起码,这就说明了有古怪的是这只斑鸠,还不是自己眼神不好。 “这么近……没道理啊。” 吕不韦腹诽着,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又看了那块大石头一眼,但愿,赵迁这个黄毛小子也射到这上面吧。 于是,赵迁从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矢。 弯了弓。 拉了弦, 斜着身子,对了又对。 而那只斑鸠, 淡淡地看着另一个面孔, 随意地瞅着另一支箭矢, 从容不迫。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他强任他强,我啄我的虫。 轻轻拍打了一下翅膀, 示意, 本尊知道了, 放马来吧。 放心,爷爷就在这里,可怜的智障人类啊,尽管去射吧,反正你们又射不中。 于是,箭出弦。 于是,极速冲去。 于是,发生激烈的碰撞。 于是,血花四溅。 于是,卒。 斑鸠,矢名,出生于秦王政九年三月,去世于秦王政九年七月。 死因,以一鸟之躯,对抗大秦相国吕不韦、大王嬴政及赵国太子赵迁三人,另,四野有李牧及诸多侍卫,战况惨烈,四爪难敌百人,以身殉道。 “相国大人,失礼了。” 赵迁两只大黄牙笑得格外凸显,屁股在马背上动来动去,一股贱相。 吕不韦愣住了。 老了, 老了, 真的是老了啊。 岁月无情,何曾饶过人啊。 想当年,老夫虽是一介商贾,也曾纵马驰骋,弯弓射大雕。 如今,已经老到连一只有毛病的斑鸠也射不中了么? 可怜老夫大业还未成,发须渐白啊。 吕不韦空叹一声,惆怅许久,呆呆地盯着天上的白云,良久。 “人呢?!” 等到回过神来,他猛的一惊,他的身旁只有两匹好马,嬴政和赵迁却不见了。 (本章完) 第158章 蓄势待发 “来人,快,大王和迁太子不见了,赶紧去找!” 吕不韦慌了,这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 本相国还为你们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呢,结果人没了,那还不亏大了! 费了那么多精力财力,就是为了能在这里杀了嬴政,然后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李牧和赵迁身上,结果现在倒好,两个人都不见了,这还怎么玩? “哎,刚才本相国到底回忆了多长时间啊,怎么没有一丁点印象了。” 吕不韦拍了拍脑门,完全不知道自己回忆当年的时候花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嬴政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事办的,太憋屈! “吕相国,发生什么事了?” 李牧听到吕不韦的呼声,从远处赶了过来,方才他带着人在搜查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所以没有顾得上这里面的情况。 他面色焦急,以为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同样久经沙场,吕不韦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直到听说人不见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为什么大不了的。 李牧明白,如果嬴政今天出了什么事,吕不韦多半会把罪名推到他们赵国的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现在秦国的局势复杂,吕不韦想要用武力直接废除了嬴政,自己坐上王位是完全不现实的,就算真的成功了,王位也断然是坐不稳的。 但是,如果嬴政被他国的人埋伏暗杀了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届时,秦国所有的军民、王侯会一致对外,那个时候,吕不韦在“无可奈何”之下为了秦国的未来“勉为其难”的坐上大王的宝座就顺理成章了。 这样的一个问题吕不韦明白,他李牧也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莫非,嬴政也害怕接下来吕不韦的手段,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消失?” 想到这里,李牧对于赵迁的安全也就不担心了,毕竟只要吕不韦的人没有找到两人,过不了几天他们自然就回咸阳了。 吕不韦看了奔跑过来一头大汗的李牧一眼,正色道:“李将军,赶紧带人去寻找,千万不能让大王还有迁太子出任何问题!” 这副表情,俨然是忠臣良将该有的模样。 “明白!” 既然对方要演戏,那就陪他演是了。 李牧带着人马,四处搜查起来。 这些人马当中有他自己带来的,也有王翦的士兵,还有雍城的侍卫,此时此刻王翦和嫪毐不在,暂且都由他调遣。 虽然多半士兵不乐意被一个他国将领支配,但碍于吕不韦的命令,只能服从。 而李牧,带着赵国的几个人,偷偷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带。 “你们两人,暗中跟着吕不韦,看看他有没有和人接触。” “你们三人,去寻找太子,记住,如果找到不要声张,也不要前去打扰,先回来禀报。” “至于你,趁这里大乱偷偷回到咸阳,不要被人看到,告诉那些人,密道的存在可能已经被嬴政发现了,暂时停止一切消息传递,先隐藏起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的身份暴露!” “喏!” “喏!” “喏!” 几人得到了命令,立刻下去执行了。 李牧环顾四周,确定没被人监视后,加入了寻找嬴政和太子迁的人马当中。 “大王!” “迁太子!” “大王!” …… 雍郊上下,士兵们大声呼喊着,从一个林子窜到另一个林子,寻找着消失的两人。 但是,这里偏僻的很,地势又忽上忽下,还有好几座小山横跨而过,想要找人简直太困难了。 “吁——” 嫪毐赶了过来,看到四周的士兵,皱着眉头。 随便挥了挥手,喊了一个他的兵过来,了解了全部的事情之后,他烦闷到了极点。 这算什么事嘛,刚刚回雍城去抓人,结果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找到,现在来到这里,大王又走丢了,还要找人,还特么有完没完了! 是不是老子最近没有烧香啊,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要找你们找,老子先回去找几个女子放松放松再说。 “驾!” 他刚让烈马转了个弯,迎面就碰见了从帐篷里出来的王翦。 “长信侯,刚刚士兵禀报,大王不见了,你回来的正好,随我们一起找吧。” 倒霉,真是够倒霉的。 嫪毐撇了撇嘴,不舒服地说道:“那是自然的,本侯刚准备去叫王将军呢。” “那好,”王翦点了点头,“这样吧,咱们分头去找,无论找没找到,一个时辰后在这里见面。” “知道了。” 嫪毐看王翦不顺眼,但有关大王的安全,他也不好拒绝,只好同意了,带着自己的人,赶紧去找去了。 妈的,倒霉倒到家了。 嫪毐欲哭无泪,找就找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边,王翦将手下的几个人喊了身边。 “吩咐下去,务必要找到大王,找到之后不要通知吕不韦,直接暗中互送大王回咸阳,另外,如果一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告诉嫪毐,就说我没有找到大王,又到那边深处去寻找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是!” 王翦吩咐了下去,乘嫪毐带人进入了四周的林子里后,悄悄回到了帐篷里,换上了一身衣服,窜了出来。 看了一眼雄赳赳的烈马,想了想,还是小心点,不用马的好,于是,朝着雍城的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荆轲,告诉他熊子文被关在什么地方,然后再赶回来,缠住嫪毐,让嫪毐在夜间也无法赶回去。 如此一来,凭借荆轲的实力,又有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个人暗中的协助,再加上夜幕之下容易行事,把熊子文安全带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回头看了看满目的林子,王翦轻声道:“大王,一切小心。” 他有信心能找到荆轲,把消息传过去,但大王那边会不会出问题就不知道了。 如果大王让他们找到了,嫪毐得以赶回雍城,那营救计划基本上就没有希望了。 一切变化,都是未知! (本章完) 第159章 痴醉 林子深处,两个青年加快速度往远离雍城的方向赶去。 最开始,他们还能听到身后士兵们的呼喊声,而现在,除了山林里时不时的鸟叫声还有鞋底踩在地上的树叶发出的咯咯声外,什么都没有了。 “阿政,走就走,你把那么大一个包裹带着干什么,不嫌累啊?” 位于赵迁旁边的嬴政低着头,注意着地上的藤蔓,小心翼翼地在穿越密林。 “当然得带着了,这里面可放着宝贝。”嬴政抬头瞥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赵迁,伸出右手一指,示意他从顺着旁边的溪水走。 这么一大坨包裹是他临走前从马背上顺手带着的,里面放着的自然是三盏特制的青铜灯。 出门在外,没有一两件防身的东西怎么成呢。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吕不韦仰天长叹的时候。 “小迁,咱们偷偷走吧。” “为什么走?” “打猎没意思啊,没劲。” “那直接去城里玩啊,何必要偷偷的。” “嘘,小声点,你看看这个吕不韦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还有你家那个李牧大黑脸将军,他们会让你玩一些刺激的东西吗?” “刺激的东西?”赵迁眼冒精光,“是不是带我去找女人?早就听说秦淮河的女子体态玲珑,肤如凝脂了!” “……” “你就说跟不跟寡人走。” “你先说是不是去找女人?” “……” “嗯……咱们出去,不用特地到城里去找,路上遇到不就行了,以你堂堂赵国太子的身份加上气质如此……非凡,人家女子一定会被你深深迷住了。” “也对,主要看气质,本太子终究还是太优秀了。” “别yy了,到底走不走,吕不韦可就要回过神来了!” “yy是什么意思?” “MDZZ,我特么问你走不走啊!” “MDZZ又是什么意思?” “……” “女人,婀娜多姿的女人,就在你的前方,看,穿过几个林子就能到了,你难道愿意把她们放弃吗?小迁,想想她们那温柔似水的眼神,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柔嫩光滑的后背,你……你特么到底跟不跟我走!” “人呢?” …… “卧槽,等等我,你丫的,等我拿了东西啊!!!” 不容易啊不容易,为了把赵迁这个脑残“富二代”给拐出来,嬴政当真是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磨破了嘴皮子啊。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吕不韦啊吕不韦,你不是一个计划失败还有另一个计划么,先是杀手陈铁,后来又是个神箭手,老子现在不陪你玩了,管你还安排了什么样的杀手! 他强任他强,我特么打不过还不会跑啊! “阿政,什么宝贝啊,能不能给我看看?” 赵迁一听说包裹里有宝贝,立马把脑袋凑了过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嬴政背上挂着的包裹,充满了期待之色。 嬴政伸出了食指。 “一百两黄金。” “当然了,咱俩关系好,打个折,只要九十九两就行了。”他补充道。 “哼,不看就不看!本太子的寝宫里藏着无数的宝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走边聊,身体的疲惫感也不是很明显了。 他们从一处林子后面走了下来,现在踩着滑溜溜的鹅卵石,在弯弯的溪水边走着。 这里风景不错,山花烂漫,水清鱼跃,花香四溢,彩蝶轻舞,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哪里像是七月,简直就像是四月春意蛊然的时候。 “扑通!” 蓦地,前方不远处一个清澈的水潭里传来阵阵拍打声。 “谁?” 嬴政像是惊弓之鸟,立即半蹲着,严阵以待。 毕竟,已经有了两次的暗杀事件了,他不得不保持神经的敏感度。 他一声喊出,那边瞬间也变得静悄悄的,一丁点声音也没有了。 就是赵迁,在这空寂的山谷里也感到了一丝害怕,身子往回缩了缩,对嬴政挤眉弄眼,让他过去看看。 稍微等了一会,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嬴政弓着身子,脚步轻轻的往前挪着,慢慢地往那个地方走去,伸着脑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在捣鬼。 他的内心是慌张的,毕竟,这里叫天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万一要是个含笑生情的清纯仙子在洁净的水潭里沐浴怎么半啊。 最主要的是,后面还有一个赵迁呢,美女就一个,不好分啊。 嗯,不对,不能这么想,方才不是有拍打声么,那可能就是两个仙子在拂水嬉闹啊。 对,一定是这样。 嬴政从一旁绕道,走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后,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 “这……” 他整个人懵了。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心潮澎湃,甚至,身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沸腾。 那个女子在同他对视。 青丝如绢,湿漉漉的,宛如瀑布披到肩上。 那对晶莹的眸子,明净清澈,灿如繁星。 她面如桃花,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肤如凝脂,顾盼生姿。 手如柔荑,随意搭在水面上,洁白的颈项,与清澈的溪水自成一体。 忽而,一只金色的俏鱼跃出水面,窜到了那起伏的双峰之上,缓缓地滑了下来,留下些许淡淡的水珠。 她水灵的双眸一眨,低头看了鱼儿一眼,嫣然一笑。 明眸皓齿,巧笑倩兮。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那只鱼儿甚是机灵,见女子没有生气,反倒再次跃出了水面,她修长如藕般光滑的手臂伸出水面,洁白无瑕的双手托起了鱼儿。 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眉目间带着笑意,妩媚之至。 静谧的山谷,彩蝶飞向清潭,环绕在她沾水的发丝间,甚至于连花香都往那边溢散,如梦如幻,空灵绝然。 嬴政痴痴的看着,一时之间完全愣住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风华绝代,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这类词语形容在她身上都太俗了,根本难以用言语道出她的美。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若有,便是仙女生情,偷下凡间。 (本章完) 第160章 狐小野 那女子在清潭里逗着金色的鱼儿,丝毫不在意有人在“欣赏”她那超凡脱俗的美。 “原来是只狐狸啊,咦,这只狐狸怎么这么像之前看到的那一个?” 怔在原地的嬴政突然感到有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猛然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赵迁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卧槽!” “不准看!” “不准看!” “你丫的不准看!” 嬴政起初没在意,后来才想起来那女子一片遮衣布都没有穿呢,不能让赵迁这个登徒子都看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刚才也把人家给看光了啊,算不算登徒子? “喂,你干什么!”赵迁推开嬴政的挡在他眼前的手,说道,“一只狐狸还会妖法不成,有什么不能看的?” “狐狸?” 嬴政一脸茫然地看着面色正经的赵迁。 “狐狸!” “真是狐狸!” “怎么会是狐狸!” 下一刻,他把头转过去,再次看向水潭,整个人完全懵住了。 哪里有什么仙子,明明只有一只俏皮的小狐狸。 仔细看去,这是一只非常美丽的狐狸。全身毛色火红,像涂了一层油彩,在阳光下闪动着华丽的光泽;身段优椎,四肢匀称,两只肉感很强的耳朵挺神气地竖立着。 倒是那条雪白的眉毛使它的鼻子、眼睛和整张脸显得生动传神,甚至还有几分妩媚。 “哗”的一声,小狐狸从水潭里跳了出来。它那尾巴,像深红的火焰一样,松弛、柔软地拖在光滑的鹅卵石上。 它就站在不远处的小石子之间,那清澈的眼睛望向这里。身子一动,柔软的毛儿随风飘动,样子又柔媚可人。 “这……我刚才做梦了吗?” “难道说,我把这只狐狸给看成了正在沐浴的女子?” 嬴政抽了抽嘴角,这大白天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他再次看向了那只狐狸,此刻,那只狐狸轻轻地摇着尾巴,蓝色的眼睛待着狡黠的意味盯着嬴政,火红的毛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像是夏日中学女子的裙摆般好看。 “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狐狸……精?” 嬴政咋舌,大白天的,精神状态又极好,怎么会看错了呢,他实在是想不通。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之前见到的狐狸,看我不一箭射中它,不能再让它给跑了!” “别!” 赵迁很激动,作势就要掏出箭矢,伸往后背一伸才发现背上的箭筒早就被他嫌重给扔了,而且手上的弓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哪里还提的上射箭。 “呼——” 嬴政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射不了,不然这小狐狸还真倒霉了。 他现在也记起来了,这只狐狸确实是之前见到的那只。 当时,那个神秘的弓箭手从远处射过来了一支特制的箭矢,本来是可以命中他的后脑勺的,结果由于这只狐狸突然的出现,让他停了马,才恰巧躲过了那一箭。 “算起来,还是你这个小家伙救了我一命呢!” 嬴政冲着小狐狸笑了笑,走了过去。 而那只小狐狸此刻却显得极为乖巧,也亲近人,没有乱跑,还在原地坐着。 然后,嬴政拽着它的耳朵一把拎了起来。 简单,粗暴。 小狐狸似乎并不讨厌这种不友好的行为,相反的,还把毛茸茸的头部在嬴政的胳膊肘窜来窜去的,弄的他一阵痒。 长得真好看。 近距离的打量这只狐狸,嬴政由衷的认为这只狐狸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只——事实上,也就见过这么一只。 “嗯,不错,本太子正好饿了,阿政,你说该怎么吃,哎,不对,咱们还得钻木取火啊,直接烤了吧。” 赵迁一脸贱笑,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本太子真是饿慌了,正好拿它打牙祭。” 说罢,趁着嬴政还没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抓狐狸。 “嘤嘤嘤……” 突然,小狐狸蓝色的眼睛变得通红,直接窜到赵迁的身上,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顿乱拍。 那修长的小爪子把赵迁胸口上的一大片衣服都给撕开了,还不肯罢休。 “阿政——阿政!快救我!救我!” “本太子不吃你了还不行,快滚啊!滚!” 赵迁顿时慌了,在鹅卵石之上翻滚着,眼睛里透着恐惧。 这狐狸……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赵迁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压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走,再一会,连呼吸都成问题了。 “卧槽!”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嬴政只觉得自己手上毛茸茸的耳朵一滑,狐狸就不见了,下一刻,小家伙就和赵迁在地上扭成一团了。 “乖,乖,乖,别打了,别打了,这家伙脑子有问题的,不要打他啊。” “再说了,你打他胸膛也没用啊,还不如打脸有用,来,让寡人抱抱。” “哎呀,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真打脸,快住手!” 一刻钟后,赵迁面部被打的肿成一坨,而小狐狸,被嬴政抱在身上,毛茸茸的脑袋缩进了嬴政温暖的胸口。 “可恶!” “可恶!” “太可恶!” “受伤的是我啊,为什么这只死狐狸搞得好像它受了委屈!” 赵迁欲哭无泪,如果不是溪水太浅,他真的想跳水终结此生了。 死……死狐狸…… 嬴政抽了抽嘴角。 他感觉胸口的小狐狸动了动,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再一刻钟后。 “狐狸大人,本太子知错了!求你别打脸了,这个不能打啊!” 赵迁捂着脸,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离嬴政他们隔了老远,害怕再被爆揍一顿。 “别怕别怕,坏人走了,不会再欺负你了。” 嬴政被这只小狐狸萌萌的样子完全给迷倒了,看它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连忙牢牢地抱在胸口,轻轻地抚摸它那柔软的皮毛。 “噗!” 赵迁忍无可忍,当场吐出了一口积攒已久的黑血,气的差点倒在了地上。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天杀的小狐狸! 明明是你先欺负本太子的好不好! 还有阿政你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现在本太子是伤者啊,你怎么也不看看我,关心关心我!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心里的不痛快,嬴政看了他一眼。 准确的说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然后, 继续抱着他的小狐狸。 “……” 赵迁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一边的石台上,坐下来养伤。 而嬴政,则盯着小狐狸看着不停。 他的心里,有着自己的算盘。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人可以永生是不可能的? 不,有可能! 神奇秘术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有可能! 天上是不可能有神仙的? 不,有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 老子可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连穿越都可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老子可是亲眼见过那个神秘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的,而且那家伙还能把人在过去和未来接送,连这种事都可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切,一切,记住,一切都有可能! 没什么事不可能的! 既然这些都有可能,那这只狐狸也有可能会成精! 有可能! 而且,她化成人形之后极有可能就是刚才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这才是重点。 所以,我,嬴政,一定要对这只狐狸好好的。 不让人欺负你! 专让你欺负人! 把一切能给的都给你! 狐仙养成记,就要从狐仙还是狐狸的时候开始! 我不贪图你的美色! 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只求你化成人形之后能传给我一些法术,然后纵横天下,然后四海无敌,然后傲视宇宙,登顶苍穹,然后…… 好吧,想多了,其实他就是被这只狐狸给萌到了,单纯的想养个小宠物而已。 而且,狐狸这么小,这么可爱,楚晴儿肯定喜欢,回到了宫里可以两个人一起养啊,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好了,寡人已经决定养你了!”嬴政把再次揪耳朵把小狐狸拎起来。 小狐狸眼睛睁得大大的,水灵灵的蓝色眸子盯着嬴政,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 这丫的……居然能听懂人话。 果然,是要成精的节奏啊。 “咳咳,咳咳……”嬴政清了清嗓门,“首先,我要给你起个名字,不过么,名字不能乱取,我得看看你是什么性别——话说回来,你们狐狸的性别辨别方法和小狗是一样的吗?” 说罢,嬴政把手往上提了提,准备一探究竟。 提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不提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吧,你这么可爱,绝对不是老爷们,不用看了……” 不是他不好意思,是不能看啊。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拎着耳朵的双手变的滚烫,那股温度似乎是从狐狸耳朵传过来的。 而且,小狐狸清澈的蓝色眼珠子一瞬间变成了染血的红色,就跟刚才打赵迁的时候一模一样,而且身体重量似乎大了很多。 很明显,这是即将暴走的状态…… 算了算了,还是不看了。 虽然这狐狸喜欢我,但我也不能太过分啊,我是个脸皮薄的男人。 嗯,就是这样。 当嬴政决定不看的时候,小狐狸眼睛又变回了蓝色,其他身体的变化也都没了,呆呆的盯着嬴政,又成了之前那副可人模样。 “好了,给你起名字吧,就叫你狐小花!” 小狐狸眼睛红了一点。 “呃……狐大花,大花!” 又红了一点。 “那个……好吧,给你个好听的,就叫狐……狐花花!” 眼睛由蓝转成全红了。 卧槽,大事不妙了。 “这个……那个……我开玩笑的,从今天起,你就叫……叫狐……狐小野!对,狐小野!” 小狐狸眨着蔚蓝色的眼睛,笑得格外开心。 (本章完) 第161章 寻路 “狐小野,走!” “那个谁,开路了!” “叫我太子!太子!迁太子!!!” 山谷里,嬴政走在最前面,在他小腿旁边的是萌萌哒的小狐狸,而赵迁,因为对小狐狸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离他们好几步远。 幽静空灵的山谷,溪水涓涓,花草飘香,是游山玩水的好地方。 一路上,小狐狸时不时地窜到嬴政的身上,拿毛茸茸的耳朵摩挲着他的胸膛,调皮得很。 “乖点,不然我要打你了!” 嬴政跳到一边的小溪旁,用双手舀了一点水,肆意地洒在了狐小野的身上。 “嘤嘤嘤……” 小狐狸喜欢嬉闹,也学着嬴政的样子,用粉嫩的小爪子扑腾扑腾往外划着水,尽管大部分都落在了自己毛茸茸的身体上,还是笑得很开心,湛蓝色的眸子不染一丝杂质。 “狐小野,等到了王宫,寡人要喂给你最好吃的佳肴,你可得快快长大,变成美丽的狐仙!” 不知为何,嬴政自从看到这只小狐狸就很开心,觉得和它很随缘,能够玩到一块去。 “小迁,快跟上,马上就要出山谷了。” 嬴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赵迁这家伙正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右手握着一支细长的竹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画个圈圈诅咒你…… “来了!”赵迁强忍着被打肿的脸颊因肌肉抖动带来的痛感,一边赶过去一边大声说着,“阿政,说好的吹弹可破的女子呢?说好的肤如凝脂的佳人呢,你不是戏弄本太子吧?” 嬴政抽了抽嘴角,顿了顿,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给了赵迁一个手势,让他跟上来,别丢了。 其实心里想着,老子我都有萌萌哒的狐小野了,还要什么庸脂俗粉啊,再说了,这尼玛十里不见炊烟的,我给你找个鬼女人啊! 要女人没有,要鬼……你特么自己去林子里找去吧。 “阿政,本太子向你正式声明,要么今天就让我在路上遇见几个姿色身材还不错的女子,要么回到了咸阳,你得送给我十个秀女才行!” “十个?”嬴政已经对路上碰见美女这种可能性几乎为0的事件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一脸夸张地道,“你怎么不去打劫呢!” “本太子现在就是打劫,怎么了,你丫的干还是不干?” “告诉你,本太子早就看你丫的不顺眼了,你以为我跟你偷偷出来仅仅是为了玩耍吗?我告诉你,不是!” “本太子在赵国什么时候不是呼风喝雨,万众瞩目的,结果到了你们秦国,处处被你压着,压在身上爬不起来!” 嬴政一脸无奈,赶紧往旁边退了退几步,心里想着连楚晴儿老子都没压,你特么一个丑男我把你压在身下……想多了吧。 而且,你这家伙学习能力可以啊,连你丫的都会用了…… 赵迁挽了挽袖子,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今天,本太子,赵迁,就要一……” 话说一半,他突然感觉到腿被什么东西咬上了一口。 很疼, 真特么疼。 一刻钟后,嬴政抱走了和赵迁扭成一团的小狐狸,同情地看了躺在地上失声痛哭的赵迁赵大太子。 唉,何必呢。 “小迁,这样吧。如果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让你中意的女子,等到了咸阳寡人赔你六个核桃……不是,六个佳人怎么样?” “不行!”赵迁屁股一使劲,从地上弹了起来,“必须十个!” 在嬴政胸口的狐小野灵活地转过了头,蓝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血红色,注视着赵迁。 “那个……八个就八个吧。” “八你妹,寡人改主意了,”嬴政笑了笑,没想到小狐狸这么给力,虽然他是大王,可也不能让太多的秦国女子被赵迁给糟蹋了,当下说道,“四个,就只有四个!” “不行!”赵迁咬着牙。 然后,狐小野眼睛红了一半。 “四个不行那就两个吧。” “你!” “嗯?” “……两个就两个吧。” 赵迁耷拉着脑袋,一脸苦逼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早知道就答应了啊,八个瞬间变成两个,这……太叫人心痛了。 “走!” 白云渐渐消散,一轮明日挂在蔚蓝色的空中。 两人一狐在山野间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走出来了。 在此期间,他们抓到过一只又肥又嫩的兔子,两个人饿的要死,烤的只有七分熟的时候就狼吞虎咽吃了一半。 至于剩下的一半,是被狐小野给吞下去的…… “小野……你突然变得好重啊。” 嬴政抱着小狐狸,揉了揉它圆滚滚肉嘟嘟的小肚子,换了个位置抱,也算是舒络舒络筋骨。 而小狐狸,自从吞了一半个超级肥大的兔子,好像是吃撑着了,闭上了眸子,靠在嬴政的胸口,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没一会儿,这家伙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小迁,陪寡人聊会天吧,好无聊啊!” “聊你妹,滚!” 你妹的,这该死的狐狸睡着了才想起来本太子的存在,还有没有天理了! “好啊,可是寡人没有妹妹,这样吧,聊聊你的妹妹吧。你这么好色,多半是继承赵王的,应该有不少妹妹吧。” “我@*×××%+#?*!” 赵迁决定宁愿把自己憋着,也绝对不再和嬴政说话。 “不说就不说,反正已经到了正路了。” 他们顺着一条小道岔了上来,一路往前。 再过一会儿,走过像蛇一样蜿蜒曲折的大道,来到了比较空旷的地带。 “哪对哪啊,是不是顺着这条路走啊。” “再者,步行也太慢了吧,要是有马就好了。” 嬴政看了一眼自己和赵迁身上的衣服,还好,因为打猎穿着宽大的衣服不方便,两人现在穿着的是轻便的衣裤,除非认识,否则一般人绝对看不出他们的身份。 不然,穿着王服走在荒野算是怎么一回事,被有心人发现,搞不定就要被挟持了。 “咦?前面好像有人?”嬴政眯着眼,看向前方几百米处的小山坡上坐着的几个人。 “还有马!” 赵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赶紧跑了过去。 (本章完) 第162章 给你们看件宝贝 “等等——” 嬴政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就已经冲过去了,没办法,他只好抱着熟睡的小狐狸小跑着跟上去。 妈的,也不先看看是什么人,万一是山匪什么的怎么办,是不是不怕死啊。 一语成谶。 “这位兄弟,快过来,这家伙是和你一起的吧。” “哈哈哈哈,居然想要我们兄弟几个的马,真是笑死人了!” “从来只有我们四人抢别人东西的份,像你这样不长眼的可真少见啊。” 四个身高七尺有余的壮汉已经下了小山坡,其中一人拿着一口大刀,架在了赵迁的脖子上。 他们皮肤黝黑,头发乱糟糟的,似乎有半年没有弄的样子,让人看了第一眼再没有瞟第二眼的勇气。 嬴政停下了脚步。 这尼玛, 不怕神一样的山匪,就怕猪一样的太子。 “阿政,救我啊,救我啊!” 卧槽! 卧槽! 卧槽! 嬴政心里真是紧了一根弦,还好你丫的叫我阿政,不是叫我大王,不然还真地让你害死。 他一时之间怔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跑?且不说他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看这几个山匪身强体壮的,估计也跑不过人家啊。 再说了,总不能看着赵迁这个家伙被“撕票”吧,不管怎么说,人是他带过来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虽然他干过的不厚道的事很多,但这次还是算了吧——毕竟,跑也是跑不掉的。 “咳咳,”他向前走了一小步,说道,“我们二人不小心走错了路,还请几位给个面子,放我们过去吧。” 虽然用了请,但他神色不卑不亢,淡然处之,一副高手风范,似乎……心中早有妙计。 “给你面子?”其中一个山匪听了嬴政的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人一看就是没有出过城的富家子弟!” “对,老大说的对!像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我们弟兄几个见的多了,尤其是这个,还没打呢,你看,他已经尿裤子了!” “啧啧,这味道真骚!老三,你不是喜欢白嫩的公子哥嘛,去上啊!” “哇哈哈哈哈!” 四个山匪满嘴污言秽语,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尤其是赵迁,因为那口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动来动去的,十分害怕,两腿颤抖不止,不知何时,裤裆湿了一大片。 连干裂的地上,也都有了不少水珠子。 赵迁略感尴尬,头一低,又看见了锃亮的大刀,心脏怦怦直跳,无奈之下,只能向嬴政投去恳求的目光。 咳咳……这个时候也只有老子能救你了。 嬴政定了定神色,首先,自己得放轻松,不能害怕才行,不然一切都是白谈。 “多少钱?直接说吧。”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几个山匪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贪婪的目光。 好不容易碰到的羊羔,可不能轻易放走了! “这个数!”其中一个侍卫朝嬴政比了比手势。 小羊啊乖乖,把钱掏出来~ 嬴政点了点头。 山匪们一脸喜色。 有钱,果然是有钱人啊,你主动交出来也省的我们兄弟几个搜了。 交了钱,然后再杀了你,然后再把你剩下的钱给拿了,这种感觉……真特么的爽! “我从不在意你们会要多少钱。”嬴政宛如难逢一败的高手寂寞地轻轻摇着头,“因为……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天地良心,此番出来真的一丁点钱也没带啊。 “你特么玩我们兄弟是不是!” 山匪们感到被骗了,顿时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圆眼怒睁,可怕至极。 “大哥,这家伙长得不好看,又没钱,杀了吧!” “对,杀了喂马吧,正好马儿也饿了。” 喂喂喂,什么叫老子长得不好看啊,还有,你家马儿是吃肉长大的啊! 嬴政一脸鄙视。 然而,接下来他的目光扫到一边的几匹马上,看到它们正低着头,啃着……骨头! “这是……人骨?!” 他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居然还真有吃肉的马,还是人的肉……太疯狂了。 “大哥,这家伙杀了杀了就杀了,反正不合我胃口,不过这个你得给我留着,我就喜欢这种胆小尿裤子的,等会我草起来再叫他尿!” “哈哈好,老三你喜欢就把这个给你!” “哇哈哈哈!” 听着几人的话,赵迁差点没瘫在地上。 这尼玛……居然还有口味这么重的,本太子长的虽然风度翩翩,但也不是那种女子气质的啊,你们连我都不放过! 想想还有点小激……不是,这尼玛不能往下想啊。 赵迁欲哭无泪,感到头皮发麻,因为有一个浑身横肉的壮汉已经往他这里走来了,脸上还带着那种淫淫的笑容…… 这就是那个老三,专门喜欢这种胆小的公子哥。 “那个……”嬴政觉得是时候出手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草我娘的八辈祖宗呢,你特么还没说完?老子还好奇你怎么还没被剁了呢!” 山匪老二把架在赵迁脖子上的大刀抽了出来,几步走到了嬴政的跟前,用刀对着他,道:“我草我娘的八辈祖宗,老子现在就把你给父母成两块,我叫你再说个鬼!” “等等……等等,我有一件宝贝给你们看!” 嬴政怀抱小狐狸,丝毫不慌张。 他看着眼前的山匪老二,心里骂了句MDZZ,口头禅带脏话的听多了,像这家伙张口就骂自己母亲八辈祖宗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嘎子逛花园啊。 “老二,住手!” 一听见宝贝两个字,山匪老大老四眼睛一亮,往嬴政这边走过来。 就是正准备“轻薄”赵迁的山匪老三,用力地摸了摸赵迁的胸膛,同样的,来到了嬴政的前面。 这时候,他们四人才注意到嬴政背上的包裹,看起来确实放了不少东西。 还是挺大的好几坨。 当然,嬴政怀前火红色的小狐狸自然直接被他们无视了。 “说,什么宝贝?” 几个山匪几乎已经确定宝贝就在嬴政的包裹里。眼睛盯着一动不动。 “打开!” 没等嬴政回答,山匪老大便叫嬴政自己打开。 那意思是,你最好自己动手,不然劳烦了我的几个弟兄,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的,好的,请稍等。” 嬴政点了点头,行为举止相当配合。 他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小狐狸,把它小心的放在了地上,然后手拿包裹,往前面走了十几步。 山匪们也跟了过去。 “搞什么鬼?快打开!”山匪老大的忍耐性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立马敦促着。 “自然。” 嬴政笑了笑,眼睛偷偷瞄了一下那边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赵迁,便把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缓缓的解开了系带,打开了。 “这是……青铜灯?” “我草我娘的八辈祖宗,你这个崽子耍我们兄弟几个呢!” 山匪们顿时怒了,从价值连城的宝贝到聊胜于无的青铜灯,这一上一下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你们别着急啊,这可不是普通的青铜灯,而是阿拉丁神灯。” “什么?俺拉鼎神灯?”山匪老四一脸懵逼。 嬴政以一种王者睥睨的姿态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咳咳……你们从来没有进过咸阳城吧?” “少瞎扯,这灯是不是神灯和有没有进过咸阳有什么关系?” “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嬴政突然提高了声音。 “没……没有……” 那个老三有点心虚,瞅了老大一眼,回答了嬴政的话。 “我草我娘的八辈祖宗,你这个黄毛小子别绕弯弯了,赶紧说!” 几个人都没有耐心听嬴政卖关子了。 然而,他们脸上的表情把他们好奇的心理全部展现了出来。 咳咳……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果真是没见识。 老子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玩不过吕不韦,骗你们几个不识字的小山匪还不是杠杠的。 嬴政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他们极为失望,缓缓的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咸阳有那么多有钱人吗?” “因为他们父亲有钱?” “错!” “因为他们会赚钱?” “错!” “那是……” “我告诉你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没有!但是他们毫无例外都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它们,阿拉丁神灯!” 呼……这牛吹的,真爽。 环顾一下几人震惊的面色,嬴政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个人要想成为有钱人,必须要有阿拉丁神灯,当然,这个有钱,指的是很有钱,也就是咸阳里的那些王公贵族之类的。” “而他们,依靠的便是阿拉丁神灯,一盏神灯里面有一个神明,只要点燃神灯,神明便会为你指路,天下金钱自然滚滚而来!” “记住,王侯将相,没有种子,只有神灯!” “而你们现在的眼前,就有三盏神灯!” “你们当前有一个沉痛的选择,因为注定有一个人没有神明的指引!” “这个人会是谁?我不知道,你们围在一起,点燃神灯,伟大的神明来挑选吧!” 嬴政言辞恳切,神态郑重,一副……老巫师的模样。 “这……是真的?”四人动摇了。 “当然,点燃神灯又没有损失,如果是假的,本尊项上人头便是你们的,当然了,我还没舍得用呢,如果你们当中三人成了有钱人,还请多多帮助小弟!” “记住,你们四人都很优秀,要神明挑选三人也很困难,所以时间稍微长一点,围在一起,不要乱动就行了,我就在不远处,不会跑,最多只有一刻钟!” …… “好!兄弟,若是真的,老子我他日定当让你荣华富贵!” “兄弟,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 “来来来,你们围在一起,点燃,对,就是这样,我不能干扰到神明,先去那边了!” 拂一拂衣袖,深藏功与名。 三盏灯一起点,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山鸠花的效果了。 哎,今天风景真好,菊花爆满山啊。 …… “呜呜~” 这边,炮火连天,马匹后方,似乎有一个人嘴巴被山匪塞上了布,绑在了那里。 嬴政带着赵迁,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本章完) 第163章 进雍城 雍郊四野,士兵们焦急地在林子里寻找着。 他们已经找了快有整整一个时辰了,靠近雍城的这几片林子都被搜遍了,可就是没有大王和迁太子的一点影子。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把搜索范围再次扩大,朝远离雍城的方向搜去,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找,快给本相国找,找不到大王,就把你们通通给杀了!” “快滚!” 吕不韦大发雷霆,坐在草地上乘凉,脸上一脸怒气。 “大王啊大王,本相国还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能想到用此等方法来应对老夫,小心眼果真多啊!” 吕不韦气得直咬牙,他有多手准备,只要嬴政在这个林子里,绝对逃脱不了他的手心。 可是事情变化出乎他的意料了,大王居然跑了,这……还怎么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气煞本相国也! “你,叫候命的人全部撤退吧,记住,动作轻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还有,去约定好的地方看看公输家族的人有没有到,千万不能让他们被嫪毐给抓住了!” “喏。” 既然嬴政已经走了,一时半会多半是找不到了,杀手们留下来自然也没什么用了,为了遭人口舌,还是干脆取消接下来的行动为好。 “唉!” 吕不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今日是最好的机会了,杀了嬴政还可以嫁祸到李牧的身上,一石好多鸟的。 结果现在弄成了这幅场面,真叫人心累。 重要的是,嬴政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心里已经有那么一丝的畏惧了,实在是不希望最坏的事情发生。 “嫪毐,大王不见了,所有人都在用心地寻找,你怎么还有空闲逛?” “你一个小小的长信侯,有没有把大王的性命安全放在心里!有没有把大秦的江山放在心里!” 坐在草地上乘凉的吕不韦心里郁闷得很,恰巧看到从他身边走过头都不转一下的嫪毐,顿时火冒三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嫪毐此时心情正烦呢,你说我好好的一个人待在雍城,你们玩你们的多好,非要跑到老子这里打猎,特么的兔子还没打到几只呢,人居然丢了! 丢了就算了,可是老子要找啊! 费时费力!还特么不讨好! 我嫪毐得罪谁了! “见……见过相国大人。” 嫪毐停下了脚步,稍微低着头,拱了拱手。 得,你是相国,你官比我大,我认怂还不行? 他抬起头,看了一脸愤怒的吕不韦一眼,想起了他的指责,大声道:“下官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毫无歇息地寻找着大王和迁太子的行踪,绝无一丝懈怠。” 吕不韦睥睨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嘴角带着冷笑,“那现在呢,怎么不继续去找?难不成你长信侯坐在这里大王就飞过来了?” 我坐你×××× 嫪毐心里愤怒到极点,把吕不韦骂了喊一遍,你个老狐狸不就是官位比本侯大一截吗,有什么可装模作样的! “回相国,”调整了一下心情,他缓缓地回答道,“下官与王大统领说好了,如果一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大王的消息,便在帐篷那边见面,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大王之事不容耽搁,下官告辞!” 说罢,不顾吕不韦脸上的不爽之色,嫪毐昂首挺胸,加快脚步往帐篷那里走过去。 走了几步,他皱了皱眉头。 那里只站了个站岗放哨的小兵,并没有王翦的身影。 难道说,王翦还没有回来? “你,过来。” 嫪毐到了帐篷不远处停了下来,朝着那个士兵挥了挥手。 那名身材消瘦的士兵小跑着来到嫪毐的身边,行了礼,机械式地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嫪毐又扫了四处一眼,还是没有见到王翦,眉头紧锁,道:“王大统领回来过吗?” “回大人,大统领刚刚走。”士兵恭敬地回答着。 “走?去哪了?” “还是林子的方向,应该是继续寻找大王和迁太子去了。” “这样啊,”嫪毐低眉思索了一小会,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他在心里想着,王翦多半回来早了点,而他迟了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就又跑进林子了去了。 嫪毐暗道一声:“这样也好,我可以先回雍城舒服舒服了。” 于是,脸上现出久违的笑容,抬起腿,往拴马的地方过去。 王翦啊王翦,大王就交给你慢慢找了,我堂堂的长信侯就不陪你折腾了,你爱怎么找怎么找,反正本侯先回城里再说。 只有傻子才继续找,说不定小皇帝被凶狼给吃了也不一定。 “长信侯,长信侯!” 他来到了马前,一只脚刚刚踏上马鞍,就听见了后面传来两三人的呼喊声。 转过头一看,是王翦手下的几个侍卫。 他的左眼皮子跳了跳,妈的,感觉又没什么好事。 “何事啊?” 王翦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见过长信侯!”两个士兵来到了嫪毐的身前。说道,“大统领之前回来后没有见到您就又寻找大王去了,让我们几人注意您什么时候过来,等您来了一同到那边去。” 侍卫朝西北面指了指,那里是密密麻麻的树林。 嫪毐觉得头皮发麻,奶奶的,你王翦想要受这个罪就受嘛,非要带上本侯干什么,真是太欺负人了。 “走,走吧!” 收回刚踏上去的一只脚,嫪毐转过身和他们一起往另一个同雍城相反的方向走去,脸上挂着无奈和痛苦。 没办法,没被看到还好,被看到了不去是不行的,毕竟事关大王的安危,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 与此同时,雍城繁杂的巷子里,身穿普通小贩衣服的王翦满头大汗,在城里窜来窜去。 “荆轲,你到底在哪里?” 王翦已经急得直跺脚了,找了快一个时辰,结果还没有一点荆轲的消息,真是太叫人心烦了。 “那是……” 他又跳上了一个屋子,看到了对面那个巷子下面睡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本章完) 第164章 交代 雍城。 三个人。 两个身高七尺有余,一个……五尺有余。 三十多岁的王翦,二十出头的古森,还有对外宣称十二岁的荆轲。 大眼盯大眼,大眼瞪小眼。 “好久不见。” 确实,距离上次因为相国府的刺杀事件和荆轲交了一次手外,王翦和他没有第二次的接触。 算算日子,大概有一来个月了。 荆轲没有理他。 “……” “我来是奉了大王命令的。” “怎么了,那家伙有什么新的任务要本大侠去做吗?还是说,你给我带吃的来了?” “……” 果然,此人果然是大王说的那样……与众不同。 王翦看了看一身白衣的古森,深邃的目光盯着对方棕色的眸子许久,觉得这人不简单,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机密事件的好。 他想了想,问道:“那个……刚才荆轲小兄弟为什么不理在下?是觉得王翦哪里有问题吗?” “因为我打不过你,所以不想和你说话。”荆轲淡淡的回答道。 “……” “哈哈哈哈,原来你还记得上次的事呢,”王翦放声一笑,“上一回你受了伤,而我也不过是略胜一筹,要是论真正的实力,我可不一定能打得过你。” “改日,改日我们再打个痛快如何?”看荆轲一脸的不开心,王翦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以你的年纪,将来我王翦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荆轲这才露出了笑容,把双手负于身后,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嗯,也是,毕竟本大侠今年才十二岁。” “你说什么?” “我说我十二岁啊。” “多少岁?” “十二岁。” “十……十二?” “嗯。” 王翦震惊的无以复加,盯着荆轲看了又看。 看这脸蛋,这身高,起码……起码也得有十四五岁啊。 十二……这也太恐怖了吧。 要是有人十二岁就能和他不相上下,那说明了什么? 自己太弱? 还是对方太强? 不管怎样,这都太叫人不可思议了。 看到王翦脸上复杂的神色,荆轲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情也从睡到一半被叫醒的郁闷之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了,王翦,直接说正事吧,大王有什么事要交给本大侠的?” “这个……”王翦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白衣青年身上。 荆轲这才明白王翦怎么如此态度,摆了摆手,解释道:“这家伙也是来救熊子文的,我跟他刚好一起行动。” “是么?” 王翦目光有神,仔细打量了青年一眼。 白衣,长剑,身材高大,骨骼惊奇,不像是普通人。 他不得不小心,现在局势复杂,说不定眼前的人另有图谋。 “我叫古森,是替昌平君救公子的。” 古森为人孤僻,话不多,但此时此刻知道不说话只会耽误时间,于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及目的。 “有酒吗?”他又补充了一句。 “酒没有,”王翦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何以证明?” “我不需要证明。” 古森冷漠地扫了一眼,随即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背靠墙上。 王翦把目光转向荆轲。 荆轲把眼睛睁得圆滚滚的盯着王翦。 王翦摇了摇头。 荆轲了然,瞪了他一眼。 然后,走到了古森的身旁。 “兄弟,昨晚本大侠和你相处甚欢,要是能和你一起救人就好了,不知道你想不想。” “随便。” 我去!荆轲白了古森一眼,从来只有别人求本大侠的,还没有像你这样的! 不过,这性格倒是挺合我的。 “咳咳……”荆轲咳嗽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这样吧,你有没有可以证明刚才说的话的东西,拿给王翦看看呗。” 古森稍微愣了愣,一如既往地简单答道:“没有必要。” 荆轲面色一喜,“没有必要……那就是有证明呗,快拿出来啊。” 古森突然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荆轲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了主意。 “对了,你还欠我酒钱呢,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穷人能不能还得起。” “哎,今天下午又要一个人喝酒了,无聊。” 古森猛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钱我会还的,喝酒带我一起好吗?” “这个嘛……”荆轲摸着下巴,一脸为难,“我只请和我一起救人的家伙喝酒,其他的就算了。” 一瞬间。 仅仅是一个呼吸。 古森来到了王翦的身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碧绿色的玉佩,晶莹剔透。 王翦仔细辨认,自语道:“这是……昌平君的贴身饰物。” “这是昌平君让我给公子看的,以免公子不跟我走。”古森正色道。 “嗯,可以了。” 王翦仔细斟酌,这其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把玉佩交到了古森的手上。 古森转头,一脸兴奋,“荆兄,下午别忘了带我喝酒。” “好,一定。” 王翦:“……” “咳咳……”他定了定神色,对两人正色道,“我的身份特殊,不能随你们一同行动,一切都要靠你们。” “熊子文目前被关在行宫里,但根据我掌握的情报他早就从地牢里被偷偷带到大殿关押了,行宫守卫森严,白天肯定进不去。” “晚上戌时他们会换防,到时候有短暂的失守时间,你们乘机混进去就行了。” “另外,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卫尉竭、左戈竭两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们,包括帮你们引走大殿四周的侍卫。” “记住,今晚午时是最后的期限,我最多只能将嫪毐拖到那个时候,他要是回来,你们就走不了了,明白吗?” “嗯,明白。”古森答道。 “呃……有一点不明白,那两个什么竭的怎么是我们的人啊?”荆轲发懵。 王翦正欲解释,正午的日光便照到了他的脸上。 算了算时间,估计早就超过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雍郊那边是什么情况,手下人有没有拖住嫪毐。 不行,话不能多说,得赶紧回去了。 “我没有时间了,就这样吧。” “记住,明早之前一定要把熊子文安全带回咸阳!” (本章完) 第165章 嫪毐的野望 雍郊,一道黑影倏地窜进了一处帐篷里。 约摸一小会,王翦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然换过了。 “大统领!” 他顺着荆棘的小道朝密林里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两个士兵从那边赶了过来。 恰好,是他的兵。 他赶紧走了上去,略带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大王有没有找到?嫪毐和吕不韦现在在哪里?” 两个士兵同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显然刚从远处一路赶了过来。其中一人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回答道:“大王还没有找到,人手不够,四野又多树林,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找到了。” “嫪毐呢?” “回大统领,将近一个时辰前嫪毐来到这里没有见到您,我们二人按照您所交代的告诉他您又继续到林子里去了,他也就只好再次进去林子。” 说到这里,他伸出右手,指了一个方向,焦急地说道:“只是我们刚才见他偷偷摸摸的朝西南方向去了,估计想乘机溜回雍城,所以赶紧回来,等大统领您回来。” “好,做得很好,”王翦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他走了大约多长时间了?” “才一刻钟,您顺着左边这条小路进去,应该能遇到他。” “嗯。” 王翦心下着急,担心半路上没有遇到嫪毐就误了大事了,朝两人摆了摆手就快速往那边过去了。 这时候,后面传来了哒哒的声音,回头一看,那两个士兵又追了上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王翦停下了脚步。 两人这才面露尴尬地说道:“大统领,您交代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剩下来要我们去做什么?继续寻找大王吗?” “哦,”王翦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松了一口气,稍微想了想,开口道,“差点忘了,大王或许先回咸阳也不一定,你们两人一个去城门口,交代那里的守卫仔细盘查,当然了,如果大王没有主动表露身份,切不可擅自打扰,就当成普通人,放行就好。” 他顿了顿,继续对另一个人说道:“至于你……就先回宫吧,交代宫中的侍卫,保护大王的安全。” “你们两人,无论是谁先得知了大王的消息,立刻过来禀报,不得耽误。” “是!” “是!” 王翦扫了前方一眼,说道:“好了,下去吧,那边有马,就不用走路了。” “这……”两人看了所谓的马,愣住了。 一匹是王翦的烈马。 一匹是嫪毐的小黑马。 “叫你们骑就骑,别这那的,快去,我的马烈,别被摔下来了。” “多谢大统领!” 两人赶紧跑了过去。 而王翦,不做停留,抓紧时间进了身边通向林子深处的小路。 …… 林子较深处,嫪毐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妈的,简直有病,小皇帝走丢了,关本侯什么事! 你们喜欢找就慢慢找好了,我可没有心情陪你们慢慢找。 还有王翦那个家伙,老子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他,说不定他早就躲在某个地方休息去了! 嫪毐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自语道:“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不行,暂时还是不要休息了,还是先回城里看看为好。” 他又抬起了脚步,加快了步伐,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一切的事情。 按理说,就算小皇帝想要做什么也是无关紧要的,哪怕是营救熊子文。 因为他有信心,任何人都没有可能把熊子文给救出来! 且不说行宫四周有重兵把守,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就算真的有人混进去了,那又如何? 熊子文根本就不在地牢里! 他被转移到了行宫大殿里! 嫪毐确信,除了身边几个亲信还有看守熊子文的士兵外,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而地牢,则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有人敢去,无论他是谁,哪怕是王翦亲自去,也定叫他有来无回!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人打探出了所有的消息,也绝对翻不了一丁点水花——大殿周围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有人闯了进去,他们便会立刻通知其他地方的守卫,将其就地格杀! 是以,虽然莫名的有股不好的预感,但他并不是太慌张,不至于想要立刻飞回雍城。 “吕不韦那个老狐狸倒真是会享受,早他奶奶的跑回咸阳了,把本侯留在这里面喂蚊子,真是岂有此理!” 他想到这里,偷偷跑出来的愉悦感顿时没了,转而变得郁闷不已。 “早晚我嫪毐要爬上最高的位置,让你们这些人也知道什么叫被人驱使,毫无尊严!” 嫪毐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眼神坚定。 你们! 所有人! 都要供我差遣! 老子想打你们就打你们! 想杀你们就杀你们! 想****你们的妻子就能****! 你们在我嫪毐的眼里就是狗,猪,是无比下贱的! 就是牛、羊、鸡、鸭、鹅,可以肆意地宰杀! 毫无尊严! 毫无反抗之力! 一时之间,嫪毐双眸血丝密布,面部狰狞,圆眼怒睁,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变态心理之中。 他的眼睛透着凶狠,回忆起了自己的当初。 那时,他还是一个寻常的街边小贩,靠四处奔波为生。 那时,他才十七八岁,还相信努力工作就能改变自己生活的这种鬼话。 那时,他才刚刚成亲,妻子是个哑巴。 那时,他兢兢业业,还顾家。 虽然穷。 虽然被人看不起。 虽然妻子不会说话。 虽然生活越来越艰辛。 虽然成亲一年后才得知妻子无法生育。 但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没有后悔过。 他只想平凡地过完这一生,或者说,他只能选择平凡地过完这一生。 这就够了, 真的,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这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 可是有一天,他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地主,被打的不成人样。 像狗一样,被肆意地践踏在脚下。 尊严,这东西毫无作用,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那个地主真的让他学狗。 让他学狗叫, 让他学狗爬, 让他学狗舔粪。 他都做了,一一做了。 那个地主对着美貌的夫人说,看,这个下贱的东西比狗还要像狗啊! 下人们都笑了。 到了最后,地主要求他从下人们的胯下钻过去,一个接一个。 他问,我钻了就放我走吗? 地主说,是啊,放你走,肯定放你走。 他永远无法忘记钻第一个下人时候的心情, 宛如刀割。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钻了就能回家啊,妻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家里粮食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赶回去,她会饿死的。 他跪在地上,一个一个地钻。 嘴里还要不断地说,得罪了,得罪了,请不要介意。 真是最大的侮辱。 有的人还故意夹紧双腿,把他的头夹在胯下,像畜生一样对待。 他不敢反抗,更不敢用力,只能等着。 等那个人累了,松了腿,然后再钻过去。 他整整钻了一个时辰,终于,结束了。 应该说,他以为结束了。 地主慢悠悠地说,那个谁,你好像还有妻子啊,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女人呢,你把她带过来,看看长得怎么样,下人们也都累了,让他们过过瘾啊。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疯了一样磕着头,求地主放过自己的妻子。 可是,除了地主淫邪的笑容外,他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三天后,芳草萋萋,他浑身是伤,跪在妻子的坟前痛声大哭。 不吃不喝七天七夜,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还是被村里的老人救了。 浑浑噩噩的,像是魂魄飞了一样活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也无法愈合他心中的伤口。 他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权利,金钱,只有这些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 穷人只能被欺负,永远,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连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只能像猪狗一样活着。 他开始出去,出远门。 他到过许多繁华的大城,什么都做过,只求能获得权利。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好几年,一无所获,活得比任何人都累。 再多人耻笑他,他都无所谓,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人上人的。 直到那一天,他用尽无数方法来到了大秦相国吕不韦的眼前。 他希望可以得到吕不韦的赏识,一飞冲天。 吕不韦真的发现了他某方面的与众不同的“能力”。 他被送到了赵姬的身边。 使劲浑身解数。 然后,得宠。 然后,封官,成为长信侯。 门庭若市,显赫一时。 他终于获得了权利。 那些卑微的穷人他再也看不起了。 他杀了那个地主还有所有的下人。 并且,特地把地主的五脏六腑完完整整的取了出来,腌制,晒干,就放在雍城的行宫里。 每隔一个月,把它们拿出来,浸在汤水里,然后再放回去。 那些汤水他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至于地主还有下人们的妻子,他一个一个的****,杀害,堆在乱葬岗。 像屠狗一样。 至于那个村子,那个救他的老人,他一把火烧了。 那个卑微的他,那个下贱的他,那个被人肆意践踏尊严的他再也不会被人知道了。 他再也不用像畜生一样活着了。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 他觉得,当初的自己被欺负是活该,因为那时的自己穷,没权没势。 他觉得,所有的下等人都是自找的,该死。 对于这类人,他从来不施以好脸色,非打即骂。 对,我,嫪毐,从小就是王侯,一直都是最高贵的存在! 一直都是! 而如今,他只要再摆脱“阉人”这个身份就行了。 到那时,就真的没人敢看不起他了。 王翦,吕不韦,还有嬴政。 你们,都要死! 全部! 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都要, 死! 我要让你们, 痛苦, 无奈, 永世不得超生! …… …… …… 注: 关于嫪毐与众不同的“能力”,其实就是某个东西特别长,特别强。简单点来说,能够塞到大车轮轴中间,然后不用手不用脚,单单凭借那巨物让车轮转动…… 《史记》原文记载如下: 始皇帝益壮,太后淫不止。吕不韦恐觉祸及己,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阴(防和谐)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啗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阴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阴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绝爱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诈卜当避时,徙宫居雍。嫪毐常从,赏赐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嫪毐家僮数千人,诸客求宦为嫪毐舍人千馀人。 (本章完) 第166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这边,嫪毐目光阴狠,身姿挺拔,每落下一步都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色。 心情稍微好了点,继续往前走着。 然后,心情顿时又不好了。 真倒霉。 “长信侯,你让我好找啊!” 王翦开颜一笑,还好,没有错过。 嫪毐此时此刻真的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画个圈圈诅咒王翦…… 这尼玛还有没有天理了,两次了,特么两次了,又让老子遇到了你,真他奶奶的倒霉。 “王大统领这是去哪了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嫪毐无奈,只能迎了上来,面色不善地说道,“该不会是找个地方休息去了吧。” “长信侯可真会说笑,如今大王下落不明,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够安下心来呢!我一直在那边的林子里搜查,想必和你不是一个方向,林子这么大,没有看见也正常。”王翦上前一步,离嫪毐很近,争锋相对道:“倒是长信侯,这是准备去哪呢?” “我……” “你……” 嫪毐一时之间被反问地哑口无言。 他这个方向,确实是往雍城去的,一看就知道是想回去享受。 不过,知道是一码事,承不承认又是另一码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本侯实在是担心大王的安全,又不知道王大统领那边是什么情况,是否找到了大王,所以特地回来看看,如果你找到了自然会把大王送回来的。” 他耸了耸肩,“不过很显然,王大统领也没有找到。” 王翦冲他笑了笑,心里莫名的有股喜感。 确实,这嫪毐也太倒霉了,两次都被自己遇到了…… “咳咳,”他咳嗽了一下,正色道,“既然如此,咱们继续找吧。” “这个……” 王翦皱了皱眉头,“怎么,难道有什么事是比寻找大王更为重要的吗?” “没什么,走吧,王大统领。” 嫪毐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找,找,又特么的找,这他奶奶的要找多长时间啊! 眼看都到午后了,还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找到呢。 气煞本侯,早知道不走这条路就好了! 一念之差啊一念之差! “王大统领,咱们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啊,万一大王回城了,或是被贼人掳走了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林子瞎找啊。” 走了几步,王翦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找到猴年马月吧。 王翦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看都没看嫪毐一眼,边走边说道:“咸阳那边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一有消息会立刻告知我们的。至于长信侯所说的大王可能被掳走这个问题,确实非常重要。” “你的意思是?” “这样吧,如果找到夜间午时还没有大王消息的话,咱们就回去,到时候和吕相国以及其他大人商量后续事宜。” “好,就这么办!” 嫪毐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给个痛快的答案就好,不就是一直找到晚上午时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找一天一夜就好。 “咯吱~咯吱~” 两人脚底踩在地上的落叶上,发出阵阵杂乱的声响。 ………… 此时,嬴政这边。 “阿迁,你去看看是什么人。” “本太子才不去,你去!” “哎呀,你去看一下嘛,寡人刚刚还凭借着聪明才智救了你一命呢。” “救你妹,我不去,你自己去吧。”赵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日……还讲不讲道理了。 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尽浑身解数,磨破了嘴皮子才把你丫从虎口中给救了出来,结果你特么不道谢就算了,还用“救你妹”这种二十一世纪网络用语来回应,真是……太可耻了! 对,可耻,就是可耻!老子以后再也不救你了! 嬴政白了赵迁一眼,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四个山匪不可描述的美好画面,抽了抽嘴角。 那个姿势,好像是新解锁的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咳咳……去就去,还怕了你不成!” 嬴政转过头,眼睛盯着前面山坡草丛里用绳子绑着的一个人,又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走了过去。 “呜呜……” 这是一个脸框方正,有一股正气,深黑色的眸子透着睿智的中年人,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样子。 衣着朴实而不失风范,脸色略带紧张。 他的嘴巴被一块棉布塞着,只能呜呜的叫,什么也说不出来。 嬴政看此人并无恶相,故而替他解开了绳索,又帮他拿下嘴上的棉布。 “多谢阁下,多谢!”那人仔细打量了嬴政几眼,略微有点紧张,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扫了一眼四周后,他赶紧把头转向了另一面,像螃蟹一样横着下了山坡,走起路来的样子很滑稽。 嬴政正觉得疑惑呢,往身后一看,这才发现那几个山匪在山鸠花一号、二号、三号的共同作用下,全身上下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已经解锁了各种姿势。 尤其是现在的这个姿势,比之前的还要强上数十倍,如果有奥林匹克最强姿势运动的,不用多说,前三名必定在他们四人当中诞生。 毕竟,这个姿势的难度太高了,真是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 简直就是超级……超级辣眼睛啊,难怪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看不过去了,就是嬴政这个二十多岁的现代小青年也受不了了,赶紧把躺在地上的赵迁拽了起来。 “走,快上马!再被山匪抓了我可不管!” 赵迁不情愿的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没有人牵马,一脸不开心。 嬴政又转头对中年人说道:“这位先生也上马吧,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多谢了。” 三人各自上了马,朝咸阳的方向而去。 “哎呀,你们等我一下。”嬴政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下了马,至于称“我”则是因为还不知道中年人的身份,谨慎为好。 他回过头,赶紧小跑着过去。 阳光下,小狐狸还在那个地方睡着暖暖的觉,红色的皮毛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差点把你这个小家伙给忘了。” 嬴政来到小狐狸身边,把它抱了起来。 这么可爱,肯定萌,还好想起来了,要是丢了就太可惜了。 小狐狸肚子还是圆滚滚的,显然还没有把那个肥兔子消化掉。 嬴政轻轻拍了拍它柔柔的肚子,往赵迁那边赶去。 随意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山匪,脸上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是……观音稳坐莲花岛?” “这是……大闹天宫?” “卧槽……这招厉害,这尼玛的五指山下压了个孙悟空啊。” 可惜,这是在古代,要是在信息时代的二十一世纪,这四个人绝对是要成为年度最强网红的,要火遍全球的节奏啊。 同时,他暗暗庆幸,还好当初自己没有过多闻山鸠花的香味,不然可就惨了。 “不行,太辣眼睛,回去要好好洗洗。” 嬴政转过头,抱着小狐狸,腿部发力,一溜烟跑到赵迁他们那里去了。 上了马,继续朝着雍城的方向而去。 赵迁一见小狐狸又被嬴政放在身前,打心底里的害怕油然而生,赶紧驾马冲到了最前面,和嬴政保持着不小的距离。 “这是到雍城的方向,先生也是往这边去吗?”过了一小会儿,嬴政转头问着那个中年人。 “对,是的,在下也是走这条路的。”中年人略显拘谨。 嬴政这才问道:“对了,还未请教先生的名讳呢。” 他微微点头,道:“在下李斯,字通古。” “卧槽……” 嬴政心里一惊,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 这是……李斯? 先前找了几次的李斯? 他把马头的方向调整好,定了定神色,转过头,再次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 嗯,论气质是有了,只不过年纪比想象中略微大了一点。 但这也说的通,当初在历史书上就看到过,说李斯早年仕途一般,不是很得意,一直当着小官,等到获得重用的时候已经很大岁数了,这样看来倒也差不多。 “阁下?阁下?” “哦,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不错。” 嬴政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还是先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再说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就算说出来人家多半也不相信啊。 还是先打探一下李斯的基本情况吧,来日方长嘛。 嬴政问道:“李先生现在住在咸阳吗?” “是的,”李斯点了点头,随即详细说道,“在下目前在相国大人手下做事,为郎。” “哦,这样啊。” 郎,那就是个一般般的小官喽,很明显没有得到吕不韦的赏识啊。 不过也对,仔细想来,李斯学的是“帝王之术”,要么籍籍无名,要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吕不韦已经是相国了,自然不需要李斯这样的人。 给个小官,拴住他的才能,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嬴政一脸正经地说道:“咳咳,在下略懂面相,一看便知道先生有大才啊!” (本章完) 第167章 他日再见 马儿慢悠悠地往前踏着蹄子,略显愉快。 确实,嬴政他们一路聊着,并不着急赶路。 “阁下过奖了,在下不过一介文人,哪里有什么大才!” 李斯听了嬴政的话,立马摇了摇头,很是谦虚。 不过嬴政哪里会被他给糊弄到,心里想着要是你堂堂的荀子高徒都没有大才,那谁有啊。 古人啊古人,就是太不懂的自卖自夸,要放在现代社会肯定是会被埋没的。 他摆了摆手,笑道:“李先生是否师承荀子,深得其真传?” “这……”李斯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嬴政,正色道,“当年确实到齐国求学,拜荀子为师,他老人家学贯古今,李某不过略得皮毛而已,岂敢言得真传。只是……阁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他看着嬴政,一脸茫然。 嬴政看着他,一脸懵逼。 我怎么知道的?我当然是看史书知道的啊,岂止是史书,还有小说把你写成鬼谷传人呢,我说出来你敢信吗! 嬴政抽了抽嘴角,愣了好一会儿,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总得找个理由啊,不能让他起疑心才对,不然说话什么的总是有点尴尬的。 找什么好呢? 我认识荀子? 有点不靠谱吧,他肯定是不会信的。 那有怎么样,我还有更不靠谱的呢。 于是,嬴政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姓……王,大名王隔壁,三年前拜荀子为师,学的是……看相之术,学习期间,时常听师傅讨论李先生的事,所以知道的比较清楚。” 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扯道:“算起来,你也就是我的是师兄了,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马背上,嬴政简单行了个礼。 然后,李斯愣住了。 愣住了。 居然愣住了。 一脸懵逼方程式。 而且这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啊。 尤其是这名字,王隔壁……这是什么啊。 “咳咳……”李斯也觉得自己失色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所谓的看相之术应该是阴阳术的一种,属于阴阳家,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不会的啊。” 应该不会?嬴政心里想着,只要不是肯定不会,死的我也能给你说成活的。 “这个嘛,”嬴政淡淡一笑,“师兄啊,咱们师傅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他都知道,小小的看相之术他当然会了,所以传授给了我。” “原来如此。”李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沉吟许久,道,“确实,当年师父第一次见面也曾说过我的面相,应该是懂的。” 哇,这也能蒙中,真是运气一来挡都挡不住啊。 既然已经搞好关系了,嬴政把马往李斯这边移了移,道:“师兄对于秦国目前的局势怎么看?” 这也是他最想问的话,李斯深得荀子真传,对于局势的变化必然有独到的见解,可以一问。 李斯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得看大王是如何想的。” 嬴政神色一紧:“怎么说?” “且听我慢慢道来。” 嬴政颔首,知道对方肯定要说故事了。 古人们,高谈阔论的时候都喜欢拿一两个故事做例子,太常见不过了。 果然,李斯短暂构思一番,说道:“我曾经看到过在茅房里食粪便的老鼠,吃得不亦乐乎,但是遇到人或者狗到茅房来,它们非常害怕,一个个赶快逃走;但是在米仓里的老鼠就不一样了,它们一只只吃得又大又肥,悠哉游哉地在米堆中嬉戏交配,没有人或狗带来的威胁和惊恐。 “所以啊,一个人有没有出息,就如同老鼠一样,是由自己所处的环境决定的。” “师兄的意思是?” “如今大秦局势复杂,大王所处的环境有时候就是他自己的认知范畴,简单点来说,如果他觉得咸阳阳光和煦,风雨温和的话,他便没有危机,碌碌无为,最终权利被慢慢架空,被有心人取而代之;但是如果大王能够认识到潜伏在咸阳城里的几股暗流,懂得韬光养晦,拉拢能人,就能够反败为胜,真正成为一国之主。” 嬴政坐在马上,仔细聆听,时而点点头,完全认同李斯的看法。 “那么,就现在的势力而言,如果……我是说如果,大王和吕不韦面对面硬碰,胜算有几成。”嬴政问道。 李斯面色一变,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如此发问。 他再次思考一番,说道:“有可能只有一成,也有可能有七成。” “请直说。” “关键在于三点。其一,道,出师应当有道,大王和吕不韦哪方出师有名,则胜算会大大增加;其二,昌平君,昌平君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某方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必然势力大增;其三,马匹。吕不韦兵力固然足,固然强横,但是调兵遣将需要时间,如今四处都缺战马,吕不韦的手下也缺得很,只要断了他的战马来源,必然会让他实力大打折扣。” “倘若这三者大王都能处理的很好,便有与之一战的实力,而且胜算应该在五成之上。当然了,还有雍城长信侯这个不定因素在,他自成一派,实力不俗,关键在于如何利用,如何借力打力,获取最大的的效益。” 李斯细细道来,分析得很准确。 “那……” 嬴政刚准备问其他问题,结果抬头一看,已经要到城门口了。 于是,几人下来,牵着马,入城。 城门口的检查很严,需要一个一个排队,赵迁本来已经等不及了,就要表露身份,但被后面跟上来得嬴政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他一路也累了,懒得再起争执,故而听从了嬴政。 不过还好,检查他们的时候倒也顺利,没一会儿就放行了。 入了城,李斯和他们走的不是一个方向。 “师……李先生,有缘再见。” 嬴政自然明白对方不会轻易相信师兄弟这个身份的,所以还是用李先生这样的称呼来道别。 “有缘再见。” 李斯拱了拱手,转过身,朝着另一边走了。 嬴政看着李斯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地立在街头。 “李斯,你既已认出我的身份,却不点明,反而为我分析局势,果然远非常人。” “帝王之术,当真不同寻常。” 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 第168章 莫名的悸动 蕲年宫。 金碧辉煌的寝宫。 呼呼大睡。 累,真累。 嬴政回到了王宫,把赵迁这个烦人的家伙赶走之后,二话不说就躺在了温暖舒适的大床上。 确实,这一来一回当真是累成狗了。 当然了,他们回来的很隐秘,穿的是寻常百姓的衣服,混在侍卫当中,还特地挑了几条小径,又交代下去要封锁宫里的消息。 如此一来,雍郊那边便暂时得不到他回来的消息了,王翦就可以多拖住嫪毐一段时间,好让荆轲有机会救出熊子文。 只是苦了自己,暂时只能窝在寝宫里了,哪儿也去不了。 偌大的寝宫只有他和……一只小狐狸,睡的倒真是舒服。 梦里,他又见到了清潭里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一颦一笑叫人神魂颠倒,痴迷沉醉。 “嗯……别动……别动……” 在那片如梦如幻的山谷中,嬴政突然感觉有人在摇晃着他,瞬间睡意全无。 睁开了眼,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对湛蓝如海的眸子,自己胸口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毛茸茸的一大团……肉压着。 “狐小野!” “你在干什么!” “你丫的看着我就算了,对我流口水是几个意思!” …… 几个呼吸之后,小狐狸唯唯诺诺的直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做了错事后乖乖聆听教育的好孩子模样。 嬴政没搭理它,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小狐狸都不能惯着,要不然养成了捣蛋的习惯自己以后就有的受了。 他摆出了一副十分愤怒的样子,紧锁着眉头,似乎真的生气了。 事实上,他刚才还真有点害怕。不管小狐狸有多么萌萌哒,怎么着也是狐狸啊,居然对着他流口水。 而且还不是一丁点,流了一大口,全部滴到了他的下巴和脖子上…… 这尼玛,不是想吃了我吧。 太可怕了,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睡觉了。 “狐小野,知道错了没有!” 在小狐狸身边转了许久的嬴政不再保持沉默,走到小狐狸面前,停下了脚步,厉声训斥。 小狐狸像小鸡啄米一样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嘟嘴,眨眼,卖萌。 嬴政心一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凶的,还是个孩子嘛,于是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怒气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爱意。 没办法,这家伙太会卖萌了,对它怎么着也狠不起来啊。 “咳咳……”原谅了它不等于就这么结束了,嬴政还是觉得应该稍微处罚一下才行,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狐小野,刚才你的表现给寡人身心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所以你得赔偿。” 小狐狸晶莹的眼珠子眨了眨,显然不知道嬴政想要什么要的补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再想想什么样的赔偿好……” “嗯……有了,这样,狐狸皮毛应该是很保暖的,到了冬天咸阳最冷的时候,我要你——” 小狐狸肉嘟嘟的耳朵猛的竖了起来,似乎听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一下子往身后挪了好几步,不染一丝杂质的蓝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可怜模样。 “……” 嬴政愣了愣,自己话还没说完呢,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害怕成这样。 想了想刚才嘴里吐出的话,他头一摆,恍然大悟。 白了一眼小狐狸,开口道:“你丫的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到了冬天和我睡在一个被窝里,帮我暖被窝,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把你的皮毛给趴下来做成大衣吧。” 小狐狸挺立的两只俏耳朵听了嬴政的话先是软了下来,可爱地搭在脑袋上,而后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像是被施力的弹簧没了束缚,倏地又直了起来,就连它的眼睛也仿佛像蓝色的大海一样暗藏波澜。 “喂喂喂,这么简单的一个小要求你不会不同意吧?” 嬴政弯着腰,把头凑到小狐狸的脑袋前,深黑色的眸子离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不足两寸。 小狐狸大眼睛眨了眨,悄悄地把竖起的耳朵又给缩了下去。 “不是吧……这真是要成精的节奏。”嬴政咋舌不已。 他看到小狐狸的脸红了…… 就在那么一瞬间,像是火烧云一样,近距离的似乎都能感受到小脸的温度。 与此同时,嬴政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脸上火辣辣。 他脸也红了。 尼玛,老子不会看上一只狐狸了吧…… 还是只不会化成人形的狐狸…… 一人一狐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一时之间,整个寝宫的氛围变得奇妙起来。 嬴政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样化解当下尴尬的氛围。 他呼吸急促,面色通红,就在刚才,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要去吻小狐狸…… 妈的,还好忍住了,不然是要出大事的。 老子可是正常人啊,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什么重口味的影片我都没看过啊,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不行,以后尽量不和这家伙共处一室,不然真要被它给“吃”了。 人妖殊途啊人妖殊途,阿弥陀福阿弥陀福。 “大王?” 就在此时,屏风旁的帘子处,楚晴儿探着脑袋,美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她灵动的眼睛充满好奇的盯着嬴政身前的小狐狸。 小狐狸也感觉到了,清澈的眸子同样望向楚晴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她起伏的胸口上,怎么也不肯再离开。 似乎……看到了极为美妙的一件东西。 嬴政见小狐狸僵了许久的脑袋突然转了过来,顺着它的目光轻轻转过头,同样的看向了一身青衣的楚晴儿,最终把目光留在了颇为丰满的胸口上。 啧啧,这形状,这大小,和之前想比明显更加伟岸了啊,这都是寡人让大胖子每天去送鲫鱼汤的效果啊。 嗯,鲫鱼果真是个好东西,下次见到胖哥要好好奖赏一番。 嬴政露出了笑容。 几个呼吸后,他眼珠子转了转,面色一改。 “狐小野,你丫的看什么看!” “还看!” “你还看!” “不许再看了!” “你丫的不会是公的吧!” (本章完) 第169章 乐趣 “花花,这家伙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 “那就好。” “……” 在嬴政的再三要求并表示不验明性别就要把小狐狸扔走的情况下,小狐狸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不过它用眼神表示只能由楚晴儿来检查。 “小野啊,别嘟着个小嘴了,寡人刚才是骗你的,像你这么萌萌哒的小家伙寡人怎么舍得抛弃你呢,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给你起名字啊,你想想,狐小野一看就是萌萌小妞的名字嘛,如果你是公的寡人得给你再起一个名字不是?” “好了好了,你不是喜欢吃兔子吗,寡人答应你,以后专门命人给你抓一些又肥又笨的兔子,通通送给你好不好?” 咳咳,怎么跟当初蒙骗荆轲一样呢。 小狐狸这才发出了嘤嘤的声音,显得很高兴。 吃货啊吃货,这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吃货啊,嬴政看着屁颠屁颠的小狐狸,心里想着到了冬天就用吃的诱惑你,不怕你个吃货不同意给我暖穿! 和小狐狸谈妥之后,他才起了身,正对着楚晴儿,看着面前婀娜多姿的少女,整个人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真的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睡狐狸,睡狐狸,睡个毛线狐狸啊,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佳人嘛。 要暖床直接用楚晴儿啊,顺便连身子都暖了,哪里还用得着这只小狐狸…… 简直就是浪费资源啊。 “大王……” 楚晴儿被嬴政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语地提醒着。 “哦……”嬴政回过了心思,身子转了过来,,道,“走,到正厅去吧。” 他走在前面,楚晴儿抱着小狐狸跟在后面,看起来很喜欢。 “门开着啊。”嬴政走过去,朝外面扫了几眼,见没有人后合上了门,这才转头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寡人回来了?” 刚才他就想问的,只不过被小狐狸把心思全给吸引过去了,差点就忘了。 楚晴儿把小狐狸轻轻的放在了脚下,起身回答道:“没有,晴儿不知道大王回来了,现在过来也是按例打扫一下的,本来还有一个宫女跟我一起来的,半路上她被神医带走了,所以我一个人来了。” 嬴政抽了抽嘴角,这尼玛的山鸠也太猖狂了,大白天在路上拉宫女,怎么感觉就像是嫖客到马路上去找站街女似的。 可是人家不是站街女,而是普普通通还有任务在身的宫女啊,这尼玛也太……有魅力了。 嗯,的确是有魅力,不然哪个宫女愿意和他走,只是这魅力是靠人品还是金钱就两说了。 甚至……还有可能靠药物,鬼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和那个宫女混在一起了。 “咳咳,不管他了,这家伙做事就是没谱,只要不是强买强卖就好,”他坐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花花,好无聊啊,你陪我玩游戏呗。” 楚晴儿低着头,脸色微红,“什么游戏啊?” 嬴政忽然哈哈大笑,轻轻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脸蛋,“象棋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嗯嗯,我去拿棋盘来。”楚晴儿这才发现又被大王调戏了,面带羞涩,看起来更加美丽了。 没一会儿,她就将大大方方的棋盘取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茶几上。 嬴政见她如此害羞,这么一会儿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也就不再撩拨了,认真的将棋子对号入座,一一归位。 这象棋是他前几天无聊的时候命人做的,现在落在寝宫里,正好可以借此打发时间。 “来,花花,寡人给你这么些日子学习,可不能再向上次一样赖皮了。” “嗯。” 楚晴儿吐了吐舌头,尽显甜美可爱的一面。 “……” 嬴政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原来卖萌也会传染的啊,这还是第一次见楚晴儿吐舌头卖萌呢,多半是被小狐狸给带上这条路的。 他看了看小狐狸,小狐狸充满肉感的小尾巴轻轻摇了摇,湛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差没把可爱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当下,他赞许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期待,在心里对“她们”作出了指示: 卖萌之路是符合大王根本利益的正确道路,是一条让大王生活更加安心、放心、开心的阳光之路,是经过历史验证的科学系统的特色之路,你们一人一狐要以大王为中心,听大王的指挥,在大王的带领下,深入贯彻卖萌精神,学习卖萌要领,坚定不移地走卖萌之路! 可以,做的很好,寡人很欣赏,继续保持,寡人相信你们会在卖萌之路上走的越来越好,走向一条光明大道。 “来,花花先走吧。” “嗯嗯。” 棋盘里的厮杀已然开始。 好吧,所谓的厮杀是嬴政的幻想的,其实是屠杀。 简直……毫无难度。 楚晴儿虽然已经能够做到熟悉所有规则,不再问一些诸如为什么车不用兵推的问题了,但技术还是太差了,完全不是嬴政的对手。 不过这倒也正常,规则再熟悉又有什么用,没有人陪练哪里能提高技术。 “大王,晴儿输了。” 一局下来,嬴政只失了两个兵和一只马,就已经把楚晴儿这边的大帅杀的丢盔卸甲,只能投降。 “不要紧,这才什么时候,来,咱们边嗑瓜子边玩,放心,寡人一定会把你教会的。” 楚晴儿低着头,自责道:“都怪晴儿太笨了,什么都不会,学不好,扫了大王的兴致了。” “哪里的话!”嬴政把脸凑到楚晴儿的近前,温柔地说道,“一辈子呢,寡人一定会把你交成象棋大师的。” 一辈子。 楚晴儿明亮的眸子盯着嬴政,而后又低下了头,嘴角带着开心的笑容。 大王,真的吗?如果晴儿一直学不会您就一直教我吗? 那么,晴儿真的希望永远都不会。 她的心海一片涟漪,暗自发誓要一辈子伺候大王。 一辈子。 “咯吱~咯吱~” 突兀的,传来了不和谐的敲桌子的声音。 嬴政转过了头。 楚晴儿转过了头。 然后,看到了垂头丧气伸着两个爪子胡乱敲着桌子的小狐狸。 这家伙……一副当了电灯泡不开心的样子啊。 “咳咳,好了好了,给你瓜子吃,小野乖啊。” 小狐狸哪里尝过瓜子,一开始怎么也不肯吃,最后还是嬴政一把抱起它,把一粒瓜子硬生生塞进了它的嘴里。 几个呼吸后。 小狐狸大大的蓝眼睛眨了眨。 舌头把嘴巴舔了好几遍。 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完了完了,这下亏大了。” 看到小狐狸冲到一大堆瓜子那里时嬴政后悔了。 这尼玛,一粒就是一两黄金啊,鬼知道这家伙一次性能吃多少。 人生就是这么大起大落,充满了转折。 嬴政无奈,他只是想随便给小狐狸尝一尝的啊,哪里知道这小家伙居然真的喜欢吃瓜子,而且看起来还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从来没有听过的事啊。 嗯,老子可能见到了一只假狐狸。 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本章完) 第170章 有个忙不帮也得帮 又是夜。 又是月黑风高夜。 雍城某处巷子里,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跑着,时而飞上房檐,速度极快。 辰时已经快要过去了。 “荆兄,咱们好像……睡过头了。” “嗯,都怪你,非要拉本大侠去喝酒,酒是能随便喝的吗,你啊!” “荆兄……” “别说了,算了,本大侠原谅你了,男人嘛,都爱酒色,你没有女人,也就喝酒这么一个爱好了,算了,本大侠可以理解,不怪你。” “不是……” “什么不是啊,你别墨迹了,赶紧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换防。” “荆轲!”古森猛的停下了脚步,一脸正色的盯着眼前的少年,“明明是你非要喝酒的好吧,酒也是你买来的,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呢!” 荆轲正视……不对,是仰视着高他一个头的古森,脸上气势不改。 “酒是我买的?” “嗯。” “对啊,就是我买的,还是一个人去买的,并且带了回来。” “荆兄记得就好。” “然后,我在喝酒?” “是。” “我喝醉了?” “是。” “我为什么喝醉了?” “因为……因为……”古森愣住了。 “因为你丫的说不醉不归的!”荆轲挺了挺胸膛,“爸爸一个人费心费力自掏腰包去买了酒,一个人拎着那么一个大坛子跑了将近一里地才转了回来,然后带你一起喝酒,一起嗨皮,一起动次打次,一起做个春梦,结果你丫的倒好,现在把所有问题都推到爸爸身上,你丫的还有没有半点责任感啊,爸爸告诉你,爸爸有一句妈卖批不仅要说,而且要大声地说出来,MDZZ!SB!” 荆轲深得嬴政真传,一口流利的网络用语层出不穷,把古森震的一愣一愣的——尽管好几个词的意思完全用错了。 古森面露尴尬,这……怎么把问题都推到他身上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是自己贪杯了,没忍住,要不然也不至于两个人都呼呼大睡,忘了时间。 他抿了抿嘴唇,棕色的眸子在夜间格外深邃,此刻却透露出一点不好意思,道:“荆兄,古某刚才的话没有任何的指责,只是荆兄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 “推什么推啊,你丫的,我就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喝酒了吗?” “这……” “什么这啊那得,我问你喝酒了没!” 古森点头,“喝了。” “然后睡过了?” “嗯,是这样的,我们都睡过了。” “那不就行了,”荆轲两只手掌一拍,“古森小同志,这锅你必须得背啊。” …… “唉,不对啊,荆兄,你也睡着了啊,怎么光说我呢。” 荆轲眨了眨眼睛,一脸正经,“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那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十二。” 荆轲耸了耸肩,“那不就行了。” 古森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有什么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荆轲提高了嗓门,“不同大了去了,知不知道什么叫未成年人保护法,照那上面所说未满十四周岁,我做什么都不要紧的,知不知道,看你这样子,肯定连周岁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唉,没办法,毕竟是大山里出来的,以后还有很多要和本大侠学的啊。” …… 如果说刚才荆轲用了诸多网络用语古森还或多或少能听懂的话,现在那什么保护法真叫他一脸懵逼曲线了,根本不知道荆轲说的是什么鬼。 反正他知道,荆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睡过了的责任推给他了。 “算了算了,随你怎么说了,荆兄,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 荆轲白了他一眼,“都是你非要甩锅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不然早到了。” 这尼玛……真的是太没有节操了。 坑了别人,还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还强调自己只有十二岁,不能打骂。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嗖!” “嗖!” 到了一处没见到人行走的区域,两人身子轻轻一跃,冲到了屋檐上,蹲下来,身子前倾,快速地往前面赶路。 “嘘!” 古森倏地停了下来,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荆轲也停下来,把头低着,不要被发现。 行宫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们两人视力都极好,尽管在夜间也能看的比较清楚,远胜常人。 仔细看去,行宫四周全是士兵,一个个身材高大,精神气足,围着行宫来回巡逻的人也是这样,没有一丁点放松。 “看他们的状态应该是刚刚换防过来的,咱们刚好错过机会了。” 月色下,古森转头,向荆轲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怎么办啊?”荆轲这下真的慌了,完全没有午后喝酒的那股豪气,“完了,王翦说了,那什么长信侯最迟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回来了,这该怎么办……” “荆兄不要着急。”古森摆了摆手,示意荆轲小心点,不要让人发现,“我见过卫尉竭和左戈竭,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刚刚来的路上我看到了街上有一队巡逻的人马,为首者正是卫尉竭,既然王将军有过交代,咱们就让他带我们进去就行了。” “这……可以吗?”荆轲略微有些迟疑。 古森点了点头,道:“我虽然以前和王翦没有接触过,但今天午间见到他的时候,便能看出其做事谨慎细心,不会有问题的。” “好。”荆轲认同了他的看法。 “走!” “走!” 一刻钟后,两人出现在一处街道旁的巷子口,离他们不远处的是带领侍卫巡逻的卫尉竭。 古森给荆轲使了个眼色,荆轲随即冲了过去。 “来啊,来抓我啊,一群智障。” 荆轲表情很贱,辱骂了一番便往左边跑了。 “站住!” 卫尉竭轻功也不错,在后面紧追不舍,誓要抓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 而十几个侍卫跟在后面,被甩了一大截。 “你们好。” 下一刻,他们突然见到前方一个白衣剑客挡住了去路。 那人转过身,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棕色的眸子格外引人注意。 “噗!” “噗!” 人头滚滚,转眼全部倒下。 …… “你是什么人?” 把卫尉竭带到了一处巷子里,看后面没有人追来后,荆轲停下了脚步。 没等他回答,一个人影又窜了过来。 “卫尉竭大人,我们有事请你帮忙。当然,你不帮也得帮。” 古森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 (本章完) 第171章 恐怖如斯 “帮忙?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快招来,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样?”古森冷眼看着他。 卫尉竭有点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大街上空无一人,至于巡逻的士兵更别提了。 这……都被杀了吗? 联想至此,他面色苍白,紧张地瞄了一眼冷漠的古森和一旁无所事事的荆轲,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看着两人的相貌,似乎……从来没有在秦国境内出现过啊,到底是什么人? 但显然,绝不是常人。 他暗自揣测,方才一路追寻荆轲结果一直被甩在身后,这少年轻功实在是了得;再看一身白衣的古森,在片刻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身后的侍卫,绝对深谙杀人之技,自己应该不是对手。 那么,如果要逃跑的话或许能甩掉这白衣剑客,但会被旁边这个少年追到,交手之后必定还是被抓住;而自己先出手呢?这少年轻功虽好,武功不一定属于上乘,只要自己先发制人,扣住他的咽喉,白衣剑客投鼠忌器,便能够毫发无损地离开了。 到时候,再把人质交给长信侯,不说大功一件,起码免了巡逻不利的训斥。 就是如此! 云掩半月,晚风阵阵。 刷的一声,卫尉竭脚步发力,宛如一道黑影冲向了与他正对着的少年,那人懒散地靠着墙壁,没有丝毫防备。 卫尉竭嘴角抹过一丝冷笑,如果说方才刚刚出手的刹那还有点紧张的话,现在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在我出手之时你还未反应,别说是武艺平凡之人,就算是高手也跑不了。 卫尉竭作为嫪毐手下第一大将,武力高超,远非常人能比,他速度极快,挟着狂风,像是一条腾蛇倏地窜到荆轲的身边,锐利的毒牙只有一个目标——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的荆轲。 他阴邪的眼睛仿佛已经能看到鲜血迸出的场景了,这真是最为享受的一件事情。 可惜,暂时还不能杀了你,要不然凭借着这几日的怒火老子一定掐断你的脖子! “哧!”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速度极快,地上卷起阵阵灰尘,随风而起,朦胧的月光本就算不上明朗,洒在其上颇有一股阴森的神秘感。 在此期间,卫尉竭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白衣剑客。 古森棕色的眸子微微一亮,执剑的右手手腕轻轻一动,双脚偏右一转,似乎就要赶过来。 下一刻,却突然又收了回来,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紧张。 哼,世上竟有如此无知之人,这么看不起我卫尉竭,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卫尉竭已然冲到荆轲面前,秃鹫一样的眼睛布满血丝,全身的力量积攒在右手之间,猛的攻向荆轲。 “砰!” 伴随着一道清脆有力的声响,这场看似复杂的袭击仅仅在几个呼吸之间结束了战斗。 沙石飞天,尘土扬洒,一时之间,卫尉竭什么也没看到。 只感到手指火辣辣的痛,像是和坚硬的墙壁来了一次最为亲密的接触。 “这……” “果然,我还是太紧张了,用了太大的力气,以至于指尖直接穿透了他的咽喉,撞到了墙上。” “这还如何是好,少年已死,我拿什么来要挟那个白衣剑客?” 卫尉竭鼻尖轻轻一嗅,似乎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腥味。 一失足,竟至如此! 算了,也罢,实在不行就硬碰硬吧,就算杀不了白衣剑客,一命换一命,也不算太亏。 “喂,你丫的手掌在流血唉,疼不疼啊,发什么愣!” 耳边,突然想起了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绝对不是深沉的白衣剑客的声音啊? 莫非是……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脱。 一定是听错了! 一定是! 卫尉竭脸上又惊又恐,顾不得手掌还嵌在墙壁之间,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风停了。 星辰璀璨,弯月已然全现,洒下温柔如水的明亮光芒。 尘埃缓缓落下,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出现在卫尉竭的面前,那人眼睛在夜幕下像是晶莹的珍珠,眼角带着些许笑意。 “你——” 卫尉竭整个人僵在墙壁旁边,除了嘴角的微微抽搐,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动不动,像是见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内心早已震撼异常,这太可怕了,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在最后的一瞬间躲过他的致命一击? 他确信,七国之内能有如此之实力的人绝对不超十指之数! 这人的轻功简直太可怕! 如若放任其成长,不过四五年,天下之内恐难有人能与其争锋! 三步之内,足以令一国缟素! 荆轲不满意的走到了卫尉竭的身边,清脆的声音大大咧咧地说道:“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说了你手在流血还不把手掌抽出来,简直智障。” 他眼睛一亮,说道:“对了,刚才我正在想事情呢,你突然冲过来干什么?” 卫尉竭下意识地问道:“想什么?” “想吃的啊,任务完成我要吃鸡肉鸭肉,对了还有瓜子,最好再加点好酒,然后——”荆轲说道一半,一巴掌拍在了卫尉竭的脑袋上,“是本大侠在问你,你丫的反问什么?说,刚才你想干什么?” 卫尉竭嘴角抽了抽,心里有苦难言,脸上凄惨异常,“那个……我……我见这墙壁脏了,想着擦擦……然后突然就……” 他汗如雨下,面色尴尬到了极点。 我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哦,”荆轲点了点头,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容,“那我帮你拿下来呗。” 说罢,卫尉竭还没反应过来荆轲就伸出了右手。 “啊——!!” 一声惨叫,卫尉竭拖着几乎要残废的手臂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心里对于这个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少年充满了惧意。 一旁的古森走了上来,冲着荆轲笑了笑,“荆兄轻功果真了得,佩服。” 而后来到卫尉竭面前,冷冷地说道:“现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们的忙?” “帮,帮,肯定帮,大侠尽管吩咐!” (本章完) 第172章 雍城行宫 “什么?!” 卫尉竭愣住了,心里完全没了主意。 荆轲已经把他们要做的事以及王翦的交代全告诉了卫尉竭,让他帮助他们去营救熊子文。 “这……” 卫尉竭抽了抽嘴角,面色苍白。 他之前便知道王翦轻易放他们回来肯定有事要让他们去做的,只是,哪里想到会如此之快。 “我要是带这二人救了熊子文,一旦让长信侯知道只怕要被满门抄斩,家族传承就此结束了。” “可是,若是不答应,身上中的毒又当如何是好,没了解药,等于是死。” 卫尉竭摇摆不定,难以做出决定。 “怎么样,想好了吗?”古森提醒道,“嫪毐最多只有两个时辰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可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我……” 卫尉竭要疯了,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唉!” 他叹了一口气,攥紧拳头,猛的拍向了墙壁。 “啊——” 偏偏,刚巧碰到了之前出血的地方,顿时指尖连心,痛得一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又倒霉。 “我说你可得快点啊,本大侠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荆轲也不是吃素的,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但对付敌人毫不含糊,直接把一把锋利的长剑架在了卫尉竭的脖子上,剑刃贴在咽喉处。 原本卫尉竭心一横,眼一闭,想着大不了血溅当场,十八年后再是一条好汉,但是脖子还没往外剑刃上靠,就改变了主意。 他想起了之前的事。 嫪毐怀疑他和左戈竭,抓了他的母亲和左戈竭的妻子。 甚至,要杀了她们,丝毫不顾他们一年多来鞍前马后的情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去,嫪毐如此多疑,我若真为这个小人自尽,他也不会放了母亲的!” 卫尉竭睁开了眼睛,正色道:“好,我带你们去,但是有一个条件。” “说。”没等荆轲开口,古森对卫尉竭说道。 “我只负责把守卫引来,但你们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如果被抓,不能供出我来。” 左戈竭心里盘算着,如果营救成功了,自己一定要想好办法,洗清勾结外人的嫌疑,或许可以保住这一条命;若是失败了,这两人不道出隐情,那就更能保全自己了。 “对不起,我拒绝。” 古森棕色的眸子在夜幕下,在月光的流淌下,呈现出美丽的光芒。 “你说什么?”左戈竭一脸茫然。 “我说,我——拒——绝!” “为什么?” “很简单,”古森轻轻笑了笑,本来他性格寡言,不喜多话,但为了能顺利地救出熊子文耐心解释道,“如果答应了你,你做事不会卖力的,甚至还有可能暗中帮助行宫里的侍卫,反正我们被抓住了不说出你的事,如此一来你则能毫发无损。” 卫尉竭脸色通红,大声道:“我不会!” “第一,说话小声点,除非你想现在就死。”古森打断了他的话,“第二,不管你会不会,我都拒绝。你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帮助我们救出熊子文。至于怎么向嫪毐解释,让他不怀疑到你身上,则是你的事情了,” “你……我……!” 卫尉竭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奶奶的,又是这句话,王翦特么让老子自己解释,你特么也让老子自己解释,特么长信侯有那么好糊弄吗! 真是……不该到这边巡逻的啊! 这也太倒霉了,左戈竭在那边巡逻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我就答应到这边来了,要是我在那边不就不会被他们遇到了嘛,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卫尉竭想着想着,突然面部表情一怔,只剩下两只眼珠子在咕噜咕噜直转。 “左戈竭……” “左戈竭……” “左戈竭……” “兄弟,就是你了!” 卫尉竭嘀咕了好几声,突然点了点头,有了主意。 他在心里想着,既然已经没有选择了,多拉一个人下马总是好的,左戈竭一向和他平起平坐,凡事都要挣功,现在有了这样的“好事”不能忘了他啊。 人总是这样,如果有了什么坏事,能把身边的人一起拉下水最好,有福偷偷享,有难一起当嘛。 “想好了没?我的剑可不长眼睛啊。” 荆轲见这家伙两眼无光的样子,一看就在想着什么歪点子,顿时把剑刃稍微动了动。 “好了,好了,大侠先把剑放下,我答应你们,都答应。” 荆轲放下了剑。 “不过么……”话锋一转,卫尉竭脸上略显尴尬。 荆轲又提起了剑,斥道:“你丫的别耍花招啊。” “没,两位大侠在此,我哪里敢呢。”卫尉竭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试探道,“王大统领是否和你们说过,还有一位左戈竭将军?” 古森剑眉一挑,“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样的,行宫守卫森严,规矩严格,要想调走里面的侍卫光靠我一人难以办到,如果能再加上左戈竭,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好办,咱们把他也抓来不就行了。” 荆轲还以为什么事,这多简单啊。 “嗯……可以。”思索一番后,古森也同意了。 “他就在那边的街道四周巡逻。”卫尉竭手指着东面不远处。 “好,出发!” 荆轲无所谓,当头冲了过去。 “走!” 古森在后面压着卫尉竭,跟上了荆轲的脚步。 …… 左戈竭带着数十士兵在来来回回巡逻着,稍微有点烦闷。 确实,少了一只眼睛太不自在了。 还好,妻子并未嫌弃他,待他还是同往日一样,丝毫没有在意。 “嫪毐,我一直为你尽心尽力做事,没想到你竟然拿我妻子来威胁我,真乃小人也!” “三月份的时候你曾经在大街上公然轻薄她,如今又差点杀了她,我左戈竭就算再贪生怕死也忍不了了!”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洗刷你带给我的耻辱!” 左戈竭面色狰狞,对于嫪毐的恨意到了极点。 “你们,继续在这边搜查。” 走了一会儿,他摆了摆手,一个人往旁边黑乎乎的样子里走了进去,方便一下。 腰带还未解开,整个人就愣住了。 “卫尉竭,你怎么……”话音未完,他面色一惊,又看到了后面的两个人。 “你们……” “嘘!” 卫尉竭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即使了使眼色,让左戈竭跟他到里面去。 左戈竭也没多想,看了荆轲和古森一眼,就跟着进去了。 一刻钟后。 “我愿意!” “且不说身上还有毒在,就算没有,我与嫪毐也不死不休!” 出乎几人意料,左戈竭很爽快,直接答应了。 “好,事不宜迟,你们三人跟着本大侠出发吧!” 荆轲轻身一跃,带头冲去。 “……” “……” “……” “那个……荆兄,错了,是这边……”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荆轲与古森换上了侍卫的服装,同卫尉竭、左戈竭二人一同出现在了行宫正前方。 (本章完) 第173章 行动! “你们两个,扮得像点,可别害了我!” “二位,千万小心。” 从卫尉竭和左戈竭的态度完全可以感受到他们不一样的心思,一个是被逼无奈只能答应,而另一个则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帮忙。 他们两人在前,荆轲、古森在后,挺直身子,朝行宫大门而去。 “这么多人……” 荆轲偷偷瞄了一眼,单单在大门外看守的侍卫就有上百人,还不包括那些不间断巡逻的。 从如此严密的看守中足以看出嫪毐对于熊子文的重视! “卫尉竭大人,左戈竭大人!” 大门外,等阶较高的两个侍卫迎了上来,行了礼。 卫尉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两个人是他的属下。 “是这样的,我与左戈竭大人在街道那边发现有黑衣人出没,恐怕来者不善,你们要加强防卫,不得让可疑人靠近行宫。” 他严正训话,丝丝毫看不出内心的紧张。 “是,属下明白!” 两个侍卫挺了挺胸膛,目光坚定。 “嗯,”卫尉竭点了点头,“我们进去看看,你们一定不能有丝毫懈怠,违者,按长信侯所交代的,杀无赦!” “是!” 使了使眼色,便带头往里面走去。 “咯吱”一声,侍卫们打开了大门。 四个人都很紧张。 卫尉竭走在前面,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一步,两步,五步。 “呼……” 终于,他从最靠近大门的一个侍卫身旁走过,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还没有完,后面还有三个人呢,准确地说,有两个是最危险的。 紧跟着,左戈竭走到了他身边。 只剩下荆轲和古森了。 只要不被发现异常,离成功就又近了一步了。 荆轲走在最前面,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更叫人无语的是,他还对着最前面那个看着他的侍卫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一举动让回过头看他们的卫尉竭满头大汗,手脚都在抽搐。 如果不是不能骂,卫尉竭真的要骂娘了,这……太疯狂了吧,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命呢! 那个士兵也愣住了,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 不过还好,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年纪很小就当兵的有的是,没什么不同寻常的,至于傻笑……可能脑袋有问题吧。 荆轲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眼前的士兵当成智障一样看待,不然早一巴掌拍死他了。 “快过来!” 卫尉竭使了使眼色,示意荆轲别慢吞吞的了,叫人心里发慌。 “没意思,还以为很有难度呢。”荆轲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全体侍卫,来到了大门前。 剩下的,就只有古森了。 他身材高大,体质健硕,哪怕是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侍卫衣服也露着一股不平凡。 看守大门的那个侍卫面露好奇。 他看到了古森棕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充满了神秘感。 “哒哒哒哒~” 整个行宫外,似乎只有古森鞋子踩在地上发出的阵阵声音。 卫尉竭、左戈竭屏着呼吸,都悬着一颗心。 古森本人倒是云淡风轻,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依旧不快不慢地走着,没一会儿,来到了侍卫的身边。 出于习惯的,他把右手搭在了斜挂在腰间的长剑上。 那名侍卫的目光顺着古森胳膊的摆动往下一移,看到了那把剑。 这剑……太长,根本不是侍卫们用的。 他略生疑惑,再联想到此人棕色的眸子,与众不同的气质,面色骤变。 “你……”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刚吐出一个字就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毫无征兆的。 古森神情依旧不变,从地上躺着的人旁边走了过去。 卫尉竭着实捏了一把汗。 “看看他怎么了!”卫尉竭压住内心的慌张,走到了那里。 “回大人,不知道怎么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两个负责看守这里的侍卫也是一脸茫然,好好的人,怎么说倒就倒了。 卫尉竭悄悄看了古森一眼。 古森会意,点了点头。 卫尉竭这才大声说道:“或许是患有某种疾病,你们,把他送去医治,好好照顾!” “诺。” 看着远处的几人,他赶紧转身,带着几个人入了行宫。 “咯吱~” 随即,大门再次被关闭,在里面守着的就只有四个侍卫了。 几人保持沉默,继续往前走着。 “刚才怎么回事?”路上,乘着没人注意,荆轲往古森身边靠了靠,问道,“那家伙不会醒过来吧。” 古森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容,轻声道:“以荆兄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来吗?” “……”荆轲撇了撇嘴,心想我要是看出来了还问你妹啊。 古森也不卖关子了,说道:“我在他说话之时点了他身体两大穴道,令他昏迷过去了,没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他是醒不来的。” “什么?!”卫尉竭惊呼一声,意识到声音太大以后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四周,这才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他活不了了,你这样做事,到时候我该如何向长信侯解释?” “我说了,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 卫尉竭无奈,伸出的手指又缩了回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看来,只有到时候再想办法了。 “现在该怎么办,直接进去抢吗?我可警告你们,大殿就在前面,士兵们都在那里呢。” 古森点了点头,难怪,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原来集中兵力守卫大殿了。 他看了一眼行宫,嗯,花草树木还挺多。 那就好。 “咱们分头行动,四处放火,我就不信他们不救火。到时候你们两个带人救火,牵制住兵力,荆兄,一刻钟后我们在这里汇合,一同去救人!” “好!”荆轲点头。 “好。”左戈竭斩钉截铁。 “这……好吧。”卫尉竭硬着头皮。 “行动!” …… 雍郊,林子里,嫪毐大怒。 “可恶!” 他刚刚收到消息,嬴政已经在宫里了。 “宫中侍卫是王翦管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却不通知本侯……遭了!熊子文!” 嫪毐望着不远处的王翦,怒火冲天,来不及多想,赶紧往雍城冲去。 (本章完) 第174章 斩杀! 雍城,行宫,大火冲天。 “快救火,快救火!” “这边!还有那边!” 行宫外看守的侍卫们看着漫天的浓烟,一个个眸子里透着不可思议,不知是谁先带头冲进去,随即全跟着进去救火。 “水,快,取水来!” 火势太大了,而且足足有四处,再加上毫无准备,侍卫们都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样是好。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糊味,顺着黑烟一瞅,已经有好几处屋子被烧的面目全非了。 正值七月,天气炎热,加上浓烟的熏染,整个行宫变得异常闷热。 侍卫们一个个呼吸急促,在弥漫的浓烟中来回活动着,脸上、脖子上尽是黑乎乎的一层。 并且,着火的几处都离大殿较远,四四方方的行宫除了居中的大殿安然无恙外,一片混乱。 卫尉竭和左戈竭指挥着救火,把人引到四周处,悄悄聚在了一起。 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汗渍,卫尉竭眼睛里透着一股狠辣,对身旁的左戈竭说道:“如果长信侯知道我们勾结外人营救熊子文就完了,咱们不如这样,待会假装调走大殿外的士兵,等到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进去之后便去而复返,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然后呢?”左戈竭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卫尉竭兴奋地说道:“抓到他们之后直接下令就地格杀啊,反正王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此一来咱们就不用费尽心思想着怎么瞒过长信侯了,而且死无对证,王翦也查不出什么!” 他焦急地看了看四周的侍卫,不知是紧张还是受不了烟熏,额头上豆大的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着。 然而,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听见了左戈竭冰冷的声音:“怎么,卫尉竭大人到现在还对嫪毐那个小人心存期待吗?一口一个长信侯叫的倒真是甜啊!” “你……什么意思?” “哼,”左戈竭用力地一拂衣袖,怒道,“嫪毐欺我如此,我绝对不会再帮他任何事情,如果你敢暗中捣鬼,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卫尉竭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指着左戈竭道:“你不命了是不是,我告诉你——” “是,那又如何!”左戈竭抢过了话语,身子往左一转,朝大殿那边过去,头也不回的地说道,“你要是怕了,可以留在这里,到时候看看你的长信侯大人是给你加官进爵还是满门抄斩。” “你!” 卫尉竭气得直咬牙,但是没办法,左戈竭不肯跟他合作,一切都是枉然,只能去帮助王翦的人。 “好,走走走,老子算倒了八辈子霉了!” 卫尉竭摇了摇头,随即加快脚步,跟上了左戈竭的步伐。 …… 大殿右方不远处的一个花园里,荆轲和王翦蹲了下来,伺机行动。 灰黑色的眸子和棕色的双瞳盯着来来往往的侍卫,渴望能发现一丝的破绽。 “人太多了,荆兄,如果我们现在冲进去只怕难以成功。” “嗯,”荆轲点了点头,不忘夸自己一句道,“虽然本大侠强的可怕,但是还要带一个书生走,确实有难度。” 古森:“——” 算了算了,忍住忍住,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屁孩而已,能忍就忍了。 “嘘!低头!” 古森眼睛一亮,立马压低了身子,同时把荆轲的头按了下来。 “你……干什么。”荆轲嘟囔了一句,没一会儿又把头伸了出来,往前一看,略带惊讶地说道,“那两个不是卫尉竭和左戈竭嘛?” 古森手指轻轻一用力,把挡在面前的小树枝掐碎,盯着前面的两人,沉声道:“但愿他们不要耍小心思。” 这边,卫尉竭两人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大殿门口,怒气冲冲地看着领头的两个侍卫头子。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没看见好几处都起火了?他奶奶的,还在这待着,还不赶紧去救火!” 卫尉竭一向脾气火爆,现在同样如此,掩饰的很完美,正常人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慌张。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无奈的表情,其中一个低头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去救火,只是长信侯有过吩咐,这里加上我俩一共一百一十六名士兵,必须守在大殿门口,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出去,所以我们……” 这侍卫说话弱弱的,脸上充满了歉意。 他又何尝没有看到四周的侍卫通通都在救火,一个个弄的不成样子,甚至还有好几个被倒下的房砸中,伤了腿,只能由其他侍卫抬了出来,还有一大堆的人从远处挑水,晃晃悠悠的,明显身体透支了。 但是,他们只能看着,一动不能动,因为这是长信侯的命令。 胆敢违反,下场便是满门抄斩。 这时,左戈竭又走了上来,按住他的肩膀,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无动于衷,知不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你看看,我叫你看看!转过头!对,看看那边,看看火势!照这个架势不出一个时辰,整个行宫都要成为灰烬了!你们还要在这守着?我看你们就是一个个贪生怕死,不敢去救火!” 左戈竭原本长相就严肃,再加上少了一只眼睛,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让几个侍卫差点透不过气来。 “可是……”他们还在迟疑。 “别他娘的可是了,赶紧的,和我们一起去救火!妈的,连火都不救,这火势还是在四周,等过会一路蔓延过来,烧了长信侯收藏的宝物,非得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嘶……” 听到这里,几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确实,若是行宫被烧的不成样子,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领头的一个侍卫无奈点了点头,招呼道,“出来四十人,其余的继续看守!” 而后,他转过头问道:“二位大人,你们觉得这样安排足够吗?” 卫尉竭冷冷地说道:“你执行的可是长信侯亲自下达的命令,我哪里敢指挥啊,反正你觉得够就够,不够不够,烧了多少屋子也是你的事。” 既然已经唬住了他们,那就该欲擒故纵了。 果然,两个领头的侍卫抽了抽嘴角,心里想着连长信侯最为信任的两位将军都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于是,他们挥了挥手,又喊了四十人出来,其中一人领着他们去救火,剩下的一人则带着三十四个士兵把守在大殿附近。 “嗯,这样,目前急缺水,你们就去挑水吧。” 卫尉竭和左戈竭脑袋转了转,看向四周,并没有看到荆轲他们的身影,然后便带着一大队人马走了。 “好机会!” 不远处的小花园里,荆轲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乘他们过去了,四周巡逻的士兵也走了之后站了起来,眼睛眨了眨,问道:“恰好三十五个人在这里,单数,咱们比比谁杀得多呗。” 古森眼睛一亮,笑道,“乐意奉陪!” 要说刚才这里有一百来号人他们还真有点顾忌,到现在就感觉很轻松了。 毕竟,有滔天的大火做掩护,就算弄出一些声音也不会被立刻发现,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杀了这几十号人,然后进去救下熊子文,在每隔近一刻钟巡逻一次的士兵发现情况之前逃出去就行了。 “那,这样,你等我喊三二一开始之后再一起冲过去啊,谁耍赖谁妈卖批。” 妈卖批?古森不知何意,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 荆轲脚尖着地,身子前倾,提前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 “三!” “二!” “开始!” “刷”的一声,荆轲宛如一道烈风极速而去。 古森愣了愣。 三,二,开始? 一呢! 一哪去了! 可耻! 太可耻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可耻之人! 堂堂的男子汉……不对,少年侠客,你怎么能如此耍赖! “喂——等等!” 古森仅仅慢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看到荆轲的身影在好几个士兵身边闪过,那些人无一例外地被割断了咽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古森一身白衣,速度极快,远远的看去像是幽灵一样来到了侍兵们的近前。 “你——” 第一个士兵听到了身后有人倒下的身影,正准备回头看看,头转到一半就见到身边闪过白色的背影,下一刻他的瞳孔极速的放大,咽喉处像泄洪一样迸出黑色的血液,来不及抽出腰上的剑就倒了下去。 临死前他就只有一个疑惑:怎么会如此之快。 “什么人?” 短短数十个呼吸间,接二连三地倒下了十几个士兵,剩下的人才察觉到异常。 然而一切都晚了,巡逻的侍卫们刚过去,这会儿不会过来,而四周全是嘈杂的救火声,哪里能听到这边发生的些许声音。 “快来——” 但凡有哪个侍卫想要大声呼喊通知远处的人,荆轲和古森便先一步送他去见阎王爷。 “喂,一个同时杀的,怎么算?”在两人杀了一个大叫的侍卫后,荆轲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依旧人畜无害,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过会再论,还有七人,先杀了再说!” “噗!” “噗!” 两个呼吸后,所有侍卫都倒了下来,鲜血染红了殿门。 (本章完) 第175章 躲避 二话不说,两人踢开了大殿之门,直接冲了进去。 “谁?” 只见大殿的中央,一个二十来岁的柔弱青年躺在地上,脸上、裸露的胳膊肘尽是伤痕。 “你就是熊子文?”荆轲走了过去,打量着眼前的人。 白白净净,脸庞儒雅,应该错不了。 熊子文同样看了一眼荆轲和古森,又远远得望了望门外倒下的士兵,脸色一惊,开口道:“我是熊子文,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救你的,”古森耳朵动了动,立刻露出急切的神色,开口道,“快走,路上再说,有人往这边赶来了。” 熊子文低头沉吟少许,还没答应结果就发现身旁一道清风飘过,自己的身子就被活生生架了起来。 头往下一偏,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白衣剑客已经把他背了起来。 “这是你父亲给我的信物。”未免熊子文反抗,古森第一时间将昌平君给他的玉佩拿了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多谢两位!” 熊子文将玉佩收了起来,身体在古森背上动了动,似乎是想自己下来走。 但是古森速度何其快,哪里会让他自己走,一只手掌扣得紧紧的,轻声一跃,从大殿台阶处朝前一跳,落至地上时脚下生风,往行宫宫门处赶去。 至于荆轲,他当然不用担心,这家伙慢吞吞的跟着后面估计是在左顾右盼,否则以他的轻功不可能追不上背着个人的自己。 “嘘!停!” 古森身子一跃,躲到了旁边的树丛里。 他赶紧招了招手,随即,荆轲也进来了。 “这个是……嫪毐?”荆轲惊呼,赶紧低下了头,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气势汹汹往大殿赶去的嫪毐。 看样子,他应该得到大王回到宫里的消息了,这下可麻烦了,离大门还有些距离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 最主要的是,古森还背着个熊子文,要不然,凭荆轲和他的实力,不说其他的,单单杀出重围绝对是没有问题了。 但再加个人就不同了,刀剑无眼,一不小心把熊子文给伤到哪就完了。 “走!” 乘着嫪毐带着数十人风风火火地从他们眼前走过,古森拽着荆轲的手,把他往右边拉。 荆轲轻声问道:“到哪去?” “暂时出不去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嫪毐看到大殿那边的情况后一定会派人仔细搜查,我们只要躲过去,他没有找到后就会怀疑我们出去了,到时候把人都调出去,守卫也就空虚了,到时候咱们再出去。” 古森摆了摆手,他们猛的停下脚步,靠在花坛旁蹲了下来,因为前面就是二十几个正在巡逻的侍卫。 “谁?” 他们先前速度太快,突然停下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动静,尤其是荆轲,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了花坛上。 这里种植着一株巨大的不知名的大树,围着它的则是精心修建的圆台,其上方间隔少许便摆放着花坛,花香颇迷人。 而此时此刻,巡逻的人就在他们左前方,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谁在那边?”为首的侍卫又喊了一遍,耳朵竖了起来,可什么也没听到,略微有些疑惑,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听到什么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 难道听错了?他还是没有放弃,沉声道:“过去看看。” 于是,哒哒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在这时显得格外的刺耳。 古森身体前倾,随时准备冲出去。 荆轲手执长剑,明晃晃的,目光炯炯,脚部已然发力。 熊子文面色苍白,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满头大汗。 “可恶!” “废物!” “一群废物!” “滚,都给我滚!” “还有你们,这会跑过来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搜!”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这边的时候,大殿那里传来了嫪毐的怒吼声。 “是长信侯回来了,快,走!” 他们随即转身,从另一边往大殿方向而去。 “呼……”熊子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么一会儿,他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实在是快憋不住了。 乘这会功夫,几人抓紧机会,赶紧找了一处屋子躲了进去。 “好黑啊。” 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点点月光从窗户里射进来,稍微能看清一点。 “这是行宫里的寝宫。”熊子文伤势严重,坐在地上休息,转过头告诉正在里面翻来翻去的荆轲。 “荆兄,动静小点,咱们多在这里多待一会。”古森关切地对熊子文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熊子文咬着牙道:“嗯,没事,只是皮外伤。” “那就好。” 古森点了点头,随即也坐了下来,休息一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这里是嫪毐的寝宫,那大可在这里藏身,等一会再说。 “喂,你们看这是什么!” 荆轲笑着从里间走了出来,窜到两人面前。 “这是……玺印?”古森眸子一亮。 “准确地说,这是太后玺印,”熊子文看了又看,深吸了一口气,道,“嫪毐有谋反之心,这玺印多半是从太后那里偷过来的,你们可以把它收起来,交给大王!” 他虽然对朝政没有丝毫兴趣,整日游山玩水,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最起码的一些规制还是知道了。 错不了,绝对是太后玺印! “哈哈,好像是个好东西,本大侠先留着,说不定可以换瓜子吃——哦,不对,瓜子已经随我吃了,到时候再要点别的东西。” 荆轲一听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立马开心地笑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又窜进了里屋,看看能不能搜到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 “呃……这个没用,扔了。” “这个是……珍珠?可以留下来,等到了燕国送给她,嘻嘻。” “还有这个……MDZZ,这不是女子的亵衣吗,咦,这么多,上面还有味道,嫪毐居然有这种嗜好。” “不行,本大侠要留下’圣水',让他知道厉害!” 荆轲在里面翻箱倒柜,弄个没完没了。 “嘘,轻点,有人来了!” (本章完) 第176章 伺机而动 窗沿下,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搜,一个地方也不要放过!” 大概有二十几名侍卫,在此地搜查,并且是地毯式搜查,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 “大人,要不要进里面搜查?”一个侍卫看了看关紧的大门。 “这个……”那名头头愣了愣,一时之间难以下定主意。 这里是行宫里的寝宫,是大王过来时候才能入住的,除了日常的打扫哪里有人敢搜查。 他们心知肚明,长信侯嫪毐在雍城无法无天,早就把自己当成大王了,堂而皇之地住在了寝宫里,当成了自己的卧室,就连太后多番劝阻都没有用。 侍卫头头沉吟许久,心里想着要是人没有找到又把寝宫搜的乱七八糟,可就有自己受的了。 但是,万一贼人真的躲在里面又该如何是好?长信侯脾气古怪,杀人如麻,现在回去询问触了霉头又是死罪一条! 就这么一瞬间,他急得满头大汗,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他皱眉踱步之时,一不小心撞到了先前询问的侍卫,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娘——” 说没说完,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我在外面继续带人搜查,你带两个人进去看看,记住,不要弄坏了珍贵的东西。” “诺。” 他这才收起愁容,心情好了许多。 哼哼,老子真是机智过人啊,这么好的点子都能想的到,如果他们进去真发现了贼人,那自己再带人进去围捕,便是大功一件;如果他们毫无所获,没有惹到长信侯最好,若是触了霉头,那就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反正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进去! “你们,朝那边的树丛里看看,等会再到大殿汇合!” 侍卫头头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乘这会功夫好好休息一会。 这边,古森眸子发亮,护着身旁的熊子文,躲在茶几旁。 而荆轲,迈着小步子,静悄悄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古森抬头,见荆轲把食指抵在嘴唇上,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进门的三个小侍卫,手掌在脖子前轻轻一动,示意荆轲小心行事,找到机会同他一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这几人。 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找,毕竟,这些人是进来搜查的,神经保持高度紧张,一丝一毫轻微的声响都有可能让他们呼声大叫。 如果是两个人还好,就算他们再小心,古森也有把握和荆轲在一瞬间杀掉,但是偏偏来了三个人,多出来的一个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砰!” “哎呦喂!” 不知哪个侍卫撞到了什么东西,疼的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了侍卫头头紧张的声音。 “没,没事,撞了一下。” “快点,别慢吞吞的,”头头凶了一下,又补充道,“都给老子轻手轻脚的!” “哎,哎。” 三人继续往前走着,离荆轲他们不到四步的距离了。 “这灯笼怎么一点也不亮,奶奶的,往前面伸一点,完全看不见了啊。” “对,小心点,再撞坏了什么东西,长信侯饶不了我们!” 中间的那人把灯笼缓缓地提起,目标正是荆轲他们那里。 遭了! 荆轲暗道一声不妙,要是灯笼完全举起来他们一定会暴露出来的。 他一改平日里无所谓的样子,整个人高度紧张,毕竟这关乎着大侠的名声啊。 本大侠到现在为止就执行了两个任务,第一个就是多日前刺杀嬴政,已经完美的……失败了,这回要是要是再失败,出门都不好意思吹牛了。 就是古森,冷漠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忧虑,他一直在盯着眼前的三个人,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一瞬间杀了这几个人,不惹出一丁点声音。 他极小心地动了动肩膀,让后面的人稍微放轻松点——熊子文浑身颤抖,一只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膀。 熊子文感受到了,连忙松开了手。抬头一看,灯笼已经被举起了,再有一个呼吸就能照到他们的身上。 就在灯笼即将彻底举起的瞬间,古森双眸精光一亮,有了主意。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灯笼。 左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一旁的荆轲。 荆轲感受到腿上的拍打,低头一看是古森的手。然后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阑珊的灯笼。 了然。 “砰!” 说时迟那时快,荆轲手执玺印,倏地掷向拿灯笼的那只手。 手一疼,灯笼落下。 那侍卫低头,弯腰,接下灯笼。 “嗖!” 一阵清风刮过,古森与荆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那两个侍卫的喉管。 他们的瞳孔极速的放大,鲜血顺着血管汩汩地往外涌着,身子倒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一名侍卫刚刚接下灯笼头一抬起,就感受到了冰冷的剑刃穿过了自己的咽喉,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漂亮!”荆轲拍拍手,笑道。 “怎么样了,你们俩倒是给老子快点!”门外,侍卫头头听到了声音,朝他们喊了一句。 古森左手抓着一个侍卫,右手拿着的剑支撑着一个,身子微微前倾,左腿伸出,又接下了最后倒下的那人,避免他们尸体砸到地上发出异样的声响。 同时,他头转向荆轲,往门外那边挤眼。 “咳咳……”荆轲轻轻咳嗽一下,随即变声道,“那个……这里面似乎有贼人来过了,我们再整理整理。” 古森朝他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 “这样啊……”门外的侍卫头头愣了愣,随即喊道,“那你们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吧,我先去向长信侯禀报情况。” “好。”荆轲又道。 那侍卫头头看了一眼,随即招呼不远处的侍卫往大殿走着。 要收拾你们收拾,反正贼人跑了进行了,老子可不能进去,不然丢了什么东西可就说不清了。 几十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古森这才把几具尸体放了下来,简单擦了擦长剑,说道:“他们等会应该要出宫搜查了,咱们乘人少的时候出去。” “好。”荆轲弯腰捡起了玺印。 此时此刻,行宫已然乱成一锅粥。 (本章完) 第177章 紧急 几处大火已经被扑灭,但不可避免的,五六间屋子被烧的干干净净,面目全非。 大殿前,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聚在了这里,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上千人! 在他们面前的,是雍城唯一的王,唯一的主宰,嫪毐。 雷霆大怒。 “废物,通通是废物!” “一群饭桶,平日里欺负下等人是一身劲,现在怎么了,一个个蔫头蔫脑的?” 他大手一挥,道:“还不给本侯出宫,去城里搜索,宫里没有,他们铁定在城里!” 不知道哪个侍卫没忍住,多嘴一句道:“大人,说不定他们已经出城了啊。” “来人,把他拖下去,棒杀!” “把他妻子脱光衣服,明日早晨吊在城门口示众!” “把他家里的老人孩子,全给杀了喂狗!” 嫪毐的目光像是燃烧的烈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大人?” “大人,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求大人饶命!求大人……” 他的眼中尽是惊恐,在四周上千人的冷漠中被拖了下去,一记又一记的杖击格外响耳。 这时,嫪毐的目光才从下面的士兵身上扫过,厉声道:“本侯路过城门的时候便吩咐了下去,今天夜里任何人不得出城,他们就在城里!如果找不到,你们所有人都不准休息。” 他猛的提高音量,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声道:“听到没有!” “是!” “是!” “是!” “是!” 下方,上千名士兵面无表情,一个个机械式地回答着,声音震耳欲聋。 其中,那个刚刚搜查过寝宫那边的小头头将才伸出去的左脚收了回来,脸上一片苍白。 还好,没有出去,要不然铁定要倒大霉了。 “出发!” 嫪毐大手一挥,带着他们朝宫门外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每走一步,宫里就像发生地震似的,场面壮观到了极点。 …… …… …… “听,嫪毐他们出宫了。” 寝宫里,荆轲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确定了这一事情。 “再等一刻钟,咱们就出去。” 古森较为冷静,现在嫪毐的人刚刚出发,队伍又长,估计还有不少离行宫大门很近,自然是再等一会的好。 只是,他有点担忧,行宫大门好出,找一处没人的地方,从墙上跳下去就行了,至于熊子文,他也可以背在身上,带着一起跳——墙的高度他观察过,完全可以。 但是,要想出雍城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城墙太高,他自己倒是找个草多的地方跳下去,但带着熊子文就根本不可能了。 “嫪毐为人细心,再过一会肯定会再查一遍行宫的,城里又到处都是士兵,咱们真不一定能逃出去,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藏身,荆兄,公子,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低眉沉思片刻,古森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抬头看向两人。 “本大侠倒无所谓,只是带着个人确实不好弄……”荆轲看了熊子文一眼,小声咕哝着。 熊子文也心知怪自己不懂轻功,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道:“二位,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们就放下我自己走吧,我……我不能连累你们。” “喂喂喂——”荆轲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刚才只是客观分析一下问题而已,可没有要抛下你的意思啊。” 眼珠子转了转,他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本大侠就喜欢这种有难度的任务,才能体现出我的实力。” “……”熊子文茫然。 “……”古森白了一眼。 可以,这很荆轲。 “算了,不用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至于公子你千万不要想着留下来,我与荆兄都是有任务在身,必须要把你安然带回去的,我们不可能抛下你。” 古森性格较为冷漠,一般情况下很少说话,但今晚在救熊子文的事情上表现的很上心,因为他的师傅和昌平君是至交,关系极好。 他已经擦干净了手上的长剑,入了鞘,挂在腰间。 在此等待少许之后,他们见时机到了,猫着身子,赶紧溜了出去。 “走这边!” “这边!” “等等——” “这里!” 一路上,几人的行动非常顺利,大概是由于之前救火费了太多精力以及夜深了的缘故,剩下的一些巡逻守卫根本不上心,一个个松松垮垮哈欠连天的,别说是轻功一流的人,就是十八流的大胖子也能躲过他们。 三人穿过一条小径,又从堆砌的石门下走过,没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宫墙下。 “真矮啊。” “真高啊。” 荆轲与熊子文几乎是同时感叹着。 两人互视一眼,笑了。 这宫墙对于熊子文一介书生来说显然是太高了,但对于荆轲来说,见惯了蕲年宫比这里高近一倍的宫墙,再看这里自然觉得很矮了。 “本大侠先去看看外面怎么样!” 荆轲纵身一跃,跳上了宫墙。 面部一愣。 “喂,你怎么随地上茅房啊,太不讲究了吧。” “说的就是你,你丫的乱看什么,我在你上面!” 下方,那个士兵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大声道:“来——” 话音未出,荆轲自然来到他的身边,一剑斩下他的头颅。 “一个人也没有,过来吧。”荆轲对着宫墙上方喊道。 确实,一个人也没有——死人是没有资格称之为人的。 “嗖!” 古森背着熊子文跳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踩在那具尸体的身上。 “这……” 熊子文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当下转过头,感到胃里一阵难受,差点吐出来。 他们的耳边,传来阵阵的呼喊声,显然,此地很快也会有人来搜查。 情况很不妙。 近千人。 而他们,三个人。 并且,城门禁闭,守卫严密,城墙高耸,带人根本下不去——除非不怕摔死。 “快来人,长信侯有命,这里也要搜查!” “你们,去巷子里!” “剩下的所有人,挨家挨户搜!” 不一会儿,士兵们便搜到了这里。 “走!” 古森当机立断,顺着一条巷子往另一头而去。 猛的,从左侧冲出一名黑衣人。 “谁?” 惊恐反应极快,一剑拔出,却被那人挡下了。 好强! 就在古森也准备出手时,那人取下了面巾。 (本章完) 第178章 长信侯神机妙算 来人正是王翦。 “王将军!”熊子文上前行了礼,面露喜色。 王翦先前便负责咸阳的城防,到芈府上也去过多次,他自然是认识的。 “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到那边去。” 王翦望了一眼从街道那头赶过来的士兵,随即转过头,把几人往里面领着。 穿过了五六条巷子,其中还翻了三次墙,他们来到了一处屋子里。 入了屋,迎面便看见了数十名高大威猛的侍卫,一个个身强力壮,一看便知道都是精挑细选的。 王翦率先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统领,一切准备妥当。” “好!” 王翦颔首,转过头,对熊子文他们说道:“目前雍城守卫严密,想要出去很难,但是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待会我们都换成嫪毐手下的衣服,加在一起一共十六人,刚好可以假冒成一个小队,然后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到了城墙处就好了。” 这时,荆轲凑了上来,说道:“王大个,我们倒没问题,只是这家伙不会轻功,不一定能跳过去。” 王……大……个…… 王翦身后的十二名侍卫都是一愣,脸上表情一滞,嘴角抽了抽,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居然有人敢这么称呼王大统领,真是……太疯狂了。 就是王翦,也杵了半响,这才缓过来,道:“咳咳,那边准备好攀爬绳索了,放心。” 他又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挥了挥手,“事不宜迟,换衣服!” 娑娑的声音在在一瞬间爆发,不出片刻,他们这些精心训教过的人便穿好了衣裤。 “那个……” 熊子文望着自己才刚刚拿起的裤子,发现所有人都完事了,站在那里盯着他看,脸一红,赶紧套上裤子。 他的心里暗自吃惊,这些人换衣服的速度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来人,到这里面搜查!” “砰!砰!砰!” “快开门!老子数三下,再不开门,老子不仅要撞你的门,还要把你家婆娘按在地上供弟兄们享用!” “哇哈哈哈!” 门外,传来了十几个士兵的邪笑声,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门栓撞开,他们全冲了进来。 屋子里,王翦、古森和荆轲透过窗子一看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不到十五人。 正好,一人一个。 简直毫无难度。 “莫不是家里男人不在家,只有小娘子一个人?!” 搜查的十几人显得狠兴奋,就要往里屋进来。 对于他们而言,就喜欢执行这类任务,尤其是在晚上,别说欺负妇人,抢些银两,就是看谁不爽直接杀了也没事,反正穷人命贱,根本没人管。 王翦深邃的眸子尽是冷漠,轻轻抽出了锋利的战剑! 一剑,让你明白什么叫死亡! 对于这种土匪一样的兵,王翦异常愤怒,手一挥,示意他们行动。 “咣!” 十几人一同出手,刀剑乱舞,鲜血溅在房檐上,一点一滴地流下来。 “噗!” “噗!” 短短三个呼吸间,这一对人马直接倒了下来。 “出发,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他们!” 王翦带着十几人出了门,朝街道大大方方的走去。 他们穿着与士兵们一样的衣服,又和他们人数差不多,真乃上好的机会。 每当周围有其余士兵路过,他们就假装搜查,挨家挨户的敲门,等到他们走了再出发,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等——” 从一大队人马那里路过时,他们被叫停了下来。 检查的是两个大人,而且,是熟人。 卫尉竭和左戈竭。 “你们——” 当看到荆轲和古森、熊子文三人的面庞的时候两人一愣,稍微平复一下心情结果又看到了王翦,又怔了半响。 “咳咳……你们继续搜索吧,记得,仔细点。” 卫尉竭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看到王翦之后什么也不敢做了,一是发自心底里的惧怕,不敢做;二是不能做,要不然没了解药,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是,大人。” 几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加紧往前面走去。 不多时,又看到了一队人马,不过有惊无险,那些人在前面左转,往另一处去了。 这时,从行宫方向那边的巷子里窜出一个士兵,瘦瘦弱弱的,一出来看到前面的人马,就冲了上去。 “大人,大人,长信侯在哪,我有要事禀报!” “就在那边,去吧。” “是!” 那人朝着西南方向冲去。 古森站在原地,盯着渐渐远处的那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宫门守卫!”他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怎么了?”王翦问道。 于是,古森把他们在行宫门口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而那个去找嫪毐的人就是当时看到他手中长剑的侍卫,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显然,他是要去通风报信。 如此一来,卫尉竭、左戈竭二人勾结贼人的罪名就属实了。 “你们先去,我马上赶来!” 王翦招呼一声,立马往回走着。 卫尉竭、左戈竭留着还有用,能救他们一命尽量救下来,方便以后行事。 “大人,大人!”赶上了他们,王翦大声喊着。 “谁啊,我……” 卫尉竭一回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拉着左戈竭,赶紧过去,吩咐手下人原地待命。 王翦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这……你们怎么不杀了他?”他急切地说道。 “来不及,有一大队人马在那边。” “那……我现在能追上他吗?” 王翦摇了摇头,道:“追不上,但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救你们。” “请说!”两人大喜。 “这……好吧。” 王翦交代好后,赶紧转身走去,追向荆轲他们。 …… 西南方某个街道。 “混账!卫尉竭和左戈竭呢,叫他们过来,本侯倒要好好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勾结外人!” 没过一会儿,他眼睛一眯,居然看到两人焦急地跑了过来。 “长信侯……长信侯。他们……他们往西北方向去了,估计要从城墙上出去!” “他们是谁?” “王翦!!是王翦!” “哼,”嫪毐冷哼一声,“王翦在我后,不可能混进城里,你们休想欺骗我!我告诉你,你们的事还没——” 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西北方……本侯看他们是去东南方了吧,走,所有人跟本侯一起去!带上这两人,抓到他们后再找你们算账!” 一个时辰后,嫪毐一行人毫无所获,又来到了西北方的城墙边。 地上,刻着几个大字:长信侯神机妙算,宛如……智障。 “你……” “来人,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我扔去喂狗!”他转过头,亲自给二人松绑,道,“卫尉竭,左戈竭,是本侯误会你们了。” “我等决心为大人做事!不敢有二心”两人正色道。 好险! 还好王翦利用了嫪毐多疑的性格,巧妙的化解了问题。 嫪毐点了点头,一时心累,叹了口气,便往行宫走了。 今日,丢了熊子文,也就少了昌平君的支持,对他而言真是血亏。 …… 半个时辰后,嫪毐沐浴结束,带着几个宫女往寝宫而去,借此发泄一下心情。 “混账,混账!” “这是……尿?!” “可耻!” “遭了!玺印!本侯的玺印!那是本侯的!” “嬴政!” “气煞我也!” 第一卷《山雨欲来风满楼》结束了,今晚开始第二卷《拔剑四顾心茫然》。 感谢一路支持的书友!! (本章完) 第179章 天下 某处实验室里。 “嘀嘀……嘀嘀……” 数十台精密的仪器不分昼夜工作着,各色各样的导线纠缠交错着,像是蜂巢,密密麻麻的。 宽大而狭小的实验室里——说宽大是因为它的占地面积近一亩,说狭小因为四面八方都是细长的导线——大约有十几人在“线丛”里穿梭着,脚步匆匆,神经保持高度紧张。 唯一没有导线的地方在实验室的最前面,高大的教台上摆放着一台标志为“YH”的计算机。 显示屏上,赫然是一张表格和在其旁边的三个曲线图。 一名穿着白衣大褂带着口罩的灰发中年人在计算器正前方——就其头发而言,应该是中年人。 “哒哒……哒哒……” 实验室门口,一名同样穿着白色大褂带着口罩的人从靠墙处没有导线的地方来到了中年人那里。 “老师,那边的统计结果出来了。” “哦?”中年人这才将目光从显示屏上移开,用一股温厚沉重的声音说道,“你说,我来看看'思维追踪器’自动抓捕统计的数据有没有差错。” 那人点了点头,从褂子里掏出一章表格,盯着说道:“一共送过去三百六十人,其中一百二十人已经死亡,二百人——” “等等,”中年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些废柴你记住就行了,不要告诉我了,直接说这几天标记过的人吧,看看计算机对他们的追踪准不准确。” “是。” “根据这三天里的统计,目前有十六人符合条件,其中燕有三人,齐有一人,韩两人,赵有三人,魏有一人,楚有两人,秦有四人,他们接受调查时的具体地理位置分别是东经116''23'、北纬40''21',东经……” 他看着表格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中年人黑色的眸子盯在显示屏上。 大笑。 “好!好!基本上契合!以后可以用计算机直接追踪了,省了很多力气!” “恭喜老师。” “嗯,这离不开大家的帮助,”中年人吩咐道,“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我已经等不及了,新的时代就要拉开序幕了!” …… ******** 楚国。 国舅府。 吕仲卿在品酒。 酒是红色的。 国舅李园在他的正对面。 “吕公子,夜这么深了,怎么还不睡?”李园坐了下来。 “习惯了,睡不着。” “这酒……怎么是红色的?”李园请教道,还揉了揉眼睛,以为在微弱的烛光下看错了。 “哈哈哈哈!”吕仲卿大笑,又小抿了一口,嘴唇一片血红,这才将酒杯放下,慢悠悠地说道,“弄这东西费了我不少精力啊,又从到秦国来的西域人手里买了些干葡萄,才酿制成功的。只可惜,终究少了太多的配料,没有拉菲的可口滋味,更别谈和82年的拉菲想比了。” 李园一愣,“拉菲?” “哦,没什么。”吕仲卿摆了摆手,将红酒递到李园面前,“大人尝一口?” 李园舔了舔嘴唇,放在膝上的右手动了动,又收了回来,“不用了,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他看了一眼门外阵阵的细雨,嘴角抹过一丝冷笑,“吕公子不愧是高人啊,大王服了断肠十七丹,这两天身体已经出现严重问题了。” “哦?”吕仲卿风度翩翩,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说看,都有哪些症状了。” 李园眼角带着笑意,道:“我安排在宫里的探子来报,大王这几日咳血越来越严重,并且,这两天下了个小雨又受了风寒,神智已经模糊不清了,看样子,支撑不了几日了。” “太医怎么说?” “宫里的太医又能怎么说……”李园的嘴角带着笑意。 “高,实在是高,”吕仲卿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细雨霏霏,晚风阵阵,“雨要停了。” 李园起身,跟了上来,眼中尽是阴狠,“楚国的雨才刚下,一时半会停不了。” …… ******** 燕国。 狂风呼啸的夜。 易水。 两个人。 都是长发飘飘。 “你说,荆轲什么时候过来?”女子的声音如泉水般涓涓细流,清澈动听。 “鬼知道。” 男子半躺在易水旁,一柄寒剑随意地放在沙土上,细长的手指从腰部拿起酒袋,拇指轻轻一弹,潇洒地饮了一口,嘴角突然抹过一丝笑意,“你说,那家伙现在喝酒吗?” “咯咯……”在暴躁的夜风下,女子的笑声如风铃般动听,“他可不像你。” “不管他像不像我,我最多再等他一年半载的,他如果还没来,就是我赢了。” 女子的及腰长发被风撩起,温柔地拂了下来,轻轻说道:“他会来的。” “不说他了,”男子收起了酒袋,坐了起来,“都城里最近颇为热闹。” “怎么了?” “知道大王面前最新的红人吗?” “知道,那人行事倒是挺古怪的。”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可以说是剑走偏锋。” “我感觉啊……”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不说了。 “感觉什么?” 大风没有停。 良久。 他睡着了。 …… ******** 韩。 某个将军府上。 尸体一片。 两个领头的黑衣人,身后带着上百人。 “这……这将军可不是小人物,杀了他你就不怕惹出什么麻烦吗?”其中一人小声说道。 夜很黑,但是他仿佛能看到满地的鲜血汇成了一条细流,散发着腥味。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咱们俩来到韩地已经算倒霉的了,这国家要什么没什么!”他啐了一口,继续说道,“历史书老子还是看过不少的,小小的韩,如何同燕楚赵争锋?更别特么的说秦国了!咱们俩要是不混到高一点的位子,将来秦国人打了过来,还不得当成奴隶一样用啊!” “那倒也是,”另一人叹了口气,“妈的,那个神秘人真贱,我让他帮我换个地方都不干,草!” “换地方?”白了他一眼,那人说道,“你特么不想跟我混可以自己走啊。” “随便说两句,上纲上线干嘛,我特么现在怎么走,这尼玛日了狗的战国乱的很,很不容易在这里安顿下来了,有了一些人手,我才不走呢!” “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俩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赶紧的,把他们尸体处理干净!” “嗯。” …… ****** 齐国。 某个富贵雅致的府邸。 “妈的,气死老子了,草,居然叫老子下跪,我****奶奶的。” “看来,还得有钱才行,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了!” 卧室里,一人半夜睡不着,起身破口大骂。 “大人……”他一左一右两个女子也被惊醒了,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 “大你麻痹!”他看都没看她们一眼,自语道,“不行,看来老子还要买个官当当才行,不然商人没有地位啊,赚再多钱也不行,迟早被那一帮王八犊子给吞掉。” “妈的,老子不仅要买个小官,还要混到大王身边,奶奶个球,我特么一个现代人还玩不过你们古代人吗,装逼打脸扮猪吃虎谁不会,等到我站在最高的位置,我看你们谁敢骂我!” “大人……” “大你麻痹,自己动!” …… ******** 魏国。 “先生真乃大才也!” “公子深夜到访,是不是计划成功了?” “是,确实是,假以时日,魏国的江山必定在你我手中!” “哎,公子说笑了,在下一介书生,只希望能一辈子为公子效力,哪里敢有丝毫僭越。” 他深深弯腰,拱了拱手,“多谢先生,他日定当再次拜谢!” …… ******** 赵国。 相国府。 郭开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一脸焦急。 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只是,这么晚了,会在等什么? “大人……大人!”不远处,赶来了一人。 郭开来不及等待,径直迎了过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计划有没有成功。” 那人缓了缓神色,道:“小的做事滴水不漏,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大王……一定会上套的。” “呼……” 郭开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就好。 我郭开做了那么多事,甚至还为了巩固自己的位子用计赶走了廉颇,绝不允许任何人把我拉下来! 哪怕有一丁点嫌疑也不行! 李牧……呵呵,你的小算盘打的不错,只可惜,就算你在咸阳做的再成功,只要有我在,大王也会怀疑你的,放心,他绝对不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而发兵的! 你永远别想踩在我的身上! “嗯,你做的很不错,头脑也很灵活,叫什么名字?”郭开赞许地点了点头。 “小的叶……良辰。”那人略微一愣,说道。 “嗯,以后你就留在本相国身边吧,像你这样有能力又能让本相国喜欢的人不多了。” 说罢,郭开摸了摸他的胸膛。 “相国……”他表情一滞,随即闭上了眼睛。 活下去,最重要。 总有一天,老子要站在世界之巅! (本章完) 第180章 圆满 烈马一路疾驰,转眼回到咸阳。 “大统领!” 守城侍卫见了,赶紧打开了城门, 同时,一人来到王翦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走!” 王翦手一挥,十几人面露喜色,入了城。 入了城,王翦的手下很自觉的退下了。 他转过身,对熊子文说道:“熊公子,昌平君对于你的安危可是挂念得很,不如随我一同入宫吧。” “嗯,好。”熊子文下意识地回答着,然后才想起来不对劲,面带疑惑,道,“怎么是去宫里,父亲不在家中吗?” 王翦点了点头,道:“方才侍卫来报,昌平君已经入了宫,想必是大王连夜邀请吧。” “那好,”熊子文笑了笑,“父亲常说要带我面见大王,今日算是达成愿望了。” “嗯。” 王翦心里也在疑惑,怎么大王会这个时候邀见昌平君。 想了想,暗自点了点头,乘热打铁,大王这时候收拢昌平君自然是最轻易不过了,可以得到他发自内心的拥护。 至于嬴政为什么知道熊子文会在这个时间段里回来,是因为王翦混入雍城之前已经派人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他。 王翦的心中同样感到欣慰一——如果不是出于绝对的信任,大王不会在没有熊子文被救出的消息下召见昌平君的。 “你们呢?” 王翦看向荆轲与古森,当然了,重点关注在古森身上。 “荆兄,你有地方去吗?”古森转头,问向荆轲。 他从大山里出来,除了师父和昌平君熟识外,在咸阳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本来想暂住昌平君府上的,但现在人家父子俩都不在家,他也自然不好前去。 所以,一时之间真没去处了。 “嗯……我们去喝酒吧,我有的是钱!”荆轲本来为人就大方,现在救了熊子文后面肯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更加豪爽了。 “好!” 古森神色振奋,这世间除了师父的武学和好酒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吸引到他了。 两人都是火急火燎的性格,达成统一观点之后立即往另一头街道走去。 “等等——” 他们俩思维跳跃太大了,说走就走,王翦差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王大个,舍不得我啊?”荆轲痞笑着,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王……大……个! 王翦感到五雷轰顶,脑门嗡嗡的响。 第二次了,这是荆轲第二次这么叫他了。 王翦俊逸的脸庞没有过多变化,朝两人说道:“城里晚上戒严,酒馆客栈都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的。再加上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肯定不会有人开门的。” “啊?”荆轲不爽道,“你不是大统领吗,你叫客栈老板放我们进去就行了,我保证不惹事。” 王翦白了他一眼,道:“规矩不能改。” “切……没意思!” “不过么……”王翦话锋一转,“你们也可以去宫里,那里还是有不少酒的,而且都是好酒。你们可以去尝尝。” “宫里的酒我们能喝吗?”荆轲眨眼。 王翦笑道:“你去求大王,大王肯定会答应的。” 荆轲回过头看着古森。 两人眼睛接触后,同时点了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宫里的酒一定是上好的。 四人原本还以为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结果还是一起往宫里而去。 …… 不多时,几人入了宫,在侍卫们的带领下一路到了书房。 “王将军!” 另一边,陈高换了一件衣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王翦这才想起他让士兵们先回去的时候忘了通知陈高了,虽然陈高现在回来的还不晚,但他自己还是很过意不去,道:“陈公公,是王翦疏忽了,忘了告知你一声。” “不要紧,没什么大不了的,”陈高看了一眼一旁从没有见过的熊子文和古森,指了指他们,“这是……” 王翦看到了,连忙道:“烦请公公禀报一声。” “好的,请稍等。” 陈高从几人身边走过,上了台阶。 “哈哈哈哈,昌平君果真是大才啊,所言所语深得寡人欣赏啊!” 书房里,传来嬴政爽朗的笑声。 陈高不敢擅自打扰,伸了伸头。 “把你那小脑壳伸进来吧,不然缩不回去了!” 书房里,嬴政看到了陈高,立马招了招手,让他进来,“刚才还在想你到哪里去了呢。” “大王,”陈高弓着身子,又向昌平君行了礼,这才开口道,“王大统领带三个人在外面侯着呢。大王您看……” “三个人?”嬴政一愣,随即说道,“让他们进来。” “诺。” 少倾,一行四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王翦,跟在其后的是熊子文,后面站在一排的则是荆轲和古森。 “父亲!” 熊子文见到父亲,心下激动,立马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吾儿……你受苦了!”昌平君看到熊子文脸上都是伤,一时失色,差点没吼出来,又见到他少了一根小拇指,更是心痛。 “来,快见过大王,你能够安然脱困,全是大王的帮助啊。”昌平君擦了擦眼角若有若无的泪水,连忙领着熊子文跪下,行了大礼。 “快快起身!” 嬴政走过来,将昌平君拉了起来,又看了一眼熊子文道:“可还记得我?” 熊子文抬起头,稍微愣了愣,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你是王……”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他赶紧低下了头,“那日,也多谢大王了。” 嬴政随意摆了摆手,“小事而已。” “这……”昌平君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是这样的……” 嬴政心情大好,把当日在城门口遇见熊子文还替他付了竹扇钱的事说了出来。 “喂喂喂,别只顾谈话了,能不能理理我!”一边,荆轲不乐意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嬴政看了古森一眼,猜测他可能是荆轲带来的——都是剑客,人以群分嘛——也就没有多问,毕竟昌平君在这里,有些话也不好说。 “我只要酒!两坛……不,五坛!”荆轲道。 “好好好,寡人赐你十坛!王翦,你也去,让他们见见大秦将军的风采。” 王翦自然明白嬴政的意图是让他弄清楚古森的身份,点了点头,带着几人下去了。 书房里,欢笑声不绝。 王宫湖畔旁,三人把酒言欢。 (本章完) 第181章 浮萍 日晒三竿。 天气一片大好。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嬴政哼着小曲,心情无比舒畅。 昨夜,他同昌平君以及昌平君之子熊子文相谈甚欢,在对秦国以及整个天下的分析上诸多问题不谋而合,笑声不断。 可以说,经过雍城的事件以及昨夜的深谈,昌平君已经彻彻底底地为他做事了,衷心度不用怀疑。 “吕不韦,嫪毐,王翦,昌平君,李牧……” 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案几,沉思少许,嬴政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了和吕不韦一较高低的资本了。 至于嫪毐,他“太监”的身份摆在那里,光凭借太后的支持以及长信侯的身份已然对自己构不了太大的威胁了——最主要的事,他手下一共四名亲信,分别是卫尉竭、左戈竭、中大夫令齐和内史肆,其中绝大多数兵力都在卫尉竭,左戈竭两人手中。 而王翦,已经牢牢地控制住这两人,他们也或多或少的同嫪毐心存芥蒂,想要利用他们的力量很简单。 更何况,早间的时候荆轲旁若无人的窜进了寝宫,把他弄醒,交给他一样东西。 太后玺印。 这下子,嫪毐真是一点浪花也翻不出了,也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的角色而已。 倒是李牧,不容小觑,还得仔细盘算才行。 嘴角一笑,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敢来我大秦,那就吐点血吧。 “陈高,传令,偏殿设宴,请迁太子和李牧将军,对了,再叫上王翦,”想了想,嬴政又补充道,“还有荆轲和那个剑客。” 本来他还想叫上昌平君的,不过想了想,昌平君一个文臣不比武将,一夜未睡多半受不了;再说了,他们父子两人大难重逢,有太多的话要说,客套的邀请也就罢了。 “诺。”陈高慢慢退了下去,传话。 “等等……”嬴政这才想起还有一人,差点给忘了,“喊上吕相国。” 一番梳洗,嬴政把缩在角落里熟睡的小狐狸抱起来,抱到了床上。 这小狐狸,非得跟他睡在一个屋子,赶都赶不走,实在是拿它没辙。 出了寝宫,嬴政首先去了养心殿,请安。 就是这安请的太迟了些…… 嗯,算了,理解理解,咱这不是早安,是午安。 “政儿,母后这些日子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想回雍城了……” 赵姬那日赶去雍城和嫪毐因为玺印的事大吵一番,生气不已回了咸阳,过了这些天怒气渐消,又想着回去了。 毕竟,行宫里还有她同嫪毐的两个私生子,实在是舍不得。 嬴政的目光盯着太后。 良久。 叹了一口气。 “母后,路途遥远,您身子不好,还是留在咸阳吧。” 对于赵姬,嬴政的心中没有恨意。 一丝一毫也没有。 如果说他是真正的嬴政,自己的母亲与人***还生下孩子,焉能不怒? 但是,他不是赵姬的孩子,只是一个穿越者,恰巧来到了秦国,又成了秦王嬴政而已。 可以说,赵姬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路人,毫无关系。 只是,这个“路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对他又极好,难以决断罢了。 不管怎么说,赵姬对于“亲生儿子”的关爱是真的,要不然当日也不会回到咸阳,将玺印的事点出来了。 “可是,哀家实在是想……” “母后!”嬴政打断了她的话,正色道,“最近儿臣时常做梦,梦见父王带着儿臣骑射,教儿臣兵法,醒来,泪沾衣襟。想必父王也希望能看见儿臣与母后,您还是留在养心殿吧。” 他起身,行了礼,补充道,“养心殿平日里少有人打扰,母后可以安心修养。” 听到嬴政谈及庄襄王,赵姬心下一紧,脸色大变。 她面色难堪,心中羞愧,眸中泛着泪水,看向嬴政。 果然,他还是知道了吗? “政儿,”看嬴政转过了身,赵姬的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哀家若是无聊,可以去城里转转吗?” 嬴政抬起了脚步,朝门外而去。 到了枣红色的大门前,跨过门槛,他停下了脚步,微微偏了偏头,说道:“最近不太平,母后还是不要出去了,儿臣已经吩咐了下去,未免刺客入宫吓到您,会有专门的人守卫养心殿,母后还是静心修养吧。”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殿里,望着大气磅礴的山水屏风,赵姬的泪水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她轻声抽涕,想起了当年的种种。 那一年,她风华正茂,衣袂飘飘。 那一年,邯郸花开半夏,草木含情。 那一年,她为舞姬,绝好善舞,花枝招展,嫣然妩媚。 那一年,她门庭若市,惹人欣羡,踏上街头,万般瞩目。 可谓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她是邯郸市井之徒趋之若鹜的舞姬,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莫不想一亲芳泽。 她是阴凉脏乱的巷子里的一支血色牡丹,美得妖艳,诱人。 她欲望极强,常人难以满足。 她想节制,奈何,身体之瘙痒避之不得。 每个月里,总有几天的夜晚她一人独睡,孤独寂寞。 泪水时常染遍被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哪个少女不渴望为一人而画眉?哪个少女不希望执一人之手,携白发同老? 每念至此,心如绞痛——怎会有人不介意她的过去,又怎会有人不介意她无穷尽的欲望? 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彼时的他,谈不上风流倜傥,但也儒雅有礼,在一群珠宝商人之中鹤立鸡群。 她莺歌燕舞,极尽之所能。 他目光不转,眸子炽热。 那一晚,她们相处愉快,犹如纵上云端,畅游蓝空。 他说,留在我身边吧。 她问,你介意吗? 他淡然一笑,道,不论过去,只看今夕。 她喜笑颜开,暗自发誓,只跟他一人,永不变心。 蓝粉再多,不及心中一人;金钗乱眼,不及家中片瓦。 可是,没过多久,他带着她见了另一个人。 那人秀致斯文,略带拘谨。 她听说过那人。 子楚,秦安国君之子,系属庶出,不得宠,质于赵。 时值秦赵交恶,多有冲突,他在赵国生活窘迫,前途渺茫。 她不明所以。 而心爱之人将她拉至一边,说,你若想他日与我厮守终生,需当助我完成梦想。 她含泪答应了。 极尽所能得其欢心,并生有一子,嬴政。 暗中于他亦有诸多往来。 直到有一天,他助子楚逃回秦国。 他与他,都抛弃了她与孩子。 他们一人成了大秦太子,一人成了大王身边红人。 而她,带着孩子,在赵地苟且偷生。 为了保住孩子,受尽了多少欺凌。 直到那一天,安国君离世,子楚继位,成了秦王。 而他,成了大秦相国。 相国吕不韦。 那时,他与他,才想到她。 或者说,是想到了孩子。 终于,她带着孩子到了秦国。 那时,她还是相信吕不韦的。 为了帮助吕不韦,她夜夜献色,子楚身体渐差。 甚至……同吕不韦合谋,害死了子楚。 仅仅三年。 年仅十三岁的嬴政继位,为秦王。 而吕不韦,保持朝政,权倾一时。 直到吕不韦把嫪毐送给她,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一件工具,一件他用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而嫪毐,又给了她温暖。 她又爱上了嫪毐,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以占卜为名迁居雍城。 直至如今。 年华不再,颜色尽失,没了价值,无人问津。 “吕不韦,嫪毐,哀家没了作用,你们如今都弃我而去了吗?” 她落泪,痛哭淋漓。 “政儿!政儿!政儿!政儿!” 看着远去的嬴政背影,她迈步上前,一路踉踉跄跄,终是摔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182章 吕不韦的底牌! 偏殿,金碧辉煌,觥筹交错。 婢女们端着食盒,低着头,将酒菜轻轻地放到每一人的案上,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下。 正上方的是秦王嬴政,在他右手边,从上往下分别坐着吕不韦、王翦、李牧,左手边则是赵迁、荆轲、古森。 而在两者中间的舞姬翩翩起舞,笑靥如花。 唯独,赵迁拉着脸,十分不开心。 他瞥了左手边正在大吃大喝的荆轲一眼,翻了个白眼,一脸鄙视。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他生气是有理由的:在此之前,他应该坐在正对面的,可是当时吕不韦却要坐在上位,要他坐中间,这让他很恼火。 我堂堂一个太子,比嬴政坐的低就算了,你个吕不韦也要比我高一等,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谁知道,李牧也认为他应该坐在中间,他一时气愤,索性把原本和荆轲他们坐在一边的王翦拽了出来,一屁股坐了下去。 最起码,这样正对着吕不韦,也算是平起平坐了。 至于王翦,本就不在意这些,也就随他去了。 “大王,昨日你突然失踪,真让本相国揪心啊,本相国在雍郊整整找了一夜,苦不堪言。所幸,上苍庇佑,大王你安然无恙,否则,老臣心难安啊。” 吕不韦放下酒杯,面朝嬴政,一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 “咳咳……” 王翦听了这话都忍不住了,不小心呛着了。 上方,嬴政眯着眼睛,心里尽是鄙视。 奶奶的,你以为老子没有派人监视你是不是!你丫的昨天下午差不多就溜了,还特么找了一夜,蒙鬼呢! 表面上,他还要做出一副忧心忧虑的样子,正色道:“都是寡人的不好,让相国担惊受怕一晚上,来,寡人赐相国大人一杯。” “多谢大王!”吕不韦皮笑肉不笑,一饮而尽。 这时,嬴政又看着王翦道:“王将军昨天也辛苦了,来,寡人也赐你一杯。” 王翦毕恭毕敬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末将多谢大王!” 而后,豪爽地饮下。 待到王翦坐下,嬴政看着它旁边的李牧,脸上带着笑意,道:“寡人听闻李将军昨天也率数十人寻了半日,也是辛苦的很,来,李将军喝下这杯。” 站在李牧身旁的婢女眼尖,见杯中无酒立马凑了上去,倒满了一杯。 李牧不卑不亢,待她退下,方才起身,先是喝干了杯中好酒,然后拱了拱手,道:“我与太子来到秦国,得到了大王以及相国大人多番照顾,还未道谢,昨日之事更是应该做的,不足挂齿。” “嗯,”嬴政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李将军随意享用,不要拘束。” 他小饮了几口,过了一小会儿,又看向左手下边。 “迁太子,寡人也敬你一杯。” 嬴政本来想直接赐荆轲他们一杯的,不过看到赵迁才想起来,索性先敬这家伙一杯,不然说不过去。 “本太子喝本太子的,你喝你的,没什么好敬的!” 赵迁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句,而后自顾自得喝了起来,对于其他人的目光不屑一视。 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过会还要找你丫的麻烦,想想还有点不忍心呢…… 到了荆轲,嬴政就很随意了,直接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这家伙抱着个酒壶就喝了起来。 狂放不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嬴政心里感到一点点罪过。 唉,都是那天我教你喝的酒啊,好好一个纯情少年变成醉酒汉了。 罪过啊罪过,阿尼玛的陀佛。 然后,到了棕色眸子的白衣剑客。 “在下古森,是荆兄的好友,多谢大王。” 古森没等嬴政说话,干脆站了起来,介绍了一下自己,紧接着当着几人的面喝了三杯,便什么话也不说了。 看样子,这家伙把当日在铸器店里的事忘了,压根没想起和嬴政见过面。 “好,爽快!寡人同你喝一杯!” 嬴政朝他挥了挥手,同样一口饮尽。 对于这个剑客,他看了又看,很是欣赏。 这冷峻的脸,与众不同的气势,绝对是一代高手啊! 嗯,荆轲这家伙说过不会留在秦国太长时间的,寡人得提前做好准备啊,这家伙就不错,看起来能打,要是能把他忽悠过来当本大王的贴身高手就好了。 可是,用什么忽悠呢? 嬴政的眼睛盯着手上的酒杯,这东西,行吗? 转头一看,这家伙和荆轲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喝闷酒呢。 可以,很强势,喜欢喝酒就好,寡人待会叫人把秦国最好的酒送给你一缸,让你喝个够,只要你为我做事就行了。 嬴政顿时喜笑颜开,要是真能收了古森,那就真是太好了。 吕不韦今天表现的很不正常,全场居然没说一句让嬴政不开心的话,反倒让他不太适应了。 这家伙,是计划接连失败心情郁闷还是另有图谋不在这一时三刻? 联想至此,嬴政抖了胳膊,算了,现在不拆老子台再好不过了了。 刚这么一想,就传来了让他极为不舒服的声音,“大王,老臣有事禀报。” 报你妹! 报你妹! 报你妹! 重要的事骂三遍! 他么的老子刚刚以为你丫的不说话了你就说,铁了心要让我不舒服对吧? 行,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名堂。 “咳咳……”嬴政把酒杯推到一边,开口道,“相国请说。” 吕不韦起了身,道:“回大王,如今距离大王加冕已经不足两月了,老臣认为有必要让各地的将领回咸阳一趟,一则述职,二则重置兵力。” “重置兵力?” 嬴政心里冷笑,吕不韦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想要借商讨亲政之后兵力划分为由召回诸位将领,聚在咸阳。 显然,他暗中还会乘此机会调遣军队,威逼咸阳,一旦他真的处在下风,可以立刻谋反! 简直是毫无顾忌,只手遮天! 很明显的,吕不韦对他的实力有着极为清晰的认知。如今昌平君王翦都被嬴政拉拢,又有江湖侠士相助,已经让他忌惮不已了,所以,他才要借这样的机会召回散布在秦国各地的将军。 要知道,嬴政十三岁继位,至今为止都是吕不韦执掌朝政,他暗中——或者应该说是大摇大摆——培养了太多心腹,只不过为了守护秦国的疆土,把他们都派到各地去了。 毕竟,那时候他的命令无人敢反抗,根本不需要有人留在咸阳,而秦国不到五年的时间换了三个大王,朝堂不稳,六国蠢蠢欲动,不管是为了什么,吕不韦都必须要把这些人派到地方上去。 而现在,他为了一己私利已经不管这些了! “大王,您觉得呢?” 吕不韦嘴角带着笑意。 (本章完) 第183章 众生相 上方,嬴政强忍住内心中翻滚的波浪,尽量保持着冷静。 毕竟,这件事牵扯太大了。 他看了一眼下方的六个人。 吕不韦抬头看着他,嘴角带着阴沉的笑意。 王翦正坐在中间,面色严肃。 李牧漆黑的眸子盯着酒杯,心有所想。 这边,赵迁心情郁闷,无所事事。 荆轲喝够了酒,大鱼大肉吧唧吧唧得吃着,全然不顾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 古森举起酒杯,看到对面几人的神色后稍微愣了愣,还是饮了下去,而后,又倒了一杯。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舞姬还在跳着,乐师奏曲,丝毫不受影响。 嬴政紧紧地盯着吕不韦,心中冷漠异常。 吕不韦啊吕不韦,一天不给老子带来麻烦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啊——” 就在这时,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声音透着紧张。 原是一位舞姬踩到了宽长的裙子,踉踉跄跄撞到了一旁的案几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面色通红,连忙向王翦赔罪,而后,回到中央,同所有舞姬一起跪了下来。 乐师见了,快步走到她们面前,四四方方跪下,脑门贴地。 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原来,舞姬和乐师都是知道的,内心也是慌张的,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哼,你们好大的胆子,大王设宴也犯此大错,理应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吕不韦朝嬴政拱了拱手,“老臣请求大王处死这几人。” 几个宫女慌张无比,小心翼翼地偏头看了看旁边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又看了看最前面的乐师。 只见乐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们硬着头皮,学着他的样子,不再往这方面去想。 上方,嬴政怒目以视,沉声道:“吕相国,他们何罪之有?” “嗯?”吕不韦愣了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厉声道,“这几人打扰到了大王雅兴,罪当万死!” “寡人问他们何罪之有!”嬴政目光不转,又说了一遍。 吕不韦已经不耐烦了,拂了拂衣袖,怒道:“他们冒犯大王,该死!” “寡人问他们何罪之有!” 嬴政洪亮的声音再次传了下来。 吕不韦涨红了脸,同样提高了声音,大声道:“本相国说了,他们王前无礼,当处死!” 寂静,偏殿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仿佛只剩下了两个人在对峙——吕不韦,嬴政。 空气仿佛带着熏人的火药味,刺鼻得很。 “唔……好吃,好吃……这个也好吃,来……古森,喝一杯。” 突兀的,传来了荆轲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嬴政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淡然道:“这样啊,原来是冒犯了寡人。” 他自顾自地执杯饮了一口,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笑道:“那寡人原谅他们了。” “你!” 吕不韦满脸通红,手指着嬴政,良久,又放了下来。 “下去吧,不用乐舞了。” 嬴政一挥衣袖,乐师和舞姬又跪了一跪,随即起身,拱手,弓身退了下去。 “哼!” 吕不韦面色难堪,用力地一甩衣袖,坐了下来。 不到片刻,他那浑浊的眸子又看向嬴政,开口道:“大王考虑如何了,本相国方才提的建议如何?” 嬴政又执起酒杯,这才发现已经没酒了,一旁的陈高见了,才从发愣中反应过来,连忙又加了一杯。 可惜,嬴政已经没了胃口了。 他看着吕不韦,道:“从他们收到消息到回到咸阳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吕不韦回答:“半个月左右吧。” 吕不韦嘴角抹过一丝冷笑,这时间,刚好是在你加冕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让嬴政成为傀儡。 这时,王翦李牧两人抬起头,通通看向嬴政,等着他的回答。 王翦虽未说话,但他的眼色显然不希望嬴政答应。 确实,就他目前可以信任的手下太少了,和吕不韦散布在外的兵力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而所谓的咸阳城防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也毫无作用。 没人知道吕不韦想要做什么,他有虎符,有相国的地位,有先王敕封辅政大臣的身份,还是大王的仲父,在一定程度上,哪怕没有大王的旨意,他甚至能把守关的将士调回来。 只要……有合适的理由。 那个时候就不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了,随时可能会发生兵变。 兵临城下,这是最可怕的。 当然,还有更可怕的,一旦守关将士被召回,临近的国家若是有所行动秦国就危险了。 尤其是赵国,先前已经有过消息,他们的军队有异动,不容忽视。 此刻,李牧目光不转,神经保持高度紧张,生怕漏了一句话。 确实,这对于他,对于赵国来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处置妥当,他们赵国将再次走向辉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是荆轲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已经意识到了不正常。从嘴巴里把一只肥鸡腿拿下,放在食盒中,偷偷的抿了一口小酒,望着嬴政。 古森同样如此,早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正襟危坐。 而赵迁,之前只是赌气,对一切充耳不闻,现在也认识到了不寻常,愣了许久。 简单分析了一下现场情况,他的嘴角抹过一丝阴险的笑容。 对于嬴政,他从来都不怀好意。 当初在赵国是这样,看不起留在邯郸的嬴政,没少欺负他,现在就更不会变了,他一向自傲,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在秦国低三下四这么长时间窝了一肚子火,早就看嬴政不顺眼了。 此刻,见到嬴政为难的神色,他自然是乐得观赏,原本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旁若无人的拿起酒壶,准备倒酒,才发现最开始的那一杯还没有喝,于是放下酒壶,右手执酒杯,望着嬴政,嘴角的笑容更加阴险了, 一饮而尽。 上方,这一切被嬴政尽收眼底,他脸色严肃,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冷漠的眼神扫过下方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吕不韦的身上。 “大王,您以为呢?” 吕不韦笑了。 (本章完) 第184章 是时候收黄金了 “寡人同意。” 富贵雅致的偏殿传来嬴政冰凉如水的声音。 就是吕不韦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大王是说——” “寡人说,同意吕相国的建议,召令各地将士回咸阳述职。”嬴政面不改色,打断了吕不韦的话。 “嘶……” 刚饮下一杯酒的赵迁深吸一口气,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他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吕不韦了。 吕不韦盯着嬴政,眸子里透着疑惑。 确实,他不明白上方的嬴政为什么回答的这么干脆,或者说,他可以拒绝的——只要他坚持——可是他却选择了同意。 这是什么意思?对他公然的蔑视吗? 同吕不韦疑惑的目光所对应着的是嬴政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嬴政同样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色。 是的,他同意。 但是,有条件。 殿里,针落可闻,他稍微顿了顿,看了看一脸焦急的王翦,轻轻颔首,随后对吕不韦继续说道:“但是,寡人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吕不韦条件反射似的立刻问道。 嬴政不慌不忙,眼角的余光划过神经绷紧的李牧。 他方才答应之时李牧也松了一口气,显然十分满意这种结果。而现在,又回到了先前的紧张状态。 这就说明李牧希望他能答应,如此一来,赵国就有机会杀进秦国了。 甚至,胜算……前所未有的大。 “条件么……”嬴政摸了摸下巴,说道,“戍守在外的大将军不能往回调,就算要调也不能短时间内通通调回来,总是要留一些人收关的;至于其他地方上的将领,一切交由相国安排。” 同意!寡人同意又能如何! 只要不把守关的将士全调回来,寡人就敢同意! 他明白,就算自己不答应吕不韦也会阳奉阴违,暗地里把散落在外的属下调回咸阳的,这样一来,情况对他反而更加不利。 第一,自己毫无防范,根本不知道吕不韦会调多少人,或者说,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听从吕不韦的;第二,他已经知道了吕不韦还有暗地里的将军们支持,做事会前瞻后顾,畏首畏尾,难以放开手脚。 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同意这老狐狸的提议。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有多少本事直接放到明面上来,尽管光明正大的斗一番好了。 而且,如果能知道有哪些人是对吕不韦忠心耿耿的,可以找机会拉拢或是暗中击杀,断了吕不韦的左膀右臂。 如此一来,吕不韦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没有追随他的下属,他手中的虎符也就是摆设——举个例子,如果虎符丢失,落到一个农妇手里,农妇能够凭借虎符四处调兵遣将吗?显然不可能,因为没人会响应。 吕不韦也是这么一个情况,他能调兵是由于他的身份,同时也是因为他手下有一些得力干将,纷纷响应。要不然,正统大秦血脉的嬴政大手一挥,这些人哪里还会听从吕不韦的命令,早投靠大王了。 反观吕不韦,眼睛眯起,想了又想,嘴角抹过一丝冷笑。 本来他就没有准备把戍守边陲的重要职位将领带回来,因为无论怎样,他不能把大秦推入险地,否则就算他坐上了大王的位子也呆不久。 再者,他的爪牙大多在富庶之地,边境也没几个。 “嗯,那是自然,”他轻轻一笑,点头道,“本相国也是这个意思。” 吕不韦心花怒放,在他看来,自己和嬴政的较量胜败已定了。 而赢者,一定是自己。 “那就好。” 嬴政这才执起酒杯,饮下一口,润润喉咙。 然后,偷偷瞟了一眼李牧。只见这家伙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少了几分血色。 “李牧啊李牧,是时候让你们吐点血了。”看到李牧这个样子,又想到赵迁刚才对他的嘲讽,嬴政把目光转向左下方,轻轻一笑,道:“阿迁,差点忘了,你还欠寡人六百两黄金呢,虽说你我亲如手足,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你还是先还了吧。” “噗——!!” 赵迁正在饮酒,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一时激动,把酒喷的满地都是。 “不要急不要急,寡人知道你性急,多一小会不还钱心里就心里难安,但是也不在这一时三刻啊。”上方,嬴政表面上笑的人畜无害,心里却早已有了算盘。 你们既然敢混到咸阳来,就该付出代价! 老子不仅要让你们一丝一毫利益都得不到,还要你们血本无归,赔了又赔! 刚巧,上次接连数十天的大雨给秦国各地带来的灾难还没有解决,不说其他,单单弓箭就坏了不少,急需打造新的。 可问题是年年打仗,物资需求量暴涨,消耗又极大,国库也不是很充足了。 六百两黄金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拨下去用以灾后抚恤,也是不错的。 “六百两……六百两……” 赵迁两只眼睛咕噜噜直转,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像差不多。 他面色苍白,当时嗑瓜子嗑得痛快,完全没有想道要真金白银的买,直到现在才感到紧张了,毕竟,他再有钱,也不能如此挥霍,六百两黄金真不是小钱。 “那个……阿政,能不能暂时赊着,咱们不是说好还有比试嘛,到时候说不定本太子就赢回来了,你看……” “不行!”嬴政一口回绝。 让你回本?想得美!就凭你这货刚才落井下石的样子就不能轻易放火你! 赵迁被拒绝,脸色尴尬,只能紧张的看了看李牧。 而李牧,沉不作声,显然也是极为的愤怒。 嬴政又道:“这样吧,阿迁,你先传信回去,让你父王差人把黄金送过来,至于你说的比试,寡人接下了,但是不管你后面赢不赢,一码归一码,这六百两还是要先带来的。” “这……”赵迁无奈,又看了一眼李牧,因为同赵国的一切联系都是由他来做的,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李牧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任务还没有完成就带太子夹着尾巴跑回赵国吧,只能说道:“放心吧,此事在下过会就去办。” 顿了顿,他目光瞥了身旁的王翦一眼,道:“但是希望大王能给李牧一个机会,我想试一下能不能赢回来。” “好啊,”嬴政笑道,“不过你得再多准备一千两黄金,因为我们用一千两黄金作比试,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李牧稍微愣了愣,但他对于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又实在不希望白白送出去六百两黄金,最终点头。 (本章完) 第185章 国赌? 六百两黄金,再加上后面的一千两,如果都能拿下来,这真的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国库里再挤点,赈灾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大王,我们秦国人向来喜欢各种比试,本相国也想参与您与李牧将军的这场比试,不过,一千两黄金终是太少了,就以两千两为赌注如何?” “噗……” 两……两千两?嬴政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出来,这尼玛算是国赌吗? 一人两千两,三人便是六千两,这都是金灿灿的黄金啊,不知道可以用来打造多少全金的王椅,更别说金首饰什么的了。 无论以哪个角度看,六千两都太多了,如果他赢下了,不仅涝灾的问题解决了,剩余的钱还可以用来招兵买马——这也正是他最为需要的事,无论是对付吕不韦还是蠢蠢欲动的六国边境虎师,军队是少不了的。 “咳咳……”嬴政看着吕不韦,道,“相国大人确定要赌?你亲自上吗?” 这一点,嬴政想弄清楚,因为关于吕不韦的手下,他在历史书上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想套套他的底牌。 吕不韦摆了摆手,笑道:“第一,大王放心,如果老臣赢了,会将六千两黄金全部用于地方上军队,绝对不敢私收;第二,至于何时比,如何比,还是等规矩定下来再说吧,李将军恐怕难以决断吧?”说到最后,吕不韦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李牧。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吕不韦说用于军队就罢了,还非要强调是地方上的军队,那些控制地方上军队的将领有近一半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说就是他的人。 再加上刚才说的回咸阳述职一事,吕不韦明摆着是要用着这六千两黄金收买他们,让他们更忠心的为他做事。 毕竟六千两黄金太多了,多到连吕不韦这种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的人都动心了。 嬴政沉思片刻,他这边肯定是会答应的。此消彼长,如果吕不韦少了两千两黄金而他加上之前赵迁欠了的一共六千六百两黄金的话,同苦心经营多年吕不韦争锋又有了很大的把握。 而如果输了……妈的,要是能让人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就好了。 赌就赌!大不了一声咔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嬴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吕不韦的加入了。而后,把目光放到了李牧的身上,吕不韦说的没错,两千两比一千两整整多了一倍,李牧这家伙刚才就有点勉强,现在估计真的难以做决定。 要是没了李牧的参与,还不是又变成他和吕不韦的争斗了? “这……”果然如他们所料,李牧整个人怔在那里好长时间,脸色阴沉,不知道该做如何打算。 六百两不是小数目,他不想白白的送到秦国人手里,但是,二千两六百两太多了,他不好直接答应。 “干啊,李将军,答应他,你飞书传信给父王,信的内容本太子来写,父王见你我都答应了,他肯定会应允的!” 李牧还未说话,另一边的赵迁坐不住了,他目光炽热,仿佛已经看见金灿灿的黄金摆在自己寝宫里的那种壮观的景象。 这种感觉真的是……除了绝世佳人外最让他憧憬的了。 他贵为太子,不缺钱,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欢大钱。 就像两千年后的超级富二代,身价几百亿,看中哪个女主播随便给个几十万毫无压力,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上千万也顶多想一秒就买下来。这种超级富二代在马路上看到几万几万的“小钱”,瞅都懒得瞅,但是,如果见到了上百亿的投资热钱,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赵迁紧紧的盯着王翦,等着他的答案。 对于他而言,根本不用考虑会不会输这个问题。虽然他不喜欢李牧,但他对李牧的实力还是很放心的。 当今之六国,还有谁可与李牧争锋?令天下闻风丧胆的秦将“人屠”白起?死了几十年了!原是他们赵国大将如今逃到魏国的廉颇?只怕“不能饭否”了! 还有谁?还有谁! 赵迁有信心是正常的,在这个时间段,李牧确实是六国皆知的强将!没有之一!至于王翦章邯之类的千古名将,还没到他们的时代呢! “李牧,答应他!”赵迁眸子里闪烁着红色的火焰,用命令的口气指挥着他。 李牧再三沉吟,朝嬴政拱了拱手,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李牧需要禀报敝国大王,需要时间。” 嬴政心中一紧,还好这家伙没有直接拒绝,看来他本身还是同意的,当下点头道:“可以。” 倒是赵迁急急忙忙的说道:“阿政,你可以先准备场地了,放心,本太子一定会参加的。” 他生怕嬴政不带他玩,一股老子赢定了的样子。 嬴政笑了笑,肯玩最好了,非得让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傻帽吐血。 他右手下方的吕不韦看着李牧,眯着眼,道:“李将军,本相国是见过你们培养的信鸽在咸阳的天空飞翔的,速度极快,所以,明天这个时候你应该可以把贵国大王的回复告知我们的吧?” 他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当然了,本相国没有别的意思,迁太子之前受伤,你们肯定是要用信鸽来通知赵王的嘛。” 吕不韦做事老练,言语间丝毫不给他人反对的机会。 上方的嬴政听了他的话,心里在盘算着,这老家伙这么着急,说明两个问题:第一,长久的招兵买马拉拢权贵,他的资金也不是很充足,不然也不会对这六千两黄金这么上心了;第二,地方上应该有不少将领不是听从他的或者说处于那种立场摇摆不定的状态,不然他不需要用钱去解决问题。 好机会! 嬴政心下一喜,这就说明他是有机会拉拢到不少将领的! 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 下方,李牧思虑谨慎,最终点头道:“可以,明日中午李牧会将回复带来的。” “阿政,你过会就可以去准备场地了。”赵迁吃着鸡腿,又说了一句。 嬴政真想把他一脚踹走,这句话尼玛都说过了,又说,你丫是复读机啊! 也就在此时,李牧给了赵迁一个眼神,随即绕过案几,来到偏殿中间,拱了拱手,稍微倾身,道:“多谢大王的宴请,李牧先下去准备了。” 而后,他稍微往后退了退,一看赵迁,居然还在啃那只鸡腿,没理他。 “太子……” 他不好多说,只能轻声提醒了一句。 岂知,赵迁看都没看他一眼,左手随意摆了摆,让他下去。 李牧沉着脸,走了下去。 “大王,本相国也下去了。”李牧走后没有多久,吕不韦撑着有些发福的肚子,走了。 整个大厅里突然就安静了,只有一个声音。 吃东西的声音。 准确的说,是赵迁嘴巴不断吧唧吧唧的声音。 “……呃,阿政,本太子也吃饱了,先下去找李牧写信去了。” 赵迁刚开始没吃多少,现在正饿呢,只是嬴政、王翦还有荆轲以及古森四人已经吃饱喝足了,就在一边看着他,让他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请辞了。 送走了李牧,嬴政还未说话,荆轲脸色通红,明显是酒喝多了,凑上来说,“大王,本大侠的任务完成了,你还没有给赏赐呢,嘿嘿。” 赏赐?嬴政确实一时半会没有想到给什么好,不过,你丫的那句嘿嘿是几个意思! 怎么感觉这小子越来越痞了啊,当初那个二愣子荆轲哪去了…… 荆轲又笑了笑,道:“这样吧,昨夜古森跟我说了,他现在没地方去,赏赐我就不要了,你让他在宫里陪我,我还要跟他比剑呢。” “荆兄……” 古森也站了起来,看到荆轲为了他连赏赐也不要了,很是感动。 嬴政朝古森点了点头,莫说荆轲让他留下来,就是他自己也不能放过这样一个连荆轲都欣赏的剑客啊。 荆轲已经做过决定,终究是要走的,所以他希望古森能永远留下来,为他做事。 不过,自古侠客都是傲娇的,不能太直接,不然会适得其反,还是先慢慢来为好。 他正色道:“此番营救熊子文是大家的功劳,肯定是不能忘记任何一个人的,古森你既然没地方住。那就留在宫里,王宫就是你的家,除了寡人的寝宫和书房你与荆轲哪里都可以去。” 想到荆轲痞痞的性格,嬴政补充道:“除了女子住处。” “多谢大王!” “嗯。”嬴政点了点头,“赏赐总还是有的,古森你想要什么?” “酒!”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好,好!”嬴政放声一笑,“王宫里有的是酒,随你喝!” 这时候,荆轲再次凑了上来,直勾勾的看着嬴政,“那本大侠的赏赐呢?” 嬴政白了他一眼,刚才还说不要呢…… 想了想,他叹了一口气,道:“寡人还没有想好,等你走时再送你。” 一想到荆轲迟早要走,嬴政一时之间变得落寞起来。 他摆了摆手,道:“你们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又喝了这么多,先下去吧。” “是。” “嗯。” 嬴政对着剩下来的王翦微微颔首,示意他暂时不要走,还有话要说。 (本章完) 第186章 大干一场 偏殿,嬴政与王翦。 “这么说来,这古森确实是隐逸高人的徒弟了。” 方才王翦已经把他昨晚同古森喝酒得到的所有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嬴政。 可以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白衣剑客古森少年时期便跟随师父在深山里修行,除了帮师父去城里买酒外,极少外出。 古森虽然没有具体告知他师尊姓甚名谁,但是也告诉了王翦他师父与昌平君是至交,关系极好。 对于嬴政而言,这就够了。 最起码,身份方面没有问题,如此一来便可以放心的留在宫中了。 接下来。王翦又把昨天夜间营救熊子文的事前前后后告知了嬴政。 “哈哈哈哈哈,好!”嬴政放声一笑,“就该气气嫪毐这个阴险小人。”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密道的事可以着手进行了,赵国把黄金运来时间还早,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有个三天左右,王翦你等哪天有时间就带人去查查密道的另一个出口在哪。” 嬴政关于这件事很上心,因为密道虽然对于那些黑暗中行走的人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了,但对于他还是有点用的。 先控制密道,再加以改造,足以为己所用。 “大王,”王翦想了很久,还是问道,“这场比试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有关于将领回咸阳述职一事,一旦同意,就等于把整个咸阳置于烈焰中,稍有不慎,就会玉石俱焚。” 王翦做事细心,此刻也是忧心忡忡。 嬴政叹了一口气,道:“寡人何尝不知道此番答应吕不韦太过于冒险了。” “那——” 嬴政摇了摇头,正色道:“这一个月来诸事进展颇为顺利,以至于让寡人膨胀了,认为你当上了大统领,控制住了咸阳城,再加上嫪毐那边也可以说没有太大问题了,从咸阳到雍城这两点一线牢牢的握在我们的手里,就无惧任何人了。” “可是今天吕不韦的话实在是敲醒了寡人,让寡人认清了自己的实力,和他还是相差甚远,一旦正面交手,胜算不足三成。” “至于咸阳和雍城,就算我们控制得再稳定也没有丝毫作用,一旦大军压境,它们不过是不会移动的靶子罢了!” 王翦沉吟片刻,说道:“所以大王答应了吕不韦,一方面是为了看看他真实的实力,另一方面是想拉拢一些良将,剔除奸佞,此消彼长,缩小与吕不韦的差距?” “知寡人者莫若王卿也。”嬴政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不就是一个吕不韦嘛,寡人不会怕了他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在独木桥上,寡人穿着件薄衫,掉下去要么一命呜呼,要么洗好晾干重来一场;吕不韦不一样,他衣着华贵,玉带晶莹,并且怀揣翡翠,深藏宝石,一旦输了他就失去了当今拥有的一切,所以他不敢冒险。” “而无所无惧的冒险,正是寡人所拥有的,这就是寡人胜算之所在。” 他踌躇满志,对两个月后的加冕充满了信心。 就算是输也要输得精彩,输得心甘情愿,输得无怨无悔! “请大王放心,末将誓死保卫咸阳,保卫蕲年宫,保卫大王!” “但凡我王翦还在,绝不会让奸佞之徒损伤大王分毫!” 王翦原本忧虑重重,现在见大王如此胆魄,也充满了斗志。 男子汉大丈夫,生逢乱世,就得好酒好菜供着,到了上战场的时候拿起刀剑就刺穿敌人的胸膛,砍下他们的脑袋,像蹴鞠一样踢着,就算是死,黄泉路上也要多抓几个人,值! 一味的忍让、保守,最终只能坐吃山空,沦为他人砧上肉,任其刀俎!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把底牌都亮出来,正面刚一波! 稍过片刻,嬴政目光闪过一丝凌厉,双眸炽热,开口道:“王翦,此外,你再给寡人挑选一百二十名精兵,寡人要训练一批暗夜中的猎手。” “记住,这一百二十人必须是你所拥有的最强的士兵,不容有半点分差!” 王翦虎躯一震,强大如他都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气,稍微愣了愣,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大王您是要?” “杀。” 嬴政沉默许久,从嘴里吐出这么一个字。 老虎之所以凶猛,在于它的爪牙,一旦拔下它的牙齿,剜了它的脚掌,任它如何的强壮威猛都是摆设,毫无战斗力可言! 既然你吕不韦敢让你的那些爪牙汇聚到咸阳城,那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黄泉路上做个伴! 王翦深邃的眸子也透着自信,道:“末将明白了。” 下午申时! 王翦带着大批人马已经将密道搜得干干净净,毫无隐秘可言。 而中途的那个出口,将士们也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密道口设置的极其隐秘,一般情况下根本难以察觉,更别说是在漆黑的密道里了。 王翦顺着出口出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城西,废墟处! 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废弃房梁上,这里他来过,当时一片大火,救了火之后还发现了十三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全是男性,并且根据判断还是习武之人! 果真还是起初的那批刺客! 根据种种推理,他们就是暗中帮助李牧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是赵国的人! “果然如此。” 书房里,嬴政正在处理政事,得到王翦的禀报也是神情一滞,但也在情理之中。 王翦又道:“大王,末将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挑出一百二十名优秀的士兵了,你看该如何训练他们?” 嬴政点了点头,很满意王翦办事的速度,放下手里的竹简,说道:“王将军,训练之事寡人准备让其他人来做,一来你事情太多,王宫还有城防都离不开你,二来杀手讲究的是诡道,你不适合,寡人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 “明白。”王翦稍微想了想,便微微颔首,知道大王说的人是谁了。 那两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训练的地方还需要你去弄一下。”嬴政开口道,“嗯……就废墟那边吧,平常没有人去,现在烧的不成样子,更是连小孩子也不愿意去了,而且那里还是密道的入口,方便隐藏。” “你带人将废墟下面的密道再挖掘一番,我让他们就在下面训练,同时派人在上面盯着,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从密道里往王宫来!” 王翦了然,道:“如此一来,果真够隐秘的,大王高见。” “哈哈哈哈!”嬴政开怀大笑,“寡人这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来,王将军,寡人敬你一杯!” “大王请!” (本章完) 第187章 暗夜猎手 夜晚如期而至。 月光大好。 王宫小湖,荷花盛开。四周花香溢散,琴音缭绕。 荆轲与古森依旧把酒言欢,乐得逍遥自在。 “嗯,你来了。”荆轲大大咧咧地说道。 “见过大王。”古森有礼有节。 嬴政来到了他们这里,借着皎洁的月光看了一眼湖中的荷花,笑道:“你们俩倒挺会享受的。” 两人闻言,也是一笑。 古森再次拜谢了嬴政赐酒之恩——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剑客来说酒同手中的剑都是最为珍贵的,和他们的性命一样。 嬴政点了点头,道:“你若真想谢寡人,那么寡人还真有件事要你们俩去做。” “请大王吩咐。”古森抱拳,正色以待。 “不会吧,还有我?”荆轲满脸不开心。 嬴政朝下压了压手,示意古森坐下来,他自己也拍拍草地,坐到古森的旁边。 少倾,他告知了所有的事情。 “训练刺客?有点意思啊。”荆轲一听说不是到处跑的苦差事,心情好了许多。 至于古森,嬴政话一说完他就答应了,对于他而言,只要有酒喝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 嬴政很满意他们的态度,拍了拍身旁古森的肩膀,“好!你们能同意是再好不过的了,寡人已经命令王翦做好准备了,明天你们就可以开始了。” 古森低头沉思少许,随即问道:“不知道大王希望怎么训练?另外,大王一共给我们一百二十人,最终留下多少人?” 他不像荆轲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管,既然接受了任务便会好好地去做,所以此时想的很仔细。 嬴政摆了摆手,简单说道:“杀人的事寡人不懂,你们俩都是行家,怎么效果好你们怎么弄就行了,全权由你们负责。至于这一百二十人嘛……最终给寡人留下十二名最强的就行了,剩下的全'杀’了。” “噗……全杀了?”荆轲脸色一变,差点没一口酒喷到自己身上。 这也太狠了吧? 嬴政躺在地上,瞥过头,白了他一眼,道:“此杀非彼杀!” “什么意思?”两人异口同声。 “假如说,刚开始一百二十人,你们要剔除二十人,那就把这二十人交给王翦,让他们回到军队中,同时,王翦会从地牢里带出来二十名等候处决的罪犯,在废墟不远处行刑,你们带着剩下的人在那边观看就行了,距离远,又是背对着,他们发现不了真假的。” “如此一来,剩下的人害怕死亡,只会拼尽全力去训练,这样下去,最终留下来的十二人肯定是顶级杀手了。” “要知道,最开始的这一百二十人就是王翦手下最强的兵,没有一个是弱者,可想而知,那角逐出的十二人会多么强大!” “寡人要他们在黑夜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为寡人除去一些人!” 嬴政攥紧了拳头,目光炽热,只要他们敢来咸阳,绝对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阎王爷的生死簿,叫你三更死你躲不到五更!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荆轲坐了起来,两只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右手摸了摸脸庞,忽然嘴角带着一股笑意,“十二人再加上我和古森两人,已经是一个组织了,那就得有名字啊,这样,本大侠给取个名字,就叫……就叫易水寒怎么样?” 易水寒,还不如叫燕京热呢…… “咳咳,不好听……”嬴政头往荆轲这边摆了摆,试探性地问道,“易水可是在燕国境内,你什么时候去的?” 当日荆轲醉酒,同他说了不少往事,结果到了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居然睡着了,真是叫人心急。现在可得乘机会好好套套他的话。 荆轲眼睛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转过头来,盯着嬴政,道:“你连易水都知道?” 开玩笑,老子岂知知道易水,连高渐离什么的我都知道,只是懒得说罢了。 像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更是滚瓜烂熟。 还有骆宾王的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也是常伴耳目,印象深刻。 不过,这也不能说啊。看着荆轲崇拜的目光,嬴政淡淡的笑了笑,“寡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深谙奇门八卦五行遁甲,自然是知道的,骚年,说说你的故事吧。” 荆轲白了他一眼,大饮了一口酒,鄙视的说道:“切,想骗本大侠的故事,没门!” 嬴政:“……” 套路啊套路,这小子现在滑溜溜的,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至于组织名字嘛……寡人已经路决定了,就叫暗夜猎手吧。” 荆轲对于嬴政没有采用他的联系很不开心,“不好听!” …… 看荆轲这副生气的模样,嬴政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套的了,交代了一些事情也就走了。 接下来的任务是:挑灯夜战。 毕竟,出去了一两天,又堆积了一大波上呈的竹简,而且其中大部分是请求拨款赈灾的。 “六千六百两黄金,绝对不能输!” 只要赢了,赈灾的事就好办多了。 “呼……走!” 深吸一口气,嬴政朝书房而去,不说其他,就算是为了在战国中活下来,也必须要勤政才行,不然迟早成为阶下囚。 ****** 与此同时,王宫某处高大的宫墙下。一人全身着黑色夜行衣,鬼鬼祟祟地来到这里,左顾右盼,等了许久。 不多时,一只信鸽悄然从对面飞进来,落到了他的肩头。 他再次回头看了看,似乎担心有人会路经这里,见四周没有一人之后连忙抓住肩头的信鸽,横放着,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锦帛,上面赫然写到: 小主人,密道失,我等安全撤退。另,与大将军联系已断。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从身上取出两块提前写好的锦帛,看了看上面的字。 一张写着“知晓,依原计划行事”,另一张写着“暂避风头”。 他先是将前者绑在了鸽子腿上,想了又想,又取了下来,将第二个绑了上去,而后立刻乘着夜色放飞了信鸽。 将剩下的两****帛藏在身上后,他环顾四周,赶紧跑了。 (本章完) 第188章 奸佞当道 李牧住处,信鸽一路往东,飞向赵国。 当然,王翦一早便派人盯着他,把信鸽截了下来,仔细查看锦帛上内容时,没发现可疑的地方,也就放信鸽而去了。 秦赵结界,相距不远,信鸽又是精心驯养的,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是极好的,当天晚上便到了邯郸。 只是,白中杂灰的信鸽原本是飞向王宫的,途径相国府上空时却被一箭射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赵王寝宫里。 两个人。 沉迷酒色的赵王。 奸佞之徒郭开。 前者面色大惊,一脸疑惑;后者微微低头,嘴角冷笑。 “混账!” 赵王大怒,一巴掌猛的拍到了案几上,瞬间将榆木案几给拍成了两半。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千万不要动怒,伤了身体。”郭开收起嘴角的笑容,赶紧跑到了赵王的身旁,给他捏肩膀、捶背。 赵王没有说话,瞥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信,自然是假信。 真正的信早就被郭开给截下来了。 而这信也不是以李牧或者太子迁的名义传来的,而是以“李牧身边仅存的一个忠义之士”——实际上就是郭开临时找的一个下人——的名义传来的。 至于信的内容,自然是诽谤李牧的。 首先,表明一下写信人的立场,称自己虽然是李牧的手下,但是一颗红心是向着赵国,向着大王的,但凡李牧将军有任何不利于赵国的举动,自己都是万分痛心的,痛到浑身痉挛,不能自理;但是,为了大赵,哪怕躺在床上,神志不清也是要坚持把这密信传给大王的。 所以,不负千辛万苦——中间或许可能大概还受到了李牧将军的种种阻挠——终于把信也就是大王手中的这锦帛送来了。 然后就是信的内容,大抵就是说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李牧将军的异常,与秦人接触颇多(并且都是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到某个阴暗的小屋子里去),和他们有着诸多不可描述的交易,有叛国的迹象。 最后就是说太子迁因为仙品“瓜子”欠下了六百两黄金,本来只需要运过去六百两就行了,可是李牧偏偏决定要和秦国大王进行一场比试,赌注居然高达一千两。 送信之人表示此等大事吓得他一瞬间如五雷轰顶,丧失生殖功能,万般无奈之下选择报效祖国,将消息传了回来。 倘若不知情的外人见了这密信,一定痛哭淋漓,捶胸顿足——此等爱国之情何其伟大,何其壮哉! 愤怒的赵王将密信随手甩给了郭开。 十几个呼吸后。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赵王还没说话,一旁凑上来的郭开忍不住了,小短腿腾空跳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后退三步,正对着赵王,拱了拱手,义愤填膺,“大王,这简直就是诽谤,此人何其歹毒,何其阴险,竟然妄图挑拨李牧将军与您的关系,意欲何为!郭开请求大王立即下令,传信让李将军斩杀这个小人,以绝后患!” 他一腔怒火,言辞激烈,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赵王斜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佯装斥样,道:“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升出来了?你不是一向同李牧不和么,怎么不落井下石,乘机把他踹在地上?反倒替他说起话来了?” 郭开听了这句话,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向天起誓道:“大王,我郭开跟了您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吗,我的确与李牧不和,恨不得把他一辈子压在我之下,但是!我郭开一心效力于赵国,效力于大王,绝无二心!李牧将军更是我大赵最强的将军,忠义双全,他哪次班师回朝,百姓不是箪食壶浆,夹道欢迎,高歌李将军万岁!他绝不可能背叛大王的!” 郭开恨不得把嗓门开到最大,让整个王宫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说话。 当他看见赵王听到百姓喊李将军万岁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时,嘴角的笑容轻轻一露,又赶紧收了回来。 只是,心底里的笑意更浓了。 赵王撇了撇嘴,道:“算你明白大理,寡人也相信李牧不是这样的人,说他有叛国之心?秦国的确强大,这倒是有一点可能,但是说他故意定下一千两赌约,意图吞了这些黄金,寡人就不相信了,李牧是什么人寡人还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金钱,这些小人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弄些什么,毫无根据!” “对,对,对,”郭开弓着身子,笑道,“大王果然明鉴,不会被小人左右,我过会就命人告知李牧,杀了这个小人!” “不用,”赵王摆了摆手,顿了顿,缓缓的说道,“留下吧,也不碍事。” 郭开附言:“对,对不碍事。” 他的心里已然乐成一朵花。 不碍事? 哼哼,这就是有所怀疑啊。 机智如我! 李牧,你别想翻身! 有我郭开一天,你李牧就永远不会得到大王的信任。 我是堂堂的相国大人,哪个文武大臣见到我不屁颠屁颠的,就连迁太子也是我从小教到大的,王宫里除了大王和太子没人敢对我不敬! 可你李牧倒好,对我有意见就算了,还多次上禀大王,数落我的罪行!见到我一直摆着一张臭脸,看不起我! 对,对,你是大将军,名扬天下,我郭开只是一个小书童,侥幸得到大王宠信成了相国,不值得尊敬! 那好,我就让你知道不值得尊敬的后果! 老子要你李牧一生都在我郭开的地位之下,管你看不看得起我,反正你永远比不上我! 郭开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对于看不起他的人他一向不会心软。 那些死去的人如此,李牧也是如此。 只要你挡着老子的路,管你是谁,老子在大王身边就算吹一辈子的耳旁风也要把你吹下去! “不过……你也派人查一查,看看事情的真假。” 良久,高坐在上的赵王说了这么一句话。 郭开笑了。 大王好酒色,多疑,就知道会这样。 “大王,秦国那边来信了。” 正在这时,王宫专门负责收信的小兵经过通报后进来了,说了这么一句话。 (本章完) 第189章 再加三千两 勃然大怒。 “郭开,你看看!你看看!这个李牧!里面说的和方才那封密信差不多,但是一千两黄金到他这里变成两千两了,他李牧到底想做什么!什么样的赌注需要两千两黄金!” “这……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了。”简单看了看信的内容,郭开小心翼翼地瞥了赵王一眼,心里十分开心。 他深谙进谗之道。 这封信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半个时辰前,他截下了飞向王宫的信鸽,看了信的内容。稍微想了想,他就有了主意: 先让手下们弄一封假信,呈给大王,说是李牧的手下传来的,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把这封李牧亲笔书写的真信让信鸽重新带过来。 两封信着重点不同,本该毫无瓜葛,但是上面一个数字代表的事情是一样的,只不过大小不同。 那就是李牧和嬴政以及吕不韦比试的赌注,李牧说的是两千两黄金,而那个“小人”说的却是一千两。 看到赵王紧锁双眉,脸上阴晴不定,郭开嘴角露出了笑容。 论使小动作,他郭开认第二,七国之内还没人敢认第一。 这一招,狠就狠在让“小人”的信先送过来,然后再让李牧的信送过来。 狠招。 太狠! 实在是狠! 狠得毫无人性! 别说是生性多疑的赵王,就是换成了其他人,心里多少有一些想法。 毕竟,两封信的差异可以带来的思虑太多了。 “你怎么看?” 良久,赵王斜坐在王椅上,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依旧脸色沉重,右手攥成了拳头。 郭开这时不再替李牧说话了,他顿了顿,拱了拱手,再次说道:“郭开不敢乱言。” 赵王脸色大怒,冲道:“叫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郭开被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定了定神色,说道:“大王……一个说一千两黄金一个说两千两确实有问题啊。” “直接点!” “我的意思是,李将军是不是有一些难言之隐,比如害怕第一次比试输了,所以才多准备一千两黄金,以备不时之需?” “哼,寡人看不是!”赵王酒喝得太多,摇摇晃晃地从王椅上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郭开的脑袋,佯怒道:“你啊,太笨了!” “大王的意思是?” “如果李牧真的要投靠秦国,他深处咸阳,各方面都是要用到钱的,两千两黄金足够了。” 郭开假说道:“这不可能吧,李将军忠心耿耿,应该不是这种人。” 赵王嗤之以鼻,“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世上的东西无非就是权利和金钱,只要有它们在其中,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那……”郭开表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相当开心,他扶起酒气正浓的赵王,小声说道,“大王明鉴,现在该如何是好。” 赵王在郭开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又从外面案几上的酒壶里饮了一口,迷茫的眼睛暗示出他心底里的举棋不定。 愣了好久,他又叹了一口气,长吁一声道:“不对,寡人应该错怪李牧了。” 郭开心里咯了一下,果然,李牧在大王的心底里还是太重要的。 他没有说话,现在也不适合发表任何言论,还是静静地看看大王怎么说,怎么做。 赵王自顾自地说道:“李牧……不是这样的人!寡人应该相信他的。郭开,两千两黄金就两千两,你过会派人运到咸阳,” 顿了顿,他转过头问道:“国库还充足吧。” 应该相信? 那就是还有所怀疑啊! 郭开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大王,两千两不是小数目,不过要是为了迁太子的安全,拿出来也就拿出来了。” “嗯,就这样吧。” 赵王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往床上一躺,挥了挥手,示意郭开可以下去了。 可是郭开却跟了上来。 赵王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郭开的心里其实是异常开心的。 他跟了大王几十年了,对于大王的喜怒哀乐太了解了,大王现在的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不开心,对李牧有着诸多怀疑啊。 他凑上来,说道:“大王,两千两不是小数目,万一……我是说万一李牧将军输了怎么办,亏大了啊;再说了,按照李牧信件所言,秦相吕不韦也会参加这次的比试,也就是说,秦国有两方,而我们赵国只有一方,情况对我们赵国很不利啊。” “你的意思是?” “大王,如果你信得过我郭开,就让我也去吧,再加三千两,参与这次的比试,太子对嬴政,我是咱们赵国的相国,吕不韦是秦国的相国,刚好对上了。” 赵王面露疑惑,道:“三千两?” 郭开点了点头,笑道:“大王,最近我偶得一位异人,精通奇门八卦,擅长一些另类的游戏,派他过去,一定可以赢下这场比试。这样也更加放心啊,无论李牧将军是不是有反心,黄金一定会在我们手上的!” “至于为什么是三千两黄金,那是因为我可以多出点,比试的规则由我来定,想必他们也会同意的。” 赵王斜躺在床上,不作声,想了许久。 终于点了点头。 “只是……三千两黄金,那些大臣们又得跪个没完没了的了。” 赵王昏庸,自然不在乎文武大臣们的上呈,但是那些老臣们就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很是让他烦心的。 此时,郭开暗示道:“大王,李牧之前调军不是说军需不足吗,哼哼,现在看来到底是哪方面不足还很难说呢,不如……” 他悄悄地观察着赵王的反应,心里都在佩服着自己这一连串的计谋。 李牧,看你还能不能好好蹦哒! 老子郭开要你翻不了身! 床上,赵王已经平躺了下来,眼睛盯着房梁,良久,才闭上了眼睛。 他一动不动,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郭开,你去吧,要是李牧真有异动,乘早把他带回来。” 郭开嘴角笑意不止,弓身,道:“明白。” …… (本章完) 第190章 训练杀手 一连多日,相安无事。 雍城那边突然变得安静了,静的叫人可怕。 至于吕不韦,罕见的没有找嬴政麻烦,每天除了在相国府招待食客就是出门游玩,乐得自在。 李牧也消停了,印象中从来没有出过住处。 而那个刺客组织,自从密道被探索出来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再无任何蛛丝马迹。 这种感觉,很可怕。 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继续!” “你,左掌用力!” “你,站直了!” “心绪要专注,杀人只在一刻间!” 从蕲年宫西南边开始的密道在绕了差不多半个咸阳城后回到了蕲年宫的东北面,而中途的出口即在城西的废墟处,现如今已被嬴政用来训练一只仅仅效忠于他的一个杀手组织。 它的名字叫“暗夜猎手”。 “趁黑出动。” “黑夜也会怕我。” “我已经判决了。” “令人恐惧的阴影。” “罪恶潜伏在各个角落。” “让我们来猎杀那些陷入黑暗中的人吧!” “暗夜猎手”这个名字取自于大型对战MOBA竞技网游“英雄联盟”中的一位英雄“暗夜猎手薇恩”。 在游戏里,嬴政不怎么使用她,但对于她的开场白以及说的话很欣赏,加上“暗夜猎手”四个字听起来很酷,故而用了这个名字。 古森、荆轲这几日一直在废墟这边训练杀手,很少休息。 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让这一百二十名精兵身体虚脱了,一个个都是强忍着不倒下去。 因为倒下去就意味着死亡。 他们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训练的规则——一共一百二十人,最终只能有十二人留下,其余全部处刑。 死刑。 残忍, 冷酷。 除了高标准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他们别无选择。 “参见大王!” “随寡人出去!” 嬴政朝荆轲和古森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往外而去。 废墟之下的密道经过改造,相当宽阔,足以容纳好几百人。 这里空旷,偏僻,一般情况下没有人能发现。 因为一旦有人靠近这里,附近的明岗暗哨会立刻过来禀报,所有人躲藏在密道下,停止一切可能产生声音的动作。 如此一来,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真亮。” 在密道里待了半个时辰,突然上来,嬴政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眼睛挺难受的。 他出来后,紧跟着的是荆轲和古森以及后面鱼贯而出的精兵们。 今天一共只有一百人。 因为有二十人被淘汰了。 代价是“性命”——留下的人将亲眼目睹那二十人被执行死刑,但他们却不知道那些人早被掉了包。 “大王!” 王翦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那边,有二十人穿着囚服,跪在地上,一个个披头散发,背对着废墟这边的人。 嬴政走了上去,小声道:“你一出动,吕不韦一定会派人跟着的,速度结束吧。” “嗯。”王翦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那边往下挥了挥手。 “噗——!!” “噗——!!” “噗——!!” “噗——!!” 刽子手只有一个,不是找不到人,而是嬴政下令故意这么做的——一个头接着一个砍,滚在地上,踩在脚下,这样才更具震撼性,会给观看的人最大的心理冲击。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剩下的这一百人一个个头皮发麻,冷汗直冒,有些连站都站不稳,很明显,心里有多么的害怕。 毕竟,最终只能留下来十二人啊。 当然,也有些心理强大的面色不改,一如平常。 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老子要活下去! 老子最起码要比八十八人强大才能保住这条命!老子不眠不休,拼了命训练,一定要干倒他们! 这是他们的心声,他们一个个攥紧了拳头,目光炽热,血脉贲张。 “你们继续训练吧。”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入密道里了。 几乎是在三个呼吸的时间内,整整一百人就不见了,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似乎少训练那么一分钟项上人头就难以保住了,谁都不愿意落后于别人。 王翦上前几步,满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他们训练便会更加刻苦了。” 嬴政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这正是寡人要的效果。” 只有铁一样的规则才能让人飞速的成长,这一点,他是明白的。 简单和密道旁的荆轲二人交代了一下注意事件后嬴政转过头,问道:“那二十人都安排好了吧?” 王翦颔首,正色道:“末将按照大王的吩咐,给了他们丰厚的银两,让他们回军营了,同时严令告诫过,任何人不得透露这里的事情,违者诛九族。” “嗯。” 恩威并施,这就够了。因为这一百二十人本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不是那种守不住话的人。 王翦办事,他放心。 “对了,赵国那边派人来了吗?,这都好几天了,他们该不会放弃比试了吧?” 对于比试一事,嬴政很上心,六千两,真不是小数目。 反正他知道自己是不会输的——在老子的地盘有人带钱闹事,还能让你安然无恙地把钱带回去?做梦呢! 不管是用文的还是用武的,到了寡人的咸阳城,所有钱那就都得留下来! 这就是买路钱! 听了嬴政的话,王翦回答道:“回大王,各地消息已经传来了,赵国已经派人来了,也就在这两天就到了吧。” 顿了顿,他笑道:“值得一提的是,来人是赵国的相国。” “相国?”嬴政睁大了眼睛。 王翦点头,“是的,相国郭开。” “郭……郭开?!” 我去,竟然是这个遗臭万年的傻鸟? 嬴政看了一眼天空,这尼玛各路枭雄都往咸阳跑,老子的咸阳就那么肥? 郭开他还是知道的,一些正史野史记载了不少关于这人的事,比较详细。 其他的不说,单就“奸”这个字来说真是天下无敌,后面赵国的覆灭和此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知道了,”嬴政点了点头,道:“王翦,走,寡人还有一件事要你同行。” (本章完) 第191章 诡异 嬴政与王翦一路往东。 “大王,是去找那个铸剑师吗?”路上,两人风风火火的,王翦终于说上了话。 嬴政点了点头,王翦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上次去的匆忙,寡人还没有正式答谢他呢,此番前去,还是希望他能为大秦效力。” “大王的意思是?” “一个军队是否强大,战斗力是否够惊人,在于三点。” “其一,士兵本身,虎狼之师和乌合之众的差别太大了,不可相提并论。” “其二,军需补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同样的道理,你不给将士们吃饱喝足,哪来的力气去打仗卖命?” “最后一点,那就是装备了,盔甲、刀剑还有防具,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不必多说。” 两人穿过热闹的商贩之间,继续往前走着。 之前训练杀手,为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穿的都是普通百姓的衣服,所以不必担心是否会遭到打扰——比如一大波人跪下高喊万岁什么的。 王翦听了嬴政的话,边走边想了许久,忽然问道:“只是……就算高仕雨铸剑本领如何高超,终究只有一人罢了,若是为征战的将军铸剑倒是还可以,但要是让他为数以万计的将士们铸剑,就很难做到了。” 嬴政笑了笑,道:“寡人的意思是让他将祖传的铸剑工艺拿出来,教一教我们大秦的……铸剑师们,再加上他在一旁指点,铸造出来的刀剑在杀伤力方面一定会比之前强很多。” 他愣了一下,还是用了“铸剑师”这个词,因为实在不知道这里怎么称呼那些为将士们铸造粗制滥造的刀剑器具的人,铸剑队?也不太像啊。 不管怎样,这些人的铸剑工艺都是一般的,毕竟只是普通的传承,毫无亮点,但高仕雨就不同了,他作为一代名师,对铸剑一定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所铸出来的刀剑也不是一般的可以比拟的。 只不过,祖传手艺,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拿出来。 要知道,伴君如伴虎,有的人,宁愿在野外盖个草庐,和三五好友谈天论地也不愿意身居要职,为王侯效力。 王翦暗自摇了摇头,觉得嬴政的想法过于简单了,他对于高仕雨有所调查,此人不爱钱财,不喜门庭若市,要不然也不会到处换地方了。 至于官位,他也不在乎,很难以此来收服他。 “到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城东靠近城墙处。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一如既往的砰砰锵锵的打铁声。 一如既往的烈日,一如既往的蓝空。 不一样的是,上次他是带着陈高来的,而这一次,则是王翦。 “嗯?” 还未走到铸器店那边,王翦脚步就停了下来,目光炯炯。 他神情专注,盯着左前方不远处的几处破屋。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嬴政没有说话,同样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映入眼帘的只有斑驳的老式屋子,有的大门紧闭,有的连大门都掉了,一共大概有六七间这样的屋子。 又看了看一旁正色以待的王翦,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不以为意的事——上次来的时候,听到了些许声音,陈高说,这里闹鬼。 闹鬼? 闹鬼? 闹鬼? 闹你妹的鬼! 从来只有人闹人,这世上就没有鬼闹人! 嬴政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不去打扰王翦。 这事,多半有问题。 这一刻,出奇的安静,耳边仿佛只有节奏感极强的打铁声和时而呼啸的热风,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约摸一刻钟后,王翦脚腕发力,动了。 他身形一跃,转眼来到了一个破烂房屋前,当然,这个房子是有门的,只不过大门紧闭。 随即,他右手上前,轻轻推开了大门。 嬴政也跟了上来。 他们看到的是干净的屋子,还有……地上的密道口。 “这几个屋子多半是由密道相通的。”两人异口同声。 嬴政朝王翦微微颔首,后者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出门,目光扫了扫,看到了离他不足十步的一大堆巨石,应该是高仕雨用来打铁的。 王翦力气极大,直接提起了一块大石,重新回到屋子,轰的一声把石头盖在了密道口上。 巨石很沉,一般人很难推开,再者,若是在下面,就更难发力了。 嬴政没有说话,轻轻挥了挥手,让王翦再去其他屋子看看。 既然这几个屋子是通过密道相连的,那就说明有组织活动在这里,借着这里偏僻很少有人能发现,就算偶尔发现了,他们也能在密道里来回逃跑,最后从另一个屋子逃跑。 但是,今天例外。 因为来的人是王翦。 他们逃不了。 七八个屋子相隔不远,只要你在哪里弄出一点声音,王翦立刻就能赶过去,将你抓住。 除非,那人轻功有荆轲那么好。 故而,这些人从眼前的米密道里下去了,躲在某个屋子里,但却没敢冲出去逃跑。 因为他们是聪明的,知道逃不了。 可是,嬴政和王翦也不笨,偏偏不进密道——要是进了密道,他们溜了,王翦还真追不到。 “打地鼠么?” 嬴政笑了笑,王翦的本事他是放心的,管你地鼠在多少个洞里移动,只要你不敢跳出来跑,老子就把洞一个个的堵起来,只留下一个,到最后外从剩下的那个下去抓你!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王翦接二连三地将六间屋子里的密道都给堵住了,如此一来,只剩下他们正前方最后一个破屋了。 在此期间,他见到过一两人实在是忍不了了,从屋子里窜了出来,但王翦反应很快,立马从另一个屋子出来,那人心知跑不了又赶紧回到了屋子里。跳进了密道。 当然,王翦顺势堵了那个密道。 “一起去吧。” 嬴政胆子也大了许多,跟在王翦身旁,朝这一连串破屋里仅剩下的那一个而去。 同样的,这个屋子大门紧闭,上面夹杂着些许灰尘,像是很久没有打扫了。 王翦上前几步,护在嬴政身前,猛的推开了门。 (本章完) 第192章 玄机暗藏天下事,刀剑一铸为君王 咸阳城的最东面,一个破屋里。 出乎意料的,这间屋子里面格外的干净,看起来应该经常打扫。 嬴政坐了下来,王翦站在他身边。 正对着他们的是刘继周和他的数十个手下们。 “上次来之时便发现阁下有过人之处了,今日之事,不知道阁下怎么说?” 嬴政已经把他和王翦的身份直接说了出来——事实上,他也明白对方不可能不知道的,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至于刘继周,一头灰色头发,脸色缺少血气,和那日初见时一模一样。 他对嬴政很尊敬,领着手下们行了礼,才又回到了座位上。 “请大王恕罪,刘某别无他意。”他一如既往地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手下,用来搜集情报的。” “搜集情报?”嬴政面带好奇。 当日,他便发现刘继周不同寻常,对关内关外、南北诸事了解的很清楚,不像是普通人。 后来同吕不韦、赵迁一起去雍城时,在轿子里也曾见到过人群里的刘继周一面,只是当时没有太注意罢了。 现在对方主动说出了“情报”两个字,嬴政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难道说,这家伙是专门搜集情报的? 似乎是看出了嬴政心中所想,刘继周拱了拱手,笑道:“事到如今,在下也不敢对大王有所隐瞒。” 他起了身,正对着嬴政说道:“在下刘继周,一介商贩,只不过我卖的东西不一般。” 嬴政眉头一扬,淡淡的说道:“是一些机密的情报?” “是的。”刘继周颔首,“七国之内,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就算有些不知道,接下任务以后我也可以派人去搜寻,这就是我要卖的东西。” 嬴政同样起了身,朝前走了两步,来到他近前,略带怀疑的说道:“寡人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刘继周一愣,“什么如何做到?” 嬴政笑道:“情报啊,七国相距甚远,你如何得到情报,又如何拥有那么多的手下?” “这个啊,”他微微一笑,满怀神秘地说道,“大王,要论手下的话,我只有不到六十名忠心耿耿的手下。” 嬴政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去。 “但是,天下之人会源源不断地往我这来送情报,我会视情报的重要性给他们银子,往往都是高价。” “您要明白,这天底下缺钱的人太多了,那些府邸下人,王宫侍妾,哪一个接触不到一点机密之事?只要他们敢告诉我们玄机阁,我们玄机阁就敢买下来。” “故而,这天下之事没有多少是我们玄机阁不知道的。” 他款款道来,有条不紊。 “玄机阁?”嬴政还没有说话,王翦倒是神色震动。 嬴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王将军听说过?” 王翦走了过来,先是低头在嬴政身前轻声道:“大王,玄机阁在七国境内颇有名气,据说可以买到任何情报,最长的等候时间是一个月,并且,从没有失手过。” 而后,他郑重地朝刘继周抱了抱拳,正色道:“久仰了。” “不敢当,不敢当。”后者谦虚地点了点头,一脸从容。 来自天下的各种情报? 这就有点厉害了。 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可以获得收益,什么样的情报都能获得。 嬴政抬头,对着刘继周看了又看,想了想,正色道:“能不能告诉寡人你的身份?” “身份?”刘继周面色不改。 “是的,身份,真实身份。” 嬴政确定,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 原因就在于玄机阁。 现在,嬴政有理由相信玄机阁带来的收益绝对要远远超过它的支出,足以维持整个“产业链”的稳定。 但是,最开始呢? 在那最开始的时候,玄机阁拥有的情报少,人们到这里来大多数得不到想要的情报,而这里的人又要不断地买进他们认为将来会发挥价值的情报,需要多少金钱? 那个时候,又是如何经营的?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刘继周本身就有钱。 而且,是很有钱的那种。 嬴政望着刘继周,希望能亲耳听到得到答案。 刘继周苍白的脸庞显得很阴沉,灰色的眸子难以看出心中所想,愣了很久,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一个弃子,仅此而已。”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解释无法让嬴政满意,他目光镇定,道:“对于我而言,没有国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利益,大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需要付出金钱,别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也可以用钱买,玄机阁招待任何人,也不会主动出卖任何人——有人花钱买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话,说的很直接。 意思大概就是说,你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消息,但我不保证替你隐瞒你的一些隐秘之事。 可是,这个玄机阁真的有那么“玄”么? 嬴政有点怀疑。 还有,他说他只是一个弃子? 哪里的弃子? 有猫腻啊。 难不成是某国的王侯之后?否则哪来的人脉和资金! 想了想,嬴政还是觉得这样的人值得拉拢,道:“不知道玄机阁在哪里,寡人有时间去拜访。” “楚,楚国。”顿了顿,刘继周继续说道,“不过,玄机阁成立已经有七年了,每隔一年我们就会换一个地方,之前储存消息的地方在楚国,我们目前正准备移到大秦,前些日子来此也是为了提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只是……” 看他这架势,嬴政就知道还有话要说了,连忙道:“阁下有事不妨直说,寡人能帮上的一定会帮,也算是答谢当日阁下指点寡人了。” 刘继周这才继续说道:“只是,一者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毕竟,各类宗卷太多,太小了放不下;这第二嘛,咸阳近来城防过严,运东西过来有点麻烦。” 原来如此! 嬴政笑了笑,这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他随意摆了摆手,道:“城防简单,这是王大统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他解决;另外,关于新的玄机阁选址问题,寡人倒是有个建议。” “请大王明示。” “这里就不错嘛,够宽敞,也够安静,寡人命人日夜兼工,拆了这些破屋子,再让他们建造一个新的玄机阁就行了,至于这些日子,你带着你的手下就住在蕲年宫里吧,你与外界的信件往来寡人都不会过问,如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嬴政一贯的准则! 只要你有本领,我又觉得你可以用,我就相信你!给你足够的权限! “这……”刘继周一时之间也难以决策,这就要住到王宫里去了? 眼前的这个人就不怕我有异心吗? 还是说,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狡黠地说道:“寡人知道你一定不好意思,那就这样,刚好免费帮寡人解答一个问题呗,而且寡人断定这个问题你一定能帮我解答。” “……” 刘继周抽了抽嘴角,这……好像掉坑里去了啊。 “咳咳……请大王明说。” 嬴政轻声道:“寡人如果想要高仕雨为大秦做事,有什么办法?” 稍微愣了愣,刘继周低头道:“高仕雨是因为寻找走丢的七岁儿子才到秦国来的,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人贩子把他的儿子拐卖到秦国来了,时间大概只有不到半年左右,我这里恰巧弄到了他儿子一年前的画像,才一年,容貌变化应该不大……” “哈哈哈哈!好!”嬴政大喜,这刘继周果然不寻常,早就调查好了。 “那好,”他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寡人和王翦去铸器店那里一趟,马上过来。” 说是走一遭,其实就是十几步的路程,相当近。 一刻钟后。 “不行,我高仕雨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不能把祖传的手艺教给不相干的人,就算你是秦国的大王,我也不会答应,你杀了我吧!” 今日的铸器店里一人没有,只有高仕雨轰隆隆的在打铁,此时听了嬴政的话勃然大怒,怎么也不肯答应。 “如果……寡人答应帮你找回你的儿子呢?”嬴政问道。 “你……”高仕雨狐疑地看了嬴政一眼,满脸惊讶。 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这里是秦国,嬴政想知道一些事情确实太容易了。 若真的能得到秦国大王的帮助,找回儿子自然太不成问题——只要儿子还在秦国境内。 他愣了愣,无奈道:“只是,一年前我找人给犬子画的画像丢了……” “无妨,”嬴政笑了笑,“寡人已经找到了。” “这……” 闻此,高仕雨更纠结了,在祖传手艺和亲生儿子之间应当做何选择。 嬴政在店里走了几步,开口道:“当日你送寡人匕首,寡人还未答谢你,寻找令郎就当做谢礼吧,其他的,什么也不要你做。” 他转身,作势要走。 这时,高仕雨牙一咬,下了决心,跪在地上,道:“大王如此厚德,我高仕雨还能说什么!从今天起,我高仕雨一心为大王效力,为大秦效力!” “快快请起!”嬴政扶起高仕雨,大笑道,“有卿为大秦的将士铸造刀剑,何愁将来战事不胜!你且收拾收拾,过几天弄好了就可以去城里找王将军,他会安排的,至于令郎,寡人回宫便派人在大秦境内搜查,尽管放心!” 王翦在旁,抱了抱拳,道:“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高仕雨正色:“我……多谢大王!王将军,久违了!” 再聊了一会,两人便先行离去了。 回到了破屋,一行人一同回宫去了。 刚回到宫中,把刘继周他们安置妥当,就看见小太监陈高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了。 “大……大王……赵国的人……到了!” (本章完) 第193章 王侯将相 赵国的人来得……真快。 一番准备后,王宫大殿。 王侯将相共聚一堂! “上酒,奏乐!” 一声令下,身着绣裙的宫女翩翩起舞,乐师沉迷音律,酒香飘满蕲年宫。 宫女鱼贯而入,脸上挤着机械性的笑容,轻轻的绕到两边,或斟酒,或上菜,络绎不绝。 高大威猛的将士守在殿们外,不因酒香而鼻动,不因音符而耳软,亦不因飘动的裙摆而心漾。 他们站如松,身姿挺拔,端正严肃。 “过来,你丫的快过来!” “荆兄……” “荆什么兄,看你那傻不拉几的样子,快过来,爸爸带你装逼带你飞。”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放心,咱们就进去喝酒就行了,不会打扰他们的。” “但是,大王在招待……” “招待你妹,我们起早贪黑那么辛苦,当然也要犒劳犒劳我们啊。” “我们那边也有酒啊……” “那能一样嘛!” “哪不一样?” “没那个氛围,不爽!” “……” 礼乐依旧,曲舞不改,唯一的变故是外面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越发的临近,吵闹声自然也清晰地传到了大殿里。 “咣!” 大殿前的守卫是佩剑的,此时看到来人稍微愣了一会儿,随即抽出腰上的剑,长剑交叉挡住了去路。 然而下一刻,他们睁得了眼睛,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懵了。 人呢? “喂!嬴……那个……大王,我来喝酒行吧?” 荆轲宛如一道魅影窜了进来,大摇大摆地跳到了舞女的中间,惊得她们差点跳错了。 就是一边的乐师也睁开他闭了良久的眸子,看了一眼来人,随即又低头,闭眼,奏乐。 荆轲大大咧咧地看了一眼,本来直接想喊嬴政的,结果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还是不要乱喊为好,不然搞不好就被轰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在他右边的分别是王翦、李牧还有……嫪毐! 而左手边依次是吕不韦、赵迁还有一个长得较为清秀的中年人,脑袋小小的,一股小人相貌,他并不认识。 “咳咳……”跟在荆轲身后的古森一身白衣,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注意一下影响。 同样的,古森棕色的眸子迅速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最终在嫪毐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大……” 这时,殿外的两个侍卫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进来禀报,结果嘴巴刚一张开,就看见两人就在他面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心中的震撼无可复加。 这速度……太可怕了!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大笑道:“王宫的美酒果然是太香了,把你们俩也给引来了,那就入座吧,赐酒!” “多谢大王!”古森郑重地行礼。 抬头一看,荆轲已经跑到嫪毐身边坐下来,于是赶紧跟了过去。 上方的嬴政也还纳闷呢,王翦作为咸阳大统领,迎接郭开是正常的,可是嫪毐是什么鬼,什么时候从雍城跑来的? 至于荆轲他们,他压根没有去管,想都不用想,郭开作为赵国相国,到了咸阳排场一定够足,荆轲多半是看热闹跟着入宫的。 而吕不韦和赵迁,得到消息就直接到大殿来了。 妈的,等吃等喝啊! 不对——是等着让老子难堪呢。 “荆轲,你先别坐下,”乘荆轲还没有喝醉,嬴政说道,“你跑的快,去王宫北边把刘先生也请过来。” 荆轲起身,大大咧咧地说道:“哪个刘先生?” 嬴政回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下一刻,荆轲已经没影了。 MDZZ,这家伙现在是有多么沉迷喝酒啊,以前让他办件事这么难,现在这也太简单了。 刘先生说的自然是刘继周了,嬴政把他们安排在王宫北面,那里本来是神医山鸠和赵迁住着的地方,这些日子山鸠跑到小花园住了,至于赵迁,虽然万般不同意,但自从雍城回来后就被李牧强行带到驿站去了。 估计,李牧是害怕他的太子爷再吃了太多的瓜子…… 之所以让刘继周也过来,主要还是想拉拢他。古代人对这些东西很讲究,你不请他觉得你看不起他,请他就是重视他。 一刻钟过后,荆轲风风火火地拖着刘继周过来了。 可怜刘继周,身子孱弱,脸色苍白,被他这么一拖,没心没肺地跑,整个人在大殿里咳了许久。 “先生也请入座吧。” “多谢大王。” 刘继周不动声色地察看了四座之人,去了古森的左边坐了下来。 反观吕不韦、嫪毐以及郭开三人,眯着眼睛盯了刘继周良久,想要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值得嬴政如此拉拢。 绝不简单! 大殿里,气氛沉闷得很。 虽然舞姬婀娜多姿,妩媚动人,乐师技艺高超,悦人心神,酒香又沁人心脾,但是,在座的人各有所思,不发一言,诡异得很。 当然,除了大口吃肉大碗饮酒的荆轲。 还有赵迁那个家伙,自从见到了他们赵国的郭开,也就是他的老师——专教他饮酒作乐玩女人的家伙——就格外的开心,时不时的对嬴政展示迷之笑容,露出一口大黄牙,相当猥琐。 “奶奶的,你以为郭开是神啊,赢定了?” 王座上,嬴政撇头不看赵迁,这家伙现在自以为有了靠山就不得了了,等到比试的时候再让你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把目光放在左下方的嫪毐身上,心里想着先探探这家伙的目的。 随即开口道:“长信侯赶回咸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不用多想,这家伙绝对是来找麻烦的,上次救走了熊子文他被气的半死,多日没有动静,现在突然跑过来,定有问题。 反正总不至于是来送钱的吧? 嫪毐起身,拱了拱手,正色道:“大王,下官听说您要进行一场比试,下官不才,也想为大王助助兴。” 我去, 我去, 我去! 这尼玛……真是来送钱的? (本章完) 第194章 豪赌万两 听了嫪毐的话,嬴政陷入了深思。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不在家, 日了长信侯。 可怜皮不厚, 交了两万五。 嗯,可以,又来一个送钱的。 不过,他多少还是有点慌的。毕竟,如果输了,那就是自己在送钱了。 “咳咳……”定了定神色,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想着能多坑这家伙一点是一点,说道,“长信侯啊,寡人之前已经说好同吕相国以及李牧将军进行一场比试的,你现在……唉,不好再加上啊。” 他摆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似乎替嫪毐感到遗憾。 嫪毐自知没有那么简单,正欲说他可以适当多出点黄金时,结果突然看到对面那个到现在还没怎么说话的人站了起来,故而收回了想要说出的话。 只见,赵国相国郭开面带笑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拱了拱手,笑道:“大王,看来本相国与贵国长信侯想到一块去了,本相国也希望能够加入这次的比试,当然,本相国会多出一点赌注,比如,你们两千两黄金,本相国三千两。” 郭开就是十足的小人当道形象,在整日饮酒作乐的赵王面前一副卑微的奴才相,到了秦国这里一口一个本相国,趾高气扬的,恨不得把鼻孔正对蓝天,笑傲苍生。 嬴政对郭开这副样子很不感冒,光是看一眼就能够感受到这家伙浓浓的“奸之气息”,叫人作呕。 不过,当他听到了郭开的赌注是三千两,他着实心动了。 好大的手笔! 整整多了一千两黄金! “不过……”见嬴政左思右想,郭开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相国既然多出了一点,那比试的内容和规则希望由本相国来定,当然了,绝对会是公平的。” 定规则? 有想法啊。 嬴政沉吟许久,只见赵迁身旁的吕不韦拂了拂衣袖,大笑道:“真是可笑,到我们秦国来参加比试,还想定规则,郭大人是不是以为这是在你们赵国啊?” 吕不韦冷眼以视。 他这个人很奇怪,虽然当初自己就是靠“奇货可居”从而咸鱼翻身成为大秦相国的,但是看不起其他的翻身咸鱼,比如,嫪毐,郭开。 在吕不韦的心里,他比这两人要高贵得多,是以,他根本没有给郭开一点面子,火药味很浓。 郭开没有说话,反倒是赵迁忍不住了,嘴里还有一块鸡肉没吞下去就朝着吕不韦大声道:“吕相国这就有趣了,若是不愿意,你大可也加上一千两黄金啊,不说其他的,只要你敢加,本太子就敢陪你玩。” 赵迁现在自信心满满,见谁怼谁,一点也不怂。 “你?!” 吕不韦满脸怒气,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悻悻地摇了摇头。 想叫老夫加钱?你以为老夫像你们一样不顾一切啊! 一个废柴太子,一个小人相国,你们爱玩那就来玩,不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夫的厉害,你们不知道吕不韦这三个字怎么写! 他看了看上方的嬴政,暗自想道,反正嬴政肯定不会和郭开他们有所合作的,那么,郭开就算改规则也应当是公平的,否则嬴政这关也过不了,自己没必要插手。 至于嫪毐郭开之类的,想参加流参加吧,黄金拿出来就别想收回去了。 “可以,郭大人既是赵国相国,有此雅兴,寡人乐意之至,请坐。” 嬴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同郭开喝了一杯。 这时,头一偏,才发现嫪毐这家伙一脸阴沉,还在那边站着呢。 啧啧,真可怜,寡人差点把你丫给忘了。 “长信侯啊,”嬴政眯着眼睛,道,“你看,郭大人都出了三千两,加上李将军,吕相国还有寡人一共四人了,实在是太多了,要不然你等——” “两千五百两。” “什么?” “两千五百两。” “说清楚点。” 嫪毐挣正色道:“下官最多只有两千五百两黄金,实在不算多,但是下官愿意全部拿出来,只求为大王助兴,希望大王成全!” 未免嬴政拒绝,嫪毐从座上下来,走到大殿中间,郑重地行了个礼。 他的目光像是燃烧的火焰,全是源自心底里的怒意。 熊子文被救,昌平君不可能为他所用;太后玺印被盗,他调不了其他地方的兵了。光凭雍城以及他的属地的人马,根本没有可能再完成之前的计划了。 那么,只要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招兵买马! 可是,他没那么多的钱,虽说这几年他四处抢钱,把能抢的全部抢了个遍,但是,用钱的地方也多,没存下多少。 目前的两千五百两黄金也是费了极大力气才弄到的,就是因为这几天听说了嬴政和李牧他们的比试才凑出来的。 只要能赢,就会多出一大堆黄金!这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老子嫪毐要荣华富贵! 老子嫪毐要权倾一时! 老子嫪毐要天下无敌! 老子嫪毐要你们所有人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底! 嫪毐的心理极度的变态,他是一个敢冒险的人,为了权利,为了心中的野望,就算两千五百两黄金是他目前拥有的所有的财产他也愿意拿出来。 输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大不了进行另一个计划! 赢了,我长信侯嫪毐的路就好走多了! “这家伙,还真是……够果断。” 嬴政高坐在上,盯着嫪毐看了许久,对这个人说不出的怒意。 一个靠太后宠幸被封长信侯的小人,在雍城招兵买马,拉拢势力,到如今居然还能弄到这么多黄金,可见他对百姓的压榨有多么的深! 金钱这东西,就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既然你非要参加,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嬴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难得长信侯也有兴致,寡人同意了。” “多谢大王!” 嫪毐大喜,又行了一礼,回到了位上。 “如此算来,加上赵迁欠我的六百两一共就是……一万两千一百两黄金了!” 嬴政身躯一震,这可不是后世,黄金开采简单,动辄就是黄金万两什么的,这可是先秦啊,一万多两黄金真是……太多了。 他望了一眼下方的众人,道:“诸卿尽兴,为郭大人洗尘,明日一早,比武场见。” “等等,”话音刚落,郭开说道,“比试内容本相国已经想好了,明早就在这大殿里就好。” 大殿里?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郭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不是武斗,是文斗? 众人不解,嬴政也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笑了笑,道:“可以。” “来,喝酒,寡人敬诸卿!” 觥筹交错,大殿里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本章完) 第195章 那一抹夕阳 宴会过后,嬴政又同荆轲、古森还有刘继周以及王翦喝了一下午的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忒爽。 尽管酒喝的有点多,但是正事没有忘,他吩咐几人做好准备,明日一早直接去大殿里等候就行。 虽然看郭开的样子,此番比试多半要考验奇门八卦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也得做好准备,万一真涉及武力什么的可能会来不及,故而让他们都去。 王翦擅长兵法谋略,精通刀剑兵器;荆轲与古森特立独行,对暗器研究颇深,并且不惧偷袭;而刘继周,沉稳睿智,见识颇多,天下之事尽在心中。 有他们四人在场,不管比什么,嬴政心里都有谱。 反观嫪毐,凭一己之力?绝无胜算! 而李牧呢?论兵法、武力,与王翦可能难分高下,但是,郭开这个小人一向同李牧不和,肯定不会比这些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剩下的就是郭开和吕不韦了,这两人一个阴险狡诈,一个老谋深算,不可小觑。 “荆轲,还有古森,你们以后也住到王宫北面去吧。”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对于刘继周,既然想方设法的拉拢,也要有所防备,反正荆轲他们整夜游荡在王宫里,没有专门的住处,那倒不如让他们和刘继周住在一起。 一来,以他们俩的轻功,可以悄无声息地监视刘继周的一举一动;二来,对于刘继周,嬴政十分的欣赏,最好的结果还是能为己所用,荆轲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很多事能谈的上,可以让他们先交个朋友,慢慢地收服他。 “大王,慢点……” 待到嬴政回到寝宫,咸阳城已经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中了,金灿灿的,格外美丽。 古城古景,惹人欣羡。 楚晴儿在一旁服侍,为他解下衣服,擦拭身体,竹扇轻摇,助他入睡。 “花花,小狐狸怎么还在睡?” 躺了没一会儿,嬴政就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但是睡不着,侧身睁眼一看,被他取名为狐小野的小狐狸粉嫩的小腿趴在床上,睡得极香。 没道理啊,这家伙这几天好像就没醒来过…… 他尝试着摇了摇小狐狸的前腿,然而,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在安静地睡着。 “大王,它昨晚醒过一次,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把我挠醒了,我看它好像是饿了,就随便弄了些食物,可是它怎么也不吃。” 楚晴儿美眸盯着火红色发毛的小狐狸,樱桃一样的小嘴带着点点笑容,看起来也是非常喜欢床上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嬴政一愣,转过头来,右手挽着楚晴儿轻盈的腰身,二话不说,把她弄到了床上。 “大王……” 楚晴儿脸蛋粉红,抿着小嘴,身子僵硬,胸口小鹿乱撞。 嬴政把右手外往里一点,抱紧了她,眼神迷离,“然后呢?” “什么?”楚晴儿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不知道嬴政指的是什么。 嬴政见她如此羞涩的模样,喜欢得很,倏地在她那红富士苹果一样嫩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寡人问你,小狐狸没吃的,然后发什么了什么事?” “嗯……” 楚晴儿被嬴政一亲,本来就僵硬的身体更是一动不动了,她愣了好了一会儿,低头不敢再去看嬴政,说道:“今天早上的时候养心殿那边的侍女说太后养的几只兔子没了……” “兔子?” “噗……哈哈哈哈!” 嬴政起初茫然,转头看了一眼小狐狸圆滚滚的肚子,差点笑得透不过气来。 这小狐狸,真是个吃货,居然把太后养的兔子给偷吃了…… 不过,这家伙是不是除了睡就是吃啊,就没见过它出去活动过。 奶奶的,过冬呢你! 嬴政身子往里面移了移,右手拍了拍楚晴儿的粉臀。 楚晴儿羞涩难堪,顺着嬴政的意思往里面去了去。 她心里乱的很,完全不知道旁边的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准备要了我吗? 楚晴儿不知道,但是,如果是真的话,她不会拒绝的——跟不能拒绝是两码事。 不是因为不能而不拒绝,而是因为不想而不拒绝。 嬴政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从小到大,除了母亲,这个男人是对他最好的了,喜欢她,尊重她,爱护她,从来没有强迫过她。 这就是她想要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只要对她好,她都不在乎。 在嬴政的身边,她总是开心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就是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吧。 那是在寝宫前的花园里,大王仿佛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他冷漠寡言,对于宫女下人只有命令,再无其他,就连他呼出的空气也仿佛是冷的,站在他的身边都能感受到阵阵凉意。 可是,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她小心翼翼地用温柔的声音提醒他夜深了,那一刻,她看见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少了一丝冷漠,多了一分热情。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感受到了暖意,取代了之前那种如坠冰窖般的高冷。 他看着她,而她,低着头。 但是,当他转身抬头漆黑的眸子注视着皎洁的月亮时,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她发誓,那是她第一次用心的去看他的侧脸。 她心如鹿撞就像现在一样,整张脸火辣辣的烫。 后来,他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喜欢笑,喜欢逗乐,喜欢各种新奇的事物。 重要的是,喜欢她。 喜欢宠着她。 喜欢保护她。 喜欢挑逗她。 不知何时起,她,也喜欢上了他,喜欢上了这个温暖的大王。 他第一次送她回住处时,她哭过,大哭一场。 因为她觉得,野鸡是变不成凤凰的,所以有段时间根本不敢去接近他。 可是,过了这些日子,她的想法变了。 她觉得自己是蒲公英,虽在野外,少有人见,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人踏足来了这里,她愿意迎风起舞,把最美的自己展示给他。 哪怕,只有那么一时三刻,又何妨。 “大王……” 楚晴儿正视嬴政,鼓起勇气,娇艳欲滴的小嘴凑上了嬴政略显干燥的嘴唇。 嬴政目光炽热,迎了上去。 咸阳今日的落日是最美的。 感情这种事,真的……猜不透。没有想这么快推倒楚晴儿的,但是写着写着突然就推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本章完) 第196章 吕不韦的心思 晚霞消散,月牙翘起。 又是一个凉爽的夜。 相国府。 吕不韦亲笔写了几封信件,从里屋走了出来。 五十多岁的管家知道分寸,在外屋等了快有半个时辰一句话也没有说,不敢有丝毫打扰。 因为吕不韦有一个习惯,一旦执笔,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允许任何声音在他耳边作响。 吕府一直有两个管家,大管家和二管家。 他是大管家,跟了吕不韦几十年,至于二管家,这几十年来换了上百个,无一例外都是打扰到了相国大人,被赶回了老家。 甚至,有几个遭杖打而死。 “唉,还真有点想仲卿了。”吕不韦站在门前,瞅了瞅温柔的月色,舒展了一下胳膊。 不管他在朝中多么的老气横秋,多么的霸道,老了就是老了,身体的酸痛一日强于一日,叫他时常喟叹。 “公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了,您就安心吧。” 一阵强风吹过,吕不韦往里面走了走,轻轻点了点头。 他膝下无子,这是一辈子的伤痛。 家业积攒再多又有什么用?没有儿子继承,终究都是一场空。 还好,半年前收了个义子,吕仲卿,为人做事都让他十分满意。 虽然不是亲生儿子,但是他极为孝顺,又有上进心,所以吕不韦也就释然了。 当然,吕不韦老谋深算,必须要牢牢的拴住吕仲卿才行,将吕家发扬光大。 “你抽个时间,过几天把素素接回来吧,她在外面也玩疯了,都大半年了还不回来,女孩子家家,到处乱跑,心里也没有我。” 吕素素是他唯一的女儿,去年冬天的时候去外地堂姐家里玩,除了用信鸽报平安外没有回来过。 管家跟着说道:“小姐在咸阳久了,自然觉得无趣,所以才在外面多待了些日子。要论孝顺,小姐在咱们咸阳城可是数一数二啊,我还记得小姐十岁的时候,您生了一场大病,府前路过的道士说只有天山的雪莲才能有用,她年纪轻轻,二话不多就往天山方向跑去,真是一点都不害怕啊。” “哈哈哈,”吕不韦展颜一笑,心情愉悦了许多,“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要不是本相国第二日醒了,派人快马加鞭把她给追了回来,真要弄丢了不可!” 他把手上的信件放在案几上,拿起茶壶,管家要来倒,他摆了摆手,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说道:“今年她都十七了,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了,把她叫回来,等大事了结,就让他和仲卿成亲。” 言毕,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决断,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轻轻喝了一口温水。 倒是管家,眼睛眨了眨,本来不准备说话,但还是没忍住,道:“小姐还没有见过公子,她又个性极强,万一……” “万一什么?”吕不韦将流光溢彩的玉杯重重地放放回了案几上,看了神色尴尬的管家一眼,“她再不听话,这事也没得商量!” “是,是。”管家连忙低头附和,心里真后悔自己多了这么一嘴。 吕不韦又盯了他一会,才转过了头。 他处心积虑才把吕家发展到如今的模样,决不允许吕府落寞。 不把吕素素嫁给吕仲卿,他终究觉得不太踏实,所以这是必须的事情,无可商量。 想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信件处,这才想起还有事没有交代。 他把信件拿起,说道:“大王前几日就已经同意将军们回咸阳述职了,这几日想必他们也出发了,你把这几封信送到他们手上,协助本相国完成大事。” 管家郑重的接过信件,身子微微弓着,作势就要退下去。 “等等……” 吕不韦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吩咐吗?”管家小声地问道。 吕不韦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仲卿那边,你也传信过去,让他加紧计划,立刻带着战马回来。还有就是,你先把公输煞叫过来,不,先把李斯叫过来,老夫前些日子把他调回咸阳了,等李斯到了府上一刻钟后,再叫公输煞进来。” 管家稍微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是。” 见吕不韦没有其他吩咐了,他便退下去了。 寻摸一刻钟后,一个脸框方正面相沉稳的中年人随着下人进了相国府,一路来到了正厅里。 下人识趣地离开了。 他看到了里面人的背影,随即弓身行礼,声音浑厚,道:“拜见相国。” 吕不韦没有理他。 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 温水已经换成了热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良久。 放下茶, 顿了顿, 又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反观李斯,一直保持弓身低头行礼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吕不韦仰头,闭眼,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人,他这才开口道:“李斯,两年前你曾与本相国有过顶撞,本相国把你安排到偏僻的地方做个小吏,不予重用,你的心中可有埋怨?” 李斯收回行礼的姿势,正色道:“不敢,李斯认为一切经历都是磨砺,相国大人自有决断,李斯不敢有所不满。” 对于李斯的回答,吕不韦多少还是有点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明日大王会举行一场比试,你字通古,也师承荀子,确实博古通今,学冠五车,明天本相国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为本相国效了力,本相国定会重用你的。” 听到是大王举行比试,李斯神情稍微动了动,也就是那么一会,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李斯明白,定不负相国知遇之恩。” “嗯,”吕不韦很满意李斯的回答,“可以了,你先下去吧,明日随本相国一同入殿。” “诺。” 李斯又行了礼,退了下去。 吕不韦看着远去的身影,暗中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是看上了李斯的学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用一个曾经顶撞过他的人的。 他转身,品茶。 稍等一会儿,听到了风风火火的步伐声。 不用多说,公输煞到了。 (本章完) 第197章 李牧的无奈 来的人是公输家族的旁支族人,公输煞。 “见过相国大人。” 他脸色灰黑,嘴角带着阴邪的笑容,左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痕,右手自胳膊肘往下是银色的机关铸造而成,瘦骨嶙峋,站在那里,就像是快油尽灯枯的老人。 唯独,那双眼睛。 漆黑,幽暗,深邃。 仿佛黑夜中的异兽之眼,叫人头皮发麻,心神不宁。 “嗯。” 吕不韦随即放下茶杯,转身,冲他抽了抽嘴角,笑道,“本相国还以为这次你又要我等好一会呢。” 公输煞低头一摆,道:“上次在雍城受到了诸多干扰,以至于没能成功射杀嬴政……不说了,都是在下的过失,只是不知道相国大人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还是找机会射杀嬴政吗?” “哼,”吕不韦轻哼一下,摆了摆手,道,“那种好机会没了。” “那是?” 吕不韦也懒得和他卖关子,直接说道:“大王明日安排了比试,内容应该会由郭开来定,具体是什么本相国还不知道,但是,或许会和奇门八卦之类的有关,当时候你随我同行,肯定有你的用处。” 公输煞仔细听着,微微点着头,听到郭开的时候一愣,道:“是赵国相国郭开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吕不韦不满的说道。 公输煞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阴邪地说道:“在下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路过赵国,当时郭开陪着赵王,哦不对,那时候还是太子,陪着他游山玩水,我一路尾随,跟近了山洞,发现他们居然有龙阳之好,真是……大开眼界啊!” “老夫没有兴趣知道这些!” 吕不韦厌恶地瞅了他一眼,拂了拂衣袖,略带不快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能联系到你们公输家族的正统?本相国还等着制造武器呢。” “怎么。相国大人看不起我只是公输家的旁支吗?”公输煞面色不悦。 吕不韦懒得和他斗嘴,说道:“有没有本事明日或许就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再令本相国失望!” “呵呵,若真用的到我,到时候定不会让相国失望的……” 吕不韦本人不喜欢这种阴森森的小人,而且他多次让公输煞联系正统的公输家族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故而对他的态度相当不好。 但是,他还有不少事要依靠公输煞,所以只能同他慢慢说着,商量研制新型武器的事情。 ****** 驿站。 自午后从王宫回来,赵迁就没出过房间。 郭开事先派人给他找了不少舞姬——说是舞姬,其实就是供其玩乐的。 “郭……相国,你就是如此教导太子殿下的吗?” 李牧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嬉笑声,实在是受不了了,从自己的屋子里大步走了出来,来到了这边。 郭开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把青绿色的房门合紧了,才回头说道:“李将军,你就是这么对待殿下的吗?要是我回去告诉大王,叫你好看!” “哼,”李牧不屑地扫了郭开一眼,淡淡的说道,“物以类聚。” 郭开顿时就不乐意了,扯大嗓门喊道:“李牧,别以为你有点军功就无法无天了,你骂我郭开不要紧,要是让太子听见了,砍了你脑袋!” “我在前屋等你们一刻钟,商议明日之事,来不来随你们。” 对于郭开这种小人,李牧看一次恶心一次,直接转身走了。 “你!” 郭开被拂了面子,心情不悦,却又没有任何法子。 这李牧天不怕地不怕,连大王的脸面都时常不给,哪里会看得起他。再加上李牧一不喜权利,二不谈财,三不好女人,郭开还真拿他没辙。 不怕男人强大,就怕男人没有那几样嗜好。 这类人,太难对付了。 盯着李牧渐渐远去的身影,郭开心里一阵不痛快,但是,如果他真的不和李牧随便商量一下,做做样子,万一被随行的人传了回去,他自己多半又要被训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一刻钟过后没多久,赵迁穿好衣物,慵懒地往前拱着。 “郭开,本太子都憋了这么久了,你干嘛来打扰我?” “本来都准备好好奖赏你一番的,现在我的好事全黄了,你叫本太子怎么奖赏你?” “你们要谈就谈呗,关我什么事!” 赵迁边走边闹脾气,心情相当不爽。 “太子。” 两人刚进屋子,就看见了从里面往外走的李牧。 “呦,李将军果然不同凡响,等候太子殿下一小会就不行了,真是日理万机啊。” 郭开凑了上来,迎面就是冷嘲热讽,反正有赵迁在他身边,他完全不用担心李牧会有过分的举动。 “太子请上坐。” 李牧气的拳头攥紧,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假装没有听见郭开的话,把他当做空气看待。 “说吧,快点,本太子那边还有事。” 赵迁一屁股坐在位子上,侧身靠着,两眼因为酒喝多了迷离迷离的。 李牧率先说道:“太子,还是比武或者兵法吧,我有信心夺得第一。” 今日在大殿上他不好多说,回来之后越想越不放心——当然,对于郭开他从来就没有放心过——所以才这么着急找赵迁商量。 赵迁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然后看向郭开。 郭开笑了笑,说道:“呵呵,万一李将军和秦国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怎么办?咱们前前后后好几千两黄金,可不能拱手让人啊。” “郭开,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李牧漆黑的眸子怒目而视。 “哼哼!” 郭开嘴角带着笑容,道:“当然了,李牧将军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作用的,这样吧,我一共准备了两场比试内容,就再加上武力对决吧,那就一共三场了,和他们约定,三场比试下来,谁胜的多,谁就拿走黄金。当然了,如果有赢的场数相同的,那就再加一场比试。” 李牧怀疑的问道:“不知道郭大人哪来的自信?” 正位上的赵迁不耐烦地说道:“郭开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是,是,是。”郭开颔首,道,“回太子,最近我得到一位异人,精通稀奇古怪之物,名叫叶……” “好了,本太子知道了,同意了。” 赵迁没等他说完,直接冲了下来。 开玩笑,那边还有美人等着呢,差不多就得了,哪跟你们扯这么多废话。 “太……” 李牧伸了伸手。 “就这样吧,明日再见。” 赵迁朝后挥了挥手。 “李将军,喝茶吗?”郭开笑了。 李牧面色难看,没有理他,轻叹一口气,又望了一副贱样的郭开一眼,转身走了。 (本章完) 第198章 美好的清晨 夜之精灵悄然离去。 晨光洒落,天气一片大好。 嬴政侧身卧床。 准确地说是侧身卧床赏佳人。 再准确地说是侧身卧床怀抱佳人慢慢赏。 三千青丝,修长睫毛,嫣红脸蛋,樱唇小嘴,洁白无瑕的肌肤相映衬,似如凝脂的藕臂,纤细的腰肢,象牙般修长的大腿,当真是一具引人沉迷的胴体。 “大王……” 楚晴儿慵懒地睁开了温情如水的眸子,见自己的身体正被人赤果果的看着,脸上升起两朵红晕。 嬴政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轻轻地吻了她一口,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 他抚过楚晴儿面颊上的些许发丝,含情脉脉地说道: “卧槽!你丫的干什么呢!” “说你呢,直勾勾的看什么!” “不准看,你个死狐狸,差点吓坏我!” “你丫还看!再看我要打你了!” “大……” 楚晴儿一惊,不明所以,顺着嬴政的目光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地上。 只见,火红色的小狐狸两腿蹲在地上,蓝色的眸子不起丝毫波澜,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两人。 “狐小野,我要扒了你的皮!” 嬴政光着身子冲了下来,一只手拽住小狐狸两只肉肉的毛耳朵,然后……什么也没有做,不知道怎么教训这小家伙。 天地良心,刚才他真的差点被吓坏。 被一只狐狸盯着,尤其是在大早上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顺带还有生理反应的时候,真的容易被吓出毛病的。 “嘤嘤嘤……” 小狐狸没怎么挣扎,倒是蓝色的眸子泛着泪花,嘴巴吧唧吧唧地一张一合,乞求似目光的看着嬴政。 “你饿了?”嬴政随口问道。 小狐狸用力地点了点头。 “饿了也不能偷看我……们!” 嬴政想起了刚才的情况,轻轻地拍打它的小脑袋以示惩戒。 小狐狸眼睛眨了眨,然后嘤的一声,嬴政就感觉到手中的耳朵变得滑溜溜的,不消片刻,就见小狐狸窜下去了。 它一路跳窜,来到了正对着嬴政的窗户边,身子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下。 嬴政算是明白了,这小家伙是在说自己不是偷看,而是正大光明的看…… 我的天,还真是要成精的节奏…… 并且,此时此刻,小狐狸正对着嬴政,眼睛乱看的不停,一点也不老实。 “我……” 嬴政这才发现自己还未着寸缕呢,连忙用手挡住了关键部位。 鬼知道这是不是只色狐狸,万一看向了他,半夜强来怎么办。 “呸……” 他愣了一下,作为人,竟然担心被只小狐狸强推,真是想多了。 “大王……” 楚晴儿已经穿好了衣物,脸上潮红潮红的,替嬴政换上了衣物。 “寡人的花花最好了。” 嬴政顺势把她揽到怀中,顺便看了一眼小狐狸。 小家伙,不准再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可是,小狐狸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蹲在地上欣赏着他们,一动不动。 “……” 这副乖巧的模样,还真是拿它没辙。 嬴政指尖温柔的划过楚晴儿的发丝,说道:“花花,你受点委屈,等寡人加冕之后就纳你为妃。” 这些日子事情实在太多,不宜多事,否则一旦吕不韦他们把矛头对准楚晴儿,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 “嗯。” 楚晴儿靠在嬴政的胸口,害羞的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她而言,有人疼有人爱就够了,名分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若是有了名分,没有关爱,那又有何用? 重要的还是两个人的心。 “对了,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干些侍女的活了,多多休息吧,努力点,给寡人怀个大胖小子。” 楚晴儿听的脸色羞红,但还是抬起了头,说道:“大王,让晴儿继续服侍你吧,不累的……” “可……嗯,好吧。” 嬴政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若真重新找个宫女服侍,这小妮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两人抱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事,看着楚晴儿道:“那个胖子最近还在给你送鲫鱼汤吧?” 楚晴儿先是一愣,没想起嬴政指的胖子是谁,后来听见鲫鱼汤三个字立即了然。 “嗯……”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鲫鱼汤有什么用原本她并不知道,但这些日子送的多了,和她在一处的王三娘看到了难免问了几句,这才知道鲫鱼汤的妙用, 她真没有想到过,这东西竟是催奶的…… “哈哈,寡人下次还要奖赏那个胖子!”嬴政大笑。 “嘤嘤嘤……嘤嘤嘤!” 这一边,小狐狸实在受不了了,一个劲的乱叫,到了最后,还窜到嬴政身旁,伸出两条前腿,抱住了嬴政的大腿。 “下次再不声不响的偷看,抱大腿也不给你吃的。”嬴政把小狐狸拎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对楚晴儿说道,“花花,你带它去弄吃的吧,时候不早了,寡人得去大殿了。” 楚晴儿接过小狐狸,调皮地摸了摸它的耳朵,抬头轻声问道:“大王不吃了吗?” 嬴政带着笑容,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悄悄说道:“寡人吃了你一夜,不饿了。” 这么一来一回,楚晴儿的脸已经不知道红成什么样了,但嘴角的笑意透露出她心底里的开心。 “该出发了。” 嬴政对自己说了一句,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去大殿再说,吃不吃早饭无所谓。 他们,应该都到了。 推开屏风,走出寝宫,微微抬头一看,蓝天白云,美得很。 “大王。” 陈高作为合格的狗腿子,自然明白不能进去打扰嬴政和楚晴儿的美好时光,所以一直守在外面。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大殿那边人都到齐了吗?” “回大王,他们早就到了,相国大人来的最迟,下人来报,刚刚到的。” “嗯。” 嬴政眯着眼睛,吕不韦这个老狐狸,时时刻刻都想着摆架子,还好老子比你更迟,不然还不知道要等你多长时间! 这都是寡人的花花的功劳…… “走!” 他一路大步流星,不再做丝毫耽搁。 (本章完) 第199章 与众不同的“机关” “参见大王!” …… 嬴政入了大殿,眼睛一扫,便看见两边站着不少人了。 他没有直接走到王位处,那里太远了,对于比试看的、听的不是很清楚,所以只是象征性地往前走了几步,便转过了身。 一共是五方人马,分别站在五处。 王翦、荆轲、古森、刘继周几人站在他的左手边,随时候令。 吕不韦在他右手边,带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李斯! 嬴政目光在李斯的身上稍作停留,后者微微低头。 “李斯师承荀子,修习'帝王之术’,本人又博古通今,要真是比试才谋,还真不一定能赢得了他。” 嬴政在心里简单思索了一下,随即看向吕不韦身旁的第二个人。 目光放在那人机械制造的右手上好一会。 心弦一动。 那日雍城打猎,去林子时,他曾经遭到弓箭射击,还好因为小狐狸打扰没有到达预定位置,否则必死无疑。 而那支箭,根据诸多判断,一定不是寻常的弓弩,八成是特质的。 制作者绝对是机关高手。 “莫非……就是此人?” 嬴政被这人阴森的眼睛盯着难受,想了想,觉得多半错不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既然如此,今日断不可放你走。 除非,留下脑袋。 目光从他们三人划过,便看到了孤零零的李牧,他神色严肃,漆黑的眸子异常深邃,站在那里,颇有一番气势。 再往旁边,便是赵迁一伙了,郭开在他身边谄笑着,一脸贱样。 估计,郭开是故意不跟李牧站在一起的,好让他难堪。 真乃小人也! “我去……这家伙是什么鬼?” 嬴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还好,还好,他极力地抑制住自己震惊的心情,脸色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见,在郭开身旁唯唯诺诺的一个小子,穿的衣服实在是太……摩登了: 白汗衫,上面映着个企鹅,下面穿的是在膝盖处特地挖了个洞的牛仔裤。 这尼玛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啊。 兄弟,到了古代能不能低调点?穿件古代的衣服啊,你这样是什么意思,让人家以为你有多么神奇吗? 难怪郭开信心满满,原来有了现代人的帮助啊,确实,现代人精通不少奇妙之物,不是古代人可以想象的。 “那个神秘人……到底想做什么?” 嬴政心里一阵疑惑,吕仲卿多半是现代人,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人,到底还有多少个现代人回到了古代? 那个神秘人的目的何在? 他再一次感到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酝酿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这,太可怕了。 定了定神色,暂且不管这些事情,他不再去看这个穿着另类的人,不然自己的表现倒不正常了。 剩下的一方就是嫪毐了,他的身旁依旧是他最信任的两个部下,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左戈竭左眼空洞洞的,看的渗人。 大殿下方,摆放着数十个银色的大箱子,里面是所有参与方的黄金,足有一万两多…… 嬴政朝王翦他们微微颔首,随即对郭开说道:“郭大人,远道是客,就由你来定规则吧。” “既然大王有命,本相国就不推辞了。” 两人客套一番,随即进入了正题。 郭开简单清了一下嗓门,大声道:“先前已经说过了,所有内容由本相国来定,我就来说一下。” “首先,一共会有三场比试,当然,每一场比试进行之前会让诸位表态,一共五方,只要有三方及以上同意,那一次的比试就可以进行。” “其次,关于规则,就看看哪一方赢得场次多吧,如果出现并列的情况,那就再加一试,大王,吕相国,长信侯,你们以为如何。” “寡人同意。” “本相国没有意见。” “可以。” 李牧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郭开嘴角抹过一起笑意,李牧啊李牧,老子就不问你,你能如何? 稍微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第一场,是比一件巧妙的机关。” 机关? 众人闻言,表情各有不同。 嬴政眯着眼睛,瞥了那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一眼,所谓的机关,会是现代物品吗? 吕不韦神色稍微有点轻松,暗自点了点头,要真的比试机关术,他是不用害怕的,毕竟,公输一族就是以此成名的。 嫪毐面色难看,他,卫尉竭,还有左戈竭都不懂机关之术,根本毫无胜算。 而李牧,面色不改,还是那副沉稳的样子,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郭开说完话,扫了众人一眼,开口道:“上机关。” “诺。” 他身旁那个十分炫酷狂拽吊炸天的年轻人走到中央。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衣物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先介绍一下自己。”郭开淡淡的说道。 那人还是知道古代礼仪的,拱了拱手,正色道:“拜见大王、吕相国、长信侯、王大统领,小的叶良辰。” “噗……” 嬴政发誓,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憋不住了。 叶良辰?你怎么不说你叫赵日天呢? 恕我直言,作为秦国的大王,寡人有一百二十种让你在咸阳活不下去的方法,寡人就喜欢对那些自认为有能力的人出手。 这话,就是网上流传的“燕京第一豪门公子叶良辰”的口吻。 可以,很强势。 原本嬴政以为这名字已经够强势的了,可是接下来这家伙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所谓的“机关”,才叫真正的强势! 手机! 华为手机! p8青春版,别名p8阉割版! 嬴政清楚的记得,这手机发行才一年多呢,虽然他没有,但他前排那个胖子有啊,有时候也会借来玩玩的。 手感什么的还不错吧。 在他思索之时,叶良辰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这就是机关,里面有仙人留下了声音,谁能打开机关,让仙人声音出来,便是胜者。” 震惊。 茫然。 懵逼。 手足无措。 一瞬间,大殿里安静了下来。 仙人? 留下声音? 机关? 打开机关? 吹牛吹过了吧!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郭开走了出来,笑道:“现在,表决吧,同意还是不同意?” 吕不韦看了一眼公输煞,后者愣了半响,还是点了点头。 开玩笑,有什么机关是我公输煞打不开的! 吕不韦开口道:“本相国同意。” 一个。 郭开接着说道:“本相国也同意。” 吕不韦对他的自称厌恶的看了一眼。 两个。 嫪毐摆了摆手,“本侯不同意。” 还是两个。 李牧没有说话。 依旧是两个。 众人齐刷刷看向嬴政。 良久。 “寡人同意。” (本章完) 第200章 “仙音” 这手机的出现当真是颠覆了嬴政的认知,差点没毁了他脆弱的价值观。 还好不是把原子弹带来,不然还了得? 当他说同意的刹那,纵观众人,除了嫪毐一脸郁闷外,其他人的表情变化并不是很大。 也就是说,大多数人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个“机关”,虽暗藏玄机,但并非不可解。 真是贻笑大方。 要是一个纯正的古代人会玩手机,那就等于野狗飞天,土鸡潜水,豢养的老白猪会下蛋。 毫无半点之可能。 “咳咳……”那名自称叶良辰的年轻人清了清嗓子,道,“所以,大家都明白了,只要能让仙人之音缭绕在大殿里,就是赢了。” 郭开满意的点了点头,云淡风轻。 这“机关”的妙处他是见过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所未想,超乎世人的想象! 第一关,必赢! “那好,就由你开始吧。” 吕不韦给了公输煞一个眼神,示意他好好看,从对方的动作里窥得玄机。 “诺。” 叶良辰点了点头,把黑色边框的手机握在了手里,大拇指轻轻一挤电源键,“噌”的一声,5英寸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嘶……” 嫪毐虽然勇猛,胆子又大,但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光芒出现的刹那倒吸了一口冷气,虎狼一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他们并不是围在叶良辰的身边,所以屏幕里的东西看的一点也不清楚,只是觉得里面像是有字,而那个年轻人指尖咚咚的点着,不断地切换着内容。 这……太神奇了! 莫非真是仙物? 可怕如斯! “原来如此。” 在众人的震惊下,唯独公输煞银色的机械右手摸着下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真是匪夷所思,多半真是仙人赐予的,打开其中开关,里面有字,按照内容的指引,便能找到'仙音’藏匿之处,再将其打开,多半就成功了。” 他煞有其事的微微点头,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老子好歹是公输家族的人,虽是旁支,但对于机关造诣也不浅,这种简单的机关难不倒我! 吕不韦看公输煞如此淡然,布满皱纹的老脸笑如菊花盛开,心里有了谱,放心了。 也就在几个呼吸之后,嘹亮的“仙音”从“机关”里传了出来。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 …… ……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等你宛在水中央 …… …… 茫然。 震惊。 不可思议。 目瞪口呆。 寂静如夜。 针落可闻! 一首“荷塘月色”放过之后良久,众人依旧一动不动。 殿外的士兵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转过头,偷偷看向殿内,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什么事都没有,他们没见到那温柔似水的声音的主人,保持着脖子伸长、右手搭在腰上长剑的姿势,愣住了。 而大殿里,荆轲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耳朵就差没有竖起来了,可却没有发现“隐藏在暗中音色妖娆”的女子。 古森、刘继周还有王翦、李牧四人难得的没有保持镇定,纷纷抽了抽嘴角,眼睛透着好奇加恐惧。 好奇的是,如果这是仙人物品,那世上真的有仙? 恐惧的是,如果不是,那歌唱的女子究竟躲在哪里,得以不被众多高手发现? 吕不韦老气横秋,在这一刻也是懵了,只能脑袋转向公输煞。 公输煞吞了吞口水,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加油,我也可以的! 整个大殿展颜一笑的只有郭开和赵迁。 这两人现在处于极度的自信当中,恨不得立马把数十箱笨重的黄金搬走,宣告着他们的胜利。 只有嬴政,眯着眼睛,心里一阵无语。 仙音? 真是够能扯的,明明就是放了个音乐而已! 不过,这家伙倒也真会玩,这招铁定坑过不少人了。 “老夫公输煞愿意一试。” 公输煞阴森的眼睛抹过一丝寒光,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相信的,只要这真是机关,绝对能打开! “等等——” 嬴政上前一步。 “大王?”吕不韦皱着眉头,不解。 “咳咳……”嬴政笑了笑,道,“寡人好奇的很,就由寡人先来看看其中玄机吧。” 开玩笑,打开机关?万一把手机弄坏了怎么办! 他瞄了刘继周一眼,示意不需要他出手,刘继周先是茫然,不知道嬴政哪里来的自信,后又点了点头,反正自己确实是不会的了。 在嬴政来到叶良辰身边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放下了手机。 嬴政接过手机,道:“寡人要把它带到王座上,大秦子民的力量会助寡人打开这机关的。” “大……” 郭开他们一愣,这样不是几乎看不到嬴政在做些什么了吗? 直到叶良辰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郭开想了想,没有反对。 其他人自然不会多嘴了——就算多嘴也是毫无作用的。 仙人物品嘛,自然是要好好窥探一番的。 “这手机真不错,留下来以后拍拍照片什么的倒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弄电的,莫非是人工发电?” 他好歹是高中生,学过电磁之间的转换,只要找一块合适的磁石,用铜等导电物质做切割磁感线运动是会产生电流的。 想必,这个叶良辰就是这么做的。 未免众人怀疑,他觉得还是不要过早放出音乐的好,于是随便看看手机。 当然,事先调成了静音模式,以免发生特殊情况。 首先,打开设置,看了看“关于手机。” “安卓6.0?这家伙参加了内测啊,青春版目前可没有统一升级6.0系统呢。” “《百家讲坛》?说大秦帝国的事?有时间可以看看。” “嗯,这小电影不错,男女演技爆棚啊,就是没穿衣服。” “这几张照片……我的天,这家伙偷拍了多少宫女。” 玩了一会儿手机,嬴政了决定放首音乐结束战斗了。 一刻钟后。 他懵了。 “自带的音乐软件里没有音乐?” “QQ音乐里也没有?” “文件管理分类查看也没有音乐?” “这家伙不会把所有音乐都删除了吧?” 他一脸茫然,看向下方。 赵迁笑得特别贱。 真的是特别特别贱。 (本章完) 第201章 赢下一局 嬴政快疯了。 套路, 套路, 果真是套路啊。 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可是根本没看到一首音乐。 这可怎么办? 这个叶良辰,真的把所有音乐都给删除了! 太无耻了! 他脸色焦急,手指不断点着屏幕,看的人一阵着急。 下方,吕不韦笑道:“大王,仙人之音找不到就算了,何必强求呢?” 他看上方的人如此焦急心里异常痛快。 老夫有公输煞,什么样的机关解不了! “怎么办,开机铃声设置在哪呢?” 嬴政原本想直接用关机铃声的,可试了一下,哪怕不是静音模式,关机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见,这家伙多半ROOT过手机,将开机动画给该成了一个没有声音的动画…… 真阴险。 望着台下的众人,嬴政面色尴尬。 手机里只有一部小电影。 难道,在大庭观众之下放出来,说这是“仙人之音”? 鬼才信! 一个人声音还差不多,一男一女两个声音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是仙人在指点众生造人不成! “大王,好了吗?” 这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了,郭开嘴角带着笑意,充满挑衅的意味。 “郭开,你给老子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早晚要让你完蛋!”嬴政在心里说道。 他起了身,准备放弃了,但眼珠子一亮,又坐了下去。 等等, 等等, 等等! 印象? 也就是……记录? 最新记录? 他突然整想起了叶良辰刚才在音乐播放结束后还弄了一段时间,明显不正常。 若是直接删除,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他一定动了什么。 而华为p8青春版嬴政是比较熟悉的。 开机, 打开“文件管理”, 就是“分类”的界面, 分类两个字下的第三个是“最近访问”。 也就是说,最近你如果访问了某个文件,会在这里留下记录。 他瞥了叶良辰一眼,淡然地靠在了王座上,手指点了点,笑了。 果然,第一个文件是一个压缩文件,显示的操作时间和手机上的时间只差了半个时辰。 “这家伙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么多的音乐,毕竟在古代听音乐太难得了,所以没删除,而是把它们压缩了,这样播放器就查不到了。” 嬴政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不消片刻,就完成解压,看了看上千首的音乐。 太多了,还是随便选一个吧。 指尖轻轻一点。 他起身,往大殿中央而去。 “机关”已被打开,“仙人之音”传出来: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 …… …… 如果当初勇敢的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 埋在沉默的梦里 …… …… 茫然。 沉醉。 无可自拔。 众人心底里一颤。 这声音干净、纯洁,珠圆玉润,诱人心魂。 一边上的赵迁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是……洛水女神吗,为何声音如此动听? 真乃天籁也。 其他人,这一会也都沉迷在“星月神话”的美妙音律中,仿佛整个人都受到了置于天水中,得到了洗涤。 舒服, 畅快! 唯独一个人, 充满震惊。 甚至是……害怕。 那便是叶良辰。 他恐惧地看了嬴政一眼,后者给他一个笑脸。 难道……嬴政也是穿越者? 凑巧能打开压缩文件? 绝不可能! 他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扮,顿时汗毛竖起。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输了——别人知道你是穿越者,而自己对别人却一无所知。 真是……可笑! “咳咳,寡人有幸闻得仙女歌唱,实乃大秦之福啊。” 嬴政已经走了过来,把手机放到了案几上,看了郭开一眼。 郭开这才反应过来,缓了缓神色,开口道:“既然大王也打开了机关,自然同样赢下这次比试了。” 嬴政点了点头,如此一来,算是和赵迁他们打平了。 “下一个吧。” “老夫愿意一试。” 公输煞终于得偿所愿,将“机关”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上,动作十分的轻。 “咦?奇怪,方才这东西是如何发光的?”他心里疑惑。 叶良辰以及嬴政都没有大摇大摆地在众人面前慢慢的演示,所以开机速度极快,这么一会儿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公输煞早忘记叶良辰之前做什么了。 他银色的机关手不断的摸着手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旁,吕不韦眼睛瞪大,也着急了。 废物! 废物! 公输煞,你这个废物! 连小小的嬴政都能窥探出其中的秘密,你这个公输家族的人居然这么长时间看不出来,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还不如老夫亲自上。 “大王,本相国——” “哎……吕相国,你已经派了人,自己可不能插手啊。” “哼!” 郭开知道吕不韦想做什么,立马阻止了他。 时间就是金钱,让你再试试?那得耽误多长时间,没门! “公输煞,慢慢来,用点心。” 吕不韦被拂了面子,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公输煞随意点了点头,心思全在这“机关”上面。 天地良心,他还真是从来没有见到类似的“机关”呢。 又过了一会儿,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地从他额头流下来,通通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难, 太难, 超级难! 他叹了一口气,手指都在哆嗦,可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哎呦!” 猛的,他一不小心碰到了电源键,屏幕亮起来,吓他一跳。 同情,他心里窃喜,果然,老夫机关术一流。 然后, 懵逼, 茫然, 不知所措。 寻摸半小时后。 “下一位。” 嫪毐郁闷的上前,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多大希望了。 果然,郁闷的上前,又灰头灰脸的下来了。 最后一位就是李牧了,他处事淡然,虽然全程不知道干什么,但并没有太大的失落。 也许,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下去的瞬间,嬴政跨一步,把手机拿到了自己手里。 这东西,留下来,以后拍拍视频什么的,无聊时还可以听音乐,挺不错的。 这会真赚大了。 “相国大……” 叶良辰一阵肉痛,看向郭开。 可是郭开根本没有理他,在他心里,这“机关”能有黄金值钱?嬴政喜欢就给他是了,多大点事! “郭大人,继续吧。”嬴政收起手机,对郭开说道,“可以开始下一场比试了。” 虽然嬴政也成功了,郭开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他也赢下了一局,具有很大的优势。 他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下一局,武试!” “并且,不论生死!” (本章完) 第202章 抽签对决 蕲年宫,湖畔。 这回所有人都同意了比武。 嫪毐相信自己,李牧不反对,嬴政同意,而吕不韦对于公输煞的武功还是比较放心的——一招一式打不过,他还有暗器呢。 演武场太远,特地跑过去没什么意义,湖畔旁草木繁盛,柳条依依,也是比武的好地方。 宫中侍卫在四周严正以待,以应对突然情况。 “敢问郭大人,一共五方,如何比试?”吕不韦冷笑道。 “这……” 郭开只想着武试,还真没有想过这一层。 他转头看了李牧一眼。 那意思是,反正你李牧已经输了一局,胜算不大,还不如就此放弃,加入我们这一边。 李牧没有理他。 不是怄气,而是心有所想,视接下来的情况而定。 嬴政抬头望了一眼骄阳,往旁边的树下走了走,道:“那简单,有一方轮空就行。” 顿了顿,他继续解释道:“五方抽签,先决定出一方,搁置一边,另四方两两对决,淘汰两方,便剩下三方,再抽签,轮空一方,另两方对决,淘汰一方,最后只剩下两方,决出胜者。” 这便是轮空制,运气好的可能会出现一方连续两次轮空的情况,不用比试就能顺利进入最终决斗。 “本相国同意。”吕不韦立即开口。 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本人又极其看不起郭开,所以坚决不能等郭开之后再说话。 果然,他话一出,郭开接着道:“本相国同意。” 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屑。 还有恶心。 李牧不改面色,但轻轻的颔首透露出了他的满意。 这就是他刚才为什么不放弃自己转向郭开这一方的原因——一旦实行轮空制,他们两方抽中的几率可能大点。 到时候,再视轮空的情况决定何时加入郭开他们。 嬴政笑了笑,李牧果然是思绪谨慎的良将,只可惜,此人忠义无双,难以为大秦所用。 至于嫪毐,自从刚才输了一局之后一直板着张脸,一副在场所有人都欠了他一万两黄金的样子。 嬴政乐得看他这样,谁叫你贪得无厌,想从老虎嘴上叼肉。 不被老虎吃掉都算好的了! “大王,准备好了。” 陈高作为合格的狗腿子,不出片刻就弄来了五个小竹片,削的跟复制粘贴似的,完全看不出不同。 但是,其中有一个背面被划了一道小印,作为轮空的那一方。 “开始吧。” 竹片正面朝上,放置于草地上。 为了避嫌,嬴政让他们先抽,自己最后来抽。 吕不韦老奸巨猾,害怕有什么猫腻,立马弯下他那发福的腰,把最中间的那个竹片抽了出来。 所有人把目光望向他。 不管怎样,先看看你丫的是不是再说。 但是,吕不韦把头转向荷花盛开的湖水上,不去看竹片。 哼,想看本相国的,没门! 有时候,欣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变化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显然,吕不韦不希望自己是那个被欣赏的对象。 “让本太子来抽。” 赵迁见郭开有要抽签的迹象,赶紧把他推到了旁边。 开玩笑,这种事当然由本太子来弄了。 “你……” 一边的嫪毐气得不成样子,他刚刚伸出手,结果被赵迁pia的一下打走了。 “哼!” 嫪毐好歹也比赵迁年纪大,懒得和他争,拂了拂衣袖,怒气无处发泄,只能认怂。 这只是开始。 真的只是开始。 一刻钟。 赵迁整整抽了一刻钟。 “嗯,这个……不好。” “这个也不怎么样。” “等等,我再想想……” 更为可怕是,吕不韦赏湖中荷花整整赏了一刻钟,没有去看手上的竹片。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啊…… “好,本太子决定了,就是你了!” 伴随着一声狂吼,赵迁终于选出了心仪的竹片。 嫪毐沉着脸,弯腰,伸手,取竹片。 手指刚刚触碰到竹片。 “停!” 赵迁大喝一声。 嫪毐呼吸急促,心情复杂。 要不是, 要不是, 要不是这里是王宫,老子弄死你丫的! 他抬起头,眼睛盯着赵迁,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赵迁瞅了他一眼,把竹片转过来,背面给他看,大大咧咧地说道:“看到没,本太子轮空了!妈卖批抽抽抽!妈卖批,都不用抽了!” “噗……” “噗……” “噗……” 第一声,是嬴政。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妈卖批?也不带这么用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听着还真带劲…… 第二声,是嫪毐。 他一口闷血差点没吐出来,气的半死。 第三声,是吕不韦。 他震惊地转过头,先是远远看了一眼赵迁的竹片,后又看向自己手上竹片的背面,满脸气愤。 “咳咳……那就再用轮空的这竹片来抽,抽出来的两个比试,剩下两个比试。” 郭开提出建议,没人反对。 这一次,他们动作很快,一小会就分了出来。 郭开一方轮空,李牧对决嫪毐一方,嬴政对决吕不韦一方。 嬴政点了点头,比较满意这样的结果。 李牧是硬骨头,不好啃;嫪毐不管怎么说,都是大秦长信侯,真打起来也不好看;而吕不韦,只有李斯和公输煞两人,李斯是文人,他一定会派公输煞。 和公输煞打没什么顾忌,直接往死里打就行了。 “未免耽误时间,两边一起开始吧。” 赵迁已经等不了了,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准备观看两方的决斗。 他本人开心得很。不用出一点力气,自动进入下一轮,真是太爽了。 “开始!” 湖畔很长,完全够两处的决斗。 那边,李牧和嫪毐两人已经拔剑,气势相差无几。 嬴政笑了笑,嫪毐真是被雍城的事气疯了,这种毫无胜算的比试也来参加,纯粹是为了送钱的。 “王……荆轲,你来。” 这边,由荆轲对阵公输煞。 嬴政有自己的考虑,王翦不会旁门歪道,万一被公输煞给阴了就不好了,还是由荆轲这种刺客对决公输煞更有胜算。 绝对不能轻视敌人。 “啧啧……****的小伙子啊。” 公输煞银色的机械手放在嘴角,红黑色的舌头像蛇信子一样舔着,阴森的褐眼盯着荆轲,嘴角带着笑意,目光炽热。 (本章完) 第203章 千钧一发! “大叔,你妈卖批吗?” “你马勒戈壁,我说你呢!” “对,说的就是你丫的!” “哎呦,还转头,今天不把你打出翔来,爸爸就不是荆轲大侠。” …… 嬴政:“……” 叶良辰:“……” 众人“……” 嬴政觉得,自己和荆轲聊天的时候太放松了,以至于从来没有在乎过口头禅,结果全让这家伙给学会了。 学会不可怕,可怕的是学以致用,而且还是不分场合的用。 简直就是……太疯狂。 公输煞起初一脸茫然,后来越听越不对劲,脸色阴沉——虽然一直就是那副潜藏在黑暗中模样——手腕转了转,已经决定对付眼前的黄毛儿了。 荆轲嘟着嘴,俊逸的脸庞就差没写单纯两个字了,立在青草地上,明亮的眼睛望着公输煞,满不在乎。 “气煞我也!” 公输煞感到自己被无视了,脚腕一动,猛的发力。 他整个人像是离了弓的箭矢,飞速地射向荆轲。 “好快!” 就是围观的古森也是眸子一亮,这公输煞脚步鬼魅,速度极快,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咚!” 一声巨响,公输煞往后退了几步,鞋底贴着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记。 “我勒个去,你丫的右手怎么是玄铁!” 荆轲拳头通红,整个人在那里破口大骂,毫无形象。 他居然硬生生的用拳头对上了公输煞的铁拳。 敢情这家伙直到交手的那一刻都没注意到公输煞的右手是机械制造的。 这神经是有多么大条啊…… 不远处,赵迁坐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吃上了水果,哈哈大笑道:“这种智障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啊。” 荆轲看了他一眼。 “嗖!” “嗯?本太子的梨呢?” …… 一道魅影从他身边闪过,快到他眼睛只眨了两下,手上刚刚拿起的一个大梨居然不见了。 “MDZZ,这梨一点都不好吃。” “算了算了,本大侠吃点亏吧,勉强还是能吃下去的。” …… 抬头一看,荆轲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个梨,当着公输煞的面大摇大摆地吃了起来。 最为重要的是,这家伙“吐皮神功”了得,所有的皮不偏不倚全部吐到了公输煞的脚下,甚至还有一两个吐到了他的机关手上…… 公输煞低头,看手,目光一滞,呼吸急促,整个人处在爆发的边缘。 侮辱人, 侮辱人, 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公输煞,给本太子杀了这小子!”赵迁气愤难安,从地上起身,怒吼道。 “咳咳……” 郭开走到他身边,咳嗽几声。虽然说不论生死,但光明正大这么说话总是不好的。 也就是在这么一刻。 荆轲把梨扔了。 准确的说,是正对着那个大声说话的人,掷到了他的嘴巴里。 力道把握的非常好。 “呜呜呜……” 拳头大的苹果用力地挤到了赵迁的口腔里,把整个嘴巴挡住了。 “呜呜……嗯……呜呜……” 赵迁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疯了一样朝郭开指着自己的嘴巴,脸色通红。 他鼻子被挤的朝天,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太子……太子!” 整个过程发生在三息间,快到郭开还没有任何反应就见到如此模样的赵迁。 “太子不要着急,没事啊没事,慢慢弄,小心点,会弄出来的。” 郭开也是快疯了,这个荆轲也太准了,怎么做到的? 他扶赵迁坐到地上,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把苹果弄出来。 另一边,公输煞抽了抽嘴角,老夫是吕相国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赵国太子来命令了?你以为这里还是赵国? 同时,他看了荆轲一眼,宛如秃鹫一样的阴森眸子闪过一丝亮光。 小家伙,你死定了! “砰!” 两者再次交手,这一次,荆轲反应速度极快,没有和他硬碰硬,两只手一用力,扣住了对方的双手。 这时,公输煞嘴角带着阴险的笑容,机关手中竟然射出一只短箭! 说时迟那时快,荆轲面色一惊,松开双手,身子一展,立即往后退去。 “噗!” 然而,短箭速度太快,他已经来不及了,右肩直接被洞穿,鲜血从灰色的衣服上汩汩地往下流着。 这机关手,另有玄机! “哼!” 乘荆轲右膀受伤,无暇他顾,公输煞身子一跃,跟了过来,他一用力,双脚砰砰地踢在荆轲的胸口,最后右手再次往前一抓,意图将荆轲抓到自己跟前。 “砰!” 荆轲知道一旦被抓过去凶多吉少,强忍着右肩的疼痛,左手结结实实的对上了对方的机械手。 同时,借着强大的反弹力往后退去,最终撞到了粗壮的杨树下。 “哗啦啦!” 树干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青绿的叶子纷纷扬扬,爬落在他身上。 “咳咳……” 被公输煞踢了几脚,又生生的撞到了树干上,荆轲还是吐了一口鲜血,脸白如纸。 “荆……” 古森担忧,想要上前查看,但比试尚未结束,终究还是没有过去。 他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棕色的眸子盯着公输煞,一脸愤怒。 真是太阴险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直到现在,他才正视公输煞的机关右手,原来每一个手指指尖正中央都有一处小洞,箭矢应该就藏在里面。 不用多说,机关手里面一定还有精密的设计,不然射出来的箭矢力道不可能这么大。 从荆轲肩头穿过的箭矢落在古森正前方不远处,他定睛一看,注意到箭头溢出的一点黑色液体,面色一惊,连忙转头看向荆轲。 “箭上有毒!” 只见,短短的一小会,荆轲脸色由方才的惨白变得忽明忽暗,其中有一股黑气在涌动。 剧毒! “吕不韦!” 嬴政见荆轲如此模样,同样气的不轻,第一次当着吕不韦的面直呼他的名字。 “大王,这可不是在暗地里使小手段啊,光明正大的,哪里有问题吗?” 吕不韦老气横秋,完全不知羞耻,在那里捋着胡子,脸上笑得菊花盛开。 他把头转向荆轲,大声道:“这位小友,认输吗?刀剑无眼啊。” “噗!” 荆轲又吐了一口鲜血,纯粹无杂的眸子第一次透着狠辣。 他转头,望了嬴政和古森一眼,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而后转过头来,盯着公输煞。 良久。 “妈卖批的,本大侠今天不宰了你就不叫荆轲!” (本章完) 第204章 斩! 荆轲面色依旧忽明忽暗,一道黑气在血肉中涌动。 时不时的咳嗽一两下,吐出一口鲜血,问题严重的很。 渐渐的,他觉得上眼皮越来越重,往下面压着。 他的右手搭在粗壮的杨树树干上,微微颤抖着,筋脉明显受到了毒气的侵蚀。 更为甚者,他感到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这种情况很不妙。 “荆……” 就是王翦和古森身为武者,常年负伤,也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不知道荆轲还能不能撑住。 他们把目光转向嬴政,希望他能够让荆轲不要犯傻。 一次比试而已,输了还有下一场,要是配上性命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嬴政再次朝荆轲投过询问的目光。 同样的,荆轲点了点头。 两者都是一笑。 “继续吧。”嬴政淡然开口。 他相信,荆轲不会输的。 他相信,大侠不会输给小人的。 他相信,荆轲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就算是,又如何?在某些人的心里性命并不是最重要的。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妈卖批,你死定了。” 荆轲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受伤又如何? 中毒又如何? 照样斩你! 公输煞身子弓着,严正以待。 同时,右手轻轻移到胸口前。 里面还有四发箭失。 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射杀这个黄毛小子。 “你再也找不到那样的好机会了!” 荆轲倏地冲上前去,面对面和公输煞打起来。并且,他十分注意对方的机械右手,不给对方任何射中身子的机会。 “咚!” “咚!” “咚!” 荆轲眸子似豺狼般锐利,紧紧的盯着公输煞的一举一动。 他被公输煞刚才的小人行径气的不轻,此时此刻压根不管对方那是什么样的铁拳,攥紧拳头就是一顿撞击,乘对方脚步不稳时一拳轰到了其胸口上。 “噗!” 公输煞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落在远处,大口吐着黑血。 “这个疯子……” 吕不韦虽说年轻的时候见过不少杀人砍头的事,但老了之后很少亲自执行或者观看了,此刻见荆轲玩命似的用自己的拳头对抗公输煞的铁拳,头皮一阵发麻。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不知道疼的兵器! 而且是最强的兵器! “咳咳……” 荆轲精力使用过多,只觉得丹田楚剧痛,黑血从喉咙下涌了上来。 再看他的面色,已经有一大半都被黑气侵袭了,相当可怕。 “小子,你认输吧,再有一刻钟不找医师,你就没命了!” 公输煞躺在地上,胸骨像是被打碎了,眼睛血丝密布,再次站了起来。 他也有点害怕了,这样下去,对方就算是死可能也会把他给拉下去的。 真是疯子。 “我说了,你没机会了。” 荆轲眼尖,注意到公输煞说话时右手悄悄换了一个位置,准备射箭,于是一个箭步过去,双手用力,拳头咚咚咚咚的全部锤在对方的胸口,最后身子在半空旋转,出脚,将公输煞再一次击飞。 “轰!” “咣!” 与此同时,另一处,嫪毐已然落了下风。 他的脸上有着两道划痕,鲜血从里面不断的溢出来。 李牧的战剑斩在他的肩头,而他,半跪在地上,长剑横起,置于肩上抵挡。 “长信侯,就此止戈吧。” 李牧目光如炬,说出了这几句话。 他今日的目的只是保住黄金,不想另生事端。 “不可能!” “杀!” 嫪毐大喝一声,握剑的右手用力不变,身子往下去,最后剑刃往上一番,整个人窜了出去。 “再来!” 他气喘吁吁,站姿不稳,摇摇欲坠,但还是没有半点认输的迹象。 李牧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鲜血上,神情专注,执剑的右手紧握,冷冷的说道:“那就得罪了!” “当!” 两者剑刃交锋的刹那,金属撞击产生的尖锐音响久久环绕在众人的心里。 “咦,公输煞人呢?” 也就在这时,叶良辰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荆轲与公输煞这一边,却发现湖畔旁只有荆轲一个人立着。 并且,他时不时地摇头,眼睛迷离,明显毒气已经快侵袭到头脑中了。 “他在水里。”荆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嬴政把目光看向湖内,果然,在荆轲正对的湖水涟漪阵阵,明显不正常。 尤其是旁边的一朵荷花,染上了一丝鲜血,似是玫瑰的颜色。 美到了极致。 清风吹过,荷花献舞,香气四溢,空气中夹杂着小草的味道,颇有韵味。 这公输煞躲进了水中,莫非是想在水里射箭?而且是等荆轲神智模糊的时候? 王翦眸子一闪,随即将长剑抽了出来,掷向荆轲。 “接着!” 荆轲心中了然,立马接下了王翦上等的佩剑。 手指轻轻划过剑刃,发白的嘴脸露出笑容。 好剑! 吕不韦身子前倾,嘴角抽了抽,但看到嬴政投过来的目光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他没办法说,总不能允许公输煞用暗器,不允许荆轲用剑吧,就算他再怎么强势,也是做不到的。 “呃……疼,疼……疼啊。” “妈卖批的你个郭开,小心点。” “卧槽……这苹果总算出来了!” …… 一边上,郭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帮赵迁把苹果从嘴巴里弄了出来。 真不容易。 赵迁看着摇摇欲坠的荆轲,嘴角阴笑,看你坚持到几时! “嗖!”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箭矢突兀地从水中射出! “咚!” 荆轲反应迅速,猛的用剑挡了下来。 好险! 这公输煞当真狡猾,居然乘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被赵迁吸引之时放箭。 只见水中一道涟漪,明显是射箭处。 “嗖!” “嗖!” 两箭齐发,射向意识模糊的荆轲。 荆轲一惊,身子一跃,躲了过去。 “咚!” 湖里,公输煞突然冲出来。 荆轲中毒严重,身子尚未站稳,但是他右手紧紧的握紧长剑,猛的一横,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同时,公输煞机关手正对着荆轲的胸口。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小伙子,你很强,咱们就当平手吧。” 公输煞知道荆轲已经到了极限,这么近距离的射击是绝对躲不开的。 但是,那把剑也在自己的脖子上,公输煞真的害怕了。 没有信仰的人是最害怕死的。 荆轲没有说话。 “我……认输!” 那一边,嫪毐灰头灰脸,落败。 吕不韦脸色阴沉,没管嫪毐他们,对公输煞开口道:“不准平手。” 公输煞面色一惊,但还是对荆轲说道:“平手吧,不管你速度有多么快,只要你割断我的喉咙,我手一动,箭失就会向你的胸口,何必呢?咱们都是图个钱财、权利嘛,不需要卖命的。” 风轻轻吹过,荆轲发丝迎风而起。 花香弥漫,特别好闻。 良久,他笑了。 “你还记得刚才本大侠说了什么吗?” 公输煞一愣,道:“什么?” “我说,妈卖批的,本大侠今天不宰了你就不叫荆轲!” 右手猛的发力,长剑划过对方的喉咙。 血花溅满了湖中荷叶。 (本章完) 第205章 王翦对决李牧 血花溅满了湖中荷叶。 宛如玫瑰盛开。 公输煞阴森的眸子失去了光芒。 “嗖!” 死亡瞬间,他的右手中指微微一用力,箭矢从指尖射出,以极大的力道冲向荆轲的胸膛。 荆轲身子后仰,倒了下去。 古森吼道:“荆兄!” 王翦上前探查,“坚持住,荆轲。” 嬴政对着身后的侍卫大手一挥,大声道:“快,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神医那里!” “诺!” 高大的侍卫赶过来,二话不说,背着荆轲就往小花园那里跑。 “大王,那个神医……” 古森与荆轲交好,此刻异常担忧,面色疑惑,不知道嬴政口中的神医是何方神圣。 “放心,神医医术高超,荆轲会没事的。”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去看看吧,这里有王翦可以应付。” 古森棕色的眸子远远望着被侍卫背在身上的荆轲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公输煞的尸体,觉得确实没有用到他的地方了,于是点了点头,轻声一跃,立即赶了上去。 “你带路,我来!” 他心下着急,让侍卫在前面奔跑,自己背着荆轲跟着,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神医住处。 “哼!” 这边,吕不韦脸色铁青,盯着公输煞的尸体好一会儿才移走了目光。 没用。 真没用! 他看向远处的荆轲,目光阴狠,用力地拂了拂衣袖。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黄毛小儿会有如此功夫,真是难得一见。 “好,好,好,精彩,真精彩!” “大王,吕相国,咱们可以开始下一轮了吧?” 嬴政点了点头。 吕不韦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输定了。 郭开笑得特别开心。 不管怎么样,他这一方轮空了,李牧又赢了,万两黄金跑不了了,最终一定是在他郭开的隐秘金库里。 真乃人间第一乐事也! 李牧走了过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呼吸也很平稳,明显没有消耗太多精力。 反观嫪毐,距离认输已经有一会了,还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的鲜血缓缓地流下来,伤口不深,但看的也触目惊心。 可见,他跟李牧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哪怕刚开始气势很足,不分上下,但是后劲差太多了。 他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前面的李牧,心里莫名的一颤。 “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嫪毐气得直咬牙,差太多了,果然,自己还是差太多了! 王翦方才被荆轲的事耽误了,没有看这边的情况,此刻见李牧毫发无损,心里也不是很诧异,毕竟,这也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 他将荆轲掉落在地的长剑捡起,猛的入鞘,眼神刚毅。 “那好,继续抽签吧。”郭开笑道。 “本太子来,还是本太子来!” 赵迁方才抽中了轮空的那一个,信心暴涨,这回还想过过手瘾。 等待是漫长而痛苦的一件事。 尤其是赵迁反反复复地挑选,叫人痛之又痛。 一刻钟后。 “就是你了!” 下一秒。 “妈卖批,没中!” 李牧上前一步,从剩下两个竹片中拿走了左手边上的那个。 摇了摇头。 “这回是寡人轮空了。” 嬴政将仅剩下的竹片捡起,将其反面视人,引得赵迁一阵气愤。 也就是说,这一回,由李牧对决郭开一方。 “叶良辰,你功夫如何?” “这个……一般般。” 郭开气的一甩衣袖,面色难看。 少倾,李牧正色道:“李某认输,加入太子这一方。” “李牧,你……” 赵迁显然没想到李牧会主动退出,而且加入他这一方,任他平时如何看不惯李牧,现在也多了点好感。 最起码,李牧还是以他为中心的,这让他很满意。 “可以。” 嬴政淡淡的点了点头。 终于,只剩下他和郭开一方正对面大干一场了。 “李牧,上!” 赵迁又躺在了草地上,指挥着李牧。 李牧皱了皱眉头,没有其他太多的表情。 “王翦,交给你了。” 嬴政同样后退几步,避免被刀剑所伤。 高手对决,坚决不能当炮灰。 “咳咳……” “还好吗?” 刘继周本身身子骨就弱,脸上血气不足,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风,看起来更是孱弱了。 他低头,拱手,道:“无妨,谢大王关心。” 嬴政颔首,带他到一旁挺拔的杨树坐下去,吹到他们脸上的风也少了不少。 其余人也都纷纷挑了个地方,或立着,或坐着,在一旁欣赏绝妙的比试。 “咣!” “当!” 两者战剑第一次接触,抵在地方的胸口上。 互看对方漆黑的眸子。 “久违了,李将军。” 王翦深色复杂,好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热血在沸腾。 没有人不渴望名声。 尤其是打仗的将军。 没有哪个将军不希望自己是长胜将军,走到哪欢呼声在哪。 包括王翦。 他定睛盯着面前的人。 如果想要成名,想要天下人尽知王翦两个字,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机会——压制李牧,彰显自己的实力。 李牧,是当今天下诸国公认的强将,而王翦,显然还不是。 “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么强的年轻人了。” 李牧猛的发力,长剑斜上一扫,王翦连忙仰头躲避。 剑芒扫过,柳条纷纷下落,被湖边荷叶接住,搭在其上,随风起舞。 李牧说“年轻人”没有错,他四五十岁了,虽是壮年,但再过数十年也老了;而王翦,才三十多岁,征战之路才刚刚开始。 李牧打量着王翦,执剑的右手积攒了十分的力气。 眼前的人比方才的嫪毐要强上太多了,不能轻视。 “杀!” 风声起,两者挥剑冲向对方,电光火石之间,争锋多次。 王翦擅攻,李牧好守,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找到对方的弱点。 但是,他们没有丝毫的烦躁,越是焦灼,两人越是痛快淋漓。 无论是对于李牧还是王翦来说,这样强者与强者之间的战斗太难得了。 剑芒所到之处,柳条与绿叶齐飞,碧荷共涟漪一色。 两人目光炽热,打斗已至白热化。 (本章完) 第206章 最强的剑 王翦同李牧交手足足有半个时辰了。 两人旗鼓相当,战至酣处,忘乎所以。 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幸得今日多风,消散些许躁意。 “我说李牧,你行不行啊?” “快点快点,把这个王……王什么的给砍了。” “妈卖批的,真是够热的了。” …… 一边,赵迁躺在地上,呈“大”字形,脑袋微微偏斜,眼神夹带着倦意,无聊的看着李牧和王翦的决斗。 他似乎迷上了“妈卖批”这个词,从开始到现在说个没完。 确实,听着带感…… “太子,你看看这李牧,平日里耀武扬威,无所不为,在边陲抵御蛮夷也号称从未失手过,怎么今日就打不过一个没有多少名气的王翦了?” 郭开半跪在地上,轻轻按摩着赵迁的小腿,哪里有半点相国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 “依我之见,他这是故意的,”他转头看了看正在激战的李牧,一双贼目瞄过众人,往赵迁耳朵边凑了凑,小声道,“说不定他真想投靠秦国。” 话说完,他又咕哝道:“要不然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回国取黄金来救您,而是搞什么比试呢?哎呀呀呀,这家伙肯定是想用您的人头和黄金做投名状,还好我郭开来了,不然您的性命堪忧啊!” “他敢!”赵迁蹭的坐了起来,怒吼道。 “嘘!” 郭开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冷静下来,同时,嘴角抹过一丝冷笑。 离他们不远的吕不韦嫌弃的看了两人一眼,恰巧看到郭开阴险的笑容,又想起昨夜公输煞说的关于郭开断袖之事,老脸一紧,连忙倒退了好几步。 “相国大人……” 李斯现在处境相当尴尬,原本就不受吕不韦待见,现如今貌似也派不上他,对王翦和李牧的决斗又不太感兴趣,立在那里左右为难。 正煎熬着呢,结果被吕不韦一脚踩上,十分无奈。 吕不韦拂了拂衣袖,还没从刚才郭开的笑容里回过神来,什么也不说,站在了李斯的右边,刚好看不到那边的郭开。 “咳咳……” 李斯为郎,官位太小,自然不敢有任何指责,只能把头偏向左边。 目光从地上的两人身上扫过,正对着不远处另一人的眼睛,连忙微微低头,以示敬畏。 嬴政颔首,面带笑容。 李斯如今仕途不顺,自然表现唯唯诺诺,同时也是他拉拢的好时机。 从上次李斯对咸阳目前势力的准确分析来看,他,绝对不甘于做小小的“郎”,给他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把握。 “咚!” 强有力的一道金属撞击声传来,众人把目光纷纷看向激战之处。 只见,李牧反守为攻,步步逼近,一剑又一剑的斩杀向王翦。 似乎……占了上风。 反观王翦,长剑虽然挡下了李牧极具杀伤力的进攻,但是不断的后退,开始了防守。 这一幕看的嬴政焦急万分,不知道王翦到底能不能抵抗住李牧的攻击。 “砰!” 王翦退至湖岸柳树旁,恰逢李牧一剑斩过,他纵身一跃,躲过了剑芒,而那株柳树直接被拦腰斩断,扑通一声落尽了水中。 “杀!” 王翦大喝一声,反守为攻,再一次杀向李牧。 他深邃的眸子像是在喷薄着火焰,身上充满了杀气。 一时之间,战场闻道了一丝血腥味,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一只麻雀惊起,似是吓坏了,竟往他们两人身边飞去。 李牧眼角余光瞥见那只受惊的麻雀,身子兀的往后一退,战剑一横,剑身砰的一声将其攻向王翦。 李牧无惧,直接用剑尖对准麻雀,右腕发力,麻雀整个幼小的身体在一瞬间炸成几段。 灰色片状羽毛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身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嬴政低头,皱了皱眉头,这血腥味是麻雀的没错,但刚才的血腥味又是谁的,受伤的是李牧还是王翦? 这样下去,恐怕真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李牧,妈卖批的,你怎么不打了?” “问你话呢!” “王那什么,这家伙不听我话,你砍了他吧,本太子送你黄金!” …… …… 也就在此时,传来了赵迁大大咧咧的声音。 嬴政霍地抬头,这才发现李牧与王翦立在那边,清风吹走他们身上的羽毛,带到湖中荷叶上。 两人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动不动,任由赵迁在那里大声喊叫,不知道在心里在想着什么。 良久。 李牧开口道:“我真羡慕你,你的大王没有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烦人。” 王翦正色道:“那是你的太子,不是你的王。” 李牧没有立即回答,任由清风撩拨着发丝。 许久后,他落寞一笑,道:“将来他就会是了。” 利索的转身,停顿,将战剑入鞘,“平手如何,他日战场上再较高低吧。” “正有此意。” 王翦同样将剑入鞘,攥紧拳头,只是那一瞬间,嬴政看见了他拳心处落下的几滴鲜血。 “李牧,妈卖批的,你怎么不打了?说话啊,哑巴了?” “本太子的黄金都压在你身上了,你特么跑什么跑。” “妈的,是不是要本太子把你打出……那什么……对,打出翔才行?” 赵迁学着荆轲的样子,又在那边骂了起来。 郭开轻轻地抚摸他的胸口,细声细语道:“别生气了别生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而后,他又转过头,怒吼道:“李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相国一个交代!” 方才李牧同王翦对话声音不大,众人离得又比较远,是以,根本没有听见具体的内容。 李牧冷眼扫过郭开,正色道:“平手,我先回驿站了。” 说罢,不顾众人的目光,沿着湖岸径直走了。 “王将军感觉怎么样?”嬴政来到了王翦身边,满脸忧色。 李牧淡然一笑,恭敬地说道:“轻伤,多谢大王关心。” 他看着李牧离去的背影,道:“他举步沉重,受了内伤。” “内伤?”嬴政不懂。 王翦握紧手上的剑,转头看向满湖的荷花,轻声一叹。 他落寞道:“岁月才是最强的那把剑。” 嬴政盯着王翦的眸子愣了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远去的李牧。 或许,这就是英雄相惜吧。 (本章完) 第207章 厮杀 第二场比试与第一场结果相同,嬴政与郭开这边都赢下两局,无论最后一场比试结果如何,胜负只有可能在他们之中产生。 众人沿着湖岸走了一小会儿,才又停了下来。 那边一番战斗,血腥味很足,再加上公输煞又死在那里,他们自然不愿意久留。 吕不韦和嫪毐两人板着一张脸,他们自知输定了,毫无胜算,本来已经不准备再继续下去了。 但是,当他们看到嬴政时又改了主意——自己可以输,但不能让嬴政赢,大不了把黄金送给郭开。 “好,这第三局嘛,是比试一场非常奇妙的东西——象棋。” 象棋? 嬴政微微一愣,不用多说,这肯定是那个叶良辰想出来的,不然先秦时期的人哪里知道这玩意。 不对,还是有人知道的,比如,同他玩过数局的楚晴儿,虽然玩了那么多天还是个菜鸟…… 他转头看了一眼郭开身后的叶良辰,果然,这家伙手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个四四方方的榆木棋盘。 郭开脸上带着笑意,似乎觉得自己赢定了。他右手往后招了招,叶良辰立马抱着棋盘跑了过来。 “叶良辰,你给大王还有吕相国、长信侯介绍介绍规则,虽然李牧退出了,但是我们先前说好的规则不能更改,至少有三方同意比试内容方有效。”郭开一副公正公平的样子。 “喏。” 叶良辰强行保持镇定,其实心里已经慌了。 本来,他准备的这一局绝对不会输得,任凭秦王他们身边的谋士多么聪颖,也绝不可能在刚刚了解规则的情况下打败他。 好歹,他也拿过县级象棋大赛的冠军。 但是现在,他心神不宁,担心得很。因为古代没人能从他的手机里找到一首音乐,除非那人会解压缩,而恰恰的,嬴政做到了——显然,他同样是现代人。 这让叶良辰就没底了,不知道嬴政的棋术如何,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要是不能赢,郭开不会过他的。 “咳咳……” 叶良辰清清嗓子,站直了身子,大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讲述规则。 “首先,是每一个棋子的初始位置……” “大象飞田……” “车在一条线上就是霸王,随便吃。” “古炮悠悠,必须要有平台在脚下方可进攻……” “对,将帅绝对不能碰头,除非死亡。” …… …… 叶良辰从象棋最开始的摆放位置到最后将军的几种方法都说了出来,很详细。 “嗯,妙,妙,果然妙啊!” 赵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叫象棋的东西,听完当中的奇妙规则,瞬间被吸引了进去。 吕不韦、刘继周、李斯、嫪毐等人充满好奇的盯着棋盘,难以揣摩。 郭开走到正中间,开口道:“如何,诸位同意吗?” 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嬴政。 嬴政自然明白,吕不韦和嫪毐自知输定了,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让他赢的。 所以,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他故作为难,摇摆不定,“这个……好像挺复杂的,要不然——” “本相国同意。” “本侯同意。” 他话未说完,吕不韦和嫪毐前后表态,同意了此番比试。 再加上郭开一方,已经够了。 嬴政心中一笑,脸上却挂满愁容,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寡人不应允都不行了。” 吕不韦扯着胡子笑了。 嫪毐脸色好了很多。 赵迁还在一边嘚瑟。 就是叶良辰,见嬴政看起来不怎么会象棋的样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而这,这是嬴政要的效果,除非叶良辰是象棋大师,否则他还是有把握赢下这一局的。 “还是抽签决定比试吧。” 最终结果为郭开一方对决嫪毐,嬴政对决吕不韦一方。 “棋盘只有一个,叶良辰,你与长信侯先开始吧,事先说明,二十个呼吸之内必须落子,否则判输。” 郭开脸上挂着笑容。 当初,叶良辰把这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废寝忘食学了足足有半个月,但还是叶良辰的手下败将。 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一局会输。 “长信侯,请吧。” 郭开找了笑了笑,随即往湖岸边走了走,赏着湖中美景,懒得看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 至于赵迁,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蹲在两人身旁,不顾形象的看着。 嬴政自然没兴趣看他们,身子往后走了走,思虑这前后的事情。 当日,在雍郊的密林里,他就曾见过一个神秘人。 那人自称可以送他回到二十一世纪。 当时,他就怀疑,这背后有着极大的阴谋,一定还有其他的现代人送到了先秦。 从起初的吕仲卿到现在的叶良辰,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那个人到底属于什么组织,想要做什么?”嬴政蹙眉,暗自思忖着。 他远远看了看叶良辰的背影,无论怎么样,今后自己的行为举止一定要保持正常,不能让其他的穿越者发现自己的身份。 乱世之中,可没有“同是二十一世纪人”的说法,若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为他们所害。 总之,一定要小心。 至于这个叶良辰,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一定不能让他回赵国。 “大王……” 听到一声呼唤,嬴政回头一看,古森已经轻声跃了过来。 他连忙道:“荆轲怎么样了?” 古森道:“神医说,荆兄无碍,疗养十日就能苏醒了。” 嬴政松了一口气,还好,荆轲没出什么事。 他轻声道:“他醒来还是要修养一段时间的,暗夜猎手的训练就交给你了。” “明白。” 暗夜猎手是他培养的杀手“军团”,虽然只有十二人,但他相信,他们的作用绝对抵得上千人、万人。 “加紧训练,将十二人挑选出来,不久就会用到了。” 古森郑重地点了点头。 “妈卖批,嫪毐你真没用,哈哈!” “叶良辰,好样的!” …… 那边又传来了赵迁的兴奋声。 嬴政回头一看,嫪毐已经站了起来,这么一小会已经输了。 “这家伙,和吕不韦一样要亏成狗了。” 笑了笑,嬴政赶紧赶了过去。 目光从叶良辰的眸子上划过,嬴政收起了笑容。 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跟郭开一样,一脸奸相。 “李卿,请吧。” 对于李斯,嬴政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他相信,此人终有一日会为大秦效力。 帝王之术,舍李斯求谁? 李斯行了礼,恭敬地盘坐在地。 柳树下,微风吹过,倒也凉爽。 “嗯,容寡人想想……” 为了让隐藏自己的实力,让一边观战的叶良辰松心,嬴政故意举棋不定,面带愁容。 反观李斯,虽然第一次接触象棋,但他思绪缜密,探查细微,居然已经掌握了棋盘之上不少奥秘。 甚至,已经开始了布局。 “这李斯,果然是荀子高徒。” 嬴政心中凛然,举棋不得不慎重。 “将军。” 一刻钟后,由于嬴政故意走错了好几步,被李斯将了一军。 还好,不是死棋。 “真难。” 嬴政屏着呼吸,既想营造出自己不会象棋的表象,故意走错几步,又想赢下李斯,还真不是易事。 半个时辰后。 “妈卖批的,阿政你居然赢了?” 赵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大王运气真好,倒是李斯,后劲不足啊。”一旁的吕不韦阴阳怪气的。 他原本就没有准备亲自上场,所以并没有下功夫探索棋中奥义,故而可谓一窍不通,只知道李斯前期占了上风,后期却输了,想当然的认为是李斯故意放水,讨好嬴政。 李斯,本相国终生不再用你! “李斯拜别大王、相国大人。” 李斯自知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起身行了个礼,随侍卫下去了。 吕不韦气的一句话没说。 “叶良辰是不是,请吧?” 真正的棋上厮杀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第208章 他不是嬴政! 微风,轻轻的吹。 湖水,悄悄的流。 王宫湖畔,安静的很。 就是赵迁,也不在一边大吵大闹没完没了了,老老实实的看着,神情专注。 “走马。” “兵。” 叶良辰看了嬴政一眼。 “走马。” “兵。” 叶良辰又看了嬴政一眼。 “动炮。” “兵。” 叶良辰再一次看了嬴政一眼。 目光中尽是疑惑。 我走马,你走兵可以。 我走另一只马,你走另一个兵? 我动炮,你丫还走兵? 你是不会玩还是诚心看不起我叶良辰呢! 他指尖抵在另一个炮上,神色紧张,不敢有丝毫懈怠。 顿了顿,他还是移开了手指,动了车。 不管怎样,对方连续三次动兵已然落了下风,他有自信赢下这局。 嬴政笑了笑,说句实话,他别的不行,这象棋还真是一绝。 上高中以前,离他家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住着个靠拾破烂为生的王老头,不抽烟不喝酒,唯独喜欢下象棋。 嬴政自小没东西玩,每天放学作业写完了就待在王老头家门前,等他拾破烂回来。 然后,两人一起在棋盘上厮杀到天黑。 尤其是暑假的时候,天气热,老人也不怎么出去,同嬴政一较量就是整整一天。 下了一年多,王老头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本来,他还以为王老头技术不行,直到有一次学校举办象棋比赛,他拿了第一名,后来又被安排参加省级比赛,又拿了第一名,才发现原来在王老头的培训下自己已经成了顶级高手。 “可惜,外婆不喜欢。” 遥想至此,嬴政在心里面叹了口气。 本来,省级象棋学会的人找到他,希望带他去大城市发展,做一名职业棋手,但是外婆这关怎么也过不了。 老人家思维定式,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上学才是王道,不准他走,学校领导来做了一摊工作,结果外婆不仅不答应,还大发雷霆,从此不许他在上学期间下棋。 上了高中后,更是连寒暑假都不许玩了。 “老王去世四年了,外婆也走了有些日子了,而我却到了先秦,真是世事难料啊。” “走马!” 嬴政心中一阵酸楚,将红色的马用力地飞了一个横日。 他同叶良辰较量已经有三刻钟了,对方的招数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叶良辰棋艺一般,对付一些初学者还可以,和他比就差远了。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这……我走……象……不是……不是……我走……车。” “等等,容我想想……” “下错了,下错了,是挺兵……” 又过了一刻钟,叶良辰被杀的丢盔卸甲,好不狼狈。 但是,他还在苦苦挣扎,不肯放弃。 “将军。”几招之后,嬴政语气平常的说道。 “我……走……仕。” 叶良辰擦了擦额头的汗。 吕不韦在一边,发福的肚子用力的缩着,伸着脖子,看着两人的比试。 他皱了皱眉头,脸上表情不爽。 看这样子,嬴政小儿似乎要赢了? 这个叶良辰不行啊。 就是赵迁,从叶良辰的神色中也猜测出来这家伙处于下风,连忙说道:“叶良辰,好好玩!” 叶良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知道如何是好。 虽然刚才躲过了一个将军,但是情况危急,下一个、下下一个还能不能躲掉? 他不敢想,因为答案是否定的。 “我不能输,我不能输。” 叶良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定了定神色,抬头对几人说道:“你们都离远点,至少离我三丈远,不然会影响我的发挥的。” “你说什么?要本太子退后?你是不是……” “太子,算了算了……” 赵迁眼看就要发火,但被郭开给挡了下来,“算了去算了,太子,还是黄金重要啊,我们稍微往那边去去吧,那边草地坐着也舒服些。” 说罢,又抬起头,说道:“吕相国,长信侯,咱们一起去那边吧。” 他现在不知道叶良辰是怎么回事,但对于黄金是喜欢的很,所以觉得还是先答应叶良辰的一切要求比较好,其他的事等黄金到手再说不迟。 “哼!” 吕不韦一甩衣袖,往和郭开手指指着的相反方向而去。 “可以。” 嫪毐点了点头,同郭开两人一同往那边走着。 他们俩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嬴政输,要不然以吕不韦的性格怎么可能别人让他走就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希望叶良辰能赢,所以当叶良辰说不想被打扰时他虽然面色不悦,但还是乖乖走了。 只要,嬴政输就好。 “人都走远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待到所有人都走出三丈后,嬴政微微抬头瞄了对方一眼。 不用多说,这叶良辰就是为了把其他人给引走才这么说的,肯定有些话想和他说。 叶良辰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现代人?” “什么现代?”嬴政反问。 “二十一世纪。” “什么二十一世纪?” “别装了,我知道,你一定就是一名穿越者,不然不可能能打开我压缩过的文件。” 嬴政微微抬头,扫了远处的郭开他们一眼,轻声道:“你输定了,认输吧,看在咱们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 “你想软禁我?” “不是软禁,是留在咸阳,我包你荣华富贵一世。”嬴政淡淡的说道。 他不是嗜杀之人,能不动手尽量不会动手。只要叶良辰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做对他不利的事情也就够了,不需要赶尽杀绝。 谁知,叶良辰闻言,笑了,道:“我叶良辰就喜欢对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出手。” “什么意思?” “第一,把手机还给我;第二,这一局你主动认输;第三,私下里再给我黄金千两。如果你都做了,让老子满意了,老子就不说出你这个假嬴政的身份!” 嬴政皱着眉头,“你在威胁我?” “就是,那又如何?别以为老子没学过历史,要是让吕不韦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死定了。” “是吗?”嬴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指一动,道,“将军!” “叫你别惹老子你特么还惹?!”叶良辰腾地站了起来。 这一句话声音很大,众人相隔三丈都听见了,纷纷赶了过来。 嬴政依旧盘坐在地上,身上散发着寒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他一贯的准则。 但是,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到他头上,这是他的底线! 原本想看在同为“二十一世纪人”的份上,不杀叶良辰,只把他留在咸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结果倒好,这家伙非但不领情,反倒想置他于死地。 既然如此,莫怪我无情了。 今日不斩了你,老子就不叫嬴政! “怎么,结束了吗?”郭开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乱叫什么!”赵迁道。 叶良辰立在湖畔,脸色通红,呼吸急促。 良久,他大声道:“他,不是嬴政,是一个冒牌货!” 声音之嘹亮,足以让宫湖两岸的所有人听见。 (本章完) 第209章 良辰本不想掀起腥风血雨 “他,不是嬴政,是一个冒牌货!” 叶良辰面色阴沉,站在那里,指着嬴政,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风,似乎停了。 金色的鲤鱼跃出水面,落至荷叶上,翻腾着窜进了水里。 柳树枝条上的青鸟倏地冲向天空。 宫湖两岸,高大的侍卫怔在原地,纷纷望向这边。 吕不韦原本没了心思,此时闻言,枯井般干涸的眸子透着精光,死死的盯着嬴政的面孔。 嫪毐呼吸急促,猛的抬头,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右手握紧刚才决斗用的长剑。 郭开因为叶良辰输了气的要死,伸出兰花指点在半空中,抽了抽嘴角,愣着不动。 赵迁嘴巴张的足足可以塞下两个鸡蛋,目光聚焦在嬴政的眸子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古森,棕色的眸子充满疑惑,护在嬴政的身旁。 偶尔的一声蝉鸣是唯一的声音。 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嬴政轻轻一笑。 云淡风轻。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看都没看众人一眼。 取棋,放入棋盘,咚的一声合上,置于草地上。 低头,微微嗅了嗅棋盘散发的香味。 嘴角再次露出笑容。 躬身,拍去衣上灰尘,这才站直了身子,正视着眼前的人。 对方头小而尖,眼睛贼溜溜的,几乎没有胡须,一副奸相。 他淡淡开口,呼出的不是浊气,倒像是阵阵寒气,“你,方才说什么?” 一时之间,叶良辰噤若寒蝉。 身子,不听话的颤抖着,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杀气,是嬴政的杀气。他感受到了,而且是近距离的感受。 他嘴唇哆嗦着,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叶良辰,妈卖批的,你抖什么抖,继续说啊。” “本太子让你说!” “你刚才说什么?他不是嬴政?那真正的嬴政在哪里?说啊!” …… 一边上,赵迁终于反应了过来,对着叶良辰大声嚷嚷着。 同时,他的心里也是极度的开心,只要能把嬴政拉下马来,他就不必要担心丢面子事了——对他这个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太子而言,面子是最重要的。 “叶良辰,你知道什么尽管说,不用害怕。” 郭开不明所以,但是如今他赢了两局,而嬴政却赢了三局,已然输了,现在突发的事情说不定可以让他找理由收回黄金——对于他这个不顾天不顾地不顾国家利益的小人而言,金钱是最重要的。 “叶……叶良辰是不是,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能威胁你,如果你所言属实,本相国会主持公道的。” 吕不韦眯着眼睛,嘴角冷笑,他同样不知道叶良辰何出此言,但是显然,里面肯定另有隐情,或许可以给嬴政一击——对他而言,弄垮嬴政是最重要的。 叶良辰目光小心翼翼的从嬴政身上划过,看了看赵迁、郭开,还有吕不韦,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了他们做靠山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后果了。 他多少还是有点害怕,往身旁的一株柳树跟走了几步,才又鼓起了勇气,厉声道:“我说的是,他不是真正的嬴政,是假的嬴政,只不过和真正的嬴政长得一样而已!” 一言出,众人惊。 假嬴政? 长得一样? 吕不韦沉思,暗自思忖,确实,以前的嬴政虽然也对他表面恭敬,暗地里痛之入骨,但是行为举止极其谨慎,懂得韬光养晦,并且不苟言笑。 而自一个多月前,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举止大胆,谈吐肆意,经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难道……真有猫腻?” 他起疑,先前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现在居然有人说眼前的嬴政是假的,心中波涛骇浪,难以平静。 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嬴政的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反观嬴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眸子紧紧的盯着叶良辰,开口道:“你是说寡人是假的?” “那好,你说说,寡人不是秦国的大王,谁是?” “你说,那个所谓的真正的嬴政在哪里?” “你说,寡人又是如何以假乱真,成为大王的?” “如果你胆敢胡言乱语,今日定斩了你!” 嬴政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寒冷,步步紧逼。 既然叶良辰想玩,那就陪他玩玩,又有何妨? “大王,若是真的清白,就是本相国也不会放过此人的,但是现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您又何必轻言'斩’字呢?” 吕不韦老奸巨猾,秃鹫一样的眸子盯着嬴政,观察着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嬴政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吕相国是寡人的仲父,看着寡人从十三岁为王至今,难道也怀疑寡人吗?” 吕不韦捋着胡子,哈哈一笑,道:“大王,既然有小人聒噪,且听他慢慢道来,若是一味地不闻不问,只会让天下之人生疑啊。” 他转头,指着叶良辰,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发声道:“方才大王问你的问题都听见了?还不回答!” 确实,嬴政所问也正是众人疑惑之处,很难有个合理的解释。 叶良辰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 “大王,若是你就此罢手,那良辰在此多谢了,他日,必有重谢。” 懵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叶良辰所言何意。 但是嬴政知道。 叶良辰还在威胁他。 还他手机? 认输? 送他黄金千两? 简直欺人太甚! 他面不改色,开口道:“叶良辰,寡人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如果你想试试,寡人不妨陪你玩玩。当然,你可以把话说清楚,免得有些阿猫阿狗背地里污蔑寡人。” 不怕死,那就试试! “嬴政,你当真不同意我的条件?” “你还有一刻钟的胡扯时间,过时不候。” 叶良辰顿了顿,神情激动,面部扭曲,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癫狂状态,大吼一声,道:“良辰从不说空话,良辰本不想掀一场腥风血雨,既然你逼我,那就莫怪良辰了!” 他睚眦欲裂,朝郭开等人拱了拱手,“诸位大人,请听良辰细细道来。” “良辰本燕京子弟,风流倜傥,高大英俊,江湖众人莫不……” “说重点!” “是,有一天,良辰携三五比基尼美女去海边度假,坐上专机,在机上又遇到一位美女,窈窕多姿,良辰甚喜之,故……” “说重点!” “好,飞机飞得很慢,慢的令人发指,良辰实在受不了,于是找到了空姐,那空姐长得好生美丽……” “老夫叫你说重点!” “可以,总之,良辰穿越了,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 (本章完) 第210章 一剑斩之! 叶良辰花了整整三刻钟的时间解释了穿越的前前后后。 “等等,什么是……飞机?”赵迁好奇道。 于是,他又花了一刻钟时间解释。 “那……你在两千年后?”郭开震惊道。 再一次的,叶良辰用了一刻钟解释。 …… ……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叶良辰原先只是想表达“自己从很远的地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但是众人接二连三的问题叫他不得不解释。 到了最后,甚至把唐宋元明清都给扯了出来。 “混账!你竟然说我大秦江山那么短!”吕不韦脸色铁青 “妈卖批,好你个叶良辰,居然暗示我们赵国要亡国!”赵迁大怒。 叶良辰说的多了,不经意的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比如合纵连横,秦灭六国,大唐盛世之类的一系列事情,全被他给扯了出来。 众人虽然没有理清思绪,但基本上完全被绕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 “郭大人,良辰绝无半句虚言!” “太子,良辰忠心耿耿的!” “吕大人,嬴政日后真要削了你的官啊!” …… 到了最后,为了寻求支持,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大腿就抱,根本不管郭开等人会不会选择相信他的话。 “叶良辰,你就是凭借这样的胡思乱想来污蔑寡人的吗?”嬴政走到叶良辰的近前,“招摇撞骗,挑拨离间,来人,给我斩了他!” “喏!” 高大的侍卫得到命令,随即赶向这边。 “等等!” 吕不韦上前一步,朝侍卫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没有一个侍卫停下脚步。 “你们!” 吕不韦气愤,但却无可奈何。 这些侍卫都是王翦精心挑选过的,绝对效忠于大王,效忠于大秦,不是其他人能指挥的,包括吕不韦。 嬴政将手立在肩膀前,侍卫们铿锵一声原地站立,一动不动。 他转头,看向吕不韦,道:“吕相国,事实摆在眼前,怎么,难道你还要袒护这个试图挑拨大秦君臣关系的奸人吗?” 吕不韦脸色难堪,但还是没有做出让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王,请允许本相国最后再问一次叶良辰,如果他还不能拿出真凭实据,本相国绝不再插手此事!” 他连输三场比试,心情郁闷的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翻盘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好,寡人倒要看看泥鳅如何翻得了浪!” 吕不韦走到叶良辰正前,厉声道:“本相国问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若是没有,难饶你!” “证据……证据……” 叶良辰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落到如此天地,自己完全落了下风。 “有没有证据!”郭开也来了,语气不善。 “证据……” “有什么证据呢……” “好像……” “似乎……” “对,这样应该行,应该行。” 叶良辰嘀咕良久,大声道:“有,良辰有证据!” “说!” “回大人,您可还记得第一场比试的机关?” 吕不韦一愣,“寻找仙音?” 叶良辰点了点头,:“是!” “什么意思?” “回大人,里面不仅有仙人留下的美妙的歌声,还有仙人留下的史书!” 史书? 众人都是一愣。 书,还能留在机关里? 闻所未闻。 “哼哼!” 叶良辰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了,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用一副睥睨世人的姿态显示出自己的高大。 “良辰不妨实话告诉大家,这世间一切轮回早已定下,仙人心中自有数,他们把即将发生的大事都留了下来,留下的地方么……就是良辰所携带的机关,现在在这个假嬴政的手里。” “当然,假嬴政的身份也是仙人告诉良辰的,太子殿下,吕大人,郭大人,你们若是不相信,就请让假嬴政交出机关,由良辰打开,届时,你们便会看到仙人讲解我们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 “到时候,你们就会相信良辰是从两千多年后来的了,同时,也不会再怀疑良辰的话,眼前的人就是假嬴政,他是和良辰从一个地方来的!” 叶良辰神色激动,涂抹横飞,完全不顾旁边两位相国的感受,靠在柳树上语不惊人死不休, 愣住了。 吕不韦、郭开愣住了,不管里面的仙人是不是假的,总之,若是真有,那事情就好办了——他们或许可以不相信,但是百姓对于神明异常尊敬,一定不会怀疑的。 嬴政也愣住了,任由阵阵热风胡乱的打在脸上。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第一轮比试的时候。 他闲着无聊,翻翻手机里的视频、小说,当时好像看到了一期的《百家讲坛》,说的就是秦始皇嬴政和大秦帝国的兴衰。 貌似,那期的专家还是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吃香蕉一股脑吞的大人物。 “莫非……这家伙想利用那期讲坛,用来告诉吕不韦是仙人话语?” “遭了,如此一来,吕不韦真的可能会相信的,毕竟,'仙人’的影响力太大了。” “就算他心中存有疑惑,只要是为了对付我,也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嬴政心中担忧,目前和吕不韦硬碰硬肯定是不占便宜的。 偏偏的,还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这样一来,吕不韦就有合适的理由发兵了。 “大王,把机关拿出来看看吧?” 吕不韦见嬴政迟迟不动,心中一喜。 有戏! 管你是不是仙人,唬不唬住老夫不要紧,只要能唬住天下人就行了。 “给吧,假嬴政?”叶良辰嘚瑟的笑着,“早说过了,不要逼良辰出手的。” 嬴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一副小人嘴角! “拿去。” 他慢慢的掏出了手机。 叶良辰立即夺了过去。 当下,不能乱了阵脚,若是不交出手机,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了。 还是先交出来,见机行事为好。 且看寡人三寸不烂之舌,打死不承认! “诸位请看!” 叶良辰大笑,手心朝上,手机置于其中,打开了一个视频。 首先是一段音乐。 众人懵了。 这机关里不仅有声音,还有人? 太匪夷所思了! 尤其是嫪毐,见到人的那一刹那吓得剑都拔了出来,才发现虚惊一场。 一段音乐之后,是另一段熟悉的音乐。 “嗯?” 好像是……关机音乐? 嬴政仔细一看。 这尼玛……没电了! 没电了。 居然是没电了。 天佑也。 “叶良辰,这是怎么回事?” 吕不韦大怒。 “这……吕大人,不要着急,这是没电了,充电就行。” “如何充……充电?” “哦……对了,良辰忘了将自制的电池带过来,这……”叶良辰面露难色。 众人怀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 他们都是古代人,哪里知道手机要充电?再说了,这不是仙人的“机关”吗,仙人的东西还会坏? 不太像。 “大人,请给良辰时间,良辰两天之内就可以为它充好电。” “这……” 吕不韦也没了主意,看向嬴政。 整个人一颤。 是的, 一颤。 嬴政此时的眼神太可怕的,就像是关了许久的饿狼,随时会冲向人群。 他冷冷的说道:“相国大人,还没玩够吗?真当寡人是三岁小孩了吗!” 吕不韦面色尴尬,本想说什么,还是退了回去。 不管怎样,他都是臣的身份,如今叶良辰三番两次拿不出证据,闹的太过了,他也不好收场。 这叶良辰,当真和公输煞一样没用! 嬴政转过头,对叶良辰道:“不过是利用了海市蜃楼的妖术罢了,还自称仙人,可笑!” 他一把夺走手机,道:“给寡人斩了,就地处决!” “等等……”郭开大叫道,“这是我们赵国的人,大王无权处决!” 嬴政给了他一个冷眼,道:“辱我大秦尊严者,必杀!”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迁太子伤势已好,来大秦也有段时间了,明日一早你们启程回赵国吧。” “妈卖批的,阿政,我早就想回去了!”赵迁十分激动,也不管输了多少黄金,撒腿就跑,“郭开,我先回驿站了,奶奶的,还有四位美人等着本太子呢!” “这……” 郭开不得已,只能叹气。 “不要杀我……不要……不要……” 叶良辰一时急火攻心,双手抓头,弄乱了头发,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沿着湖畔来来回回的跑着,嘴里嘟囔着。 “嬴政,别逼我动用在燕京的势力,良辰本不想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呵呵,良辰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你们只需要记住,我叫叶良辰。” “当然,若是你们就此罢手,那良辰在此多谢了,他日,必有重谢。” “良辰……” …… 看着叶良辰这副模样,嬴政眼中只有冷漠,没有同情。 不管你是不是装的,三番四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断然不可能放过你! 欺人者,恒欺之! 嬴政厉声道:“古森,还愣着干什么!” “嗖!” 古森棕色的眸子一闪,宛如一道飓风,冲向不远处的叶良辰。 半空中,他抽出长剑,凌空一斩。 “噗!” 他的剑何其锋利,直接斩下叶良辰的头颅,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叶良辰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荷花染血。 美到极致。 (本章完) 第211章 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叶……” 郭开已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低着头,向嬴政行了一礼,道:“大王……本……郭开此番前来正有带太子回赵国的意思,太子在大秦多日,承蒙您的照顾,郭开拜谢。” 他真的怕了,嬴政方才所展露出的杀气不是他能抵御住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认怂,连“本相国”三个字都不敢说出来,怕惹到了嬴政,被就地格杀。 “嗖!” 古森落地的刹那,郭开两腿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对于他而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至于黄金,他早就留了一手,根本不心疼——那些黄金原本就是给戍守在外的军队补给的。 而那个军队的统领者恰恰是李牧。 他有办法,把脏水全部泼到李牧身上。 “那就好。”嬴政随意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明日一早,寡人会派人一路护送你们回赵国的,安全问题自不必担心。” “这……”李牧微微抬头,瞅了嬴政一眼,“不劳烦大王费心了,我们自己……” “寡人一番好意,难道郭相国一定要拒绝吗?”冰冷的话语从嬴政口中吐出。 “我……不敢,不敢。” 郭开选择了接受。 再次行了礼,随侍卫下去了。 嬴政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尽是不屑,这种小人,真的是贼怕死,来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看见死人了,立马老实了。 这种人,就是欠揍,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他转过头,见吕不韦阴着脸,立在他右前方,笑道:“相国大人,午膳还未开始,要不,你留下来?” 吕不韦哪里看不出嬴政是在逐客,老脸拉的很长。 他用力的拂了拂衣袖,胡子吹的老高,低沉着嗓子,开口道:“大王,各地述职的将领已经陆续来信,赶往咸阳了,本相国给他们回了信,让他们到了咸阳可以先找地方休息休息,六日后,人齐了,一同入宫,您看怎么样?” 人到了,不入宫? 六日后,齐了,再入宫? 骗谁呢! 想都不用想,这些将领当中有不少都是这老家伙的人,他是想在这些人未入宫之前先开个会好商量如何狼狈为奸。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莫不是一个机会,可以凭此判断哪些是吕不韦的人,哪些是忠于大秦的,然后再一一拔掉吕不韦的爪牙。” 他微微颔首道:“相国大人所言有理,寡人准了。” “老臣多谢大王体谅将士们。” 吕不韦还是摆着一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让人挑不出毛病。 可以,这很相国。 “那本相国先告退了。” “相国慢走。” 嬴政远远的盯着吕不韦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宫门那边的路上。 终于,一场新的风暴要来临了。 将军述职,不可能一点兵都不带;甚至,有的暗地里会调动兵马,乘乱起事。 那么,他必须将那些人一个个铲除,叫他们有来无回。 同时,这也是他收服忠义之将和拉拢左右摇摆之人的好时机。 嬴政道:“古森,你继续去训练杀手,六天之内,选出最终的十二人。” “是。”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叶良辰和不远处公输煞的尸体,他又对侍卫们说道:“把这两具尸体清理干净。” 顿了顿,补充道:“年纪大的这个直接喂狗,那个年轻的,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喏。” 嬴政默默地看着侍卫们将叶良辰的尸体抬走,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终究,他还是杀了人。 这次是由古森杀的,也许以后他就要亲自砍下别人的脑袋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名为战国的世界。 他没有选择。 每个人都没有选择。 地上,殷红的血水散发着腥味。 嬴政皱了皱眉头,来到了王翦的身边。 “随寡人先去看看荆轲吧。” 虽然古森已经告知荆轲并无大碍,但他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看看。 那个山鸠可有点不靠谱。 两人一前一后往寝宫后面的小花园而去,那里有座小殿,如今山鸠住着在。 这里没有宫女太监侯着,倒也清净。 “嗯?大王,王大统领,你们怎么有时间来看本尊啊?” 山鸠刚要出门,迎面看到了两人。 “寡人是来看荆轲的,谁有功夫看你,”嬴政指着他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不用给荆轲治疗吗?” 山鸠讪讪的笑了笑,咕哝道:“就知道不是来看本尊的……” 抬起头,他又正色道:“那个荆轲看着人小,这身体之强健可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啊,那支箭矢本身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伤害,主要还是箭上的毒,就快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嬴政心下一紧,连忙道:“那他情况怎么样?” “哎,别激动啊,”山鸠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这解毒还不是本尊最为拿手的!本尊已经替他除去八成的毒素了,剩下的两成需要一些草药,本尊落在原先住的那个地方了,这不,正准备去取嘛。刚好碰见了大王,要不,去喝几杯?” “滚,喝你妹!” “大王您说什么?” “寡人说,滚。” “大王,这……咱们还没谈酬金的事呢。” “这样啊,”嬴政轻笑道,“寡人也还没谈你欺负宫女的事呢。” “那个……滚,本尊滚。” 山鸠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送走了这尊活佛,入了殿。 推开屏风,便见荆轲一丝不挂躺在了床上。 胸口,缓缓溢出令人发麻的灰黑色血液。 王翦怕嬴政不明白,解释道:“大王,这是在放毒。” “嗯。” 望着荆轲稚嫩的面庞,嬴政心中一阵感慨。 这个年纪,放在现代,也就是个不起眼的中学生罢了,而在这里,却是一名手不离剑的刺客。 也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真没有多少怕死的。 目光从荆轲脸上移走,他对王翦说道:“这六日将领会相继到达咸阳,王卿要多多留意。” “明白。” “黄金全在大殿里了,吕不韦寡人可不放心,赈灾的事情你去找昌平君,让他协助你去做,剩下的就用于招兵买马吧。” “王翦这就去做!” “等等,”嬴政叫住了他,眸子抹过一丝凌厉,“李牧他们明早离开,那么今晚?” 王翦微微一愣,转而面色稍显激动,正色道:“会同那个刺客组织联络!” “交给你了,尽量活捉。” “喏!” 王翦走后,嬴政又在这里待了一会,等到山鸠回来了才起身。 殿外,微风终究还是化为了狂风,呼啸而过。 “好大的风啊。” 嬴政轻轻一叹,离开。 (本章完) 第212章 冲冠一怒 驿站。 李牧盘坐在床上,咳出一口黑血。 “那个王翦……真不简单!” “可惜,不是在十年前,否则我一定能斩了他!” 李牧咬着牙,心中感慨颇多。 方才,他与王翦决斗,本是占了上风的,奈何,终究四十多岁了,筋骨走向衰退,这种高强度的对战难以持久,还是败了下来。 反观王翦,虽然手心被长剑划出了一道伤口,但是精力很足,丝毫没有体力不支的样子。 李牧心中无奈,岁月不饶人,他会一天天坠下神坛,被后来者给追上的。 “王翦……” 他漆黑而深邃的眸子盯着床板,神情坚毅。 “他同意平手,只是为了不让我难堪吗?” 李牧的嘴脸抹过一丝自嘲,如果王翦没有同意,坚持要继续决斗,最终胜利者只可能是这个年轻的将军。 对于王翦,李牧的心中有股怒火——没有一位将军会真正的服输的,更何况是战功赫赫的李牧。 “他日,战场之上,必定斩你!” 李牧紧紧攥紧右手,目光坚定。 他相信,当战争来临之时,只要不是兵力相差悬殊,自己一定会赢的。 这是常胜将军才有的自信,是他李牧拥有的自信! “不知道王宫那边怎么样了,黄金太多了,可不能输啊。” 李牧心中疑惑,郭开哪来的这么多黄金,难道真是大王看重他,赏赐给他的? “这个小人!” 当年,郭开用计,挑拨廉颇将军和大王的关系,致使廉老将军逃走魏国,发誓永不为赵国卖命。 一时之间,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从那之后,郭开把持朝堂,只手遮天,任用奸佞,铲除异己,无所不为。 这个小人是太子的老师,又深受大王宠爱,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反对他? 也就是李牧,经常上奏,历数郭开几大罪行,奈何大王昏庸,几无收效。 “可恨啊可恨!我李牧戍守边疆,为赵国立下多少功劳,却不及此等小人吹耳旁风,真乃奇耻大辱!” “噗……!” 李牧一时怒火攻心,黑血自口中迸出,染红了床板。 还好,他调养的差不多了,毅力顽强,没有昏过去。 “嗯?” 半响,他好像听到了太子大大咧咧的声音,好像是提前回来了。 而后,又听见了郭开小人独有的尖嗓门,似是从后面追上了太子,在一边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沙沙沙……” 李牧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利索的穿上衣服,他心里着急,想问问比试的事情怎么样了。 出了房间,便看见了庭院里的赵迁和郭开,尤其是郭开,脖子伸着,右手立起,挡在嘴巴旁,一副不能给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的样子。 李牧眸子抹过一丝异色,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背着他在商量一些事情了。 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看着郭开,道:“郭大人,最后一场比试如何了?” 郭开淡淡扫了他一眼,正欲开口,赵迁嚷嚷道:“热死了,你们不能进去说话啊!” 说罢,不顾二人的感受直接往正厅而去。 “咳咳……” 郭开嘴间带着戏谑的笑容,从李牧身边走了过去。 李牧气愤,但却无可奈何,朝不远处的几个下人挥了挥手,厉声道:“你们,在外面守着!” 他还有要事商量,不能被有心人听见了。 随即,跟着两人的脚步,往正厅走去。 “什么?!” “输了?” “郭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那叶良辰不是你的人吗?比试的内容不是由你来定吗?为什么会输!” 正厅里,李牧大怒。 输了,居然输了,那么多的黄金,可以换来多少补给物品,可就这么没了。 若是公平公正的比试就算了,可是明显不是啊,嬴政一点优势都没有,比试内容全是由郭开制定,没理由输的! “得了,李牧,别扯那些了,依本太子看,就怪你,连个王翦都打不过,妈卖批的,还常胜将军呢,真垃圾!” “你!” 李牧双拳紧攥。 “哎呦呦,怎么着,你还想打本太子啊,真是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是?” 赵迁斜坐着,翘起二郎腿,用着不知道是在荆轲还是嬴政那里学到的现代用语,羞辱着李牧。 李牧心情压抑,但却无处爆发,对方是太子,而他是臣,又能如何? 沉默良久。 李牧叹了口气,道:“算了,后面还有计划,希望太子能配——” “我配你妈卖批!”赵迁抢过了李牧的话,大声道,“嬴政已经下了逐客令,让我们走了,当然,本太子是非常开心的,终于可以回去了。” “什么?!” “咳咳……噗!” 李牧又是一惊,口中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溢出,神色大变。 “为什么,太子,你完全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在这里再留一段时间的,为什么要答应!”他蓦地偏头,盯着郭开,“你呢,你怎么不坚持留在这里!” “呵呵,”郭开不屑的扫了李牧一眼,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晚了,我们已经答应了,明早启程。”, “不,”李牧朝赵迁拱了拱手,正色道,“太子,让我去宫里找嬴政,我有合适的理由留下来。” 赵迁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你特么为什么非要我留在这里?想要留你自己留下来就是!” “赵迁!” 一声狂吼,震的赵迁一句话不敢说。 他神色慌张,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牧。 这个家伙,居然敢直呼本太子的名字,疯了吗? 就是郭开,也愣在一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镇住了。 李牧,眸子凌厉,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他呼吸急促,咬紧牙关,像是即将发难的狂狮,令人不敢与其对视。 现场死一样的寂静。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松开牙齿,道:“太子,你可知道,边关有一支军队,十几万人,就等着我们的行动?” “他们风餐露宿,无怨无悔,在等着我们的号令?” “他们离开家人,终日守候,只是为了赵国!” “如果我们回去了,他们的汗水全都白流了!” 李牧一字一顿的说出,青筋暴起。 郭开抽了抽嘴角。 同时,心中也在偷着乐,接下来的话,估计能将李牧气个半死。 他尖着嗓门,道:“这样啊,李将军,那我们更应该回去了,因为此番比试用的黄金都是从军需里扣下来的,没办法,国库空虚,太子安全又比一切都重要,大王也只好这么去做了。所以啊,你的那支军队在边关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早点撤退吧。” 李牧深井一样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鲜血。 像是狮虎,碰见了凶狼。 猛的抽出了挂在墙上的战剑。 “郭开,我斩了你!” (本章完) 第213章 四方皆动 有时候,比死亡更能让人畏惧的是愤怒。 狮虎般的愤怒。 “噗!” 再一次吐出一口鲜血。 李牧气急攻心,脸色铁黑,状态很不好。 他的战剑架在后者的脖子上。 鲜血自剑刃汩汩地往下流着。 “李牧!” 赵迁吓得半死,反应了过来。 而郭开,整个人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随意的一扭头就会被割下头颅。 这太可怕了。 “放心,我的剑没有割断他的喉咙,死不了,不过是受点罪罢了。” 良久,李牧开口,眸子里尽是厌恶。 他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当年抵御匈奴,对方采用激将法,派数十个嘴皮像刀子一样的小兵在赵国阵地前破口大骂,李牧根本理都没理。 那匈奴首领精通中原文化,知道什么是羞辱,第二天,派了二十名军中歌妓,叫她们不着寸缕,大大咧咧的在阵地前摇摆着。 而李牧,依旧不为所动,坚守阵地,不出兵。 最后,待大军赶至,一举荡平敌方两万人马! “郭开,我真想杀了你!” 李牧缓缓的放下了剑,沉了一口气。 他深知自己不能随意任性,若是杀了郭开,自己一人倒是无妨,连累了属下极其家人就难辞其咎了。 赵迁连忙道:“郭开,你怎么样?” 后者只是摆手示意自己还好,一句话没说。 他不敢说。 小人是最怕死的。 他此刻觉得,喉咙处全是鲜血,一旦张开嘴,全部都会溢出来。 只能用手捂着喉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哼!”李牧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眼中尽是鄙视,开口道,“太子,还有郭开,我们天黑了就出发,不要等明天。” 赵迁不解,抬起头疑惑道:“为什么,干嘛大晚上走?再说了,嬴政会让我们晚上走吗?” 李牧摇了摇头。 这个太子,真的太傻。 大王虽然昏庸,但哪里像他一样,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嬴政忙于和吕不韦、嫪毐等人周旋,怎么可能会派大量的人马护送我们?如果我们明日再走,被有心人发现了,半路上就会遭到截杀!” “截……截杀?” 赵迁吓得一哆嗦,他虽然傻,但李牧一提醒也就懂了,嬴政或许不会杀他们,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呜呜呜……” 郭开捂着喉咙,没敢说话,拽了拽赵迁的衣袖,使劲的点头,也劝他赶紧走。 “那……李牧……李将军,我们应该怎么走?” 一听说有危险,赵迁也怕了,赶紧改了口,毕竟,还需要李牧保护他才行。 李牧微微颔首,正色道:“我们的人还备有另外的地道,就在这屋子下面,晚上我们一起走,到城外,侍卫会护送你们一路往北,不远处有我们的一个据点,到时候我们再汇合。” “汇合?”赵迁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呢?出了城不和我们一起走往哪跑?” 李牧立在那里,好一会儿。 “我去见一个人。” 半天,他吐出了这句话。 “谁?” “无可奉告。” “本太子问你是谁!” “无可奉告。” “本太子再问一遍,你不回答,等到了邯郸,有你好看!” “无可奉告。” 李牧眸子如黑夜的眼睛,冷的吓人。 “你!” “呜呜呜……” 郭开右手捂着喉咙,左手赶紧拽了拽赵迁,轻轻摇头,大王打架,小鬼遭殃,他真怕李牧生气,太子不能砍,把他给砍了。 那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你……没用!” 赵迁一甩衣袖,往自己房间大步走过去。 天大地大,美人最大,反正天还没黑,先玩几个女的再说。 “呜呜呜……” 郭开一个人留在这里,看着李牧的眸子,怕的要死,连忙捂着喉咙以怪异的姿势追着前面的赵迁。 “唉!” 李牧联想到一连串的计划都被这无能的太子和小人郭开给毁了,心里一阵愤懑。 那么多人啊,那么多的心血,又白费了。 他走到左前方的墙角下,砰的一声到开了密道口。 里面,唯一的亮光是一双眼睛。 “久等了。” 李牧将一张玉帛递给他,开口道:“交给你的主人,告诉他,今晚我要见一见那个人,地点就在城外的山神庙吧。” 里面的黑衣人点头,旋即低头弯腰,从地道里轻声走着,消失不见了。 **** 相国府。 吕不韦,还有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壮汉,看身上的盔甲穿着应该是军中之人。 “明日赵国的人就要离开了,你们准备好,到时阻击他们。” “是,末将定不辱使命,将赵国的人通通斩杀,扬我大秦国威!” “混账!” 吕不韦大喝一声,厉声道:“谁叫你全杀了!” “我……这……”壮汉在吕不韦身旁大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出。 “记住了,将赵国那个小人相国郭开杀掉,赵迁和李牧放了,听明白了吗?” “是,是,末将明白了。” “下去!” “诺,拜别相国!” 吕不韦一个人走到窗前,看着院子中的小树,露出了笑容。 一旦计划成功,有嬴政受的了! 之所以选择杀郭开,有两个原因。 其一,这种人也配是相国?那我吕不韦和他一样了? 怎么可能! 不杀他难解我吕不韦心中愤怒! 其二,吕不韦虽然很想让嬴政焦头烂额,但也不能太过火了,不然赵国举兵进攻他就算拉下了嬴政,自己也不好受。 赵迁是太子,自然不能杀。 李牧虽然不被赵王信任,但他是赵国最强的将军,甚至是七雄中最强的将军,掌管数十万大军,他要是死了,赵王不出兵也得出兵。 反观郭开,虽然深受赵王喜欢,但是,那全是靠溜须拍马得来的,没有丝毫真本事,有相国之名无相国之实。 他真要被杀,赵王会大怒,但,绝不会全军出动。 真的不值得。 而且,这种小人一死,朝堂之上哪里有人会替他说话! 他们早就侧目而视,敢怒不敢言了! 只要赵国不是全军出动,还只是小打小闹,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吕不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能干扰到嬴政,大秦的江山也不会受到威胁——要是大秦没了,他就算当上了大王也没有什么用。 “嬴政啊嬴政,赵王大怒,我看你如何收场!还有几天,述职的将领到了咸阳,本相国就是大秦的王!” “唯一的王!” “到那时候,废了你这个大王!” “对了,还有太后那个贱东西,敢和本相国作对,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嫪毐,呵呵,到时候本相国让你做真太监!” ***** 一刻钟后,一只信鸽从咸阳城某个屋子里飞出。 它像是一个精灵,机智异常,躲过了众人的目光,甚至懂得钻巷子下的狗洞,一路往宫中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只信鸽悄然越过城墙,没被士兵发现,飞往城外。 (本章完) 第214章 生活若如此,足矣 风,大的出奇,胡乱的刮着,没有凉爽,只有躁意。 整个咸阳,似乎……处于风暴的中心。 嬴政已经回了寝宫,楚晴儿正同小狐狸在里间玩耍。 小狐狸赤红的毛发像是一团火,在炎炎的夏日燃烧着。 “狐小野,不许欺负寡人的花花啊!” “大……大王。” 嬴政突然的声音将楚晴儿吓了一跳。 宫中女子是不能在寝宫等地方乱动的,更别提肆意的玩耍了, 她也是被小狐狸逗得没完没了才出手的,不然哪里敢这么“胡作非为”。 “花花,别怕,寡人不是凶你,是怕狐小野抓到你呢。” 嬴政走到楚晴儿身边,温柔的声音像是掺了棉花,软软的,很动听。 楚晴儿本就害羞,这么一来,脸上尽是潮红,低着头,不语。 “大王……又要亲我吗……” 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哪里有勇气抬起头。 虽然和嬴政已有肌肤之亲,但是她还是纯洁的像一只莲花,淡雅中透着妩媚。 她只感觉到那人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嬴政嘴角带着愉悦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自己在外面如何的愤怒,不管心中有多少愁绪,只要一见到楚晴儿,全都平静了下来。 他轻轻的伸出右手。 慢慢的抵达楚晴儿的小脸。 温柔的摩挲着。 嫩,软,烫。 这三个字是最能形容面前佳人的小脸的。 然后, 轻轻地, 又伸出了左手, 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右脸。 似暖风拂过草原,留下无穷的思念。 最后, 慢慢的, 慢慢的, 慢慢的, 加上了力道, 摸, 捏, 揉, 使尽十八般武艺。 “哎呀,花花,你的脸揉起来好爽啊。” “嗯,不错不错,这小脸摸起来也很是舒服啊!” “再让寡人捏捏,寡人轻点,不疼啊……” “对,对,对,就这样,不要动!” …… 嬴政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就变换了招数,两只大手不断的在楚晴儿嫣红的小脸上闹个不停。 到最后,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不行,不行,要克制,不然这小脸蛋要被捏坏了。 “大王……” 楚晴儿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只能任凭对方轻薄。 但她心里是开心的,这种“轻薄”她真的希望每天都来一次,便足矣了。 “花花,以后你哪都不要去啊,就在寡人的寝宫里待着,除了服侍寡人其他的事都不要做了。”嬴政忍不住,最后又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那,晚上呢……”楚晴儿听着头,声音低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晚上?”嬴政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道,“尤其是晚上,寡人正是需要你侍候的时候。” 楚晴儿把头都快贴到胸口去了,粉嫩的小手抓着衣角,羞涩难耐, “嘤嘤嘤……” 不和谐的声音又一次干扰到了嬴政宝贵的撩妹时光。 “狐小野,这是第几次了!” “你丫以后再故意这样,我就把你拿去喂毛茸茸的兔子!” “你……” 嬴政话一说完,居然看见这小家伙在……流口水。 那蓝色的大眼睛,写满了“萌”字。 这是有多么喜欢吃兔子啊。 嬴政一把将它拎了起来,提到了楚晴儿的身前,脸上表情古怪,“花花,这家伙吃兔子是生吃还是活吃啊。” “活吃……”楚晴儿抿唇一笑,“而且还是一口吞下去,昨天差点噎着了……” 我去! “猛啊,狐小野!” 小狐狸扑腾着两条小腿,在那里卖萌,显示出自己的可爱。 然后,博取嬴政的喜欢,就能够吃到美味的大肥兔了。 “以后不给你吃兔子了!作为一只呆萌的小狐狸,寡人决定你以后改吃素……” 嬴政话到嘴巴边上,又收了回去。 小狐狸蔚蓝如海的眼睛染上了一起似枫叶的红色。 这是要暴走的节奏…… “咳咳……”小狐狸暴走嬴政是见过的,当下赶紧改口,“寡人的意思是兔子随便吃,素菜也可以适当加一点,补充膳食维生素嘛。” “嘤嘤嘤……” 小狐狸开心的笑了,蓝色眼睛闪过一丝诱人的波澜。 这眼睛,真美。 “咯咯……” 楚晴儿见嬴政和呆萌小狐狸打闹,在一边羞答答的笑了起来,面如桃花,喜人之至。 如此美景,真该记下来。 嬴政心中一动,道:“对了,花花,寡人有手机,让寡人把你们拍下来,再来个摄影。” “手……机?” 楚晴儿睁大了眼睛,就是小狐狸被嬴政放地上也不乱跑了,眸子盯着他的手一动不动。 嬴政从袖子中取出从叶良辰处夺过来的华为q8阉割版。 然后,脸一黑。 “靠,忘记没电了。” 楚晴儿看了小狐狸一眼,美眉下尽是不懂。 小狐狸伸出小爪子,摸了摸她的手,算是达成了统一看法。 这东西像块黑砖一样,能干嘛? 嬴政心中无奈,好好的手机放着不能用,不是太可惜了? “我还不如扔了……” 他举起手,准备扔了手机,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没有电不要紧,可以发电啊。 “我该用哪种方法发电呢?” 嬴政仔细想了想,电视剧里面的有没有类似的情节。 “有了,《神话》里面易小川是用手动发电的,《寻秦记》里面项少龙是用……硫酸?好像是的,有收集硫磺这个情节……” 嬴政仔细考虑一番,最终决定用手动发电。 硫酸这东西不好弄,他化学学的一般,氧化还原反应什么的早就忘了,尤其是那什么“盐桥”根本不会弄,搞不好被硫酸腐蚀就亏大了。 至于手动发电,还得利用磁石,如果闭合电路中的一部分导体在磁场中做切割磁感线运动的话,会产生电流的,这就是其中的原理。 高二时,物理老师让他们做过,虽然器材都是实验室里的,但他也记得差不多了,知道怎么弄。 “来人,派人收集一些磁石,各种形状、大小的都来几样!” “喏!” 嬴政得意的笑着,等到自制发电机弄好,就行了。 “遭了!” 半响,他突然想起没有充电器,这手机又是一体式,拆下来挺麻烦的。 他连忙道:“你们,去搜集那个年轻人的尸体,看看衣服里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 但愿在里面,不然还真不好弄。 寻摸三刻钟后。 “大王,是个吗?” 白色的充电器被士兵带到了寝宫。 “是,是!” 嬴政大喜,现在就等磁石弄到手,然后去制造了。 果然,充电器太珍贵了,路途遥远,叶良辰害怕有什么变故,带在了身上。 “大王……这也是手……机吗?” 楚晴儿和小狐狸通通看着充电器,脸上写满了好奇。 “嗯……过几天你们就知道手机有什么用了。” 嬴政知道一时三刻难以解释清楚,还是等手机有电现场给她们展示才好。 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消散了。 “花花,寡人饿了……” 嬴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晴儿……让人去做。”楚晴儿胸口起伏不停,感觉到了什么。 嬴政直接把她抱起,横放在床上。 美人侧卧,唇红齿白,面庞姣好,青丝散落,顾盼轻许,尽显多姿。 “寡人不用膳,吃你,足矣。” 嬴政又回过头,道:“狐小野,你丫要么站着不动要么出去玩,再乱叫打你屁……不给你兔子吃!” …… 与此同时,那只去往王宫的信鸽终于在重重困难之下,悄无声息地入了宫。 (本章完) 第215章 黑夜 蕲年宫。 王宫偏南,竹林下。 一名黑衣人身材瘦弱,轻功极好,纵身来到了这里。 天已经黑了下去,此处又实在偏僻,再加上此人熟悉宫中侍卫巡逻时间,故而得以旁若无人的来到这里。 “咕咕……” 信鸽鼓着腮帮子,在地上跳跃着,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可真机灵。” 黑衣人的声音提起来很脆,年龄应该在二十多岁。 他取出绑在信鸽左腿上的锦帛,打开一看,脸色骤变。 “要见我?” 他愣了愣,一时之间难以下定主意。 良久,他从袖中掏出两张不同的锦帛,看了又看。 一张上写着“是”,另一张写着“否”。 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好节省时间,以免时间久了被巡逻的侍卫发现。 他思虑少顷,将写有“否”的锦帛绑在了信鸽腿上。 “去吧。” 他轻语,信鸽跳跃着,飞向宫墙外。 “回来!” 不出片刻,他一声轻斥,信鸽又飞了回来,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 黑衣人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刚才的声音没有将巡逻对于引过来后,赶紧抓起信鸽,把锦帛拿了下来,换成另一张写有“是”的锦帛。 “见一见也好,李将军与父亲也是至交,日后若有事情可以找他商量。” 他叹了一口气,湛明的眸子里抹过一丝哀伤。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再一次放飞信鸽,他随即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 ******** 咸阳城外,另一只毛色偏灰的信鸽飞到了城南两里处。 长信侯地位仅次于卫尉竭、左戈竭的两个将领,內史肆和中大夫令齐带着数十名黑衣人守在这里。 信鸽飞到了中大夫令齐的肩膀上。 随即打开一看。 內史肆连忙问道:“怎么样,比试赢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分到很多黄金?” 中大夫令齐将锦帛递给他,淡淡的说道:“长信侯没说,再者,就算有了黄金,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內史肆看完锦帛内容,抽了抽嘴角,“叫我们今晚截杀赵国太子及李牧等人?” “嗯,是的,长信侯在信中说,和我们合作的那个刺客组织有异动。” 內史肆摸着脑袋,一脸茫然,问道:“这跟赵国有什么关系?长信侯为什么会认为他们今晚出城?又从哪里出城?” “让你截杀就截杀,那么多废话,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呢!”中大夫令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怎么截杀?我们怎么知道李牧他们走哪条路?” “说了我不知道还问什么,派人四处看看吧,不要让他们溜了!” …… 黑夜,已然来临。 李牧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在城外一处偏僻的地方露了头。 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 “李将军,这里是哪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有?”赵迁被这阴森的地方吓的够呛,山风一吹,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牧随意拍打几下身上的灰尘,指着北边道:“说过了,往那边走几里路,那里有我们的据点。” 他冷目扫过四周,正色道:“快走,驿站没有一点声音,他们迟早会发觉的!” “呜呜呜……” 郭开脖子上的鲜血已经止住了,但出于本能的恐惧,他还是捂着喉咙,拽着赵迁往北边跑。 “你们,所有人,护送太子!” “是!” 李牧下了命令,望着他们十几人朝北边而去,直到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距离差不多了,他们应该不会遭到伏击了。 李牧转身,看了一眼灯火升起的咸阳城,随即往南面冲去。 他速度极快,一路上纵跃着,像是一只凶猛的野狼,在黑夜中奔跑。 路过一个山丘地带,他停下了脚步,聚神仔细听了听。 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听见。 于是,他又加紧脚步,目光远眺,看向南方不远处。 “噤声!” 山丘另一面,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等人趴在草地上,盯着李牧的一举一动。 直到李牧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站了起来。 中大夫令齐朝后挥了挥手,正色道:“轻手轻脚。跟上他!” 十几人弓着身子,尽量在能不被甩下的前提下同李牧保持着最大的距离,一路尾随。 一刻钟后。 城南,山神庙。 “什么人?” 山神庙四周,有另外十二三个黑衣人守着,虽然看不到面孔,但能从他们的眸子里看到紧张的神情。 待到李牧走近时,他们深深的一拜,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牧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随即大步跨进去。 “嘘!” “要进去吗?”內史肆发问。 他们躲在山神庙左边的林子里,亲眼看到李牧进去了。 “再等等吧。” 中大夫令齐想了想,还是示意他们隐藏好自身位置,不要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在山神庙的右边,另一波人悄然来至。 他们穿的是铠甲,显然,是咸阳的士兵。 带领他们的将军是王翦。 他们一直在咸阳外等候,见到李牧和赵迁分开后没有管赵迁他们,只是集中兵力跟着李牧一路过来。 当然,王翦等人和內史肆等人恰巧从两边跟随,都没有发现对方。 “李牧已经入山神庙,大统领,要进去吗?” “不,”王翦沉声道,“再等等。” 此番前来,不仅要抓住那群刺客,还要把宫里的那个暗子揪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翦出宫比较早,派人在城外守着,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这不正常。 就算是李牧,从地道里出来也被他们发现了,而那个暗子却还是没有踪迹。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人还没有出城。 “再等等,李牧都到了,他一定会来的。” “你们,低头!隐藏好!” …… 山神庙里,一个驼背的老人对山神像拜了又拜。 正是那神秘的刺客组织的首领。 缓缓的转过头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笨拙的拱了拱手,开口道:“李将军,老朽又和您见面了。” 李牧微微颔首,随意地扫了一眼山神庙里的陈设,问道:“他呢,不来了吗?” 老人笑道:“信送的比较迟,小主人应该在准备,他回了信,会来的。” “那就好。” “请。” 老人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缓缓的坐了下来。 李牧也是豪爽之人,不顾地上的灰尘,也坐了下来。 烛火摇曳,两人轻声交谈着。 (本章完) 第216章 箭在弦上 咸阳城。 某个阴暗的小屋子里。 三个人。 嫪毐,卫尉竭,左戈竭。 在屋子的隔间,还藏有一二十名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全是嫪毐从雍城带来的精兵。 以一可敌十! “气煞本侯!气煞本侯!本来以为能够赢下比试的,结果居然一局都没有赢,简直岂有此理!” “嬴政!王翦!吕不韦!还有那个嘲笑本侯的郭开,老子迟早要让你们跪在我的身下!” “终有一日,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本侯的奴隶!” 大怒。 嫪毐双眸像是要裂开了,面色阴沉得很。 上次雍城熊子文被劫一事,让他血亏,整体实力不升反退,再加上补给不足,不说招兵买马,提高实力,就是维持正常的开销都不够了。 所以,他才想到要来比试,殊死一搏,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岂料,会是这种结果。 “嬴政,吕不韦,如果我嫪毐赢不了,那你们两个别想快活,老子派人杀了赵迁他们,看看赵国大军压境,你们两个如何对付!大不了鱼死网破!” 嫪毐内心是变态的,宁愿整个大秦都陷入危机,也不愿意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好过。 “咯吱——” 守在门内的黑衣人从听懂了暗语,打开了房门,门外,另一个黑衣人额头上尽是大汗,赶了回来。 他扫了一眼屋子,看到了嫪毐所在方位后立即赶了过来,连忙道:“长信侯,根据我们的探查,果然发现了李牧的踪迹,只不过,没看到赵迁和赵相郭开。” “没看到郭开?”嫪毐阴着脸,沉声道,“这李牧真狡猾,多半是分开走了,他在哪?” “回长信侯,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两位大人带人跟踪李牧,一路追到了一座山神庙里,目前守在外面,等候您的吩咐。”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并且,属下带着两人赶回咸阳报信时,意外发现了王翦的人马,他们在另一面守在山神庙外面!” “什么?!” 嫪毐大惊,抓着他的衣领道:“你们有没有被发现?” “没……没……”那人被嫪毐一只手提起来,差点透不过来气,脸色通红。 直到嫪毐放下了他,他才低着头,在那边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长信侯果然残暴,还好没杀我……”他吓得半死,这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愿意来报信了。 “王翦……” 嫪毐在阴暗的屋子里踱步,眼睛亮着精光,还有一丝狠辣。 他蓦地转头,厉声道:“王翦大概带了多少人?” “不到二十。” 嫪毐又盯着他道:“你确定他们没注意到你?” “没……绝对没有……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山神庙上,小的是从他们后面看到的,绝对没有……” 那名黑衣人刚缓过气来,被嫪毐这么一看,整个人都在颤抖,生怕惹到了这个坚决不能惹的长信侯, “这样啊……” 嫪毐低头,沉思。 一刻钟后。 猛的抬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放声大笑,一旁的卫尉竭和左戈竭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在城里啊,要是被巡逻的军队发现就麻烦了。 嫪毐走到他们两人面前,正色道:“走,把所有人都带上,用先前的方法出城?” “出……城?”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互看了一眼,最后,卫尉竭小心翼翼的问道,“长信侯有何吩咐?” 嫪毐似乎心情大好,一般情况下最恨别人问他,现在却笑着解释道:“王翦只带了十几人,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在那边也有十几人,而我们这里还有二十来人,你们快随本侯一起出城,到时候两面夹击,合力杀了王翦!” “杀王……翦?” 左戈竭和卫尉竭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担忧。 要知道,他们都被服用了毒丸,每隔七天王翦就会派人给他们送解药。 如果王翦死了,那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毒发身亡。 “王翦,本侯加上四个强劲的手下,你死定了!”嫪毐的眸子里燃烧着火焰。 “出发!” ******** 相国府。 吕不韦处理了一些事情,本来准备休息,结果有人来了。 是昨天那个壮汉将领。 “李虎,不是让你在通往赵国的路上做好埋伏,明天伏击吗,怎么又回来了?” 吕不韦面色不悦,披上了外衣。 那名叫李虎的将领哈着腰,粗狂的声音尽量放小点,道:“相国大人,是这样的,士兵们已经埋伏好了,方才我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一人纵身一跃,到了城南的一个山神庙里,正是李牧,属下便从暗中观察,谁知又发现了王翦跟在李牧后面,现在藏在了山神庙旁,不知道想做什么。” “李牧,还有王翦?”吕不韦眯着眼睛,“那郭开和赵迁呢?” “这个……没看到。” 吕不韦稍微愣了愣,道,“不对,你是不是在说谎!夜色这么深,你怎么可能隔着很远就能看到他们!” “嘿嘿……”壮汉将军尴尬的笑了笑,道,“属下从小白天看东西不咋的,到了晚上就跟狼似的,格外清楚!” “当真?” “嗯。” “当真?”吕不韦又问了一遍。 “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 吕不韦低头,沉思良久。 他缓缓开口道:“王翦不能留,那就这样,你带人暗中杀了王翦,谁叫他晚上往城外跑!” 李虎硬着头皮道:“可是,大部分兵力都在去往赵国的路上埋伏,剩下的怕是不够啊。” “你现在有多少人在身边?” “八十。” “八十……”吕不韦想了想,道,“那也够了,王翦埋伏最多也就二十人,你不要管其他人,杀了他就好,至于那个李牧,尽量让他走,他要是死了,赵赵国方面有点麻烦!” “是,末将这就去。” “等等……”吕不韦喊住了他,道,“都换上夜行衣,以防万一。” “明白!” 吕不韦脱下外衣,入里间,躺到床上,难以入眠。 ******** 山神庙里。 “怎么这时候了,他还没来?” 李牧感到有些不妙,起身出去看了看,除了茫茫的夜色什么也没看到。 刺客组织的头领,也就是那个老人缓缓起身,跟了上来,道:“小主人从不会食言,一定会来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王宫守卫严密,再加上小主人又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难免会麻烦些。” “那我该等到什么时候,”李牧皱了皱眉头,“夜长梦多,太子那边万一出事就不好了,我不放心。” “不要紧,”老人笑了笑,“老朽和小主人有过约定,算了算,还有三刻钟,他若不来,就是来不了了。” “嗯,但愿他能到吧。” 李牧望着漆黑的夜色还有密林、山坡,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 宫门外,一名黑衣人终于到了。 他熟悉宫中守卫安排,知道巡逻的时间,故而准确无误的躲过了他们。 夜幕如墨,浸染着整片天地。 他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宫殿,蓦地冲了出来。 “什么人?” “噗!” “噗!” 眨眼间,两个守卫倒了下来,鲜血流至干燥的地面上。 (本章完) 第217章 混战 三刻钟时间,倏地就没了。 李牧眉头紧锁,他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行,我该走了,他应该不回来了。”李牧对老人说道。 “这……” 年迈的老人眼角全是皱纹,此时心情焦急,脸色难看的很。 他叹了一口气,道:“原以为您能和小主人见上一面的,没想到还是没有这样的缘分。” 李牧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遗憾,同样叹了一口气,说道:“时机未到吧,以后还有机会的。” 他转身,立马往山神庙外面而去。 到了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道:“你帮我给他带一句话。” “大人请说。” 李牧深深地沉了一口气,道:“忍辱,方能负重。” 他的神情略带哀伤。似乎想到了久远的过往。 他真的希望能见到那个人一面,和他说上几句话,谈一些事情。 毕竟,他是故友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了。 “他的安全交给你们了,告辞!” 李牧郑重的朝老人拱了拱手,再一次转身,出了山神庙。 外面,狂风呼啸,月牙被阴云掩盖,少有光芒。 “快下令吧,李牧要走了!”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婆婆妈妈的,长信侯让我们截杀赵国的人,如今郭开和赵迁已经跑了,就剩一个李牧,要是再把他给跟丢了长信侯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的!” 內史肆平常头脑简单,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想问题倒是都周到的,提示中大夫令齐赶紧行事。 “好,”中大夫令齐点了点头,道,“杀!” “杀!” “杀!” “杀!” 这二十来人都是士兵,平常训练便是大声喊杀,所以此时想都没想直接喊杀。 “嗯?” 李牧一惊,面色大变。 只见一群黑衣人从他右手边冲过来,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高大威猛,不是寻常之辈。 山神庙里,那老人霍地转身,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俨然成了秃鹫一般锐利的目光,枯燥的大手一挥,道:“护送将军离开!” 十几个在山神庙外守卫的黑衣刺客立即冲了过来! “把他们全杀了!” 现场大乱,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两方立即厮战在一起。 李牧咣的从腰上抽出战剑,目光凌厉,纵身一跃,来到了战场的正中心。 与他正对面的是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当然,都蒙着面。 他们一人使枪,另一人拿着把大刀,盯着王翦。 “砰!” “咚!” 两边的人马已经交手,毫无保留的杀向对方。 他们身姿灵活,手段狠辣,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没有一个是那种平凡人。 那个老人,弓着身子,就在山神庙前,眸子似秃鹫一样从所有人身上划过。 他没有穿夜行衣,还杵着根拐杖,尽显沧桑。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没有一个人前去对付他,都把他当成了个糟粕的老头,任由他呆在那里,等到厮杀结束再去杀他不迟。 而李牧独自一人面对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他将长剑指着其中一人,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心中略有紧张,因为之前由于郭开的话致使自己怒火攻心,本来就有内伤,实力大打折扣。 再看对方人数,比他这边还要多上五六人,再加上又是两个头目,这下子可就很难办了。 “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不过今晚了!” “中大夫令齐,你且不要出手,看我內史肆一口大刀砍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李牧,为长信侯立下一功!” 寂静。 现场出奇的寂静。 像是一道奇音,令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不,是手中的刀剑。 两帮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暂且停下了厮杀。 那个似风吹一般老人低头沉思,攥紧了青筋密布的拳头。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人?干扰了我们的计划!” 另一边,王翦面色难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机会将宫里的暗子揪出来,但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大统领,要杀过去吗?” 王翦沉思少许,道:“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停下了打斗,暂时不要出去。”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战场中心,也就是李牧那边,又道:“他们如果打起来我们就冲过去,记住,先杀这边的黑……算了,只要是黑衣人全部斩杀,不要管李牧!” 无论如何,就算宫里的暗子不来了,这个刺客组织也不能放过。 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有一二十人,够吗? 但是,绝对不能等一会再上,李牧受了伤他是知道的,那些不知来历的黑衣人有备而来,李牧显然不敌,如果被杀会带来大麻烦。 战场中心,李牧皱着眉头,这家伙,居然一口话把他们的身份都道了出来,而且连幕后主使的嫪毐都说出来了…… 果然,嫪毐此人已经陷入疯狂了啊,还好让太子提前走了,而且没被发现。 內史肆身旁的中大夫令齐嘴一抽,手一抖,差点没把银枪给落到了地上。 此刻,他心里真想骂娘,如果不是和內史肆相识多年,他都怀疑这家伙其实是对方的人了。 內史肆握着一口大刀的右手蹭了蹭脑门,吼道:“都看我看什么?打啊!” “杀!” “杀!” “杀光他们!” 嘶吼声再次传来,震耳欲聋,两方再度交战在一起。 “內史肆,别跟他废话了,杀了他!” 中大夫令齐担心夜长梦多,招呼一声,连忙刺出银枪,攻向李牧。 “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逐渐消散在山丘间。 “看我的!” 內史肆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被人耻笑了,大怒,凌空一跳,一刀砍了下来。 “哼!” 李牧冷哼一声,身形一转,刚好躲了过去。 他手腕发力,冲了过去! “斩!” 既然受了内伤,那便只能速战速决。 “冲!” 山丘下,王翦手一挥,将士们起身,随王翦冲了过去。 他们都是精兵,绝对够强! “什么人?” 李牧面色一紧。 “哈哈,长信侯来了!” 內史肆大笑。 下一刻,看清为首的将领之后,他们都愣了愣。 “噗!” “噗!” 乘他们发愣,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黑衣人就砍! 头颅滚落,不知所踪。 ******** 与此同时,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最高的山丘上,那名黑衣人终于赶到了。 (本章完) 第218章 战斗,白热化! “杀!” “杀!” “杀!” 三方人马,厮杀在一起,原本寂静的小山丘顿时沸腾起来。 “很强!不是一般人!” 王翦出手后才发现,不管是哪方的黑衣人,实力都很强大,不可小觑。 起初,他命令士兵们只要是黑衣人就杀,但现在看来根本做不到了。 不知何时,月光洒落,一片明亮。 跟他们近距离交战后,借着月光发现两边虽然穿的都是黑衣,但样式有着明显的不同,所以他又命令士兵们集中精力对付一伙人——也就是那个刺客组织,帮助李牧突围的人。 无论如何,这个刺客组织不能放走,必须全杀,至于另一伙人,暂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放在一边。 “别管那么多,先杀李牧!” 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两人都认识王翦,知道对方的实力,也不愿意多惹麻烦,是以,也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了下来,对付李牧及刺客一伙人。 “杀!” 整个战场,人人都杀红了眼,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美丽的光芒。 像一颗颗红宝石,漂浮在半空中。 “噗!” “噗!” “噗!” 一个又一个刺客相继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护将军突围!” 那个老人依旧弓着身子站在那边,盯着李牧的身影,没有人前去杀他。 似乎,所有人都不会对一个糟老头子上心。 他脸色阴沉,也有惋惜之色。如果不是李牧坚持要见小主人,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了。 这些,都是最优秀的刺客,却要永远的失去了。 十几年的心血,才能培育出这些杀人机器,现如今却像是猪狗一样被屠杀,实在是太叫他心痛。 “杀!” 近六十人厮杀在一起,没有人后退,没有人认输,他们谁都不相信,除了命令和手中的刀剑。 “咳咳……” 没一会儿,李牧内伤复发,长剑杵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 “砍你没商量!” 內史肆一刀劈下来,将王翦的衣服划出了一道口子。 没办法,他先前就受了伤,再加上被两人围攻,难以应对。 一刻钟后,十三名刺客全部倒下,只剩下李牧在那里一人独战。 而且,他的状态很不好,对战破绽越来越多,再有一会儿只怕真要死在中大夫令齐的银枪下,又或者是做內史肆刀下的一缕亡魂。 王翦这边还剩下六人,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还有数十人,此刻战况再次改变。 因为他们没有共同的目的了——王翦是断然不会让李牧出事的,而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得到的命令却是杀了李牧。 “咣!” 中大夫令齐乘王翦咳血不备,立即动用手中银枪,刺了过去。 “王翦,你死定了!” 他大喝,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咚!” 可是下一刻,他抽了抽嘴角,一脸无奈。 王翦的长剑接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 既然刺客组织除了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外全部被杀,他和面前的这数十黑衣人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李牧右手握紧战剑,左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目不转睛的盯着王翦。 他不是笨人,从王翦来的那一刻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我太着急了……” 李牧望着地上躺着的尸体,一阵后悔,如果不是他三番四次要见那个人,也不会造成今晚的事情了。 “王翦!” 虽身体受伤,但他目光炯炯,对王翦更加感兴趣了。 总有一天,沙场上一定会再和这个新崛起的猛将交手的。 “对不起,无可奉告!”中大夫令齐冷冷的说道。 “中大夫令齐,你和王翦废什么话,他是嬴政的人,咱们是长信侯的人,本就水火不相容,看我內史肆一口大刀砍死他!” 寂静。 现场出奇的寂静。 像是一道奇音,令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不,是手中的刀剑。 王翦的人还有嫪毐的手下,一个个看着对方的眼睛。 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內史肆。 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可是,既然无所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换上夜行衣? 王翦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对面就是嫪毐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嫪毐简直没把大王放在眼里,居然敢在咸阳城外,不到三里地的地方,安排伏兵,他到底想做什么? 李牧心中一动,如果两方打起来,他还是有很大机会逃走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山神庙门槛前的老人,似风吹般可倒的身子,实在是没有丝毫战斗力。 “乘王翦他们打起来之时,将他一起带走吧。”他心中自语,站直了身体。 “你是不是……” 中大夫令齐额头流汗,对內史肆实在是无语, 第二次了,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了! 不自报家门会死?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给老子杀!” 內史肆还是老样子,握着一口大砍刀的右手蹭了蹭脑袋,随即杀向王翦。 “先杀李……” 中大夫令齐想让这家伙先杀李牧,但是话还未出口,內史肆一刀已经劈出去了。 “砰!” 王翦长剑猛的一击,力道何其之大,震的內史肆虎口一疼,砍刀差点落在了地上。 “王翦,看枪!” 眼看內史肆已经同王翦打了起来,两边的人马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混战,中大夫令齐无可奈何,只能和內史肆合手,攻击王翦。 “找死!” 王翦哪里会害怕,长剑从刀、枪上划过,没有落下风。 “怎么这么强?” 两边手下差不多,打的很焦灼,而中大夫令齐也发怵,他们两个好像也不是王翦的对手啊。 他们并不知道李牧先前已经受了内伤,更不知道他被郭开气的差点吐血身亡,所以合力打败李牧后觉的堂堂的赵国常胜将军也不过如此罢了。 连李牧我们都能打得过,还怕你王翦? 可是现在一看,还真的打不过。 “哼!” 摸清楚两人招式后,王翦反退为攻,斩向两人。 “当!” 清脆的剑击声,格外动听。 李牧缓了缓神色,转身,准备找机会乘乱带老人离开。 他脚刚迈出,面色大变,立在了原地。 在他的左下方,冲过来二十多人,全部身姿矫健,武艺高超。 “杀!” “杀!” “中大夫令齐、內史肆,随本侯诛杀王翦和李牧,速战速决,不要将城中守卫引来!” 嫪毐心里着急,害怕人跑了,连夜行衣都没有换,所以现在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直接大声说了出来。 “遭了!” 李牧和王翦同时暗道一声不妙。 “长信侯!” “长信侯!” 反观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神情激动,他们就快撑不下去了,还好援兵到了。 而且仔细一看,连卫尉竭、左戈竭两位大人也到了,对付王翦和李牧两人实在是够了。 “杀!” 王翦剩下的几名士兵精力耗费太多,嫪毐的人一到,遭受两面夹击,很快就全部倒下了。 “中大夫令齐、內史肆,你们两个随本侯斩杀王翦,卫尉竭、左戈竭,你们和十几人杀了李牧!” 这里没有旁人,嫪毐也不怕被人耻笑,他打不过李牧,只能喊人一起上。 中大夫令齐和內史肆激动万分,能和长信侯并肩作战是他们的荣耀。 左戈竭、卫尉竭还是松了一口气,王翦那边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既然嫪毐叫他们杀李牧,暂时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来吧!” 王翦和李牧自知逃不了了,只能用手中的战剑去抵抗。 白热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第219章 紧急 嫪毐的剑,內史肆的刀,再加上中大夫令齐的银枪,三人夹击,王翦显得很吃力。 “斩!” 他心知嫪毐实力可以,不好对付,所以决定各个击破,先杀三人当中最为莽撞的內史肆,再杀中大夫令齐,最后再和嫪毐交锋。 可是,当他出手时才发现这两人进攻实力不怎么样,但保命手段倒是一流,一时之间难以斩杀他们。 慢慢的,他呼吸变得不是太稳,稍显乏意。 “王翦,你以为本侯为什么让他们俩来助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们杀人的功夫没有,但耗人精力的功夫是一流的,我就不相信,你能这么撑下去!” “当!” 內史肆两人往后一退,嫪毐再次一剑劈了过来,王翦抵剑一挡,同他较量着力量。 “嫪毐,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敢在咸阳城外埋伏!真以为这里是雍城,任由你胡作非为?” 自从交战到现在,王翦还是第一次同嫪毐面对面的说话,语气霸道凌厉,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占优势而放低姿态。 嫪毐大笑,道:“我嫪毐行事一向明明白白,想杀你就杀你,不会多说废话。不像你们这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东西,左一套右一套,背地里还是想搞垮我嫪毐!” 听了嫪毐的话,王翦嘴角微微上扬,道:“长信侯若是厌恶此等行为,你自己在大王面前又何必恭恭敬敬,躬身行礼?难不成,你连自己都不放过,顺带着一起厌恶?” “你!” 嫪毐哪里能说的过王翦,此刻面色通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方给撕成两半。 “杀了他!” 他身姿一跃,同內史肆、中大夫令齐两人站在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合力杀向王翦。 “哼!” 王翦握紧剑柄,继续迎战。 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李牧那里的情况,皱了皱眉头。 只见,李牧被卫尉竭、左戈竭两人击倒在地,大口咳着鲜血。 此时,阴云已经散尽,月光大好,洒落至干燥的地上,映在点点鲜血中,像是黑夜中的血色玫瑰,极尽的绽放着。 李牧受伤在前,怒火攻心在后,又遭內史肆、中大夫令齐消耗过半精力,哪里还是卫尉竭两人的对手? 且不说,这两人是嫪毐手下两员大将,实力都在內史肆他们之上,就算还是內史肆他们,李牧也撑不下去了。 没办法,他受伤实在太严重了。 “李牧,受死吧!” 卫尉竭眸子透着狠辣,乘李牧倒在地下时,一剑斩了下去。 李牧精力消耗太多,再加上左戈竭的剑从另一边劈了下来,根本无处可逃。 一时间,李牧大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惊的煞白。 “王翦,别想逃!” 嫪毐知道王翦想要救下李牧,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给拦了下来。 “嫪毐!” 王翦心急如焚,但却无可奈何,和嫪毐没过几招,內史肆两人又赶了过来,他实在难以前去营救李牧。 眼看着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的长剑就要刺穿李牧的胸膛,情况危急得很。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携带着滚滚飓风,速度极快,转眼护在了李牧面前。 那是个高大的身姿,凌厉的动作让时不时偏头看向这边的王翦心中一惊。 而当王翦定睛一看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不只是他,还有嫪毐,也是一怔,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在场的所有人,都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脸上表情古怪。 这……就是一个他们先前忽视的存在。 “你……” 李牧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手腕撑地,霍地站了起来。 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那个老者,所有刺客接受的命令都是由他一人而下的,甚至可以说,从头至尾,所有的计划都是这个人安排的,其思维之缜密,行事之果断,细思极恐。 而所有人,包括李牧,都认为他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快油尽灯枯的老头,连走路都要比正常人多花四五倍的时间。 可是现在一看,那个躬身弯腰驼背的糟老头子在哪?早就换成了一个拥有高大身姿的老者,似是绝世高手一般。 直到此刻,他们才重新审视这个老人,才发现,他身架子原本就高大,只不过外人都是被那弯腰弓背的表象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影响了心底里的判断。 “啊——!!” 老人手段凌厉,在众人发愣之际,右手一抓,将卫尉竭的胳膊拽到跟前,拳头猛的攥紧,竟活生生的将卫尉竭的胳膊骨给捏断了! 卫尉竭倒也果断,在老者再次出手之前连忙往后退去,苍白的脸色显示出内心的慌张。 “好……好强!” 他呼吸急促,冷汗直冒,如果面前的这个老人不是怕伤到了李牧,没有动用全部的力量,很有可能他就已经倒在地下了。 这个老人,绝对不简单! “砰!” 下一刻,老人粗糙的大手猛的一出,硬生生的锤在了左戈竭的剑身上,将左戈竭往身后震出两丈有余,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咳咳……” 一阵狂风吹过,老人低头咳嗽,右拳化掌挡在了嘴巴上,外人看不到,在他身后的李牧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手心全是黑血! “洛东,你疯了?!” 李牧面露担忧,沉着声斥了他一声。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点点笑容,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近乎干涸的眸子里夹带着点点回忆,微微偏头,轻声道:“洛东……难得将军还记得老朽的名字,真的是,老主人死后再也没人这么叫我了啊。” “我可以带你出去的,你这样……” 李牧叹了口气,眼前的人大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哪里还能战斗。 可是,他仍然透支着身体的能量,把年迈的自己变成了身姿矫健的年轻状态。 这种透支类似于回光返照,代价则是……真正的油尽灯枯,含恨而终。 “将军,老朽培育多年的刺客组织已经没了,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将军正值壮年,不可出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就让老朽为将军杀出一条血路吧,不燃尽最后一滴精血,绝不会倒下。” 他秃鹫一样的眸子盯着嫪毐,像虎豹一样敏捷的身子冲了过去。 ******** “在那边,听着,相国大人有令,斩杀王翦,就是那个穿着铠甲的将军!” 另一边,吕不韦的属下李虎带着八十来人同样穿着夜行黑衣,从下面冲了上来。 (本章完) 第220章 生死之战 吕不韦的属下,壮汉将军李虎终于赶了过来,他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八十来人一股脑冲了上去。 他夜间视力极好,定睛一看,山神庙那边的情况一目了然。 李牧,王翦,还有那个刺客组织的老头子已经成了光杆司令,手下人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 至于长信侯嫪毐,他除了卫尉竭、左戈竭以及中大夫令齐、內史肆四人外,还剩有十来人护在身边,在当中实力应该是最强的。 他眯着眼睛,心里想道:“本以为打的差不多了,是'三败俱伤’的场面,没想到嫪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带卫尉竭他们过来了,现在是他占了上风。” 李虎也不傻——能做到大将领的有几个是脑子有问题的? 他把自己的实力同嫪毐暗中比较了一番,目前身边就八十来人,对方虽然不到二十人,但除了长信侯嫪毐外他身边的四位将领都在,绝对不容小觑。 再看向战场中心表现的异常凶猛的王翦,皱了皱眉头。 “如果我下令将这些人全部围杀,他们暂时停下来,合力对付我就麻烦了。” “不然这样,反正王翦一个人好欺负,先集中兵力斩了这个耀武扬威的家伙。” “最后再对付嫪毐一伙,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退,回去也好和相国大人交代。” “嗯,就这么干!” 李虎长得虎头虎脑的,看起来就是个肌肉发达的二愣子,但带兵的时候偏偏鬼主意很多,和他朴实的相貌一对比反差很大。 “所有人,听令,斩杀王翦!不要杀李牧!最后再杀嫪毐!” 他话声一完,整个山坡下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斩杀王翦!不要杀李牧!最后再杀嫪毐!” “斩杀王翦!不要杀李牧!最后再杀嫪毐!” “斩杀王翦!不要杀李牧!最后再杀嫪毐!” …… 山神庙前,众人早就被下面的吵闹声给吸引住了。 王翦神色复杂,刚才他还在担心李牧的安全,现在显然不需要了,这整齐的嘶喊声以及说的内容,多半是吕不韦的手下, 吕不韦是断然不会让李牧出大事的,但是,对于他王翦就是一个杀字了。 从现在开始王翦就得为自己担心了, 李牧和身姿高大的老人也远远的看了下方一眼,都略微松了口气,听下面人的话,他们多半可以渡过这次的难关了。 嫪毐等人无一例外的抽了抽嘴角。 这谁啊,这么愣? 下方,李虎表示很无奈。 八十名将士闲置已久,早就磨刀霍霍向猪羊……不,是向敌人了,所以不管李虎脸有多么黑,嗓子扯得有多么大,怎么叫他们停下来都不管用。 “妈的,别再叫了,你们喊斩杀王翦就算了,把后面的也带上是什么意思啊,以为别人是聋子啊!” “都别喊了,冲上去!” “冲啊!” “冲啊!” “冲啊!” 一行八十多人浩浩汤汤地冲了过来,侵入了战场的硝烟中。 “随本侯杀了李牧!” 嫪毐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色。 刚才来的人密密麻麻的数量已经近百了,他不敢乱来,怕伤了自己的元气, 既然他们想先杀王翦,那就让他们杀了最好,至于嫪毐,他无所谓,本来他和內史肆、中大夫令齐三人加在一起都不好对付,有很大的困难。 而李牧那边,由于那个黑衣老者的存在,內史肆两人处于下风,虽然李牧不停的咳血,但他们从老者出现后手上的刀剑再也没有碰到过李牧的身体了。 杀了李牧,再论王翦! “王翦,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李虎蒙着面,带着好几十号人,把王翦挡了下来,令对方逃脱不得。 “呼!” 说时迟那时快,王翦像是射出去的箭矢,速度极快,来到了李虎的面前。 “你……” 乘李虎不备,他猛的将对方的面巾摘了下来! 他认识李虎。 吕不韦的手下,悍将李虎!常年控制咸阳城的一刀一剑! 可以说,他就是吕不韦在咸阳的一张牌,只要他在,他的兵力在,吕不韦可以确保自己是安全的,不会发生上个街被人乱刀砍死的事情。 王翦漆黑的眸子盯着李虎,冷冷的说道:“李虎,怎么,今天的夜这么黑,你不在府上休息,居然有空到郊外来?还带了这么多人?” 李虎一时难堪,本来刚才士兵们的喊叫就等于把相国大人给供了出来,现在他自己又被认出了身份,真是倒了大霉! 他偏了偏头看了看身旁勇猛的士兵们,硬着头皮道:“王大统领,说这些没用,死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一言出,身形动! 别看他长得壮硕,但身姿矫健,速度比王翦不差多少。 “兄弟们,一起上,相国大人有令,伤王翦者,赏黄金十两,取下王翦脑袋者,赏黄金百两!” 并且,他不按套路出牌,还没和王翦过过手就招呼着八十来人,根本不给王翦任何逃跑的机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王翦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除非他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逃不了! 李虎有信心,一刻钟内,斩下王翦的脑袋,扔在地上当蹴鞠踢,笑谈咸阳风云! “那就来吧!” 王翦沉着声,神情冷峻。 他从始至终没有害怕过,无论是方才的嫪毐还是眼前的李虎,人再多,都不会转身就逃。 真正的将军是不会后退的!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就算我王翦今日含恨而终,一具身躯埋城外又能如何? 哪怕如此,我也能百人丛中斩敌将,杀一个是一个! “李虎,你死定了!” 王翦目光炯炯,眼前的人他早就想对付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今晚,是对方杀他最好的机会,同时,也是他杀对方最好的机会! …… 另一边,李牧和老人节节后退,抵在了山神庙窗户旁。 李牧受伤眼中,咳血不断,已然失去了七成的战斗力。 而那个黑衣老者,也就是李牧口中的“洛东”,虽然燃烧着自己的精血,强行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青壮年时期的水平,但也是有限的。 如今已过去不少时间,他的力量、敏觉等等正在逐步下降,身子骨快速的衰退,甚至就连挺起的腰杆子也有驼下来的迹象,明显要坚持不下去了。 “李牧,今日早晨与你交战,输得好生狼狈,现在我嫪毐要全部还回来!” 嫪毐身旁有四名高手,又有十几个手下,根本不用担心会打不过李牧他们。 李牧浅笑,道:“你就是赢了,同样是狼狈的!” “你!” “给我杀!” 嫪毐再一次被羞辱,大怒,不管其他,杀向两人。 “洛东,你怎么样?” 在嫪毐将发未发之际,李牧看向年迈的洛东,对方满脸的周围,逐渐佝偻的身板,近乎干涸的眸子,还有不间断的咳嗽,活脱脱就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老人家。 他的心里抹过一丝不忍。 他明白,不管今夜结果如何,洛东是绝对活不下去了。 透支身体全部的潜能,或许有救,但这么大的年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选择透支,代价只能是死亡。 “李将军,”洛东眼睛盯着朝他们赶过来的嫪毐,嘴角带着笑容,却没有看今李牧,笑道,“士为知己者死,老朽愿意为老主人而死,也愿意为将军而死。” “今夜,老朽就算战至一根毛发,也将为将军杀出一条血路!” “他日,请将军转告小主人,洛东无能,先去见老主人了!” “赵国……必胜!” …… (本章完) 第221章 隐藏在黑夜中的猎手 “咄!” 王翦第一次严正以待,不敢有丝毫马虎。 他握紧手中的剑,一招一式极具力量感,全部都是实打实的,斩向李虎。 “兄弟们,你们给我围着他,耗他精力!” “对,就是这样,死了多少上去多少!” “死了的也赏,相国大人说了,谁要是在此战中丧生,其家人一世安康,吃喝不愁!” 李虎看似憨厚,不是狡猾之相,但是,真正打斗的时候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十分卑鄙。 “斩你!” 王翦身子一跃,跳上半空,而后长剑猛的向下一劈,直接将众多围着他的黑衣人震开,被他正中的那个直接被劈成两半,血花溅满了王翦的灰色战袍,在月光下流光溢彩,似是琉璃般晶莹剔透,别具一格。 落地后的王翦立即来到这具尸体面前,左手拿起了地上的剑。 他是将军,深谙各种刀剑,一眼便能看出这把剑还不错,虽然比他的差远了,但还是能够用一用的。 此刻,他双手执剑,左右开弓,气势一下子又打了出来。 尤其是这一剑,直接让李虎的手下不敢再上前,一个个面色苍白,明明还有六十多人,却不断的后退,被王翦吓的半死。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地上的尸体,准确的说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哪有尸体是两半的? 顶多算是两坨瘦肉,瘦的不能再瘦。 空气气味变得难闻起来,距离內史肆他们最先出手时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今夜虽有风,但毕竟是酷热的七月,部分尸体开始腐败,散发出滚滚恶臭。 王翦手上、脸上还有盔甲上全是殷红的鲜血,大部分是敌人的,但也有一些是他自己的。 一拳或许能敌四手,一剑或许可以斩十人,但是,面对着近百人,还有悍将李虎,精力在对付嫪毐等人的时候又消耗不少,他纵使再强,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王翦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胸膛高高的鼓起而后收缩,最快速度地调理着自己的状态。 李虎眯着眼,自然知道王翦方才那一剑只是为了造出气势,好休息一会。 他那瓜子一样干瘪的眸子带着笑意,大声道:“兄弟们,刚才小兵来报,相国大人说了,后退一步者,父母脑袋城楼挂,妻女脸蛋烂开花,上前一步者,黄金一两,两步者三两,斩杀王翦者千两,并封骁骑大将军!” 李虎心中冷笑。 空口许承诺又不犯法? 要不是怕小的们怀疑,老子能说成上前一步黄金万两! “杀!” 李虎六十多名手下闻言,一个个目光通红,再次鼓起勇气,扬起手中刀剑,冲向王翦。 他们或许依旧害怕,但是,他们没有选择。 正如王翦,此时也没有选择,唯有用手中的刀剑斩杀身边的黑衣人。 “杀!” 李虎骁勇善战,不是平凡之辈,混在黑衣人当中,乘王翦左右受困之际立即发难,手段之凌厉,不是一般将领可以做到的。 “叱!” 另一边,黑衣老人洛东被嫪毐一剑削下了一根手指,顿时鲜血淋漓,止不住地往外涌着。 “李将军,你找机会逃跑,不要管老朽了!” 洛东精气神近乎干涸,已经没有之前的气势了,眼看透支即将结束,再有三刻钟时间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李牧虽然深受重伤,但一直没有考虑逃跑,他为人自傲,哪里会抛下一个人离去? 更何况还是早年便认识的人。 “别争了,李牧你们两人都要死在这里!” 嫪毐又是一剑杀向洛东,而洛东难以抵抗,纵身一退,来到了李牧的身边。 他咳嗽许久,才缓了下来,转头对李牧道:“将军,你找机会走,若是不走,老朽立即自刎在你的面前。” 李牧将身边的內史肆击退,正色道:“我是不会——” 他话还没有说完,洛东布满皱纹的眼角带着笑意,抢过话道:“怎么,将军认为老朽没有自刎的勇气么?” “我不——” “那还说什么,还不快滚!” “可——” “让你滚就滚,婆婆妈妈的,哪里有我们赵国常胜将军的典范!” 似是担心李牧还不肯走,他轻声道:“太子他们不一定安全,若是太子出事,咱们赵国可就真的乱了!” 李牧眸子一怔,显然被他的话说动了。 确实,他离开赵迁时间太久了,如果还有人对赵迁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走!” 洛东知道李牧已经被他说服,深吸一口气,积攒精力,猛出一掌,把李牧击向后方。 李牧自知没有办法,只能遂了洛东的想法,与他击掌的力道把握的很好,整个人面对洛东,朝后方倒飞了出去。 他武艺高强,落地时只要缓冲得当,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将军,保重了……咳咳……” 洛东最后看了他一眼,嘴角尽是黑血。 “可恶!” “给我追!” 嫪毐起初不知道两人的意图,更不曾想到眼前这个老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了,还在透支着自己的精力,用了这样一个方法,竟然让人从他眼皮子底下给溜了。 他纵身一跃,就要去追杀李牧。 可是,一道身影再次挡在了他面前。 洛东面色苍白如纸,除了嘴角的鲜血外整个人的血液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下皮和骨头,挡在了嫪毐的面前。 “长信侯,老朽很想领教一下太监的实力呢!” 嫪毐大怒,吼道:“你们四个去追李牧,老子要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洛东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嫪毐是假太监,说这话只是为了多拖延一些时间,好让李牧逃跑,至于那四人,追上李牧的可能性不大。 狮子就算受伤依然是狮子,不是野狗可以追到的。 “来吧!” 他干枯的右手握紧长剑,已经不把性命挂在身上了。 “噗!” “噗!” 另一边,王翦足足斩了有近二十人,尸体遍布。 但是,李虎狡诈,使了不少手段,同样一剑削过王翦胳膊,若非王翦躲得快,右胳膊只怕没了。 尽管如此,他的右肩头依然鲜血淋漓,钻心的疼痛令他握紧战剑的右手也在颤抖。 情况很不妙。 他虽然左右开弓,但是主要还是靠右手,如今右肩受伤,实力大打折扣,恐怕坚持不到一刻钟了。 “小人!” 王翦咬着牙,这李虎好生狡猾,根本不和他正面交手,不然他有信心一剑斩了这个家伙! “王翦,不要抱希望了,今晚,你死定了!” “哈哈哈哈,放心,你死之后,大统领一职就由我李虎来代劳吧。” 李虎知道王翦已经不是他对手了,纵身一跃,斩向王翦。 “噗!” “噗!” “噗!” 当此时,阴风一起,情况大变。 四野上下,无端的涌现一阵杀气,虽是炎热的夏季,但叫人心神一颤,仿佛遇见了死神。 “什么人?” “什么人?” 李虎大惊,回头一看,哪里有旁人,全是他的手下,一个个面色慌张,大乱! “弓弩?” 他低头一看方才倒下的人,喉咙处一支染血的银色箭矢在月光下极具震慑力。 暗中有人射杀! “是谁!” “噗!” “噗!” “噗!” 他还未抬起头,只见地上滚落着无数头颅。 而后,他看见了月光下新出现的影子。 并且,不止一个。 ps1:从今天开始最少保底两更,一更12点半左右,二更晚上八点半左右,不定时不定量加更 ps2:随着换情节,换地图,所以新的一轮龙套楼来了。 首先说一下,龙套是必要的,因为小说不是历史,肯定需要自创一些人物、情节的,不能全部按照历史人物情节来啊,大家可以提供角色,我会视情况选用。 目前有三个角色是书友提供的,分别是古森,刘继周,以及铸器师高仕雨,提供角色的书友有几个貌似上架后就不追了,好心痛啊……不过,你们的角色还在,他会陪着这本书陪着我走下去的,我会更努力刻画他们的~ 有些角色会陪着这本书很久,陪着你我很久,不失为一份乐事。 龙套楼在书评置顶帖,那里有详细的介绍。 感谢正版支持的书友,感谢打赏的书友! (本章完) 第222章 落幕 李虎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在他的面前是好几十名黑衣人,一个个的眸子像是贪婪的野狼,在黑夜中盯着他。 “王将军!” 古森从密林深处走了过来,连忙从袖子中取出金疮药,交给了王翦。 王翦将药涂抹在肩头上,明明火辣辣的痛,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面露疑色,道:“这是……” 古森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奉大王之令在训练杀手嘛,今晚夜色不错,便想着带他们出城训练,也适应一下山野暗杀,没想到刚好碰见了将军,还好,来的不迟。” “原来如此,”王翦微微颔首,对这些杀手十分满意,笑道,“多亏你来了,否则王某今日只怕要倒在这里了。” “哪里,”古森将地上的尸体一脚踹飞,道,“说起来,我还要多谢王将军呢。” 王翦不解,愣了愣,道:“怎么说?” 古森哈哈一笑,道:“挑选的精兵还剩四十八名,我一路上都在想今夜应该让他们做怎么样的比试,来剔除十二人,要不是遇到了王将军,恐怕到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呢。” 李牧难得的眼角都带着笑意,“你该不会是让他们比赛杀人,最少的十二人为输吧?” 古森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都看向四周的“暗夜猎手”,这些人本就是王翦挑选出的各方面最为突出的将士,如今再去掉十二人,只剩下三十六人了。 而大王的要求则是留下来最强的十二人! 不用多说,到时候,他们,将会是大秦最锋利的一把剑,除去所有对大秦不利的人! 黑夜中的猎手,宛如鬼魅,永远活在黑暗中,为大秦效力! “不要……” “别,别杀我,别……” 寂静的夜,微风不止,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突兀的杀猪一般的叫声让两人都皱了皱眉头,不约而同的看向左前方。 只见,李虎被两名猎手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另一名猎手,手持长剑,架在李虎的脖子上,目光冷冽。 王翦和古森互视一眼,古森右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翦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古森跟在后面,朝李虎那边而去。 手持长剑的那名猎手见状,立刻抽出长剑,躬身退至一旁,另外两名猎手则保持着姿势,不让李虎乱动。 李虎双手双脚动弹不得,下巴抵在草地上,头抬起,望着王翦,瓜子一样干瘪的眼珠子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之色,眸子中尽是畏惧。 他喉骨动了动,咽了咽口水,强打着胆子,正色道:“王翦,我李虎可是相国大人的亲信,你要是杀了我,相国大人知道了是断然不会放过你的。” 王翦虎目怒视,道:“你方才想要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王翦是大王的人呢?” 他面色冷峻,厉声道:“还是说,你从来没把大王放在眼里?” “嘶……” 李虎身在王翦旁,近距离的感受到王翦的杀气,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笑道:“王……将军恐是误会了,李某奉相国之命出城剿匪,不想夜深,撞上了王将军,李某眼拙,没有认出来,才和您起了过节,还望将军海涵,他日必定登门拜谢。” “只是,”他的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今夜就不能久留了,相国大人等着李某去相国府禀报战况呢,您看是不是……” 李虎眼珠子一会往右一会往左转,那意思是让王翦先把摁住他的手下打发走,再好好谈谈。 古森棕色的眸子盯着地上的人,眼中带有一丝厌恶。 大丈夫不畏生死,不行谄媚,脚下的人却一副小人姿态,哪里有半点男子汉该有的气魄! 听了李虎的话,王翦不露声色的笑了笑,只是,这笑声不是爽朗的,而是充满了蔑视。 他哪里不能听明白李虎的话?这家伙一面用“将军”“您”等话语示好认怂,另一方面拿吕不韦来压他,还连夜间太黑没认出来才出的手这种话都能扯出来,当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王翦笑了笑,随手将战剑搭在了李虎的肩头上,道:“李虎将军去了哪王翦不知道,王翦眼睛不好,夜间出城剿匪杀了数十人,仅此而已。” 冷汗,不断的从李虎的脊骨渗进腰下,更别提他的额头了,说是趵突泉都不为过。 他浑身都在哆嗦,显然没想到王翦会这么说。 但是,他还是坚持认为王翦不敢杀他——吕不韦最为信任的亲信之一,于是,他再一次鼓起勇气,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王将军,您可得想清楚了,相国大人一怒,伏尸百万,苍生染血!” 王翦还未说话,古森笑道:“士之怒,屠你一人,仰天大笑,足矣!” “说得好,”王翦点了点头,道,“这种人不值得你我动手,免得脏了手中的剑!” 他抬头,看向四野的猎手,大声道:“你们效忠于谁?” “大秦!大王!”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剑指着地上的李虎,正色道:“此人背叛大秦,对大王存有二心,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杀!” 四野上下,震耳欲聋。 “那就交给你们了。” 王翦最后看了一眼又惊又恐的李虎,转身,同古森往山神庙走去,简单说一下事情的前后原委。 “如此说来,真是好生凶险,否则将军要是出了事或者李牧被嫪毐所杀,麻烦就大了。” 王翦摆了摆手,道:“我是大秦的将士,若是死了也不后悔,只不过李牧真的不能被嫪毐……” 他话说到一半,面色骤变,愣在了原地。 “嫪毐呢?” 两人几乎同时站直了身子。 他们倏地出了山神庙,看向四野,除了随风摆动的树木,哪里有嫪毐的踪迹! 王翦咬牙:“可恶,居然把他给忘了。” 古森轻叹,“怪我,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嫪毐,只是当时一心担忧将军,竟然忘了此事。” “不关你的事,全是我疏忽了。”王翦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道,“也不知道那个刺客组织的老人去哪了,如果能抓到他必定能套出宫里暗子是谁!” 古森建议道:“让猎手们去找吧,虽然此处空旷,但那人若是真的没了精力,兴许跑不了多远。” 王翦点头道:“好,就这样。” 两人命令了下去,几十名猎手立刻窜入了密林中,寻找着那个老人。 看了一眼地上被大卸八块的李虎,王翦和古森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进去了密林,一起寻找。 …… 与此同时,距离王翦他们西北方向一里处,那名叫洛东的老人一路疾驰,快速逃离。 方才,眼看自己就要成为嫪毐剑下亡魂了,结果突然冒出的黑衣人打乱了嫪毐的节奏,直接远遁了,而他也乘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山林里,不会死在秦国人的刀剑下!” 他状态极其不好,原本还能勉强活个一两月,但此时还在透支着精力,只怕连三五天都活不下去了。 又一刻钟后,他纵身声跃入了一处密林,准备调养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活几日,最好能回到赵国,落叶归根。 “你……” 一进去,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戴着面巾。 “是我。” 良久,黑衣人淡淡的开口。 (本章完) 第223章 洛东殇 咸阳城外西北方向的一个密林里,刺客组织的首领,名为洛东的老人无力的靠在一株杂树上,脸上缺少血色。 他见到了小主人,自然也就没有继续透支体力了——透支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最多也就多坚持几天罢了。 他调整了一下气息,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还是往常那样的恭敬的姿态,对面前的黑衣年轻人行了礼,把事情的前后都说了出来。 “还好,李将军无事,此刻应该和早前安排好的人接上头,带太子回赵国了。”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黑衣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方才我到了之时你们正在打斗,都看见了。” 洛东抬起头,欲言又止。 那人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上前救你?” 洛东没有说话。 黑衣人没有在乎洛东的神色,补充道:“我若真一时冲动,暴露了身份,一切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洛东还是没有说话。 他知道,小主人勤于练武。 而且,绝对属于上乘。 不救他,就意味着放弃了他,或者说,希望他活不下去。 “果然,他还是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 洛东枯井一样的眸子尽是落寞,想起了两年前的事。 当时,他经过十几年的寻找,终于找到了身在秦国的小主人。 彼时,小主人只是普通人家收养的一个穷小子,吃完上顿没下顿,处在生活的最底层。 他找了个机会把小主人带到了山林里,原以为小主人离开赵国,离开那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时只有四岁,那年又处在极度的惊恐中,会忘记所有的事情,要花一大摊功夫解释才行。 没想到,小主人天生聪颖,记忆力极强,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没有一点是忘记的。 他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主人泉下有知,一定甚是欣慰。 再后来,他传小主人武功,把自己所会的全部都教给了小主人。 因为小主人一直身在农家,不曾练武,虽然筋骨不错,但内力不足,他为了让小主人早日成为高手,将三分之一的内力都传给了小主人。 再后来,为了完成大计,报家仇,洗国耻,他又让小主人入了宫,监视秦王嬴政以及秦国大臣们的一举一动,将来好配合赵国大军行动。 他不希望这样,小主人更不愿意,但是,这是最好的选择,其他人都不适合。 后来,小主人一个人在峻峭的悬崖边想了整整三天,终是同意了。 “两年了,小主人还在埋怨我,否则我一路疾驰,透支了太多的精力,他早就出现了,不会到现在才出现。” 洛东神色忧伤。 人,是怕被抛弃,被遗忘的。 尤其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人。 他为赵国效忠到现在,为老主人四处奔波至今,不求其他,但求问心无悔。 但是,很显然的,小主人并不买账,甚至对他十分厌恶,没有丝毫的敬重。 他无奈的立在一旁,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良久。 黑衣人这才正视洛东,那双幽暗的眸子在夜间格外慑人,他盯着洛东好久,问道:“你还在其他的地方训练了刺客吗?” 洛东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疑惑,愣了愣,回答道:“没了,一共训练过三十多名刺客,他们之前都是效忠于老主人的,老主人走后,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们找到,培养起来对付秦国,这两年来死了不少,只剩下十三人了,而就在刚才他们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么多人死了,实在是太叫他痛心了,喘了一口粗气,他问道:“怎么了,小主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那黑衣人闻言,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邃,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少顷,才开口道:“这么说来,你不能再给我丝毫帮助了。” 洛东听见,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看正在流血的大腿、胳膊,又伸手摸了摸近乎于干瘪的脸庞,惨淡一笑,“老朽透支了太多的精力,只怕活不过五天了,也无法再给小主人任何帮助了,但是,我可以——” 黑衣人没让他说下去,抢着说道:“你可以做什么?杀人?再找父亲以前的手下?还是最后五天躺在床上休息?” “小主人……”洛东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黑衣年轻人,“我还有几天的时间,小主人能否安排一下,送我回赵国,以我现在的状态是回不去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落叶归根,埋葬在邯郸城外的山坡上,也算无悔了。”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你落叶归根了,我还在蕲年宫里?” 洛东不解,茫然道:“小主人的意思是?” “最后借我一样东西吧,也算是给我一个帮助。”那人冷漠的话语在月光洒落的七月的夜里格外寒冷。 洛东低头,正色道:“小主人请说。” “你的……性命!” 一言出,风声停。 洛东怔在原地,一动不动,耳边没有任何杂音,只是不断的有个声音重复着。 “你的……性命!” “你的……性命!” “你的……性命!” 良久,他留下一滴眼泪,那眼泪是红色的,鲜血的红色——近乎干涸的身体仅存的少许鲜血。 他无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小主人,送我回赵国吧,我一直为赵国效力,为老主人效力,为您效力,何罪之有啊?” 那人冷漠的开口,道:“你没有罪,但是,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略微停了一会,他继续道:“知道我身份的刺客都死了,剩下的就只有你和李牧了,李牧自然不会说,更何况已经回了赵国,没人能从他口里得到什么,至于你,如果被人抓住,供出我的身份怎么办?” 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否则,早就一剑斩了油尽灯枯的洛东了。 洛东想解释,但却没有开口。 小主人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做出了决定。不会再更改。 他开口道:“小主人,您今后有什么打算,继续配合李牧将军完成大计吗?” “配合李牧?”那人哈哈大笑,“我早就不对赵国,不对大王怀有丝毫的念想了,你看看这次,咱们部署的何其周密,可是呢?一个小人郭开,一个无能太子,毁了这一切,你还对他们存有幻想吗?可笑!” “那……” “我想好了。”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六国再也无法阻挡秦国的脚步,我就会一直留在秦国,等它一统天下,等它创造一个大世!” “那时,我应该会得到秦王嬴政的信任吧?” “到时候,我会慢慢的,由外至里的渗入自己的势力,操控着朝堂。” “最后,我会亲手毁了这个国家,毁了这个杀我父亲、兄长的秦国!” 他一字一顿,眸光坚毅。 风吹而过,他将一把匕首扔到洛东的身下,厉声道:“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洛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捡起了匕首,再次留下了一滴红色的眼泪,道:“小主人,最后再让我看一眼你的容貌吧,到了地下,我好向老主人交代。” 黑衣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缓缓的摘下了面巾。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像是平凡人家的公子,看不出丝毫杀意。 唯有那双眸子,慑人心骨。 洛东笑了。 “真像啊,真和老主人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 “老主人啊,您看到了吗,您最小的儿子长大了,将您的血脉继承了下来,您不必向祖宗自责了。” “还有小主人,跟您一样,杀伐果断,不会感情用事,他将来一定会替您洗刷耻辱的,一定会灭了秦国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清秀的面庞,道:“小主人,希望您能将我埋葬在高处,他日能够看到咸阳城的毁灭!” 他猛的割断的自己的咽喉,倒了下去。 “嗷……” 狼声突起。 那黑衣人将面巾重新戴上,没有管洛东的尸体,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 第224章 最美的时光 一连三日,嬴政安排好朝堂事务之后就猫在寝宫里,钻研着自制发动机的事。 磁石,换了无数个。 铜线,更是专门把带着三百徒弟的高仕雨从铸剑之地找过来精心打造的——他虽然是铸剑的,但是手巧,也擅长弄些精密的小东西。 理论就摆在那里,很简单,难不倒嬴政这样一个高中生——都是最简单的物理知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真正运用到实践之中很困难。 午时。 “大王,用膳了……” 嬴政拍了拍楚晴儿的****,“花花,不吃了,寡人在弄小型发电机呢,你吃吧,吃饱一点,长得白白胖胖的。” 戌时。 “大王,该就寝了……” 嬴政捏了一下她粉红的小脸蛋,“花花,不睡了,寡人在弄小型发电机呢,你睡吧,睡的熟一点,这样皮肤又白又嫩,好看。” 子时。 “大王,夜深了,还是睡吧……” “花花,你怎么起来了,你睡吧,不许跑,就在寡人床上。” 楚晴儿都快哭了,要是大王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她又劝道:“大王,你这又不吃又不睡的,会出事的……” “嘤嘤嘤……” 连睡了两天的小狐狸狐小野也醒了,用力的点着脑袋,同意了楚晴儿的话。 嬴政透过昏暗的烛光看向窗外,一片漆黑。 他放下磁石、铜线,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楚晴儿事先准备好的清水洗了洗,打了个哈欠,这才觉得真是有些乏了。 楚晴儿精致的小脸开颜一笑,道:“大王,晴儿去端菜肴过来,你吃点再睡吧。” 还没等她起身,嬴政就来到床前,压在了她的身上,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闻了闻楚晴儿粉颈的香味,“还是吃饭睡觉一起来吧。” 楚晴儿小脸红扑扑的,美眸眨了眨,面带疑惑,“怎么一起来啊。” 嬴政坏坏的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吃你,睡你啊。” “大……” 楚晴儿还想让嬴政先吃点东西,但对方的嘴唇已经堵在她那樱桃小嘴上了。 衣物乱了一地。 许久之后,嬴政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回头。 只见,一只萌哒哒的小狐狸就蹲在地上,像上课的小学生一样,姿势非常标准,蔚蓝的眸子盯着他,似乎,非常感兴趣。 嬴政满头黑线,果然,直觉总是没有错的。 “狐小野,不准偷看!” 小狐狸眼睛眨了眨,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再看,我就打你了!” 小狐狸的眼睛变的有点红。 看情况像是要暴走了。 嬴政有点慌。 这哪里是养只狐狸,简直就是养了个祖宗嘛。 愣了半响,他无奈道:“不许看,只要不看赏你兔子吃,而且是最肥的兔子。” 萌萌哒的小狐狸迅速的闭上了眼睛。 “这小家伙……” 嬴政这才回头,看向一脸潮红的楚晴儿。 他温柔的吻着她的脸颊,道:“花花,给寡人生几个孩子吧,宫里就不寂寞了。” “嗯……” 楚晴儿声音极小,满是羞涩。 萌萌哒的小狐狸毛茸茸的耳朵挺立着,动了动,似乎感觉到嬴政已经转过了头,于是,小心翼翼的睁开了蓝色的眸子,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 …… 第四日,午时,天气是温和的,很凉爽,因为前两天刚下了雨,降了温,风也不小。 这在七月的咸阳真的是少见。 蕲年宫,寝宫里,嬴政终于露出了最为开心的笑容。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又是一上午的琢磨,他终于成功用自制的发电机给手机充上了电。 开机之后,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停下了手机里的活,小心翼翼的将发电机收起来,下次没电了再用。 “大王,这会真要吃了,你从昨天正午可就没吃了……” 楚晴儿嘟着嘴,十分俏皮可爱。 嬴政笑道:“好,不过寡人要你喂。” “嗯嗯!” 楚晴儿眼角带着笑意,一口一口的给嬴政喂着。 一刻钟后,嬴政打开手机相机,笑道:“花花,寡人给你照相。” “照相?” 楚晴儿看着嬴政手上那个名为“手机”的小玩意,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来,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寡人说笑你就笑好不好?” “嗯嗯。” “一二三,笑!” 嬴政:“……” “这样不行,表情不对,不要太拘束,来,再来一次。” “一二三,笑!” 嬴政:“……” 想了许久,他有了主意。 “花花。”他喊了一声。 “嗯?”楚晴儿抬头,却正好贴上他的嘴唇。 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满是羞涩。 嬴政往后一退,赶紧抓拍了下来。 笑,固然是美的,但是佳人羞涩,含情脉脉,更是绝妙的。 选好其中最好的一张后,他删除了其他的照片。 照片中,楚晴儿的背后是泼墨的山水屏风,壮观而不失精致,别具一格。 而楚晴儿,抿着嘴,眼角都是暖暖的笑意,仿佛仙子下凡,不染纤尘。 嬴政把手机给楚晴儿看了看。 “呀!” 她一声惊呼,眸子中尽是不可思议。 “嘘!” 嬴政赶紧让她小声点,别再把那只祖宗般的小狐狸吵醒了。 费了半天劲,终于给楚晴儿解释清楚了——楚晴儿有没有完全理解他不知道,反正他真的是把能说的都说了。 “真好玩。” 楚晴儿好奇的看着手机,仿佛进入了新世界。 “来,寡人教你怎么玩。” …… 下午申时,嬴政在书房里见了王翦。 “怎么样,吕不韦这几天气疯了吧,李虎可是他的亲信啊。”嬴政笑道。 “那是自然。”王翦说道,“当日先斩后奏,还请大王不要怪罪。” 嬴政摆了摆手,“哪里的事,寡人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晚,王翦杀了李虎,后来又在嬴政的授意下做了些手脚,假装是赵国的人杀的,让吕不韦也无可奈何。 想想就解气。 王翦将这才说起了正事,道:“大王,这两天已经有多位将领抵达咸阳了。” 嬴政正色道:“说说看。” …… (本章完) 第225章 六大将领 蕲年宫,书房。 “如此说来,韩文忠、李成明、郭海这三人都已经入城了?” “是的,”王翦点了点头,道,“他们方才刚入的城,末将便来宫里禀报了,此刻,他们应该还在城中。” 嬴政低头沉思少许,问道:“他们带多少人来了?” 王翦摇了摇头,道:“他们每人带入城中的只有数十人,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在雍城外,屯了大量兵马,末将安插进去的暗子禀报称,最少有三千人。” “三千人……雍城……” 嬴政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想了想,沉声道:“吕不韦果真是老奸巨猾,他把人马调在雍城外,一方面压制寡人与嫪毐,等到加冕之时乘乱起事,另一方面,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寡人质问他,他一定会说这些人马是为寡人加冕准备的,以免歹人生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吕不韦做事谨慎,一时之间难以有很好的办法应对。 少顷,他问道:“除了韩文忠,李成明,郭海外,吕不韦还有哪些将领,实力比较强的那种。” “这个……”王翦锁眉想了想,道,“还有陈德、古仲君、李二狗三人,在天下人眼中,他们就是吕不韦的六大战将,六张王牌。” “陈德……” “古仲君……” “李……二狗?” 嬴政一一念着这几人的名字,和前面三个一样没有什么印象,估计他们都没有做出什么大事,在历史上没有留下过什么名字。 但是,这最后一个是什么鬼,李二狗?先秦还有人起这种名字? 最为重要的是,这是从王翦口中说出的啊,不可能是小名或者外号,赤裸裸的就是大名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那种。 似乎感受到嬴政所疑惑之处,王翦笑了笑,道:“李二狗确实就是这个名字,而且,是他堂叔给取的,不准他更改。” 堂叔? 给侄子取名? 不准更改? 嬴政感觉有点好奇,顿时来了兴趣。 他看了王翦嬴政,眼角带着笑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翦这才继续说道:“李二狗父母无意于朝堂或是军事,都是平凡人,也就富甲一方罢了。” 他话一转,道:“但是这李二狗,本事没有多少,却非想当大将军,他父亲怎么拦都难不住,正好,他堂叔膝下无子,所以就跟着他堂叔混。” 膝下无子? 跟着堂叔混? 那他堂叔应该开心啊,怎么会把他名字给改成这样…… 注视着嬴政目光,王翦继续说道:“他堂叔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既看重他,又讨厌他的无能,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给他改了这个名字,还不准他改回来,当然,前两年他堂叔去世,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么奇怪的改名是什么用意了。” 嬴政更加懵了,问道:“那他怎么不改回来,反正他堂叔都不在了。” 王翦正色道:“问题是他堂叔临死前告诉了军中下属们,只要李二狗敢改回来,就不用听他号令了,拥兵自立都行,而李二狗舍不得这一万兵马,放不下大将军的虚无身份,也就这样了。” “呃……用意的确不知道,但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改的?” “是这样的,这李二狗有一个嗜好,喜欢夺他人之妻,结果被他堂叔发现了,狠狠打了一顿,不准他再行苟且之事,而且把名字给改成了李二狗,以示惩戒。” 坑。 太坑。 非常坑。 自古以来只有儿子坑老子的,哪有叔叔坑侄子的,真是家族大了,什么样的叔叔都有。 “等等……” 嬴政笑过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连忙问道:“一万兵马……他们家族是什么身份?哪里来的这些兵马?而且,随随便便就能指定无能的侄子继承将军一位,不用听从号令吗?” 一万兵马,放在后世也不少了,比如曹操赤壁之战号称有八十万水陆大军(而且最少有一大半是吹的),而秦国,所有兵力也不过六十万而已,一万兵马,足以是一方诸侯了。 王翦自然明白嬴政心中所想,恭敬的回答道:“他们祖上救了当年落入险境的武王姬发,后来便被封为一方诸侯,传承至今。这么多年了,传承下来的诸侯不多,有当年之兵力的更少,所以李家深受各方势力拉拢,就是先王也敬重有加,如今吕不韦缺少正统支持,所以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拉拢他。” 王翦长话短说,并且把吕不韦的意图也指了出来,面色严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六人虽然被称为吕不韦手下六大将领,但他们是不是真的是吕不韦“手下”很难说,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对外宣称效忠吕不韦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没人知道他们真正效忠谁,想要做什么。 只不过,目前看来,他们支持吕不韦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支持嬴政罢了。 “原来如此,那你一定要多多关注这个人。” 嬴政思索少许,觉得这家伙既然有了好色这个弱点,或许可以找到合适的机会拉拢他或者杀了他。 能拉拢自然是最好的,不能拉拢就杀掉——他一死,李氏军队忙着争权夺位,近乎土崩瓦解,不可能再一条心向着吕不韦。 而且,他是大秦的王,是“正统”,到时候等那些人斗的差不多了,再封其中胜者为侯,足以拉拢——那些军中之人跟吕不韦可没有什么关系,有奶就是娘,有名分就是真正的王侯,他们一定会愿意的。 想清楚这一点后,嬴政郑重的说道:“再给寡人说说其他五人。” “是。” 三刻钟后。 “寡人明白了。”嬴政颔首,开口道,“王卿注意观察这几人,另外,通知古森,今天夜里,选出最终的十二名猎手,不得有误。” “是!” 王翦下去后,嬴政想了想,决定去找刘继周,“玄机阁”知晓天下事,或许可以得知另外五人的弱点。 如今,城南的玄机阁还在建,尚未完工,刘继周一行人暂时住在宫中北面,去找他倒也格外的方便。 …… …… …… 与此同时,咸阳城外两里处的一个山坡上,有二十来人在休息,全是身着盔甲的将士。 一个穿着青色锦衣的少女上了山坡最高处,使劲的往上一跳。 她头发不长,刚齐肩,看起来就一副活泼好动的样子。 “陈叔叔,我看到城里了,就在那里,连家都看到了!” 山坡下,坐着两位将领,一个是中年人,身体强壮,另一个二十岁左右,没有半点将军气势。 “素素,小心点,你要是跌了伤到哪里,我可没法和相国大人交代。” “是啊,素素妹妹,小心点,哎呀呀,你长得可真漂亮,对了,你成亲了吗?” …… (本章完) 第226章 吕素素 咸阳城外两里处,中年将领陈德,二十多岁的李二狗,还有年方十七的吕素素。 “还没。” 她跳来跳去,企图看见城里的父亲。 大半年了,她和三五好友一直在外玩耍,都没有回来过,若不是接到了父亲的来信,还准备再玩一段时间,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回来。 “素素,小心点啊,千万别摔倒了。” “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陈叔叔。” 陈德年轻的时候便跟着吕不韦,对吕不韦忠心不二,也深得吕不韦的器重,手下有五千兵马,镇守一方。 “还没啊……” 一旁的李二狗毫无将军风范,身子骨架不大,盔甲穿在身上显得很笨拙。 脸型倒是四四方方的,不丑,但是一双小眼珠子毁了一切,尤其是他一笑起来的样子,嘴巴有点撇,一副哈巴样子。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心上人啊?” 吕素素和他们遇到,一路上也差不多知道这家伙的性格了,懒得和他多嘴,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在望着咸阳城里,随口回道:“没有没有,二狗哥你问了多少次了。” 二狗, 二狗 二狗! 还在二狗后面加个哥! 二狗……哥? 怎么听着怎么不爽啊。 李二狗一脸悲催,那个可恶的叔叔,人走了还给他留下这个名字,真是太任性了。 对于他老人家是简简单单的任性,对于我李二狗就是一生的折磨啊! 他假装着没有听见,从心里面把“二狗哥”这三个字自动转换成了“李哥哥”,标志性的撇嘴一笑,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珠子盯着活泼可爱的吕素素,就差没流口水了,开口道:“素素啊,那你可得抓紧找了,不然李哥哥不好喜欢你啊。” “嗯?” 吕素素这才转过头,看着一脸猥琐的李二狗,桃花一样俏丽的小脸,夜明珠一样明亮的眸子带着疑惑,轻轻地眨了眨,问道:“什么意思啊二狗哥?” “噗!” 二狗哥,又是二狗哥,暴击! 李二狗再次选择了自动忽视,笑道:“我的意思就是——” “咳咳!”李二狗身旁的陈德板着一张脸,方正型的面庞不怒自威,厉声道,“李二狗,你的那点嗜好别以为本将不知道,素素是相国大人的独女,你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 他话一出,觉得当着吕素素的面说这些终归是不太好,黑着脸,又转过了头去。 吕素素从山坡最高处跳了下来,来到李二狗身边,李二狗谄媚一笑,她连忙走到陈德身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陈叔叔,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二狗哥的话我也没听懂……” 她性格大方活泼,不是腼腆之人。 李二狗说没有心上人就不喜欢她,顿时让她一阵不懂,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委。 “啊,终于要到了,过会我们就出发,入城了。”陈德转移了话题。 他觉得素素不谙世事,还是不说为好,万一素素在相国大人面前说起,他免不得要挨骂。 同时,陈德再次看了李二狗一眼,脸板的更僵了,这李二狗尤好喜欢新婚燕尔的小女子,这点嗜好他当然是知道的。 “为什么又是二狗哥……不能叫李哥哥吗……” 李二狗听到吕素素的称呼没改过来,心里一阵不爽,又看到陈德黑着脸,对他相当不屑,顿时就火了,撇了撇嘴,道:“陈德,什么癞蛤蟆天鹅肉的,你别在我李二……将军的面前装腔作势,你不就五千兵马嘛,在我李家一万……八千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二狗二狗的被叫的多了,他差点自称李二狗了,还好及时改口,不然笑话闹大了。 陈德闻言,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笑道:“第一,什么一万八千人,别吹了,那是你叔叔在的时候,现在好像只剩下一万多点了吧?第二,我陈德手下的都是精兵良将,而你——” “我李家也是精兵良将!”李二狗吼道。 “呵呵,的确是,如果你叔叔在,凭你李家的兵力够打我两个了,可惜,现在是你率领军队,我能打你两个,就算给你两万的兵力,照打不误!” “你?!” 李二狗气的脸色通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一路上你们吵多少次了,陈叔叔,我们准备进城吧,进去看看,二狗哥你也乖点。” 乖点,李二狗听到吕素素清脆可人的声音很开心,可是后面这二狗哥是怎么一回事,你大不了不喊都行,别老提我这伤心事啊…… “也好,是时候入城了。” 陈德也起了身,大手一摆,道:“入城!” 四周的士兵一共二十来人,他和李二狗各自只带了十几人在身边,其余的早有安排。 城门口,守卫都是王翦的人,检查很严,完全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直接放行。 “李叔叔,二狗哥,你们去哪,到我家去吗?”入了城,吕素素问道。 “好啊好啊,一起啊。”李二狗抢着回答。 “哼!”陈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对吕素素说道,“不了,相国大人有过交代,明日再去,今天暂住客栈,我就先走了。” “嗯嗯,陈叔叔再见。” 送走了陈德,吕素素轻轻一笑,露出俏皮的小虎牙,道:“二狗哥也再见。” 李二狗一脸茫然,“不是去你家吗?” 吕素素面对着他,往身后退去,道:“陈叔叔说明天去,你也明天去,再说了,我现在都不去,你去干什么?” “哎……” 没等李二狗反应过来,吕素素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赶紧往另一边走去,去追陈德,明天好一起拜见相国。 “哇,这个好看!” “嗯嗯,这个也好吃!” 吕素素身子轻盈,像只精灵一样游走在咸阳的街头。 “多玩一会,爹爹白天还不知道在哪里处理公务呢。” 她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努了努嘴,自顾自的说道:“对了,多买些东西,看看他们。” 她挑了些吃的东西,抱在胸前,往城西赶去。 (本章完) 第227章 玄机阁的秘密? “拜见大王。” “先生无需多礼,请坐。” 嬴政来到王宫北边,去见了刘继周。 品了会茶,他开口道:“玄机阁号称知晓天下事,寡人此番前来就是询问一些事情的。” “如果在下猜的没错,大王想问的事情跟回咸阳述职的将领有关吧?” 嬴政颔首。 微微想了想,刘继周缺少血色的脸上带着些许笑容,道:“韩文忠,五十有余,此人老奸巨猾,为人狡诈,不是真心顺从吕不韦的。” “弱点?” “前几日,我得到了消息,十八年前,他在咸阳有一杜姓相好,就在城里住着,而且还生有一子,现在王大统领军中做事。” “在王翦军中?” “嗯,”刘继周点了点头,“叫杜城,随他母姓。” 嬴政沉思片刻,问道:“十八年了,那他这些年见过母子俩么?” 刘继周摇了摇头。 嬴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相好,一个儿子,绝对不是弱点,更何况十八年都没有见过。 所以,刘继周接下来肯定还有要说的话。 果然,刘继周继续说道:“韩文忠仕途不顺,一切都靠他的老丈人,就连八千兵马有六千都是他老丈人的,而且,他是以入赘的身份成家的,有一对儿女,随外公姓,这些年来他与妻子感情不和,时常遭到白眼,女儿已经出嫁,至于亲生儿子,从小到大都是随外公,和他感情也不好。” “然后呢?” “三个月前,韩文忠老丈人带一家出去游玩,跟随的侍卫不多,一共不到三十人,路过一处山地,被匪徒杀光,了无痕迹,韩文忠得知,率军队平了那座山,除了匪徒,只不过,他老丈人、妻子、儿女还有随行的人无一幸免。” 嬴政想都没有多想,笑道:“这其中想必有猫腻吧?” “大王高见,在下刚好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一切事情都是韩文忠主导的,只要公诸于众,他老丈人的那些旧属一定会剁了他,哪里还会听从他的命令。” “而且,有消息传来,他最近一直正在找当年抛弃的杜姓相好。” 嬴政道:“只怕,不是想找她,是想找她养大的儿子吧?” “应该是这样的,他五十有余,可能无法再生子了,而他肯定不希望韩家绝后,所以才四处派人打听。”顿了顿,刘继周继续说道,“既然他的儿子在王翦军中,大王可先礼后兵,先让其子劝他,后以把柄要挟,任他如何老奸巨猾,都只能为大王所用。”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让韩文忠的儿子劝他只是意思一下罢了,像这种连妻子儿子性命都能不顾的人哪里会在乎,如果这个私生子不顺他的心,就算真的绝后他也最多痛心个两三日就罢了! 但是,杀了老丈人,这事可不能被人知道,否则,那些部下一旦反了,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好,寡人果然没有来错!”嬴政十分满意刘继周带给他的信息,伸了伸手,道,“再说说其他人。” “李二狗为人好色,贪于权利地位,这点一查便知,自不必在下多言。” “陈德一直是吕不韦的死忠,除非这天塌了,否则他应该是不会背叛吕不韦的。” “那就杀了!” 嬴政沉着声,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为人是善还是恶,在他和吕不韦之间只能选一个。 如果陈德选择了吕不韦,那么嬴政是断然不能够手软的,必须除掉。 刘继周感受到了嬴政的杀气,没有多言,继续说道:“李成明和郭海两人各有九千兵马,他们两人都是三十多岁,年轻气盛,欺软怕硬,但也就是根墙头草,随风而摆,只要大王能够给他们足够的金钱或是地位,他们就会听从大王的。” 他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话锋一转,道:“当然,事成之后,是赏赐还是斩杀就由大王决定了。” 嬴政没有表态,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不着急。 他想了想,还剩下一个古仲君,刘继周没有把他和李成明还有郭海放在一起,那肯定有所不同了,问道:“那最后一人,古仲君呢?” 话一出口,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古森,姓古的不多,不常见。 刘继周当然知道嬴政会继续问下去,稍微想了想手下人递上来的情报,开口道:“古仲君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左右,他此番是替父亲来的。” “详细点。” “十三年前,当时您的父亲,也就是先王还只是太子,为储君,吕不韦也不是大秦的相国,他带着随从经过某地,遭到了土匪,本来已经没有活路了,结果被路过的山野猎人给救了,那猎人叫古成,就是古仲君的父亲,于是被吕不韦留在了身边,次年,您的父亲继位,吕不韦为大秦相国,手下之人也都鱼跃龙门,称霸一方,古成骁勇善战,便成了大将军,掌一万兵马,镇守一方。” 嬴政撇了撇嘴,这家伙也太多管闲事了,要是直接让吕不韦被山匪活活打死,那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想想而已。 给了刘继周一个眼色,让他接着说。 “但是,古成此人忠义双全,是铁骨汉子,不是阿谀奉承之人,之前吕不韦没有反叛之心,所以他一直听从吕不韦的命令,但是现在吕不韦想要反臣为君,他做不到,因为他忠于大秦,是忠于大王的。故而,此番入咸阳述职,他称病在家,让其子古仲君前来,就是为了担心自己一时糊涂因知遇之恩而帮吕不韦反抗大王。” “原来如此。” 嬴政点了点头,此人确实够忠义,可以委以重任。 “有意思的是,”刘继周若有所指的说道,“古成,还有古仲君的眸子都是棕色的。” “什么?!” 嬴政震惊,显然想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古成。 古仲君。 古森。 莫非,古森与他们之间有关系? 古森的眸子便是棕色的,可以说,天下间也没有多少是这样的。 用科学来说,这就是基因突变,而且很有可能,这种基因突变还是可遗传的。 那么,古森或许是古成的儿子,古仲君的兄弟? “记得王翦调查过,古森是孤儿,从小跟着师父在深山里,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嬴政心中起伏不定,如果说知道古成是忠义之人之时他已经有了六成把握收服他的话,那么古森若是真的和他们有关系,那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先生,多谢提醒,不知先生想要什么?” 当日,刘继周就说过,玄机阁没有国家,只有利益,此番得到这么多重要的消息,肯定是要付出什么的。 刘继周神色还是很平淡,说道:“如果大王有朝一日得到一件宝物,希望能赐予在下。如果大王答应,那么玄机阁在得到宝物之前可以一直为大王效力。” 宝物? 嬴政暗自思忖,以玄机阁的人脉、财力什么样的宝物得不到?居然还可以一直为大秦效力? 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天下少有的传说之物了。 他开口道:“请说。” “应该是一把剑,金色透明的。” 一把剑? 金色? 透明? 应该是? 嬴政心中波澜不定,这种剑听都没听过,而且对方用了“应该”这个词,显然他也不是太清楚。 可是,看对方这个样子,应该不准备继续说下去啊。 嬴政正色道:“可以。” 他起身,离去。 “大王,玄机阁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希望您不要食言。” 身后,刘继周补充道。 “那是自然。” 嬴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虽然表现的很淡定,但是心中一点也不淡定。 那把剑,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看来,这个刘继周和玄机阁还有很多秘密,必须要牢牢的盯住他。” 嬴政大步走着,对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更加疑惑了。 (本章完) 第228章 废墟之下 “这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吕素素到了城西,怀中抱着的食物全部掉到了地上。 她眼中泛着水雾,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废墟。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屋子呢,小豆丁他们呢……” 在她的印象中,这里还是一小排杂乱的屋子,高低不平,很破旧。 脑海中回忆着流浪在这里的贫苦孩子,小豆丁,蓝宝,还有囡囡她们…… 她有一次偶然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些和她相比就是活在土里的孩子们,再后来,她经常带一些食物过来,送给那些孩子们,陪他们玩耍。 可是这才过了大半年的时间,现在都没有了,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在她的眼前只有碎石乱堆的烧毁坍塌的屋子,凌乱不堪。 “都哪去了……” 她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企图在那片废墟之下发现一些痕迹。 “这是小豆丁的屋子。” “这是蓝宝的。” “这是囡囡的。” “怎么都没了……” 她每走一步,都对脚下的废石乱瓦仔细察看,不忽略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看了这么多,只能得出了一个冷酷的结论——一场大火毁了这里的一切。 “他们不会出事吧……” 她自语,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的流落下来,滴在龟裂的土地上。 曾几何时,她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她一样,有个严厉而不失慈爱的父亲,有自己明亮精致的房间,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因为在她以前的世界里,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繁华奢侈的生活——咸阳城就是这样,你如果生活在顶端,只能接触到那些同样活在顶端中的人。 可是,当她第一次来到城西,看到那么多无家可归的生活在底层孩子们,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人饥寒交迫,生活窘困。 再后来,她便想出去看看,终于离开了咸阳这座城,半年多的时间走了诸多地方,真正的了解了这个世界。 原来,咸阳繁华的背后都是破败,王侯将相之下是无数的贩夫走卒。 “应该是搬走了吧……” 她低声自语,希望这场大火没有给流浪之人带来伤害。 “那是什么?” 在吕素素的右前方,有一片废墟很奇怪,巨大的罗盘形的石头盖在土地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底下的洞口。 莫非里面有洞? 吕素素回头看了一眼,这里已经很深了,远离人烟,如果不是她一路找过来,根本发现不了。 “要不要去看看……” 她活泼好动,但并不是不害怕,环顾四周,除却自己外一人没有,心里不免生了惧意。 不过,她还是好奇,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那些孩子们是不是在里面。 她迈步,轻声走过去。 她喜欢学武,年少时便赖着父亲手下的人教她,功夫还不错,所以才敢过去。 空旷的土地,没有任何杂声,出奇的安静。 吕素素已然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从巨石的缝中看向里面,但是太黑了,什么都没有看见。 于是,她起身,围着巨石转了转,伸出纤细的右手,搭在了其上。 “咦?” 右手轻轻一使劲,她发现罗盘形的巨石居然转了起来。 并且,不是正规的转,而是往她身后慢慢转去。 十几个呼吸后,巨石已然停在后方,在其前面,够四人同时而入的洞口突兀的显现出来。 吕素素绕了过去,隔着洞口看向巨石,这才发现巨石底下有几个连接的装置巧妙“滑车”(就是现在的定滑轮),恍然大悟。 难怪,只要那么小的力气就能推开,原来是借助了这种巧妙的设置。 她低头,蹙眉,沉思。 到底要不要进去? 她拿不定主意。 本能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进去,但是理智告诉她下去可能有危险。 思忖多时,她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两小步,鞋尖已经踏在外面。 明亮的眼珠子睁大,伸着脑袋,往下面看去。 “啊——!!” 猛的,从里面伸出一双手,把她拽了下去,吕素素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 不多说,洞口处爬出来个蒙面黑衣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跳了出来,绕到巨石之后,猛的往前一推,巨石便往前转去。 他速度极快,像是黑暗中的幽灵,乘巨石掩盖洞口之前倏地冲了下去。 …… …… …… “怎么处理她?” “杀了?” “不知道。” “你怎么发现她的,负责看守的人呢?” “没看到,将领回咸阳述职,需要密切监视,人员不够,王大统领可能把守卫的人都调走了吧。” “古大人呢?” “还没到。” “那再等一会吧?暂时先不要处理,毕竟,是个女孩,不好下手。” “……” “……” “……” “昨夜训练,你特娘的杀土匪跟宰鸡似的,你现在说不好下手?” “我这也没杀过女的啊……” “……” “……” “……” 寻摸三刻钟后,吕素素昏昏沉沉的,有了些许知觉。 她轻轻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是哪儿?” “好黑啊……” 她嘀咕了几声,猛的睁开了眼睛。 “什么人?!” 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眼皮直跳,这里面虽然黑,但是不远处是洞口,虽被掩盖,但也有些许光亮,仔细看去,能看到一点点。 隐约间,可以看出自己身在宽阔的密道中,手一摸,地上的土很干燥, 重要的是,她赫然看见十几双眼睛在前面盯着她,心中一紧,霍地站了起来。 感觉身后凉嗖嗖的,猛的一回头,又发现身后还有十几人,一个个目光冷冽,盯着她,一动不动。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衣服,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到没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们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吕素素开口的同时,这些黑衣人同时开口,都很冷漠。 沉默,短暂的沉默,双方都没有回答。 “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从密道深处传来一个声音。 (本章完) 第229章 姑娘遇到兵 漆黑的密道,伸手不见五指。 古森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在最前面,那里是密道的出入口,略微有些光亮,隐约间可以看到周围的人。 原本他是要到晚上才过来训练“暗夜猎手”的,但是,大王下达的命令是明天天亮之前遴选出最终的十二个人,时间紧急,他便提前过来了。 “哒哒哒……” 密道是经过烘烧的,超常的干燥,走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走在平铺的鹅卵石上一样。 在古森和吕素素之间的猎手们见到他来了,立马退到密道两旁,不再多说一句话。 这里经过改造,够宽阔,即使两边都站着人,古森走在其中没有丝毫拥挤。 他棕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像是冰天雪地的北极熊的眼睛,充满着深邃感。 吕素素半躺在地上,偏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步一步从黑暗深处走过来的人,耳边是哒哒的脚步声,富有音律感。 她学过武,听这沉稳的脚步声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绝对异常的强大。 “是六国匪徒吗?” 她苦笑一声,在咸阳城里居然存在密道,还有几十个蒙面的黑衣人,除了潜入大秦图谋不轨的六国之人外,她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随着那人的临近,吕素素眸子一亮,有疑惑,也有好奇。 她看到了,对方的眼睛是棕色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冽。 再后来,对方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近距离的看到了那冷峻的面庞,精致的五官。 并且,那人身边还有一股“势”,让人不寒而栗。 “你——” “别说话。” “你——” “我让你别说话。” 短暂的交流,吕素素气的脸色通红,努了努嘴,把话又咽了下去。 她原本有些话想说,不过连续两次都被对方给打断了,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古森虽然没有吕不韦手下那个悍将李虎拥有在黑暗中眼神极好的本事,但也算天赋异禀,比常人看的清一些。 他盯着吕素素看了好一会儿,显然,对这个不明身份的闯入者略有好奇。 青色锦衣,素雅而不失高贵,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体有清香,不用多想,平常一定多用香草沐浴,也不是平凡女子能享受到的。 发齐肩,面嫩肤白,双眸灵动,看起来便知道性格是那种活泼好动型的。 “什么人?” 古森见对方鼓着粉红的腮帮子,一脸生气的模样,本来想直接问她的,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手下的人。 “大人,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古森沉默了一会,冷冷的盯着那个说话的人,面无表情。 那人左顾右盼,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这时,古森才开口,道:“什么叫不清楚,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补充道:“怎么来的?” “呃……” 那人一脸茫然,他还真不知道人是怎么来的,正在训练的时候发现不少人聚集在这里,就从密道深处过来了,具体的情况确实不知道。 “有谁知道?” 古森没有指责他,把身子正对着最靠近出口的那几个人。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正色道:“大人,人是我抓的。” 古森看向他,点了点头,“说说。” “是这样的,我这此处训练,听到上方有异常的声响,便小心察看,发现此人鬼鬼祟祟的,不像是良家女子——” “喂,黑乌鸦,说话要凭良心啊,什么叫不是良家女子!” 一边,吕素素瞬间不开心了,抬头看了看密道的高度,小心的站了起来。 在她一旁的古森刚好比她高了一个头,低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 那人面色尴尬,道:“呃……是我说错了,是这样的,我在此训练,听到上方有异常的声响,便小心察看,发现此人鬼鬼祟祟的,然后——” “等等!”吕素素干脆走到了那人的身边,粉红的俏脸就差没写不开心三个字了,她微微抬头,盯着那个人,道,“本姑娘在阳光沐浴之下光明磊落,你在这阴暗的密道里盯着我,怎么成我鬼鬼祟祟了?再说了,密道口还被巨石掩盖住了呢,你却还能看到我。要说鬼鬼祟祟,那也是你才对!” “这……” 被吕素素这么一说,那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猎手满头黑线,一脸无奈。 也是,按常理来说,人家确实光明正大的在上面找着东西,是自己把人给拖下来的,也是自己鬼鬼祟祟盯着人家老半天,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不对,不对,别弄混了……” 他差点真就把锅给背下来了,连忙说道:“是这样的,此人在上方寻找着什么,而且推开了巨石,企图跳下来,属下担心她会将事情说出去,所以才把她给拖了下来,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处置她,所以就放在这里半天,直到大人您来了……” 那人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口气给说了出来。 在此期间,吕素素一脸气愤,就差没攥拳头打这个人了。 哪有这种人啊,我只是想下来,又没有真的要跳下来…… 跳就跳,也没什么糟的,可是被人拽下来真是太无语了,而且好像还是脑袋着地,给杂晕了…… 古森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身边的其他人,发生道:“是这样吗?” 他做事认真、谨慎,不希望出什么纰漏。 “是。” “是。” “是。” 所有人点头称是,没有第二个声音。 “那好。”古森走到一名猎手身旁,猛的抽出了一把剑,对准了吕素素的咽喉。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古森神情冷冽,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豆蔻年华的姑娘家而丝毫松软。 吕素素强忍着惧怕,回道:“什么目的什么的,没有,我就是来这边看看的!” “看看?” “嗯,看看。” “看什么?” 吕素素没好气的说道:“我告诉你干什么!” 古森将剑离她的咽喉又近了一点。 “找人……” “什么人?”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流浪之人。” 古森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猎手们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你说谎!” “我没有!” 几个呼吸后,有名猎手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大人,以前我来过这里,不过是大半年前了,当时这里确实居住不少四处流浪的人,只不过后来出了些问题,都搬走了。” “呼……原来是搬走了,还好。” 吕素素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孩子们只是换了个地方,并没有出什么事。 “大半年前……”古森低头沉思良久,目光依旧冷冽,盯着眨着大眼睛的吕素素,厉声道,“既然是大半年前就没人了,那你早该知道了,现在还找什么人?你在说谎!” “……” 吕素素一脸无奈,却又不得不解释:“本姑娘远游去了不行吗?” “远游?”古森愣了愣,又道,“就算你远游去了,怎么随便一找就找到了密道入口,还刚好打开了巨石,太凑巧了吧?” 吕素素白了他一眼,“那石头位置那么突兀,一看就不正常好不好。” 可是,古森还是没有相信她,将长剑紧紧的贴着吕素素的脖子,剑刃已经擦破了皮肤,渗出来点点鲜血。 “说不说?” “该说的都说了,还要我说什么?” “你若是不说,我就只能杀了你!” “我真不知道……” 一刻钟后。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没办法了,对不起了。” 古森不是嗜杀之人,但是,事关“暗夜猎手”此等隐秘之事,绝对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透露出去,否则大事难成。 尽管对方是女子,但是,他必须杀了她。 长剑即将穿过咽喉的刹那,吕素素眨了眨眼睛,大声道:“对了,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你家人啊,你父亲,还有你……应该是你哥哥吧,我都认识。” 古森神色一变,收回了长剑。 (本章完) 第230章 卖萌大法好 “说,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受伤了,帮我处理一下啊。” “你先说。” “你是不是男的啊,哪有这么欺负女孩子的!”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没看到我脖子出了一点血了吗?赶紧帮我处理一下!” 古森愣了半响。 “你们——” “我不要,我要你亲自给我弄。” “你?!” “不干就算了,疼死我算了。” 古森深谙杀人之道,但是救人这种事真的不擅长,显得很笨拙。 更别说对方是位女子了,他比较拘束,只能硬着头皮替她仔细的擦拭、涂抹金疮药。 一刻钟后,终于结束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吕素素吐了吐舌头,狡黠一笑,道:“谁说我现在要说的?” “你?!” 古森被气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从大山出来后见过很多人,蛮横无理的也遇到过不少,但是像眼前这样的不讲道理的女子还真的没有遇到过。 良久,他决定认怂。 “怎么样你才肯说?” “嗯嗯……我想想啊。” 吕素素嘟着嘴,一副小孩子的调皮模样,足足想了好一会儿。 “第一,马上带我出去,这里面太黑了,不好玩啊。” “行。” “第二,你跟我去个地方,然后我再告诉你!” “你?” “我什么,干不干随你,本姑娘命不值钱,你呀,干脆杀了我是喽。” 古森沉思,道:“跟你去一个地方可以,但是,你必须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你不是来窥探……” “窥探什么?” “你别管什么,你必须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本姑娘当然是清白的,又清又白。” “……” “……” “……” “……” 古森瞪了没事干围观的猎手们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再说,等你证明清白不迟。” “第三个嘛,你得送我回家。” “回家?哪里?”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得送我回去,谁叫你弄伤了我!” “你家在哪?父母是什么身份?” “喂喂喂,你又把本姑娘当犯人审问了是不是?” “……” “……” “……” “……” “好吧,我都答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吕素素点起脚尖,近距离的看着古森棕色的眸子,又是狡黠一笑,道:“你记性不好哎,不是说了跟我去一个地方才行吗?” “……” 心累。 心很累。 心相当累。 “唉……” 古森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沧桑,这种感觉,真是……不能有第二次,不然会疯的。 少顷,两人出了密道,来到了上面。 吕素素用手挡着烈日,在密道里待久了,一时之间真的难以适应这样的强光。 “哎呀!” 她惊呼一声,像是忘了什么事情。 “又怎么了?” 古森以为她又要提什么条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吕素素说道:“我不是说要去一个地方吗?” “嗯。”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 几个呼吸后。 “对了,可以问问下面的黑乌鸦啊!” 黑乌鸦…… 为什么是黑乌鸦…… 古森满头黑线,这个女的,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他开口,道:“有话直说,你这几句我真的一句都没有听懂。” 吕素素眨着大眼睛,道:“之前说了你也不信,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之前居住在这里的流浪孩子的,不过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你问问你的手下,看他们知道不知道。” “求你了,就帮我问一问吧,我真的很想见到——” 她话还没说完,眼睛一眨的功夫,眼前就没人了。 没一会儿,密道口倏地冲上来一人,不是古森还能有谁? 吕素素心下着急,连忙跑过去,拉着古森的手,问道:“怎么样?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出城往西走三里,那里居住着不少流浪之人,是这些日子才建造的屋子,专门给他们用的,至于流浪者入城,早在半年前就不允许了。” “嗯嗯,太好了。”吕素素很开心,笑道,“走吧,我们一起。” 她抬步,却发现古森一动不动。 明亮的眼珠子看着古森,“怎么了?” “手。” “什么手?” “左手。” 吕素素一看,猛的抽出了方才因为一时激动拉紧古森的左手,脸上顿时一片红潮。 古森也愣在这里,一时之间气氛相当尴尬。 约摸一刻钟后。 “还陪不陪我去了。”吕素素轻声道。 “嗯。” “那……走吧?” “好。” 两人并肩而行,往城外走去。 “嗯,等一下,再去买些东西,你帮我拿着。” 走了没一会儿,吕素素没了先前的尴尬,又活蹦乱跳的。 “拿着。” “拿着。” “拿着。” 不多时,古森一脸懵逼,浑身上下都是吃的用的东西。 路人的眼神,全是怪异的…… 他硬着头皮,不去看,不去想,紧紧跟着吕素素,只希望赶紧出城,远离闹市。 三刻钟后,两人到了城门口,最为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古兄弟,你这是……” 适逢王翦在此交代事情,看到古森,立马走了过来。 王翦瞥了吕素素几眼,觉得有点眼熟,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倒是古森,这一身上下的东西,着实让王翦吃了一惊。 “咳咳……” 古森尴尬无比,胡乱解释道:“我陪这位姑娘出城一趟。” 至于为何出城,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不说了,反正王翦也不会细问。 王翦又看了一眼吕素素,还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他微微颔首,道:“大王交代下来的任务千万不要忘了,另外,大王有令,明日午后你我一同入宫,有要事相商,不要忘了。” “明白。” “那好,抓紧时间出城吧。” “嗯。” 古森真的是在强忍着镇定,真的,他能看出来王翦的眼神,如果不是顾忌身份、场合,王翦一定会笑疯了的。 这一身的东西,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快走!” 出了城,两人加快脚步而走。 …… “到了到了,我看见了!” “你看啊,你看啊,前面玩耍的那个就是小豆丁,都这么高了啊。” 吕素素很激动,拉着古森的左手跑起来。 古森一愣,也拉紧了她的手,右手提着一大堆东西,往难民营那里去。 …… (本章完) 第231章 情愫 “素素姐姐!” “蓝宝,囡囡,快过来,素素姐姐来了!” “姐姐好!” …… 吕素素一到这里,小孩子们都开心的跳了起来,一个个奔走相告,转眼间,围在她身边的小孩子足有二十多个。 “小豆丁乖,别哭啊,姐姐来晚了。” “你们都乖乖的,排好队,姐姐一个一个发啊。” 吕素素看到这些孩子们灿烂的笑容,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清澈的眸子不沾染一丝杂质。 “你发。”她对古森说道。 “怎么又是我?”古森茫然。 她嘟着嘴道:“谁叫你之前欺负我,还吓唬我。” “……” 古森无奈,只能按照吕素素的要求,一个一个的把东西分给排队的孩子们。 不仅孩子们认识吕素素,还有此地不少成年人,也都认识,不免寒暄了一番。 “姐姐,你又要走了啊?” 蓝宝是个五岁多点的小女孩,原本身上脏兮兮的,但是现在已经换上了吕素素送给她的新衣服,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开心。 不过,一听到姐姐要走了,她那晶莹的泪珠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哗哗的哭了起来。 吕素素蹲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脑袋,劝道:“蓝宝不哭,姐姐下次再来看你们好不好?” “真的?” “嗯,姐姐保证!” “那我们拉钩,不许耍赖。” “好,拉钩拉钩,谁耍赖谁是小狗。” …… “走了,姐姐过几天就会再来的!” 吕素素虽然舍不得这里,但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只能选择先走了。 “走吧。” 倒是古森,到了这里发完东西之后,整个人愣在原地半响,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若不是吕素素多喊了几句,他还在望着嬉戏的孩子。 来的时候很赶,回去就很轻松了。两人走在路上,脚步放的很慢。 “你有什么心事吗?” 吕素素见古森和来的时候状态完全不同,心里多少有点担心,不知道他哪里出了问题。 “啊?” 古森平日里本就沉默寡言,这段时间和荆轲那个痞子少年待的多了,人也渐渐开朗起来,话也多了,但是,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不喜多话的忧郁剑客,比平常人多了一丝沧桑。 “你,是孤儿吗?” 吕素素蕙质兰心,观察入微,没一会儿就猜到了什么。 古森停下了脚步,任凭微风在身后推搡着。 他那双棕色的眸子带着哀伤,像是想起来什么。 “嗯,是。” 好久,他站在原地,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吕素素轻声道:“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 古森没有点头,没有答应。 但是,他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那是很小的时候了,他大概只有五六岁,住在一处不大不小的山林子外面。 父亲是靠打猎为生的。 有一天,父亲突然离去了,说要跟随某个人成就一番功名伟业。 于是,家里只剩下三个人,他,哥哥,还有母亲。 父亲远行的第三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山匪,嚷嚷着要杀了父亲,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找到。 母亲睿智,说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他们等上一天,只要一天,当家的就回来了。 山匪们虽然答应了,但是,还是留了人做监视。 因为担心迟则生变,母亲便让他们找机会连夜逃走,而且还是兵分三路,不至于全部被抓。 再后来,他成功的被抓了,遭到了一阵毒打,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 还好,不知从何方赶来一位颇具高手风范的老人家救了他,把他带走疗伤了。 伤好过后,他便准备回家了,结果发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他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第二个,高手老人记忆也不好,忘了前几天去过哪里了。 “要不,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在深山里修行吧?” 最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决定暂时先留在老人身边,等一等,找父母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一等,就是十三年。 整整十三年,他待在枯燥的深山里,烦闷之至。甚至,已经逐渐忘记了父母的长相。 除了“古森”这个名字外,他能记得的没有多少了,关于家人,更是一无所知。 此番出山,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寻找父母。 可惜,至今仍没有丝毫消息。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看到这些流浪之人会有所共鸣。” 吕素素听了古森的话,眸子染上了一层水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没什么,现在你可以说一下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古森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没有太多悲伤。 “嘻嘻,”吕素素狡黠的笑着,露出晶莹的小虎牙,反问道,“那你得先告诉我,我是不是清白了?” “嗯。” 古森没有多说,点了点头。从这些流浪孩子的表现来看,吕素素确实没有可疑的地方了。 “但是,关于密道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他补充道。 “可以呀,我这个人最擅长保守秘密了!” “……” 片刻后,吕素素把她所猜想的说了出来。 “我曾经见到一个人,叫古成,是位将军,眸子也是棕色的,还有他的儿子,古仲君,眸子也是棕色的,很特别,所以猜想你们可能有些关系。” 吕素素没有把她的父亲吕不韦点出来,更没有说出自己和吕不韦的父女关系,她虽然纯真,但不傻,父亲身份特殊,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眸子……” 古森愣了愣,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古成……” “古仲君……” 他沉思,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得到了许多关于回咸阳述职的将领的消息,这两人他多少也有点了解。 此番来咸阳的则是古仲君,代表古成来的。 “看来,明日得告知大王才行。” 他自语,事关重大,他不能一意孤行,必须把事情告诉给大王还有王翦,再做商酌。 “送我回家!” 吕素素把事情说完了,再看一眼落日的余晖,决定先回去了。 金色的霞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灵动的精灵,格外好看。 “好。” 古森收回目光,跟着她的脚步往城里而去。 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东西,很不自在,回来的时候就都没有了,没有了先前的尴尬。 吕素素依旧还是蹦蹦跳跳的样子,一路上很开心,还顺便带古森跑了很多有趣的地方,丝毫不着急回家。 半个时辰后,天色近黑。 吕素素抬起头,前面就是相国府了。 到了这里,她的身份也就暴露了,但也无所谓了,之前没有说出来是怕对方真是歹徒,现在到了府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到了。” 吕素素吐了吐舌头,这一路上,她可没有少欺负古森。 “进去吧。嗯?” 古森眸子霍地一亮,这才发现前面的府邸是……吕不韦的相国府。 “吕素素……” 他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却没有往这边想过。 吕素素没有看出什么异常,道:“你很特别,我记住你了——” 她话还没说完,发现古森已经转过身去了。 “哎,我要想找你带我玩怎么找你啊?” 古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右手就搭在腰下的长剑上,以他的速度足以杀了吕素素然后一走了之。 可是他没有。 “记住,关于密道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古森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离去。 (本章完) 第232章 决策 相国府。 “爹爹,我回来了!” 吕素素小跑着来到相国府门前。 “小姐,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相国大人要扒了老头子我的皮了!'” 她进来的时候刚好遇到管家,撇了撇嘴,知道对方还是那副样子,唯父亲的话是从。 她嘟囔道:“天刚黑,这时候爹爹应该在家吧?” “在的在的,小姐您赶紧去吧,相国大人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嗯,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了。”吕素素轻轻地点了点头,朝后屋而去。 约摸三刻钟后。 “我不要,我不要!” 吕素素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语气中透露着不开心。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吕不韦老气横秋,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本不许她反对。 吕素素气愤的说道:“什么吕仲卿啊,我都没见过,您怎么能突然就让我嫁给他呢?我不干,反正就是不干,爹爹你要是逼我,我就出去不回来了。” “你敢!”吕不韦大怒,伸出右手,做势要打她,但是手掌停在了半空中,没打下去。 “打啊,你打啊,反正母亲走的早,没人管我,呜呜呜呜……” 吕素素哭了起来,只不过光打雷不下雨,好半天一滴眼泪没有挤出来,明显是装的。 这招她用过无数次,虽然父亲严厉,但是还是很怕她哭的,只要一哭,基本上想要的父亲都会满足她。 吕不韦哪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作风,叹了一口气道:“素素啊,你就答应一次好不好,仲卿为人不错,配得上你,等他从楚国回来,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就这样,等仲卿回来,你再看看满不满意,要是满意那就——” “肯定不满意!”吕素素嘟着嘴,对父亲不问她的意见就把婚姻大事给定了很不开心。 “哈哈哈哈,你啊,到时候看到了,一定会同意的!” 吕不韦大笑几声,暂且不再提这件事情。 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有些事情说一两遍就足够了,不需要说太多,免得适得其反。 对于吕仲卿,他相当有自信,觉得只要等他回来,素素一定会看上的,不会有其他问题。 “好了好了,年纪轻轻的别板着一张脸了,来,说说这大半年你都到哪疯去了。” “嗯嗯,”吕素素笑了笑,拉着吕不韦的手,说起她走过的地方,看到的人。 “真的,我没说谎,那只熊好大的,有屋子那么高……” “对了,我还看到过……” 她和父亲久别重逢,自然格外亲切,嘴巴吧唧吧唧说了一大堆话。 当然了,基本上都是她再说,吕不韦在听,偶尔训斥几声,觉得她胆子太大了,有些地方过于危险,以后都不许再去了。 “好,好,好,以后都不去了。”吕素素嘟囔着。 “明天你可别乱跑,尤其是傍晚的时候,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记住了!”吕不韦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吕素素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啊?” “明日酉时,我要给回咸阳求职的将军们接风洗尘,你不是遇到陈德他们了吗,还有好几位呢,明日一起见一下,不要失了礼节。” “哦,知道了,我保证,明天一天都待在家里。” “哈哈,好,好,来,再给为父说说有什么好玩的事,想到就说,不要私藏啊!” …… …… …… 次日,午后。 蕲年宫,书房。 “事情就是这样了。” 古森来到此地,把事情都给交代了。 昨天夜里他已经遴选出最终的十二名暗夜猎手了,他们个个都是最顶尖的,这些日子又刻苦训练,实力很强。 当然,关于古成、古仲君的事他也详细说了一下,在嬴政面前他没有丝毫保留,把有关吕素素的情况也说了出来。 “关于你的身世,应该可以确定,寡人从玄机阁那里也知晓了一些事情。” 嬴政开口,简单的把从刘继周那里得到的情报告诉给了古森。 古森沉思许久,觉得多半错不了,且不说这天底下没几个人的眸子是棕色的,玄机阁不会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一定经过了一番详细的调查。 “大王,我该如何去做?”古森恭敬的问道。 他性格冷漠,很多话都放在嘴里不说,也从来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如今替大王做事,便是“臣”,必须要听从大王的安排。 嬴政笑了笑,道:“你父亲古成英勇无双,战功赫赫,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你哥哥古仲君天资聪颖,武艺高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你又侠情万丈,为大秦效力,寡人当然希望你能够劝服他们,听从寡人的号令。” “多谢大王!” 古森面露喜色,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劝说古仲君,不要被吕不韦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 他虽然早就忘了父亲、哥哥的模样,但是依稀还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感触颇深。如果大王真要让自己率领“暗夜猎手”将家人杀掉,他就为难了。 不过现在都不用管了,大王没下暗杀的命令,真是万幸。 “拜见大王!” 在两人谈话时,王翦刚好赶了过来,走到古森的右边,微微颔首。 “王卿来的刚好,寡人有要紧事等你来谈呢。” 嬴政把从刘继周那里得到的有关将领的全部情报都说了出来。 “如此一来,也不是说很难,还是有很大把握收服几人的。” 王翦点了点头,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得到的都是一些让人心烦意乱的情报,现在从嬴政口中得到将领们各自的弱点,顿时开颜一笑,之前的愁绪一扫而空。 嬴政开口道:“吕不韦很有可能会在明日傍晚的时候宴请他们,顺便狼狈为奸,商量一些事情,而他们则会在后天早上入宫,如此一来,你们就在明晚行事。” 王翦、古森互看一眼,正色道:“请大王吩咐!” “陈德,为吕不韦死忠,杀。” “李二狗,先拉拢,不配合就杀。” “李成明,郭海两人,以利诱之,成则最好,否则也杀了。” “韩文忠,已有他的把柄,不怕他不为寡人做事。” “至于古仲君,古森你亲自去,好好谈。” “是!” “是!” 两人齐声道,目光坚毅。 “吕不韦不就是想在后天早上朝议上给寡人难堪么?到时候他就知道真正难堪的是谁了。” “王翦,古森,你二人速去准备吧,不容有失。” “请大王放心!” 两人异口同声,行了礼,退了下去。 (本章完) 第233章 吕府盛宴 七月的晚霞很美,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毯子。 酉时,相国府。 府内人声嚷嚷,已然到了不少人。 大厅里,吕不韦高坐在上,那张经常板着的大脸久违的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似秋日之盛菊极致的绽放着。 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他那凌厉的气势还有心底里的野心。 下方,曾经在明面上表示要效忠吕不韦的六大将领已经到了四个,左右双方各坐两人。 在吕不韦的右下方,依次坐着的是陈德,李成明两人,陈德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四方脸,不怒自威,颇有一番气势。 他是吕不韦的死忠,无论何时,都不会背叛吕不韦——哪怕,面对的是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他右边是李成明,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没什么特别的,倒是眉毛稀疏,身材也比较消受,一副短小精悍的样子。 吕不韦对陈德面露微笑,点了点头,他昨晚已经听吕素素说了,她半路上遇到了陈德,得到了充足的保护。 看向李成明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李成明锁眉(虽然没多少眉毛)沉思,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让他一阵不舒服。 “吕叔叔,我敬你一杯,先干了!” 李二狗坐在吕不韦的左手下方,整个人笑得跟条哈士奇似的,毫无节操。 眼珠子小的可怜,笑起来,嘴巴一撇一撇的,看起来就是一副贼眉鼠脸的样子。 “好,好,二……贤侄不要拘束。”吕不韦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瞥了李二狗一眼,还好,刚才没有把“二狗”这两个说出来,嘴一顺,差点就给当场说出来了。 再看李二狗,没有丝毫反应,显然没有听到,吕不韦也就松了一口气——眼下是紧急时刻,不能跟任何一个可能的帮手闹翻,否则大事难成。 “啧啧啧……”李二狗明显酒力不行,吧唧吧唧抿了抿嘴巴,对吕不韦说道,“吕叔叔,素素妹妹呢?叫她出来聊聊天啊。” 他话一出,其余的三人都微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屑。 自古以来,哪有女儿家参与大事的,这李二狗果然名不虚传,没有李家将军半点样子。 吕不韦笑了笑,没有往心里去,开口道:“素素喜欢安静,待在闺房里呢,不要紧,等到事情谈完了,她肯定要出来送你们的,到时候你有什么话再和她说就行了。” 李二狗眨了眨眼睛,摆了摆手,大声道:“那敢情简单,素素妹妹在哪间房,我去找她呗,我这人就有个特点,不烦人!” 他舔舔嘴巴,补充道:“我也喜欢安静,嘿嘿……” 在他正对面的陈德黑着脸,盯着他,一言不发,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就差没有跳起来踹李二狗几脚了。 哪里有这种人,简直就是十岁小孩的心性,女儿家的闺房是你想去就去的?没有半点样子。 “对了,你家素素有没有谈好人家啊,吕叔叔你可得抓紧时间给她找人家,不然我不好……” “咳咳!” 陈德使劲的咳嗽一声。 李二狗咽了咽口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很少饮酒,几杯酒下肚,整个人飘飘然,口不择言,差点就惹到相国大人了。 “郭海啊,你老父亲七十岁寿辰快到了吧?到时候记得告诉本相国一声,本相国亲自为老寿星祝寿。” 吕不韦把话题岔开,不理一脸猥琐的李二狗。 关于李二狗的那点嗜好他自然调查的一清二楚,对其他女子就算了,居然敢对他堂堂相国大人的掌上明珠有所觊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要不是看在你李家一万多兵马的面子上,现在就把你剁了扔出去喂狗! 郭海和李成明年纪差不多,手中拥有的兵马也差不多,都在八千人左右,战斗力很强,也算是一方霸主了。 他长得比较壮,皮肤黝黑,但面相狡诈,一看就是深谙谋略之人,不好对付。 “家父十一月生辰,承蒙相国大人看的起,到时候一定亲自登门送帖!” 此人笑起来弯眉弄眼的,城府很深。 “好,好!” 吕不韦很开心,最起码,目前来说这几位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有了他们的帮助,何愁大事不成! 这时候,门口风风火火来了个小厮,声音洪亮,道:“禀相国,韩将军和古将军到了!” 吕不韦脸上笑意更浓了,道:“快,请他们进来!” “喏。” “请韩文忠将军,古仲君将军入府!” 吕不韦盯着大厅外,眸子深邃,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要说悍将的话,最强的非这两位莫属了,一个虽然入赘,但也算是一生戎马,杀敌无数,战场之上不弱于任何人。 另一个是古成之子,古成是他吕不韦十几年前便得到的猛人,攻城拔寨从来没有怂过,其子更是骁勇善战,手下兵马常年训练,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势力。 “韩文忠拜见相国!” “古仲君拜见相国!” 厅外,一前一后走来两位将军,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在前面的是韩文忠,五十有余,但不失风采,精神奕奕,配得上老当益壮四个字。 而后面的那位年轻小将,二十左右的年纪,身着银色盔甲,气势如虹,脚步生风,黑色的战袍,冷峻的面容,好生气派。 “好,好,好,本相国等你们多时了,来,坐下吧!” 吕不韦看了下方一眼,顿时有点尴尬。 按理说,这两人是应该坐在最接近他的位置的,也就是陈德和李二狗的位子。 但是,他们来的迟,几位将领之间又谁都不服谁,结果只剩下了最后两个位子。 这就有点尴尬了。 韩文忠看了看,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倒是古仲君,走到郭海身旁,将战袍往上一扬,坐了下来。 韩文忠见了,再看相国也有点尴尬,也就罢了,来到李成明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诸位,先干一杯!” “请!” …… (本章完) 第234章 狐狸的尾巴 “诸位,咱们一同敬相国大人一杯!” “敬相国大人!” “哈哈,好,好,韩将军和古将军来的迟,得自罚三杯啊!” “对啊对啊!” “来,诸位将军们,本相国一一敬你们,为尔等洗尘,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谢相国!” …… 宴席初始,众人免不了寒暄一番。 先是底下的几个人说,以陈德为首,一个接一个拍马屁,又是相国大人为国为民奉献终生又是相国大人劳苦功高,值得尊敬之类的虚伪之语。 尤其是李二狗,为了巴结吕不韦,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口一个叔叔叫的比谁都亲,只怕要是被他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叔叔听到了,估计能从土里爬出来将他暴打一顿。 到了古仲君的时候,他没有向众人一样拍马屁,只是举杯说了一句“敬相国大人”,便一饮而尽,别无二话。 这让众人一阵不爽,让他再说一次,多说点话。 可是,古仲君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再说。 “无妨无妨,贤侄为人朴实,不善言语,本相国明白,坐下吧。” 关键时候,吕不韦还是帮古仲君说了话,缓和一下现场的氛围。 他眯着眼睛看着沉默少言的古仲君,心里不免有些怒意。 从几个月前,他密谋加冕之日谋乱起,他就几次下令要古成到咸阳来商议大事,可是古成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没有前来。 这就算了,可是没想到此番好不容易找到理由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回咸阳,古成却再次称病不来,只是让他的儿子前来,不得不让吕不韦有所怀疑。 要知道,先前吕不韦一直都是很器重古成的,要不然也不会几个月前就让他过来了。还不是希望古成能在他左右,共谋大事,将来他吕不韦坐上了王位,手下将军第一人是跟随他多年的陈德,第二便是古成。 可是现在看来,古成是否对他忠心还有待观察,而这个古仲君又是否会为他效力,更是不知晓。 “来,诸位,本相国再敬你们一杯,希望你们将来都能掌十万兵马,为一方诸侯,平定天下枭雄!” 吕不韦心中不舒服,倒满一杯酒,直接饮了下去。 “我等祝相国大人步步高升,更进一步!” 还是陈德带头,用了“更进一步”这句话——吕不韦已经是相国了,除了王上之位外哪里还有一步可进? “祝相国步步高升,更进一步!” 众人举杯,就是古仲君心中不情愿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话,但在此刻也唯有随大流,站了起来,嘴巴不说,只喝了一杯酒。 这一幕自然被老奸巨猾的吕不韦看在眼中,皱了皱眉头,对古成和古仲君的疑心更重了。 如果今天是古成到了,还是这种态度的话,他吕不韦第一个斩的人就是古成! 公然的不给他吕不韦面子,就是在向嬴政示好,不杀他,留着效忠嬴政吗? 可是现在不同,古成没来,远在他地,如果在没有一点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杀了古仲君,无疑是把古成推向嬴政那边,对自己而言太不利了。 “古成,你可不会这么狡猾,是哪个人在背后教你这么做的?” 吕不韦眯着眼睛,心中有一把怒火。 古成是将军,不是谋士,可没有那么多歪点子,如果不是背后有高人相助的话,哪里会想到这些,前些日子称病就算了,这述职一事肯定会来的。 可是他没有,如此一来,足以说明他的背后有人在指点了。 并且,那个人将咸阳的纵横交错的势力看的很清楚,绝对有大才。 摇了摇头,吕不韦又饮了一杯酒。 事到如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古成是怎么想的,这古仲君又会怎么做,今日之事必须交代,有些话,必须赤果果的说出来。 必须赤果果! 你委婉的问,得到的也只能是委婉的答案! 你措辞模糊,对方的回答也只能是模糊的! 他,吕不韦,大秦的相国,一个希望自己能成为大秦之王的男人,绝不允许模糊的答案! “啪!” 吕不韦猛的将手中碧绿色的玉杯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咯吱——” 与此同时,大厅里所有的下人通通在老管家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守门的下人立即关上了大门,站在外面,不让任何人偷听。 “这……” “吕相国……” 几位将领不明所以,一时愕然。 虽然早有预感,吕不韦会和他们说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吕不韦会以这种方式,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毕竟,深处相国府之中,又没有带人过来,万一之前有哪方面做的不好,此刻吕不韦发威,抽一两个开刀就完了。 地位越高,越怕死,尤其是对于投机者来说。李成明、郭海之流互相看了一眼,神情有点紧张。 倒是李二狗,还在肆无忌惮的啃着鸡腿,仿佛没事人似的。 “嗯,好吃好吃!” 不时的,他还发出这样的声音,举杯自饮一杯,好像众人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诸位,本相国希望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可以吗?” 吕不韦开口,补充道:“本相国视你们如心腹,就不说假的了,当今大王稚嫩,国事荒芜,朝政杂乱,我大秦黎民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本相国时刻处理公务,乃至夜不能寐,可是,蕲年宫里莺歌燕舞,永不消停,大王沉迷酒色,不纳谏言,真是……无药可救!” “观此,本相国实乃痛心,当然,也有自责,当年先王让本相国教导新王,辅佐朝政,本相国一直是兢兢业业,谨遵先王遗愿,不敢有丝毫懈怠,可是,至今已有近十年,大王还是如此模样,长此下去,大秦危矣啊!” “你们说,本相国他日如何向先王交代,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大秦王室列祖列宗!” “可悲啊!” 吕不韦一把鼻涕一把泪,痛苦淋漓。 陈德会意,走到正中央,大声道: “大王无道,当废,任凭相国大人吩咐!” 众人心中波澜万丈,就是李二狗,也不再啃鸡腿了,面色严肃。 约摸十几个呼吸后,除了古仲君,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声道: “大王无道,当废,任凭相国大人吩咐!” (本章完) 第235章 各有心思(两章合并) 吕不韦眯着眼睛,盯着下方的古仲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贤侄不发一言,莫非还有别的想法吗?这里都是大秦的肱骨之臣,有什么话尽可以说出来,无需有所顾忌。” 陈德等人也都把目光转到古仲君身上,想知道这家伙会说些什么。 古仲君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父亲跟了吕不韦十三年,知遇之恩难忘,更难以报答,他肯定不希望与吕不韦为敌的。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很清楚了,吕不韦谋反之心昭然若揭,甚至他本人都不做遮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大王,妄图窃取王位。 “末将不胜酒力,方才昏昏沉沉的,请相国恕罪,末将同几位将军一样,唯相国之命是从。” 古仲君神情不变,依旧是冷冽的目光,没有过多表情。 他知道,现在不能当面和吕不韦翻脸,否则,这偌大的相国府只怕是出不去了。 “嗯,那就好。” 吕不韦随意摆了摆手,对古仲君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此番事了,绝对要治古成的罪! 他正眼扫过下方的六人,说道:“诸位,明日早朝,大家一同要求加冕那日由你们护送大王前往雍城,明白吗?” 这……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由他们来护送大王加冕,就是明摆着告诉大王,你的性命就在相国大人的手心里,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主动让位,要么离奇“消失”,不存在于世间。 “末将……明白!” “末将……明白!” …… 几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神色,但最终还是都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就是古仲君,看周围的人再怎么不顺眼,也一时权宜,把违心话给说了出来。 “好!” 吕不韦大手一挥,道:“诸位,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本相国就不多做挽留了,不能耽误了明日正事。” 他看了几人一眼,补充道:“你们回去也都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后再处理,千万不能错过了朝议,知道了吧。” “吾等明白,请相国大人放心!” 陈德再一次带头说话,明显就是一个“托”。 “咯吱——” 枣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从上而下投射出清亮的月光,铺在了地上。 “末将陈德拜别相国!” “末将韩文忠拜别相国!” “末将李成明拜别相国!” “末将郭海拜别相国!” “陈叔叔再见,韩叔叔再见……” 门外,吕素素在老管家的安排下一个个的送走他们,面带笑容,大家闺秀气质很足。 四人走后,还剩下两人,分别是冷峻沉稳的古仲君,和大大咧咧不管事的李二狗。 “素素妹妹,你来了啊,嘿嘿……” 李二狗还是老样子,对漂亮的女子只有一小点抵抗力——如果是有意中人的女子的话,这一点点的抵抗力也没了。 这就是李二狗的嗜好,尤其喜欢将他人之意中人夺过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 他从这个过程中能得到一种变/态的快感,满足内心的可耻想法。 “二狗哥,你怎么还不走啊?”吕素素撇了撇嘴,一副见到他就十分不开心的样子,让李二狗一阵郁闷。 重要的是,赶我走不要紧,不要老是二狗哥二狗哥的叫啊,这也太掉身份了…… 高坐在上的吕不韦见吕素素进来了,微微笑了笑,又看李二狗就跟丢了魂似的,开口道:“素素,怎么说话的!你二狗哥刚才就说有话和你说,你们年轻人共同爱好也多,可以聊聊嘛。” “噗……哈哈!爹爹,你也觉得二狗哥这称呼不错啊!” 吕素素听到父亲居然顺口把“二狗哥”三个字给说了出来,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好看。 二狗……哥? 二狗……哥! 素素妹妹这么叫就算了,毕竟人家长得那么好看又喜人。 可是,吕相国你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也要这么做啊! 我堂堂李家独子被二狗二狗的叫,丢脸丢大发了。 李二狗一脸悲催,却偏偏不能发作,心中的痛几人能懂…… “吕叔叔……” 他嘟囔着,脸瞬间拉了下来,不开心到了极致。 “咳咳……”吕不韦这才意识到他方才口误了,瞪了吕素素一眼,让她不要再没规矩的笑,继而尴尬的对李二狗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贤侄有什么事可以带素素到后花园说说,那里环境好,这里太闷了。” 说罢,他给了吕素素一个眼神,让她把李二狗给带走。 “好了好了二狗哥不要不开心,我带你四处逛逛啊,后花园很大的。” 吕素素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到的是拥有和古森一样棕色眸子的古仲君,知道他可能还有要事要谈,就不耍小脾气了。 “好啊好啊,素素妹妹,咱们走,好好聊聊,你二狗哥最喜欢聊——” 李二狗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 “……” “……” 尴尬,这就很尴尬了,这一整天被人二狗哥这样叫的次数是平常一个多月的总和,实在是令他招架不住,自己都这么称呼自己了。 “二狗哥,我们走!” 吕素素哪里管他,感受到父亲严厉的目光后,她就拽着李二狗出去了。 大厅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针落可闻。 只有两个人,老气横秋的大秦相国吕不韦和英姿勃发气势非凡的青年将领古仲君。 古仲君在陈德等人离开后没有主动离开,说明他还有话想和吕不韦说。 吕不韦让吕素素把李二狗给支走,显然,也有一些事想知道答案。 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内的,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很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两人都觉得是时候说话了。终于,吕不韦打破了沉默。 “你父亲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父亲积伤复发,至今依然躺在床上,希望相国大人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你父亲跟了本相国十三年,我还不了解他吗,一定是比较严重的积伤,否则他必然是要来的,本相国理解。” 一开口,居然是些客套话,可是将两人之间那种互相试探的心理赤果果表现了出来。 几句话过后,两人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良久,吕不韦眸子闪过一丝亮光,对古仲君说道:“告诉本相国实话,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这十三年本相国对他,对你们家族不够好吗?” 他心中愤懑,陈德和古成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除了女儿和管家外相信的人,可以说,对他而言,其他将军都是摆设,没用了想杀就可以杀,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 但是他们两人不一样,一个跟了他二十多年,一个跟了他十三年,是最值得他相信的——他们两人的“雪中送炭”绝对比后来的那些“锦上添花”要珍贵的多。 古仲君没有说话,立在大厅中许久。 三个月前,父亲称病不假,其实就是不想来,不想在吕不韦和嬴政之间做出选择,那太难以决断了。 但是,现在,父亲真的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因为父亲为人忠义,当初发誓会一辈子为吕不韦效忠,绝不会背叛,但是现在却很有可能要和吕不韦敌对,以至于经常夜不能寐,寝不能安,身子也就垮了下来。 “父亲是多么希望吕相国没有谋反之心啊!” 古仲君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相国大人,难道就这么一直辅佐大王,为大秦做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下乱上,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混账!” 他话一出,吕不韦勃然大怒,脖子处青筋暴起,脸色难看。 大逆不道?这种事也是你个黄毛小子可以说的。岂有此理! 吕不韦愤怒无比,自从他当上大秦的相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就算是那些背地里聒噪的,坟头草都可以乘凉了! 他目光如火,似乎随时会吞噬掉下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反观古仲君,还是一副淡然的姿态,无所畏惧。 银色的盔甲在夜间的烛火里锃锃发亮,黑色的战袍更是有股沙场征战的风范,气势很足。 再加上那张精致冷峻的面孔,在空旷的大厅里,似乎格格不入。 他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道:“吕相国,末将说的本就是实话,是与不是,您心中自有辨别。” “哼!” 吕不韦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同时,他再次发问,只不过这一次语气更加冷漠,充满了冰冷的气息,“古仲君,本相国再问你一句,你父亲到底帮不帮本相国完成大事?如果不,那么,他是否会站在嬴政那一边!”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黑夜,寂静而干燥。 从心里,他还是希望古成能助他的,因为古成骁勇,手下军队训练有素,不到一万的兵马绝对比其他人的两万甚至是三万还要强! 这么强大的实力,他不想放弃。 古仲君正色道:“您对父亲有知遇之恩,他虽然说会效忠大王,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他绝对不会和您动兵的。” 吕不韦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父亲不会帮助大王,也不会帮助您,会保持中立。” 吕不韦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再次看向古仲君,“你呢?” “我?”古仲君笑了笑,“我不是父亲,您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不和您作对,而我,不出意外会帮助大王的——当然,我没有兵马,只有自己一个人,大王看不看得起,要不要就两说了。” 吕不韦冷笑,道:“当着本相国的面说这些话,你就不怕出了门就出意外么?” 敢这么挑衅本相国,真以为不杀你么? 吕不韦大手作势一挥,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一大批人马冲进来,将古仲君碎尸万段。 古仲君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说道: “杀我一人,我父亲必然相助大王;不杀我,放我走,最多不过就是大王多了我一人而已,没有丝毫兵马,您会怎么样做?” 他大步流星,已然走到门外,补充道:“末将的话说完了,还是那句话,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不要做错了事!” 四周的侍卫看向出门的古仲君,又偷偷瞄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吕不韦,没有拦着古仲君。 “古仲君!” 吕不韦眼睛中尽是血丝,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古仲君。 …… “二狗哥,天不色早了,这样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好不好,你现在就回去休息吧。” “素素妹妹,我不累啊,咱们再聊会吧。” “我累!” “哦哦,那好,那个,哥哥说件事,以后你不要老是喊我二狗哥了,不好,你不这么喊,我现在就走,成不成?” “好的,二狗哥。” “……” 李二狗无奈,算了算了,此等伤心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素素妹妹,那我先走了啊,明晚再来找你聊天。” “嗯嗯,二狗哥再见,不送。” 另一边,吕素素费尽口舌终于把李二狗给送走了。 不容易啊,真是太不容易了,那家伙太能缠人了。 …… 咸阳的夜是漆黑的,虽有月光,但难以对抗黑之大“势”。 巷道里,无数黑衣人悄然而出,他们从蕲年宫出来,早已安排好了所有的人手。 “古兄,一共六人,咱们俩一人三个,你看怎么样?” 王翦也穿着夜行衣,同“暗夜猎手”一起行动。 情况特殊,今夜不容有失。 只要计划成功,大王就真的有和吕不韦正面交锋的实力了。 “可以,这样,我负责……” “等等,还有我!” 兀的,从屋顶跳下一个人,来到他们的面前。 “荆轲?” “荆兄?” 两人愕然。 “你身体好了?” 看了看荆轲的状态,两人一笑,躺了这么几天,总算是没事了。 也就是这家伙,换成其他人,别说下床,能不能醒过来都两说。 “加我一个,好不好,我也要玩。” “……” “……” (本章完) 第236章 各个击破(上) 十二名猎手,加上王翦、荆轲和古森三人,一共十五人,乘着夜色在黑夜中活动着。 他们分成了三路,每人带着四名猎手,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古森,李二狗和古仲君在西街的洪福客栈里,交给你了。” “荆轲,你去……” “我知道,我去云来客栈,陈德和韩文忠在那里是吧?刚才你都说过了。” “嗯,”王翦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陈德此人行事谨慎,千万小心,再者,那里离吕不韦府邸很近,你不要被发现——” “嗖!” 王翦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荆轲一个箭步,已经冲出去了。 “……” “……” “……” “……” 被分到跟随荆轲的四名猎手愣了愣,看向王翦和古森。 “……追吧。” 王翦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荆轲,不然肯定事先告诉那家伙等等这四个可怜的猎手了。 大晚上的出来执行任务就算了,本来就是“隐藏在黑夜中的猎手”,可是,连领头的都找不到,这也太悲催了…… “王将军,我先行一步了!” 洪福客栈离此处最远,古森带着四人,往那边赶去。 两人离去之后,王翦的对剩下的四名猎手说道:“我们去驿站,李成明和郭海在那里。” “是!” 猎手们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走!” 几人的速度都很快,像是脱弓的箭矢,射向不远处的驿站。 一刻钟后。 驿站。 “你们是——” 驿站的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几道魅影袭击,被打晕了过去。 “藏好!” 王翦言简意赅,没有赘语。 四人立即行动,将地上的两名侍卫抬起,轻轻放到了驿站左边的巷道里,无声无息。 他们下手有分寸,刚才这一击,会让这几人睡上一个时辰,并无大碍。 王翦颔首,很满意他们的做法。 杀手有两种,什么人都杀的和有原则性的杀,显然,“暗夜猎手”属于后者。 这几名侍卫是看守驿站的人,并不是李成明他们带来的,他们都是大秦的士兵,所以,能不杀是最好不过的。 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首先得学会珍惜手下的士兵! “进去!” 处理好闲杂人等,王翦带着几人,纵身一跃,来到了驿站里面。 “噗!” “噗!” 对于李成明和郭海的人,王翦没有丝毫手软,手持长剑,将看守在屋外的人头颅斩下,手段之凌厉,叫身后跟着他的几名猎手都感到骇然。 王翦目光冷冽,在夜间像是凶狼之眸,代表着无情和冷酷。 今夜,先兵后礼! 必须给李成明、郭海两人以震慑! “咯吱——” “刚才是因为何事吵……” 李成明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五名黑衣人愣了愣,再低头一看,地上躺着的全是他和郭海的侍卫,顿时汗毛倒竖,冷汗从额头流下来。 “强,很强!” 这是李成明心中的看法。 要知道,他带来的四名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以一可敌十! 可是现在,这么一小会全部躺在了地上,咽喉被割断,足以说明这些黑衣人更强! “李将军,怎么了?” 屋里,烛火摇曳,有一道声音传出来,声音浑厚有力,显然,它的主人是壮实的郭海。 “原来两人深夜交谈,那正好,不用分开去找了。” 王翦摘下黑色面巾,深邃的眸子盯着身材消瘦的李成明。 “王……” 李成明抽了抽嘴巴,再看王翦身后四名黑衣人一眼,心中更是充满了惧意。 要知道,他帮吕不韦做事,就等于向大王宣战,而王翦又是大王身边的人,现在杀他就跟屠狗一样! “李将军,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屋里的郭海意识到了不正常,又问了一句,还特地提高了声音。 王翦嘴角带着轻轻的笑容,先兵后礼,“兵”已经结束了,该“礼”了。 他开口,沉声道:“怎么,李将军和郭将军聊的如此火热,不让王某进屋聆听吗?” 横眉冷对! “王翦?!” 屋里,郭海已然走了出来,看到满地的尸体和王翦与身姿挺拔的黑衣人,也是心中一凛。 “请!” 李成明最先出来,到现在也缓和的差不多了,赶紧退到一边,在他和郭海之间让出一条道。 王翦颔首,回头看了四名猎手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便大步走了进去。 “这……” 郭海瞥了黑衣人一眼,又看向李成明,眼睛里透着茫然。 “进去吧!” 李成明给了他一个眼色。 咬了咬牙,两人跟在王翦身后,入了屋子。 “门。” 王翦背对着他们,淡淡的吐出这么一个字。 等到他转过头来,屋门已经关好,那两人拘束的站着,面色难看。 “两位将军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天色这么晚,还不休息?” “咳咳……”郭海长得是副老实朴素的模样,但却狡猾的很,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聊什么,就是聊聊军队上的事情。” “哦?”王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来听听?” “这……” “……” 两人尴尬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王翦,不按套路来啊!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后,身体左摇右摆的,难受的很。 “算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李成明和郭海互看一眼,心里对王翦所来的目的猜到了几分,异口同声道:“王将军请说。” 王翦目光扫过他们,正色道:“一句话,吕不韦能给你们的大王都能给,而且是双倍,甚至,将来会给十倍!你们可愿意。” 两人低眉,眼珠子骨碌碌直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李成明开口,道:“我不知道王将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另外,请将军不要挑拨大王和相国大人的关系!” 郭海瞥了李成明一眼,同样说道:“我也不明白。” 王翦眉头一挑,“当真不明白?” “将军的话太深奥,我等不懂。” 王翦立在原地,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不懂,这么说还不懂? 把你们的人都给杀了,和你们谈话,还是在你们从吕不韦府上回来之后,还说不懂? 不是不懂,是这两人根本不想懂! 他一句话没说,从两人之间穿过去,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郭海偷偷看了一眼走出去的王翦,小声问道:“他什么意思?” 李成明冷笑,“能是什么意思,以咱俩的兵力,只要没到加冕那天,不承认谋反之事,别说是他王翦,就是大王亲自来了又能怎么样!” 屋外,王翦背对着两人,轻轻往后挥了挥手。 几名黑衣猎手会意,手执长剑,倏地冲了进去。 几番挣扎之后,屋子里没有了声响。 “只能杀了。” 王翦叹了一口气,那两人态度摆在那里,根本没有好好谈的可能。 王不可辱,此等之人必杀不可! …… 月光微弱,从漆黑而深邃的夜幕洒下。 云来客栈。 “荆大人人呢?” “不知道,该不会迷路了吧?” “这……可能吗?” “有可能。” “加一。” “再加一。” “……” 等了半响,有一人道:“你们两个留下,我们出去找吧。” “如此最好。” …… 西街,洪福客栈。 古森带着黑衣猎手,悄然无息地进入了客栈,来到其中一个房间前,敲了敲门。 “谁啊?” 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本章完) 第237章 各个击破(中) “咯吱……” 李二狗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睁开睡眼惺惺的眸子,没人。 定睛一看,嗯,没看错,真没人。 “耍我呢?!” 李二狗气的直咬牙,睡觉睡到一半,被人敲门给弄醒了,结果居然是场恶作剧,谁这么无聊啊。 “想来是我太帅了,客栈里居住的某位女子看上了我,白天不敢跟我说话,所以晚上过来,可能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敲开了门又走了。” 李二狗对自己逆天的容颜有着充足的自信,擦了擦眼角,露出了迷之笑容,自语道:“这样,把门开着,先去睡,小娘子待会一定会过来的,嘿嘿嘿!” 他转身,轻轻掩着门,困意上来。赶紧冲过去,呈狗刨式趴在了床上。 另一边,古森带人去往另一个房间。 “大人,方才应该没走错,是李二狗的房间。”一名猎手开口。 “没错,先去找另一个人。”过道里,古森停了了脚步,侧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有情况立刻通知。” “是。” 顿了顿,他再次起步,朝调查到的古仲君的房间而去。 在他敲开李二狗的房门的刹那,他改了主意,决定先去找古仲君把事情谈好再处理李二狗的事情。 至于原因,没有,仅仅是突然的想法而已。 “咚咚……” 来到了古仲君的房间前,怔了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平日里,他冷漠寡言,不太会说话,但此刻要面对的是至亲之人,多少有点紧张和无措。 “来了,稍等。” 房间有烛光,方才路过窗前的时候看到一人秉烛夜读,不是古仲君还能有谁? “咯吱……” 房门打开,古仲君早已脱下了盔甲,穿着很简便。 看到古森的刹那,他愣住了。 因为古森的眸子跟他的一样,是棕色的,尽管是在夜间,尽管烛火微弱,但是,他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对方那赤棕色的眸子,纯正,深邃,富有魅力。 古森没有戴面巾,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提前拿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也盯着古仲君棕色的眸子,只不过,那双眸子多了一丝铁红色,和他的略有不同。 两人看的第二眼都是对方的面孔,同样的精致,同样的俊秀。 “哥……” 古森的脑海中想过好几种方式来打开话匣子,都是真挚而热烈的。 但是,真正的打开方式是他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外人不用心甚至完全听不到。 毕竟,“哥”这个字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再出口过了。 关于古仲君,古森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父亲经常说,仲君啊,你看,小森的眼珠子更像我的呢,你的不像,多了一点铁红色,不好看! 那个时候,哥哥不服气,便会和他打架——父亲肯定是打不过的了,柿子总要捡软的捏。 再后来,他走丢以后,连以前最讨厌的打架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了。 “你是……弟弟?” 古仲君和古森性格一样,很“冷”,也很镇定,不会因为一些事而大惊小怪。 但是现在不同,他心中波澜翻滚,激动万分,这么多年了,虽然父亲一直派人在找,但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尽管他们嘴上不承认,但心里都明白,人多半早就没了。 “太好了!” 古仲君开颜一笑,没有拥抱,没有哭喊,两人还是有些拘谨。 他看了一眼古森的夜行衣,道:“进来再说。” 棕色的眸子虽然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是他的弟弟古森,但是,他来的太突然了,必须要将事情弄明白。 这可不是小事,不能糊里糊涂的。 “好!” 古森自然注视到了古仲君的目光在他的夜行衣上,并不是太紧张,轻松的入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如果对方没有丝毫怀疑,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烛火摇曳,两人深谈,没有欺骗,没有谎言,只有事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森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终于,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了。 关于他的身份,古仲君已经毋庸置疑了,因为古森背后有个大拇指形状的胎记,他也给古仲君看到了。 再加上独一无二的棕色的眸子和对小时候一点小事的些许记忆,造不得假。 “如此说来,此番你是来劝我为大王效力的?”听完了古森的话,古仲君问道。 古森点头,“是的。” “这样,我跟你说说我之前的想法。” 古仲君告诉古森,他肯定是会为大王做事的,一切都会听大王的命令,但是,父亲那边可能有些困难,具体的原因也都说了出来。 “原来吕不韦对父亲有恩,难怪你们会接受吕不韦的命令。” 古森这才恍然,当初父亲在山匪刀剑之下救下了出行的吕不韦,并决定为吕不韦做事,去了咸阳。 后来山匪余党知晓,上门闹事,才有了他走丢的事情。 只不过,他当时年幼,不知道父亲跟随的人是谁,现在才知道竟然就是吕不韦。 “可是,吕不韦大逆不道,父亲真的要继续帮助他吗?” 古森面色焦急,如果父亲执意要为吕不韦做事,他如何向大王交代,重要的是,上了战场又该如何面对? “小森你不要担心,父亲的人马一定都会为大秦、为大王做事的。”古仲君正色道。 古森不解,问道:“你不是说父亲就算不为吕不韦做事,也会保持中立,不为大王效忠吗?此言何意?” “你听我说,这些年来,我在军中也颇有名望,咱们古家虽然是这十几年才有的底蕴,但是,气节这种东西还是有的,将士们更是一心为大秦效力,只要他们是这个想法,父亲的想法如何并不重要。” 古森变色,“你的意思是?” 古仲君神情坚毅,道:“父亲如果执意如此,咱们就发动兵变,正好,加上你,一定可以了,相信我。” 兵变! 古森看着古仲君,心中震撼。 不用多说,他一定密谋许久了,不会是这一时三刻才有想法。 古仲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父亲老了,有些想法过于迂腐,比如吕不韦的事,大逆不道,妄图反臣为王,不用想也不能帮助!可是父亲却难以和他撇清关系,真是糊涂!” “相信我,咱们俩合力,一定可以掌控军队,为大秦、大王效力!” “你,敢吗?” (本章完) 第238章 各个击破(下) 洪福客栈里,古森与古仲君两人相谈甚欢,气氛也从最初的些许尴尬变得活络起来。 “父亲过于迂腐,军中将士们早就想脱离吕不韦的掌控了,你跟大王谈过之后就跟我回去,咱们直接率大军前来相助大王!” “好,如此最好!” 古森已经同意了古仲君的计划,虽然父亲不出兵,吕不韦的实力大打折扣。但是,大王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能调动的兵马还是不多,难以和吕不韦正面抗衡,如果他和古仲君能够顺利将一万兵马带过来,就会有很大的改变! 男儿壮志雄心,为王上尽忠,有什么不敢的! 自古忠孝难两全! “对了,我正在看兵书,有一个地方不是很明白,小森你也来看看。” 古仲君在先前一直秉烛观兵书,琢磨了很久,现在和古森事情也谈妥了,想着时间还早,可以和他切磋切磋。 不过,古森摇了摇头,道:“过几天吧,我今晚还有事。” 古仲君这才恍然,“我倒忘了,刚才你说过还要处理李二狗是不是?” “嗯。”古森点头。 “那家伙四肢简单头脑也简单,弱点也有很多,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暂时不要处置他,对大王绝对有好处。” “怎么说?” 古仲君笑了笑,道:“你想想,陈德已经非杀不可,李成明和郭海两人你们不了解,但是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对他们军中之人颇有研究。” “在他们军中,大部分人是效忠吕不韦的,所以,大王想要以利益拉拢他们,很难,最起码,他们不会亲口答应。” “但是,按照刚才你所说的,大王下令,只要他们态度模糊,宁愿杀了也不能留下,故而,这两人现在多半已经为王翦所杀。” “一日之内,六大将领连死三人,已经足够引起非议,他们军中之人有可能怀疑将军不听吕不韦号令,被其杀害,也有可能怀疑是大王在诛杀叛党。” “如果,李二狗再被杀,矛头显然就会指向大王了!” “如此一来,不如留下他,此人绝对好控制,日后或许可以借他的力量反打吕不韦!” 古仲君细细道来,说的很清楚。 古森低眉沉思,仔细考虑了他的话,郑重的点了点头。 确实,之前他们觉得李成明和郭海两人拉拢一人不成问题,如今听古仲君说起这两人军中将士的态度,肯定不行了。 以王翦铁血的性格,一定会杀了他们! “好,就这么办。”古森开口道,“不过,我还得去和王将军知会一下,下次再聊。” “好!” 古仲君知道古森有事,也就不留他了,将他送了出去。 待到回房间,他又在烛火下坐了下来,乘着这股精神继续研究兵书。 …… …… …… 云来客栈。 两名猎手懵了。 “荆大人怎么还没到,不会喝酒去了吧?” “我觉得有可能,他不靠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 戌时已过,他们等了这么长时间,连荆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至于陈德和韩文忠两人,他们也做了几次确认,还在客栈里,没有察觉到异常。 两人满头大汗,大王下达的命令必须完成,否则夜长梦多,出什么事就完了。 “嗖!” “嗖!” 就在此时,两道魅影悄然来到。 是出去寻找荆轲的另外两名猎手。 “怎么样,等到荆大人了吗?” “怎么样,找到荆大人了吗?” 双方几乎同时开口。 然后, 摇了摇头, 一脸无奈。 这个荆大人, 神出鬼没, 无影无踪, 把他们害惨了! “唉,也别怪荆大人,虽然英雄出少年,但他毕竟才十二岁,年纪太小,还有些小孩子的性格,现在说不定玩去了,又或者困意上来直接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荆轲,如今已经练就“铁皮功”,自从嬴政当初说他看起来只有十二岁后,他言必及岁数,谁拦着都不好使。 以至于,在暗夜猎手中,他几乎被神话了,成了所有人顶礼膜拜的对象。 不求成仙,不求加官进爵,只求上苍让我回到十二岁,跟着荆轲老大混经验! “哼哼,我就说吧,这种地方怎么能难得住本大侠!” “MDZZ,本大侠真是太聪明了,可算找到了。” 街道上,突兀的传来了清脆稚嫩的声音。 四名猎手心中一喜,赶紧从巷道里出来。 荆轲看着从巷道里窜出来的黑衣猎手,觉得他们是刚刚到的,不屑的摆了摆手,“你们几个,差了一点啊,本大侠都找到了,你们到现在才来!” “……” “……荆大人,咱们先办正事吧?” 看穿不拆穿。 “嗯。” 荆轲身影一跃,道:“本大侠来了!” 几名猎手瞳孔极速的放大,连忙提醒道:“是右边这个!” “妈卖批……” 荆轲随即转身,冲进了正确的地方——云来客栈。 “快!” 四名猎手欲哭无泪,要是荆轲弄错房间,麻烦就大了。 十几个呼吸后,云来客栈,某个房间里。 “哎呀,对不起,哥哥姐姐你们继续,宝宝进错房间了。” “大叔对不起,打扰你了,哎,大叔,你床下好像还藏着个人呢,要不要我把她拽出来?” 一番折腾,还好没闹出大动静。 陈德的房间里,看守的侍卫已经被斩杀,拖了进去。 荆轲的长剑搭在了陈德的脖子上。 陈德盘坐着,案几上摆放的是几部兵书,还有军中传过来的竹简。 “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大王如此果决。” 陈德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为人刚正,带兵打仗更是冲锋在前,从未退缩过。 只不过,自己从当初吕不韦还是商人时便跟着他,这么多年了,尽管知道吕不韦图谋不轨,还是选择继续为他做事,一条路走到黑。 “其实,大王也是不错的,比吕不韦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老家伙好多了。”荆轲开口。 如果陈德求荆轲放过,荆轲一定一句话不说,一剑斩了。 但是,陈德如此之淡定,反倒让他有些敬佩。 “不用了,”陈德面带笑容道,“在相国大人和秦国正统中我一直煎熬着,很痛苦,现在正好,你杀了我也就一了百了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请最后让我处理完这几份竹简,你再把它们交给大王,干吗?” 荆轲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竹简,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擦干净剑上鲜血,将竹简塞进衣服里,出门。 愣了愣,他又进去了,将陈德的尸体抱到床上,脱下了黑色夜行衣,盖在了陈德的身上。 “走,去找韩文忠!” (本章完) 第239章 楚考烈王薨 云来客栈,韩文忠的房间。 韩文忠,五十多岁,依旧神采奕奕,足以称上老当益壮。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突然冲进来的荆轲和其身后的四名黑衣人,脸色铁青。 侍卫没有通报,不用多说,肯定被解决了。 强,很强! 他看着眼前的人,十几岁的年纪,面庞清秀,身材匀称,双眸炯炯有神,绝非普通刺客! “难不成,是老夫今日表现不对,吕不韦派人来杀我?然后再接管那一万兵马?” “不对不对,他不至于这么狠吧,我对他应该还是有用处的,莫非……是大王的人?” 韩文忠狐狸性格,此刻身体没动,但心思不停,盘算着怎么脱困。 荆轲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道:“本大侠是奉大王之命来的!” “啪!” 突兀而来的巨响打断了荆轲的节奏。 荆轲睁大眼睛,一脸茫然。 四名猎手回头看了看,同样懵逼。 只见,韩文忠听了荆轲的话,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膝盖硬生生的和板砖一样坚硬的地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眼睛都没有眨! “老夫,韩文忠!” “大人,您让老夫好等啊!” 荆轲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一跳,看了身后几名猎手一眼。 那意思是,这家伙说的“大人”指的是本大侠吗? 四名猎手一时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 韩文忠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们一眼,又道:“老夫韩文忠效忠大秦,效忠大王,怎奈,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难表忠心。” “其实,老夫早就想去求见大王,告诉大王,老夫手下一万兵马全是效忠大王的!” “老夫一腔热血,望大人传达!” 韩文忠泪涕四流,一副荆轲今天不到他就活不了的样子。 开玩笑,他几个月前,为了不再被人耻笑无用,他将老丈人、妻子、儿子都给杀了,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现在为了活命,跪一下又如何? 跪一下又不会死! 不跪?说不定真死了! 韩文忠老奸巨猾,他深知,大王派人前来,肯定先礼后兵,自己还是老实点,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直接表忠心便可。 至于后面怎么做,看大王和吕不韦斗的怎么样再说,反正两边都允诺,吃不了亏。 荆轲笑了。 他可不傻。 而且很痞。 韩文忠的心思他能猜到。 这个人,王翦告诉过他,是个可以为了权利和面子不顾一切的人,狡诈,无德,阴狠,残暴! 但是,此人不可杀,因为他的把柄被牢牢的掌握,可以用他的兵马对付吕不韦! “气死我了!” 荆轲手痒痒,就想杀了他,可偏偏,还不能动,实在是太叫他气愤了。 “你不是真心的!” 荆轲忽然开口,大声道。 “大人……何意?” 韩文忠脸色煞白,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人。 荆轲狡黠一笑,道:“不过,我有办法让你真正为大王做事。” “大人……有话请直说。” 韩文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年轻人,不会是想用一些毒丸之类的控制住他吧? 可别啊,我这副身体真的受不了。 荆轲盯着他,缓缓的开口。 “十八年前,你为了权利,竟然愿意娶一个比四个我都大的肥婆!不对,是嫁,因为你是入赘的!” “咳咳……” 韩文忠心中一惊,大口咳嗽。 “而且,你在咸阳还有一个杜姓相好,当时已有身孕,你抛弃了她!” “咳咳……” 韩文忠脸色涨红,仿佛被烧了一样,火辣辣的痛。 “更重要的是,你丫太不厚道,三个月前,你设计杀了老丈人还有妻儿!” “噗!” 韩文忠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脸色又转成了煞白! “嘿嘿,我们还有人证物证,改日给你看看。” “噗!噗!” 韩文忠像是被万箭穿心,一口一口鲜血不断的吐出来。 这些事情都是绝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此人怎么会知道? 最主要的是,这年轻人是大王的人,也就是说大王也知道! 证据什么的也在大王手上! 完了完了,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要是让军中将士知道,他们一定会宰了他的。 毕竟,军中之人都是他老丈人一手栽培的,一旦知道他做了这些事,绝不会放过他! “咚!” “咚!” “咚!” 额头撞地,惨不忍睹。 “老夫,韩文忠,一心效忠大王,绝无二心!” “老夫,韩文忠,一心效忠大王,绝无二心!” “老夫,韩文忠,一心效忠大王,绝无二心!” 他一遍又一遍的开口。 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荆轲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方才那陈德他不想杀,但是必须杀,现在这个韩文忠他想杀但是却又不能杀,这种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本大侠很不爽,这样,你嗑一百个头,本大侠就把你的忠心转达给大王,如何?” 荆轲知道这家伙不敢不从,索性再欺负欺负他。 “好,好,好!” 韩文忠如蒙大赦,赶紧奋力地磕头。 …… …… …… 与此同时,楚国。 吕仲卿风风火火的往楚王寝宫而去。 在宫里,有一大半都是国舅李园的人,所以,他可以在这里来去自如。 “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莫非真是此事?” 吕仲卿深夜被李园的人喊醒,叫到宫中,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公子,请。” 不多时,终于到了楚王寝宫。 门口守卫的人他认识,全部是李园的心腹。 环顾一眼四周,他入了寝宫。 里面只有两个人。 准确的说,一个人和一具尸体。 人,是楚国国舅爷,李园。 尸体,是楚王。 “啧啧,吕公子,断肠十七丸可真是厉害,这老不死一直病殃殃的就是不挂,吃了你给的毒丸,到今晚刚好十七天!” “嘶……” 吕仲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李园胆子真大,如此大摇大摆的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缓了缓神色,他开口,道:“现在,您可以卖给在下兵马了吧?” 李园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不过……” “有话直说!” “公子身边有不少高手,明日早晨借我一用,别忘了,还有咱们楚国的相国春申君黄歇没有处理呢!” 两人相视一眼,嘴角带着阴险的笑容。 公元前238年,楚考烈王病逝。 (本章完) 第240章 战国再无四君子 天,蒙蒙亮。 微风轻吹,炎热的七月里居然多了一丝清凉,怪得很, 楚国,相国府。 “大人,身体重要,不要再哭泣了。”年迈的老管家愁眉不展,面色悲怆。 在他的面前,楚相春申君黄歇老泪纵横,身躯颤抖,甚至,几度昏厥。 他刚刚收到消息,大王驾鹤西去了。 痛之又痛。 当年,大王尚是质子质于秦,幸得他舍命相助,左右谋略,得以逃回楚国,继而当上大王。 “二十几年了啊!” 春申君黄歇深深一叹,那双眸子染尽了岁月的沧桑。 他原以为,大王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才多少时日,竟然……病逝了! “咳咳……” 他口吐鲜血,憔悴不堪。 转身,对管家说道:“备车,入宫。” 大王已去,奔丧之礼不可缺。 老管家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怎么了?”看了他一眼,春申君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了。 老管家这才道:“大人,真的要入宫吗?” “何意?” “唉!”他叹了一口气,眸中泛着泪水,“朱英先生之前说过,李园他狼子野心,一定会——” “住口!” 蓦地,春申君厉声呵斥。 他沉着声,道:“朱英怎么说无所谓,李园怎么做也无所谓,大王离去,为臣子的哪有不奔丧的道理!” 他摆了摆手,大声道:“备车!” “喏。” 老管家鞠了一躬,随即退了出去。 “唉!” 他走后,黄歇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 “我恐命不久矣!” 他知道,也明白当日朱英所说的话,只不过一直在欺骗自己罢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真正骗到别人的,只有可能欺骗自己。 相国府外,黄歇回头看了一眼华贵的府邸,摇了摇头,入了辇车。 微微打开车帘,看着繁华热闹的都城,他心里是带血的痛。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还能为楚国带来更多改变,但是现在,恐怕不可能了。 “错,在我啊!” 辇车内,他深深的自责。 当年,李园把妹妹李嫣嫣送给了他,他见李嫣嫣长得好看,便欣然收下了。 后来,李嫣嫣怀孕不久,他就做了人生最大的一件错事:将李嫣嫣送给当初无子的大王。 如此一来,他日新王便是他的儿子,自己可以再次掌管大全,不用担心失宠的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是我黄歇有愧于大王啊!” 他后来慢慢发觉此事另有蹊跷,李嫣嫣主动提建议多半是受了李园的指使。 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了。 现在,李园把控朝政,一定不希望有人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把他黄歇杀了就可以安心了。 “大人,荆门到了。” 春申君黄歇下车,盯着高大的城墙好一会。 老管家担忧的说道:“要不然,您和其他大臣一同去吧?” 他左眼皮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用了。” 黄歇拒绝,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一个人朝荆门走去。 刚入荆门,两侧冲出十几名刺客,将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旁边,有两人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楚国舅爷,李园。 吕不韦义子,吕仲卿。 “李园,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歇震怒,他原以为李园就算动手也是在大王丧事结束之后,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心急,胆大包天,在荆门设下埋伏。 李园长得贼眉鼠脸,额头偏左处还有颗大黑痣,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缝,一副市井小人模样。 他走到春申君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相国大人,我什么意思您应该很明白,不是吗?” “你?!” 春申君胸口剧痛。 他用着乞求似的语气,说道:“李园,让我为先王守灵三日,再杀了我吧。” 李园撇了撇嘴角,“看你现在的眼神,像条狗一样,还是堂堂的相国大人呢!” “我……求你了!” 黄歇心中无奈,只求能达成所愿。 然而,李园拒绝了他。 “放了你?做梦去吧,如果让你回去,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我李园的祭日了。” 他桀桀一笑,道:“你放心,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你的家人全部都会陪你而去的!” “李园,你这小人!” “放开老夫!放开!” 春申君挣扎着,愤怒的狂吼着。 他的目光从李园身上划过,落到后面那个青年人身上。 只见,吕仲卿嘴角带着轻轻的笑容,似乎,在欣赏着一出好戏。 李园见黄歇如此这般,也懒得再和他废话了,厉声道: “都特娘的愣着干什么,给我割下他的脑袋,扔出去!” “喏!” 刺客得命,眼皮不眨,直接斩下黄歇的头颅,随手扔到了荆门外边。 门外,几名守卫看着怒眼睁大的相国头颅,皱了皱眉头,身子站直,不敢有丝毫反常举动。 显然,他们早就得到了李园的命令。 “呀!” “那是……相国大人!” 荆门外的行人不多,看到这一幕,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但是,也就是这么一会儿,他们立即离去,不敢多做停留。 王权这种事,不能沾染,看到就假装没看到,否则,命休矣。 “真晦气!” 李园身后的吕仲卿被飞溅的鲜血沾到了,恶心的吐了吐口水。 然后,对李园说道:“恭喜大人了,黄歇一死,您就要成为大楚的相国了!” “哈哈哈哈!”黄歇大笑,“那是自然,放心,吕公子,我还需要吕相国的支持呢,承诺给你的八百匹一匹不少,另外,我额外再给你加上五百匹!当然,这几天事情较多,得等到旧王丧事了结才行。” 吕仲卿颔首,“烦请您尽量安排,我义父那边等不及多少时日。” “那是自然,”李园点了点头,随即对手下人说道,“先王临终前有旨,诛杀黄歇一族,你等立刻率人,抄了相国府,鸡犬不留!” “喏!” 地上,鲜血淋漓。 堂堂一代相国,战国四君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尸首分离,未得善终。 他,是四君子中唯一一个不是出生王室的人。 以辨才闻名。 齐之孟尝君田文,赵之平原君赵胜,魏之信陵君魏无忌,楚之春申君黄歇相继离去。 自此,战国四君子不复存在。 史记·春申君列传记载如下: 春申君相二十五年,楚考烈王病。朱英谓春申君曰:“世有毋望之福,又有毋望之祸。 …… …… 朱英知言不用,恐祸及身,乃亡去。 后十七日,楚考烈王卒,李园果先入,伏死士于棘门之内。春申君入棘门,园死士侠刺春申君,斩其头,投之棘门外。于是遂使吏尽灭春申君之家。而李园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是为楚幽王。 (本章完) 第241章 朝议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 …… …… 如果当初勇敢的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 埋在沉默的梦里 嬴政一夜没睡,一直在处理政事。而楚晴儿起的很早,便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经过他的悉心教导,楚晴儿已经知道能够用手机运用一些简单的功能了,比如照照片,听音乐什么的。 在好几千首音乐中,她独爱这首《星月神话》,很认真的在学。 “嗯,好听,好听!” 嬴政将最后一份竹简处理完,捏了捏楚晴儿的小脸。 那份竹简是荆轲带回来的,里面的内容则是陈德手下之人规劝其不要再为吕不韦做事,更不能行谋反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德在临死前批改了竹简,并且,同意了属下们的建议,让军队脱离吕不韦的控制。 “这陈德当真是忠义之人,其训练的军队也是一支强军啊。” 嬴政轻轻一叹,这样的人就这么死去太不值得了。 错只错在他跟错了人,几十年都跟着吕不韦,难以脱离。 “不过,他也算发光发热了,有了这份批改后的竹简,收服陈德的军队就不是难事了。” 他起身,看了一眼外界的光芒万丈,时候已经不早了。 “哈……” 他双臂舒展。打了个哈欠。 “大王,要去朝议了吗?” “嗯。”嬴政笑道,“怎么样,歌词有没有记下来?” 楚晴儿嫣然一笑,略有羞赧的回道:“差不多了,再有一个时辰晴儿就能学会了。” 嬴政点了点头,“那好,手机以后就由你保管了,好好学啊,学好了一首一首唱给寡人听。” “嗯嗯!”楚晴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嘤嘤嘤……” 另一边,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学着楚晴儿的样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十分俏皮可爱。 “哈哈,好,狐小野,你和花花一起学啊!” 嬴政被小狐狸逗的捧腹大笑,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往朝堂而去。 大殿! 满朝文武! 又来迟了! “拜见大王!” 高坐在上,嬴政扫了下方一眼,目光停留在那个略微有点发福的老气横秋的人身上。 “这吕不韦,平常做事没有这么积极,现在想到可以给本王难堪,来的可真早啊。” 嬴政笑了笑,吕不韦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否则,早被气的半死,哪里还有精神在朝堂上寒暄。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可以把吕不韦装模作样的举动收在眼底。 “诸卿,有事请奏。” 一轮常规之后,时间已然过了三刻钟。 吕不韦开始慌了。 这么长时间,六大将领一个都没到,是出什么事了吗? 嬴政瞥了吕不韦一眼,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道:“诸卿,还有其他要议的吗?没有的话今天的朝议就到此为止了。” 吕不韦转头看了一眼殿外,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本来说好的让六大将领来给嬴政难堪的,结果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来,真是把他气坏了。 “大王,今日将领们述职,他们一路远行,想必是太过于劳累了,您还是再等一等吧。” 吕不韦心里不舒服,但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毕竟,他还要让嬴政同意将领们“护送”加冕的事。 闻言,嬴政笑了。 “那好,再等等吧。” 他点头,云淡风轻。 吕不韦脸庞笑如菊花,显然觉得自己面子够大,连大王也不得不等。 大殿上分为三种人。 第一种是吕不韦的人,他们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时不时转头,看看人什么时候到。 第二种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比如王翦,默不作声,看着吕不韦一个人在殿里演戏。 至于第三种则是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个个一脸茫然,不知吕不韦何意。 一刻钟后。 “将军陈德手下士兵来报。” “让他进来。” 吕不韦起初听到陈德两字心里一喜,结果又听到“手下士兵”四个字,心情顿时不好了。 陈德人没来? 他不明所以,看向到了殿里的小兵,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答案。 “禀大王,陈将军昨夜收到军中飞鸽传来的信,已经连夜赶回去了。” 吕不韦睁大眼睛,目瞪口呆。 同时,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莫非,陈德遇害了? 否则,怎么可能会连夜离开! 他不可能连本相国都不知会一声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绝不可能! 陈德是他最相信的人,他确定,这种事陈德绝对做不出来。 上方,嬴政看到吕不韦低头沉思的模样,心里非常开心,不动声色的道:“无妨,陈将军辛苦了,你也下去吧。” “喏。” 那人刚出去不就,又来了一名小兵。 “禀大王,李将昨夜和郭将军比试剑术,受了伤,来不了了。” “无妨。” 不多时,又一人来到。 “禀大王,郭将军昨夜——” “无妨。”嬴政直接抢过了话。 再后来,韩文忠、古仲君还有李二狗也都派人来说明了情况,理由千奇百怪。 说到李二狗的时候,嬴政心里大笑。 昨夜,他已经得到了古森的信。 古森折而复返,同王翦一道给李二狗在梦中吃了一点东西,这家伙现在应该还在茅房里蹲着,一时半会出不来。 “可恶!” “可恶!” “实乃可恶!” 朝堂上,吕不韦阴沉的脸色看起来很可怕。 他的心中波澜壮阔。 不用多说,陈德肯定出事了——陈德是断然不会背叛他的。 如此一来。只有可能是遭了嬴政的毒手。 至于其他人,要么被杀,要么投靠了嬴政,否则不可能不来参加这场早就预谋好的朝议。 “嬴政小儿疯了吗?若真是杀了他们,就不怕引发兵变?” 吕不韦不知道内情,以为六大将领都被嬴政诛杀了,心里一阵疑惑。 不管怎样,得好快弄清楚情况再说。 “大王,既然人没来,就算了吧。” “好,朝议结束。”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面带笑容。 前面写的很慢,也有点拖沓,主要还是想更全面的写出主角的心境的变化过程~ 将领述职也结束了,后面准备加快节奏了,嗯,就这样。 (本章完) 第242章 多方斡旋 朝议结束之后,吕不韦气呼呼的回到了府邸,得知陈德、李成明、和郭海三人已经被暗杀之后大发雷霆,对着下人一顿乱骂,把气都撒在了他们身上。 “嬴政小儿这是在作死!”他目光阴狠,对管家道,“你,速速将消息传出去,就说嬴政疑心太重,诛杀良将,好引起军愤,让这三人的兵马全为本相国所用!” “是!” 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显然对陈德等人的身亡感到极大的震惊。 “李二狗,韩文忠,还有古仲君,这三人多次不听本相国的召令,恐怕也有异心了,气煞我也!” 在此期间,吕不韦多次令下人邀请韩文忠等人到他府上做客,但都被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很明显,这几人已经投靠了嬴政。 与此同时,蕲年宫里,嬴政也没闲着。这些日子,他让派王翦和古森分头行动,收拢陈德、李成明、郭海三人的军队,争取在吕不韦出手之前将这些人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大王,让末将和古森留下来一人吧,否则,万一吕不韦有所异动,对王宫出兵如何是好,毕竟,他手中还有虎符,能调动咸阳四周几座城池的兵马,他若是丧心病狂,我与古森又不在咸阳,您的安全……”王翦心中忧虑,对嬴政劝之又劝。 嬴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放心吧,没事的,吕不韦想要名正言顺的当上大秦之主,所以一定会在寡人前去雍城行加冠大典的路上动手,不会兵临蕲年宫的。” 走到王翦和古森的身边,他一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再说了,宫里不是还有荆轲吗,这家伙虽然做事不靠谱,不过还是值得信任的。” 这时候,他只觉得身边一道轻风吹过,左侧便多了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 “大王,你不厚道,背着本大侠说坏话!” “……” 嬴政表示无语。 “……” 王翦复议。 “……” 古森复议。 荆轲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又跳到古森身边,道:“听说你去劝服古仲君的军队?哎,对了,听说古仲君是你哥哥?我还听说……” 他一股脑抛出好几个问题,全是“听说”“听说”之类的,听的古森一阵头疼,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好应付性的点了点头。 但是,王翦厉声以对,“我们都走了,大王的安全谁来负责?你不要过于玩闹,要时刻守在大王身边,以免突发情况。” 荆轲撇了撇嘴,不服气的说道:“他和晴儿姐姐睡觉我要不要身边。” “……” 嬴政表示是时候结束谈话了。 “……” 王翦复议。 “……” 古森复议。 …… …… …… “父亲,我和弟弟都如此决定,你又何必再固执!” 几天之后,古森离开咸阳,已经到达父亲古成的军队所在处。 父子相认,宗亲团聚,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紧接着的是古仲君和古森的话语,让古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相国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你们叫为父如何去……唉!” 古成身体魁梧,方正脸,一看就是行为正派之人。 但是,正派会正派,忠义归忠义,对于吕不韦,对于十三年间的知遇之恩,他实在无法忘记。 他能做到的只有在加冕一事上保持中立,不派一兵一族,静观事态变化。 古成不同意,古仲君和古森两人继续劝说,离王上加冕还有些时日,兵变之事可以缓缓,等实在无法说服父亲再做打算不迟。 五日后。 “将军,刚刚下属来报,吕相国府上管家到达军营,您看是不是……” 吕不韦终究是按捺不住了,连老管家都派了出来,劝说古成。 “快,快快有请!” 古成很激动,老管家他自然认识,这十几年来不说交情莫逆,也算得上是知己,在各方面都聊的来。 然而,入帐的不是那老管家,而是古仲君和古森,并且,古仲君的黑色战袍上染上了一层鲜血。 古仲君看着怒气腾腾的古成,道:“父亲,不用请了,人,我已经杀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能让您见他。” 古成双眸布满血丝,吼道:“你这逆子!逆子!来人,给我斩了!斩了!” “父亲!”古森连忙挡在了左右侍卫的面前,道:“此事是我的建议,无关兄长的事!” “没你的事!”古成身体强健,一把将古森推开,棕色的眸子盯着古仲君,愤怒的点了点头,道,“好!好!你们,把他押下去,先丈打六十大板!” 古森再次说道:“父亲,此事我也有份,请允许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古成抢了过去,厉声道:“好,一起押下去,一起打,一人一百军丈,王死里打!” “父亲!” “不必再说!下去!” 两人被押下去后,古成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身子后退,抵在案几上,眸子中尽是无奈。 “相国大人啊,你又何必如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谋反篡位!” 他心中苦痛,在大王和吕不韦两人之间如何抉择的矛盾在古仲君回来后前所未有的放大了。 军中一百丈刑不是玩笑,动辄就会要了人命,就算是古森、古仲君这样的身体素质超强之人也受不了。 幸亏,古成手下将士机灵,将事情偷偷告知了夫人。 故而,两人没被打到二十来板就被母亲给带了过去。 她可不管什么大事,总之,两个儿子不能有事,其他的,慢慢再说。 古成没有说话,任由着她把人带下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望着英姿勃发的众将士,迎风摇摆的写着“秦”的旌旗,他愁眉紧锁,难以展开。 与此同时,王翦在陈德、李成明、郭海三人军中来回奔波,事情也有一些麻烦。 陈德倒还好,他留下了批改后的竹简,再加上士如其将,他正直刚毅,手下之人也是如此,大部分人都愿意效忠大王,将小部分存有异心的人诛杀后也就结束了。 而李成明、郭海两人的军队群龙无首,十分混乱,再加上吕不韦也在其中斡旋,王翦只能多留些日子,从各角度来找到突破口。 一月时间,眨眼而过。 (本章完) 第243章 运筹帷幄 “好听,好听,花花你继续唱!” 嬴政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姿态放松。 楚晴儿的声音珠圆玉润,再加上《星月神话》歌词本就婉转动听,她唱起来,真的沁人心脾,像是七月的凉风,让人为之动容。 “大王,你还是睡一会吧,这样一天下去休息不了几个时辰,身体会垮掉的。” 楚晴儿把手机音乐关掉,眸子中充满爱意,来到床上,轻轻的给嬴政捏着肩膀。 嬴政反过身来,捏了捏她的小脸,嘴角带着邪邪的笑容,“是不是这些日子寡人没有宠幸你,想寡人了?” “大王……” 楚晴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羞涩,闻言,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看嬴政。 嬴政笑了笑,不再打趣逗她,笑道:“寡人休息一会继续处理政事,王翦和古森都不在,昌平君一人哪里忙的过来,寡人可不能懒惰,必须要处理啊。” 躺在床上舒展了一下胳膊肘,神色略微紧了紧,道:“不能让吕不韦得到任何把柄,所以,寡人必须要勤奋。” “嗯嗯。” 楚晴儿知道无法劝说,只能尽自己所能,在嬴政仅有的些许休息时间里替他按摩捶背,放松身心。 嬴政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过了一会儿,他蓦地睁开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使劲的捏了捏楚晴儿的小脸,着急的说道:“花花,咱们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还没怀上啊。” “我……是晴儿不争气……” 楚晴儿停止了手上的按摩动作,忽然就哭了起来,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床上。 “哎,别哭……” 嬴政心下一紧,赶紧给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他差点忘记了,这可是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很严重,遑论他的大王身份了。 一个多月没怀孕很正常,在现代科学下不过就是精卵没有结合罢了,无关争不争气。 倒在古代,在他大王的身份下,说出来这句话,听在楚晴儿的耳朵里自然就有责怪的意味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楚晴儿哭了又停,停了又哭,脸上的妆容都乱了几分。 不过,她肤如凝脂,俏脸更是吹弹可破,妆容一乱倒更显得楚楚可怜了,惹人怜爱。 嬴政佯装生气,略微提高了嗓门,道:“你若是再哭,寡人便不要你了。” 楚晴儿明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呜呜的哭了起来,像是狂风暴雨,怎么也拦不住了。 “真是日了一条哈士奇,没想到随口说的一句话在她心里竟然这么严重。” 嬴政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早该知道古代人比较在意这方面,就不该说出来。 不管怎么哄,楚晴儿还是像生了气的小孩子,一个劲的哭着不停。 “好了!”嬴政双手贴着她的脸,正对着自己,道,“机智如寡人,你一定是想要寡人宠幸了是不是,那好,今晚不管朝政了,咱们再努力努力呗……” “嗯嗯……” 楚晴儿羞涩的摇了摇头,眼泪止住了几分。 嬴政笑了笑,继续说道:“嗯嗯是什么意思,哦,是不是等不到晚上,现在就要来啊,来吧,寡人身体好,能者多劳嘛!” “不是,不是……” 楚晴儿被嬴政羞乐了,赶紧摇了摇头。 嬴政伸手食指,刮了一下她小巧精致的鼻子,而后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樱桃小嘴。 将她略微有些乱的鬓发挽了挽,温柔的说道:“既然不是,那你就不要哭了,寡人会心痛的。” 楚晴儿美眸眨了眨,郑重的点了点头,笑了。 “好,正好放松放松,寡人跟你说说一亿个小蝌蚪赛跑的故事。” 嬴政坐直了身子,连着好几个时辰处理政事实在是烦得很,反正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不如给楚晴儿说说初二生物教的那点内容,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反正把大致意思说出来就行了,不能让她总是觉得“不争气”。 “一亿?蝌蚪?赛跑?” 楚晴儿嘟了嘟嘴,对嬴政所说的话一脸茫然。 “嘿嘿,马上你就知道了。” 嬴政本人很开心,要说楚晴儿不茫然就不对了。 “好,寡人的小课堂开课了,花花同学认真听讲啊。” “嗯嗯。” 半个时辰后,楚晴儿脸色通红,火辣辣的烫,纤纤细手攥着衣角,看都不敢看嬴政。 在她看来,大王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露骨了,虽然她和大王都有之实了,但当面说出来还是受不了。 嬴政自然理解,女孩子嘛,又是古代人,肯定羞涩难堪。 不要紧,不要紧,以后多说说就行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怎么样,以后都不会再哭了吧?” “嗯嗯。”楚晴儿羞涩的点了点头。 虽然大多数内容楚晴儿一时半会难以理解,但是,关于怀孕的事,是不是有过云雨一个月后一定会怀上孩子,嬴政充分运用了打比方、举例子、逻辑证明等方法,总算让她理解了几分。 如此一来,她便没有心里负担了。 “花花,寡人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你放心,寡人一生只要你一人,对其他的女子都没兴趣。”嬴政最后对楚晴儿如此说道。 楚晴儿依偎在他怀中,虽然没有回应,但笑得很开心。 对于她而言,大王怎么做不重要,有这句话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下来,嬴政这才睁开了眼,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睡了多时了。 他轻轻的走了下来,点上烛火,透过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楚晴儿的侧颜,继续处理政事。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加冕之日了,也不知王翦他们进展怎么样了。” …… “小森,父亲执意如此,你我唯有发动兵变了。” “好!” 古森叹了一口气,他不想这样做,但事情紧急,必须要带军及时赶回咸阳。 与此同时。 王翦在军帐中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还好,这三方兵马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叛党不出几日就能除尽了,总算没有辜负大王的期望。 …… 相国府。 吕不韦已经知道了一切,看着手中的虎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六大军队没了,战马也不重要了,仲卿啊,你可得快点回来,千万别出事才好。” 老管家也走了,他眸中落寞,深感无力。 转眼间,十多日悄然过去。 (本章完) 第244章 是时候出发了 “还有两天,便是加冕之日了。” 王宫深处,嬴政将之前去雍城携带的匕首再次带在了身上,并且让陈高多准备一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大王,明日一早咱们启程如何?到了雍城,还要做些准备,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到达那里。” 这是吕不韦昨天朝议提的建议,也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支持,正如他所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提前去是有必要的。 “由相国大人安排吧。” 嬴政没有理由拒绝,颔首应允了。 王翦和古森还没有赶回来,这让他很忧虑,担心事情出了一些变故。 “让李二狗和韩文忠入宫。” 寻摸三刻钟后,李二狗屁颠屁颠来到了王宫,站在嬴政的身前。 “末将参见大王!” 李二狗拱了拱手,行礼,学的有模有样,他平日里放荡不羁,哪里会懂这些礼节?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他属下那么多,随便想想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将军,你乃大秦肱骨之臣,寡人甚为欣赏,后天正午便是加冕之时了,寡人听说你此番一共带了两千人,屯兵在外?不知道你愿不愿将他们调到离雍城不远处,听从寡人号令,诛杀叛党?” 嬴政开门见山,没有多说废话。 李二狗小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可不傻。 最起码,对于各方面的讯息他得到的很快。 古森、古仲君在古城那里吃了闭门羹,他知道。 王翦往来于陈德、李成明、郭海这三人军队之间,企图解决军中混乱之象,至今未归,他也知道。 所以,嬴政身边只有王翦身为大统领拥有的王宫和咸阳侍卫,不多,也就千把人,其他的也就是一个名为荆轲的高手刺客。 但是,一个人有什么用?再能打,还能打过数以万计的军队吗? 显然不能。 反观吕不韦,虽然失去了陈德、李成明、郭海三位大将,古成、韩文忠也不可能再支持他,实力下降了许多,但是他的手里还有虎符,这是一道杀手锏,也是最可怕的。 雍城四周的军队他几乎可以任意调遣,只要虎符在,他就有着巨大的优势。 本来,只要王翦和古森能及时赶回来,吕不韦胜算已不足五成,但是,现在他们俩没有回来,他的胜率起码有六成了,不容小觑。 李二狗在心里盘算着,表面上做出很为难的神情,没有立刻回答,还想看看大王怎么说。 “这李二狗,还真是狡猾。” 嬴政在心里把眼前这个猥琐的小青年骂了个遍,恨不得把他一脸踹在地上,使劲的踩着他的脸,看他还敢不敢撇着个嘴,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 他沉思片刻,还是决定攻其软肋,这也是唯一的方法。 “李将军,只要你帮助寡人,可以许诺你两件事。” 李二狗闻言,像条哈士奇一样动了动耳朵,害怕漏了一个重要的字。 同时,他也很聪明的没有说话,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对方是怎么说的再决定答不答应不迟。 嬴政心里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很欣赏他的样子,说道:“第一,李二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果然,李二狗一副被****了的表情,脸色涨红,他不希望别人这么称呼他,更别说那个人是秦国的大王了。 这,实在是太掉身份了。 嬴政嘴角微微扬起,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继续说道:“李二狗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你叔叔做的也太过了,寡人知道,你一直很郁闷,奈何军中顽固派太多,你无法做出更改。” 他郑重的看了李二狗一眼,“寡人答应你,寡人加冕之后便下令,恢复你的本名,就算那些老顽固再多,寡人的命令他们总不至于不管不顾,你看怎么样?” “第二个呢?” 李二狗呼吸急促,血脉沸腾,心中异常开心,确实,只要大王下令,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一点,是吕不韦这个老狐狸所不能给他的。 嬴政笑了笑,对方既然问了第二个,就表明内心已经动摇了,他开口道:“寡人知道你有一些特殊爱好,比如,喜欢已有心上人的女子,大秦有的是嘛,寡人可以派人为你寻找,到时候任你挑选!” 开玩笑,吹牛谁不会? 反正不用收税! 不管怎样,先把李二狗给糊弄住,至于加冕成功后怎么做还不是自己一句话说了算! 就是把你李二狗打死寡人也不承认有这回事! “这……当真?” “王,无戏言。” 李二狗瞳孔放大,整个人异常的兴奋。 这两件事都是他最在意的,没想到嬴政都能帮他解决,真是得来不费工夫。 “好!” 怔了半响,他终于还是同意了,神色振奋,似乎已经看到了充满荣耀的未来。 “MDZZ,这李二狗就跟二愣子似的,难怪他叔叔给他改了这么一个名字,真好糊弄!” 嬴政在心里鄙视着李二狗,但还是耐心李二狗商量了一下后续的事宜,就让他先下去准备了。 李二狗下去不到一刻钟后,韩文忠也到了。 “末将韩文忠见过大王!” “怎么样,韩将军,父子相处还融洽吗?” “很好,谢大王关心。” 韩文忠在王翦军营中的儿子已经被找了出来,在王翦的授意下和韩文忠相认了。 “韩将军,你带来的有一千五百人是吗?” “是,请大王吩咐!” 韩文忠的把柄在嬴政手上,他没有选择,只能为嬴政效力,看看能不能将功赎罪,将来再得到个一官半职。 “后日正午加冕,寡人希望你能提前将人部署到雍城外,和李二狗的军队汇合,伺机而动。” “末将领命!” 韩文忠此时表现的一副精忠报国的模样,没毛病。 “再让昌平君过来。” 最后,嬴政又把昌平君喊了过来,交代了一些事情。 “臣,定不负大王期望!” 昌平君因为其子熊子文的事对嬴政早就一片赤胆忠心,有他的楚系力量支持,胜算又大了几成。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巳时刚过,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该出发了。 (本章完) 第245章 无题 嬴政首先来到了养心殿。 “政儿!” 太后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 她这些日子百无聊赖的待在这里,不被允许出去,早就快崩溃了,如果心中不是还存有那么一点念想,可能连自尽的想法都有了。 嬴政看到她日渐消瘦的状态,多少也有点不忍心,训斥了两名宫女几声,让她们照顾好太后。 “政儿,算算日子,你也该去雍城加冕了吧?”太后问道。 “嗯,”嬴政点了点头,不过随即说道,“母后身体不好,就留在养心殿里吧。” “可……” 太后还是想和嬴政一起去,但是看到嬴政冷漠的表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良久,她给了贴身宫女一个眼色,宫女立即退了去。 她用着近乎于恳求的语气对嬴政说道:“政儿,哦母后求你……孩子是无辜的。” 他在雍城的行宫里还有两个几岁大的儿子,是和嫪毐所私生的,当初说行宫环境好适合修养其实也是因为有孕在身,担心在咸阳事情会败露才过去的。 她知道,不应该在自己的儿子,当今秦国的大王面前说这些话,但出于母亲的本能,她还是想保护那两个幼子。 事到如今,她早就明白了嫪毐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她。 一切,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政儿,你说句话啊!” 嬴政没有回答,太后的心里更乱了,泪水从眼角不断的涌下来,一直落到地上。 思虑良久,嬴政才转过身,道:“这得看嫪毐怎么做。” 太后抬头,盯着嬴政,“什么意思?” “母后,儿臣是大秦的王,王,不仅仅是自由放纵的象征,同时也是沉重的枷锁,有些事情是儿臣也无法决定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果嫪毐不把两个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儿臣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如果嫪毐弄的人尽皆知,儿臣若是一时心软,放了他们,天下之人又如何看待儿臣?朝中文臣武将还会不会从心底里敬畏儿臣?” 太后颓然的倒在一旁,妆容早已哭花了,她明白嬴政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孩子可能还来不及了解这个世界就要永远闭上眼睛了。 “政儿,母后只有一个要求,不,是请求,希望你,我的儿,大秦的王能答应。” 太后强打着精神,扶着案几慢慢站了起来。 嬴政正色道:“您说。” 太后惨淡一笑,道:“如果孩子们没了,你赐我一死吧,讲我和他们埋葬在一起,让母后陪伴着他们,守护着他们,好不好,全当是母后求你了!” 她轻声啜泣,极尽所能的展示着自己的卑微,丝毫没有往日里太后母仪天下的风范。 嬴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母后,儿臣该说的已经说了,告辞。” 言罢,转身离去。 “政儿!” 任凭太后如何呼喊,嬴政都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他知道,有时候不应该太感情用事。 那个才几岁的小孩,该杀还是不杀?他无法做出决定,也正如他所说,决定权在嫪毐那里。 从养心殿里出来,路过小花园后面的宫殿时,嬴政顺路走了进去。 这里是神医山鸠目前居住的地方,环境很别致,是个平日里奏乐练剑的好地方。 “身在乱世,总得学会防身,等到加冕之后,可以让王翦他们教我,就在这里练,别有一番风味。” 打量了四周一眼,他随即入了小宫殿。 “本尊见过大王。” 出乎意料的,山鸠今天并没有做一些过分的事,只是一个人在捣鼓着草药,整个屋子都是清醇的香味。 嬴政厉声道:“山鸠,四十九日早就过去了,说好给寡人炼制的丹药呢?” 当日,在风烟客栈里,他被王霸砍了一刀,还好闪躲的快,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在十分接近要害的大腿根部被砍伤,鲜血淋漓。 再后来,宫里的医生师一个个都说没本事治,他醒来后可急坏了,还好,这个后来者山鸠说没多大问题,炼制好丹药就可以了。 “这个……这个……” 山鸠一大一小两颗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抽了抽,显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嬴政摆了摆手,道:“别诌了,你根本就没有炼是不是?” 山鸠睁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大王,你怎么——” “寡人怎么知道?”嬴政抢过了话,“寡人的身体寡人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根本就没有大毛病,只不过伤在根部,宫里那群庸医生怕出了麻烦,不敢乱说,人人如此,便都以为寡人的伤很重,其实只要修养一两个月就行了是不是?” “呃……” 山鸠面色尴尬,这种被当年拆穿的感觉很不好。 最重要的是,万一大王秋后算账就不好收场了。 他连忙道:“大王,既然您已经没事了,本尊收拾收拾东西也该走了。”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哦?先生不再多留一段日子吗?” “不了不了……” 山鸠连忙摇了摇手,这些日子虽说多少为大王做了一些事,但是他在宫里得到的生活也是爽到爆,自己并没有亏什么,如今大王即将去往雍城加冕,咸阳和雍城肯定会爆发混乱,还是早点撤退为好。 嬴政点了点头,“那也好,你可以挑一些珍贵的玉杯等东西带回走,也算是寡人的赏赐了。” 不管怎么样,这家伙还是做了不少事的,比如用“山鸠花”做成特质的青铜灯芯,还有救下了胸口中箭的荆轲,值得这些赏赐。 “哎呀呀,发达了发达了,这下爽歪歪了!” 嬴政已经知道山鸠就是个“神棍”,看他这幅贪财好色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一脚把她踹飞。 “好了,差不多了你个二愣子,别拿了!” “大王,你这还有没有——” “没有,快滚!” “不是,本尊是说——” “没有,滚!” “哦。” 山鸠也觉得再拿东西就装不下了,胡乱的塞了塞,背着包裹,弓着腰身走了出去。 嬴政又看了几眼小宫殿里的布局,才出来,往寝宫而去。 (本章完) 第246章 前往加冕之地 寝宫。 “大王,让晴儿陪你去吧!” 嬴政摇了摇头。 此去雍城凶险万分,他不想楚晴儿受到任何伤害。 “那……你一定要回来。” 楚晴儿落泪,她虽然待在宫里,但多少也知道点外面的事。 古森和王翦都没有回来,大王就如同没了牙齿的猛虎,和老谋深算的吕不韦相比显然没有任何优势。 更何况加冕之地在故都雍城,那里在嫪毐控制之下,更是平添了一层危险。 “放心吧,后日午时加冕之后,那些繁文缛节的事寡人就不弄了,立马赶回来,好不好?” 嬴政笑了笑,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楚晴儿,好让她安静守在咸阳宫里。 “嗯嗯。” 楚晴儿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里依旧透着担忧。 “嘤嘤嘤……” 小狐狸醒了,它似乎也知道嬴政将要去个危险的地方,小脑袋蹭着对方的大腿,蓝色的眼睛格外好看。 “狐小野,你在宫里陪着花花啊,没事聊聊天……哦不对,你不会说话,没事做做游戏,听到了没有。” 小狐狸蔚蓝如海的眼睛眨了眨,而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它特别乖巧,没有往常的捣乱。 “大王,吕相国到了。” 寝宫外,陈高轻声走了进来,将外面的情况简单禀报了一下。 “如此说来,现在就该起行了?” “是的。” 嬴政颔首,大致知道了吕不韦的意思。 吕不韦这老家伙已经安排了六百人的车队,护送嬴政前往雍城。 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准备去,而是以准备其他事情为由,明日早晨才出发。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有这样,才能撇清关系。” 嬴政简单想了想,就知道吕不韦的阴谋了,无须多想,吕不韦肯定会在半路上安排杀手,但吕不韦如果和他同行,杀手只杀他而不杀吕不韦,别说是知道内情的人,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得不把疑点放在吕不韦身上。 但他不在就在一定程度上和这件事没有太大关系——最起码,对于普通百姓们来说没什么问题。 这就够了。 “走吧。” 嬴政起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来的总会来的,他不能畏惧。 “大王……” 楚晴儿眸子里尽是担忧。 “没事,乖乖待在王宫里。” 嬴政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出寝宫。 一道身影从他身边冲过,而后跳到了前面的柳树旁。 是荆轲。 此去雍城凶险万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除了自己身上带着把匕首,陈高多带了一些干粮外,还让荆轲一路随行,在暗中保护,以免万一。 今日天气炎热,万里无云,叫人燥热难耐。 “见过大王!” 王宫门口,嬴政看到了六百人的车队,并且其中基本上都是吕不韦的亲信。 “准备的倒是挺充分的。” 这也是在嬴政预料之中的事情,无关紧要。 他瞥了一眼吕不韦,开口道:“相国大人,寡人若是沿途遇到些事情耽搁了,没能在明日到达雍城没有关系吧?” “大王能在明日到达雍城行宫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实在不能也无妨,只要在后日午时到达就行了。”吕不韦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大王可别又走丢了,如果不能赶上,可是对大秦先祖的大不敬啊。” 对先祖的大不敬? 好大的帽子! 嬴政眯着眼,盯着一脸阴色的吕不韦,心里估摸着,如果他不能及时赶到的话,恐怕这老家伙就要找理由自立了。 要不然,把先王哪个不成器的儿子找过来,当做傀儡也是不错的。 “吕相国就放心吧,寡人一定会到的,”嬴政用着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若是没到,王位就给仲父了。” “老臣不敢!” 吕不韦神色大变,立马躬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出发吧。” 嬴政懒得和他多做解释,直接入了辇车。 入车内的刹那,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青色屋顶,荆轲就在那上面行走着。 “这小子,胆子真大。” 嬴政放下车帘,不再去看,以免引起别人怀疑。 “暗夜猎手做事谨慎多了,我到现在还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嬴政微微闭眼,稍事休息。 在此之前,他安排了暗夜猎手护送自己,也就是说,除了荆轲外,那些“黑夜中的猎手”也潜伏在四周,所以他不必过于担心。 “大王起行!” 嘹亮的声音传向四面八方,旌旗摇摆,何其壮阔。 咸阳街头万人空巷,恭送着大王,热闹的很。 “开城门!” 由于这些日子咸阳各方势力复杂交错,城门管理很严,只在特定的时间允许进出,而且要经过细致的检查。 一般情况下只允许早晨和傍晚进出,午时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此时城门还是大关的。 “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城门大开,守卫们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高大的辇车在中央,两旁数百人开道,壮观得很。 城里的年轻人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多希望辇车内坐的是自己啊,那真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要是我就好了。”某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如此嘀咕着 “嘘,噤声!”在他旁边的中年人闻言,吓得半死,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是太大了。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低头不再说一句话,生怕让旁人听到。 “居然有风。” 城里无风,城外却小风阵阵,时不时卷起车帘,带走了些许燥热。 “大王,咱们走哪条路?” 陈高传话,询问嬴政。 嬴政掀开了车帘,远远望了一眼,心里一时没有做出决定。 “这样,就走上次去雍城的那条路吧。” 反正其他的路都没走过,反倒是上次走的那条路还有比较深的印象,不妨就走这一条吧。 辇车轻轻摇晃,嬴政坐在车内,倒也挺舒服。 “咸阳……雍城,我去!” 嬴政一想,这才发现问题之所在。 上次启程是在清晨,天黑才到雍城,此时是正午,也就是说夜间还在路上。 这,应该就是吕不韦的人出手的时机。 (本章完) 第247章 出发 万军之前,古仲君和古森一身战甲,战袍迎风猎猎作响。 “杀!” “杀!” “杀!” 士兵们正在训练战斗之道,一个个神采奕奕,虎步生风。 他们斗志高昂,士气勃发,显然是久经培训的精兵强将。 古仲君将手伸向半空中,士兵们的立即停止了呼喊,一个个站直了身子,看向点将台的两位“少主”。 他们都是古成的兵马,一路追随多年,古成便是他们的主人,如此一来,古仲君和古森可不就是他们的“少主”么? 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劝服古成。但古森也没闲着,他在古仲君的刻意安排之下同军中将士接触很多,已经深得他们的敬重,足以率领他们。 “众将士,咸阳传来消息,吕不韦图谋不轨,极有可能在大王加冕之日有所动作,你们说该如何去做?”古仲君大声喊道。 他和古森芒忙活了多日,兵变的事情早就决策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此时,从他们左下方不远处站出两名事先联络好的老将,都在五十岁左右,在军中颇有威信。 两人老当益壮,振臂高呼,道:“末将愿追随少将军杀向雍城,铲除奸佞,助大王加冕!” 前后数十名将军见了,面面相觑,立马便明白了两位少将军的意思。 “末将愿追随少将军!” “末将愿追随少将军!” “末将愿追随少将军!” …… 他们不傻,一眼就看出来两位少将军是要掌控军权,立即上前表态。 大部分人还是愿意追随古森和古仲君的,不说古森,单单说古仲君他们是一路看着长大的,知道他的秉性,跟着他绝不会错。 当然,也有两位四十岁左右的将军还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们是吕不韦当年安插过来的人,这几日也曾经三番四次劝说古成继续效忠吕相国,完全没把古森他们放在眼里。 古仲君和古森没有动他们。 不敢动? 错! 这世上还没有他们兄弟两人不敢做的事! 留着他们,只为一件事。 祭旗! 军队出征,需天时地利人和,同样的,少不了祭旗这个重要环节! “来人,绑了这两人!” “将士们,这两人乃是密谋乱事的奸贼吕不韦的人,他们混进咱们当中多年,只是为了让我等做出背叛大王、背叛大秦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可恶至极,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杀,祭旗!” 将士们异口同声,响彻云霄。 “大声点!” “杀,祭旗!” “再他、娘的发大声点,别像个娘们似的!” “杀,祭旗!” “杀,祭旗!” “杀,祭旗!” 这一次,将士们卯足了劲,毫不吝啬。 此番声音岂止响彻云霄,简直就是冲向了九层玄天,震的天地一颤! “好,斩!” “祭旗!” 没等那两人反抗,古森和古仲君一人一口砍刀,直接亲自上阵,斩下两人的头颅,高高悬挂在杆上。 “这两孩子。” 他们的母亲打开帐篷的帘子,看到这一切,摇了摇头,又进去了。 古成呆坐在床上,不发一语。 “明明默认了他们的决定,又摆着这样一副样子,你啊!” “哎!” 古成听着耳边传来的将士们的嘶喊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他还是背叛了吕不韦。 “不出去看看?” “不了。” 他躺下,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这些事。 “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吧,我也老了,不想再管这些事了。” …… …… …… 距离雍城好几十公里外,王翦率领一万大军一路奔驰,往此地赶来。 李成明、郭海还有陈德的军队加起来有两万五千人,如今剩下的还有近两万人,都愿意为大王做事。 王翦从中调了一半的人马,留下一半继续驻守着。 “将士们,加快速度,咱们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路程虽然不是太远,但是一路过来,将士们体力消耗太多,尤其是这几方军队都缺战马,所以骑兵很少,否则王翦就先带领骑兵赶过来,让他们后跟上了。 但是现在就不行了,骑兵实在太少,就算赶到了雍城,也改变不了大局,只能加紧速度,带他们冲向雍城。 “所有人,卸下盔甲,轻装上阵!” 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王翦意识到行军速度越来越慢,诸多士兵的体力都跟不上了,这样下去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卸下盔甲,虽然战斗力会下降许多,但实在是不得已之举。 又过了两个时辰。 “所有人,卸下干粮,水壶!” “咱们可以先到咸阳,那里会有补给!” 破釜沉舟! 见速度还是提不上来,这是王翦最后想的方法,要么赶到咸阳,要么饿死渴死,别无所择! …… …… 与此同时,距离雍城大约三十公里处,有几十人的小队伍带着一千多匹战马赶过来。 “义父的人安排在距离雍城十公里处,如此说来,只剩下二十公里了。” “可惜,那几位将军都被杀了,战马的用处不是那么大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那里屯兵不少,有了这一千五百匹战马在支援方面还是非常不错的。” 吕仲卿已经得到了吕不韦的来信,同样一脸愁容。 本来他觉得嬴政输定了,结果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是难以预料。 “吕公子不必担心,这可都是最好的战马,一定助吕相国大胜!” 王霸是此次护送战马的负责人,黝黑的脸庞格外猥琐。 “闭嘴,好好看着你的人,要是战马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吕仲卿心情不舒服,斥了他一句。 “你?!” 王霸就要发火了,想了想,如果吕不韦成功了,那眼前的人就是秦王义子了,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 …… 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座山坡上,藏着上百人,各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常年打杀之人。 “对,那两个就是王霸和吕仲卿,化成灰我也认识!”一人咬牙切齿。 “当真?” “嗯。” “好,老子迟奋定不负大王所托!” (本章完) 第248章 行动!(两章合并) 雍城。 行宫。 嫪毐,卫尉竭,左戈竭,中大夫令齐,內史肆。 “都说说吧,本侯该如何是好?” 嫪毐阴着脸,好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敢上前多说一句。 “废物,一群废物!” “没用的东西!” 嫪毐起身,对着几人就是破口大骂,吐沫星子溅的到处都是。 他已经得到消息,嬴政在午时的时候从咸阳出发,就算速度再慢明天清晨也能到了,而吕不韦那个好家伙将在明早启程。 “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真是……唉!” 嫪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和那个刺客组织商量好了后续的计划,可是事到如今,连那个刺客组织都没了,他又能做什么? 再加上,太后的玺印也被偷走了,他无法以太后的名义调动地方上的兵马了。 就在嫪毐焦头烂额之际,中大夫令齐站了出来,正色道:“长信侯,末将有一计,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说,快说!” 嫪毐大喜过望,走到中大夫令齐的身前,一脸焦急。 中大夫令齐恭敬的回答道:“回长信侯,咱们可以用诡诈之法。” 嫪毐一愣,“何为诡诈之法?” “长信侯请听在下慢慢道来,”中大夫令齐有条不紊的回答道,“您可以先假装投顺吕不韦,这雍城之兵任他挑,雍城之物任他取,好让他放松警惕。” “然后呢?”不等他说完,嫪毐追问道,“嬴政那边怎么做。” “这个简单,先和吕不韦混好关系,不用多说,吕不韦一定派了诸多人马守在雍城外,在嬴政赶到行宫之前斩下其头颅。如此一来,届时您可以再次假装为嬴政做事,帮助他入雍城。” 嫪毐狐疑的看了中大夫令齐一眼,“最后让他们的人马打起来,本侯坐收渔人之利?” “没错,长信侯高见!” “嗯……” 嫪毐低头沉思良久,脸上表情变化不定。 他被中大夫令齐的话说服了,想要搞垮吕不韦和嬴政二人,他现在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借力打力,先令他们两方打起来,再出手。 “可以,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沉思过后,嫪毐对几人正色道,“不过,咱们还得做第二手准备,以免万一。” “请长信侯吩咐!” “卫尉竭、左戈竭,你二人带领一些人马前往咸阳,暂时不要乱动,等到后日午时,随即出动,咸阳目前的实力空虚,王宫守卫在大王出行之后肯定也会懈怠下来,是一个好时机。” 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您的意思是?” “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蕲年宫!” 嫪毐目光炽热,像是染上了一层烈焰,呼吸急促,攥紧拳头。 “嘶……” 几人通通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用多想,长信侯已经决定殊死一搏了,完全没有给自己和他们准备退路。 “看什么看,一个个都听清楚了吗?” “喏!” “喏!” “喏!” “喏!” …… …… …… 距离雍城约摸二十九里外,车队放快了速度,朝正前方赶去。 “真热。” 吕仲卿骑着马,在骄阳烈日下熏的半死。 “吕公子,一看您就是锦衣玉食习惯了,像这种天气算不错的了,还有点风,前几天才叫一个闷热呢!” 王霸之前被吕仲卿骂了个狗血淋头已经决定不和他说话了。 但是他性格如此,实在是忍不住,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和对方说话。 吕仲卿瞥了他一眼,道:“这要是不热,还真没热的时候了。” 王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只怕是公子心中燥热吧?” “你?!” 吕仲卿咬牙切齿,却偏偏还无处反驳。 确实,他本来心思缜密,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对自己也有信心。 但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收到来自咸阳的坏消息实在是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从而导致心中如此烦躁。 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搞垮嬴政更重要了,一旦吕不韦登基,他就是未来的秦国大王的义子,身份何其尊贵! 并且,吕不韦膝下无子,百年之后这王位便是他吕仲卿的了! “太可恶了,明明都已经触手可及了,结果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他咬牙,心中郁闷不已。 放眼一看,一千五百匹战马一个个精神奕奕,身材非凡,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依然没有任何问题,实在是难得的好马。 “这李园,倒真是下了血本。” 自从楚王死后,李园的外甥坐上了楚国的王位,而李园,在荆门斩杀春申君黄歇之后,整个楚国已经无人敢与其争锋,他在楚国可以说走路都可以横着了。 而另一边,吕仲卿自然是不断催促战马的事情,并称他义父吕不韦和李园将结盟,他日若有麻烦事,可以互相帮助。 李园肯定是同意的了。 虽说他在楚国朝中只手遮天,无所不为,在军中也安排了不少自己的人,但是,楚国的顽固派依然不少,他需要来自外力的支持,而吕不韦显然是满足他的一切条件的。 故而,他在原有八百匹战马的基础上又加了七百匹战马,一共一千五百匹,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吕仲卿,权当是卖给吕不韦一个人情了——人情嘛,这东西迟早要还的,亏不了。 “王霸,让你的人加快速度,争取在几个时辰之内同我义父安排的人马汇合。” 吕仲卿看了一眼渐渐落下山头的太阳,皱了皱眉头。 不管怎样,得先和他们汇合,剩下的计划慢慢再去造成。 闻言,一边的王霸不答应了,“我说,我的吕大公子啊,你这一路上都要加速加速加几回了?就算马不累,人在马上颠簸的也受不了啊!” 吕仲卿翻了白眼,“我受得了!” “你这……” 王霸气个半死,早知道就不和他说话了,这才没说上几句,又被指挥顺带骂了一下。 真是,贼特么的倒霉。 “兄弟们,吕公子叫你们加快速度,大家再努力努力啊,都稍微快点,能不墨迹的千万不要墨迹!” 王霸有气无力的这么喊了一句,随后便一句话不说了。 渴。 真渴。 这一路上,他们带的水不多,再加上中途几乎没有休息,在有水源的地方没有停下来,所以此刻已经严重缺水了。 “都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和大军汇合了!” 吕仲卿蹙眉,显然对王霸的手下人十分的不满意。 “迟将军,上还是不上?” 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上百人悄悄的跟着他们,一个个眸子像是贪婪的虎狼,只等着划分眼前的“食物”。 “上啊,干嘛不上。” 另一人的声音略带尖锐,同样的,也有一股不怕死的气势。 这两人一人是陈大虎,一人是迟奋。 陈大虎,是两个多月前王霸带到秦国的手下,因为王霸流弊的刀法以至于被砍下了左手,最后还被抛弃在街头巷尾,不幸而又幸运的是被王翦的人抓住,救下了一命。 迟奋,同样是在两个月前,他原本无忧无虑的侍卫统领的生活被打乱了,由于大王和吕不韦互相争着“大统领”这个新职位的人选,他成了炮灰,在大殿之上以“有疾”的这种极端方式解决了问题——回家养病,不用多想。 这,也算是他的福气吧。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 嬴政第二次出宫,来到王翦府上,到了后院,见到了被王翦命人暂时看着的陈大虎。 “你叫什么名字,哪国人?和王霸什么关系?”嬴政问道。 他恭敬的回答道:“回大王,小的陈大虎,楚国人,是王霸的贴身侍从。” “嗯,”嬴政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寡人也就不跟你废话了,直接说吧,你既然是王霸的侍从,应该对他很熟悉了,你可愿带着我们的人暗中去楚国,听从他们的差遣?” 他怔怔的看着嬴政,自然知道嬴政想要做什么,如此一来,自己可就真的和王霸作对了。 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左手的胳膊,想到当日那些人放弃自己而去,还有平日里王霸的打骂,咬着牙道:“愿意。” “那就休息吧,王将军会安排的。” 嬴政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有些事情不用过多怀疑,单凭一个眼神就足以看到他没有说谎,可以用。 后面,王翦招呼两个士兵守着门,大步走了过来,充满疑虑的问道:“大王是要派人暗中劫走王霸运过来的战马吗?” “是,知寡人者莫若将军也。”嬴政笑道。 “可是大王,士兵的话末将应该可以抽调一些,但是现在没有适合的将领率着他们啊。” 嬴政看着他,嘴角露出笑容,道:“有一人可以。”然后告诉了王翦那个人是谁。 “他?”王翦神色一愣,“他可以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寡人相信他可以,再者,他应该也有一点可用的人马,你再抽调一些,加起来应该够了。” 王翦还在低眉思索,嬴政已经走了几步,道:“王卿尽快去做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寡人先回宫了。” “喏。” 那个人,就是迟奋。 嬴政明白,那日迟奋在大殿之上绝对是在装疯卖傻,以“有疾”这种极端的方式救下了他自己——可不是救了么,如果他不那么做,难逃一死。 “聪明。” “机智。” “果断。” “值得赋予大任。” 这是嬴政经过那件事后对他的评价。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嬴政欣赏的就是这种有头脑有“鬼点子”的武将,不会很死板,做起事情会格外顺手。 迟奋虽然是吕不韦的人,但经过那次事件之后吕不韦显然不会再用他,所以,他就成了一个废人,无人问津,除非嬴政哪天想到了他,赏他个一官半职,否则再无可能掌兵。 换句话说,他的忠诚度不用怀疑了——不忠诚嬴政,还能选择忠诚谁? 聪明,机智,果断,再加上忠诚度不用怀疑,而且武力值还不低,这样的人如果嬴政都不用,那他也不需要加冕了,直接从王位上下来,老老实实在吕不韦胯下装孙子就好了——善于发现和启用优秀的文臣武将是为王者最基本的能力。 故而,他让王翦暗中联系了“在家修养身子”的迟奋,并将这家伙原先管理的侍卫还给了他,让他在陈大虎的带领下一路追踪,等待着时机,将吕仲卿带回来的兵马给吞掉。 此消彼长! “兄弟们,大王带我们不薄,给了我们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们绝对不能辜负!” “之前,我们已经选错了人,跟了吕不韦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在是瞎了眼!” “咱们有用的时候,吕不韦说我们是他的左膀右臂,没有用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恨不得一脚把我们踹飞!” “幸蒙大王不弃,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咱们一定不能失败!” “王霸,必杀!” “吕仲卿,能抓最好,不能抓也杀了!” “战马,通通带回去,绝对是大功一件!”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迟奋轻声交代了一下,鼓舞了一下士气,顺便再次拉了一下仇恨值,好让侍卫们更加卖力的对付吕仲卿等人。 “大虎兄,你只剩下一只手,不方便,为免意外,还是留在——” “不,迟将军,我要亲手斩下王霸的四肢,让他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痛苦!” “好!好!好!好男儿就该如此!” 这些日子迟奋和陈大虎在一起,两人都看对方很顺眼,俨然成了非常要好的兄弟。 斜阳越过两人头顶,落至地面上。 就是现在! “兄弟们,给我冲!” 迟奋猛的站了起来,嘶喊着,咆哮着。 “杀了王霸,活捉吕仲卿!” “杀了王霸,活捉吕仲卿!” “杀了王霸,活捉吕仲卿!” 不到一百人的小型军队,却喊出了一千人的气势! 足以看出他们热血沸腾的内心! 以一敌三,绝无问题! 一千多匹战马受惊,马蹄胡乱的拍打着地面,滚滚红尘,遮天蔽日! “吕仲卿,休跑!” 迟奋追了上去。 “王霸,斩你四肢!” 陈大虎目光炽热。 (本章完) 第249章 下辈子,堂堂正正! 马蹄胡乱的拍打着地面,尘土滚滚,一时之间,四野大乱。 “何人?是何人?” 王霸大惊失色,看着从山坡另一面翻过来的数百人,如坠深渊。 这里可不是楚国,走私贩马本就是大罪,更何况牵扯到了大秦王位争斗,杀他根本不需要理由。 “吕……吕公子,快看看,那是什么人?是吕相国的人吗?” 王霸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这……” 吕仲卿原本还在疑惑,对来人的服饰没有印象,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的兵马,但当他听到那句“吕仲卿休跑”时瞬间心魂一颤,预感到大事不好。 “吕仲卿,你爷爷迟奋来了!” “王霸,老子陈大虎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断掌之痛!” 随着那些人疯狗一样的临近,这边的人总算听清楚了他们的话语。 “陈……大虎!” 王霸看着离他不足十丈的陈大虎,终于认了出来。 “他……没死?” 王霸愕然,自从上次把陈大虎一个人扔在咸阳城里,他就认定这家伙活不了了——就算不因失血过多而死,王翦也不可能放了他。 可是现在一看,此人提着一把足足有六尺长碗口粗的大砍刀,面色狰狞,生龙活虎。 除了左手腕空落落的,没了左手。 那是拜他王霸所赐! “那位是……迟奋?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么?” 吕仲卿头皮发麻,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这眼前的迟奋他有一点印象,没想到今日居然碰到了,而且对方是来杀自己的。 “跑!” “分头跑!” 下一刻,吕仲卿果断的骑马逃走。 战马嘶吼,人声鼎沸,此地顿时嘈杂一片。 “你们……别,别抛下我!” 王霸平日里就是一个富家子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整个人顿时从马上瘫下来,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边的人跑的跑,缴械投降的投降,哪里还有一人管他? “你,我给你钱,要多少我都给,快,带我走!” 他见身边有一个人高马大的下人举手投降,蹲在地上,立马大声吆喝着。 那大汉看了他一眼,一个呼吸后,站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快带我走!” 王霸大喜过望,在他的身边就有一匹好马,尽管此地大乱,依然一动不动,低头吃草,一副“王者”风范。 他看了冲过来的陈大虎一眼,又硬着头皮瞥了下那把大砍刀,一阵侥幸,还好,还好,老子能跑掉。 “你怎么……” 可是,下一刻,他惊奇的发现,那站起来的大汉非但没有救他上马,反而冷眼以视。 “哎——!!” 那大汉一只手将王霸提起来,粗狂的声音笑道:“王霸,王大少爷!你还记得那天我二牛为你注气(人工呼吸)结果还被你给毒打一顿扔出客栈的事么?嗯?老子救你,你特么打老子?” “啪!” 二牛哥松开右手的同时猛的给了王霸一巴掌,直接打掉他几颗牙齿,在地上翻滚着。 “滚!” 而后,他又走过去,正对着冲过来的陈大虎,一脚把王霸给踢到了陈大虎的身边。 “大虎哥,等你多时了!” 陈大虎早就联络了他,而他,则负责作为眼线,给陈大虎他们沿途留下记号! “好久不见,大少爷!” 陈大虎朝二牛点了点头,将一口大砍刀架在脖子上,盯着地上的王霸,嘴角露出愉快的笑容。 “二牛……大虎……” 王霸一脸灰尘,嘴角全是血,转头看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的二牛哥,又看了一脸笑容的陈大虎,裤裆处湿了一大片。 “少爷,你知不知道一到下雨天我这左手腕就针刺般疼痛?你知不知老子是怎么活过来的?你知不知道老子****夜夜都想杀了你?嗯?” 陈大虎将大砍刀拿下来,正对着王霸。后者,早就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黑炭头!” “凸牙哥!” “猪娘养的!” “哈哈,老子陈大虎早就想这么骂你了,真过瘾,你一天到晚这么骂我们,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被我这么骂吧!” 陈大虎疯狂的笑着,声音中夹杂着深深的痛恨。 对于王霸而言,此时的陈大虎就是死神一样的存在! 可怕如斯! “大虎,不要……不要杀我,我给你钱,所有的钱……对,对,还有战马,都给你……求你不要……不要杀我。” 王霸吓得左右摇摆,语气中带着哭腔。 陈大虎闻言,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我不杀你!” “当真?!”王霸大喜。 “嗯,当真,”他眸子中充满炽热,看了王霸的左手一眼,又看了看右手,还有左右脚。 “别……别啊!” 王霸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下去,哪里看不出陈大虎的意图! 这家伙是要废了他的四肢! “大虎哥,就这么干,这废物不能轻易放过他!” 二牛哥平日里虽然胆子一般,但他跟在王霸身边,杀人放火的勾当也做过不少,对于这种事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二牛……你帮我说说话啊……” 王霸哭了,整个人像是被欺负的小孩子一样蜷缩在硬邦邦的地上,身下湿了一大片。 “你……拿去吧!” 过了好久,他鼓足了勇气,伸出了左手。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伸出去会失去一只手,不伸出恐怕四肢都没了。 在生的欲望下,尽管他是如此的惧怕,还是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可是,陈大虎摇了摇头,目光凶狠,“我要的,是你的四肢!” “为……为什么……我就欺负你一回啊?”王霸真的快疯了。 回答他的是陈大虎冰冷的话语。 “四年前的今天,路过我的家乡时,你曾经当着我们的面玷污了一位女子,最后她自杀了,你可知,他是我儿时的玩伴?” “只怪我,当年何其的懦弱,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对不起她!” “今日,正是她的祭日,断你四肢,不,五肢!来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而后,我会拔剑自刎,亲自向她谢罪!” “你……” 王霸面色苍白,瞳孔急骤的收缩,喉咙处像是被东西挡住了,硬生生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还有我!” 这时候,二牛哥也来到了陈大虎的身边。 “大虎哥,你斩他五肢。把他的头留给我!” “老子本来也是老实人,这几年昧着良心做了多少错事啊!” “让我斩下他的头颅,和你一起自刎,向苍天大地谢罪!” “好!” “男儿在世,敢作敢当,绝不找理由辩解!” “下辈子,你我兄弟二人一定投靠一位明主,替天行道,替天下贫苦百姓做事!” “嗖!” “啊——!!” 远处,迟奋在吕仲卿身后一箭将他从马上射了下来。 “跑!” 吕仲卿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立刻往前面跑去。 “哪里跑!” 迟奋在后面追,神色紧张,生怕不小心被这家伙给溜走了。 同时,他看了身后一眼,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阻抗陈大虎他们。 既然是男子汉,那就得为自己所做下的事负责,没有理由去逃避! 逃避,是永远的懦夫! “啊……” 吕仲卿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风风火火赶来的一个人。 感谢“君哥”“wang小屋”的打赏。 另外,看了一下后台,发现很多书友是在手机qq里订阅这本书的,是这样的,手机qq是作为“渠道”的,要收渠道费,所以分到作者手里很少,真的很少。 大家可以下载“qq阅读”APP,这和手q是通用的,而且有签到送书券,阅读时长送书券,抢红包等等活动,阅读体验也更好,对作者也更好。 希望手q的朋友可以到这里看书,谢谢(习惯了手q就算了,都是正版的,请放心,不过手q真的收的渠道费太多了……) (本章完) 第250章 入夜 “救我……” 吕仲卿本能的求救。 他的心里,已经自然而然的把来人当成是义父吕不韦的手下了。 “吕仲卿是么?大王应该会很高兴再见到你的。”冰冷的话语从他的头顶上传过来。 吕仲卿霍地抬头,却看到了一张冷峻的脸庞。 “王将军!” 后面赶来的迟奋大喜过望,对王翦拱了拱手。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大王和王翦的重用给了他新生,否则,他一辈子都要待在家里被人耻笑了。 “王翦?” 吕仲卿咬着牙,暗道一声倒霉,义父的人没来,王翦却来到了这里。 难逃一死! “先捆起来!” 王翦扫了一眼整个现场,点了点头,对于这里发生的情况已然有了了解。 “将士们,加快速度!” “咸阳,已经不远了!” “雍城,也不远了!” 不远处,一万多大军赶过来,浩浩荡荡。 王翦原先带着大部分前行,结果听到东南方有着杂乱的打斗声,隔着老远也能看到滚滚而上的红尘,心中一凛,害怕有什么事情发生,便立刻赶了过来。 至于手下士兵,速度太慢,便让他们在后面跟着了。 没想到,居然是迟奋他们刚好在这里,恰巧遇到了。 这,还真是好运气。 “王翦,要杀要剐,你直接来吧,何须如此羞辱我!” 吕仲卿被绑得结结实实,扔在马背上,一动不能动。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军,心中一叹。 看来,是难逃此劫了。 “堵上他的嘴巴。”王翦瞥了吕仲卿一眼,正色道,“我会把你交给大王处置的。” “呜呜呜……” 吕仲卿被堵上了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低声吼着。 可是,哪里有一个人理他? 王翦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对于吕仲卿,他做过多番调查,此人身上疑点很多,绝对不能轻易处决。 而且,吕不韦的事情还没结束,这吕仲卿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再者,大王对吕仲卿也有很浓厚的兴趣,故而王翦选择留他。 “这……” 王翦看向鲜血淋漓的一处,还有那里的尸体,皱了皱眉头。 大老远的士兵有些视力好的,远远的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一阵反胃,吐个不停。 就是迟奋,也不敢多看一眼。 他正色道:“王将军,我知道其中的内情,陈大虎他们……” 他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王翦点了点头,冷漠的眸子里久违的多出了一丝敬佩。 男人,不怕犯错,就怕知错不改,反而找各种理由欺骗自己的良心。 从这种角度上来说,陈大虎和二牛哥两人足以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好,不错,好男儿就该如此!”王翦开口道,“马儿也累了,将王霸的尸体扔过去吧。” 而后,再次看了一眼面色轻松的陈大虎和二牛哥的尸体,他叹了一口气,对迟奋说道:“来,你我亲自为他们埋葬!” “是!” 片刻后。 山坡上,两座简单的坟头,两颗年轻勇敢的心埋在此处。 四野上下,草木含香,微风阵阵。 山坡很高,正对着几十里外的咸阳城,隐约间,可以看到城中来往的行人。 “好走!” 迟奋眸子泛着泪光,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王翦看了一眼四周被抓住的一千多匹战马,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迟奋道:“这些战马来的正是时候,我现在缺的就是战马,有了这些,足以作为先锋营,冲破吕不韦手下的防守,而后大军突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一路上,他派了不少探子,已经得知在距离雍城东面二十里处有吕不韦的的部分人马,大概有七八千左右,都是虎将。 但是,他带来的也不是弱旅! 唯一缺的就是用于打乱敌人防守的骑兵! 现在多了一千五百匹训练有素的战马,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真是太好了,迟将军,你立了一个大功啊!”王翦颔首,心情大好。 “末将不敢,”迟奋拱手道,“若不是大王不计前嫌,末将早就饿死了!” 顿了顿,他正色道:“有个请求,希望王将军能答应!” 王翦一愣,“请说。” “末将希望能在将军麾下,为大秦、为大王效力。” “那可不行。”王翦哈哈一笑,在迟奋不解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大王爱惜将才,迟将军立了如此大功,大王一定会重重封赏的,放心吧!” 迟奋尴尬一笑,“多谢将军!” 两人又花了一点时间,商量了一下进攻的时间,最终决定,还是让大军整顿一日,在明晚再出兵,否则体力跟不上,会浪费兵力。 “还好,有了这些战马,可以往来咸阳补充军需。” “可是,我们在此停留,吕相……吕不韦那个老狐狸一定会知道的啊?”迟奋担忧。 “无妨,”王翦摆了摆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 “那倒也是。” …… …… …… 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天色已然大黑。 辇车悠悠,停靠在一处丛林前。 “大王,何事?” 陈高不解,询问。 车内,嬴政解释道:“不必再赶路了,寡人是去加冕,又不是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哪里能够在夜间入城,不着急,休息几个时辰,天亮再起行。” “喏。” 陈高会意,立马交代了下去。 车内,嬴政皱了皱眉头。 “不行,我得出去,否则大事不妙。” “可是,该怎么出去呢?” 从这里到雍城还有几个时辰的行程,而前方多密林,想都不用想,吕不韦一定把人都派在了那里。 所以,绝对不能顺着车队的路径走,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问题,找本大侠啊!” “谁?!” 嬴政处在紧张气氛中,心里一惊,立刻转头一看。 “荆轲?你丫什么时候到的?” 那张人畜无害清秀可人的面庞不是荆轲还能有谁? “嘿嘿,”荆轲狡黠一笑,“刚到的。” 他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说道,“到底走不走啊,咱们一起去玩吧,放心,本大侠速度极快,不会被发现的。” “……” 嬴政无语,这是玩? 几个呼吸后。 “小轲啊,寡人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吧。” (本章完) 第251章 调虎离山,孤身一人 两人离开车队,一路向左,没有走正路,避开前方的密林,选择了绕道去雍城。 “喂,大王,你有没有带吃的?” “妈卖批,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 “……” “陈高那里有备用的干粮,可惜,他还在车队那边。” 三刻钟后。 “大王,侍卫们找了您老半天了,您这是……” 嬴政脸黑了。 荆轲嘻嘻一笑,“我看这家伙在找你,就顺便带过来了。” 清风徐徐,野草飘香。 “罢了,一起去吧。” 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目标,现在陈高又跟了过来,被吕不韦的人马发现的几率又大了一些。 “沙沙……” 身边的树丛中,传来了不间断的声音。 “有人!” 荆轲霍地转头,轻声一跃,已不见了身影。 “荆轲……” 嬴政还没来得及叫停,荆轲就不知道追到那里去了。 “走这边!” 他眉头紧锁,立即带着陈高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夜很深,早已伸手不见五指,难以辨清前方的路。 但是,两人不敢有丝毫停顿,磕磕绊绊前行着,尽量远离之前听到声音的地方。 “调虎离山!” 不用多说,那些人一定把荆轲给引走了——只要荆轲在他身边,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这荆轲,动作太快了,连暗夜猎手也没有发现我的行踪,这下玩大发了。” 嬴政同暗夜猎手有过交代,有特殊的联系方式,可是现在,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得到他们的信息,不用多想,猎手们绝对跟丢了。 “如果猎手们都有荆轲的实力就好了,看来,以后还要寻找天下间的强人,拢入组织中。” 从这点来看,精心训练的猎手和真正的顶级高手差距还是很大的。 “还好,是晚上,可以乘着黑夜隐藏,不然要被斩成八截了。” 他将身上的匕首拿出来,开鞘,随时准备应付突然情况。 同时,躬身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此处,人烟稀少,难以辨别身在何地。 “小声点。” “沙沙……” 嬴政刚交代了一句,又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鞋底踩在荆棘密布的山地上的声响。 “居然追上来了。” “嘘!” 嬴政朝下挥了挥手,示意陈高蹲下来,躲在一株树后面。 不一会儿,从他正前方窜出一个黑衣人,手中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锃锃发亮。 “这里地形复杂,看来他们选择了分头寻找,人也不多。” 嬴政稍微沉思一下,就明白了问题之所在。 这里每隔一段便是漆黑的密林,对方人数不是太多,一分头就只剩下一两人在一处寻找了。 那人好像感觉到了不正常,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刻,他从袖子中掏出火石,左右看了看,蹲下了身子。 “遭了,他是要生火!” 嬴政暗道一声不妙,对方这是要给同伙做通知,显然,他之前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或许是夜黑,又或者是火石出了什么问题,那人蹲在地上,老半天没有成功引火。 嬴政看了一眼四周,这棵大树到下一个密林的距离稍微有点远,如果他现在选择逃跑,对方应该是可以发现的。 不过,他到那人的距离不到十米,倒是有机会悄悄走过去,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解决战斗。 “好机会!” 那人抬头环顾四周之后,再一次低下头,摆弄着置于地上的火石。 嬴政对陈高做了个嘘的手势,在他茫然的眼神中悄悄的往前走着。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走一步,冷汗就哗哗地流下来,淋湿了衣襟。 四步。 他心里多少有些惧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着。 荆轲不在身边,总不能让陈高这个小太监出手吧? 他没有选择。 必须杀了这个人。 五步。 六步。 七步。 八步! 嬴政距离那人越来越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而那人,还在摆弄着火石,同样满头大汗。 九步! 就在此时,一道微风吹过,那人不经意的抬了一下头。 嬴政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对方也看到了嬴政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都是漆黑的,在这月光朦胧的夜晚,格外深邃。 “你……”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身为大王的嬴政会主动出手,愣了一愣。 乘你愣,要你命! 现在可不是讲什么江湖道义的时候! 嬴政倏地冲过去,二话不多,把对方扑在地上,冰冷的匕首用力的一割,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呃呃……” 那人捂着脖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目光中尽是惊恐。 嬴政瞥了他一眼,下一刻,将手从上用力的而下,对着那人的胸膛刺了下去。 “噗!” 一口黑血,直接吐到了嬴政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身上。 嬴政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砍了几刀,确定对方不可能再弄出一点声音之后,才起了身,简单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至于身上的血哪里还有时间去管。 “大王……” 陈高双腿哆嗦,脸色苍白,在一边吓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没见过这种场面么?快走吧!”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收起匕首,伸了伸胳膊,放松一下僵硬的躯体,朝另一边而去。 可是,陈高却没有动。 “怎么了?” 月光下,嬴政回头,不解。 良久,陈高才说道:“大王,小的胆子太小,速度又慢,继续跟着会拖累您的。” “这是哪里的话,”嬴政摆了摆手,“不要紧的,一起走吧。” 他话一出,对方跪了下来,“大王,请您和小的互换衣服,分头行走吧,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这……” 嬴政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监会有这样的觉悟。 “不……” 正欲拒绝,又听到了陈高的声音,“大王若是不肯,小的……就长跪不起了!” “你……” 嬴政杵在原地半响,看陈高如此坚决,只好遂了他的意思。 换好衣服,又背上陈高带着的背包,嬴政开口道:“你小心点。” “嗯,大王快些走吧!” 两人分道,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252章 潜入雍城 月色温柔,清风徐徐。 嬴政一路潜行,小心翼翼。 从山坡上下来,听到了些许犬吠声,再往前走去,不多时,三三两两的小屋子杂乱的立着。 “咚咚!” 嬴政轻轻扣门,想借宿一宿。 “来了。” 房间内,微弱的烛火点起,传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不多时,门开了。 “请问……” 一位老人开了门,借着朦胧的月光打量着嬴政。 嬴政也仔细看了看对方。 只见这位老人,瞎了一只眼,身材消瘦,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满布,张嘴说话,一口黄牙也掉的差不多了。 “是你啊,小公子!” 老人枯井一样的眸子眨了眨,轻轻一笑,眼角尽是皱纹。 “您是……” 嬴政没有认出对方。 老人见了,道:“公子忘了,那天老朽在宫外卖竹扇……” 老人将嬴政请了进去,细细道来。 “想起了,想起了,是晚辈眼拙了。”嬴政笑了笑,已然想起来这老者的身份。 可不是当初在宫门外卖竹扇的老人家么?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嬴政方得知老人回到村子,没了卖竹扇的生意,也就没了生活来源,所以在离村子不远处,这就是这里搭建了简陋的茅草屋,平日里弄些陷阱,抓些野兔,用以维持生计。 “原来如此。” 嬴政点了点头,进门之前他还心有疑惑,怎么村子就这几间屋子,现在方知,都是再此搭建个屋子休息,好多多打猎的。 “老人家,此地距离雍城有多远?到城门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嬴政连忙问,夜色太深,他根本不知道这好几个时辰都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更不知道现在在雍城外什么方位。 老人闻言,道:“近,很近啊,老朽还知道一条打猎用的小路,从那里走,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城门口了,那还是我这老头子的速度,要换了你们年轻人啊,更快!” “那就好了,”嬴政松了一口气,又道,“我想在这里住两晚,后天再走,您看可以吗?” 老人发声笑了笑,又咳了几声,眯着眼睛道:“没问题啊,尽管住,不打紧的,刚好,这里置了两张单,有时候我小儿子也会来打猎,这段时间田活上来了,他也就不来了,你啊,多住几日,不要紧!” 老人很客气,对嬴政态度也很好,显然,把当日嬴政多给了一点钱的事情还记在心里,现在刚好还了人情。 “那就打扰了。” 待到嬴政躺到了床上之后,老人立刻吹灭了烛火——这可不是便宜的东西,不能成夜的点着。 床上,嬴政久久不能入眠,脑子里堆着很多事情。 到了这个境地,他和王翦、古森等人的联系全断了,完全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荆轲,也不知道被吕不韦的人引到哪里去了。 至于陈高,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 “嗯?” 感受到有光映在脸上,他睁开眼,这才发现屋顶有个洞,刚好在他脸的正上方,月光洒落,照在脸上。 透过朦胧的月光,他看向遥远的星空,那儿繁星点点,像是一颗颗明亮的钻石镶刻在夜幕上。 美得不可方物。 他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嬴政醒了过来,却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 在他右手边锈迹斑斑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些粗粮,显然是老人为他准备的。 不用多说,老人家到林子里去了,而且起的很早。 嬴政没有吃这些粗粮,老人本就贫穷,他哪里会再给别人增加负担? “还好,背包里备有干粮。” 嬴政打开背包,“大快朵颐”。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吃饱之后,嬴政低头想了想,还是不能留在这里。 不是不相信纯朴的老人家,而是另有所想。 一来,吕不韦的人马没有找到他,一定会在四处的村子里搜寻,如果他被发现了,还会连累老人他们。 二来,他失踪的消息吕不韦嫪毐一伙肯定都知道了,目前他们把目光都放在雍郊上,城门口的检查或许会宽松很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最理智的选择就是潜入雍城,等待时机! 并且,那里人多嘴杂,还能得知王翦他们的情况! “好,就这么办!” 想到就做,嬴政将身上穿着的太监服脱下,换上了背包里事先准备好的普通百姓穿的衣服,而后又取了一些钱,剩下的全部留在了包裹里,留给老人家。 “不行,若是被歹人发现,老人家命休矣。” 刚出门,他又回来,将剩下的钱、干粮留了下来,背上包裹走了。 “大叔,问一下,去雍城的小路是怎么走的?” 刚出门没一会儿,他就遇到了打猎回来的一位中年人。 那人拿着被猎物撞坏的工具,一脸愁容,显然一夜没有丝毫收获。 但是,这里民风淳朴,尽管心情不好,他在打量嬴政几眼后还是耐心的给指了路。 寻摸半个时辰后,嬴政将包裹里的太监服扔在了草丛里。 这里距离老人的屋子有一段距离了,不会连累到老人。 嬴政走的很慢,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他一路上还是很小心,巧妙的避开了搜寻的队伍。 从那些人的服装可以看出,有吕不韦的人也有嫪毐的人,往另一边排查去了。 不久后,嬴政到达了城门口。 不出意外,城门口的检查不是很严格,虽然四周把守的士兵比平常多了很多,但对入城的行人并没有太多的检查。 “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隔壁老王,拜访堂叔。” “隔壁老王?” “哦,是这样的,我姓王,然后我家隔壁有对……” “去去去,快进去,哪那么多废话!” 嬴政大摇大摆的入了城。 “卧槽!” 刚入城,就看到了从不远处赶过来的嫪毐,阴着一张脸。 “真倒霉!” 嬴政低头,不让嫪毐发现他。 “哼,这个吕不韦,真是气煞本侯!飞鸽传书寻找大王?本侯上哪去找?” 嬴政撇了撇嘴,看嫪毐这副样子心里异常舒坦。 “先找家客栈,落个脚,顺便打听一下情况吧。” 他自语,待到嫪毐从他身边走过之后加紧步伐,朝街道另一边而去。 在手机qq里看小说的尽量用qq阅读app啊,两者书币是通用的,而且qq阅读阅读体验很好哦Y(^o^)Y (本章完) 第253章 计划 嬴政随便找了一处客栈,落脚。 他尝试着打听一些消息,但并没有获得什么想要的情报。 显然,王翦和古森他们应该还没有出兵。 “明日正午举行加冕仪式,估计他们准备在今晚突袭了。”简单思索之后,嬴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城里巡逻的士兵不少,为了以防万一,不被认出身份,他入了房间,将窗户打开一道口子,细心地察看着外面的情况。 在此期间,他看到了不少辇车,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大秦各方的贵族,来参加明日的加冕盛举。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了山头。 雍城城门口。 嫪毐,中大夫令齐,內史肆。 “本侯恭迎吕相国!” 嫪毐虽然还是自称“本侯”,但是他低头躬身,姿态放的很低。 他已经做好了决策,先假意投靠吕不韦,等到大王出现再假意投靠大王,最后等大王和吕不韦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 “长信侯多礼了!” 吕不韦老谋深算,哪里猜不出嫪毐心中的盘算?他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表面上做出一副很欣赏嫪毐的样子。 同时,他秃鹫一样的眸子扫了一眼嫪毐身旁的将士,皱了皱眉头。 卫尉竭和左戈竭不在。 “那两人是嫪毐的心腹,不在这里,被派到哪去了?” 他暗自思忖,脸上波澜不惊,在嫪毐的带领下往行宫而去。 “拜见相国大人!” “拜见相国大人!” “拜见相国大人!” …… 最先来到此地的朝臣以及一些贵族得知吕不韦到了,一个个放下身段,像条哈巴狗一样巴结着吕不韦。 他们都是深谙谋略的老狐狸,哪里不知道明日之风云变幻? 不管是大王还是吕不韦当中谁是最后笑下去的人,多一分选择总是不错的。 低一下头而已,又不是砍脑袋!若是吕不韦成了大秦未来的王,此时的低头那就是在表态,日后必然可以飞黄腾达。 反正,大王又看不到。 可是,他们错了。 “陈长史……” “苏大人……” “还有这个姓萧?” 客栈里,嬴政透过窗户将街上的盛况看的一清二楚。 在吕不韦身后的诸多朝臣,有一小半低头不说话,不好判断他们的忠心。 但是还有一大半人时不时的笑着对吕不韦说话,脸颊如秋日之菊花极尽的绽放着。 这些人,都要除去! 一个都不能放过! 一个国家要想纯粹,首先他的朝堂要纯粹,等到加冕之后,拿到虎符,成为大秦真正的主宰,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墙头草再存在! “哈哈,好,好好!” “咯吱!” 在吕不韦的大脸离嬴政特别近时,他赶紧关上了窗户。 “嗯……” 窗外,吕不韦突然停下了脚步,沉吟不语,面带疑虑的看着窗户。 “相国大人,行宫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先去等候大王。” 嫪毐现在俨然是一条哈巴狗,说话细声细气的,和当初那个与吕不韦正面刚的长信侯判若两人。 为了讨吕不韦的欢心,他居然主动让吕不韦住到行宫里去,简直就是在极尽所能的把巴结着。 “这……” 吕不韦哪里不知道行宫只能由大王入住,故作为难状。 “吕相国,无妨的,不要辜负了长信侯一片忠心嘛!” 吕不韦的拥趸们自然摇着尾巴谈好着,甚至,把嫪毐说成“一片忠心”,显然已经觉得他们的吕相国明日就要成为大秦的主宰了。 “这……哎,也只好如此了,本相国心系大王,就先在行宫里等待大王了,诸位不用担心,大王平日里虽然荒唐,但是明日加冕此等大事他一定不会儿戏的,到时候,咱们再共迎盛举。” 吕不韦长年不涂大宝的干燥脸上笑容不消,在众星捧月之下颇具兴致的朝行宫而去。 与此同时,嫪毐随便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在吕不韦走远之后将內史肆、中大夫令齐两人叫到墙边。 恰好,就在嬴政那间屋子的窗户下面。 “砰!” 嫪毐猛的推开窗户,两只小眼睛扫了扫,确定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他环顾四周,见身边除了两人外没有其他人能听到谈话后轻声道:“怎么搞的,还没有找到嬴政?本侯没有太多时间了,我要到行宫里和吕不韦周旋,不然他该起疑心了,你们俩赶紧去找嬴政,不让他们俩在加冕仪式上斗一斗,我们没机会的,明白吗?!” “喏。” “喏。” 內史肆和中大夫令齐两人找了一夜,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点头。 “就这样,在此之前本侯不再和你们联系了,这件事办不好,通通给本侯陪葬吧!” 嫪毐把事情的重要性点明,然后扫了一眼左右,扬长而去。 “真倒霉!” “别抱怨了,赶紧去找大王吧,不然有我们受的!” “你说,大王又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帮助他入行宫加冕的,他又怎么会让我们发现呢!咱俩啊,怕是难逃一死了!” “內史肆,你能不能别废话了,赶紧去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两人在窗户旁抱怨几句,叹了一口气,随即分头派人去寻找了。 “原来如此。” 窗户正下方,坐在地上的嬴政松了一口气。 还好,嫪毐采取了这样的计划,又恰好被自己给听到了,不然还真不好去行宫。 “现在还是等吧,今夜不宜入行宫,明日正午再去。” 待到內史肆两人走远后,嬴政关上了窗户,又给拴紧了,才来到窗前,躺了下来。 夜色渐黑,在距离雍城不到三十里外,一万大军休息完毕,士兵们个个神采奕奕。 “报!” “离此地不足三里处,发现一批侦察小队,大约三十余人。” “嗯?” 王翦皱了皱眉头,心里想道,莫非是古森古仲君到了? “暂不发兵,你,再探!” “喏!” …… 距离王翦不到五里处,古森和古仲君得到消息后相视一笑,“王将军可真是谨慎啊,走,咱们加快速度,和他汇合!” “好!” (本章完) 第254章 情况明朗 午夜,子时。 “怎么样,拦截消息的人员都安排好了吗?”王翦正色道。 “都安排好了。”古森、古仲君回答道。 在此之前,他们汇军,加在一起近两万人! 而吕不韦,为了能够有兵马控制雍城,他只在雍郊安排了七八千将士! 想要击溃他们何其简单! 但是,不仅仅需要击溃和两万两人相差悬殊的军队,更重要的是要切除他们和吕不韦联络的途径,等到收服他们之后再以他们的口吻给吕不韦送信,这才是关键! 否则,吕不韦有了防备,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策。 “好,既然全部准备妥当,是时候出兵了。”王翦仔细想了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确定一切都谋划好了之后,对几人道。 “迟将军,你带人包抄后路,以免突发情况。” “是!” “古森,你率骑兵正面夜袭,打破他们的防守阵型。天太黑,马不好骑,小心点。” “明白!” “古仲君,你我分率大军从左右翼攻击,将他们彻底击溃!” “好!” 一番交代之后,大军出动! “冲啊!” “往前冲一步者,族人免税半年!” “往前十步者,加封军衔一等!” 到了吕不韦手下的大本营前,古森率领骑兵气势如虹,一路势如破竹! “快逃啊,大军来了!” “勤王大军到了,兄弟们,一起投降吧,否则尸体无处埋放啊!” “吕不韦大逆不道,我愿意投降,绝不助纣为虐!” 军营里,王翦事先潜入的探子大声喊着,以此来混乱军心。 “我……投降!” “我也投降!” “不准投降,后退一步者,斩!” “敌人这是乘着夜色故弄玄虚,他们没多少人的,将士们坚持下去,已经派人给相国大人传信,马上就会派人来支援的!” 这招果然有用,不多时,有三成人马主动投降,近一半人犹豫不决,只有吕不韦的死忠们在鼓舞士气,尝试稳定军心。 但是,显然,他们做不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投降的人越来越多,但最后,已经快接近一半了。 “杀!” “杀!” “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等到王翦和古仲君的人马全部冲进原本属于吕不韦人马大本营的地方,此地顿时混乱一片,不少将士都选择了投降。 本就是夜袭,再加上人数是对方的两倍多,吕不韦人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噗!” “噗!” “噗!” 吕不韦的死忠们还不死心,不断的给雍城传信。 可惜,传信的人尽数被迟奋率领的的人所斩杀,无一例外。 迟奋也是一员虎将,手起刀落,人头滚滚,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兄弟们,都给我盯仔细了,不能出一点纰漏!” “是!” “尤其是这四周,把守好喽,一个人也不能放走,否则咱们自刎谢罪!” “明白!” 三刻钟的战斗,吕不韦的人马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跑的跑——都没有跑出大军的包围圈——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战斗力。 晚风阵阵,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将士脆弱的神经,让他们热血沸腾,双眸染血。 “杀!” “杀!” “杀!” 对于抵抗之人,没有过多的话语,有的只是用手中的刀剑教他们做人! 不,是做刀下亡魂! 又一刻钟后,残兵败将也都被解决了,此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王翦,你们会输的!” “哈哈,别以为人多就是本事,嬴政现在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大秦一定是吕相国的,现在放了老子还来得及,否则你们通通要死!” “斩了!” 王翦沉声道。 “是!” “噗!” “噗!” 抓捕的两名将军都是吕不韦的死忠,没有半点要投降的样子,再加上他们又没有什么用了,王翦索性命手下士兵全给砍了,也让耳根清净一会。 不多时,迟奋,古仲君,古森等人都来到了王翦这里。 “怎么样,没有跑出去的人吧?” “没有,夜色太黑,统计尚不完全,但是,不会有人逃出包围圈的,请放心。”迟奋回答道,古仲君和古森两人也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王翦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同吕不韦的联络方式呢?” “已经问出来了。” “派我们的人接管,和吕不韦的消息往来照常不误。” “明白!” 王翦望了一眼夜幕之上微弱的星辰,眉头紧锁。 “王将军,放心吧,大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古森哪里不知道王翦的想法,劝道。 “对,我也相信大王。”古仲君轻轻颔首。 王翦依然愁眉不展,苦涩一笑,“但愿吧。” 原本获得大捷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被斩杀的两人的话让他心里堵上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吕不韦如今没有正式造反,他只能暂时把军队放在雍郊做好准备,不能入城,而大王又下落不明,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迟将军,你多派人去城里打探,只要大王在城里,咱们立即攻城!” “是!” …… …… …… 雍城行宫里,吕不韦舒舒服服的沐了浴,躺在了金碧辉煌的寝宫的床上,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 “什么声音?” 蓦地,他好像听到了雍城外的打斗声,睁开眸子,连忙把侍卫叫了进来。 一问,他们都是一脸茫然,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想必是本相国过虑了。” 他挥了挥手,闭上眼睛,休息。 …… …… …… 与此同时,嬴政的屋子里。 “谁?” 他感受到有人影窜过,立刻下了床。 窗户下,趴着一个人,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累坏了。 “荆轲?” 小心翼翼的走近后,嬴政认了出来。 “妈卖批,那些人竟敢耍本大侠,气死我了!”荆轲郁闷道。 “……” 嬴政无语,想都不用想,把荆轲引走的那些人打不过他,只能在黑夜中借着地形绕着圈子,估计把荆轲快气出毛病了。 “小轲,寡人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说吧。” 看样子,荆轲也知道被人骗走置嬴政于险境太蠢了,难得的没有拒绝。 “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将暗夜猎手找到!” “可以,不过,我要先休息一个时辰。” “……” “可不可以嘛!” “第一,可以;第二,别卖萌,寡人很正常的,喜欢萌哒哒的小萝莉,但不喜欢你这样男的装成萝莉的家伙!” 荆轲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萝莉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萝卜脸的小孩,尤指女孩。” “哦,好像挺好玩的,可妈卖批的,本大侠也不是萝卜脸啊!” “……” (本章完) 第255章 加冕(两章合并) 翌日,巳时。 往日沉闷的雍城变得庄严肃穆,热闹非凡。 行宫。 “大王怎么还没到?” “不知道啊,按理说,应该到了啊。” “听说,这吕不韦他存有……” “嘘,噤声,走一步看一步吧,别出头。” …… 那些同吕不韦交情一般般的朝臣或是王公贵族一个个面色严峻,心情难以平复。 此时此刻,吕不韦立在仪式大典的正中央,老气横秋,气势非凡。 在他的上方,是祭坛,用以祭天,祭祖。 一百名童男童女分居两边,躬身低头,不敢偏动分毫。 按理说,这个时候在祭坛旁的应该是接受加冕的秦王嬴政。 可是,现在那里却空荡荡的,一人没有。 纵使朝臣、贵族们一个个老谋深算,不露心思,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近,他们一个个面色焦急,继而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官职低的朝臣小心翼翼的用眼神交流着,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则说话声很大,大声地议论着加冕之事,而吕不韦的拥趸们则面色振奋,神采奕奕,仿佛已经看到吕不韦高居王位,指点江山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们便是新的朝中重臣! 那一刻,他们等的太久了。 自秦王登基以来已有数十年,这些年里,表面上大秦的王是嬴政,但是他们都知道,实际上拥有一切话语权的是吕不韦,是大秦的相国,是他们一直以来支持的人。 可是,仅仅如此,他们是不会满足的。 真龙之威不在于他的实力,而在于“真龙”这个名字,若是吕不韦成了秦王,那七国之内任谁听到这三个字都不得不心神一颤。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也是吕不韦想要的。 “吕相国,大王怎么还不到啊?” “是啊,大王这也太……哎,平日里不理政事,沉迷酒色就算了,今日乃是加冕大典,他怎么能够如此!” “怎么,大王平日对政事不上心吗?”一位从某处特地来到雍城祝贺嬴政加冕的贵族问道。 “是啊,唉,为人臣子本来不该指责大王言行举止的,可是大王实在是太荒唐了,几年前岁数小可以理解,现在都成年了,还如此对待国事,实在是让我等寒心啊。” “尤其是吕相国,为了大秦国事兢兢业业,废寝忘食,每每烛火燃尽才休息,就是前天,为了多处理一些政事,便让大王先来雍城,自己一人留在咸阳!” “谁知啊,大王在到这里来的中途居然……” “怎么了?切勿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啊!” “大王他……带着侍女游山玩水去了,到现在没有找到!” “这……太不像话了,先王早逝,否则……不至如此啊!” …… 支持吕不韦的大臣们看时间差不多了,故意提高了嗓门,凭空捏造,将嬴政说成不顾大秦国事的昏君,企图动摇这些远离咸阳的贵族对嬴政的衷心度。 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行宫内不明真相的大臣、贵族们纷纷符合,表示大王确实太过于荒唐了。 立在最中央仿佛是王一样存在的吕不韦嘴角抹过一丝冷笑,欲速则不达,他懂得这个道理,不着急,慢慢动摇人心再说。 “对了,相国大人,若是大王游山玩水忘了加冕之事,又该如何是好?”吕不韦事先安排好的演员A说道。 “等呗,不然还能怎么样!”吕不韦事先安排好的演员B说道。 “那要是大王一直不到呢?”A又说。 “要我说啊,本来朝中大事都是由吕相国处理的,今日又是加冕盛举,干脆不如让吕相国……”B点到为止。 “嘶……” 一旁的大臣们哪里不知道这几人话中的意思,左右互看了几眼,不置可否。 吕不韦的其他拥趸们个个满面春风,得意之至。 “混账,你二人怎可如此说话,对大王实乃大不敬!” “来人,将他们先带下去,等大王日后处置!” “诸位大臣们、各国使臣们,请大家放心,大王勤于朝政,今日一定会到的。” “时间还早,我等再等一会。” 这时,吕不韦开口,一脸正色,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指手斥责那两人。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吕相国,我等全是肺腑之言啊,绝是为我大秦江山考虑啊!” “吕相国,大王无道,长此以往,我大秦江山不稳啊!” 两人被守卫拖下去,一个个痛哭淋漓,为国为民之情感人肺腑。 有些不明真相的使臣们见了,暗自思索了一番:果然,年轻的秦王无道啊。 “哎!” 正中央的吕不韦虽然刚才费尽力气的为嬴政“洗白”,但是此刻,听到了那两人的话,猛的甩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如此一来,嬴政不理朝政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咣当——咣当!!” 钟摆敲击的声音传来,午时到了。 吕不韦抬头眯着眼睛瞥了下炎炎烈日,额头、身上尽是汗水,但是心里异常舒服。 耳边,传来朝臣们的议论声,大部分都对嬴政有颇有微词,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唔,老夫再在这里站一个时辰,时机也就到了,到时候假说嬴政已死,大事可成!” 吕不韦老谋深算,不可能因为雇来的两个“水军”的话就堂而皇之的去抢嬴政大王的位子,他的计划是先抹黑嬴政,而后再伪装成一副忠臣的模样,最后再造谣嬴政已死,无奈之下,只能暂替朝政。 “他,应该不会赶来吧?” 吕不韦皱了皱眉头,这是最理想的情境,但如果嬴政及时赶回来,事情或许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骄阳似火,烘烤着整片大地。 雍郊外,王翦和古仲君他们率领的大军已经部署完毕,离雍城很近了。 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攻城! “迟奋,怎么样,没被守卫发现吧?”王翦站在某处高地,望着雍城,问道。 “请将军放心,我们伪装的很好,他们不会发现的。” “那就好!” 王翦转过了身,又对古森、古仲君两人道:“入城的时候咱们分兵三路,一路控制城防,一路巡逻街巷,另一路直奔行宫,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 “明白。” …… …… ……, 咸阳城,由于王翦先前以为人手不够,从此抽调了不少兵马,谈不上兵力空虚,但防守已然是最低级别的了。 一支一千人左右的小队伍悄然靠近,为首着则是卫尉竭、左戈竭两人。 “左尉竭,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别装疯卖傻了,你别忘了,咱俩可都吞了王翦的毒丸,到现在还没有根除,如果长信……嫪毐真的成功了,咱们俩的祭日或许就到了。” 左戈竭忽然一笑,道:“他不会成功的。” 卫尉发愣,茫然道:“什么意思?” “感觉。” “哼!故弄玄虚!” 两人一路潜行,已经到了城门口下。 “说吧,怎么做?”卫尉竭再次问道。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嫪毐不是让我们控制咸阳,控制蕲年宫么?那我们就这么做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卫尉竭大怒,“你我的性命呢!”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活命吗?真以为跟着嫪毐会有什么好结果么?” 这个时候,左戈竭的语气发生了一丝变化,正色道。 卫尉竭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 “咱们现在投靠王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你我若是真不自量力,占了咸阳城还有蕲年宫,不管最终胜利者是嫪毐、吕不韦还是嬴政,咱们都难逃一死!” “你?” 说了这么多,卫尉竭算是看出来了,他旁边的左戈竭一直在故意刺激他,为的就是说服他一起投降王翦。 “你是不是早就投靠王翦了?现在是替他当说客来了?” “不是,这只是我此时心中真实想法而已。” 卫尉竭还不死心,涨红了脸,道:“或许,咱们跟着嫪毐还是有机会的,到时候抓到了王翦,逼他交出解药就行了!” 左戈竭不置可否的一笑,“可能吗?” “你?!” 卫尉竭咬牙,自欺欺人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欺骗到自己,而且还被当面讽刺。 良久。 卫尉竭再一次抬头,望了一眼高大的咸阳城,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唯有投靠王翦,委曲求全了。” 左戈竭点了点头,“那我们赶紧去吧,否则事情一旦成了定局,就不好再表忠心了。” “嗯。” 两人达成统一意见,随即转身。 “噗!” “噗!” 猝不及防的,他们身后四五名士兵突然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抢着割断了两人的咽喉。 鲜血,染了一地。 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眼睛睁得很大,自始至终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生。 “长信侯有令,卫尉竭、左戈竭两人存有异心,当场诛杀!” “这是手谕,请看!” “兄弟们,长信侯在雍城即将赢得胜利,咱们赶紧拿下咸阳,日后便可比肩在雍城的內史肆、中大夫令齐两人!” 那几人又在地上的尸体上捅了几刀后,朝后挥了挥手,神色振奋。 “弟兄们,拿下咸阳城,入主蕲年宫!” “拿下咸阳城,入主蕲年宫!” “拿下咸阳城,入主蕲年宫!” …… 虽然只有一千士兵,但相对于咸阳城此时的守军来说,已然是可怕的存在了。 “快,求援,求援!” 守城的士兵拒不投降,一个个在敌人疯狂的刀剑下倒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这一千人就已经控制了咸阳城城防。 “快,关门!” “关门!” 城中百姓很多,加起来绝对吊打好几个这样的队伍,但是,百姓之所以是百姓,就在于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哪里有一人敢出头? 不消片刻,他们又攻破了蕲年宫。 “兄弟们,长信侯赢定了,咱们在此恭候就行了。” “当然了,这宫里的宝贝、首饰什么的大家伙想拿就拿,千万不要客气!” …… …… …… 雍城,某个客栈。 “这两位是內史肆和中大夫令齐大人吧,慌慌张张的样子,这是从何而来啊?” “噗!” “噗!” 这两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们两个找到现在,把城外都给搜遍了,结果连嬴政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这会刚回来,才坐下来喝杯水没一会呢,就见到了从侧间出来的嬴政。 敢情这主一直都在城里呢?! 真是……想死的的心都有了! “大……” 见两人就要下跪行礼,嬴政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们到外面说话。 到了一处没人的地界,两人行了礼,这才赶紧说道:“大王,午时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您赶紧随我们入行宫吧!” 他们两人脸上焦急,但心底里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找到大王了,不然铁定活不了了。 “嗯,好!” 嬴政要的就是这一点,也懒得和他们啰嗦,在两人的带领下往行宫而去。 …… …… …… 城外,迟奋派入城中的密探慌慌张张跑回来,道:“大……大人,看到大王了,现在正跟內史肆还有中大夫令齐往行宫方向而去!” “速速前去,再探!” “喏!” 得到情报,迟奋不敢耽误,随即禀报给了王翦, “可靠吗?” “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好,准备一下,攻城!” “诸位,按照定好的计划行事!” “是!” “是!” “是!” …… …… …… 行宫,吕不韦叹了一口气。 刚刚,有小兵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那是他和雍郊联系的亲兵,禀报称,一切正常,没有突发情况。 他心里是极为开心的,但是却故意叹了一口气。 “诸位,刚刚,本相国得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大王的,大王他……呜呜……” 说着说着吕不韦就哭了,老泪纵横,惨不忍睹。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吕不韦再次开口,凄然道:“大王游玩不慎,从山上摔下……仙去了!” “这……” “天啊……” “真的么?” 一时之间,此地沸沸扬扬,来人都在讨论着,也不管这里是加冕之地,不容喧哗了。 更有甚者,直接跪地大哭,为“先王”哀悼。 吕不韦冷笑,他觉得是时候把自己推出来了,否则拖久了,恐怕夜长梦多。 他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一番,用力的一甩鼻涕,大声道:“大王仙去,大秦国事又繁多,事到如今,老臣只有……” “啊——睡的好舒服啊,差点过了时辰。”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时,嬴政从他正下方伸着懒腰,大摇大摆走了上来。 (本章完) 第256章 落幕(两章合并4000字) 雍城,行宫。 吕不韦抽了抽嘴角,一脸黑气。 他怔怔的看着从下方慢慢走上来了的嬴政,眉头紧锁,心情郁闷。 他,居然赶到了,这让吕不韦甚是不爽。 “这……是秦王吗?” 两旁人较多,那些从远方来此的贵族有些没有见过嬴政,故而不认识。 “是。” “这衣服……” 不少人茫然,嬴政穿着的是普通百姓穿的素衣,看起来很普通。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 “总算来了。” 嫪毐目**色,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他只知道,吕不韦在城里总共部署了九千余人,是其在短时间内可以抽出的最多的兵马了。 而他在此之前得到消息,王翦带着一万多人从远处赶了过来,这两天铁定能到雍城。 等到他们打起来,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他根本不知道古仲君、古森的事情,也没有得到此时此刻雍城外最新的消息。 是以,他笃定,只要两方打起来,他一定能赢。 事实上,他想的差多了,不止是古仲君的人马,还有李二狗以及韩文忠,都在往此调派军队。 “传下去,所有人没有本侯的命令不要轻易出动,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后再出动!”嫪毐悄悄退到一旁,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吕相国,寡人迟了些时辰。” 嬴政走了上来,来到吕不韦的身边。 吕不韦阴着脸,没有说话。 嬴政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可以理解吕不韦的心情。 这家伙都要宣布大事了,结果自己出来打破了人家的节奏,这真是个不礼貌的行为——不过,这种行为还是越多越好。 “大王无道,吕相国当立!” “大王无道,吕相国当立!” “大王无道,吕相国当立!” 吕不韦霍地转身,面色慌张,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在比以前,他下达了命令,一旦嬴政没有准时到达,便让士兵们大声呼喊,以此来推他上位。 如今刚好过了一个时辰,这些士兵不知道嬴政已经到了,自然开始执行命令了。 “这……” 四周上下,人心惶惶,从行宫外冲进来无数士兵,转眼就包围了这里。 “快走!” 受邀来此参加秦王加冕盛举的各国使臣见情况不对,多半要打起来,未免误伤,当即撤走。 可是,士兵们锃锃发亮的银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开玩笑,你们跑了,相国大人当政也算不得名正言顺啊。再说了,相国大人就是要当着所有人面,向天下下人宣布大事的。 “吕相国!” 朝臣当中,吕不韦的拥趸们看出了现场的状况,纷纷给吕不韦使眼色。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事情到了如此之境地,唯有举事了。 “本相国……” 吕不韦也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弄的不知所措。天地良心,他虽然想拉嬴政下马,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以这种最下等的方式——一旦失败,他将遗臭万年。 可是,他沉吟许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吕相国,当真要如此吗?” 嬴政走到吕不韦身侧,停下脚步,顿了顿,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昂首挺胸,头也不回的往祭台而去。 祭台两旁站着的一百名童男童女依旧躬身低头,一动不动,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跟她们无关似的。 确实,无论是谁掌管大秦,甚至无论大秦变成什么样子,为哪个国家所占领,对于他们而言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因为,祭台还是祭台,新的统治者会走上来,祭天,明志,然后,给他们赏钱,有什么不同吗?没有! 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一个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年代,在一个高赋税的年代,在一个充满着剥削的年代,在一个教育缺乏的年代,国家的概念是很低的。 最起码,对于平民百姓是这样。 从先秦,到大清,哪怕其中出现被各方各族“圣人”所歌颂的贞观盛世又或者是康乾盛世,表面的繁华都掩盖不了这内在的事实。 就像十九世纪中叶,来自八个国家的强盗烧毁了一个沉睡着的伟大国家的载满历史的建筑——圆明园。 可是,真的是由于对方太强大吗? 不是。 可是,真的是由于对方人数太多吗? 不是。 那时,刚刚攻进去的强盗们只有一千多人,就算他们当时拥有中国人视为妖物的长枪,可是,一千人,一人哪怕双手拿枪也不过两千杆枪而已。 而当时,城里有多少人? “万”,应该是计量人数的最小单位。 这些人联合起来赶不走强盗们吗? 可以。 当然可以。 但是,他们没有做,他们反而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洋大人没人运送大炮,他们义愤填膺,只要给钱,俺来! 洋大人没人扛枪,他们义愤填膺,只要给钱,俺来! 洋大人烧杀抢掠得来的东西拿不走,他们义愤填膺,只要给钱,俺来! 甚至,洋大人觉得中国人太多了,杀起来费劲,他们义愤填膺,只要给钱,俺来! 为什么他们愿意这么做? 因为谁统治他们并不重要。 皇帝统治,他们缴税;红毛统治,他们缴税;洋大人统治,他们缴税。 只要缴了税,你不打我,让我安生就行了,至于你从哪来,想做什么,将对这个国家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并不重要。 这,就是时代的悲哀。 每个时期都有英雄,都有为国家为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铮铮铁骨。 但是,对于更多的愚昧百姓而言,他们能吃上饭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 这,就是一个国家最大的悲哀。 “我会改变的。” 嬴政走上祭台,神情坚毅。 他相信自己会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的,会让百姓感受到国家会他们保护的,只有让他们明白国家是他们的,他们才会保护国家。如果倒过来,他们是国家的,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祭天!” 嬴政开口,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吕不韦转头,盯着他,良久。 “吕相国!” “相国大人!” 发誓效忠吕不韦的朝臣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想让吕不韦举事。 可是,吕不韦不做任何表态,让他们觉得大事不妙。 因为,如果大王成功加冕了,吕不韦不会出大事,顶多就是被削职而已。 而他们,参与了整个计划,大王是断然不会让他们活下来的。 故而,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必须要让吕不韦造反! 此刻,就是冲进来的士兵们也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吕相国,当真要如此吗?” 吕不韦杵在原地,这句话一直飘荡在他的耳边。 当真要如此吗? 当真要如此吗? 吕不韦在心里问着自己,猛的甩了甩头。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当初,他以为赵姬生的孩子是他的,他以为嬴政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后来慢慢发现根本不是。 尽管如此,又何妨? 他凭借着“奇货可居”已经成了大秦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够吗? 难道还不够吗? 有时候,他也时常扪心自问,抛开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来说,无论是现在的大王还是以前的先王,待他都是极好的,从来没有半点不尊。 可是,由于他的野心,由于他这两年所做出的种种事情,和大王矛盾越来越大,只是为了虚无缥缈的一个名声,真的够吗? 年纪都这么大了,值得吗? 于大王,不忠。 于大秦,不忠。 于先王,不忠不义。 真的值得吗? 吕不韦叹了一口气,手,伸进了袖子里,那里面,放着的是先王命他保管的虎符。 轻轻的摩挲着虎符,他难以做下决定,不知如何是好。 再看一眼四周,朝臣、贵族们神色紧张,而士兵们则满目茫然。 他又愣了愣,努了努嘴,终究没有开口。 而祭台上的嬴政,还在按照规矩,恭恭敬敬的祭天,祭先祖,对四周的一切漠不关心。 “杀!” “吕相国万岁!” “大王无道,我等拥护吕相国!” 吕不韦的人马都是靠着虎符从附近的城池里抽调过来的,当然了,那些率领的将领们都是效忠他的人,否则也不会轻易把人派到雍城。 此时此刻,那些人着急了,如果吕不韦不出手,吕不韦死不死他们不知道,反正大王加冕,他们肯定是死定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博。 “杀” 杀声阵阵,在吕不韦惊恐的目光中士兵们像是疯狗一样冲了进来。 转眼间,四周的侍卫们都被控制住了。 “吕不韦,你!” “吕不韦,你胆大包天,竟敢行谋反之事!” 也有忠于大秦忠于秦王的大臣们大声指责,视死如归。 吕不韦从袖子中抽出了手。 但,却没有拿出虎符,眸子里也多了一丝怒气。 也许,是这些忠臣的话刺激到了他,又或者,是如此轻易就掌控了全局的情境让他紧绷的弦松了,他的欲望还是超过了机智。 他朝下方点了点头,这让将士们心情大好,杀人的力气也更足了。 “杀了嬴政!” “杀了嬴政!” “杀了嬴政!” 见吕不韦迟迟没有下令对付嬴政,那些人忍不住了,直接率兵冲了上来。 吕不韦瞥了嬴政一眼。慢慢走到一边,不去看他。 在他的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本相国没有下令,如果大王出了事,怪不得本相国头上。 “祭天是件庄重的事情,关乎国运,但凡上祭台者,平三族。” 上方,嬴政没有回头去看,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奇怪的是,本该是很小声的一句话没有多少人会听到,但此刻却仿佛被无限的放大,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甚至是心里。 “好逼,好逼。” “加一,确实好逼。” 来自韩的两人交头接耳,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 嬴政此话一出,那些刚踏上去的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却没人敢上去。 他们看向上方,那人泰然自若,毫无畏惧。 “冲上去!” 领头的将领不答应,率先冲了过来。 “砰!” 与此同时,荆轲带着十二名暗夜猎手赶到,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上前一步者,杀无赦!” 荆轲森然开口,顿时震慑住了冲上来的近千人。 明明只有十三人,但他们却仿佛是一道坚实的高墙,立在这里,无人敢犯。 “别管他们,区区数十人,给本将杀了,杀一人,九族辉煌!” 吹牛又不用打草稿,吕不韦还没开口,他的手下门就开始忽悠了。 事实证明,空手套白狼是有用的,士兵们蠢蠢欲动,有些胆大的把腿已经伸了出去。 “噗哧!” 也就是一个瞬间,荆轲提脸斩了那人的右腿,手段之凌厉,足以叫军伍之人骇然。 “杀!” 血腥味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哪里还在乎疼痛,握紧刀剑就是一顿乱砍! “快,就是这里!” “就地格杀!” 与此同时,王翦的人马终于到了,竟然在无人发现下入了城,到了行宫。 “嗯?” 吕不韦眸子亮着精光,听着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喊杀声,意识到了不对劲。 “住手!” 他尝试着叫停,以此来挽回,但,一切都晚了,杀红了眼的士兵还有谁会理你?! “杀啊!” “杀啊!” 杀伐声滔天,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到了最后,李二狗和韩文忠的两人的兵马也到了,加入了战斗。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故而一共加在一起也没派过来四千人。 “叛国者,杀无赦!” 一万多兵马可不是开玩笑的,比吕不韦的人多太多了,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 “输了……” 吕不韦把眼睛睁的很大,这才发现上了当,原来雍郊早就被王翦拿下了。 “大胆吕不韦,竟敢谋乱,休要逃跑!” 可笑的是,到了最后,将吕不韦扣在地上的竟然是之前支持他的平时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大臣们。 他们争先恐后,生怕错过了机会。 “结束了么?” 良久,嬴政看向下方,目光如炬。 (本章完) 第257章 苦涩 “押下去!” 吕不韦已经被控制住,再无谋反之可能,嬴政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一眼。 城里城外,战斗声渐渐弥散,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大事不好了,咸阳城……被破了!” 就在此时,咸阳那边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嫪毐!” 之前就没有看到卫尉竭、左戈竭两人,嬴政已经感觉到不正常了,现在咸阳城出了事,自然想到了这一层因素。 “大王,嫪毐跑了!” 王翦、古仲君的兵马在城里搜索,并没有发现嫪毐的踪迹。 也就是说,嫪毐看情况不对,早就溜了。 “他跑不了,传令国中,凡生擒嫪毐者,赐钱百万;杀死嫪毐者,赐钱五十万!” “喏!” 嬴政下了命令,众将士自然格外卖力,不敢有半点松懈。 在此期间,嬴政还是按照应有的规定,在各国使臣的祝贺下成功加冕,并且收回了吕不韦手中的虎符。 如此一来,他,就是大秦真正的王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像吕不韦一样高高在上,无视他的尊严。 同时,他命王翦火速赶往咸阳,确保都城安全。 “大王,雍郊外一处村子有异样!” 嬴政在行宫带了两天,将加冕以及雍城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下去,而咸阳那边,区区一千反贼,早已被王翦拿下,为首者尽数被斩,故而选择在此时回咸阳。 “去看看!” 由于心中猜想,可能与嫪毐有关,他心下愤怒,决定亲自去查看。 “这……” 到了村子,嬴政才发现他想错了,地上躺着的尸体正散发着浓浓的尸臭,并且,腐烂有一两天了,很明显,这些人在几天前就被人杀害了。 “全是一刀毙命,但是,伤痕力道不同,不是同一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军团。”古森仔细看了看尸体的伤口,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风吹在嬴政的脸上,他眸子一亮,脸色煞白。 “怎么了,大王?”古森以为出了什么事,抽出长剑,严正以待,但什么都没看到。 嬴政不管不顾,没有说话,穿过前面的树林,径直来到了不远处。 那里,三三两两零落的屋子,格外凄凉。 地上,躺着的是几具尸体。 都已经腐烂了。 “老人家……” 嬴政轻轻走了过来,伸出手,为老人闭上眼睛。 “是寡人害了你……” 方才,在后面那个村子他便觉得不对劲,嫪毐已经逃跑,不会再无端杀人,而村子刚好在老人屋子后面,很显然,当初他离开了这里吕不韦的人马便找了过来来,杀了所有人。 “给他们好好埋葬。” 嬴政心情沉重,感觉胸口上压了块大石头。 “吕不韦!他们本无辜,你又何必如此!” 嬴政出了林子,派人将吕不韦押过来,一脚把他踢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无辜?大王,您都加冕了,拿上虎符了,难道还相信这世上有无辜这个词么?” 吕不韦被绑,动弹不得,躺在地上肆意的笑着,毫无相国之风范。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认了。 “我相信。” “回咸阳!” 嬴政当着将士的面,又给吕不韦几脚,令他颜面无存。 但是,吕不韦已经无所畏惧了,一个人疯狂的笑着,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嬴政也懒得多和他废话,一切等到了咸阳再说。 乱事初平,事情繁多,嬴政回了宫就没怎么休息,一直在处理政事,原本的朝议也没有去,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对于吕不韦的余党,嫪毐的余党,他不会放过,派了大军前去镇压。 翌日正午,传来个好消息。 嫪毐被抓到了。 还有他的两名手下,內史肆和中大夫令齐。 “大王,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经过调查发现,他们准备投降大王,被嫪毐提前安排的人杀了。” “既然如此,保他们家人安康。” “喏。” “內史肆和中大夫令齐两人斩了,你去安排,嫪毐呢,寡人要亲自看看他。” “在刑场。” 半个时辰后,刑场。 “参见大王!” 高大威猛的士兵立在四周,守护着这里。 在刑场中央,嫪毐满头乱发,浑身灰尘,不修边幅颓废的坐在地上。 看到嬴政过来,他惨淡一笑,道:“杀了我吧。” 嬴政冷漠道:“长信侯想怎么死?” 嫪毐反问道:“大王想我怎么死?” 嬴政没有说话。 嫪毐这时又道:“为王者可不能心慈手软,大王,听说您把您的两个弟弟派人藏起来了?” 嬴政的眼睛布满血丝。 在雍城行宫,确实找到了嫪毐和太后的两个私生子,都很小,不懂事。 “大王,如何处置?” “你把他们先带回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当王翦发问时,嬴政如此回答。 不知道处于各种心思,同情?不忍?还是其他,对于几岁的小孩子,嬴政还是下不下手。 错,不在他们。 “为王者,这样可不行啊。” 嫪毐冷笑。 嬴政怒目以视,“还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您觉得呢?”嫪毐反问,笑道,“本侯所有手下都知道,他们逃的逃,散的散,你以为会没人说出去么?”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堂堂大秦太后竟然与人私通,生下两子,并且更可笑的是,大秦的王知道了,居然不予追究,天下之人如何看你嬴政?大秦士兵、朝臣又如何畏惧你?哈哈哈哈哈!” 嫪毐的笑声回荡在刑场,刺在嬴政的耳中,格外难受。 嬴政沉声道:“他们可是你的孩子,你就一点人性都没有么?” 嫪毐森然道:“人性?这东西你还相信么?我要的只有权利,其他的对我而言什么都不重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本侯现在多了一件值得去做的有意思事情,那就是看你下不下的去手,杀不杀他们!哈哈哈!” “你!” 嬴政大怒。 “大王!” 就在此时,古仲君过来说了一个消息。 “嫪毐!” 嬴政咬牙,嫪毐这两日居然把太后的丑事都说了出来,包括那两个孩子。 “好玩么?” 嫪毐面色苍白,脸上却带着残忍的笑容,似乎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大王,坊间已有……流言。” 古仲君自知不好多事,但所知道的事情不能不禀报,只能这么说了一句。 嬴政听了,自然也就明白了,流言若是不广,古仲君不会说的,如此一来,想必咸阳的人知道的差不多了。 “嬴政,我嫪毐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嫪毐大笑,这才是他内心最变态的想法。 “车裂!” “把他给寡人车裂了!” 嬴政怒吼一声,转身而去。 “大王……” 古仲君轻声喊了一声。 嬴政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停下脚步,立了许久,木然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258章 结束 “政儿,孩子呢?孩子呢?孩子呢?” 刚回宫,太后嘶哑的声音就传来了过来,迎面赶来的她越发消瘦了。 嬴政没有答话。 “没了?” 太后颓然的样子充满了无助。 “政儿,孩子真没了?” 她的眼泪漱漱的流下来,眸子中尽是凄凉。 嬴政还是没有答话。 他从来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更希望自己以后不是。 赵姬与人私通固然有错,但错又何及孩子? 而他,却又不能放过无辜的孩子,这是心中最大的无奈。 他起步,没走几步,说道:“母后,您明日启程,去雍地,在那里反思吧。” “孩子没了……政儿你还要囚禁哀家是吗?” 太后落泪,但嬴政还是走了。 …… …… …… “王翦,吕不韦还有嫪毐的余党抓的怎么样了?” “参与叛乱的人马基本上都被控制了,逃散的余党也被抓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在逃,要想全部抓捕,还需要些时日。” 嬴政点了点头,道:“尽快抓到所有人,绝不能放过,否则寡人难安心。” “喏!” 短短一日,吕不韦手下直接谋反之日被就地格杀一千五百余人,抓捕五千余人,嫪毐被车裂,宗族被除杀。其死党中的内吏、中大夫令等20人被一一枭首。其他参与谋叛的人大都处以徒刑,有4000余家被夺爵流放于蜀地。 又一日,朝议。 文武百官,皆到。 嬴政高坐在上,大声道:“今日朝议,有诸多事情,其一,自然是封赏,加冕一事牵扯颇多,朝中变局过大,需要调整。” 他淡淡扫了下方一眼,大多数人一脸正气,但那些平日里效忠吕不韦摇尾巴的大臣们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昌平君,仁义品德皆为上等,又博学古今,寡人决定,从今日起,你为大秦相国,切勿推辞。” “多谢大王。” “王翦,古仲君,迟奋,三位将军拼死抗敌,英勇可嘉,寡人经过郑重考虑,决定做出取下安排。” “王翦,统率咸阳及雍城大军,护国安;古仲君,你父亲古成已经来信,请求解甲归田,寡人已经同意,并且赏食邑三千,至于他的军队,全部交由你掌管,护一方平安;迟奋,你之前虽然是叛党吕不韦之人,但对大忠心耿耿,实属难能可贵,王翦既已统率咸阳及雍城事务,王宫大统领一职自然无暇顾及,这本来就是你的职务,寡人决定,再由你来担当,希望你能恪尽职守,守卫蕲年宫。” “末将领命!”三人叩拜。 “另外,还有其他安排,李斯,博学多才,任以为长史,陈……” 嬴政一一任命,所选之人都是他调查过的,各方面都是上等的,绝对可以堪当大任。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绝对效忠大秦、效忠于他的。 “正所谓赏罚分明,有赏自然有罚,这便是今日的第二件事。”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针落可闻,吕不韦原先的支持者们个个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以下三人,情节严重,斩首示众……” “此六人,削为平民……” “其他者,视今后表现再说。” 要说同吕不韦有联系,再加上拍马屁的,整个朝堂上最起码超过了一半人,但是嬴政不能全部都处理,只选了具有代表性的九人处置。 因为波及面太广,一来他刚刚加冕,根基不稳,凡事要慢慢来,急不得;二来大秦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这些人日后表现不错,还是可以重用的。 “第三件事么,便是对吕不韦的处决,诸位爱卿尽可以畅所欲言。” 对于吕不韦,不好处理。 他是先王恩人、挚友,又为大秦做了那么多事,不能和嫪毐一样直接车裂了。 并且,加冕时的叛乱,从头到尾吕不韦都没有说一句谋反的话。 就是现在,这家伙还是一口咬定没有叛乱,是被人陷害的,难以处理。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敢上前。 大王刚刚加冕,心思还没展露出来,谁敢多说? 过了好一会儿,作为新的相国昌平君站了出来,道:“大王,微臣以为,吕不韦不能杀。” “说。” “吕不韦之于大秦,于先王,都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一时糊涂,做出此等错事,但是大王若是真杀了他,难免为他国所议。” “下官也认为如此。”李斯也开口,同意昌平君的说法。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两人话一出,朝堂之上,过半大臣附议。 确实,当年吕不韦将先王从赵国救了出来,后来又派人把十几岁的嬴政从邯郸带了出来,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罪不至死。 “好。” 王座上,嬴政沉思良久,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削去吕不韦所有职位,让他回河南封地,且,永世不得再回咸阳。” “大王英明!” 这件事结束,还有两个人心里相当不舒服。 一个是李二狗。 一个是韩文忠。 李二狗心想,都有赏赐,为什么我没有? 韩文忠想的却是,大王没给赏赐,多半大事不妙了。 “大王,我的呢?我的呢?” 李二狗终究还是没忍住,站了出来。 嬴政冷眼一看,道:“李二狗,削去职务,军队交由手下人。” 这些日子,嬴政早就联络了李家的人,他们对李二狗一直不待见,只不过由于有老将军临终授意,不好去做罢了。 但是,嬴政开口就不一样了。 “你……不对,我,我有功啊,为什么,为什么?”李二狗大声嚷嚷着,一脸茫然。 “来人,拖下去,丈打三十大板,再扔出咸阳城!” 嬴政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让士兵把他带出来了。 门外,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叫韩文忠头皮发麻。 他老奸巨猾,立马站了出来,大声道:“大王,末将老了,请求解甲归田,望成全!” 嬴政扫了他一眼,心道还算懂事,点了点头,不对他做任何处罚。 随后,又商议了一些事情,朝议方结束。 …… …… “混账,找,快给寡人去找!” 半个时辰后,嬴政勃然大怒。 (本章完) 第259章 晴儿失踪,古森成亲 “找,快给寡人去找!” 王宫里,嬴政气的怒火中烧。 由于前几天王宫被嫪毐的人占领,不少宫女恐慌,四下逃走,离开了王宫。 楚晴儿也不见了。 “她去哪了?” 嬴政心中难受,颓然的坐在寝宫的床上。 这几天事情太多,他根本没有回寝宫,一直被各种事情缠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楚晴儿不见了。 可是方才,她怕太后想不开,做出一些过火的事情来,便想着让楚晴儿去养心殿看看,结果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回大王,咸阳大乱之时,有许多人出城,逃走他方了,楚晴儿姑娘可能也……难以找到。”士兵们小声禀报着。 嬴政瞪了他们几眼,道:“找,继续给寡人找!找不到不用回来了!” 他猛的站起来,推倒了精致的山水屏风,整个人极度的烦躁。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卖竹扇的老人家,无辜的两个孩子,现在又是楚晴儿,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太过于无奈。 “寡人,孤家寡人,注定要孤独么?” 嬴政沉着气,稍微冷静下来,眼睛紧紧的看着寝宫的每个角落,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信息。 “那是……” 在床板下,他将落在地上的手机拿出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看来,楚晴儿真的出事了,否则不会把手机都落在了地上。 “不对,不一定出事,也许,只是受了惊吓。” 嬴政本质上还是个乐观的人,只要没找到,他相信楚晴儿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轻轻按着开机键,却发现手机屏幕直接亮了,并没有关机。 主界面上的小窗口上,一首歌放到一半被暂停了。 嬴政伸出手指,点了“继续播放”。 珠圆玉润的歌声缭绕在寝宫中: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 如果当初勇敢的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 埋在沉默的梦里 …… 楚晴儿很喜欢这首星月神话,嬴政在的那几天她就一直在学着唱这首歌,唱的也是极好听的。 甚至,在嬴政的心里,那是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宛如天籁。 “花花,你可不能出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会很孤单的。” 嬴政眸子里泛着泪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他从来不是冷血的人,从来不会对他人置若罔闻,更别说是对他极为重要之人。 从第一天来到这里,楚晴儿自始至终对他都是最好的,不是作为宫女的那种讨好,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好。 而嬴政,也从心里喜欢楚晴儿,只要她在身边,总觉得心情是愉快的,很放松。 这,就是爱吧。 “让王翦来。” 睹物思人,嬴政握着手机在寝宫里呆坐良久,方才出去,命人去找王翦。 王翦目前统率咸阳、雍城,兵力够足,再加上李二狗、韩文忠的人现在也归他调派,人手自然是不缺的,让他去找楚晴儿在再好不过了。 “末将明白!” 王翦风尘仆仆赶到了蕲年宫,起初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没有调查过王宫失踪人员。 至于楚晴儿的事,他更是百般自责,请求降罪,嬴政也只是摆了摆手,不再去提。 “经过统计,王宫共失踪三十二人,其中宫女二十二人,太监六人,侍卫四人,目前已找到……” 嬴政下令,要时时向他汇报最新情况。 “让他们继续找!”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禀报的小兵下去了。 对于其他人,他没有兴趣,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找到楚晴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但是,王翦把附近的几座城池都搜遍了,却怎么也没有发现楚晴儿的踪迹,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王翦,你扩大范围,继续找!” 嬴政哪里肯答应,楚晴儿不在身边,他茶饭不香,夜夜失眠。 来到这个世间三个多月了,他早就没了刚来这里的激情,反而觉得很孤单——为王者,注定是孤单的。 原本,还有楚晴儿陪在身边,陪他说话,做游戏,使的烦闷的生活多了不少趣味,可是现在楚晴儿不见了,陪伴嬴政的只有无尽的孤单了。 一连七日,嬴政都在不断的增派人手去寻找,没有放弃任何希望。 告示,不知道贴了多少,赏钱,加了又加,但是,还是没有楚晴儿的一点点消息。 哪怕,真有那么一点点也好,最起码还有希望,可是偏偏这样的石沉大海让嬴政心中焦急万分,烦躁不已。 “再扩大范围!” 又过了几天,王翦还是一脸愁容,表示没有丝毫进展。 嬴政再次要求他扩大搜索范围,王翦点了点头,但两个人都明白,希望是很渺茫的——整个大秦境内基本上都找过了,还能怎么扩大? “大王!” 三日后,古森回来了。 上次,嬴政削去吕不韦的职位,将他贬去河南的封地,因为担心中途出了变故,便让古森一路护送了。 不管怎样,吕不韦身份特殊,绝对不能在路上被人截杀,否则天下之人都会指责他嬴政无道。 还好,古森一行非常顺利,吕不韦本人也比较老实,没有发生什么事。 “大王……” 禀报完这一切后,古森欲言又止,神色有点尴尬。 “何事?” 嬴政看向古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古森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是和吕素素的事情。 他原本和吕素素就互有好感,这次一路上的接触让两人也更加了解对方。 吕素素跟他回了咸阳,留在了他的身边,他想给吕素素一个家。 “原来是要成亲了,寡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好,好,好事嘛。” 嬴政又想到了楚晴儿,眼中抹过一丝落寞,但没有在古森面前多展露,笑道:“咸阳城有不少府邸呢,寡人给你买下一个,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正好,寡人这些日子也有点闷,出宫吹吹风。” 古森大喜,道:“多谢大王!” 第260章 黄昏(本卷终) 古森府上。 一切从简, 甚至,连必要的一些流程都没有走完。 因为,在场的几人都不知道怎么走。 嬴政把日子定的太突然了,古森的父母双亲都没有赶过来,自然也就少了一些流程。 “无妨,你通知你父母,或者过几天带着素素到那边去,再把应有的礼节补回来嘛。”嬴政给了古森一个建议,哈哈大笑。 “诸卿,来,寡人敬你们一杯!” “谢大王!” 嬴政做事不喜欢把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人喊过来,古森为人更是如此,故而今天到场的人不多,都是非常熟识的。 大秦新的相国昌平君,还有他的儿子熊子文,将军王翦,还有就是荆轲和古森的哥哥古仲君两人了。 “大王,我……我再同您喝一杯,哦,不是,那个……我,先干为敬。” 在这里面,最拘束的就是熊子文了,甚至连说话都变结巴了,惹的荆轲他们一阵大笑。 然后,这家伙的脸更红,到最后,连他父亲昌平君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犬子平常不会饮酒,也不喜参加宴席,让大王还有诸位见笑了。” 昌平君举止翩翩,文雅倜傥,同熊子文相比身上多了不少难得的气质。 “哎,没事,年轻人嘛,总是需要成长的,不要紧,小熊我还是看好的,以后喝酒绝对是把好手!”一边,荆轲听了昌平君的话,大口饮下一壶酒,嚷嚷道。 “……” “……” “……” “……” 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这家伙的习性,都懒得拆穿他。 年轻人? 小熊? 需要成长? 你丫才多大啊,这说的也太假了。 “荆轲,寡人再与你喝两杯,今天你不醉,不准睡!” 嬴政笑了笑,命人又给荆轲拿了满满一壶酒。 “好啊,不醉不归!” 荆轲可从来没有认怂过,尤其是在剑术和喝酒这两方面,提起酒壶对准喉咙就是往下倒,气势很足。 嬴政心中还是有些烦闷,同样大口喝着酒,酒水洒了全身,直呼痛快。 “王翦,到你了!” 一壶酒喝完,嬴政又来了一壶。 “昌平君,请!” 一切都在酒水中,再来一壶又何妨? “古仲君,来!”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古森,今天你可是新郎官,寡人得灌上两壶才行!” 一剑泯恩仇,一酒解千愁! “大……” 昌平君哪里看不出嬴政心中苦涩,在借酒消愁,屁股动了动,想起身劝嬴政少喝点,但却被王翦一个眼神喊住了。 “大王心中沉闷,且随他吧。”王翦轻声道。 “这……不要紧吗?” 昌平君毕竟是文臣,平日里没有见人一次性喝这么多酒的,还是有点担忧。 “放心吧,没事的。” 王翦笑了笑,举起酒杯,和昌平君喝了一杯。 “多谢大王!” 古森刚回来不知道楚晴儿的事情,但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同样是心中有在意之人,他自然明白嬴政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他可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既然大王有兴致,那就舍命陪君子,大不了睡上个一天一夜! “来!” 到了最后,几人兴致越来越高,怎么也停不下来。 昌平君和熊子文早就请辞离去了,他们还在古森府上喝着,一个个大醉,肆意的笑着。 从午时,竟然快到了傍晚,期间茅房也不知去了多少回,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酒壶。 有的是酒,尽情的喝!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嬴政喝到酒酣处,大喊一声,齿缝中的酒水一路流到了胸口上,带来一阵清凉。 “好,说的好!” 在这里面第二醉的当数荆轲,这家伙不知抽了那根筋,一个劲的喝酒,谁拦都不好使。 他学着嬴政,一个一个的喝,一次起码一壶酒打底,毫无底限。 “来,大王,你加冕了,以后事情肯定更多了,没时间再陪爸爸玩了,爸爸敬你一杯!不,是一壶!不要怂,就是干!” “噗!” 嬴政差点没一口酒吐到荆轲脸上,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连“爸爸”这句话都学会了,还用在了他身上,简直太放肆! 不过,这种放肆寡人喜欢! “来,妈卖批的,寡人喝不死你!” 嬴政不和他废话,大手一挥,立马又让人满了几壶酒,端了上来,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来,古森,你丫居然成亲了,以后肯定忙着啪啪啪,不跟我玩了,宝宝不开心,宝宝要跟你再喝三壶酒!” “噗!” 嬴政喷了荆轲一身。 啪啪啪? 寡人什么时候没注意,这句都让你丫的学会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你丫跟寡人称“爸爸”,跟古森称“宝宝”,这尼玛称呼乱套了,寡人吃亏吃大了! “好,荆兄,来!” 古森哪里是啰嗦之人,说来就来,干!三壶酒下肚! “那个,王大将军,以后咱们可能没有机会切磋了,本大侠也敬你一壶酒,他日再见,一定能打的你满地找牙!”荆轲同古森喝完了酒,又对王翦如此说道。 嗯? 不对! 听着荆轲的话,几人这才意识到了不正常! 他,要走了? 嬴政甩了甩头,瞬间清醒了不少,再看荆轲,对方脸上多了一丝不舍。 荆轲朝王翦笑了笑,把一壶酒饮完,才对众人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本大侠要去遥远的北方了,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今日一别,他日,又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再见。” “你,非走不可吗?”嬴政叹了一口气。 荆轲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无言,几人只是喝酒,再无其他。 半个时辰后,黄昏。 古森大婚,荆轲怎么也没让他送行,两人又喝了几壶,古森只好留在了府上。 咸阳城楼,嬴政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越走越远,心中尽是忧伤。 落日余晖把荆轲的身影拖得很长,像是远行的勇士,脚步充满了力量。 不久后,他回头,远远的冲嬴政哈哈一笑,似乎……还是当日那个傻傻的小子。 嬴政默默地注视着他,直到,荆轲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 第261章 雪中人 天空,洒上了一层灰白色。 转眼间,十月到了。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为新年到了(注:秦国十月即新年)。 “好冷啊。” 嬴政披上了貂皮大衣,走出寝宫,方才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 秦国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 “越下越大了。” 嬴政立在此地良久,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很舒服。 “嘤嘤嘤……” 这些日子,小狐狸睡的少了,隔三差五的就醒了过来,拿小脑袋蹭着嬴政的大腿。 火红的小狐狸带着欢乐的眼神,在风雪中奔跑着,嫣红的尾巴被染上了一层白色的雪花,格外好看。 “狐小野,别跑远了!” 嬴政看小家伙越跑越远,喊了一句。 “嘤……” 小狐狸转头,蓝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又窜到了嬴政的脚下。 “再跑,寡人就把你炖了!” 嬴政一把抓起小狐狸的耳朵,往房间而去。 “咳咳……” 他咳了几下,天气太冷,不知不觉就感冒了。 “狐小野,你说,花花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嬴政拍了拍小狐狸,替它弄掉身上的雪花,眸子中多了些落寞。 快一个月了,楚晴儿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的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模一样,毫无下落。 这让他很忧心,害怕楚晴儿出了什么事。 “嘤嘤嘤……” 小狐狸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扑腾几下小爪子,根本不理嬴政。 “唉……” 嬴政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纷纷扬扬越下越大的雪花,心中满是担忧。 如此冷的天,也不知道她在哪,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冷不冷。 嬴政从怀中掏出手机,又打开看了看,照片中的女主脸上带着羞涩,轻抿嘴唇,一笑倾城。 不是楚晴儿还能是谁? 这些日子,嬴政也唯有睹物思人,不断的翻看着先前给楚晴儿拍的照片,只期望某一天清晨醒来她就在自己身边,轻唤一声大王。 只可惜,一愿难成。 “大王,新来的才女们到了,您要不去看看?”小太监陈高小步过来,点头哈腰。 嬴政加冕之后没多久就派人找到了陈高,这家伙当初把贼人引走,倒也衷心,再加上为人机警,故而一直留在了身边,成了蕲年宫里“最大”的小太监。 “嗯?才女?” 嬴政皱了皱眉头,一脸茫然。 陈高提示道:“就是吕相……吕不韦之前为您准备的啊,是从大秦各地挑选的,如今刚刚送到咸阳呢,一共六百名,都是姿色绝好之人啊。” “原来如此。” 嬴政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 当初,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初次和吕不韦见面的时候,吕不韦就说过在为他四下挑选女子,大约在加冕之后送到咸阳。 想都不用想,那就是吕不韦为他自己准备的,因为在吕不韦的心中嬴政是活不过加冕的,更别提享受这样的事了。 “不用了,让她们从哪来回哪去吧!”嬴政摆了摆手,拒绝。 他曾经答应过楚晴儿,这一生只要她一人,哪怕如今楚晴儿下落不明,也不会改变。 这是他的承诺,一个男人的承诺,大秦的王的承诺,绝不会改变。 男人若是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算什么男人? “可是……” 陈高努了努嘴,想说又不敢说,欲言又止。 嬴政皱了皱眉头,“又怎么了?” 陈高这才说道:“王室传承事关重大,大王若是连她们见都不见一眼,朝中大臣们肯定又要……” 他话没有说完,但嬴政已经明白了。 确实,大王这两个字虽然代表着无上的权利,但我时候也代表着责任,不能太任性的做事。 “那你说,寡人该怎么去做?” 嬴政转头看着陈高,把难题抛给了他。 “这……” 陈高欲哭无泪,这也太倒霉了,自己就是嘴欠,非得多说那么几句,不然也没这档子事了。 他抓耳捞腮,想了许久,才躬身道:“大王,您若是真的不要,可以再选一次。” “何意?” “是这样的,您想想,您再加一次挑选,由您亲自来选,到时候就说都不满意不就成了?” 陈高献计,小眼睛骨碌碌滑来滑去,一副贱贱的样子。 “好,不错,寡人果然没看错你,你丫够贱!”嬴政大笑,点了点头,同意了陈高的说法。 “去,让她们进宫。” 嬴政大手一挥,陈高便下去准备了。 此时,从屋里再往外一看,大雪纷飞,似鹅毛柳絮飘扬,何其美丽! 一个时辰后,王宫深处,六百名女子被带到了这里。 四周,是守卫的士兵,全部转过了身。 因为这些女子全都褪去了衣物,不着寸缕。 按照王宫规则,这便是最后一次挑选,众女坦诚,由宫中年纪颇大的太监来代表王上挑选,一般每次只留下一百人左右。 只不过,今天挑选的是嬴政本人,估计一个人都不会留下了,他希望皆此来封住朝中大臣的嘴巴,让他们无话可说。 “大王,您看看怎么样?” “这是陈大人家中长女……” “这是昌平君族侄女……” “这是……” 大王选妃,本就是一场政治斗争,短短几日,来到咸阳的六百名女子当中又额外加了不少人,和朝中大臣都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年迈的老太监眯着眼睛,首先把这几个给嬴政介绍。 不用多说,好处肯定是收了的。 “嗯。” 嬴政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也没有指责。 这些灰色交易他心知肚明,也懒得去管——毕竟,古来风气摆在这里,一时半会改不了。 他的目光一一从女子的脸上划过,看向她们的双峰,修长的双腿,洁白无瑕的身躯。 不得不说,吕不韦还是很有眼光的,或者说,吕不韦手下人办事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女子各个都是绝色,随便抽一个都算的上是一方美女了。 而这里,整整六百余人,当真是把大秦所有女子都带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燕儿。” “你呢?” “婉儿。” 嬴政轻声点了点头,不久后,目光落在后面一位女子身上。 第262章 吕仲卿 女子们一个个羞涩万分,全部低着头,回答声小的可怜。 都是黄花大闺女,哪里有过光着身子在人前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在大秦的王面前,身边还有那么多人。 想想都羞涩。 “别紧张。” 嬴政笑了笑,将身边一位差点双腿一哆嗦倒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继续往后面走过去。 要说,这些女子放在他面前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可不想沉迷酒色,那样又有什么意义? 重要的是,楚晴儿一天没找到,他就一天没有这方面的心情。 “你叫什么名字?” 嬴政的目光放在面前的女子身上,轻声问道。 从刚把,隔着很远,他就注意到了这女子。因为她和一个人长得太像了。 楚晴儿。 是的,太像了。 同样的脸型,同样的嘴唇,甚至,连眼神也有几分相似。 第一眼看到这里的时候,他甚至以为就是楚晴儿在这里,以为她又回来了。 可是,仔细一看,两人还是有差别的。 嬴政心中顿时感觉空落落的,惊喜的心情没了大半。 “落落……” 天空还在飘雪,女孩子们就这么光着身子立在这里,早就浑身颤抖了。 再加上心中的羞涩,一个个都似风雪中摇曳的莲花,诱人之至。 “落落……这名字倒还不错。” 嬴政笑了笑,又低下头,扫了对方的身体一眼。 肤如凝脂,身材匀称,美得很。 “还是挺像的……” 嬴政又旁边走了几步,从侧面去看,发现这名叫落落的女子楚晴儿相似的地方不少,同样的美丽大方,同样的娇柔可爱。 “她呢?” 嬴政挥了挥手,让老太监过来。 老太监之前一直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偏偏没有介绍后面的这些女子。 嬴政本不想问他,但看女孩们在风雪中颤抖的样子,回个话又要等半天,也就算了,直接问老太监吧。 “大王请稍等!” 老太监哪里知道排在后面的人是什么身份,六百多人,除了那些在朝中有大臣交代过的,其他的他哪里能记下来?当下翻着记录,找着这女子的资料。 “快些!” 嬴政见他动作缓慢,像只乌龟一样,又想起之前这老家伙对前面几个了解的那么透彻,皱了皱眉头,斥了一句,吓得老太监差点把手上东西抖了下来。 嬴政想把着女子留在身边,一来,如果六百人一人他都不选,朝中那些老臣们肯定还要说来说去的,改天指不定又从哪里找来几百人让他去选。 二来,这位叫落落的女子和楚晴儿长得太像,让她留在身边,也算是留个念想,就像楚晴儿在他身边一样。 “找到了!” 老太监大喜过望,看到嬴政沉着一张脸后连忙说道:“这位落落姑娘是孤儿,被谦城一位姓胡的步履商人收养,然后……” “好了!” 嬴政知道对方家庭是商人也就无所谓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虽然他想留什么样的女子在身边都行,但如果对方和某个朝臣有关系就得好好斟酌一番了,毕竟,一旦做出了决定,很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事情。 所以,能不沾朝政自是最好的。 “你留在宫里吧,既然你养父姓胡,从今日起,你便为胡姬。” 嬴政对着她,开口道。 “我……真的?” 女子第一次抬起头正眼看了看嬴政,随即立马缩回了脑袋,脸上一片嫣红。 “天气太冷,让她们快些把衣服穿上,其他人,让她们回去吧!” 剩下的人嬴政没再去看,如此吩咐道。 “可是……”老太监好像还有什么想说。 嬴政沉声:“说!” 老太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只是之前说的那几位女子,都是朝中大臣们吩咐过了,大王若是不把他们留在宫中……” “哼!” 若不是看这老太监满头白发,嬴政早一脚把他踹在一边去了。 他的大秦,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做主了? “除了这一个,其他的全带下去,如果有谁不满意,让他亲自来跟寡人说。” “当然了,是提着脑袋来说。” “嘶……” 老太监背上冒着寒气,近距离的感受到大王的怒气,心中惧怕万分。 他发誓,以后不管得到多少好处,都绝不在说一些让大王不高兴的话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喏,老奴明白。”老太监连忙表态。 嬴政甩了甩衣袖,往书房而去。 他约了王翦。 “大王!”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今日,是王翦来禀报情况的日子,因为每隔三天,嬴政都让他来禀报一声有没有找到楚晴儿。 王翦摇了摇头。 “哎!” 嬴政又叹了一口气。 她,到底哪去了? “对了,大王,还有一件事到现在忘了!”没一会儿,王翦突然如此说道。 “说。” 嬴政也收气愁思,船到桥头自然直,楚晴儿的事情急不得。 “加冕前两天,末将与迟统领抓到了吕不韦的义子吕仲卿了!” “哦?人呢,你杀了吗?” 嬴政顿时来了兴趣,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 按照他的推测,吕仲卿肯定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了,或许有很多事可以问问。 比如,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 当初,对于叶良辰,嬴政直接杀了,没有过多去调查,现在对于吕仲卿,自然不能再如此草率了。 要知道,按照神秘人所说,是有方法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嬴政想知道是什么,第一点就得弄清楚和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是怎么过来的,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末将心想大王对他格外关注,所以让人押了下去,由大王亲自处置,只不过这些日子各种事情……耽误了,倒忘了,现在他就被关在天牢里呢。” 王翦说倒各种事情的时候顿了一下,嬴政自然明白,可不就是在一直找楚晴儿的事情么? “不怪你,走,去天牢!”嬴政正色道。 第263章 时间,见证一切(4300字) 天牢里,吕仲卿披头散发的模样,好不狼狈。 “起来!” 牢头呵斥一句,用碗口粗的木棍捅了吕仲卿几下,把他喊醒,而后便恭敬的退到一旁了。 吕仲卿睁开眸子,瞥了嬴政一眼,嘴角带着凄惨的笑容。 “你们在外面侯着吧。” 嬴政侧身摆了摆手,让王翦带着无关的人全部下去了。 “是。” 不出片刻,所有人都出去了。 “吕仲卿,这些天待在这里还不错吧?”嬴政开口,话里没有嘲笑的意味,只是简单的询问。 他之前已经问过王翦了,虽然吕仲卿作为头等要犯被关在天牢里,但由于他身份特殊,所提供的待遇都是最好的,故而除了没有自由外,过的并不算太差。 “托大王的福,死不了!”吕仲卿沉着声,道。 从当日被抓,到现在,不知道过去多少个日夜了,就算待遇再好,天牢终究是天牢,永远都暗无天日,会让人发疯。 他觉得,自己最多再坚持两三个星期,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得失心疯而死。 嬴政没有在意对方的小情绪,继续说道:“吕仲卿,寡人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回答,寡人保证,饶你不死。” 这是他的心里话,同样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他还不至于做的太绝,只要能确保对方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并不需要杀了吕仲卿。 吕仲卿闻言,笑了笑,那双深邃的眸子扫了嬴政一眼,摇了摇头,道:“饶我不死,大王指的是把我囚禁,一辈子得不到自由?呵呵,那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活着,不是为了呼吸! 自由,是活着的唯一目的! 否则,等同于死去! 嬴政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早知道对方是这个态度了,也想好了办法,又道:“如果你愿意,说出寡人想知道的所有的事,并且寡人需要你的时候你能相助,寡人答应,你可以待在咸阳城里,像城里数万普通人一样,除了三点。” “哪三点?” 吕仲卿脖子伸了伸,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其一,不能出城。” 吕仲卿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能在偌大的咸阳城里自由活动已经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了,哪里还敢奢望出城? 嬴政微微颔首,又道:“其二,不得生乱,做出有违大秦律法的事情。” “那是自然。”吕仲卿正色道,“只要你不让人陷害我,我不会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来的。” “好,”嬴政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最后一点,不能入朝堂,换句话说,寡人会给你钱,给你府邸,你可以像富商一样舒服的生活在咸阳城里,但是,不能和任何与朝堂有关的人联系——如果是对方找你,请拒绝。” 吕仲卿屏着一口气,没有说话。 嬴政补充道:“第三点是在保护你——我想你能明白的。” “嗯。” 思索了一会,吕仲卿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咸阳城够大,够他一辈子生活的了。 至于那些金戈铁马、统领天下的梦想,让它们通通见鬼去吧。 吕仲卿拂了拂杂乱的鬓发,道:“你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嬴政简单想了想,道,“你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吧?” “是。”吕仲卿回答,而后补充道,“跟你一样。” 当初在风烟客栈的时候,嬴政谈到了“焦仲卿”“卫仲卿”等人,那个时候,吕仲卿自然就明白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你是怎么过来的?”嬴政屏着一口气,终于,问道这最关键的问题了。 “我?” 吕仲卿愣了愣,似乎在回忆当初的情形。 良久。 他的眸子充满了回忆。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吕仲卿本是某个创新企业的年轻CEO,结果公司财政出了问题,被人骗了不说,还欠了很多债,难以偿还。 故而,他想到了死亡。 那一天天蒙蒙亮,他魂不守舍的来到了清江旁,准备饮一口这清江的水,而后,与这座城市永别。 “年轻人,干什么呢?” “自杀。” “自杀?” “嗯。” “为什么自杀?” “不想活。” “为什么不想活。” “欠了一屁股债。” “为什么欠了一屁股债?” “开公司被人骗了。” “为什么被骗了?” “因为我……卧槽尼玛,我特么就想死,你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死?问,问,问,问你麻痹啊问!你特么谁啊!!!” 吕仲卿原本郁郁寡欢的,被这么一弄才睁大眼睛打量着问他话的家伙。 只见,那是一个穿着道士模样衣服的摆地摊老头,只不过衣服太破了,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 并且,这家伙裤裆上好大一个洞,把里面某种粉红色的贴身衣物露了出来,极其猥琐。 “我去,真是那个家伙?” 嬴政听着他的话,咋了咋舌。 要知道,当初他就是买了那个老头的一本书才穿越的! 难不成,这家伙专门坑人? 又或者是,有所密谋? “怎么,你也认识?” 吕仲卿茫然,见嬴政如此激动,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继续。” 嬴政缓了缓神色,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不回答,吕仲卿自然不敢多问,摆了摆手,继续说着。 “后来,我反正也想着去死,挺无聊的,便看看这道士模样的地摊老板在搞什么鬼……” 吕仲卿的眸子再一次充满回忆。 当时,他气的不行,老子要死你也管?你丫的是谁啊! 想安安静静的走都不行,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正准备破口大骂呢,谁知,老头突然故作颔首,摸了摸胡渣,从地上摆放着的诸多杂志小说中拿了一本比较薄的书,扔到了吕仲卿的身边。 “这是……” “你特么能不能去死!” “你麻痹,老子要死,你特么不要烦我就行了,给老子一本小黄书是几个意思?” 吕仲卿真想骂人,天地良心,今天起这么早就是为了求一死,结果这老头问来问去把他问烦了,没了死的心情,真是……人生充满了波澜。 这就算了,关键是你丫的给我一本黄书干嘛?看看这不堪入目的封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这时,老头才说道:“这书是用来穿越的,你既然想死,还不如穿越走一遭,图个痛快。” “穿越?” “嗯。” “穿越?” “嗯。” “穿越?” “嗯。” 重要的问题问三遍。 吕仲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热血在燃烧,筋脉在攒着劲,甚至,心脏都在以往常三倍的速度跳动着。 “你说……穿越?穿越火线的穿越?” “对!” “真是穿越?” “当然。” “你……没骗我?” “没。” “我再问最后一遍,这本书的作用是穿越,能够让人穿越到另一个地方,甚至是另一个时空,过上另一种生活?” “对啊,怎么了?” 老头茫然,这年轻人有病?都问这么多遍了还问,复读机呢! 此时,吕仲卿面色狰狞,青筋暴起,攥紧拳头,仰天长啸。 “穿越!” “穿越!” “穿透!” “老子穿你麻痹!” “草尼玛的,世界上居然还有像你这种坑蒙拐骗的沙笔!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老子特么就想死,本来老老实实跳江就行了,你特么倒好,把老子弄过来就是为了跟老子谈穿越?我穿你麻痹穿!” “别动!” “老子叫你别动!” “今天不把你打的你亲妈都以为你穿越到远古洪荒去了,老子就不叫吕仲卿!” 半个小时后。 摆地摊的老头被打的连吕仲卿都下不去手了,尤其是他的头,估计有平常两个大。 “呼……” 吕仲卿躺在一边的地上,任由着江上的清风吹到脸上,心情舒服了许多。 他偏过头,远远的瞥了一眼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又有了斗志。 不就是被骗嘛,老子再来一遍! 年轻人,不怕失败! 欠的钱,老子工作一辈子都要还! “好了,本来想给你点钱涂点药的,不过我也没了,咱俩就此揭过吧。”吕仲卿爬了起来,喘着粗气,又将那本小黄书捡了起来,道,“不过买本书的钱还是有的,多少钱?快说,别墨迹!” “……” 另一边的地上,老头骨头都快散了,他像看见屠刀的肉猪一样往远离吕仲卿的方向退了几步,哭着说道:“五块……五块半……” “拿去!” 吕仲卿大手一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元钞票,至于少的五毛钱,抱歉,没有。 然后,他便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老头的声音:“小伙子,回去不要看最后一页,不然上面的法力会消失,直接翻到倒数第二页就能穿越了,不过你要先看看前面的介绍,不然回不来就麻烦了。” 吕仲卿回头瞄了地摊老头一眼,从对方裤裆洞露出来的粉红色贴身衣物上得出一个结论: 智障年年有。 今天特别多。 而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处,吕仲卿打开了书。 首先翻到了最后一页,目光停留在右下角几个不细看根本看不到的小字上面良久。 定价:2.5元。 “靠!” 吕仲卿在心里把那个智障道士老头骂了祖宗十八代,又想起关于老头说的穿越的事情,觉得当中有什么猫腻,便翻到了倒数第二页。 刹那间,光芒万丈。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后来,莫名其妙发现自己生活的地方居然是战国时期的秦国。 起初,迷茫,无奈。 后来,好奇,适应。 最后,巴结上了吕不韦,成了吕不韦的义子,心中万丈豪情,渴望做出一番大事业。 “这,就是我如何来到这里以及来到这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了,绝无半句虚假。” 吕仲卿长舒一口气,总算,原原本本的给全说完了。 说实话,他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自己都是现代人,很多话和古代人没法说,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当着嬴政的面说了出来,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嬴政皱了皱眉头,道:“如此说来,你也没有看前面的内容了?” 吕仲卿摇了摇头。 “唉!” 嬴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初,这里面有个问题他一直没有弄明白。 那个老头说,看了书前面的内容可以回来。而那一日在雍郊见到的神秘人却说里面只是告知如何去找到他,并不能带人回来。 解释,看似合理,却又有一些问题,叫人难以捉摸。 到底,谁在说谎? 那本书,究竟能不能将他们带回去? 如果不能,那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去? 嬴政摇了摇头,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神秘人……对了!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神秘人?”嬴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他想知道,那个神秘人有没有问题。如果每个人都见了一遍不好说,但如果没有见其他人,只是和他说了那些话,告诉他有一次的机会可以回去,或许就有些不正常了。 “神秘人?” “什么神秘人?我没见过啊。” 出乎意料的,吕仲卿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嬴政详细的说了一遍关于神秘人的事情。 “没,没见过。” “你确定?” “我以我的性命发誓,绝无!” “嘶……” 嬴政觉得背生寒气。 被骗了?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专门给人一次机会回到现代的! “为什么要见我?他是谁?” 嬴政心烦意乱,面色焦急。 他再次看了吕仲卿一眼,摇了摇头。 吕仲卿没有说谎的一丝理由。 基本上可以肯定,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为什么神秘人没有见吕仲卿,没有说那些话,偏偏对他说了呢? 这其中,有着什么样的布局? “神秘人希望我回去……” “同时,也希望我留下……” “他很纠结……” “故而,让我来决定……” 嬴政深思,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想难以验证。 “大王!” 许久,王翦入了天牢,他见嬴政迟迟没有出去,担心出了什么事。 “王翦,你安排一下,让他留在咸阳。” 嬴政使劲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 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剩下的交由时间来证明吧。 “我义父……吕不韦如今在哪?”吕仲卿想了想,问道。 嬴政已经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淡淡的说道:“吕不韦早被贬走了,另外,别忘了你答应的事,不与朝臣有关系,任何朝臣,包括吕不韦。” “是……” 吕仲卿低头,接受了现实。 “让时间来见证吧。” 嬴政叹了一口气,大步朝外走去。 第264章 孤寂的咸阳 秦国的冬日是寒冷的,尤其是今年的冬日。 大雪覆盖了整个咸阳,皑皑白雪,何其美丽。 “都杀了么?” “嗯。” 蕲年宫里,嬴政看着天下飘落的雪花,心中惆怅不已。 在他身边的是王翦和古森两人。 自从他加冕以来已经有近五个月了,这五个月来大秦并不稳定。 利益,是无形和巨大的法则。 嬴政得到了虎符,进一步掌控了朝廷,同时,也就触碰到了那些贵族们最根本的利益。 有些人想乘他根基未稳之时起事,有些人则不断的给他施加压力,各色各样的事情纷至沓来,了了不绝。 对于那些密谋谋反之事的人,他一点也没有心软,明面上有王翦的军队,暗地里则有古森的杀手组织,断然不可能让那些人安然自在的蹦哒。 只是,凡事要慢慢来,他不可能一下子把人全给除去了,那样一个国家的各项机能都会乱的。 “找到她了吗?”嬴政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没让王翦停下寻找楚晴儿,只不过以前是三五天汇报一次,到现在已经是大半月才汇报一次了。 王翦摇了摇头。 他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整个大秦都已经找个了遍,人却一点影子都没有,只怕很难找到了。 “下去吧。” 嬴政无奈,刘继周的玄机阁早就建好了,他也去问了几次,可是,同样是没有丝毫的线索。 她,究竟去哪了? 天空中鹅毛大雪飘落,今年的冬天是寒冷而漫长的。 转眼间,六月时间悄然过去。 在此期间,齐王建曾来去拜会秦王嬴政。他特地设酒宴于咸阳,双方推杯换盏,显得十分亲。 这,便是“远交近攻”策略的成功。 嬴政从加冕之后便和昌平君、李斯等谋士商量过一统天下的事情,他们的很多观点都不谋而合,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同意了“远交近攻”的策略。 换句话说,大秦四周那些大国先不谈,数以十计算的小国一一攻打,全部收服,至于与远离大秦的国家友好邦交——反正你丫够远,暂时打不到,先唬住再说。 唇亡齿寒这道理谁都懂,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很容易犯糊涂,嬴政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派谋士去游说,去做。 其中有两个最为特殊。 客卿李斯和长史朱英。 李斯,自不必多谈,荀子高徒,修习“帝王之术”,对天下大事有着独到的见解,足以委以重任。 而朱英,起初是楚国相国春申君黄歇府上的食客,此人博才多时,但也不错,只不过后来离开了春申君去给古森、古仲君的父亲古成做事——当初,吕不韦要古成回咸阳述职古成坚持不来便是此人的主意。 大秦之事又怎么瞒得了嬴政?后来嬴政知晓之后,便让朱英为大秦做事,也算是没有浪费他一身的才学。 齐、赵、燕等地常见来自秦国的说客,周旋于关东六国之间。 但是,这几个月以来,秦国内部也有些矛盾。 一些顽固派的种种事迹自不必多说,关于嬴政自身就有一件事情。 无子。 这在古代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对于王室来说。 朝中大臣平常不管大王的私事,但在这一方面异常的坚决,三天两头的启奏,让嬴政再纳妃。 可是,都被嬴政拒绝了。 他到现在,只给一个叫落落的女子封了胡姬的身份,再无其他。 主要的是,落落长得特别像楚晴儿,留在身边,有时候就觉得楚晴儿在身边一样。 他从没有碰过胡姬。 一次也没有。 夜,是和衣而眠,仅限于此。 因为在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忘记楚晴儿,没有忘记她的眼睛,她的眉梢还有她脸上的笑容。 他曾经向楚晴儿承诺过,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人,绝不再要其他人。 这是他的承诺,他会遵守,不再改变。 “对不起。” 某个深夜,看着胡姬那张无辜的脸,他放下姿态,道歉。 对于胡姬,这很不公平。 但是,他又能如何? 一边夜夜笙歌,乐此不疲,一边大声说者我想另一个人? 他觉得那样很恶心。 就好像看过的无数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对女主又是宠啊又是爱啊死去活来的,好像没了女主天就塌了,地就陷了一样,然后某一天女主不在身边,在酒吧或者什么破地方见到了胸挺臀翘的女子,精虫上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上了。 偏偏,导演还给他无数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外加令人发指的心里活动的镜头,以此来表现出他对女主的思念和不舍。 去特么的! 若真对一个人念念不舍,连自己的身体都管不住?酒精只是个理由而已,人的欲望才是根源。 “对不起。” 嬴政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 相反,他跟自私。 因为想念楚晴儿,所以挑了一个和楚晴儿长相有很多相同点的女子,但是,却没有宠幸过她。 这难道不自私吗? 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从一开始就让这个和楚晴儿相似的人离开蕲年宫,更做不到把对方真正的当成楚晴儿。 “对不起。”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卸下了孤冷的伪装,从凶猛的狮子变回了受伤的狼犬。 他只能道歉,除此之外不知道如何去说。 “大王……” 胡姬自始至终都没有抱怨过,脸上的笑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真诚。 这,或许是最让嬴政欣慰的了,否则他真不知道如何去做。 对于胡姬,嬴政能做的就是给她的家人各种赏赐,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他还没有子嗣,大臣们才会如此着急。 尤其是坊间,多了很多传闻,都是不好听的。 “让他们滚!” 又一日,又有大臣启奏,又是关于纳妃的事情,嬴政大怒,直接把那几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赶出了书房。 楚晴儿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也是他最在乎的,绝不允许任何人触及这方面的事情。 “大王,发现了韩的间谍!” 这事情没完,又有了新的事情。 第265章 谏逐客书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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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防盗章节,请勿订阅! 第266章 朝议出兵,王贲成亲 燕、赵,交战,赵国后方空虚,大秦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近两年的准备,如今的大秦和嬴政加冕前相比更加强大了。 麒麟殿上,嬴政高坐在上。 朝堂上,文臣武将,出类拔萃。 在嬴政的左手下方为武将,右手下方是文臣。 文臣,昌平君、李斯等为首。 武将,以王翦为首。 “秦赵恶交多年,各事不绝,如今赵与燕交战,后方空虚,诸卿以为何如?” 嬴政开口,神色郑重。 昌平君摇头,走到大殿中央,道:“大王,下官以为,大秦仍需要发展,不宜出动发兵,有损国力,况且,虽然赵国当年长平之战大败后国力大损,但绝仍是强国……” “非也。” 昌平君话未说完,李斯站了出来,道:“下官以为当战。” 嬴政点了点头,道:“李卿详说。” “喏。” 李斯再次行了礼,理了理思绪,道:“大秦实行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策略已有多年,从目前天下大事来看相当成功,但是,实质性的进展并没有多少,如今燕赵交战,也时候见证一下真正的效果了。” “大秦既然与齐燕交好,那么此刻就应当以助燕为名出师伐赵,赵国乃是大国,不可心急,慢慢蚕食便可。” “并且……” 李斯思绪缜密,接二连三的指出了几大理由,让在场的大臣们不得不服。 “王翦,你呢?” 嬴政点头示意李斯先退回去,让王翦再说。 同时,他看了昌平君一眼,发现昌平君面色难看,一时之间神色有点难堪。 他并没有在意。 昌平君偏保守,自然会是这个态度。 至于李斯,本就有雄心大志,而目前他的才华并没有全部的展现出来,故而和昌平君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王翦站了出来,正色道:“末将同意李大人的看法。” 他,当然同意。 为将者,绝不能惧怕战争。 更何况,是同赵国交战,那里有一位他最渴望交手的将军——李牧。 当今天下,战功赫赫世人皆知的第一将军非李牧莫属! 而他,发誓要取下李牧的脑袋,证明自己! 这,是每一位将军所渴望的! “诸卿,还有没有其他的看法?” 战争不是开玩笑的事,嬴政不能一人独断,必须要多听其他人的意见。 “下官以为……” “末将以为……” 不多时,朝堂之上过半文臣武将都发表了看法,而且,基本上都是同意出兵赵国的。 “好!” 嬴政在麒麟殿正上方,大声道:有哪几位将军愿意出战? “末将愿意!” “末将愿意!” “末将愿意!” 大秦如今正是兵强马壮之时,将军数不胜数,一时之间,足足有数十人请求出征。 嬴政目光从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赞许的点了点头。 最终,他选择了以下几个人。 “王翦!” “桓齮!” “杨端和!” 这三人,绝对是最佳选择。 王翦,自不必多说,是嬴政最为相信之将领,也是大秦目前最强的将军。 桓齮,一脸胡渣,长相凶狠,在去年的时候展露出了无限的才华,被嬴政任命为将军。 杨端和,虽然不如王翦出名,但目前还未打过败仗,也是一员猛将。 嬴政望着他们,开口道:“自今日起,你们做好准备,一个月后,出兵!” “是!” 三人神色振奋,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对战争的渴望。 此战,定当名满天下! 数天后,整个咸阳城热热闹闹的,嬴政得到暗夜猎手传来的的消息后,但晚上出了宫。 王翦府邸,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嬴政穿了一身素衣,与常人无二。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来到王翦府上的宾客也全都走了。 “大……” “嘘!” 嬴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家丁们畏惧的目光下走了进去。 大厅里,还剩下三个人。 王翦,古森,还有王贲。 今日,是王贲大婚之日。 嬴政从远处看着那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嘴角带着笑容。 犹记得,两年多前他第一次到王翦府上时,王贲个子很矮,说话声很稚嫩,没想到这会都成亲了。 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也不是,他才十六岁而已。” 嬴政自顾自的笑了笑,确实,古代人成亲太早了,要放在二十一世纪,王贲这个年纪正是上高中的好时候呢。 不学习想成亲?打断你的腿! 不过,这里可不是现代,要是不成亲,反倒是自己没本事了。 “王翦,你说,寡人该治你何罪啊?!” 忽地,嬴政收起了嘴角的笑容,面色冷峻,悄然无声的入了屋。 “末将参见大王!” 王翦闻言,起初一愣,连忙跪了下来。 “大王!” 王贲也很激动,同他父亲一直跪了下来。 对于嬴政,他打心里尊敬。 因为王翦能同意他当兵,全靠那一日的嬴政所说的话。 昨日之景,仿佛还在今朝。 “大王,还以为你不来了……” 古森也连忙行了礼,但脸色就显得很平常了,没有王翦、王贲的那种紧张感。 因为,信,就是他命猎手们传给嬴政的。 作为暗夜猎手的负责人,嬴政对古森下的命令是不管什么样的事,只要和朝中文武大臣有关,必须一一上报,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以,王贲今日成亲之事传到了嬴政的耳中。 “起来吧!” 嬴政见王翦还是一脸尴尬的模样,亲自将他扶起,佯怒道:“你好大的担心,儿子成亲也不告诉寡人吗?” “大王……末将……” 王翦面色涨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说了,以酒作言,先罚你三杯再说!”嬴政收回严肃的脸色,笑道。 “是!” 王翦这才站了起来。 嬴政大笑,又让王贲赶紧起来,同样罚几杯。 “酒呢?” 酒过三巡,四人大醉,嬴政还不满足,又让王翦派人拿了几壶来。 “自从加冕之后,寡人好久没有喝的这么痛快了啊!” 嬴政眯着眼,叹了一口气。 王翦和古森不好说话,唯有饮酒作陪。 他们都知道,嬴政这些日子过得很孤单,经常一个人在宫湖边站一天。 “来,不醉不归!” 嬴政又饮了一壶酒,酩酊大醉。 第267章 郑国渠成,太后回宫 在王翦、杨端和等人准备出兵事宜的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第一件。 是关于太后的事。 两年前,他在加冕之后将太后赵姬送去雍城静心养神。 名为静心养神,实为幽禁。 但是,不管太后犯了什么错,都是大秦之母,是嬴政的母亲,毕竟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许多大臣为此纷纷发表意见,都遭到了他的严厉处罚。 有一天,嬴政下令说:“日后有敢再来说太后的事情的,先用蒺藜责打,然后杀掉。” 那时候,正是嫪毐、吕不韦余党作乱之时,他再加上楚晴儿刚失踪没多久,他的心情是最差的,所以才会下了这样的命令。 事到如今,已经有27位大臣死于台下,尸体不准摆动,就放在那里。 故而,走过去了这么些日子,早就没人再敢提太后的事了。 但是,这些日子多了一个人再外讨论着这件事,自然传到了嬴政的耳朵里。 那人,便是在秦国的客卿,齐人茅焦。 嬴政从王翦府上回来的几天里,听到此人的事情不下于五次了。 “儿子囚禁母亲,天地翻覆。哪里有这种道理!” 这句话,便是他所说的。 真是,太大胆! 但是,嬴政也很欣赏这个人,觉得他挺有勇气的。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就有些后悔杀了那二十七位大臣了,只不过事情已经做下,没有人再提,他也不好主动去做。 要不然,他早就把太后接过来了(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做做样子都是时候把太后接回来了)。 听到茅焦的事情没几天后,这茅焦就来到宫中,请求求见嬴政了。 他自报家门,道:“我是齐国人茅焦,是因为太后的事情来劝说大王的。” 来见他的是陈高。 目前陈高负责一切太监可以负责的事务。 陈高提醒他,道:“你难道没有见到那些因为来说太后的事儿被杀掉的人的尸体吗?“ 茅焦正色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听说天上有二十八星宿,如今已经有二十七个了,我来就是要凑够二十八之数。我不怕死!” 陈高抽了抽嘴角,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世上居然真有不怕死的人? 要知道,那二十七人的如今还在台下呢! “请进,大王有请。” 陈高请示过嬴政,再出来,让茅焦进入了。 嬴政打量了茅焦一眼,国字脸,儒士风度,第一印象还不错。 他笑道:“先生今日若是不能劝服寡人,恐怕难逃一死了。” “在下不怕死,只希望能说出心中所想说的,若是大王不喜欢,尽可以杀了在下。” 茅焦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脸正色。 嬴政已然大笑,道“寡人不杀你。” “嗯?” 茅焦皱了皱眉头,一脸茫然。 一会说杀,一会说不杀,何意? 果然,为王者都是多变的么? 嬴政这才说道:“刚刚消息来报,同你一起居住的人们因为听说你今天来劝说寡人,就在刚才,你前脚踏出大门,他们就把你的行李给瓜分了,因为他们觉得你回不去了。” 顿了顿,嬴政继续说道:“所以,寡人说你如果劝服不了寡人你会死,不是被寡人赐死,而是饿死。” “噗!” 茅焦胸口一痛,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猪一样的队友啊! 四头猪啊! 本来,是怀着必死的心来晋见嬴政的,可是,谁想死啊,能不死当然是最好的了! 但是现在,日了狗,他要是真被赶了出去,不饿死也要饿的掉层皮了。 “咳咳……” 茅焦清了清嗓子,没办法,只能靠一张嘴了。 缓了缓神色,他正色道:“我听说,长寿的人不忌讳谈论死亡,国君不忌讳研究国家灭亡。人的寿命不会因为忌讳死亡而长久,国家不会因为忌讳亡国而保存。人的生死,国家的存亡,都是开明的君主最希望研究的,不知道大王是否愿意听?” 说故事? 嬴政愣了愣,但还算满意对方的态度,点了点头,道:“此话怎讲?” 茅焦说道:“忠臣不讲阿谀奉承的话,明君不做违背世俗的事。现在,大王有极其荒唐的作为,我如果不对大王讲明白,就是辜负了大王。” 嬴政哪里不知道古人的套路,扯半天才扯到正题,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正事。 茅焦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天下之所以尊敬秦国,也不仅仅因为秦国的力量强大,还因为大王是英明的君主,深得人心。现在,大王车裂你的假父,是为不仁;杀死你的两个弟弟,是为不友;将母亲软禁在外,是为不孝;杀害进献忠言的大臣,是夏桀、商纣的作为。如此的品德,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呢?天下人听说之后,就不会再心向秦国了。我实在是为秦国担忧,为大王担心啊。” 言罢,他解开外衣,走出大殿,随时准备接受刑罚。 “我能说我的心中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么?” 嬴政在心里面鄙视这家伙,这种套路根本没有一点说服力嘛。 不过,他反正都决定让太后回来了,也就顺着这家伙的意思了。 他从上方走了下来,道:“赦你无罪!先生请起,穿上衣服。我愿意听从先生的教诲。” 哎呦,有戏,这下不会被饿死了! 茅焦心中一喜,又以一副高人的姿态说道:“以前来劝谏大王的,都是些忠臣,希望大王厚葬他们,别寒了天下忠臣的心。秦国正图一统天下,大王更不能有迁徙母后的恶名。” 嬴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次日,嬴政亲自驾车前往雍城,将太后接回了甘泉宫,文武百官别提多高兴了,一个个跟把自己亲妈接回来似的。 同时,还有第二件事。 由郑国主持修建的沟渠完工了,浩浩汤汤,历时十年。 嬴政亲自视察,相当满意,以郑国的名义命名为郑国渠,同时给他封官,留在大秦,继续造福百姓。 天府之国,将进一步走向强大与繁荣! 第268章 藏兵谷 一月时间迅速的过去了。 王翦等人已然做好了准备。 “王翦,寡人命你你率一军半年之内攻占攻占阏与、撩阳!” “桓齮、杨断和,寡人命你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攻占邺、安阳等城池,配合王翦的行动,错不得有误!” “是!” “是!” 秦王政十一年,燕赵发生大战,燕国节节败退,毫无抵抗之力。 转眼间,接连丢失了五六座城池,国家根基动荡,百姓恐惧。 燕国,都城蓟。 蓟郊,藏兵谷。 人山人海。 从这里形形色色的来客身上所着服侍来看,有王宫贵族也有贫民百姓。 他们在藏兵谷外等候,有的有半天了,更为甚者,有的等了数日了。 只因,藏兵谷的主人所造的剑是最好的——最起码,在北方是最好的了。 燕国正逢战乱,好刀好剑自然是需要的。 这其中,分为两种人:穷人和贵族。 穷人来到这里求剑,是因为藏兵谷每天会随即抽取三人,免费送剑——他们没有钱,买不起剑,从这里弄剑我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倒卖出去,赚一大笔。 因为,只要是藏兵谷的刀剑,卖的绝对是好价钱。 而那些王宫贵族来到这里求剑,则是出于对剑的喜爱。 燕人好剑,燕王更是喜欢收藏绝世好剑,这风气自然传到了大臣们身上,以至于他们也互相攀比着收藏好剑。 对于他们而言,剑就像是脸一样,脸难看一点可以,但是必须要有——当然,若是脸长得好看点再好不过的了。 对于这些贵族,藏兵谷收的价钱高的吓人。 但是,还是有一大堆人慕名而来。 不过,钱,不是藏兵谷主人所唯一喜欢的,否则家财万贯的贵族也就不需要等这么长时间了。 藏兵谷的主人还有一个爱好:爱热闹。 每天,要想有机会买剑或是得到赠剑,必须要从清晨开始等(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提前几天就等,可能你不愿意也得等,因为每天的剑就那么点而已,卖完继续等),直到傍晚,晚霞四溢之时,藏兵谷的主人才会慢悠悠的从谷里走出来,看着热闹的人群,露出愉快的笑容。 “哎,老头子我都等三天了,一把剑都没有弄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如此说道。 “刘老伯,你还在这里呢?快回去吧,你家田里的活都忙得干不了了!” “我这……我还以为能弄把剑卖个好价钱,谁知运气这么差,每次都抽不中我!” “不是你运气差,是人太多了,想要抽中谈何容易啊,你且回家,活忙完了再过来,你别看这里人多,都是抽空来的,你要是真在这里死等着,那就吃不上饭喽!” “唉!” 人群里,相识的人交谈着,时不时仰天长啸三圣,道尽心中苦楚。 “真不知道肖谷主怎么会有这种爱好呢?非要让人等上一天才有资格得到剑,要不然我们又哪里需要白白等候!” “切,这都不是关键,如果等了一天就能买到剑,我家主人愿意等上十天!” 藏兵谷的主人名为肖金霸,名字起的很大气,但长得很娇小,小眼睛,小脸庞,小身板,短手短脚的。 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他铸剑工艺一流,是燕国乃至整个天下最强的铸器师之一。 此人尤其擅长铸造轻质的长剑,深得侠客杀手的喜爱,常常是千金难求。 “小高,是这里么?” “嗯。” 不多时,从谷外来的两个年轻人略微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两人,皆着质地上等的华衣,其中一人唇红齿白,神色略显慵懒,另一人剑眉星目,不苟言笑。 他们的共同点是身材修长,脚步生风。 从众人的目光来看,引起注意的不是两人,而是其中一人,那个面庞冷峻,不太爱说话的青年。 “高渐离,大王身边的红人。” “哦,他就是高渐离么,听说是这两年才到燕地的琴师?” “别看别人年轻,如今可是深受大王喜爱啊!起初郭、杨两位琴师何其风光,他一来,大王就再也没有召见过那两人了。” “是啊,现在赵国大军入境,夺下好几座城池了,大王心里烦得很,据说每天都要听此人的琴音才能入睡呢。” “啧啧,那可真是了不得。” 藏兵谷外“囤积”的数百人中有好几位都认出了其中一位青年的身份,在低头交谈着。 当然了,他们说的话不算小,左右足够听见了,以至于引起了一大片的喧哗声。 一时之间,此地讨论的中心话题成了这个名为高渐离的青年。 更有甚者,有的年轻人直接开到高渐离的身边,求他帮忙引荐。 “你好出名啊。” 在高渐离身旁的荆轲努了努嘴,好不容易保持的形象顿时又没了。 两年了,从十七岁到十九岁,他的身高有了质的飞跃,一下子从小孩子成了大人。 他的事例,充分证明了十六七继续飞,二十还能慢慢游的长个子心得。 当然了,对外人来说,荆轲自称为十四岁,以此来突显出他的强大。 简直……毫无节操。 “虚名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高渐离摇了摇头,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切。” 经济撇了撇嘴,显然看对方这幅姿态很不爽。 往前走了几步,荆轲又道:“本大侠就喜欢看你这种装逼的。” 高渐离停下了脚步。 “装……逼?” 他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荆轲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呃……” 荆轲环顾四周,也觉得有点尴尬。方才他说话声音挺大的,现在有不少人都在盯着他,等着他解释“装逼”的意思。 他顿了顿,微微一笑,道:“就是MDZZ的意思。” 可是,高渐离不依不饶,追问道:“MDZZ又是什么?” “……” 荆轲无语,他觉得,是时候给高渐离科普一下这几个词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细谈的时候。 他摆了摆手,随口道:“就是你很特别,我很欣赏你的意思。” “噢——” 高渐离还在思索,围观的路人噢一声,嘴巴里还在念叨着“装逼”这个他们活到现在第一次听到的词。 嗯,这词听起来不错,挺带感。 “咳咳!”嬴政咳嗽几声,拉了拉高渐离,轻声道,“看这些人的目光恨不得把你我吃掉,咱们不耽误了,进藏兵谷吧。” “可是……” “别可是了,直接进去吧!” 不等高渐离话说完,荆轲直接在众人迷茫加同情的眼神下迅速的进入了藏兵谷。 谷口无人看守,但却没有一人冲进去,这倒是挺奇怪的。 “嗯?” 荆轲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外面不少人正在大声的说者什么。 “啧啧,刚刚居然有两个人进去了!真不怕死!” “哎,估计是新开的吧,不懂规矩,没事,一会他们就要从天下掉到我们身边了。” “对,快往后撤,别被砸到了!” 人声嚷嚷,吵得很。 荆轲转头,看了一眼高渐离,眼中满是询问。同时,高渐离点了点头,算是把事情交代了。 “唔……” 荆轲聪慧,简单想了想,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估计,这藏兵谷是不允许擅闯的,如果进来,要么赶紧出去,要么就会面临到各种各样的处罚——显然,扔出去是其中最常见的一个。 “喂,你们俩个,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立刻离开藏兵谷,否则定当杀了你!” 就在荆轲思索之时,从陡峭的山谷旁窜出四位八尺高的壮汉,壮硕的身姿直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四位,在下高渐离,是来请求……” “喂,把肖金霸喊过来,就说他爸爸来了!” “……” “……” “……” “……” “……” 高渐离满头黑线,刚准备请这几人向谷主通报一下,好行个方便,结果荆轲居然这么说话,太得罪人了,搞不好还会让人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那四名壮汉也愣了好一会儿。 奶奶的,居然有人敢这么直呼谷主,真是不怕死的主,最重要的是,看见四位爷爷在这里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叫他们心里不爽。 “最后一次,三个呼吸。” 一名壮汉攥着拳头,目光冷冽。 “我也最后一次,三个呼吸,把肖金霸喊过来。”荆轲淡淡的说道。 “你?!” 四名壮汉大怒。 “找死呢!” 他们对荆轲大吼一声,而后转眼间消失不见。 不多时,从半空中骤然俯冲下来! “轰!” 一声巨响,震的山谷动了好几下。 “什么?” “刚才那是什么?” “发生什么了?” “好强的碰撞啊!” 山谷外,等候的人们愕然。 山谷里,高渐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副从容不迫,见怪不怪的样子。 “切!妈卖批!” 荆轲瞅了瞅地上躺着的四人,不屑的目光从他们身上划过,落在了从里面出来的那人身上。 是肖金霸。 高渐离满头黑线,刚准备请这几人向谷主通报一下,好行个方便,结果荆轲居然这么说话,太得罪人了,搞不好还会让人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那四名壮汉也愣了好一会儿。 奶奶的,居然有人敢这么直呼谷主,真是不怕死的主,最重要的是,看见四位爷爷在这里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叫他们心里不爽。 “最后一次,三个呼吸。” 一名壮汉攥着拳头,目光冷冽。 “我也最后一次,三个呼吸,把肖金霸喊过来。”荆轲淡淡的说道。 “你?!” 四名壮汉大怒。 “找死呢!” 他们对荆轲大吼一声,而后转眼间消失不见。 不多时,从半空中骤然俯冲下来! “轰!” 一声巨响,震的山谷动了好几下。 “什么?” “刚才那是什么?” “发生什么了?” “好强的碰撞啊!” 山谷外,等候的人们愕然。 山谷里,高渐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副从容不迫,见怪不怪的样子。 “切!妈卖批!” 荆轲瞅了瞅地上躺着的四人,不屑的目光从他们身上划过,落在了从里面出来的那人身上。 是肖金霸。 第269章 剑 燕,藏兵谷。 “如此说来,高仕雨如今在替秦王嬴政做事了?”肖金霸听了荆轲的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嗯。” 荆轲伸了个懒腰,郑重的点了点头。 当初,嬴政要高仕雨为大秦做事,不仅许诺他家族繁荣,更答应为他寻找丢失多年的亲子,后来,王翦费了不小的功夫总算是找到了。 那个时候,荆轲还没有离开秦国,知道这一切,故而确定高仕雨那时候就真正衷心为嬴政做事了,现在不用想,多半还是在秦国。 “秦,倒是挺远的,有机会本谷主一定要去一趟,让那个高仕雨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铸剑术。” 肖金霸攥着拳头,脸上带着独有的自信,对自己铸剑的技术相当有把握。 “对了,”说完高仕雨事后,荆轲眸子一亮,道,“给我铸的剑一定要用最好的玄铁,我要他具有极强的杀伤力,一定要是天下间最好的一把剑!” 荆轲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高仕雨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荆轲见他这个模样,脸拉了下来,“喂喂喂,你不是反悔了吧?刚才还答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 “不是反悔,不过,你给我的消息也不值得这样的好剑啊,要是所有人都过来告诉这么一点消息,那我铸剑还来不及。” “日!” 荆轲虽然离开秦国两年了,但是当初从嬴政那里学过来的口头禅依旧改不掉,时常挂在嘴边。 一旁的高渐离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走了上来,朝肖金霸作了个揖,轻声道:“谷主,荆兄是我的好友,希望谷主能给高某一个面子,就为他铸这么一把剑吧。” “这……” 肖金霸面露难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荆轲他不认识,可以不给他面子,量他也不敢怎么样,随便赏把剑就行了。但是高渐离不同,这个年轻人如今是大王身边的红人,要是真惹到了他,在大王耳边吹些风,不谈其他的,这藏兵谷只怕没人敢来光顾了。 王命就是天命,不可违! 但是,他心中万分不舍,还是难以做下决定。 高渐离看肖金霸左右为难的样子,问道:“谷主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我……”肖金霸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既然高先生把话都说这么清楚了,本谷主也就实话实说了,目前我正在铸一把剑,已经铸了近三年了,再有十二日,就满三年了。” 说起这把剑,他的脸上充满了自豪之色,瞥了荆轲一眼,他继续说道:“可是,他却要我给他铸一把最好的剑,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本谷把这把剑送给他了?先生叫本谷主如何忍痛割爱?” “这……” 高渐离闻言,蹙眉,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想让肖金霸把剑给荆轲,但听他这么一说又不好开口,人家辛苦三年铸的剑怎么可能轻易送人?想让荆轲放低要求,弄一把“第二”的剑,但是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太了解荆轲了,荆轲如此爱剑,听到还有这样的绝世好剑存在,哪里还会看上其他的? “嗯嗯嗯……” 果然,他转过头,就见到荆轲沉吟,两只明亮的眸子骨碌碌直转,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咳咳!” 荆轲清了清嗓子,做了个揖正色道:“请谷主将那把剑赐给在下吧,” “噗!” 肖金霸差点没一口水卡到喉咙去了。 突如其来的骚,闪了我的腰。 荆轲从刚来到现在表现的都是地痞流氓的性格,这会突然变得这么恭敬,他哪里能反应过来? 无事献殷勤,必定有所图! 看到肖金霸防备的眼神,荆轲笑了笑道:“谷主,关于高仕雨我还知道很多非常私密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很多事情?”高仕雨愣了愣,稍微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休要再欺骗我,刚才你就已经把高仕雨的事都说完了,现在哪里还能有他其他的事情,你这小子,看起来就不老实,一定是想骗我那把剑吧。”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本大侠姓荆名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站在这里,谷主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本大侠的名声,别的不敢说,还真没骗过人!” 荆轲顿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怒目以视,似乎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 高渐离彻底无语,只能把头转到另一边,假装没有听到荆轲的话。 人品? 你有吗? 没有! 这两年,他和荆轲交往颇多,对这家伙太了解了,种种劣迹也是一清二楚。 别的不说,就说喝酒这一点,荆轲在这两年来请他喝了十次酒,而他,请了荆轲不下于两百回了,基本上都是他付钱。 并且,到目前为止,整个都城已经没有一家酒馆再给荆轲卖酒了,因为这家伙在每家都赊了不少账,根本无力偿还。 亏他还敢拍着胸脯谈人品,真是……一点都不要脸皮了。 今天,他们到此来求剑和酒也分不开。 事情是这样的。 由于荆轲这小子总是找高渐离蹭酒喝,以至于高渐离不堪重负,自己都快没酒喝了——虽然他是大王身边的琴师,赏赐不断,但是他喝的从来都是燕国最好的酒,平日花钱的地方又多,根本存不了多少。 是以,就算高渐离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荆轲无止境的蹭酒。 故而,荆轲决定赚钱还钱——除了做刺客,他也不会其他的。 结果,还没执行完几个任务呢,他自己的那把剑突然不知道怎么就断了,不能再用了。而荆轲除了好剑根本不肯用一般的剑,这一段时间的酒还是从高渐离蹭的。 所以,高渐离带荆轲来到了藏兵谷,想替他求得一把剑。 藏兵谷没有破铜烂铁,一定能让荆轲满意的。 就是这样一个喝酒都赖账的人,居然光明正大的谈人品,高渐离不得不转过头,一句话不说,否则倒成了“帮凶”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 肖金霸心中疑惑,看荆轲一副笃定的样子有一点点的相信,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对方的话。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刚才已经给本谷主说了不少关于高仕雨的事情了,我不信你还知道更多的事,你又不是和他住在一起——” “聪明!” 荆轲打了个响指,抢过了肖金霸的话。 “什么?” 肖金霸茫然,略微思忖,目光中充满着不可思议,问道:“你的意思是?难道……” 嬴政做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真的和他住在一起。” 他眉头一起,又补充道:“就在咸阳,蕲年宫里。” “咸阳?” “蕲年宫?” 肖金霸起初还是简单的茫然,现在则是重新打量了一遍荆轲,似乎对对方又有了极大的兴趣。 “荆兄……” 高渐离皱了皱眉头,冲荆轲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提秦国的事。 但是,已经晚了。 荆轲接着刚才的话,把他在秦国的事说了出来,其中重点在和高仕雨的交谈上。 “对了,我还见过高仕雨铸剑,有一些独特的方法,你想不想知道?” 荆轲眼睛转了转,忽然这么说道。 “当真?”肖金霸大喜。 “绝无半句虚言。”荆轲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忽悠着。 “快快说!” 肖金霸神情激动,渴望知道所谓的方法是什么。 虽然他自信自己的技术是最好的,但是,这高仕雨被别人夸的那么厉害,想必也不是平凡之辈,他希望可以多了解了解,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至于这种方法是不是君子所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要能造出好剑,谁管你是从哪里学过来的! “这个么……”荆轲故意掉着他的胃口,慢悠悠的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在十二日后,你把剑给我之时。” “你?!” 肖金霸气愤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十二日后,不见不散。” 荆轲朝他挥了挥手,同高渐离出谷了。 路上,人很多,对他们看了又看,确定他们俩没有带着剑离开后,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名额没有被拿走一个,得到赠剑的可能性没有降低。 “荆兄,你方才不该提秦国的事的。”高渐离等到人烟稀少的时候,对荆轲如此说道。 “怎么了?” 荆轲停下了脚步,不明所以。 高渐离解释道:“虽然目前大秦与燕国交好,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你说出当年在秦国的事,要是传到了大王的耳中,把你当成间谍处置就麻烦了。” 荆轲沉默一小会,道:“不管他了,拿到剑再说。” “……” 高渐离无语。这家伙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叫人看不习惯。 “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高渐离皱着眉头,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没事,别想那么多了,走,咱们去喝酒吧。”荆轲拍了拍高渐离的后背,带他往城里而去。 高渐离明知故问,道:“谁付钱?” “……你付。” 荆轲哈哈一笑,完全把高渐离当成了自己的提款机,随时随地都能用。 “走吧!” 见高渐离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荆轲加快速度,像振翅的鸟儿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城里。 “荆兄,等我!” 荆轲的速度非常快,当初在咸阳的时候也只有王翦能追上他,可没有想到高渐离琴术一流,轻功也是上乘的,一直跟在荆轲的身后,没被落下。 “好酒,好酒!” 远远的就闻到了客栈里的酒香,荆轲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可是,他刚要坐下来的时候却被人给挡住了。 是店小二。 店小二黑着脸,道:“荆轲,上次的酒钱你还没付吧?” “嘿嘿,”荆轲笑道,“下次,下次。” “你!” 店小二咬牙,道:“好,那这次的呢!” “他付。”荆轲指了指进来的高渐离。 “哼!” 店小二不止一次要过钱了,都无功而返,也就决定以后都不让荆轲赊账了,至于以前的,也只有等荆轲有钱再说了。 “高先生,请等一会,好酒好菜马上上来!” 高渐离是大王身边的红人,整个都城谁不认识?店小二请高渐离入了座,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来,小高,咱们不醉不归!” 荆轲见了酒,二话不说,直接给自己和高渐离都满上了。 “好!” 高渐离也是好酒之人,同荆轲大碗喝着,气势很足。 “再来!” 不是自己付钱荆轲一点都不心疼,大口喝着酒,同高渐离畅谈甚欢。 “这……你听说大秦的事了吗?” “什么事?” “嗨,还能有什么事,听说大秦出兵了,目前秦将王翦率军攻打赵国几座城池呢。” “真的假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这是好几天前发生的事了,我听我叔叔说的,再有两天,秦与赵的战事就要传的人尽皆知了。” “啧啧……大秦终于出兵了,我就知道,大秦与我们燕国交好,目前我们正被赵国军队攻打,大秦怎么可能会不管不顾呢!” “你啊,太天真了!真以为秦国出兵是为了给赵国压力,好让赵王放弃攻打我们燕国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秦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会攻打兵力空虚的赵国,否则咱们大王就是派人非再多的使者去秦国,嬴政也不会出一个兵的。” 在右前方的几人身着士兵衣服,谈论着秦国最新的战事。 “嗯?” 荆轲听到大秦两个字后刚提起来的酒壶又被放下了去,他眸子一亮,嘴角浅笑,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秦国居然出兵了。” 高渐离也在听那几人的谈话,低头想了许久,才又喝了一口酒。 “真希那把绝世好剑拿到手中。”荆轲如此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只希望有酒又有肉,足矣。” “哈哈,来!” “来!” 酒杯碰撞,溢出的香味很迷人。 转眼,十二日过去了。 荆轲同高渐离再次来到藏兵谷。 第270章 风波 “呼……终于到了。” 荆轲与高渐离在这些日子里拜访了几个朋友,是从远方赶回来的,可谓是马不停蹄。 总算,及时赶到了藏兵谷,距离上次离开刚好是十二天。 “不对劲啊。” 荆轲在前面走着,后面的高渐离环顾四周,皱着眉头。 荆轲听了下来,转过头,“怎么了,哪里不对?” “人。” “人?” 荆轲心下一思索,同样锁了眉头。 今天的藏兵谷似乎……格外的安静。往日里人满为患,但此时此刻却只有他们两人在外面,并且,谷中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不正常。 高渐离迎风而立,捕捉着身边一丝一毫的气息,可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良久,他轻声道:“我们的身边没有问题。” 荆轲接过话,道:“如果有问题,只有可能是在谷内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到右前方不远处的藏兵谷里。 那里有一道崖壁立,藏兵谷这三个字游走龙蛇般刻在上面,颇有一番气势。 至于里面,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荆兄,这藏兵谷的主人虽然在铸剑上造诣很深,但是他绝不是君子,你在秦国的那段日子所做的事很敏感,如果他告诉了大王或者朝中大臣,后果不堪设想。今天的藏兵谷如此不寻常,只怕有诈,我们还是离开吧。” 高渐离为人做事一向谨慎,仔细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但是,荆轲拒绝了。 他正眼看着高渐离,道:“我问你三个问题。” 高渐离道:“请说。” “第一,如果曾经有一把绝世好剑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那之后我一定会后悔的,要是你,会如何选择?” 高渐离茫然,“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吗?” 然而,荆轲没有理他,继续说道:“藏兵谷就这么点大,能藏下多少人?” “近千人吧。” “那就第三个问题,仅仅只有数千人,又是在草木繁盛的山谷里,你说,如果真有埋伏,他们能留下我们吗?” “这……倒不能。” “嘿嘿,”荆轲狡黠一笑,“那不就行了,走吧!” 说罢,对高渐离还立在原地不动丝毫不在意,一个人往谷里走去。 “荆兄……” 高渐离满头黑线,却无可奈何,荆轲的性子就这么样,估计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了。 他又看了看四周,重点放在茂密的林子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赶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他就听到了荆轲的声音。 “王小四,这名字真土……” “王小三,可以,小三这个名字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你叫王老二不叫王小二,MDZZ,本大侠居然猜错了。” “你叫王老大?去,怎么你又叫王小一点,搞了半天,就你家老二特殊对待啊。” “记得,下次来的时候把脸擦点药,看看你们的脸,这样子也太难看了,影响不好。” 荆轲在四人的带领下往谷里面走去,和他们之间豪爽地说着话,气势很足。 此时那四个人的内心是这样的:我们四兄弟有一句妈卖批今天不仅要说,还要当真你的面说! 奶奶的,居然扯我们脸难看……还不是十二天前被你打的,到现在还没好。 真是……岂有此理! 把荆轲往谷里接去的是上一次面色凶狠的四名看守,此刻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看来是荆轲出手太重,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荆兄!” 高渐离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忙赶了过来。 他是燕王身边的红人,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还是确定可以说上话的。 “请!” 没一会儿,穿过花草地带,两人来到了青绿色的雅阁前,那几名看守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转身离去了。 “小心点。” 高渐离还是觉得有问题,朝荆轲使了使眼色。荆轲微微颔首,让他放心。 “直接进去么?” 荆轲抬头,看了一眼山谷之上的骄阳,又望向雅阁,往前走了两步。 “咯吱!” 也就在此时,门,开了。 雅阁里,走出来三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肖金霸,荆轲自然是认识的,至于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是中年男人,胡子拉渣,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另一个则是个小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唯一特别的就是他也是裸着身上,并且拥有好几块腹肌,和同龄的还在玩泥巴的孩子差别太大了。 “谷主,你这是……” 高渐离打量了他们一眼,目光中透露着疑惑。同时,他瞥了一眼雅阁,想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人,但是还没细看,门又被关上了。 “高先生,此事与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肖金霸偏过头,又对荆轲说道,“荆小兄弟,你上次说起在秦国的事,是真是假?” 高渐离朝荆轲摇了摇头。 荆轲点了点头。 高渐离气的又摇了摇头。 “这家伙,就不懂得变通一下么,多半是有麻烦来了。” 起初,高渐离并不认识那个中年人的身份,只是觉得对方长得比较强壮而已。 但是,经过这一会的打量,他确定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太子的人。 “莫非,太子在雅阁中?” 高渐离蹙眉,目光中透露着担忧,不管怎么样,荆轲两年前在秦国为秦王嬴政做事,身份敏感,如果被有心人挑刺,肯定会有麻烦的。 “哈哈!”肖金霸两只小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既然如此,你一定是秦国派来的间谍,是来执行任务的!难怪你能轻易打败本谷主的几名看守,原来是经过特训练的。” 他冲身后的中年肌肉壮汉挥了挥手,道:“把他打趴下!” 话声刚落,他又补充道:“可别打死喽,我还有问题要问他。” “原来如此。” 荆轲这才看出了肖金霸的真面目。 这个小人既希望知道所谓的高仕雨的铸剑之术,又不想交出那把绝世好剑,故而想出了这种卑劣的方法。 真是可笑。 “你叫什么名字,我秦虎的手下不杀无名之辈!”那中年人走了出来,如此说道。 第271章 秦舞阳 “秦虎?” “秦舞阳?” 高渐离收回了心思,看向剑拔弩张的几人,这才想起那中年壮汉的身份。 秦虎,年轻的时候曾经是燕国第二勇士(据说曾经被第一勇士打的妈都不认识,躲在深山里不敢出来)。 那个时候的秦虎才十八九岁,就已经名满燕地了,只不过后来躲在深山里,渐渐的也就没人关注了。 十几年前,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兴奋的大晚上在大山里狂吼,声音震天动地,第二天就窜回了都城。 而消息则是,那个第一勇士意外故去了。 尽管当年的秦虎被打的如此不堪,但是终究还是一代强人,所以受到了燕王的重用,留在都城,为燕王做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最开始几年,有数十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找他挑战,除了其中一人没有骨气跪地求饶外,其他人都被他在闹市活活打死。 燕王知晓他如此勇猛,有一次在酒席上称赞他“若前人(指当年的第一勇士)还在,必可与之一战。” 据说想起那个人后他像受惊的狗一样躲在趴在案几下整整一刻钟。 后来,在赵国当质子的太子丹回到了燕国,对秦虎很是欣赏,经常设宴款待,一时之间,秦虎风光无限。 “这秦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高渐离盯着秦虎,又看了看荆轲,并不确定两人之间的差距。 毕竟,从来没有过交集。 “秦舞阳,街头巷尾倒也经常听到他的事迹。”高渐离又瞥了一眼秦舞阳,后者给了他一道凌厉的眼神,蕴含着浓浓的杀气,只不过高渐离是何人?见惯了大风大浪,还能被一个小孩吓到不成! 高渐离的索性目不斜视,微微偏了偏身体,正眼与其你对视,嘴角带着笑意。 别看这秦舞阳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还没有半人高,据说他力大无穷,在都城众孩童当中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有一次,他以一人之力对抗十二个同龄人,打的他们怀疑人生。 自此,秦舞阳就不满足于这点成就了,时常去找十岁出头的小混混较量,从未输过! 以至于,如今的秦舞阳混迹在都城之中,十六岁以下的男子都不敢与其正视! “嗯?” 这下子,看到高渐离敢和他正视,秦舞阳生气了。 然后,他像青蛙一样鼓起眼睛,怒目以视,想凭借着自己的王霸之气让高渐离胆寒。 可是,高渐离却偏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瞄着他,眸子中尽是不屑。 “你!” 秦舞阳虽然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但是还真有一股气势,生气的时候面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再加上凌厉的目光,还是比较有震感力的。 他看了一眼向荆轲走去的父亲秦虎,大声说道:“父亲,你不让我打这个人,可以,不过,我要教训他,我看他不爽!” 说着,便用手指着高渐离,眼睛狠狠地瞪了几下。 “嗯?” 秦虎高大的身躯转了过来,瞥了高渐离一眼,看对方瘦弱的书生模样,点了点头,随即又转了过去。 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绝对可以打倒这个人!不妨试试看。 最主要的是,那个重要的人在雅阁里,如果秦舞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非凡的能力,一定能得到那个人的青睐的,日后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你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我秦舞阳从来不欺负无名之徒。” 秦舞阳背负双手,十分自信,看起来就像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哪里是四五岁小孩的样子。 高渐离风度翩翩,儒雅镇定,不紧不慢的说道:“高,高渐离。” “高渐离?”秦虎和秦舞阳同时紧了紧眉头,似乎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 不过,他们俩短时间还是没有想起来,毕竟,高渐离是琴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而他们是武人,平常自然不会对自己领域以外的人太多关注。 秦舞阳又道:“打架之前我要问个明白,你是干什么的?” 闻言,高渐离眉头一挑,道:“杀人的事倒是有过,打架是三岁小儿才干的事。” “你!” 秦舞阳气的脸色通红。 “呃……” 高渐离愣了愣,随即莞尔,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人还真属于“三岁小儿”这一类别。 “快告诉我,你的身份!”秦舞阳稚嫩的脸庞极度着扭曲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高渐离随口道,“琴师。” “哼,原来就是个弹琴的!好生没有眼力,看小爷今天打不死你!” 秦舞阳瞬间而动,幼小的身躯冲向高渐离。 “嗖!” 他的速度极快,宛如一道黑影掠过,扬起地上的尘土。 “厉害!” 一旁的肖金霸虽然是铸剑师,但他本人武艺一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就被震撼住了。 “秦舞阳,果然名不虚传,这一下子的冲击力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可别把高渐离给撞死了,否则大王那边真的不好交代啊!” 肖金霸欣喜之后就一脸忧愁了,这秦舞阳给他的感觉太强了,真怕高渐离出事。 很难想象这是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 “哼哼!小子,你的朋友估计要被我儿子给一拳捶飞了,你想怎么死?” 秦虎背对着高渐离他们,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荆轲,一股子杀气。 他完全不用去看身后的情况,因为秦舞阳刚才一动他就能通过空气的波动感觉到自己的儿子使用了十分的力量,没有丝毫的放水。 他记得,三个月前秦舞阳对着一头野猪,对准其脑袋,只用了一拳,而且还是六分的力量就捶死了那头野猪! 这一次,那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绝对活不了! “咚!” 一声巨响。 像是,拳头和骨头交碰产生的声音。 “这……” 肖金霸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两个土鸡蛋,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嘴角都在抽搐。 “哇哈哈哈哈,听到声音了吧,你的朋友估计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虎大笑,回头,准备看一看儿子的胜果。 然后,眼睛睁大外凸,就差没掉到地上了。 与此同时,雅阁的门打开了一点,似乎……有人在里面看着外面的情况。 第272章 目瞪口呆 肖金霸的表情极其夸张,下巴掉了一地。 秦虎瞪大虎目,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可思议。 荆轲随意的瞄了一眼,完全没有感到一丝的惊奇。 “放开我……放开我!” 秦舞阳不断的摆动着身子,脸色通红。 只见,高渐离的右掌扣在秦舞阳的头顶上,后者弓着腰,不断的挣扎着。 四五岁的孩子,个头本身就比高渐离小了一大截,再加上又被按住,场面就像是高渐离在欺负小朋友一样。 “去死!” “给我去死!” 秦舞阳快气发疯了,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用起小孩子惯用的招数——用脚踢。 可是,高渐离身子往后缩了缩,对方就算发育再好,小孩终究是小孩,腿太短,根本够不到他的身子。 “放开我!” “不想死就快放开我!” 秦舞阳耳朵根子都红了,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里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可是现在,自己却待宰的鸡一样被别人按着,一动动不了,好生尴尬。 “好。” 高渐离手一松,放开了他。 “呼……” “看招!” 秦舞阳吐出一口气,随即闪过一道阴狠的目光,手指呈钩状,径直杀向高渐离! 辱我秦舞阳者,必死! “嗖!” 可是,出乎意料的,高渐离后退的速度比他还快,秦舞阳的指尖每次都只差一点就能碰到对方,但偏偏就是这么一点。 “你!” 秦舞阳羞愤难耐,右腿一扫,想乘高渐离没有反应过来将他击倒。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又打空了,高渐离似乎早有准备,身子一偏,躲了过去。 “我……” 秦舞阳已经满头大汗了,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的从额头上流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高渐离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尝试着跳起打我膝盖。” “你敢看不起我!” 秦舞阳哪里看不出对方藐视的态度,他仰天长啸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冲向高渐离。 肖金霸再次抽了抽嘴角。 秦虎一头黑线。 荆轲还是没有太过于在意。 只见,情况如出一辙,还是之前那样,高渐离一只手掌扣在了秦舞阳的脑袋上,后者任凭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 秦舞阳有气无力的说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丢脸丢大发了。 高渐离看着他,正色道:“放了你可以,但是,人都是有底线的,我不杀小孩,但如果你再出手,就别怪我了。” 旋即,松了手。 秦舞阳攥紧了拳头,想了想,终究没敢上前。 “没想到高先生不仅琴术一流,还是武学高手啊。”秦虎冷哼一声。 “父亲,我要跟他打!” 这个时候,秦舞阳突然指着荆轲,大声的了这么一句话,脸上的表情除了扭曲已经没有任何的形容词了。 “好,给我打,往死里打!” 秦虎当年曾被人打的躲进深山里不敢出来,他能明白这种打击是可怕的,所以必须要让秦舞阳重新找回自信。 他方才不让秦舞阳对荆轲出手,并不是认为荆轲太强,而是单纯的看荆轲不爽,要自己动手。 至于现在,必须要让儿子找回自信!高渐离是隐藏的高手且不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绝对一般般! “杀!” 秦舞阳幼小的身躯猛的一跳,足足有数尺高,而后朝命令袭去。 这一击,别说是野猪,就是皮糙肉厚的巨象也要被震昏过去。 秦虎和秦舞阳都有这种自信。 “砰!” 一道巨大的声响,战斗在顷刻间结束。 “扑通!” 山谷外,似乎有落水的声音。 秦虎表示,他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卧槽,小伙伴呢! 不对,是儿子呢!儿子哪去了! 秦虎眼睛睁得很大,连忙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 而后,他的瞳孔急骤的放大,想到了方才的落水声。 莫非,儿子被一脚踢飞了? 而且,直接踢到外面的水塘里去了? “荆轲!” 秦虎虎躯一震,咬着牙,冲了上来。 “我说,你不用先看一下你的儿子吗?万一淹死怎么办?” 荆轲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不屑。 “少废话,你这小贼,快快受死!” 秦虎虽然身体很壮,但跑起来速度极快,裹着狂风,身上气息很恐怖。 “哎,你太壮了,我一下子估计踢不到水池里啊。”荆轲自己对自己说道,“算了,分两次吧,先提到山谷外,再踢到水塘里。” “嗖!” 转眼,秦虎硕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咚!” 荆轲迅速的往后退一步,身子一斜,抽出右脚,直接将秦虎踢到了出口处。 “呼!” 下一刻,他迎着东风,来到秦虎的身前,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像半空中一扔,待到对方下落一小会后一脚踹了出去。 “扑通!” 这次的落水声更大,清晰的听在几人的耳朵里。 荆轲转身,又跳了回来。 “荆兄……” 高渐离的目光从山谷外划过,还是比较担心出了人命。 毕竟,弄出了人命还是比较麻烦的。 “放心,我有分寸,他们现在应该爬起来,躲到深山去了。” 嬴政摆了摆手,随即来到了肖金霸的面前,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既然答应给本大侠剑就要给,耍赖算什么本事?” 他忽又一笑,道:“不给也行,照着他们一样,让我一脚把你踢飞就算两清了。” 说着,他还动了动右腿,狡黠的笑着。 “我……” 肖金霸全身都在哆嗦,害怕到了极点。 这哪里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分明就是魔神一样的存在啊。 “好……我答应。只要你告诉我高仕雨铸剑的秘术,我给你剑。” 最终,高仕雨选择了妥协。 但是,荆轲摇了摇头,“我骗你的,没有秘术。” “你?!”肖金霸气的差点吐血。 “不过,你还是要给我剑,不然我还要把你踢飞。” 荆轲轻轻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噗!” 肖金霸没忍住,还是吐出了一口黑血,面色苍白。 “肖金霸,取剑,给这位壮士!” 就在此时,雅阁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人,以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对肖金霸如此说道。 第273章 太子丹 燕,藏兵谷。 雅阁中走出一位衣着华贵的翩翩公子模样的青年,双目炯炯有神,脸庞精致。 他一头乌黑的头发,谈笑间颇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 “太子……” 肖金霸低头,脸上十分难堪。 很明显,他一方面不得不听太子的命令,另一方面又实在是舍不得那把铸了三年的绝世好剑。 太子? 荆轲看向那位公子,对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兴趣。 “高渐离见过太子。” 高渐离上前两步,做了个揖,礼节很周到。 燕丹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先生不必多礼。” 高渐离是燕王身边的红人,太子丹自然是见过的,故而态度很好。 他又来到荆轲面前,带着笑容,道:“敢问这位壮士名讳?” 荆轲眼睛眨了眨,撇了撇嘴,道:“无事献殷勤。” 燕丹略微有些尴尬。 “咳咳……” 高渐离满头黑线,只能假意咳嗽几下,稍微打破一下尴尬的氛围。 燕丹见荆轲对他不太感冒,随即转过头去,目光变得凌厉,对肖金霸厉声道:“不是让你取剑么,怎么还在这里?” “这……” 肖金霸也算是看出来了,太子丹对各种能人异士十分在意,估计是想把这个年轻人收在身边,所以才会是这样的态度。 但是,肖金霸还是太舍不得那把剑了,嘴角抽了抽,还是说道:“太子,此人的情况我之前已经很您禀报过了,他在秦国——” “住口!” 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肖金霸的面前传过来,震的他心魂一颤。 只见,太子面带怒色,瞪着眼睛,大声道:“我们燕国一向愿意接受贤才,不管他们来自何方,曾经做过什么事,英雄,不问出处!” “今日,此壮士一击便能打败秦虎,实乃是我们燕国第一勇士,难道还配不起你的剑么,快,速速取来!” “太……” 肖金霸本来还想尽一下最后的努力,能不交出剑是最好的,但是,看到太子不容置疑的眼神后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哎!”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从另一本方向到不远处的铸剑所去。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那座屋子的前面,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几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呸!什么太子,见到私人奇人异士就没了方向!” 本来,肖金霸把荆轲曾经在咸阳为秦王嬴政做事告诉了太子,当时太子大怒,表示一定要抓到这间谍,严加拷问。 就连这秦虎也是太子请来的,用来对付荆轲的,谁知道荆轲打败秦虎后太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全然不管之前说过的话了。 “算了,这把剑估计是和我有缘无分了。” “咯吱——” 肖金霸垂头丧气的,他原本是想把这把剑留着自己用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摇了摇头,将屋门推开一条缝,身子一偏,整个人缩了进去。 “壮士,请稍等,马上他就会把剑送来了。” 肖金霸走后不久,几人站在雅阁外,也没人说话,气氛很尴尬,燕丹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对荆轲的态度极好。 “你……真的让他把剑送给我?”荆轲第一次正眼看着燕丹。 他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得到那把绝世好剑,以他对剑的喜爱来看,若是真能得到,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是的,”燕丹点了点头,而后眉头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不是他送,是我送,那把剑是我的。” “是你的剑?” “的确如此,一年前我听说肖谷主外此铸一把好剑,便来到了这里,要下了剑,他也承诺今日让我来取剑。” 燕丹此刻对于荆轲这样武艺在七国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十分欣赏,为了得到他,故而如此说道。 反正肖金霸也不会更不敢说出实情,不会戳穿他今日前来的目的。 “此人虽曾为秦国做事,但若是今后能为我做事,也是极好的。” 燕丹看向荆轲,眸子炽热,对这样的高手势在必得。 “那……多谢了!”荆轲抱拳拜谢。 他平时虽然有些痞痞的性格,但是在是非面前分的很清楚,既然这剑是别人的,而对方又愿意送给他,肯定是要表达谢意的。 燕丹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道:“哪里哪里,好剑配勇士嘛,对了,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呃……荆轲。” 荆轲对燕丹稍微有了一些好感。对方明明已经问过一遍了,是他没有回答,但对方还是说成是自己没有请教,这种为人处世还是让人欣赏的。 “太子!” 就在两人谈论之时,山谷外的秦虎突然冲了进来,身上一片潮湿,至于他的儿子秦舞阳,正在远处偷偷看着这边,远远瞥了荆轲一眼,瑟瑟发抖,似乎还没从荆轲给他的震撼中走出来。 “太子,我秦虎虽然不敌此间谍,但绝不能让他伤害您,请允许我……” “下去!” 燕丹皱着眉头,没等秦虎说完,厉声训斥了一句。 “我……” 秦虎一脸茫然,他本来已经被荆轲的实力吓坏了,在外面想了很久才决定进来的,不然实在担心自己日后的前途,谁知,太子竟然是这个态度,让他琢磨不透。 “下去!” 燕丹沉着声,眼珠子动了动,语气不容置疑。 “是……” 秦虎自知鲁莽了,赶紧退了出去。 燕丹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山野之人,不懂礼数,荆先生不要介怀。” “哪里,没什么,”荆轲随意的摆了摆手,并没有太过于在意秦虎的话。 他的目光从燕丹肩头望向铸剑处,焦急而耐心的等待着那把绝世好剑的到来。 不多时,听到开门声,荆轲霍地抬起头,只见,肖金霸将剑拿了过来。 “太子,请。” 肖金霸弯着腰,恭敬的将剑呈给了燕丹。 “嗯,不错,的确不错。”燕丹简单看了一下这把剑,剑剑鞘都没有打开又递给了荆轲。 “多谢。” 荆轲没有含糊,直接接下来了剑,嘴角带着久违的激动的笑容。 第274章 无影剑 “果真是好剑!” 荆轲抽出了剑鞘,寒光一现,即使是在骄阳似火的时节,仍然让人打了个冷颤。 “这剑真是特别,还未见过血,就已经有杀气了。” 高渐离也被这把剑吸引到了,仔细看了看,眸子里带着惊奇。 “哼!” 肖金霸在一旁冷哼一声,心里都在滴血。 整整炼了三年的好剑啊,用了多少珍稀的材料。结果却平白给他人做了嫁衣,怎能不叫他心痛。 “没你事了,下去吧。” 燕丹听到了肖金霸不满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头,让他下去。 “喏。” 肖金霸虽然极其不愿意把这把剑送给外人,到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选择退下。 眼不见心不烦,就当没炼过这把剑吧。 “不错,不错!” 荆轲还在一旁打量着这把银白色的长剑,连眉头都在笑。 “荆先生,这把剑还没有名字呢,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了,不妨给他它一个名字吧。”燕丹如此建议道。 “取名?” 荆轲稍微愣了愣,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也觉得应该给剑起个名字。 “嗯……叫什么好呢?” “就叫它……无影剑吧!” “来无影去无踪,就像本大侠一样!” 荆轲再三思索,最终确定了“无影剑”这个名字。 “无影剑,听起来确实不错。” 高渐离也点了点头,浅笑一声,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对了,高先生,荆先生,本太子在府上备了宴,你们一起去吧。” 燕丹是个做事谨慎的人,现如今知晓荆轲不会再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来,称呼也从“我”变成了“本太子。” “这……荆兄你看呢?” 高渐离不好拒绝,把球踢给了荆轲。 荆轲睁大了眼睛,问道:“有酒么?” “酒?”燕丹回答道,“有的是!” “本大侠要最好最烈的酒!” “好!” “高先生,请!” “荆先生,请!” …… 燕都,太子府。 酒过三巡。 “没事,继续,我还能喝。” 荆轲早就是“酒瘾青年”了,一见到酒就走不动路,趴在案几上喝了一壶又一壶。 “来,本太子敬荆先生一杯!” “再敬高先生一杯!” 燕丹酒力极好,虽然喝了不少,但还保持着很清醒的头脑。 “太子请!” “请!” 高渐离和荆轲本就是好酒之人,自然不会拒绝,陪着燕丹一醉方休。 “唉!” 良久,燕丹叹了一口气,眸子里尽显落寞。 “太子,是有什么事么?” “喂,你请本大侠喝酒,就是我荆轲的朋友,有什么难以处理的事说出来,我帮你!” 荆轲他们义正言辞,没有半点虚伪做样的意思。 燕丹又自己一人饮了一杯,道:“我这个太子当的太窝囊了。刚从赵国回来没多少年,可能又要去秦国作质子了。” 他当年和秦王嬴政一起在赵国邯郸当质子期间,两人同病相怜,交情不错。 可是后来,嬴政回到了秦国,当上了秦国的大王,前几年又加冕,真正成为了一国之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其逍遥! 可是他呢?燕国越来越弱,跟诸国根本没法比较,就好比现在的赵国,已经接二连三攻下了燕国多座城池,简直毫无抵抗之力。 虽然目前秦国已经兵发赵国,但是就算把赵国打败与燕国又有什么关系,弱国还是弱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而且,燕王,也就是他的父王为了向大秦示好,很有可能会把他送到秦国当质子。 堂堂的一国太子做到这份上,真是够窝囊的。 “去秦国当质子?” 荆轲听到秦国两个字,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这两个字,他太熟悉了。 那里,也有不少他相交的人。 交情一般的有熊子文,古仲君,刘继周,高仕雨等等。 重要的是,还有那些同他关系十分好的人。 楚晴儿,古森,还有……嬴政,这些名字都太熟悉了。 “嗯,大概,或许吧,谁知道呢?!”燕丹摇了摇头,又给青绿色的玉杯倒满了酒。 “来,高先生,荆先生,咱们再干一杯,记住,日后这太子府便是你们的家,你二位想要喝酒,随时可以找本太子!” “当真?” 高渐离还未说话,嬴政已经激动的站起来了。对于他而言,有一个免费的地方喝酒真是再好不过了。 燕丹笑了笑,道:“当然,就算我这个太子当的再窝囊,也不管日后我被派往哪里当质子,只要我还活着,这个太子府就在,酒是不会没有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当然,前提是看得起丹,不嫌弃这里。” “好,那以后我就在这里住下了!”荆轲道。 “如此甚好,甚好!” 高渐离也表示他会经常到这里陪荆轲喝酒的,这让燕丹更加开心了。 “来,继续喝!” “一醉方休!” “不醉不休!” ******** 赵国,邯郸,书房。 三个人。 赵王,太子迁,相国郭开。 “父王,阿政他真的……出兵了?” 赵迁平常只玩玩女人打打猎,不问朝事,根本不知道秦国已经出兵的事情,此刻听到,满是震惊。 “你啊,唉!” 赵王指了指赵迁,随即叹了一口气,对赵迁感到十分的失望。 少许,他开口道:“郭开,目前战况怎么样?” “这……” 郭开看了看赵王,又看了看赵迁,欲言又止。 “说!实话实话!”赵王大声道。 “喏,”郭开点了点头,回答道,“秦将王翦、杨端和等人率军已经相继攻下城池……六座!” “这么快?” 赵王眉头紧锁,这才多长时间,居然丢了六座城池,太可怕了! 他连忙道:“目前什么情况,还能守住么?若是不能,得叫李牧速速从燕国回来!” “不不不,能守住,能守住!”郭开连忙摇了摇头,“大王,如果李牧回来一切就白费了,还是让我派人去抵抗秦军吧。” 郭开害怕李牧回来再立功,那他就没有出头的日子! “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赵王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275章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几个月的间,秦国军队一路所向披靡,攻占赵国多座城池。 将军桓齮、杨端和率一军攻占邺、安阳等九座城邑。 另一路,王翦率领一军攻占阏与、撩阳等多座城市。 一时之间,赵国朝野震惊。 “李牧呢?快让他回来!” 王宫里,赵王频繁的踱着步子,他年纪很大了,满头灰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沧桑。 郭开瞄了一眼,小心的走上去去,开口道:“大王,李牧将军如今正在燕国攻城略地呢,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就让他不要那些城池了,让他回来……咳咳!”赵王大怒,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 看起来,他的状态很差。 “这……”郭开眼珠子转了转,想着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 他必须拒绝。 他做了太多让李牧咬牙切齿的事情,如果让李牧回来,李牧抵抗秦军的第一个条件很有可能就是杀了他郭开。 这,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行! 想了想,他来到赵王身后,轻轻地给赵王拍着背,说道:“大王,李牧将军已经攻下燕国六七座城池了,虽然燕国殊死抵抗,但是,以李牧将军的实力,最多再有两年就能将燕国全部拿下来。到时候,利用燕国的人力物力,咱们赵国一定可以再次走上辉煌的。” “可是呀,您想想,如果……如果这时候把李牧将军喊回来了,那……真的就功亏一篑了啊!大王,千万得三思啊!为了赵国日后的辉煌,李牧将军不能轻易往回调啊!” 郭开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再加上所说的半真半假,赵王就被他唬住了。 赵王想了想,皱着眉头,问道:“那王翦还有杨端和他们怎么办,这几人一路势如破竹,李牧若是不回来,咱们赵国还有么?” 这,才是赵王最担心的事情。 就算真如郭开所说,两年李牧就能拿下整个燕国(而且多半程度上不可能)那又怎么样?赵国都没了,攻下那么多城池又有什么用? 闻言,郭开又凑了上来,劝道:“大王,这几个城池之所以会丢失,秦军很强是一方面,可还有其他的方面啊。” 赵王偏头看着他,面带茫然,“什么意思?” “大王,我的意思是这十来座城池都是偏远地区,本来驻军就少,哪里是秦军精兵的对手?再加上之前的策略不对,我们不应该主动出城迎击,这简直就相当于把城池拱手相让嘛。” “依我看来,秦军接下来所攻的城池各个固若金汤,有重兵把守,实力不输秦军,然后,咱们死守,绝不出城!秦军若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攻破城池,粮草补给等必定不足,一定会撤军的。” “到时候,大王您再派大军阻截,必定能尽数斩杀秦军!” “唔……” 赵王低头沉思,显然在仔细考虑郭开的话。 “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一定要吩咐下去,叫守城将领只管守城,不管敌人说什么,骂什么,都不要出城,明白吗?” “明白。” “嗯……这样确实不用喊李牧了,让他在燕国继续攻城吧。” “呼……” 郭开再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李牧还不能回来,不然以李牧的性子。这会谁拦着都不好使,肯定是要剁了他的脑袋扔去喂狗。 要知道,这几座已经丢失的城池多位将领都是他亲自提拔的,结果一个比一个废柴,若是让李牧知晓,肯放过他? 所以,不管怎么样,绝不能在这时候让李牧回来,否则他命休矣。 “不过么……”赵王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在休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睁开了眼睛。 良久,他突然说道:“寡人最近得到密报,在魏国的廉颇也十分关注赵与秦之间的战事,李牧既然不回来,把廉颇喊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当初的才能肯定还在,可以试一试,有他抵抗秦军,寡人也就安心了。” “噗!” 李牧不召回了,改喊廉颇回来? 郭开浑身都在发抖,要说李牧回到邯郸可能会和他刀剑相向的话,那廉颇回来铁定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没有之一。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当年郭开是一个擅长吹牛拍马的小人(当然,现在也是),嫉恶如仇的廉颇曾在一次宴会上当面斥责过他,所以郭开对廉颇一直怀恨在心,只是找不到机会报复。 直到当时还是太子的赵偃继位成为赵国大王。 而郭开则是赵王年轻时候的伴读,此人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深得赵偃喜欢。二人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赵偃即位后,郭开成了他的心腹重臣,朝中许多大事都和他商量。当年郭开曾被老将军廉颇训斥过,多年来他一直对廉颇耿耿于怀。如今王子赵偃当上了赵王,他就想利用赵王对他的宠信,找机会收拾廉颇。 那时,廉颇正奉命率军攻打魏国,已经攻占了魏国黄河以北的繁阳,正准备继续向前推进,夺取更多的城市和土地。郭开怕他再次立功,便对赵王说:“如今外面沸沸扬扬,到处都在传说廉颇居功自傲,有不臣之举,如果他率兵谋反的话,大王将会无法控制,不如罢免其兵权,以免除后患。” 赵王原本对廉颇就无好感,如今听郭开这样一说,立刻就决定罢免廉颇的兵权,命武襄君乐乘率三千军士往前线收回廉颇的兵符,代替廉颇指挥前线大军。 信平君廉颇乃赵国老将,自惠文王时开始为将,历四十余年,身经大小战役数百次,为赵国立下了无数的战功。如今新王刚刚即位,不但不表扬他的战功,还罢免他的兵权,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盛怒之下,他拒绝交出兵权,率军攻打武襄君乐乘,乐乘吓得率军逃回邯郸。 廉颇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得罪了赵王,再回赵国恐怕性命难保,便只身投奔了魏国。他到魏国后,魏安釐王对他也存有疑心,不敢用他带兵,只是拜他为客卿,以礼待之。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过节,试问,他如何敢让廉颇回来? 要知道,他做的这些小动作廉颇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逃亡在外,难以追究罢了。若是廉颇此时回来,抵抗秦军立了大功,大王封赏的时候肯定会提议要了他郭开的脑袋! 最让郭开担忧的是,万一李牧再回来附和,那他的性命可就真的难以保住了! 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王,这廉颇他……” 郭开硬着头皮,想再去说廉颇的坏话,不让赵王派他回来。 不过,赵王瞪了他一眼,道:“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的那点私心,寡人已经决定了,今日便派人去魏国,请廉颇回来!” “大……” 郭开内心着急,但想了想,还是没敢开口。 “来人!” 赵王虽然年老昏庸,但有些事情还是很精明的,对于郭开和廉颇那点私人恩怨也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让郭开先下去,独自和手下人交代了几句。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如今,整个朝堂上,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他郭开的? 半个时辰后,相国府上。 “回相国大人,大王让小的带一副名甲和四匹良马,前往大梁看望廉颇老将军,看看他还有没有当年的风范,如果有,便请他回来抵抗秦军,若是没有,也就罢了。” 那人老老实实的将赵王交代给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郭开。 郭开眉头一挑,道:“就这些了?你没有骗本相国!” “不敢,不敢,小的哪里敢!相国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啊!” 那人早已被郭开吓破了胆,哪里敢说半句假话? 现在的赵国,有几个人敢忤逆郭开的意思?除了李牧大将军无所顾忌,只怕真的没人了。 “原来如此,那就好!” “抬上来!” 郭开拍了拍手掌,随即手下人从外面搬进来一个大箱子。 “打开!” 一声令下,箱子被打开,金灿灿的一片。 “这……” 那人早已看花了眼,脸上一副茫然的表情。 其实,这都是装出来的,差不多,都猜出郭开的意思来了。 郭开笑了笑,道:“现在您可是去见廉颇老将军的特使了,这些礼物送给特使,不成敬意。” “相国大人,小的不敢!” 那人连忙跪下来,以视忠诚。 郭开这才收回笑容道:“第一,这是赏给你的,你若是不拿,便是看不起我郭开。” “这……拿,小的一定拿,多谢相国大人,相国大人千福。” 地上的人没有站起来,依旧跪着,全然不敢反驳郭开一丁点的意思。 郭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第二,我不希望廉颇回来,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的知道了。” 那人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记下了郭开的话。 郭开这才道:“那就带着黄金,出去吧,一个月后,听你的好消息。” “喏,喏。” 那人看着一箱子的黄金,脸上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么多黄金,够他活一辈子的了! 半个月后,魏国,大梁。 那名使者已经到了这里,将名甲和战马给了廉颇。 廉颇,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身上依然有一股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显然,他还是很强大! 毕竟,当年的他曾经是七国战将中最强大那几人之人! 白起,廉颇,王翦,李牧,战国四大名将! 其中秦国两人,赵国两人! 从中也可以看出,赵国绝对是军事强国,不缺少千古名将! 关于廉颇,历史上诸多名人都给了非常高的评价。 赵胜:“廉颇为人勇騺而爱士;知难而忍耻,与之野战则不如,持守足以当之。” 刘恒:“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时为吾将,吾岂忧匈奴哉!” 冯唐:“天下之将,独有廉颇李牧耳。” 贾谊:“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 司马迁:“廉颇者,赵之良将也。以勇气闻於诸侯。” 谷永:“赵有廉颇、马服,强秦不敢窥兵井陉。” 《世说新语》:“廉颇、蔺相如虽千载上死人,懔懔恒如有生气。” 司马贞:“清梠凛凛,壮气熊熊。各竭诚义,递为雌雄。和璧聘返,渑池好通。负荆知惧,屈节推工。安边定策,颇、牧之功。” 刘克庄:“浪说三遗矢,犹堪一据鞍。君王不自试,耳目信人难。” 邵雍:“廉颇白起善用兵,苏秦张仪善纵横。” 徐钧:“遗矢谗言弃老成,肉多饭健尚精神。可怜一点狐丘志,到死犹能用赵臣。” 陈普:“长年霜骨白皑皑,廉蔺羞颜似湿灰。白起杀心如未谢,二家随璧献章台。” 李曾伯:“在楚犹在赵,始终同一颇。晚年犹矍铄,劲气肯消磨。” 廉颇,绝对是战国中最强大的将军,甚至连如今的李牧和王翦,若是在廉颇纵横天下的那个年代,也不一定是廉颇的对手! 可惜,如今的他老了。 廉颇穿上了赵王赐给他的战甲,望向赵国方向,心中又有了熊熊烈火。 多少年了,当初因为郭开那个小人他一时做了错事,竟然逃亡魏国至今。 曾经的他是如何的受人敬仰,如今,都快成一个糟老头子了。 不! 他心中之火肆意的燃烧着,绝不能再这么碌碌无为下去! 绝对不能! 他相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任何人! 李牧,他是知道的,当年就小有名气,如今更是大名鼎鼎,是赵国的常胜将军。 而这几年天下政客谈论最多的王翦,他则没有多少印象。 “毛头小子,也想在我们赵国的地方撒野,可恶!” 他心中愤怒,发誓要回到赵国,再次领兵打仗,斩下王翦的脑袋,让赵王知道他的实力! 同时,也会要了郭开那个小人的性命! 这两个人,必须死! “拿饭来!” 他大吼一声,想在使者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廉颇虽老,照样能上阵杀敌,抵抗秦军! 第276章 赵迁继位 廉颇穿着赵王赐给他的名甲,直接坐在了地上,那名特使就站在他的面前。 廉颇虽老,但仍有雄心壮志,希望能再建一番功业。 他这一生,大半辈子都用在了打仗上,结果老了却逃亡魏国,被人耻笑,这种日子他早就不想过了。 “上饭!” “上肉!” 展示一个人是否有往日的雄风,是否身强力壮,有很多种方法,廉颇挑了最简单同时也是最直观的一种。 “大人,请!” 廉颇虽然在这里不得志,但多少有些身份,手下之人不少,一声令下,不出片刻,饭、肉都拿了过来。 “倒酒!” 廉颇大声喊着,声音浑厚有力,远超青壮年男子。 足以看出,他年纪虽然很大了,但绝对还有实力去领兵打仗! 他就是要以这种方式向特使证明,自己还和以前一样英勇! “酒来了!” 酒,饭,肉,三者聚齐了。 “特使,老夫还行不行,你站在这里老老实实看着就行!” 廉颇看了特使一眼,随即拿起碗筷,直接吃了起来。 酒,大口大口的喝,就像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饭,一斗米的量摆在这里! 肉,十斤! “不错,不错!” 廉颇武将作风,丝毫不做作,表现出真性情,当着使者的面饮酒吃肉,豪气冲天! “再来!” 他身子骨架很大,看起来足足有两个人一样大,即使是坐在地上,气势依旧很足。 “这……” 特使头皮发麻,后背冒着冷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廉颇,果真强悍! 可是,他已经答应了郭开郭大人,不能让廉颇回来,这又如何是好? 廉颇如此能吃能喝,传到大王耳中的话大王一定会相信他还有往日的实力的。 “难道要我说他不能吃?” 使者在心中想到了这个念头,但是几乎在下一刻他就自己否决了。 别的且不说,就冲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证据确凿,大王只要随便一查就会知道了,难以作假。 “见鬼,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那名特使已经开始慌了。他起初以为廉颇岁数这么大了,多多少少有些疾病什么的,等自己回到赵国购再在大王面前说的夸张点也就完事了,可是这么一来,恐怕就难了。 这,可是关乎他身家性命的大事。 “使者,你要不要一起?” 廉颇看到使者低头皱眉像是在想什么事,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事实上,他希望自己的所有表现都能让特使看到,如此一来,等到特使回到了赵国,赵王才会知道的更多,也就会派人请他回来了。 廉颇是老将军,有自己的傲气,这些年来虽然他一直想回赵国,但是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来,不然他早回去了。 要想让他回去,除非赵王派人郑重来请! “不,不了,廉老将军您请……” 那特使以为自己心中所想被廉颇看了出来,吓得半死,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哈哈哈哈!” 廉颇见他如此胆小,大笑一声,继续饮酒吃肉,好不痛快! 那特使在一边讪笑,不敢多说一句话。 现在的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再想不出一个好点子,回去之后郭开哪里肯放过他! 廉颇吃的很多,持续的时间很长,是以,使者一直在旁边盯着,焦急的等待着。 “使者,你且稍等片刻,老夫去趟茅房,去去就来。” 廉颇起了身,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出了屋子。 “上茅房?我管你干……” 那特使心中郁闷,远远的看了一眼走出去的廉颇,眼珠子眨了眨,忽然有了主意。 “行!肯定行!” 他心中大笑,脸上还是保持着端正的态度,不让其他人看出异常。 没过一会儿,廉颇就从茅房里回来了,继续饮酒吃肉。 “来!” “干!” 廉颇有一个习惯,吃饭的时候喜欢大声嚷嚷着,就像在军中同将士们一起饮酒一样痛快淋漓。 在此期间,他也在暗中打量着使者的神态举止,希望能看出什么。 他发现,使者之前好像一直紧着脸,后面则看起来心情不错。 廉颇想当然的以为对方见到他如此能吃能喝,觉得完成了赵王交代的任务,所以才如此开心。 殊不知,廉颇在使者的心中已经被判了“死刑”了。 一刻钟后,廉颇酒足饭饱,心情大好。 “来人,试马!” 此番前来,使者除了带了一副名甲外,还带来了四匹战马,都是最好的,是赵王送给廉颇的。 廉颇觉得光凭吃饭还不够,多少要表现一下,故而又提议试马。 片刻后。 “驾!” “冲!” “吁——” 廉颇从上马,御马到马背上射箭一气呵成,充分展露出了自身的实力。 尤其是他这一身的配置,简直是大将军的典范,让人欣羡。 良驹。 名甲。 强将。 这世人能见到几回? “好,好,好!” 又是马背上一箭,直接射中了靶子的正中央,引来周围阵阵喝彩声。 “特使以为如何?” 廉颇下了马,来到使者的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似古井无波,却又让人胆寒。 “老将军果然风采不减当年,佩服,着实佩服!”那名使者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自然不用担心回去后的事情,所以此刻的心情很好。 廉颇又大笑了三声,随意摆了摆手,道:“这些都是基本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夫献丑了。” 顿了顿,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亮,问道:“特使何日启程回赵国?” 就这么想回去? 当我是摆设呢! 特使心中冷笑,但脸上还是强做开心状,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小的这就回赵国,把事情前后左右禀报给大王!” “好!好!” 廉颇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心中有股熊熊烈火在燃烧,激励着他重新铸就当年的辉煌。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老将军,邯郸再见!” 那使者启程后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和廉颇道了个别。 不管背地里使什么小动作,能不当面得罪廉颇是最好的,否则一旦惹了他,可能会有些麻烦。 “好,邯郸再见!” 廉颇自认为自己没有问题,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很快来就能回到赵国了。 事实上,如果这个特使没有事先得到郭开的命令的话,那赵王多半是会请廉颇回去的。 十来天后赵国,邯郸。 “当真?” “大王,小的所说都是真的,廉梁老将军一顿饭吃了一斗米,还有肉十斤,看起来就跟二十多岁的强壮青年一样。酒饭过后,他还上了战马,英姿飒爽,好不气派!只不过……” 特使话说了一半,故做为难状,似乎有什么话不敢说出来。 “只不过什么?快说,不要慢吞吞的!”赵王起初听到说廉颇的的壮举心里很高兴,现在神色立马紧张起来。 特使本来胆子比较小,最起码,在大王面前不敢说谎。 但是,为了全家的性命,他必须说谎,否则郭开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开口,道:“只不过,老将军在吃饭期间一共上了三次茅房……” “这……” 赵王闻言,突然就没话了。 “哎!” 良久,白发苍苍的赵王叹了一口气,道:“廉颇还是老了啊,老了。” 那名特使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大王应该没有怀疑他说的是真是假。 而且,就算怀疑又能怎么样? 廉颇饭肉吃的多是有目共睹的,大王想知道很简单,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廉颇上了几次茅房,他根本不用担心大王会发现。 反正廉颇又不会跑回赵国亲自像大王展示自己的实力! 特使小心翼翼的看了赵王一眼,轻声问道:“大王,那还要不要请廉老将军回来?” “滚!” 赵王大怒,没有多说一句话。 “喏……喏……喏。” 那人面色苍白,赶紧退了下去。 “呼……” 大殿外,那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样子,大王不会让廉颇回来了,这下总算能向相国大人复命了。” 他脚步轻快,一直往相国府而去。 “咳咳……咳咳!!!” 大殿里,赵王面色苍白,咳嗽不止。满头灰白的头发尽显沧桑。 “廉颇啊,非是寡人不用你,只是你年纪实在是大了,又何必回来……” 他叹了一口气,锁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相国府。 “相国大人,就是这样了。” 那名特使马不停蹄来到了相国府,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了郭开。 “大王当真不准备让廉颇回来了?” 郭开的小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心里面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那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郭开,道:“应该不会了。” 郭开的眉毛扬了扬,“应该?” “不,不,是一定……一定……” “哼!” “废物,就是一坨废物!” “脸能不能肯定都弄不清楚,本相国要你有什么用!” 郭开瞬间充满了怒意! “相国大……” 那人的眼中尽是惊恐,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一面——郭开很有可能会杀了他! 果不其然,郭开拍了拍手,随即从屋外冲进来几个强壮的下人,把特使给按住了。 “相国大人,小的忠心耿耿啊,求您不要杀我,不要……” 郭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向后面轻轻挥了挥手,“看在任务完成不错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吧。” “相……”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惜已经被郭开的人给拖下去了。 苦了廉颇,自己倒霉,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但是,他的死去最多只能算是对自己负责,那么,谁又对廉颇负责? 廉颇,从此只能一路落寞下去了,再无建功立业之可能。 特使离开大梁后,廉颇整日锻炼身体,骑马射箭,踌躇满志,等着赵王派人来接他回去。 可是,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却毫无消息。 他忽然明白,原来,赵王不会再来接他了。 再后来,楚国大王看上了廉颇,觉得他还是不可多得的将军,派人将他请了过去。 廉颇心中对赵王的不闻不问感到苦涩,本能的答应了,因为他想再打一些胜仗,重振往日雄风,让赵王后悔。 可是,一来他真的年纪太大了,不比往日,二来楚国其他将军或多或少都排挤他,三来楚国也在走下坡路,廉颇终究还是没有一番作为,没有打出比较著名的战事。 “我思用赵人。” 晚年的廉颇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站在城楼上,远远眺望着相隔千里的邯郸。 然而,他思赵人,赵王却不思他,终究没有再次启用他。 廉颇无功,在楚国不得志,抑郁不乐,经常一个人喝闷酒,或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坐在地上怀念年轻时候的风光,最终死在楚国的寿春,年约八十五。 一代名将,落寞而终,平凡又不平凡。 宋代的辛弃疾曾经写过一首词,里面化用了诸多典故,其中有一个就是关于廉颇的。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可惜,廉颇虽老,尚能饭,怎奈奸人当道,成了饭间三“遗失”。 可悲可叹! 所以说,一个国家最怕的不是缺少出众的文臣武将,也不是国力不足,经济条件跟不上,而是君主无德,奸佞当道。 同样是大国的秦国和赵国就是明显的对比。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指得就是秦始皇嬴政能取得成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从六世继承下来的,所以说秦国的强大是一代代积累的。 而赵国,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昏庸,朝堂上的奸佞越来越多,终将走向落幕。 公元前236年夏,秦王政十一年,赵悼襄王去世,其子赵迁继位,是为赵幽缪王。 第277章 李牧戍守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赵国。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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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开,德才兼备,为相国,李文……” 新王继位,有些位子总是要换人的,赵迁自然不会例外。 本着有好处绝对给自己人的态度,赵迁把曾经支持他的人全部安置在了重要的位子上,不管他们是钟还是奸。 当然,郭开压力先王当政时期就是相国,现在依旧是相国,身份上并没有变化太多。 不过,赵迁额外给他赏赐了田地,婢女,让他很是开心。 文臣方面改动不少,赵迁把那些不听从他命令的顽固派全部撤了下去,换上的几乎都是像郭开这类只知道背地里做些小动作的奸佞。 至于武将,大多数还是按照之前的职位,只不过他额外增加了些赏赐罢了。 “李牧将军到!” 这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让众人都是一愣。 “让李将军进来。” 赵迁在心里面是很想把李牧碎尸万段的,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赵国新的大王了,当了大王不仅仅代表着权利,也代表着责任,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也不能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做,否则会出大问题。 “李将军终于从燕地回来了,寡人甚是思念。”郭开装着一副十分欣赏李牧的样子,如此说道。 李牧深邃的目光扫了大殿里文武大臣们一眼,叹了一口气。 他来迟了一步,那些真正为赵国殆精竭虑的大臣都被换上了郭开的人,哪里该有“正直”这个影子在? “李牧见过大王。” 大殿终究是大殿,是庄严肃穆的地方,李牧选择暂时把其他事情放在一边,主要事情先弄好,不然万一事有变故,来不及转变就完了。 “李卿免礼。” 赵迁表现的还可以,连忙叫李牧起来了,这一点还是很不错的。 “大王,末将有三件事想说。”。王翦行了礼后就说了这么一句,目光凌厉。 “请说。” 赵迁坐上了王位,心情好的很,故而完全没有在意。 “第一,末将斗胆,请求召回前往燕国的士兵,让他们尽快回来。” 赵迁挑了眉头,道:“李牧,为什么要这么做,攻打燕国,这可是先王命令,您也敢忤逆?” 李牧闻言,正色道:“大王,如今强秦攻打我国多地,已经接二连三的丢了好几座城池,一个比一个重要,这样下去咱们赵国恐怕就要被秦国全部吞并了门子重振雄风,” “好!” 结果,出乎李牧意料,赵迁居然非常简单的就同意了,没有多打他一个兵。 “第二,希望大王能派末将抵抗秦军,末将一定会取下地方将领脑袋,带回来给打大王看。” 第278章 吕不韦饮恨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赵国。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赵国。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赵国。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赵国。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可以手动刷新,方法:将本书删除书架后重新加入。 赵国。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凌晨一点的时候自动刷新出来。 如果没有自动刷新 邯郸。 “恭喜殿下,哦,不是,是大王。” 郭开谄笑着,像条哈巴狗一样趴在赵迁的身边。 “嗯,哈哈哈哈!” 赵迁大笑,面色红润,哪里有半点伤感之状。 今天是他的继位大典。 “大王,听说,王翦回来了?”郭开小心翼翼的提问着,暗自打探着赵迁的态度。 闻言,赵迁嗤之以鼻,道:“管他呢。” 郭开心中冷笑,还好,赵迁对王翦还是有偏见,这下他就放心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王翦得到新王的信任,否则,他郭开绝对活不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出发!” 赵迁早就的等不及了,看了一眼门外,摆了摆手,让郭开和他一起走。 “喏。” 郭开点头,躬身跟在后面。 他的表现就像是赵迁身边的小太监一样,哪里有半点相国大人该有的样子。 “诸卿免礼!” 大典之上,赵迁看着下面众多文武大臣,内心激动无比。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啊。 手掌轻轻摩挲着镶金的王椅,赵迁热血沸腾,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终于,让他给等到了。 “谢大王!” 文武大臣又站直了身子,一个个神色严肃,不敢多说一句话。 “郭开,德才兼备,为相国,李文……” 新王继位,有些位子总是要换人的,赵迁自然不会例外。 本着有好处绝对给自己人的态度,赵迁把曾经支持他的人全部安置在了重要的位子上,不管他们是钟还是奸。 当然,郭开压力先王当政时期就是相国,现在依旧是相国,身份上并没有变化太多。 不过,赵迁额外给他赏赐了田地,婢女,让他很是开心。 文臣方面改动不少,赵迁把那些不听从他命令的顽固派全部撤了下去,换上的几乎都是像郭开这类只知道背地里做些小动作的奸佞。 至于武将,大多数还是按照之前的职位,只不过他额外增加了些赏赐罢了。 “李牧将军到!” 这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让众人都是一愣。 “让李将军进来。” 赵迁在心里面是很想把李牧碎尸万段的,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赵国新的大王了,当了大王不仅仅代表着权利,也代表着责任,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也不能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做,否则会出大问题。 “李将军终于从燕地回来了,寡人甚是思念。”郭开装着一副十分欣赏李牧的样子,如此说道。 李牧深邃的目光扫了大殿里文武大臣们一眼,叹了一口气。 他来迟了一步,那些真正为赵国殆精竭虑的大臣都被换上了郭开的人,哪里该有“正直”这个影子在? “李牧见过大王。” 大殿终究是大殿,是庄严肃穆的地方,李牧选择暂时把其他事情放在一边,主要事情先弄好,不然万一事有变故,来不及转变就完了。 “李卿免礼。” 赵迁表现的还可以,连忙叫李牧起来了,这一点还是很不错的。 “大王,末将有三件事想说。”。王翦行了礼后就说了这么一句,目光凌厉。 “请说。” 赵迁坐上了王位,心情好的很,故而完全没有在意。 “第一,末将斗胆,请求召回前往燕国的士兵,让他们尽快回来。” 赵迁挑了眉头,道:“李牧,为什么要这么做,攻打燕国,这可是先王命令,您也敢忤逆?” 李牧闻言,正色道:“大王,如今强秦攻打我国多地,已经接二连三的丢了好几座城池,一个比一个重要,这样下去咱们赵国恐怕就要被秦国全部吞并了门子重振雄风,” “好!” 结果,出乎李牧意料,赵迁居然非常简单的就同意了,没有多打他一个兵。 “第二,希望大王能派末将抵抗秦军,末将一定会取下地方将领脑袋,带回来给打大王看。” 第279章 楚晴儿的消息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 另外,昨天好像有一章发重复了,已经改了回来,刷新一下就行了,抱歉。 …… …… 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 了。。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如果订阅了也不要紧,更新后刷新一下就行了。。 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感谢大家的支持。防盗章节,书友暂时不要订阅,老规矩,凌晨一点更新完整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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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开眯着眼睛,道:“大王,只要秦国一天没有进去我们赵国腹地,依我看来就不必担忧,至于李牧,北方匈奴闹得很,他如果回来了,匈奴入境怎么办?”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所以啊,还是让李牧老实待在北方吧,至于王翦这边,咱们坚守腹地不会有问题的。” 想调李牧回来? 不可能! 郭开心中明白,若是李牧回来,不立功则已,一旦立功,多半会找他麻烦。 大军在他手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到时候,就算大王在偏袒他,也不得不考虑李牧说话的分量。 这,可不是小事。 赵迁听了郭开的话,心里还是不放心,紧张的问道:“郭开,你告诉寡人实话,王翦到底会不会攻破腹地?还有杨端和那几个将军,看起来也很强。” “这个……” 郭开愣了愣,心里盘算着怎么回答。 无论如何,他是肯定不会让李牧回来的,对于他而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郭开想了想,又凑了上去,说道:“大王,您就放心吧,秦军绝对是攻不破我们赵国腹地的。” 见赵迁一脸怀疑的样子,他继续说道:“而且,就算……万一……或者被攻破啊,腹地城池多,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到时候再调李牧回来也不迟啊!” “嗯……” 赵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郭开的话。 郭开嘴角带着笑意,轻声道:“大王,我最近又为您从各地挑选了一些样貌精致的女子,您看什么时候……” 郭开心中明白,要想不失去赵迁对他的信任,只有通过源源不断的为他学校妖娆的女子。 果然,赵迁听到了郭开的话,瞬间来了兴趣,连忙说道:“在哪?” “就在宫外!” “现在,立刻!” “喏!” 郭开大喜,连忙退下去带那些女子进来。 …… 秦国,蕲年宫。 嬴政看着手上的信件,心情激动。 这是王翦传回来的一封信,上面写着,他有了楚晴儿的消息。 只不过,还要再调查调查,估计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古森!” 嬴政当即把暗夜猎手的负责人古森喊了过来。 这段日子以来,他天天练武,和以前早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这,都得益于古森的耐心教导。 嬴政确定,除非是高手,否则三五个小兵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拜见大王!” 不多时,古森便来到了他的身边,行了礼。 嬴政看向他,脸上带着喜色,道:“王翦传来了消息,他有了楚晴儿的踪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估计就能找到了!” “真的?!” 古森也很激动,他从当初嬴政尚未加冕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哪里不知道嬴政的心思。 快有三年了,这几年嬴政哪天不在思念着楚晴儿? 他明白这是大王内心的痛,虽然很少说出来,但能感觉到。 这……真是一种煎熬。 “大王,您叫我来是?” 古森知道嬴政多半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小声问道。 “差点忘了!” 嬴政有了楚晴儿的消息太过于激动,差点忘了喊古森前来所为何事。 他正色道:“寡人等不及了,想亲自去一趟赵国,有些事需要你来做。” “这……” 闻言,古森抽了抽嘴角,愣了许久。 秦赵正在交战,两国势如水火,堂堂的秦国大王若是去了赵国,可能发生的事想都不敢想。 “大王,这太危险了……”古森还是如此劝道。 嬴政摇了摇头,正色道:“寡人等不及了,你应该会理解寡人这种心情的。” “可是……” 古森还是不放心,还是想劝一下嬴政,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嬴政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寡人心意已决。” “大……” 古森很难做,一方面,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也会亲自去的,可另一方面,嬴政是君,他是臣,必须要劝一下才行。 嬴政笑了笑,道:“寡人离开后,还有很多事要交给你去做。” “首先,朝堂之上,无论文臣还是武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暗夜猎手都要牢牢的掌握,随时向寡人传递消息。” “其次,秦国国内你也要注意一些动静。把消息传给寡人。” “寡人相信你会做好的,明白了吗?” 第280章 扶苏 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像是多情仙子晶莹的泪珠落到凡间。 嬴政大步流星,来到了村子后面。 同样的,这里有个茅草屋,孤零零的立着,在那一排排整齐的屋舍的对比下显得格外凄凉。 “咿呀!” “咿呀!” 在茅草屋前,有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一个人玩着泥巴,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纯洁的笑意。 “你们……哪来?” 他看到了嬴政几人来到这里,把手上的泥巴放回了地上,一对明眸眨来眨去。 “你……” 嬴政心中一动,整个人愣在那里,盯着男孩的眼睛。 那双眼睛,他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和楚晴儿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充满笑意,一样的让他心中一暖。 他走上前去,久违的真诚一笑,轻声说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啊?” 说罢,他见男孩可爱的很,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漆黑的眸子充满了爱意。 那男孩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努起,道:“扶苏。” “扶苏?” 嬴政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眸子又问了一遍。 “嗯嗯。” 小家伙很开心,用力的点了点头。 “扶苏……” “扶苏……” “扶苏……” 嬴政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当年,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一次楚晴儿为他唱歌,他还清楚的记得唱的内容: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那时,他便疑惑,为什么楚晴儿所唱的歌中会有“扶苏”这两个字。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源自郑国的一首当地民谣,而扶苏则是一种树木,象征着美好之意。 楚晴儿很喜欢唱这首歌,经常在温柔的月光下为他吟唱。 那时候,他笑着说道:“那好,以后不管你生男生女,都叫扶苏。” 记忆中,那好像是楚晴儿第一次反驳他,她嘟着嘴说道:“男孩叫扶苏好听,女孩就不好听了。” 嬴政抚过她的发丝,随口说道:“那女的就叫花花。” “咯咯。” 楚晴儿羞涩的笑着,最终决定还是叫扶苏的好。 “扶苏?” 嬴政蹲下身子,和小男孩隔得很近,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嗯!” 小家伙话不多,只是点了点头。 唯有那双清澈的眸子,写满了好奇。 “真的是你吗……” 嬴政鼻子一酸,看向扶苏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楚晴儿离开他是在三年前,如果那个时候怀孕,十月怀胎,看这孩子的年纪刚刚好。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扶苏啊。 嬴政一想到那个阴暗的小屋子就感到心痛,这几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当真是苦了她了。 “叔叔……不哭。” 也许是小家伙年纪太小,又或者是他性格原因,说话断断续续的,不是很流畅。 扶苏伸出小手,轻轻的为嬴政擦去眼角泪水。忽然,他那明澈的眼中也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我……” 小家伙不明所以,感到差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下眼泪。 “苏儿不哭,不哭。” 嬴政看在眼里,只有心痛,连忙把他抱在了身上。 久久不愿放开。 “苏儿,我在你身上闻到你娘亲的味道了。” 嬴政把扶苏抱着,另一只手不断的擦着眼角的泪水,不想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良久,他才松开扶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 “玩。” 扶苏眸子清澈,不染一丝杂质,神情略微有些胆怯,嘴里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嬴政笑了笑,轻声问道:“是让父亲陪你玩吗?” “嗯。” 小家伙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了什么,明亮眸子里带着疑惑。 显然,他对“父亲”这个词陌生而好奇。 “你还小,以后就会知道的。” “来,父亲陪你玩耍。” 嬴政没有立即解释,凡事要慢慢来,扶苏年纪还小,又没有见过他,一时半会解释起来有些困难。 “玩……泥巴。” 扶苏还是那样,话不多,粉嫩的小手把放在地上的黄土泥巴拿了起来,从中间断开,分给了嬴政一半。 “好,陪你玩。” 嬴政心情很好,第一次陪孩子玩,可不能让孩子扫兴。 虽是一块不起眼的泥巴,但能做出的花样很多,在九十年代的乡村孩子大多都玩过泥巴,嬴政更不用提了,经验老道,绝对是“泥巴高手”。 “苏儿看,这是猪八戒。” “这是大肚子菩萨。” “这是金箍棒……” 随着手中泥巴不断的变幻着模样,扶苏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好玩。” 扶苏笑起来大大的眼睛立马成了弯弯的月牙状,和楚晴儿笑时一模一样。 “还要。” 嬴政稍微停了一会,扶苏的眼睛就落寞了起来,吓得他赶紧又捏了几个小玩意逗小家伙开心。 “喏,苏儿乖,给苏儿了。” 到了最后,嬴政又重新弄了一些泥巴,把“猪八戒”“牛魔王”一一做好,递给了扶苏。 “收……收好。” 小家伙异常的开心,放在手里把玩之后通通收好,留着以后再玩。 “苏儿最乖了,父亲问你一些话,你认真回答好不好?” 陪小家伙玩的差不多了,嬴政简单的拍了拍手,也该问一些事了。 “嗯嗯。” 扶苏点着头,很乖巧,显然,他对嬴政已经充满了好感。 “苏儿……” 断断续续问了许久,嬴政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觉得都是他不好,没能及时找到母子俩。 根据扶苏所说,由于不喜欢说话,村子里的孩子都不跟他玩,他经常一个人玩泥巴,一玩就是一整天。 这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件最残忍的事情。 “苏儿别哭,以后父亲每天都陪你玩耍好不好?”嬴政低头,替扶苏擦去小脸蛋上的泪水。 “好。” 虽然还是不能理解“父亲”的意思,但扶苏还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大王!” 就在这时,王翦带着个年过七旬的老婆婆走了过来。 嬴政起初茫然,后来一想,估摸着老婆婆不在家,王翦也没有打扰他父子团聚,一个人去找老婆婆去了。 “这……” “进屋说吧。” 在老婆婆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嬴政做了个请的姿势。 “哎!” 老婆婆点了点头,朝屋子里走去,同时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手拿泥巴学着捏一些小玩意的扶苏,目光同样充满了关爱。 第281章 心酸 嬴政走在前面,那位年过七旬的老婆婆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至于王翦,则守在外面,以免闲人闯入。 “这……” 嬴政随意扫了一眼,整个屋子看的一清二楚——因为除了一张床、两个柜子和四面墙外什么都没有。 可见,这老婆婆的生活也贫苦的很。 “老人家,王大个把我的情况都和您说了吧?”嬴政见老婆婆有点紧张,主动开口。 他没有称“寡人”,而是用了“我”这个称呼,是因为这里是赵国,虽然目前被秦国军队控制,但保不定会不会有危险,还是小心点的好。 至于王翦,他做事细心,必然不会向老婆婆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来的。 “是……” 老婆婆听到“王大个”三个字稍微愣了愣,随后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向门外站着的王翦才回过了神,点了点头。 少倾,她似乎不放心,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真是孩子的父亲?” 嬴政郑重的点了点头。 “哎!” 这时,老婆婆叹了一口气,一直绷紧的肩头也松了下来,显然对嬴政不是太怀疑。 这下,轮到嬴政紧张了,他身子前倾,连忙问道:“老人家,她,在哪?” 她,不是指楚晴儿还能有谁? 当嬴政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内心是悲痛的。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楚晴儿,这么长时间才找到她,如果早一点找到,母子俩也就不用再这种破地方受苦了。 “哎!” 岂知,听了嬴政的话,老婆婆又是叹了一口气,眸子里带着伤感。 “老人家,到底怎么了?” 越是这样,嬴政心中越是着急,迫切的想知道楚晴儿到底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 那位老婆婆低头沉吟许久,抬起头来,居然又问了一句同样的话:“你……真是孩子的父亲?” “是!” “我是!” “我是他的父亲,他叫扶苏,是因为他母亲喜欢唱郑国的民谣,里面有扶苏两个字。” “他母亲长相甜美,他继承了母亲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而且……” “这样,您能相信了吧?” 嬴政一股脑的把自己能作为证明的东西全给说了出来,只希望让老人家相信他的话,不要再卖关子。 “这么说来,你果然是孩子的父亲了。”老婆婆语速很慢,认真的说道,“没办法,这年头坏人太多,老婆子我不敢随便相信别人啊。” 嬴政点了几下头,道:“老人家,我理解,您快告诉我他母亲在哪里吧!” “好……好!” 老婆婆已经完全相信嬴政是扶苏的父亲了,这才缓缓的说出来整件事情。 那是在三年前的十一月,此地忽然来了一批逃难者,一个个穷的不得了,身上一点吃的都没有。 这村子里大多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故而短暂的收留了这批无奈的流浪者。 老婆婆虽然家里徒有四壁,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所以当时也接纳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满脸灰尘,但面容姣好,举止得体,很得老婆婆的欢心。 再后来,不知道从来来了一拨兵,说这批难民过半是从秦国过境的,身份可疑,要通通但附近的监牢里严加拷问。 当时,有人反抗,被就地处决,瞬间倒在了地上,一片血泊。 一时之间,此地大乱,士兵数量增加,死伤不少难民。 嬴政心中担忧,皱着眉头,道:“她呢?有没有受伤?” 老婆婆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老婆子我别的不行,眼睛还可以,当时看晴儿姑娘的肚子就知道她有喜了,估摸着大概有将近三个月了。” “你想想啊,一个有孕的柔弱女子,老婆子我要是把她交给了官兵,不说其他的,就那监狱里面随便一个刑具她也受不了啊!要是把她交了出去,那还不得出大事啊,不是造孽么!” “所以啊,老婆子我就让她藏在了村子里的井里,当时正常井中没水,也幸亏如此,晴儿姑娘才免了牢狱之灾啊。” 老婆婆回忆,当时附近的官兵整整搜索了两天,楚晴儿怀有身孕,在井中不吃不喝,再加上地下空气稀薄,她都以为要出事。 结果还好,楚晴儿福大命大,除了身子比较虚外,没有什么问题。 再后来,在老人家屋子正对面有一个空屋子,好几年前就没人住了,虽然屋子破,但总比没有强,楚晴儿也就住在了那里。 “还好,村子里的人都善良,时不时的接济晴儿姑娘,所以她的生活也不算太糟。” “两年多前,晴儿姑娘将近临盆,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我不敢到下方村子里去请产婆,所以就自己动手,帮着接生。” “上苍保佑。一切顺利,扶苏也就这么出生了。” “呼……” 闻此,嬴政紧绷的一颗星也算是松了下来。 “然后呢?”他继续问道。 老婆婆的眸子中变得落寞起来,回忆道:“晴儿姑娘产子后,村子里突发瘟疫,短短一个月,除了老婆子我还有晴儿姑娘以及年幼的扶苏外,都染上了瘟疫。” “不出半月,人啊,都死光了。” “一个月后,晴儿她也……哎!” “那几天,她躺在床上,不敢接近扶苏,怕传给他,就让老婆子我来照顾扶苏。” “直到有一天,来了个道士,说晴儿还有救,只不过道士要一路配药,只能带她出去。” “晴儿她心中万分不舍,想留在扶苏身边,但是知道自己做不到,又担心把孩子带在身边会出什么问题,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跟着道士出去了。” “可怜母亲的心啊,她何尝不希望看着孩子成长啊,可是人总是要理智的,那道士笃定,最多三年,就能把她给治好。” “三年的离开,换来一辈子的守护,晴儿她还是答应了,所以,把孩子留给了老婆子我照顾。” “一年前,瘟疫彻底消失,这些人家也是后搬来的,所以都不怎么待见我们,觉得我们晦气,哎!” 老婆婆虽然说话很慢,但思绪清晰,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花花……” 嬴政落下几滴泪水,他可以想象出来楚晴儿是有多么不舍得孩子! 可是,为了能一辈子陪在孩子身边,她没有别的选择。 “对了,你可知,那道士叫什么?” “好像是叫……徐福,对,徐福。” 第282章 苏儿,父亲带你去找娘亲 “徐福?” 嬴政听到了这个名字后,心中一动。 这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不管是看有关秦朝时期的小说还是影视作品,或多或少都会腾出一些笔墨留给徐福。 他是秦朝著名的方士,也是秦始皇的御医,曾经更是说海上有仙山,替秦始皇寻找不死药。 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有人说他死在了大海中,也有人说他到了岛\/国,巨船上又有几百童男童女,慢慢繁衍,留在了那里。 至于真实情况,并没有明确的记载。 “对,徐福,老婆子我听他说过,就是这个名字。” 老人家见嬴政蹙眉思忖,连忙开口,补充道:“那道士了不得,本事大着呢。” 嬴政点了点头,估摸着徐福估计“不小心”展露了一些本事,让老婆婆相信了他的实力。 “徐福……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嬴政还是不放心,对楚晴儿充满了担忧。 瘟疫,在古代约等于不治之症,再加上是一些异常凶狠的瘟疫,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根治。 而徐福却说三年就能治好,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 “三年……”嬴政眸子一亮,道:“那他有没有说三年后在哪?回到这里么?” 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说三年后徐福带着楚晴儿到了遥远的北方,那个时候,她就算回到这里也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身子柔弱,骑不得马,速度可不是很慢么? “这个……”老婆婆摇了摇头。 显然,徐福没有说。 “罢了,如今也唯有等一年看看了。”嬴政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和楚晴儿想要再次相见注定还有一段日子。 接下来,嬴政又问了一些问题,大多数都是关于楚晴儿在那年内发生的事,问的很详细。 老人家富有耐心,一五一十的告诉嬴政,让他知道了很多事。 “她……真的受苦了。” 嬴政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嫪毐的人攻下咸阳城后,蕲年宫大乱,宫女们能跑的都跑了,楚晴儿跟着她们出了城,又遇到了难民,一大波人一同上路了。 结果,四处都在征兵、抢奴隶,她们这种没有身份的人自然是首选,所以要一路潜逃,不能被抓到。 然而,后来她们还是被人口贩子给抓到了,被人一路往临近赵国赶去——人口贩子贩子再大也敢在秦国境内贩卖,这可是重罪。 再后来,由于赵国兵马调动,混乱的很,楚晴儿乘乱逃了出来,跟着其他难民来到了此地,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不幸中的万幸,她逃了出来,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多谢了,老人家。” 嬴政对老人很感激,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位老婆婆。 她说楚晴儿不容易,说孩子不容易,可偏偏没有提自己,真是太难得了。 要知道,就她这个条件,还要照顾年幼的扶苏,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苏儿!” 嬴政又在此待了一段时间,同扶苏玩耍,扶苏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他们前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屋子,那里的人们都是后来搬进来的,嫌扶苏晦气,基本上没有和他玩的,所以才起初扶苏一个人坐在门口玩泥巴的景象。 “苏儿乖啊。” 嬴政把做好的小玩意给扶苏,来到了王翦的身边。 “大王,何时出发?”王翦正色,对嬴政的安全十分担心。 此处虽然是秦国攻占下来的,但是王大军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阏与、撩阳两座城池,离此地还很远,所以还是很危险的。 “马上就走。” 嬴政回头看了扶苏一眼,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逗得小家伙一乐一乐的。 他之所以逗留这么长时间,就是想多陪扶苏玩一会,这样带小家伙走的时候才不会很抵触,否则小家伙一旦不肯离开这里,他还真舍不得用强的。 嬴政转过头,目光放在前面一排排整齐的屋子上,眸子中尽是杀意。 他对王翦说道:“待老人家故去,烧了整个村子。” “是!” 出乎意料的,王翦没有丝毫的停顿,语气铿锵有力。 显然,他调查过,知道那些人对扶苏是怎样的恶态度。 “该走了。” 落日余晖,天色不早了。 他朝屋子里走去,那位老婆婆就站在门口外。这么大的岁数,在古代真是寿星了。 对于他,嬴政充满了尊敬,否则以他心中的怒火现在就要烧了那些屋子——老人家受不得的惊吓,嬴政希望老人安安静静的生活着,不受到一丝惊扰,所以才给王翦下命令,待到老人故去才烧了那些屋子。 “老人家,这些您留下吧。” 嬴政给老人留了一些财物,好让她之后的生活无忧。 “谢谢,谢谢。” 老人虽然不知道嬴政的真实身份,但看样子也知道是贵族一类的,所以也就不推辞了。 “苏儿!” 嬴政招招手,把扶苏喊了过来。 “走……” “不要……” 扶苏得知嬴政要带他走,出于本能的拒绝了,这倒是在嬴政意料之中的事情。 “苏儿乖,父亲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嬴政蹲在地上,缩着身子,使自己的眼睛和扶苏的眼睛在一个水平面上。 不是命令,而是商量语气,这更能让小孩子接受。 “我……” 扶苏眼睛红红的,泪水很快就掉了下来。 “娘亲……” 他念叨着,清湛的眸子中充满了思念之情。 “对,父亲带你找娘亲,而且父亲反应你,以后每天都陪玩好不好?” “小苏,去吧,跟你父亲走吧。”老婆婆抢忍着泪水,也在劝说着。 小家伙眼睛红红的,头一转,看向远方,似乎知道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 “嗯!” “走……” 扶苏话不多,但眸子坚定,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和老婆婆道别之后,嬴政便抱着扶苏离开了此地。 “走……” 小家伙指了指地面,意思是要自己走。 “不行。” 嬴政斩钉截铁,眸子里充满了溺爱。 小家伙靠在嬴政的肩头,看着那个村子离自己原来越远。 “娘亲……” 他念叨几声,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283章 燕丹质秦 与此同时,秦国。 相国府。 自从嬴政加冕之后,昌平君便是秦国的相国,兢兢业业,风评不错。 晚霞四溢,映在咸阳的栉比鳞次的屋檐上,美到极致。 “诸位,以为如何?”昌平君开口,他看着案几上的信件,心思忧虑。 在府上的都是朝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其中李斯、古森二人尤为突出。 “这…倒也可以。”李斯蹙眉许久,仔细分析利弊,如此回答。 古森点了点头,道:“我也可以。” 其余的大臣们纷纷附和,同意两人的看法。 嬴政离开后把国中一应事物都交给了这里的五六人处理,让他们凡事商量着解决,实在不行再派人请示他。 “嗯……” 昌平君沉吟良久,同样点了点头。 信,是来自燕国的。 一年多前,燕赵战事紧张,赵国步步紧逼,差点让燕国无路可退。 若不是正逢秦国出兵,燕国危矣。 此时,正是秦国“远交近攻”策略达到巅峰的时刻。 对于燕国,秦国自然是交好。 但是,国与国之间实力不同,即使是交好,双方也不是对等的。 就好像大西洋彼岸的那个国家和那个岛\/国,虽然同样是“交好”(和平建交),但是岛\/国的领导人每逢大事前往大西洋彼岸时,活脱脱的就像条狗一样跟在除了没他白外,比他帅比他高比他有实力的男人后面。 不只是狗,还是一条会吐舌头的哈巴狗,居然还美名其曰“君子豹变”,真是可笑。 话不多说,回到正题。秦是强秦,燕是弱燕,两者之间虽然交好,但真实的意义双方都很清楚。 燕王懦弱,没有主见,害怕有一天大秦突然就不和他交好了或者他们燕国做了什么让大秦不满的事情,惹到了麻烦,所以想用一种方法来表明“我很怂,求你不要打我”的态度。 在古代,有两种方法深得王侯喜欢。 第一,联姻。 这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为了安抚地方小国,简单点来说,就是把自家有身份的女子送给那些头目,告诉他们“爸爸还是很重视你们这些宝宝的,看,爸爸把这么漂亮的王室女子都送给你当老婆了,乖,别闹事了”,比如昭君出塞,流传千古;其二则是巴结,想要获得一些好处。 这一招在秦朝大一统之前很是流行,在此之前似乎效果不太好。 大家都忙着打仗呢,女子值几个铜板?有什么用?你就是把你老婆送来了,老子还打你照样打你! 所以,在春秋战国时代,另一招显得更有效果。 质子。 没错,就是质子。 简单点来说,就是我把我儿子放你这里,你总该放过我了吧?我要是敢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儿子不是没了么! 这一招确实挺管用,深受诸王喜欢。 秦始皇嬴政小时候便做过质子,他老子回咸阳继承王位的时候把他留在了赵国,后来才接了过来。 那个时候,同为质子的燕丹和嬴政交情很好,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对,就是燕丹,今天的主角。 “既然诸位都没有别的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好吧?”昌平君说道。 案几上的信便是来自遥远的北方之地。 燕王希望与秦保持交好关系,故而选择把太子丹作为质子去往秦国。 可怜的太子丹,这个太子当的如此窝囊,刚从赵国回来没几年又要被派到秦国当质子。 不得不让人怀疑,要是六国没有被秦国覆灭,说不定这家伙可以到每个国家都做一遍质子,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 “古大人,王将军他们都不在,接应燕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请相国放心,只要燕丹到了大秦境内,我一定会把他安全带到咸阳的。”古仲君棕色的眸子充满了自信。 “那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诸位可以回去了。” “拜别相国。” ******** 燕国。 易水。 旁。 “来,喝!” “喝!” 萧瑟的易水旁,两人饮酒,一人吹箫。 可不就是燕丹、荆轲、高渐离三人么? 自从上次藏兵谷的事情之后,荆轲喝高渐离被燕丹视为座上宾,对他们极其的尊敬。 重要的是,太子府上的酒是燕国最好的酒,实在让两人去打拒绝。 再加上,燕丹对他们十分豪爽,几人很快就成了知己,交情很深。 “喝!” “继续喝!” 今天的燕丹心情格外的低落,整个人毫无精神,只是不断的喝酒,不断的笑。 只不过,那笑声中透着自嘲,满满的自嘲。 “太子,怎么了?” 荆轲玉树临风,一身黑衣,模样俊俏中透着冷漠,气势很足。 此刻看向燕丹,语气兄带着担忧——太子很少这样,莫非出了什么事? 就是高渐离也走了过来,看向燕丹。 “哎!” 燕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两人,眼眶红红的。 “几年前,我从赵国回来,那时是何等的惊喜啊!” “我以为我再也不用过质子的生活了,可以回到燕国,展我大志。” “可是……” “可是昨日父王告诉我,让我去秦国,为……质子!” “可恨哪!” 燕丹很激动,几次落泪,欲言又止。 “这……” “太子……” 两人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燕丹。 “恨只恨,咱们燕国太弱小,秦国太强大!” “恨只恨,父王太……懦弱!” 燕丹说到激动之处,连燕王也指责,这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让有心人听到了,肯定是要出事的。 “罢了!” “去就去!” “王命难违,纵使百般不愿,我又能如何!” 燕丹对荆轲和高渐离说道:“两位先生,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丹希望你们能留在燕国,为我父王效力。” “太子放心,我高渐离定不负所托。” 荆轲却上前一步,道:“太子,我一路护送你去秦国吧。” “好!” “好!” 听到两人的话,燕丹大喜,激动的几次落泪。 荆轲看向远方,目光中尽是怀念。 第284章 遇袭 “王翦,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撩阳?” 夜色已经黑了下去,四周传来阵阵狼吼声,就连风声之中似乎都透露着不安。 “回大王,按照目前的速度,至少要三天才能到达撩阳。”王翦道。 这里虽然也是被秦军攻占下来的地方,但并不是和后方大部队连在一起,连主城撩阳距离不近,这让王翦很是担忧。 毕竟,大王身份特殊,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很可能会出大事。 “大王,离此地不足五十里处有一座落城,那里驻扎有两万赵军,隔着茫茫的山野大地和我军对峙,不可不防啊。” 五十里地,离这里终究还是太近了,说不定此处就有他们的密探! “五十里……” 嬴政也微微皱着眉头,他顺着王翦手指的方向看去,落城在这里的西北方,而大秦军队所驻扎的撩阳则是在东南方,远远对峙,难怪王翦说此地很危险。 如果赵国军队真的因为他而赶了过来,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很危险。 “这地方本来就准备放弃了,只不过是暂时攻下罢了。”王翦补充道。 嬴政点了点头,确实,以这四周的地形还有撩阳到此地的距离来说,被赵军收复也只是一两天的事情罢了。 “王翦,你此番带了多少兵马?” “三千。” “粮草?” “不足。” 嬴政问,王翦答,毫无拖拉。 “大王,是末将疏忽了,让大王深陷危险当中,请大王降罪!”王翦低头,目光中透露着懊悔。 三千人,确实太少了,如果落城的两万兵马全部出动或者出动一大半,真的难以抵抗。 嬴政摆了摆手,道:“王卿莫要自责,此事与你无,再说,不是还没出事么,你不用这么担心。” 嬴政明事理,自然不会怪王翦,这次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临时的想法,事先没有通知王翦调兵遣将,怪不得他。 “加快速度。”嬴政转头对王翦说道。 “加快速度!”王翦立刻把命令下达下去,连夜赶往撩阳。 这些士兵都是他从坞城调过来的,但是现在显然不能回坞城。 因为坞城的情况和这里一样,都是暂时攻下的,并不准备久住,随时可能被赵军收复。 时间越长,嬴政的身份被暴露的可能性越大,所以肯定是不能去坞城的,当下唯有加快速度,一路去往撩阳,和大军汇合。 “嗷呜……” 不多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狼声阵阵,让人头皮发麻。 “父亲……怕。” 狼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连扶苏都被惊醒了,靠在嬴政的肩头上不敢动。 “没事,别怕。” 嬴政轻轻的拍打着扶苏的后背,最终哼着小调,好让他继续睡下去。 “嗯……睡不着。” 可是,狼声似乎没完没了了,此起彼伏,别说是扶苏,就是嬴政和王翦两人也听的心烦意乱,焦躁得很。 “不对!” “不对!” 两人忽的停下了脚步,异口同声,而后互看了一眼。 “警戒!” “做好应敌准备!” 嬴政给了王翦一个眼神之后,王翦立刻招呼士兵做好防范。 这狼声不正常! 就像是……某个队伍在故弄玄虚,用狼声来吓唬他。 “大王!” 王翦大汗淋漓,开口道:“探子回报,又一支近一万人的队伍将我们给包围了!” “一万人……” 嬴政眯着眼睛,看向四周地势,眉头紧蹙,丝毫没想到可行的方法。 目前他们正处在地形低下之处,四周的地势都比较高。 简单点来说,他们被包围了,而且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完完全全不适合作战的! 对方一万人,地形方面又占着优势,对嬴政他们来说很不利。 “应该是村子里有人传信了。” 嬴政皱着眉头,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大军就赶了过来,一定是有人在他来到这个村子没多久后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至于这个人是村子里的居住者还是事先安排好的密探就不得而知了。 “轰!” 突兀的一声巨响,漫山遍野都是火把! “杀!” “杀!” “杀!” 阵阵训练有素的喊声滔天,气势汹汹。 很明显,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保护大王!”王翦大喝一声,立马带人挡在了嬴政四周。 “咻!” 就在此时,一支支冷箭从山林里射出,狙击者秦军。 “噗!” “噗!” 事发突然,队伍准备不足,再加上天色太黑,一时之间死伤人数极聚的增加。 “冲啊!” “冲啊!” 箭雨过后,一声令下,那支队伍全部冲向嬴政这边! “快,后撤!” 虽然被四面包围,但是后方敌军人数可以看出来是最少的,容易突破包围圈。 “杀!” 两军短兵交接,顿时针尖对麦芒,哪里顾得上其他的事,一个个挥舞着手中刀剑,斩向面前的敌人。 “大王,这边走!” 王翦率人杀出了一条血路,护送嬴政迂回往交往方向而去。 “活捉嬴政!斩杀秦军!扬我国威!” “活捉嬴政!斩杀秦军!扬我国威!” “活捉嬴政!斩杀秦军!扬我国威!”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出来,惊的秦军神魂一颤。 对方人数太多了,又有充足的准备,王翦手下这些兵马就算再怎么训练有素,也不是对手。 “撤!” “撤!” “快撤!” 王翦看着断后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大汗淋漓,焦急得很。 果然,对方是冲着大王来的! 这,让王翦万分忧虑!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大王出事! “杀!” 到了最后,渐渐开始有敌军冲到内部,王翦都上前与之搏斗。 “咻!” 两军交战在一起,本来已经没有人在暗中放箭了,但是当嬴政走到一处比较高的地带时,由于月光刚好落下,被潜藏在暗中的弓箭手发现了,故而射出了这么一箭。 还好,嬴政一直在和古森学武,早就不像当初那样没有实力保护自己了。 “砰!” 他接过王翦递过来的战剑,一脸将射过来的箭矢给挡住了。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得往身后推了好几步! “弓弩?” “而且还是特质的?” 嬴政站稳了身子,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漆黑的林子。 这样富有攻击力的箭矢他见过。 那就是在几年前尚未加冕的时候,吕不韦为了对付他,请来了公输煞,那是公输家族的人,虽然只是旁支,但也算是一代高手啊。 只不过后来在无荆轲的比试中无奈饮恨,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之后,嬴政也调查过公输家族的事情,不过却一无所获。 就好像……没有这么一个家族似的。 当时他就怀疑公输家族可能得到了消息,面对强大的秦国选择隐忍,避其锋芒,一直沉寂着,暗中寻找机会爆发! “公输家族的人在帮助赵国么?” “寡人倒真想去落城看看到底是公输家族哪位高手,又什么本事!” 不用多说,公输家族的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在落城为赵国做事! “咻!” 又是一支特质的箭矢冲过来,嬴政挡下之后立刻跳到了一旁,远离高处,不让他们发现。 “呼……”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来到了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 “父亲……” 这么吵闹,扶苏哪里睡得着,在此之间一直睁大眼睛看着。 还好,他不哭不闹,很乖,不然惹到敌军注意就要出大麻烦了。 “大王!” 王翦从一边赶了过来,他身上全是血,在朦胧的血光下格外渗人。 嬴政连忙问道:“怎么样,能突围出去吗?” “这……”王翦咬着牙,摇了摇头,“敌军数量太多,一时半会恐怕很难成功突围。” 不过,为了让嬴政不是太担心,他又说道:“大王请放心,末将不会让您出事的。” 随即他便转过头,准备再去厮杀。 嬴政见了,赶紧把他喊了回来,道:“王翦,他们的目标是寡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翦抢了过去,“大王,万万不可!” 王翦聪睿,瞬间就猜到了嬴政想要引走敌人,太危险了! 嬴政把手搭在王翦的肩头上,说道:“王翦,你且听寡人说,我们必须分开走,否则都逃不了!寡人跟古森学了那么长时间,保护自己的能力是有的,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寡人一个人容易隐藏,放心吧。” “可是……”王翦嘴角动了动。 “而且,这也是为了苏儿。”嬴政低头看了一眼眸子睁的大大的扶苏,道,“寡人可不希望他出事,你就答应寡人吧。” 其实,选择分头逃跑还有一个原因,一个非常疯狂的原因。只不过他没有和王翦说,不然以王翦的性格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那就是,混入敌军,前往落城! 为王者,一味地胆小,一味地只知道龟孙在战场之后永远只能是孬种! 他想去落城有两个目的,其一,调查有关公输家族的事。 要知道,这个家族很可怕,也许算上家仆只有几百人,但是他们制造的武器绝对能让一支军队的实力大大增加,十分可怕! 而嬴政则希望将这个家族揪出来,一锅端了!省的以后给大秦的军队带来麻烦。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打探徐福的消息。 他已经问过王翦了,落城是一座比较大的城池,再加上离这里这么近,徐福带楚晴儿离开村子后很有可能会路过那里,那么只要多多调查,很有可能就会有徐福的消息! 虽然按照老婆婆所说还有一年楚晴儿应该就会回来了,但是嬴政可不会干等着,不管怎样,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 “这……” 事关嬴政安全,王翦还是犹豫不决。 但是,王翦心中明白,正如大王所说,这是最好的抉择了,只有这么做才有可能将伤亡降到最低,损失达到最小。 只不过,身为将军,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不留在嬴政的身边! “王翦!”嬴政看他还是犹豫不决,厉声道,“若是寡人连这种地方都逃不出去,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大王!又有什么资格做几十万秦军的大王!你难道就这么看不起寡人么?觉得寡人离开了你就是死路一条了不成。” 王翦诚惶诚恐,连忙低头道:“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不敢。” 嬴政还是一脸怒气,道:“既然不敢,就不要再拦着寡人了,寡人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容更改!” “大……” 王翦抬头,看到嬴政坚定的神色,终究还是同意了。 主要的是,不同意又能如何?大王的性格他明白,恐怕除了楚晴儿没有人能让大王改变主意了。 嬴政看了扶苏一眼,在小家伙迷茫的眼神中把他交给了王翦,自己则孤身一人走上了西边的高地上,朝着和王翦突围的反方向冲去。 “撤!” 王翦看着嬴政的身影越来越远,顾不得其他,怀中抱着扶苏,赶紧带领部队撤离。 “冲!”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见到嬴政,故而不再去看,集中精力往撩阳方向冲去。 “在那里!” “莫让嬴政逃了,集中兵力,抓捕嬴政!” 果不其然,由于嬴政故意在高地上露了头,月光也不弱,很快就被赵军发现了,为首的将领蹬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命令士兵去围捕嬴政。 “差不多了。” 嬴政见效果已经达到,连忙从高地上跳下去,朝一处山里而去。 月光就算再好,在通天茂树的大山里也不管用,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扑哧!” 赵军的包围圈很大,还有几人守在这里,嬴政目光冷冽,在这些人发现他之前立即冲上前去,将早就准备好的别在裤腿上的匕首掏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了几人的喉咙! 那些人目光惊恐,来不及看是谁杀了他们就倒了下去! “冲!” 嬴政身姿矫健,像是黑夜中的猎豹,极速的冲向山林里。 他和古森学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是杀人高手了,只要不是好几十人围堵,他都有信心斩杀! 一刻钟后,在后方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嬴政冲进了夜间萧瑟的大山里。 第285章 死中求生 大山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面古树参天,荆棘密布,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低沉的狼声,更叫人不得不防。 “呼……” 嬴政吐出一口浊气,来到了一处沟涧中,蹲下身子,仔细倾听着四周的声音。 “嘶……” 忽的,他听到了身后断断续续的奇怪的声音。 像是……蛇! 他猛的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就连刚才听到的声音也没了。 “快!” “快!四处搜捕!不要让他跑了!” “就在山里面,将军有令,找不到嬴政不许出去了!” 就在此时,赵国的大批兵马赶了过来,气势如虹! “搜!” 大山虽然占地面积很大,地形又复杂,还有豺狼虎豹出没,对搜捕带来诸多困难,但是对方毕竟出动了一万余人,工作量并不是很大。 可以说,如果嬴政继续待在这里面,最多坚持到天亮,一定会被抓住! “不行,我得找机会混进赵军之中。” 嬴政大汗淋漓,出去也不是在原地待着也不是,浑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嘶……” 耳边再次传来了吐蛇信子一样的声音,可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叫他头皮一阵发麻。 “不会是有蟒蛇吧?” 嬴政犯怵,身子动了动,觉得这里不正常,还是再往里面去一点的好。 要不然,真被蟒蛇什么的给吞了就完了。 可是,离他不远处传来了搜查的声音,脚步声嘈杂,看样子,应该有四五十人。 他赶紧又蹲下身子,一动不动,暂时放弃转移地方的计划。 “嗨,真倒霉,本来今天我要休息的,上次打仗的伤还没好呢!” “呵呵,我的哥哥啊,你这算什么,我特娘的申请了一个月才得到一次回家乡的机会,这不刚准备动身么,就被赶鸭子一样赶了过来,草!真特娘的倒霉!也不知道下一次让老子回家是什么时候了。” “都别扯了,赶紧搜,看将军这样子,找不到嬴政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沙沙! 好几十人从那边走过来,手拿火把,仔细的看着每块灌木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边,再往这边看看!” “小心点,这边木刺有点多。” 嬴政屏着一口气,这些人离他所在的沟涧越来越近了! 甚至,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其中一人粗重的喘气声。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偷偷看了一眼,果然,听的没错,至少有四十人在那边! 这,就有点难办了。 以嬴政目前的实力,对付数十个人很简单,几乎可以做到不露痕迹就杀了,但是,现在对方有好几十人,就很难了。 且不说他能不能将这些人全部除掉,就算能,也要耽误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足够其他地方搜索的士兵赶过来! “噌!” 他用指头轻轻地将匕首上的鲜血抹去,身子前倾,随时准备着。 “你,小心点,把火把拿高点,离树枝远点,是不是傻啊你?想一把火把大山给烧了么?” “还有你,眼睛睁大点,都认真点!” 为首的小队长个子不高,但为人精明着,在这边四处指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火把? 嬴政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儿,随即想到了一个方法。 他既然想混到赵军里又想让他们放弃调查,那么放火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大火之下会烧的人面目全非,到时候也就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了。 如此一来,这批军队便会返回落城,他也能跟着混进去! “走,再把那边的沟涧看看这边就差不多了,咱们再往里面去!” 为首的小队长带头走向嬴政所在的沟涧处! “呼……” 嬴政大汗淋漓,但只能保持着身子不动,不发出任何声响。 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先动手。 “哎呦喂,我草!” 那人眼睛看着沟涧处,没有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被藤蔓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真特娘的倒霉!” 他咒骂几句,立马爬起来,继续往前走着。 “嘶……嘶……嘶……”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那渗人的声音再次出去,并且,频率非常的快! “哼……” 嬴政距离那道声音最近,觉得心脏受到了极大的冲撞,差点透不过气来。 “呼哧!” “啊——!!”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他身边滑过,速度极快,直接冲向了那个嘴里骂骂咧咧的小队长。 血盆大口张开,露出两根锐利的长牙,瞬间将那人吞了进去。 只见,那个小队长只叫出了一声,双腿扑腾挣扎几下整个身子就全到蛇腹中去了。 嘶…… 剩下的人一个个几乎石化了,完全被这突来的情况吓到了。 “跑……” “快跑……”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立刻被惊醒,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跑去。 “等……等等我……啊!” 几十人跑的很乱,再加上地上藤蔓又多,不到一会儿,足足有四五人都被绊倒在地,膝盖骨受了伤,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要……不要……” 他们一个个面色惊恐,眼神中透露着惧怕,更有甚者直接晕了过去。 “跑……跑!” 此刻,他们的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站不起来就爬,一个个在地上往外爬着! 双手在荆棘密布的地上摩挲着,不过一会而就全是鲜血了。 但是,他们不敢停下,强忍着害怕,缓慢的往外爬着。 “救……救命!” 由于源自心魂的害怕,他们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 在他们之前跑掉的那些人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个都在庆幸自己没被绊倒! 至于求救,扯大嗓门也是要消耗体力的,他们没这么傻,当下还是先跑出去才最为重要,出去再求救不迟。 然而,他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或者说,他们太低估这条巨蟒了。 “砰!” “轰!” 猛的,巨蟒尾巴用力的一甩,所到之处,参天大树被拦腰斩断! 并且,这还没完! 蛇尾在斩断大树之后继续发力,将在前方奔跑的所有人全部给拍倒了! “呃……噗!” “咔吱!” 有些人被击倒在地,大口咳血;有些人则直接被拍死,一动不动。 就是剩下的一些也被落下的巨大的树枝砸在身上,哪里也逃不走! 死,有时候是一种解脱。 最起码,在这个时候,面对这么一条巨蟒是种解脱。 因为死去的人不用近距离的等待着死亡,并且还是亲眼看着那条巨蟒把自己的身子吞下去。 直到此刻,这条巨蟒的身子才全部展现出来,足足有几十丈! “跑……” “救命啊……” 巨蟒看着地上躺着的士兵,并不着急,像是在慢慢的品尝着美味,一个接着一的吐下去,更加加剧了这些人的害怕。 而且,以这巨蟒的长度,绝对足够把这些人尽数吞下,而后找个好地方,好好消化! “火……” “咳咳……那边……就在那边……” 士兵们一个个面色苍白,看着远处的火把,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来。 因为他们太害怕了,心跳几乎是平常的三四倍,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根本难以大声呼喊。 甚至有些话还没出口,源源不断的的鲜血就从胸口中涌出来,吐在地上。 “嘶……嘶……” 巨蟒悠哉的在地上滑动着,不多时,就已经吃下了数十人。 “快……” “再快点……” 在前面的士兵感觉到了希望,他们可以明显感觉到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只要这么拖下去,等到大军来了,一定有救! “嘶……” 地上鲜血一片,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血腥味,但是,当巨蟒走过某处时,那一处却突然没有血腥味啊。 因为,巨蟒除了把地上的士兵吞进肚子以外,还疯狂的汲取着地上的血液,一滴都没有剩下。 有些已经渗进土里的,它就连那一块土一起吞下去,慢慢的品尝着。 “你……去死吧!” “滚!” 眼看着巨蟒越来越近,在地上爬着的隔着很近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用最后的力量抽出手中的长剑,朝对方的身体捅去。 “噗!” 此风一开,其余的人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纷纷效仿,对自己身旁的人动手。 在这一刻,人类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告诉他们,要想过活下来必须对身边的人出手! 你不必比巨蟒的速度快,只要比同伴的速度快就行了! 巨蟒吞食的速度很慢,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再吞十几个人,就会有其他的队伍发现这边的情况! “哥……” 到了最后,一人眼睁睁看着身后的巨蟒离自己越来越近,毫不犹豫的一脚把自己的亲弟弟踢到了后面去,自己一个人往前面继续爬着。 这里俨然诞生了另一个战场,一个只对身边人出手的战场。 “我走不了……你……也别想走……” 到了最后,在后面爬行的人更是直接拽住了前面人的脚,不让他们离开, “滚……滚开!” 身处前面的人面色苍白,用着仅存的力量一脚又一脚的往身后踹去。 然而,身后之人就像疯了一样,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任他如何踢打,硬是不松手。 人类,在面对最原始的生存本能的时候必然是可耻的。 或者说,所有的动物在死亡的威胁下都会展现出最本能的一面。 “啊——!!!” 突兀的一声狂吼,被拽住脚的那人居然挥剑从脚腕处直接割断,鲜血流了一地,仍然硬着头皮往前面爬着。 “那边!” “那边有情况!” 这一声大喊让不远处搜查的队伍听到了,他们立即往这边赶过来。 “这……在这里……” 剩下不到二十来人,还在坚持着,双手被荆棘刺的全是鲜血,依旧在往前爬着。 越来越近的嘈杂的声音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只要再坚持一小会,相信自己就能获救了。 “嘶……” 巨蟒似乎并不着急,还是和之前一样,慢悠悠的品尝着美味。 它每过一处,必然不会留下任何一只活物! 全部吞食! 一滴血也不会留下!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呼……呼……” 嬴政偷偷看了一眼,见到巨蟒离他的距离已经有点远后,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 同样的,他面色苍白,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着。 方才,当那条好几十丈的巨蟒从他身边滑过时,他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巨蟒,现实生活中没有,恐怖电影中也没有! 几十丈的巨蟒,浑身散发着黑气,就像是死神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也顾不得手上全是灰土了,直接放在脸上,胡乱的把汗水往下抹着,仍然心有余悸。 “救我……” “救我……” 微弱的求救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微微躬身,朝沟涧另一边走着。 地上有不少积水,每走一步他的鞋子都会深深的陷进去然后再抬起来,短短的一段路,走起来费了不少时间。 “救我……” 在他脚边的是一个士兵,方才巨蟒尾巴一甩直接将这人给扫到了这边。 还好,巨蟒跟忘记了嬴政的存在一样忘了这个人,没有追过来,想想还有些后怕。 “救我……救我……求你了……” 那人认出了嬴政,但是,此时此刻,身后重伤的他心中只有活下去这么一个念头,哪里还管嬴政是不是自己的同伴。 活下去,才是他唯一的信念。 “你活不下去了,而且,我也肯定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嬴政看着脚下这个半截身子都快废了的小兵,皱了皱眉头,握紧匕首,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他,也让这个人不再痛苦了。 而后,他把这小兵的衣服脱下,自己换上了衣服,也替身下的人换上了他的衣服。 同时,拿起他身上的火石,背起尸体,来到了干燥的地带。 远远的看着那条巨蟒,他皱了皱眉头,将背上的尸体放下,把四周的枯叶、枯树枝什么的全部往这边攒一攒,用火石点燃了。 这里枯树较多,容易引燃,要不了一会大火便出现在山里。 当然,嬴政早就逃离了,绕道来到了另一边。 “巨蟒!那里有条巨蟒!” 他看到附近赶来的支援队伍,故作惊恐,大声喊道。 第286章 夜尽天明 大山里,嬴政穿着赵国士兵的衣服、铠甲,混在了其中。 “在那里!” “快!” 赵国大批人马赶到这里,远远的望着那条巨蟒在火中翻腾着。 “这火……谁放的?” 为首的将领是落城的副将军,姓陈名豹,乃是此地一大悍将。 “不知道。”左右摇了摇头,有士兵随口说道,“可能是巨蟒将这一支队伍击倒,火把顺势掉落引燃了枯树。” “嗯……” 陈豹沉吟许久,点了点头,确实,这是最大的可能了。 他转头,又道:“有嬴政的下落吗?” “这个……还没有。”那人一脸尴尬,补充道,“但是就在这个方位。不知道是不是……” 顺着,眼睛往巨蟒那里瞄了一眼,那意思很明白,这一支小队伍好几十人都不是巨蟒的对手,若是嬴政在这里,多半也被巨蟒给吞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如何像赵将军交代?” 那陈副将沉声道:“放箭,万箭穿身,我就不相信这巨蟒还能活下去!” 就算嬴政真的被巨蟒给吞了,他要要把巨蟒给剖开,找到嬴政的尸体! “另外,把火势控制住,还好,这里是沟涧地带,水源充足,四周潮湿,否则一旦将整个大山给烧了,后果不堪设想。” “喏!” 得到了陈豹的命令,手下的士兵们纷纷去安排了。 “放箭!” “对准了!” 不多时,由数百人组成的弓箭队赶了过来,对着那条火中的巨蟒一阵乱射。 “啪呲!” 虽然周围是潮湿的,火势难以蔓延出去,但是在这中间地带还是很干燥的,大火把一些参天大树烧的噼噼啪啪直响,火光冲天。 而那条巨蟒,在熊熊的大火之中显然失去了分寸,横冲直撞,身子被树枝划的鲜血直流,再加上烈火的烘烤,陷入了疯狂。 “咻!” 伴随着一道道锐利的箭矢射到它身上,它的伤势急剧的加重。 “小心!” 正所谓鱼死网破,到了最后,巨蟒身子胡乱冲撞,伤了不少人。 “射!” “再射!” 陈豹冷血,对倒下的士兵不管不问,一个劲的让弓箭队对巨蟒进行射击。 约摸一刻钟后,大火照耀下的金黄色的巨蟒终于倒了下去。 “灭火!” “救人!” 直到此刻,陈豹才让手下之人进入火区,使尽一切方法救火——当然了,他的目的不是灭火,还是寻找嬴政的踪迹,只不过不先灭火就无法无死角的搜查罢了。 “呼……” “呼……咳咳……” 士兵们一个个大汗淋漓,身上全是汗水,在滚滚浓烟之中差点透不过气来。 “大……大人!” 陈豹早就退到山外吹风去了,和大火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此时,一个负责灭火救人的小头头大步跑了过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找到嬴政了么?”陈豹问道。 那人连忙回答:“不是,陈将军,我是想问您,有些士兵伤的很重,咱们是不是派一支特别部队将他们紧急送到落城治疗。” “你说什么?”陈豹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愉快。 “还特么送到落城治疗,你特娘的是不是傻?知不知道现在打仗,各项物资都缺得很?哪有给他们治疗的!” 他摆了摆手,强调道:“我说的救人是指那些休息半个时辰就能自己走的,至于这些爬都爬不动的废物,你管他们干什么,又不是你爹!” 那人硬着头皮,道:“可是……那……怎么处理他们呢?” “扔山里。”陈豹随口说道。 “扔山里?” “听到了还不快去,磨蹭什么磨蹭!” “喏……喏!” 那人抽了抽嘴角,为受伤严重的几人感到同情,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去解救他们。 陈豹是副将军,性格阴狠,从不在意士兵们的死活,这一点他们是知道的。 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得很,这可不是在战场上,明明能救下他们的,可是他却不肯救,真是铁石心肠。 “不……不要!” 躺在地上的几人一个个面色苍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被巨蟒给生吞了,结果反倒被自己人扔到大山深处,真是最大的悲哀。 “哼!” “救治?真当老子傻呢?” “有那点钱给这几个废物救治,我他么早能多招一些兵了,起码是他们的两倍!” 陈豹不屑地看着那些人被拖走,面色冷漠,从始至终没有搭理他们的呐喊声。 月色已深,好在月光越发明亮,照的空旷地带很亮,否则,恐怕又会带来诸多麻烦。 “搜!” “都特么给老子继续搜!” “晚上搜不到就白天搜,包括那条巨蟒,明天再解剖!” 陈豹知道,大山里树木太多,挡住了月光,还是太黑了,即使手上有火把,有些地方终归看不清楚,唯有从外面慢慢的往里面缩小包围圈,直到明天天亮再进一步往深处推进。 “砰!” 清晨,第一缕曙光从天上横射下来,陈豹睁开了眸子,便看到好几十人抬着一条血迹斑斑的巨蟒粗鲁的放倒在地。 “那边搜的怎么样了?”陈豹挥了挥手,叫来一个人。 那人回答道:“这不天刚亮,估计还要一时半会呢。” “嗯,”陈豹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放到地上的几十丈巨蟒身上去,厉声道,“把它剖了,看看里面有什么样的尸体。” “是!” 将军一句话,苦的是手下的兵,他们强忍着恶臭,一个个抽出锋利的长剑,缓慢的剖着巨蟒。 “呲呲……” 巨蟒外皮很厚,即使是刀剑也很难轻易剖掉,只能一点点地往里面扩大。 并且,还是几十个士兵一起动手,从各个角度给巨蟒解剖,以便提高效率,用最快的速度将巨蟒的身子给剖开。 “唔……” 没过一会儿,剖的差不多了,恶臭已经转变为奇臭了,他们不得不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握紧刀剑,扔在费力的剖着。 “将军,有发现!” 巨蟒还被被彻底剖开,大山里面又被抬出来一具尸体。 第287章 落城 “这是……” 陈豹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连忙冲了过去,到了那里,捂着鼻子,嘴角抽了抽。 那具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根本看不出原先的长相是怎样的。 “说。” 陈豹没有看出什么重要的问题,连忙用手指着其中一人。 那人恭敬的回答道:“陈将军,此人是谁我们尚且不知,但是,他的衣物虽然烧的差不多了,不过,从这灰烬的颜色、气味可以猜测,这是上好的棉布啊。” 见陈豹还是没什么反应,那人补充道:“将军,现在可热着呢,咱们的士兵穿着厚厚的盔甲早就满身大汗了,哪里还会穿什么棉衣,再说了,有几个能穿的起棉衣的……” 闻言,陈豹心思一动! 确实,如果是他们赵国的士兵,绝对不可能穿着棉衣! 那么,会是嬴政么? 他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昨夜的嬴政披着一件外衣? 那外衣不出意外应该是上等的蚕棉制作的。 如此一来,莫非…… 陈豹猛的睁开眼,也顾不得尸体散发的味道,直接半跪在地上,仔细的察看着尸体。 “按这骨架来看,和嬴政确实相似……” 陈豹沉思良久,对身边人问道:“在尸体的周围有没有被烧烂的盔甲?” 这一点很重要! 士兵们穿着的盔甲就算是大火也不可能全部烧成灰烬的。 如果连残甲都没有,那么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赵国的士兵了。 换句话说,他是嬴政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回将军,没有。” “真没有?” “经详细检查,没有发现残余的盔甲,一丁点也没看到。” “嘶……” 陈豹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说,堂堂的大秦之主真的被大火烧死了? 他低头思忖,暗自揣摩着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可能带来的后果。 毕竟,一开始他得到的命令只是抓到嬴政,如今弄这样会出什么样的事还不好说。 “大人!” 另一边,巨蟒已经被大卸八块,身子里的尸体也全部被搬了出来。 虽然尸体被酸液腐蚀了一夜,但是,他们的基本样貌还是可以辨别出来,再加上衣着服饰也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以确定,里面绝对没有嬴政。 “这……” 陈豹面色难堪,一方面确定了巨蟒体内没有嬴政,另一方面那具尸体是嬴政的可能性再次加大,让他心慌。 早知道,在离开落城之前将军特别交代过,对于嬴政一定要活捉。 结果,人却死了,叫他如何交代? “快,叫他们加快对大山的搜查!” 陈豹只能把希望放在大山里,如果嬴政藏在那里面真是再好不过了,否则他也只能带着这具尸体回去复命。 “是!” 手下之人传话,大山里的搜查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 两个时辰过后,搜查完毕。 “启禀将军,经全面搜查,并未发现嬴政的踪迹!” 陈豹看着地下的尸体愣了半响,叹了一口气。 “我也尽力了,希望赵将军不要怪罪才好。”陈豹心中犯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让手下之人将这具尸体抬起来,原路返回落城。 “等等!” 他回头看了一眼几十丈的巨蟒,想起来赵将军喜欢吃野味的事。 “把这个带上!” 他大手一挥,手下人再次遭殃。 “我去,这么臭,赵将军会喜欢吗……” “陈将军可真会拍马屁,赵将军虽然喜欢吃野味,可这巨蟒都弄成这样了,还可能会有胃口吗?” 在后面带着被剖成好几块尸体的士兵见陈豹走远了,小心翼翼的说着坏话。 “怎么样,要帮忙吗?” 这时,不知道从哪个方位来了一个士兵,主动要求帮忙。 第288章 进城 艳阳如火,烘烤着大地。 嬴政跟着后面的小队伍,一路往落城而去。 他和其中几人已经变得很熟络了,打听着有关落城的情况。 “赵日天?” 嬴政皱着眉头,这落城守城将领居然叫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除非这家伙的父母脑子进水了),很有可能这又是一位穿越者。 “是啊,咱们这位赵大将军可是从邯郸调过来的呢。” 在嬴政旁边的胡子拉渣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摇了摇头,道:“要不是前任陈将军战死沙场,哪里轮得到他来当这个将军。” 嬴政眯着眼睛,心中暗喜思索着,似乎,此人对那个赵将军不太感冒? 他继续问道:“我刚来,还真不知道情况,你给说说,不然哪天不小心惹到了将军就完犊子了。” 胡渣男一笑,道:“行啊,不过你可得请我喝酒啊。” “好,好。” 嬴政同样大笑。 那人这才缓缓说道:“咱们这个赵将军啊,是相国大人身边的红人。” 郭开? 嬴政心中一动,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郭开居然还是相国,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老赵王去世之后,赵迁继位,而郭开是赵迁的老师,又带着他各种“浪”,饮酒作乐样样精通,赵迁是非常欣赏郭开的,让他继续当相国也实属正常。 小人误国,赵国总有一天会葬送在郭开的手上。 “据说啊,赵将军起初就是个卖乐散(春药一类)的,在邯郸城里还是有些名气的,那些大官富商什么的钱多有什么用呢,那方面不行都得靠这东西。” “哎呦,还有乐散呢,怎么卖的啊?”前面抗着一大坨蟒肉的大胖子回过头,气喘吁吁。 “怎么,你王壮实想买啊?”胡渣男嘴角一笑,眯着眼,看了看周围的人。 “哈哈!” “买啊,咱们一起凑钱,买他个五六把的!” 这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那个王壮实也是一脸尴尬,脸红的要命。 “嘿嘿……”他抓耳挠腮,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玩笑开过,有人面上带着疑惑,问道:“可是这和相国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归不是郭相国也要买乐散吧?”一人随口说道。 “哇哈哈……你啊!” “你特娘的真敢说!” “嘘!” “都特娘的别扯了,让人知道咱们讨论相国大人这点私事,把你绑了扔水塘去!” 几人互相打趣,热闹得很。 “那是……大王?”其中一人如此说道。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胡渣男,听着这邯郸城里的秘事。 “弟兄们,咱们哥几个有缘,一起抗着臭巨蟒肉,那就得讲规矩,现在大胆说,事后可都别议论啊。”胡渣男眨了眨眼睛,心中不放心,不充了这么一句。 “那是自然,咱们都是汉子,又不是婆娘,绝不瞎说。”嬴政第一个表态,只为了多打听一些可能有用的消息。 “对,对,不说,绝不说。” “老哥,你就放心吧,咱们不会说出去的!” 数十人纷纷附和,都表示就图一时快活,听完了就忘了,不会在其他地方嚼舌根。 胡渣男这才继续说道:“我啊,又一个远方表哥,现在正在邯郸城的相国府上做管家的跟班,知道不少事情,这些啊,可都是他告诉我的!” “说啊,别扯别的!” “对,快说,是不是大王……不行?” 几个士兵小心翼翼的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大部队,心里痒痒的,极其希望知道有关王室的事情。 常年打仗,十天有九天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他们缺乏乐趣,没有什么可寻开心的,故而此刻听到了这种事情,第一反应不是选择躲避而是挤破头的去打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胡渣男看到他们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也就不卖关子了,轻声说道:“可不是么,据说大王现在都得靠着乐散呢!” 他充满羡慕的一叹,“所以啊,人家就大王和郭相国身边的红人,享尽荣华富贵啊!” “享荣华富贵?”一个瘦子撇了撇嘴,“要是大王真的看重这家伙还会让他到前线来?哪里有这可能,我看你铁定是在胡说八道。” “对啊,有道理……” “有道理!”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点了点头,唯独嬴政。 这些人都是最底层的士兵,除了赶路和打仗外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这是刷副本赚经验来了。”嬴政嘴角轻轻一笑,猜到了大概。 不用说,这赵日天正是因为受到大王的欣赏才有机会来到前线的。 换句话说,大王说话虽然金口玉言,没有人可以改变,想任命谁做什么职位就是什么职位。但是职位就那么几个,摆在那里,随便任命一个卖乐散的“无业游民”多少会引起朝中各派各系的不满,引发撕逼大战。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给赵日天加加经验值——到落城,凭借着两万军队抵抗秦军。 人数,足足有两万,再加上落城易守难攻,四周地势特殊,守上一年半载没有问题。 然后,经验值有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给他很高的职位了,理由则是“镇守孤城,叫秦国十万大军瑟瑟发抖,不敢越界”。 反正就是吹牛逼的事,谁不会? “嘿嘿,你们啊,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啊,这不就是……” 果然,胡渣男说的和嬴政心中所想一样,这赵日天只要在这里镇守半年左右就行了。 这才刚到没一个月呢,经验值还有的涨。 胡渣男面带不满的说道:“所以,你们知道咱们的赵大将军为什么什么都不管,每天只待在城楼里风花雪月了吧?人家根本不着急。咱们落城地形这么好,秦军除非疯了才会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他啊只要在那些歌姬肚皮上趴半年,就能回邯郸了!” “哈哈哈哈,说得好,对,趴半年,最好趴死在肚皮上!” “嘘,小声点,找死呢!” 几人又是大笑,一个面红耳赤,在闷热的天气里心情还是非常舒服的。 “可怜咱们的陈狼大将军啊,死在战场上,邯郸提都没提,根本不管大将军的死活啊!” 胡渣男突然面带悲伤,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神情激动。 “原来如此。” 嬴政暗自点了点头,算是捋清了这些琐碎的事情。 大致就是新来的赵日天将军什么都不会,在军中没有一点威望,而之前的陈狼将军为国战死,赵迁却一点表态都没有,寒了将士们的心。 “陈狼?” “陈豹?” 嬴政心中一动,又把这两人建议在了一起。 经过在么长时间的散扯,他早就知道领兵的将军叫陈豹,长得很精干,是一员虎将。 而他居然和之前哦大将军陈狼名字这么像,再加上同在一地,在一个军中,不得不让他怀疑。 莫非,这个陈豹和死去的陈狼是兄弟关系? 嬴政稍微思索了一会,不动神色的随口说道:“是啊,咱们的陈豹大将军对此十分痛心啊。” 痛心,痛心什么? 不管陈豹和陈狼是不是兄弟,说痛心都不足为过! 再者,他这个痛心也可以指陈豹对邯郸的那些肮脏交易而痛心。 毫无毛病。 “哎,是啊。”听了嬴政的话,胡渣男似乎遇到了知己,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头,道:“亲哥哥战死沙场,本该有陈豹将军当这个主将的,可是大王不同意就算了,还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真是……哎!” “果然,没猜错,陈豹是陈狼的弟弟……” “不过,这个陈豹能力好像一般,不是大才……” 嬴政表面上同他们谈笑风生,实际上一直在盘算着到落城后该作什么,故而必须先了解这些事。 索性的是,被他这么套来套去,还真的得到了太多有用的信息! 最起码,如果有一天大秦真的选择从落城打开进攻赵国腹地的缺口,可以考虑利用陈豹和赵日天之间的微妙关系,借力打力。 “呼……”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午后,几人又累又饿,还有扛着一块块发臭的蟒蛇肉,几乎都快崩溃了。 就算是谈笑风生也拯救不了他们了! “兄弟们,再坚持一会,再有一个时辰就到落城了!” 前面走的人给后面慢慢拖着的人打气,其实自己也累的快趴下了,只不过一直吊着罢了。 “真热……” 身上穿着厚厚的盔甲,嬴政热的不行,尤其是其中的铁制部分,被炎炎烈日烘烤之后烫的不像话,再把温度传到身上,实在是叫人受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穿铠甲,第一次明白原来在外攻城略地的将士们是如此的辛苦。 每个繁华的城池的背后都是这些默默无闻的将士们在坚守着,别无例外。 “兄弟们,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一路上,他们都在盼着早点到达落城,这样就不必受这种罪了。 还好,终于快了。 “兄弟们,到了!” 不久后,嬴政随手擦了擦眼角的汗水,抬头一看,一座高大的山城便出现在眼中。 “这……就是落城么?” 说句实话,嬴政心中还是颇为震撼的,虽说咸阳城也是巨城,但和落城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这落城城墙修建的高度差不多是咸阳城城墙的两倍了,别说是轻功一流的高手,就算是古森、王翦他们那样的顶级高手,恐怕也难以翻越过去。 “山城,果然不同一般。” 落城四周全是山脉,就好像嬴政昨夜所在的那座大山,只是诸多相连大山中一个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而隔着纵横交错的群山,落城正对面的便是撩阳,也是一座巨城,如今正被秦军攻占,处在秦人的统治下。 第289章 (上传出了问题,正在改,书友过会再订阅。) 赵国。 邯郸。 “速速禀报相国大人!” “喏!” 飞鸽传书带来一个纸条,现在正在火速赶往相国府。 “这是……落城来的信?”郭开心中疑惑,连忙去查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天啊……嬴政,死了?”郭开抽了抽嘴角,一脸不相信。 确实,这消息太劲爆了,劲爆到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前他确实想杀了嬴政,但这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真实生活中早就没有了年轻人的决心。 “快,备马,去宫里!” 三刻钟后,郭开便来到了赵国王宫,把事情简单像赵迁说了一下。 “什么?嬴政死了?” 赵迁原本正在后花园玩耍,突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 “就在这边吧。” 那小头头把嬴政带到离城门口有段距离的田里,摆了摆手。 “就在这边?”嬴政发问。 “嗯,这里没有多少人,你赶紧方便,别婆婆妈妈的。” 嬴政不经意的看了看四周,这里地势低,和城门口的方向上栽满了树,确实没人可以看到。 “那就在这里吧。” 嬴政身子一跃,猛的来到那人身边! “你……”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嬴政打晕了过去,倒在了田里。 “得先换件衣服。” 从田里上来后,嬴政首先重点看了看城门口,那里检查太严了,像他现在穿着的衣服,肯定要受到盘查,估计会露馅。 故而,他朝另一边走去,边走边想法子。 “那里!”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几个难民,往远离落城的方向而去。 他起步,赶了过去。 “老人家!” 看到其中有位老人背着包裹,他觉得包裹可能会有衣服,将老人喊了过来。 “我?” 老人往身后看了看,确定叫的是他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在古代,普通百姓可是很怕士兵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以各种理由抓去充军了。 平常人在城外遇到为数不多的士兵第一反应就是跑,不然被充军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这位老人也想跑,但是他腿脚不好使,想跑也跑不了,所以只能听嬴政的话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呼……” 看着老人缓缓走向他,嬴政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感觉,怎么那么像是在拐骗小孩呢! “请问……有什么事吗?”老人问道。 他神色紧张,看起来似乎很害怕。 嬴政笑了笑,道:“老人家,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又看了的对方的包裹一眼,道:“这里面有衣服吗?” “这……” 老汉欲哭无泪。 说好的别紧张呢? 说好的不会伤害我呢? 都特娘的要衣服了,明显就是拦路抢劫的节奏啊! 嬴政见老汉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满头黑线,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士兵衣服,顿时明白了,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备用的衣服,我希望能花钱买下来。” “真的?” 老人家还是不相信,上下打量着,本能的对士兵有着距离感。 这倒不怪他们,各地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难民,他哪里不知道抓难民充军的事,只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 “当然,你放心,我没有骗你。”嬴政回答,面色不改。 “有……倒是有,只不过……”老人家左看右看,觉得嬴政不像是拦路抢劫的,态度略微有些转变。 嬴政上前一步,道:“只不过什么?” 老人家继续用他缓慢的语气说道:“只不过,里面只有一两件破衣服,你也看不啊!” 他没有骗嬴政,他的包裹里确实只有一两件衣服,而且确实很破。 “这倒不要紧。”嬴政从袖子里随手拿了些银子,在老受宠若惊的眼光下递了过去。 “哎!” 老汉这才兴致冲冲的把包裹来到手上,解开绳子,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 与此同时,一股可怕的味道也从包裹里飘了出来。 “这……” 嬴政鼻子,脸色憋的通红。 他有理由相信,这衣服绝对没有洗过,最起码,至少有一个月没洗了。 就这味道,扔到军队里都能把人给熏死一大半…… “咳咳……”他缓了缓神色,强忍着问到的臭味,问道:“能不能给我换件好点的。” 那老人家“嘿嘿”干笑两声,道:“老头子我怕你招架不值不住,已经挑了一个最好的了。” 嬴政:“……” 他看着手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头,觉得心累,但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您可以走了。” “哎,好,好,多谢。” 那老汉拿了钱就怕出什么意外,听到嬴政让他走,立马兴致勃勃的往起初的地方跑去了。 他来的时候走的忒慢,腿也好像有点毛病,现在看起来就跟飞毛腿似的,速度比原先快上了一大截。 果然,人类求生的本能是非常可怕的。 “咳咳,吓我一跳。” “我看,这多半是逃走的士兵,想要换件衣服,改头换面呢。” 老人家回头看了几眼,心里里其实是想进城举报的,不过想了想,也没什么举报的,索性转过头去,不再去看。 另一边,嬴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好衣服,将身上东西放好,才从一边走了上来。 “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嬴政首先走小路到起初那个田里看看,发现那人还躺在地上没有醒过来也就放心了。 紧接着,往城门口而去。 入城,对于他来说是一定的,不管是公输家族还是楚晴儿,既然所有的疑点都挤到这里,他必须要亲自去探查,了解一下情况。 “排队,排队!” “那边,再加点人手,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城门口守卫很严,很难找到机会偷偷跑进去,唯一的入城方法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接受检查,检查通过就行了。 “下一个……” “下一个……” 不多时,就轮到嬴政了。 他连忙上前,神色镇定。 说不出汗是假的,他现在手心里全是汗,生怕被再次抓到。 “你,进城干什么的?”为首的捏愣头青道,所有的细节应该注意一下,他鼻子轻轻一嗅,皱着眉头。 “看亲戚。”嬴政想都不想如此说道。 “亲戚?亲戚是干什么的?” “你没钱时往死里整你,你有钱的时候跑过来巴结你。” 前一步,道:“只不过什么?” 老人家继续用他缓慢的语气说道:“只不过,里面很破。 “这倒不要紧。”嬴政从袖子里随手拿了些银子,在老受宠若惊的眼光下递了过去。 “哎!” 老汉这才兴致冲冲的把包裹来到手上,解开绳子,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 与此同时,一股可怕的味道也从包裹里飘了出来。 “这……” 嬴政鼻子,脸色憋的通红。 他有理由相信,这衣服绝对没有洗过,最起码,至少有一个月没洗了。 就这味道,扔到军队里都能把人给熏死一大半…… “咳咳……”他缓了缓神色,强忍着问到的臭味,问道:“能不能给我换件好点的。” 那老人家“嘿嘿”干笑两声,道:“老头子我怕你招架不值不住,已经挑了一个最好的了。” 嬴政:“……” 他看着手上的衣服,皱了皱眉头,觉得心累,但还是点了点头。 “多谢,您可以走了。” “哎,好,好,多谢。” 那老汉拿了钱就怕出什么意外,听到嬴政让他走,立马兴致勃勃的往起初的地方跑去了。 他来的时候走的忒慢,腿也好像有点毛病,现在看起来就跟飞毛腿似的,速度比原先快上了一大截。 果然,人类求生的本能是非常可怕的。 “咳咳,吓我一跳。” “我看,这多半是逃走的士兵,想要换件衣服,改头换面呢。” 老人家回头看了几眼,心里里其实是想进城举报的,不过想了想,也没什么举报的,索性转过头去,不再去看。 另一边,嬴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好衣服,将身上东西放好,才从一边走了上来。 “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嬴政首先走小路到起初那个田里看看,发现那人还躺在地上没有醒过来也就放心了。 紧接着,往城门口而去。 入城,对于他来说是一定的,不管是公输家族还是楚晴儿,既然所有的疑点都挤到这里,他必须要亲自去探查,了解一下情况。 “排队,排队!” “那边,再加点人手,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城门口守卫很严,很难找到机会偷偷跑进去,唯一的入城方法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接受检查,检查通过就行了。 “下一个……” “下一个……” 不多时,就轮到嬴政了。 他连忙上前,神色镇定。 说不出汗是假的,他现在手心里全是汗,生怕被再次抓到。 “你,进城干什么的?”为首的捏愣头青道,所有的细节应该注意一下,他鼻子轻轻一嗅,皱着眉头。 “看亲戚。”嬴政想都不想如此说道。 “亲戚?亲戚是干什么的?” “你没钱时往死里整你,你有钱的时候跑过来巴结你。” “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那人大笑,本来眼珠子就小,这么一笑就剩一条缝了。 第291章 陈豹 入了城,嬴政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一件衣服,这破衣服穿的太难受了。 “多谢了!” 在商贩那里,他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首先,是关于落城的一些规定,大抵上和其他地方差不多,夜间是不准在街道上逗留的,否则会被当做间谍交到军中。 其次,则是徐福的事。 徐福是道士,而且与众不同,自然引人注意,按照那人所说徐福前些日子还得到了赵将军的邀请,在将军府上饮酒作乐,好不自在。 至于问徐福身边有没有其他人跟着,那人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如此一来,他还是没有楚晴儿的任何消息。 “徐福,到底还在不在城里?” “一般人肯定不知道,只有那位赵将军了……” 嬴政蹙眉,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且不说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就是想要接近赵日天也是非常困难的。 毕竟,按照商贩所言,天气炎热,赵日天二门不迈,一直待在将军府上莺歌燕舞! “算了,先找处地方吧。” 抛开这些繁琐的事情,嬴政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住的也是一般的房间,最大限度的降低周围人对他的关注。 “客官,有什么需要的您招呼一声就行了,还有,兵荒马乱的,咱们客栈关门有点早,您如果有事外出,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啊。” 客栈小二是个很细心的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各方面照顾的都很好,还特意给嬴政提了醒,让他不要忘了时间,天黑回不来客栈就进不来了。 “谢谢啊。” 嬴政吩咐了一声,告诉小二不需要让客栈的伙计进来端茶递水,这些他都会自己弄,若是有其他方面的需求,也会亲自去说的。 “喏,您休息。”小二哈着腰退了下去。 嬴政打量了一下屋子,空间不大,但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了,还算不错。 “呼……” 累了一夜,又扛着蟒蛇走了大半天,他早就累的不成样子了,才刚趴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 军营里,陈豹将回程的士兵安排好,便准备去见赵日天说一下昨夜的情况了。 “将军,有几个小兵求见。”他刚起身,门卫禀报道。 “哦?”陈豹愣了愣,随即说道,“让他们进来。” “喏。” 不多时,从屋外进来三个士兵,一个个躬着身子,看起来对他很是敬畏。 “将……将军!” 其中一位胡子拉渣的青年更是脑门都在冒汗,手指不停的哆嗦。 此人正是之前和嬴政交谈甚欢的胡渣男。 至于剩下的两人,身材偏瘦,都是之前一起扛蟒蛇肉的。 “是你们啊,走近点说。”陈豹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往内挥了挥手。 之前是他亲自吩咐一只小队伍扛着蟒蛇肉跟在大部队后面的,他对这三人多少还有点印象,知道他们就是那只小队伍里的。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动。 不是不动,而是感觉脚上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一步都走不了。 他们实在是紧张! 别看在扛蟒蛇肉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侃侃而谈,上到远在邯郸的大王、相国,下到落城山脉里的农夫老翁,但那也仅仅是侃大山而已。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在他们面前的是陈豹陈将军,落城的副将,而且以后还可能统领着整个落城两万多的兵马! 以这三人的身份,从来没有过和陈豹面对面谈话的机会,故而几人都很紧张。 “快过来?别婆婆妈妈的!你们干的就是打仗杀人的事,怎么这会这么怂了?” 陈豹本就是一员虎将,对待手下士兵也很严厉,此时眼睛一瞪,让几人都打了个寒颤! “是……” “是……” 三人互看了一眼,随即往前走了一步。 “再走!” 陈豹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严厉,果断。 三人胆战心惊,又往前走了一步。 “再走!” 又是一步。 “呼……” 脚步落下许久陈豹都没有再发话,让他们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过,在将军面前会如此的紧张,紧张到连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困难。 最主要的是,他们此番前来是请求降罪的,因为跑了一个小兵,而且他们的小队长还没回来……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陈豹认真起来,几十大板是逃不了的了。 “再走!” 然而,出乎意外之外的,陈豹在一动不动许久后又爆出了这么一句话。 并且,声音之大,足以让屋外的不少人听见。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一眼走一步大概会是什么距离,顿时懵了。 这可是要和陈将军近身的节奏啊,他们哪里敢,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要知道,同将军太近,这可是不尊重的表现,是要受处罚的。 “我叫你们走!” 陈豹眸子血红,几乎是嘶喊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 几人抽了抽嘴角,头皮发麻,但是将军已经说了这么多次,他们不敢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通通向前跨了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 正对着陈豹的那人由于紧张,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没撞到正坐着的陈豹。 陈豹扫了他们几眼,道:“身为赵国的士兵,你们要勇敢,不要如此胆怯,明白吗!” “明白!” 几人异口同声,声音嘹亮。 陈豹沉着声,道:“你们不明白。” 几人一愣,但不敢再问。 但是,不需要他们问,陈豹直接说道:“告诉我,之前你们害怕我,不敢靠近我,为什么之后又敢向前走?” “这……” “说!” 三人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已经在往下掉了,心中异常的慌乱。 莫非,陈豹将军对来人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一直是最底层的士兵,连陈将军本人都没有见过几次,更别提这种情况了。 “咳咳……”胡渣男缓了缓神色,见没有一个人敢回答,他便回答道:“回将军,因为您下了命令让我们往前走!” “说清楚,谁的命令?” “将军您的。” “错!” 陈豹愤怒的看着三个人。 第292章 忠将奸臣 “呼……” 陈豹一发火,几人顿时吓得连冷汗都出来了,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错? 哪里错了? 三人不明白,更不敢去问,害怕惹到了将军,以后没好果子吃。 “我再问你们一句,让你们往前走是谁的命令?”陈豹再次开口,目光冷峻。 “是……” “是您……” 几人的声音小的可怜,半点没有斩杀敌军时的那种豪爽的姿态。 陈豹沉着声,似乎已经到了最大的忍耐程度了。 “砰!” “啪!” 猛的,陈豹从位子上站起来,右手一摆,将边上的茶几给打翻了。 他厉声道:“你们要遵守的不是我给你们下的命令,而是国家、大王的命令你们明白吗!” 几人茫然。 陈豹继续说道:“你们记住,你们是赵国的士兵,接亲的命令只可能是来自邯郸的,来自大王的!就算是我,给你们下达的所有命令也是大王赋予我的权利,实际上你们要听从的还是大王的命令知不知道!” 在陈豹的心中,大王的命令高于一切!他绝对永远服从赵迁的命令。 至于自己手上的一丁点权利也是大王赐予,真正的命令永远是来自大王的! “这么说你们明白吗?”陈豹再次开口,神色如狮虎。 “是,明白了……” 几人神色振奋,一个个也都不经意间挺直了腰杆子,一脸正色。 “嗯。” 陈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问道:“什么事?” “哦……” “是这样的,今日早晨扛蟒蛇肉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新兵,他说是最近才调过来,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让他一起随行了。” 还是胡渣男在说,他顿了顿道:“结果,入城的时候……” 他一五一十的把嬴政的情况全部报告给了陈豹,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小队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什么,还有这种事?” 陈豹闻言大怒,厉声道:“他是谁,哪个营的?” 他,指的自然是嬴政。 几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陈豹低头想了一会,道:“那小队长呢,他平时有没有想要出逃的意图。” “这……我们没听说过,不敢乱说。”那人低下了头。 这可不是小事,他们特地来解释,就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否则一旦让将军知道,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将军,我们真的不知情啊,和我们没有关系的!”其中一人大叫,生怕陈豹误会了。 “嗯……” 陈豹沉吟许久,霍地抬起头来,说道:“那好,你们还记不得记得那个小兵的长相?” “长相?”几人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陈豹说道:“我会找人给弄个画像,你们好好回忆,画的准一点。另外,通知下去,派人去找你们的队长。” 情况特殊,他不得不仔细小心。 如今秦赵战事焦灼,而落城又是一道关键的卡子,一旦被打开,秦国好有可能会乘势攻入赵国腹地!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小兵,他也必须认真对待,因为那人很有可能是秦军派来的间谍,是到落城来窃取情报的。 也许,就是一个小小的防御的部署被发现,都有可能会让落城走向毁灭! “下去吧!” 他皱着眉头,大手一挥。 “是!” 几人早就吓得走不动路了,一个个几乎是颤动着小步子挪了出去。 “来人!” 几人刚走,陈豹便让门外的守卫进来了。 “将军!” 两个守卫身形剽悍,一看就是斩敌杀将的好手。 “查一查刚才出去的那几人,是不是故意放走了他们的队长,另外,你也暗中在城里城外搜寻,战事为重,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寻常的士兵也就算了,可是管着十几人的小队长逃跑,这几个月来还是头一回呢,不能马虎。” “是!” 两人抬头挺胸,随即转身出去了。 陈豹回到位上,再次看了一下附近几座城池传过来的消息,眉头紧锁。 “可恶!” “小人当道啊!” 陈豹破口大骂,可能觉得这样不太好,瞥了门外一眼,放低了嗓音。 这些信件从不同的城池传过来,但是信的大致内容确实相似的。 缺人。 缺粮食。 缺武器辎重。 虽然赵国目前采取的是坚守不出的策略,但是小规模战事总是避免不了的,缺人又缺兵器必然会陷入极大的被动当中。 至于粮食的重要性就更不用说了,戍守的将士和城中的百姓都离不开粮食,一旦供应不足,很有可能会引起恐慌,到时候城池也就不攻自破了,毫无抵抗之力。 “哼!” “真是一群畜生!” 陈豹低沉着嗓音,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 几天前,他才得到了从邯郸传来的信。 运送过来的粮食是够的。 后方武器辎重补给也不少。 至于将士,派下来的钱招兵买马也差不多了。 可是,到了需要落实的几座城池却不够了,这是为什么? 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赵迁再怎么昏庸,在战事上不会吝啬,该给的一定都给了。但是,给了多少并不一定能得到多少。 从邯郸到落城,从相国郭开到他这个小将军,中间还隔着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多道程序,不用多说,一定是层层都要克扣,到了他手上就连一半甚至是四分之一都没有了。 这两年来,赵国外有强秦进攻,国内又天灾不断,各地闹饥荒,生产能力地下,发展滞后,大家都是能吞一点是一点,反正自己活的好好的就行了,根本不在乎戍守边关的将士的死活。 “哎!” 陈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赵国再走下坡路,国力日渐衰弱,不比当初了,小规模战事还能接受,可是秦国一年多了还没撤军,明显是铁了心要拿下赵国,再这么下去,没拖死秦军,自己这边反倒是坚持不住了! “嬴政,到底死没死?” 陈豹蹙眉,心乱如麻,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人!” “带上那具尸体,对了,还有蟒蛇肉,去赵将军府上!” 第293章 赵日天 陈豹脚步铿锵有力,走在最前面,后面的数十人有的抬着一具尸体,有的扛着蟒蛇肉,看起来很另类。 “让开!” “让开!” 左右连忙将四周围观的老百姓给赶走,不让他们指指点点的。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修建的很大气,从外面都能感受到里面富丽堂皇的气息。 这,是赵日天下令修建的,并且,人还没到落城,甚至邯郸的任命书还没下来他就派人来建造府邸了。 真是可笑。 陈豹看着这豪华的将军府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他身为副将敢怒不敢言,也没有办法。 “呦,陈将军,有什么事吗?” 府前的两个小厮也是狗眼看人低的主儿,仗着府上的人是落城的主将,态度随意,根本不给陈豹面子。 陈豹沉着声,道:“有些事情要告知赵将军,劳烦通报一声。” 其中一个小厮冷笑一声,道:“陈将军,你可知道将军大人每天是多忙啊,你不说是什么事我们怎么好去打扰将军呢?要是把将军惹到了,倒霉的不是您,是我们看门的啊。”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要不然大人该骂我们不管事,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上放。” “你说谁阿猫阿狗?说清楚点!” 陈豹阴着脸没有发话,但是他旁边的小兵忍不了了,抡起袖子,就差没冲上前去把这两人暴打一顿。 “请两位就说,有一具尸体要给将军大人看,另外,将军大人爱好野味,我给他带来了蟒蛇肉,若是喜欢,可以尝一尝。”陈豹语气淡然,似乎没有丝毫生气。 他朝后摆了摆手,示意那小兵不要乱说话,否则今日恐怕是真的不能入府了。 府前的这两个小厮他是认识的,在赵日天未到落城之前这两人在军中违法乱纪,被他处罚来此修建府邸,结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巴结后来来到这里的赵日天的,留下来做了个看门的。 别看只是个看门的,但是分量很重。赵日天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想要见赵日天就必须通过这两人去请示,否则别想入府。 陈豹知道这两家伙狗仗人势,几次三番的为难他,心中虽有怒火但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哦?有蟒蛇肉?” 那两小厮对尸体直接选择性的忽略了,伸长了脖子,看着那分成一段又一段的蟒蛇肉,闻着传来的滚滚恶臭,嘴角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别看这蟒蛇被烧的不成样子,而且已经开始发臭了,但是大人就好这口! “好吧,你在这等着!”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连忙小跑着入府去禀报。 “大人!” “大人,有野味!有野味!” 他一路跑着一路大声嚷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不多时,便来到了宽敞的后花园里。 “怎么了?什么野味啊?”那人淡淡开口,语气稀松平常。 他身材匀称,个头一般般,看样子很普通,只不过眼珠子很少,像两粒迷你版黑豆嵌入眼眶中。 那小厮轻轻的走上去,哈着腰道:“陈豹说是从山里抓的蟒蛇肉……” “什么?” “蟒蛇肉?!” 赵日天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小厮低头看了一眼那两侍女,又抬起头道:“是的,他确实带了蟒蛇肉,不过,他还说……” “去去去!别扯,赶紧把他带进来,让他把蟒蛇肉也带着!” 赵日天心中只有自己的野味,直接抢过了话,完全没给门卫说清楚的机会。 “喏!” 小厮眼珠子厉害,看到赵日天这副样子自然不敢再多说,连忙往府前而去。 “快进来,大人让你们进来!” “还有,大人让你们把蟒蛇肉带着,可别忘了。” “咯吱——” 府门大开,只不过陈豹心中明白,赵日天欢迎的是蟒蛇肉而不是他的到来。 “走!” 他微微转头,让手下之人跟着他的步子。 “哎哎哎!” 这时候,府邸的小厮又挡在了他的身前,道:“蟒蛇肉你可以带着,这尸体就扔到一边去,什么破尸体,都快烧成灰了,大人哪有空去看,你是不是傻?” “你?!” 稳如陈豹也快忍不下去了。 “哼!” 陈豹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道:“若是不能带这具尸体入府,那就告辞了。” 言罢,他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 这下轮到小厮慌张了,人走不要紧,可是蟒蛇肉得留下,不然大人铁定要找他们麻烦的。 “好,走吧,走吧,快进去,大人在后花园!”两个小厮互看一眼,觉得还是大人的蟒蛇肉重要,其余的就算了。 “走!” 陈豹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转过了身子,大步流星往后花园走去。 片刻后。 “赵将军,我……” “蟒蛇肉在哪里啊,本将军都等的不耐烦了,快拿过来!” 陈豹正欲禀报有关嬴政的事,但是被赵日天抢过了话,只能无奈的站在一旁。 “慢点!” “慢点!” 三大块蟒蛇肉被小心翼翼的放在花草上,顿时一股臭味席卷了整个花园。 甚至,连花香都被掩盖了。 “香!” “好香啊……”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赵日天非但没有觉得臭,反倒认为很香,脸贴在上面闻了又闻。 “好,好!好肉!” 他大笑几声,伸出手直接去撕。 由于蟒蛇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再加上来之前陈豹命人又烧了一遍,所以直接用手撕还是很方便的。 “好吃!真不错!” 赵日天毫无畏惧,在那里吃的津津有味,看的陈豹是头皮发麻,肠胃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到最后,他只能别过头去,不再去看赵日天,否则真的会看出毛病的。 “来,来,你们也吃!” 后花园里还有两个侍女,赵日天很是喜欢,所以想让她们一起吃。 “咚!” 闻言,两个侍女愣了一会,又看向发臭的蟒蛇肉,心里感到一阵恶心,乘赵日天背对着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把右手放在对方的后脖上,同时一用力,两人一起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第294章 全城搜捕 赵日天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侍女,愣了愣,旋即回过神,继续享用着“美味”的蟒蛇肉。 “咳咳……” 陈豹在边上满头黑线,十分无语,可偏偏还不能打扰,只好焦急的等待着。 “啊……舒服!” 赵日天又吞下了一大口蛇肉,摸着肚子,一脸的满足之色。 “赵将军!” 陈豹赶紧窜了过来。 “又有什么事啊?不是叫你有事直接传到邯郸去的吗?还烦老子干什么?”赵日天翻着白眼,对陈豹一副厌恶的模样。 陈豹不以为然,恭敬的说道:“今日早晨的时候末将已经飞鸽传书将消息传到邯郸去了。” “那你——” “将军,事关重大,故而必须来禀报给您。” “草!”赵日天沉声道,“说吧说吧,什么破事。” 陈豹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大手一挥,让手下人将那具尸体抬了过来。 “唔……” “卧槽!” 赵日天方才刚享用过蟒蛇大餐,都还没消化呢,此刻见到一具被烧的不成样的尸体,差点没给吐出来。 “说……说!今天你陈豹不给一个不得不禀报的理由,老子灭了你!奶奶的球!”他怒目而视。 陈豹躬身道:“将军,我们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这可能是……秦王嬴政的尸体!” “谁?” “秦王,嬴政!” “咳咳……咳咳!” 赵日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色古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这才弯腰,仔细打量着放在地上的尸体,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是……嬴政?” “奶奶的,被烧成这样,你就是说他是我爷爷,我特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啊!” 赵日天抬起头,盯着陈豹,厉声道:“赶紧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本将军!” “是!” 陈豹大手再次一挥,让手下人抬着尸体下去,当然,那两个晕过去的侍女也被带了下去,整个后花园就剩下他和赵日天两人。 他将昨夜的袭击还有后来的大山着火事件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日天。 “这……” “如此说来,那尸体也有可能不是嬴政了?”赵日天皱了皱眉头。 “是的,末将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具尸体身上所穿衣服是嬴政的,但是,是不是嬴政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放上去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尸体已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从辨认。” “唔。” 赵日天低头沉思许久,才问道:“还没有其他特殊的情况发生?” “没有。”陈豹摇了摇头。 “不对,有!” 不出片刻,他又改了口,如此说道。 赵日天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特么到底有没有,说清楚点!” 陈豹面色尴尬,这才将一个小队长和另外一个不知底细的士兵到现在没有回归的事。 “有可能……” “确实有可能……” 赵日天踱着步子,走了许久,口中念念有词:“那个家伙说不定就是嬴政,是混进去的,入城的时候不能再进去军中,所以想办法离开了大部队……” 在他看来,嬴政并没有死,而是趁乱逃了出来,后来的那个小兵就是嬴政! 陈豹茫然,道:“将军何以认为嬴政没死?” 赵日天脱口而出:“废话,堂堂的秦始皇能这么容易就死吗!” “秦……始皇?”陈豹望着对方,脸上充满了不解。 “呃……” 赵日天眼珠子转了转,满头黑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自然知道秦始皇这三个字,可是这里的人不知道,陈豹不知道啊。 “咳咳!” 他使劲咳嗽几下,这才假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见陈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觉得是时候转移话题了,连忙问道:“派人去找那个小队长了吗?” “啊?哦,派了,派了,目前共有四十人左右正寻找。”陈豹回过了神。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赵日天提到秦始皇这三个字,他隐隐约约心魂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 赵日天没让他继续想下去,继续说道:“四十人太少了,我再派一百人,协助他们搜查,不管怎么样,给你三天时间,一定要抓到那个小兵。” “是!” 陈豹颔首,接下了命令。 “赵将军!” “陈将军!” 就在这时,另一副将在门卫的带领下赶了过来,行色匆匆。 “何事?” “回将军,那个小队长找到了!” “什么?!” 赵日天和陈豹同时一惊,开口道:“在哪?” “府外!” “你特么是不是傻?”赵日天顿时就发火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还不让他一起进来?” “这……” 那人面色尴尬,看了看旁边的看门守卫,没有说话。 他没有说话,但是赵日天已经明白了。 “你!赶紧把人带进来,不然取了你的狗命!” “是……是!” 守卫何曾见过赵日天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半死,两腿一蹬,立马飞向府外。 不多时,那个身材偏瘦的小队长就被带到后花园,守卫和来的那个小兵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赵将军……” “陈将军……” 小队长才叫真正的吓得半死,他平日里只是远远的接受过陈豹的命令,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至于赵日天就更别提了,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远远的看一眼都是奢求! 陈豹瞅了他一眼,道:“别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只要你讲出实情,赵将军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赵日天看着陈豹,淡淡的说道:“你特么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是赵将军还是你是啊?” “咳咳……” 陈豹无比尴尬,只好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赵日天对那小队长说道::“别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只要你讲出实情,本将军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陈豹:“……” 这特么和我说的不是一样的吗! “是,小的明白。” 小队长哪里敢说谎,连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回将军,就是这些了,小的绝不敢有所隐瞒。”小队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赵日天摆了摆手。 “谢将军!”小队长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赵将军?” 陈豹也是一惊,听这小队长所说,那个“逃走”的小兵绝对不简单,极有可能就是嬴政! 赵日天自然也想到了,正色道:“我估计他还在城里,你速速命人弄好画像,张贴在城中,不,让寻找的人看上几遍,记在脑子里,然后全城搜捕。” “明白。” “记住,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要太大张旗鼓了,否则会打草惊蛇,还有,从现在开始,七天内,落城只允许进,不允许出!” “这个……”陈豹面露难堪。 赵日天眉头一挑,“怎么,办不到?” “不是,只不过,城中有些贵族,他们和周围的城池有生意往来,末将不好……” “哼!”赵日天厉声道,“别管那些人,抓捕是第一要事,谁敢违抗,你让他来找老子!记住了,这七天内,你要是胆敢放一人出城,要了你的脑袋!” 陈豹正色:“末将明白。” 言罢,他转过身,下去准备。 “等等!”赵日天叫住了他,轻声道,“有关嬴政的消息你直接汇报给我,不要再传到邯郸了。” 陈豹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赵日天神色一变,对他吼道,“老子是这座城的主将,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给老子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只有是和嬴政有关的情报,你亲自到这里汇报,不准有误!要是延误了时机,老子要了你的命!” 陈豹干笑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将军你府上那两名守卫……” “杀了,随你杀,反正你单独汇报给老子,其他的无所谓。” “是!” 陈豹神色振奋,行了礼,立马退了下去。 第295章 公输家族的线索 “这边!” “巷子里!” “还有那边!” 这几天,落城的搜捕变得异常的严格,整个落城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不让老子出城?老子可是相国大人远方表舅的二姨子的表姑的女婿,知道我的身份吗?知道我做的生意有多么重要吗?耽误了时机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城门口汇聚了好几百想出城的人,从街头小贩到贵族商贾,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但是,他们通通被拦了下来,守城的将士没放一人出城。 因为将军下了死命令,胆敢私自放一人出城,全家陪葬。 自从落城进入战争状态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命令,一时之间自然引起诸多猜测。 “我听说啊,秦军要打过来了,那赵将军忒坏,就是不放一个人出去,到时候抓我们当炮灰呢!” “不会吧,我可没听说啊,不是说在抓逃兵嘛,哪来的消息啊?” “嗨,就今天早上才传的,不然这里就几百号人?再过两天,估计城门都要被挤破了!” 恐慌,伴随的便是动乱。 人心,复杂的很,在性命这方面你永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仅仅三日,落城乱成一锅粥。 甚至,连军队当中都产生了诸多问题,越来越多的士兵有出逃的迹象,其他的也不过是强装镇定,实际上一个个吓得半死。 “将军有令!” “城门戒严,仔细盘查后可放行!” 第四天,伴随着大规模的百姓堵在城门处,落城的守卫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只好将情况告诉给了赵日天。 “哎!” 赵日天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认怂,该放出去的还是得让他们出去,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乱子。 如此一来,谣言不攻自破。 虽然出城的人数比平常还是多了很多,但起码在可接受范围内,没有大问题。 “所有人员,分三次盘查,不得有误!” 与之对应的,城门的守卫增加了数倍,对出城人员的盘查十分严格,但凡有一丁点问题的都不被允许出城。 “恐怕是在抓我。” 城里,嬴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只不过,他粘上了一层厚厚的假胡子,又带上了一顶帽子,乔装打扮的很好。 这几天来,他到处打探过徐福的消息,可是知之甚少。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徐福和赵日天的接触不少,其他的就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了。 “看来,还得到这府上去一遭啊。” 将军府前,嬴政随意看了一眼,随即往下压了压帽子,消失在街头巷尾中。 他目前要做的是寻找时机,混入将军府,还要能在层层守卫之下找到赵日天,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又得换家客栈了。” 城门口的盘查严格,城里的搜查也不含糊,有时候同一个地方一天要被搜两遍,必须要不断的更改地方,不能暴露。 “买卖弓弩喽,特质的弓弩,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喽!” 他走在路上,忽然听到了这一声吆喝,皱了皱眉头。 要知道,弓弩这种军用器材都是军队统一炼制统一发放的,哪里允许私人买卖?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严重的可能要被诛九族!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嬴政转身,看到了一旁中规中矩的一个商铺,只不过,一般的商铺都是卖些生活用品,而这家卖的确实弓弩。 “店家,都有什么样的弓弩啊?” 他环顾四周,确定这附近没有多少搜查的士兵后走了进去。 店家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脸猥琐样,胡子长而尖,似乎是经过特意修剪的。 他笑道:“您要几十份还是上百份?” “咳咳……” 嬴政差点没喘过气来。 几十份? 上百份? 你当这是糖呢,想怎么吃怎么吃? 他随意看了几眼,想了想,说道:“几十几百都可以,不过么,我怎么知道安全不安全?可没有几处地方敢大规模买卖弓弩的啊,您就不怕被抓?” “抓?” 中年人狡黠一笑,道:“这种掉脑袋的事如果没人在后面……我敢做?” 赵日天! 仅仅一瞬间,嬴政就想到了这个人。 能够获得大规模弓弩的在落城只有他一人! 而且,敢光天化日买卖的也只有这个落城主将了! 换做其他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胆子真大,这是钻钱眼里去了。” 不用多想,赵日天一定是为了金钱,乱世纷争,弓弩的作用不言而喻。 暴利! 可怕的是,就算你出钱一般也买不到! 嬴政盯着店家,微微一笑,道:“您就不问问我是什么人?万一我转手把这些弓弩又卖给秦军怎么办?” 那中年人先是一愣,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问法,后又一笑,道:“在我们这,只管金钱,其他的不重要。” “哦?” 嬴政不置可否,道:“我买了就能带出去吗?” “那是自然,只要你买,我们就能把东西全部送到城外三里处,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顿了顿,他补充道,“这两天不行。” 嬴政点了点头,旁敲侧推算是猜到了一些。 “看来,这个赵日天和郭开一样,只图自身的利益,至于其他的根本不在乎,这倒是个好消息,王翦先前就说过,落城易守难攻,或许可以把赵日天当做一个突破口。” “嗯?” 接下来,他仔细看了一些弓弩,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公输家族! 这些弓弩虽然大多一般般,但是其中的很多构造和公输家族的机关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总算有线索了! 这便是他潜入落城的另一目的,暗中调查公输家族的实力。 要么除掉,要么拉拢! “怎么样,您买吗?” 看了店家一眼,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道:“买,不过得过几天,一来我回客栈商量商量具体数量,二来正好等可以出城时候再来。” “可以。”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告辞!” 嬴政转身离去,消失在街上人群中。 第296章 风波起 一连几天,嬴政在落城各个客栈里来回隐藏,乔装打扮,躲避着抓捕。 不得不说,城中将军对这件事格外重视,无论是城里还是城门都没有丝毫懈怠,盘查的相当严厉,有好几次他差点被发现踪迹,只能通过不断的转移住处来甩掉尾巴。 在此期间,他暗中打探那家公然高价贩卖弓弩的商铺,从城中贩夫走卒言辞中得到了不少事情。 最起码,这家商铺从来没有被士兵搜查过,并且,也没有听说有黑吃黑的迹象。 “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得等城门放行。” 王翦在撩阳,与这里隔着几座大山,他们应该是紧缺弓弩的。 几百份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若是同他取得联系,可以弄一些过去。 重要的是,高仕雨是铸器的名师,虽然不是机关术方面的高手,但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再者,弓弩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能把那些弓弩让他仔细研究,一定可以造出来。 到时候,再让他教会其他人,大规模造出这种特质的弓弩也不是难事。 要知道,就嬴政暗自比较而言,公输家族设计的这种弓弩无论是在强度还是质量上都比大秦士兵目前使用的要好! 大秦的士兵,一定要用最锋利的剑,穿最好的铠甲,骑最烈的马,用最强的弓弩! 再加上大秦士兵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一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路所向披靡! “公输家族的人!” 又一日,嬴政看到有两名中年男子到了弓弩商铺,那小厮立刻奉迎。 而那两人身穿的衣服同当日的公输煞相差无几,嬴政可以确定那就是公输家族的服饰! 随即,两人在商铺里谈天说地,只不过嬴政离的太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嬴政混在人群之中,时不时的打量几眼,没有轻举妄动。 不管怎样,暂时不能进去,否则一旦是场阴谋的话就会有大麻烦了。 “这么久?” 他来回走了几遭,足足有两个时辰,但看了几眼,那两人一直在商铺正中央谈话,偶尔看一眼街道,很闲的样子。 嬴政皱了皱眉头,因为天热,额头上的汗水就没有消失过。 疯了? 聊天要聊这么久? 还过不过日子了! 他锁着眉梢,但是也知道事情急不得,需要慢慢来,当下唯有等待了。 “走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那两人终于聊完了,起身,朝街道走去。 他们速度极快,朝着东南方而去,那里是中心区,府邸繁多,豪华大气。 不多时,两人前脚接着后脚进了府邸,大门关上,连背影也看不到了。 “守卫一般般……” “四周也没有问题……” 嬴政细心检查过周围状况,确定不会有大问题。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虽强,但已是最后的极致绽放,落日余晖将至,还有一个时辰也该黑了。 那么,就乘天黑行动吧。 他明白,只要自己深处落城,危险就一直伴随着他,绝对不能因为害怕而什么也不敢做。 调查公输家族意义重大,也是他此番到落城的目的之一,如今有了线索,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那就晚上见。” 远远瞥了一眼高大的府邸,他身子一缩,躲进了巷子里。 ******** 落城城外。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从西面赶过来,在马车后面的是一大队士兵,人数看起来有好几百人。 他们一个个大汗淋漓,但是神色紧张,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在轿子里的是郭开,赵国的相国大人,身份尊贵,不容有失 “呸!” “什么破地,颠死本相国了!” 轿中,郭开用把竹扇不断的扇着,天气炎热,不比宫中,他早就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赵迁非要让他过来,他怎么也不会受这番罪的。 “哼!” “还国家大事呢,就是想要乐散罢了!”郭开歪着嘴,一副不屑的模样。 他知道,赵迁根本不在乎嬴政死没死,或者说,在嬴政死没死与乐散之间他更在乎的是后者。 否则,绝不会让他亲自来落城,只是为了让赵日天多弄一些乐散,带回邯郸。 “不过话说回来,这赵日天不得不防啊,那乐散强的过分了,大王用过之后其他的药物居然都没用了,是时候敲打一下赵日天了……” 郭开是个十足的的小人,他只在乎自己的地位,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大王的宠爱! 尤其不能超过他! “怎么回事?” 马车忽的停了下来,郭开脸立马拉了下来。 帘子旁边的士兵回答道:“相国大人,城门口在盘查。” 郭开掀开帘子,厉声道:“让闲杂人等都滚,谁敢挡本相国的路诛九族!” “是……” “喏!” 片刻后。 “恭迎相国大人!” “恭迎相国大人!” ******** 与此同时,秦国。 “什么?燕丹已经到城门口了?” “是!” 昌平君听着古森的回报,皱了皱眉头。 他早就调遣诸多人马,让他们等到燕丹入秦后一路护送到咸阳。 可是,燕丹到了秦国境内就没了踪迹,再出现时居然已经在咸阳城城门口了。 起初,他还以为燕丹路上出了事,现在看来,估计对方是别有用心了。 “算了,既然到了,李大人,古大人,咱们一起看看这个丹太子是个怎样的人吧。” …… …… …… 第297章 燕丹的无奈 秦。 咸阳。 城门口。 日落黄昏。 大秦相国昌平君,客卿李斯,还有古森来到了此处。 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 “嗯?” 古森目光看向马车旁的青年,神色一变。 是荆轲。 尽管过去了三年时光,今日的荆轲较往日变化很大,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荆轲,轻轻一笑,点头示意。 古森不由得将眼前的荆轲和当年的荆轲做对比,发现他改变了太多。 当初的荆轲充满了孩子气,举手投足之间就像个二愣子,但是现在的荆轲身上有股“势,”让他为之动容。 是的,荆轲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喝了几壶酒就忘了自己是谁的小屁孩了。 他不再是那个为了吃瓜子愿意为嬴政做许多事的无知少年了。 他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执剑走天涯的逍遥剑客了。 他……终究还是长大了。 有自己所背负的使命,有了太多的牵挂,还有太多的琐事。 他那修长的眉梢道尽了忧郁,像是个久经风霜的剑客——剑,不再代表着自由,而是枷锁。 这样的枷锁,他摆脱不了。 深处乱世,如何做到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对于他,这,基本上不可能。 在燕国,他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他不愿意这些人受到任何伤害。 那么,受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士,为知己者死。 在燕国的这几年,无论是太子丹还是燕王,抑或是燕国的王公贵族,都待他极好。 他没有理由不为燕国做事。 看着熟悉的大秦城墙,看着熟悉的故人,甚至,城门口的某个士兵的一张普通的脸他都有印象,内心一动。 但是,他只有轻轻地点一下头。 仅此而已。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又如何能做到爽朗大笑几声? “咳咳!” 马车之上,太子丹一声咳嗽,随即掀开帘子,看到了昌平君等人,连忙下来。 “丹见过昌平君,李大人,古将军。” 他躬身行礼,十分卑谦。 他明白,自己是作为质子来到秦国的,而不是来结交的。 何谓质子? 这,是耻辱的象征。 目前燕国和秦国邦交,按常理来说,两国已经互通有无,关系紧密。 可实际上呢,弱国与强国之间哪里有半点可以比较。 燕国积弱已久,同日渐强大的秦国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为了示好,便将本国的太子送来,作为“质子”,表明不敢交战的态度。 这是何等的低微! 燕丹长相儒雅,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心里实际上充满了愤怒。 因为,昌平君等人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 “嗯。” 许久,昌平君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打量了燕丹几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 “公子,从何而来?” 燕国故作不知,道 : “丹从燕国而来,昌平君何出此言?” “是么?”昌平君冷哼一声,“本相国早已派人在边界等候公子,不知为何,不见公子?” 他轻步踱着,沉声道 : “公子为何要躲过我们大秦的安排?” “这……” 燕丹面色尴尬,似乎有苦难言。 “如何?” 昌平君目光冷冽。 燕丹回答道 : “丹到了边界,等候一日,不见贵国来人,故而启程,径直来了咸阳。” “哦?” 昌平君默不作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冰冷的说道 :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不对了?” “不敢,不敢……想是丹未在规定地方等候,与贵国来人错过了。” 燕丹连忙躬身认错。 “嗯。” 既然对方如此模样,昌平君也不好说什么了,摆了摆手,示意燕丹跟着他走。 燕丹颔首,同时转头给了荆轲一个眼色,荆轲便跟在了后面。 燕丹本是孤身一人,想要甩开秦国将士的追踪来到咸**本不可能。 而荆轲,却让这一切成为了可能。 他不放心,不放心秦国人。 准确的说,他不放心六国之人。 或者说,他怕死。 从燕国国都到秦国咸阳,想要杀他的人太多了。 楚、齐、韩、赵、魏,甚至是秦国朝野都有可能会派人杀了他。 动机,自然是各种各样的。 所以,他必须要暗地里到达咸阳。 只有到了咸阳城,这一切才算完,才可以基本上确定自己的人身安全。 当然,到了咸阳也就代表着他没有自由了,将被困在这座城池里。 一年? 两年? 还是三年? 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人暗中运作,没有人努力,他甚至一辈子都回不到燕国了。 再也看不到雪花积满大地整个一个月的美景了。 还有……他的野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咸阳是繁华的,但是对于他而言,这里是座监狱,阴暗,潮湿,没有人情味。 就像……邯郸。 燕丹目光恍惚,又回想起了深处赵国的日子。 那是,他作为质子被送到如日中天的赵国。 是的,如日中天。 彼时的赵国,是七国当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一言出,七国震动。 当时,在赵国,他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卑贱的或者。 所有的邯郸子弟都看不起他,动辄辱骂,讥笑,嘲讽。 他就像条狗一样被人肆意的践踏尊严。 但是,那时候,他也是有朋友的。 要知道,强大的赵国可不止他一个质子,还有其他国家送过来的质子。 比如,秦国的质子。 嬴政。 当时,他们年纪都还小。但是,同处异国他乡。都样低微的活着,或许是惺惺相惜,或许是互相同情,他们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无话不谈。 他们曾经以为会一辈子留在赵国,一辈子像条狗一样活着。 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他们居然都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唉!” 燕丹轻声叹了口气。 他们的确都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但是,却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嬴政是秦国的大王,坐拥大秦江山,而大秦的铁骑也纵横在中原大地。 可是他呢? 燕国越来越弱,空有壮哉山河。 打不过赵国,更别提和秦国扛争了。 至于他的父王,胆小怕事,没有半点担当,根本不可能再将燕国带上强大之路。 同样是质子,因为国家的不同,两人的生命轨迹相差甚远,燕丹不由得感慨命运不公。 “到了。” 不多时,一座废弃的屋子到了。 “这……” 沉稳如燕丹此刻也变了脸色,这屋子未免太破旧了,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家居住的,蜘蛛网到处都是,迎面扑来的全是霉味。 他看向昌平君,咬着牙,又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让荆轲带他绕过秦国人的接引惹怒到了昌平君,这是在故意报复。 他低头,无奈。 既然是质子,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丹公子,屋子闲置已久,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你打扫一下也就成了,请见谅。”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还需要燕丹自己来打扰一边蜘蛛网密布的屋子。 “哪里哪里,丹十分满意。” 燕丹心中郁闷,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昌平君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公子。” “等等!” 燕丹见昌平君要走,连忙叫住了他。 他知道,昌平君此番一去,除非秦燕两国发生大事,否则断然不会再来此地了。 “还有何事?”昌平君转过了身子。 燕丹上前一步,道 : “丹想拜见一下大王。” 他与嬴政十几年没有见过了,虽然昔日友情渐渐淡去,但是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哪怕,让自己在咸阳生活的舒坦那么一点点也是极好的。 可是,昌平君拒绝了他。 “大王事务繁忙,不便接见。” “可……” “这样,本相国回宫之后将公子的请求带给大王,就这样吧。” 昌平君堵住了燕丹的话,离去。 李斯也走了。 古森看了荆轲一眼,微微颔首,同样离去。 “可恶!” 待到他们离去,燕丹像是发了疯一样将屋子里仅有的一些陈设通通推翻,愤愤难安。 “呼……” “让先生见笑了。” 发泄完之后,他缓了缓神色,又恢复了那副儒雅的模样。 荆轲担忧的说道 : “太子,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在这里……” “我没事。”燕丹斩钉截铁,道,“燕国,需要阁下,希望阁下能为我父王做事。” “嗯。” 荆轲点头。 街上。 “相国大人,为何如此对待燕丹?”古森发问。 “呵呵。” 昌平君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古森指的是为什么让燕丹住这么破的一间屋子。 他说道 : “一,燕丹无视大秦的安排,该罚;二,他是质子,是弱国质子,有如此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三么……李大人?” 昌平君看向李斯。 李斯神秘的说道 : “因为他与大王早年相交,关系甚好。” “这……” 一时间,古森摸不着头脑。 “懂了!” 他看了看老谋深算的昌平君和李斯,稍加思索片刻,古森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 昌平君同李斯相视一笑,显然,他们之前虽然没有沟通过,但想法出奇的一致。 第298章 谈心 风,越吹越大。 荆轲和古森躺在了山坡上,眸子盯着渐渐染上一层暮色的苍穹。 暮色,迟早是要来的。 荆轲问道 : “他不在秦国,是去找那个人了吗?” 那个人,指的自然是楚晴儿。 当年,在大秦,在咸阳,在蕲年宫,楚晴儿对他是极好的,像姐姐一样照顾着他,无微不至。 甚至,当初的他凭借着外貌的稚嫩还占了楚晴儿不少便宜,被嬴政视为眼中钉。 这些,是最欢乐的时光,他时常想起,从未忘记。 后来,楚晴儿的失踪他也是知道的,那时的嬴政似乎很少露出笑容了。 “是不是?” 他转过头,看着古森,再次问了一句。 风,吹乱了古森的发梢。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荆轲,显然已经在为燕国做事,不再是大王的贴身护卫了。 那么,从这个方面来说是断然不能告诉他的,否则被有心之人捕捉恐怕会出现问题。 “咳咳……” 他轻声咳嗽几声,同样偏过头,和嬴政看着一个方向。 偏偏,不和他对视。 荆轲没有在意,随手掐了一株叶子,放在嘴里嚼着。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 “明日我离开咸阳不会立刻回燕国。” 古森转过头,正色,看他还想说什么。 荆轲继续说道 : “如果大王有了她的消息,外出寻找,或许我可以尽一臂之力。” 他补充道 : “以前在蕲年宫里的时候,她对我很好,我也希望能找到她。” 言罢,他又掐了一株叶子,放在嘴里嚼着,不再言语。 该说的都说了,古森肯不肯说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听着耳边嚼叶子的阵阵声音,古森叹了一口气,难以做出决定。 “嗷……” 一声狼叫,昭示着黑夜的到来。 黑衣中,他那棕色的眸子格外的亮。 月光洒落,披在他们的身上。 古森一笑,道 : “一刻钟,试试看你我能斩杀多少头狼吧。” “嗯?” 荆轲一愣。 古森道 : “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好!” 荆轲爽朗一笑。 咻! 两人轻功了得,速度何其快,两道黑影直接冲进了漆黑的林子里。 一刻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嗷……” 狼声不断,声音嘈杂,一片大乱。 他们像是黑夜中的屠杀着,无所畏惧。 狼,感受到了恐惧。 阵阵的嘶吼,慌乱不已。 本是屠杀着,反倒成了被屠杀的对象。这真是最可怕的事情。 咻! 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往来林子间,捕杀着凶残的野狼。 赤手空拳! 他们都没有用武器,一拳一拳的轰在野狼的头颅上大汗淋漓。 “嗷嗷……” 一头又一头野狼倒下,夜间的林子里散发着鲜血的腥味。 月光照不进来,这股腥味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郁了。 一刻钟后,两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往外拖着野狼的尸体。 “你赢了。” 数都不用数,荆轲那边的狼尸多了太多。 荆轲愣了愣。 古森绝没有这么弱,不可能只杀了这么几头野狼。 只不过,他是故意输给自己的。 荆轲一笑,道 : “那么,告诉我吧。” 第299章 各有心思 落城。 将军府。 花丛林立的后花园。 郭开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在他面前的是战战兢兢的赵日天。 “小赵啊,你这府邸挺大啊,会享受啊,都快赶上本相国的相国府了。” 郭开随意的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哪里哪里,相国大人说笑了,您的相国府金碧辉煌,气势非凡,哪里是小的这破屋子可以相提并论的,我这屋子跟您的那个可不敢比的。” 赵日天吓了一大跳,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要是自己的府邸比相国府的还大还了得! “小日啊,方才那几个婢女长得挺标致的啊,你可真会享受啊,那几个婢女的紫色都快赶上王宫里的一些妃子了。” 小赵…… 小日…… 特么有这么称呼的么! 赵日天欲哭无泪,但是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要不然,被砍头怎么办? 性命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相国大人说笑了,都是些破铜烂铁,您要是要尽管拿去!” 草! 话一出口,看到郭开那杀人的眼神赵日天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智障一样的思维。 且不说相国郭开众人皆知的那点心思,只对模样俊俏的男子感兴趣。 就单说“破铜烂铁”几个字,前面说是破铜烂铁了,后面说要送给他,这不是找骂嘛! “你这张嘴,就欠收拾!”郭开道,“要不是大王宠爱你,本相国今天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小的嘴贱!小的嘴贱!请相国大人不要怪罪!对了,相国大人,您看……” 道歉归道歉,但是没有诚意可不行,赵日天手挥了挥,一小厮抱着个匣子轻步走了过来。 “嗯?” 郭开扬了扬眉毛。 “打开。” 一声令下,小厮打开匣子,双手拖着,里面全是各种首饰、翡翠。 个个都是上好的货色,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交给本相国的随从吧。” 郭开满意一笑,挥了挥手,那小厮看了赵日天一眼,后者连忙给他一个下去的眼神,那人赶紧转过身子,退了下去。 呼…… 赵日天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刚才的话让郭开不舒服! 他当初就是个在邯郸买男女欢乐之药的商贩,虽说不愁吃不愁喝,处境优渥,但是身份毕竟很低。要不是郭开将他带到了大王的面前,哪里有今天的风光? 不管大王有多么宠爱他,又多么的依赖他制造的“乐散,”他都明白,如果惹恼了郭开,不管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在赵国,人所共知的是,郭开就是暗地里的王!上到朝堂,下到江湖,掌控着一切! “你呀,还是很聪慧的,不枉本相国当初像大王极力推荐,好好干,更高的位置等着你呢。” 郭开收了好处,此刻心情大好,对赵日天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他所在乎的只有有三样东西。 钱! 权! 性命! 这三样东西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第300章 意外的收获 夜,已黑。 一座精致的府邸,街道上来往百姓很少。 时不时地会有巡逻的士兵,一小队一小队的,人数倒也不多。 嬴政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着冲进去,继续自己的调查。 弓弩铺的那两个可疑的人进了这座府邸还没有出来,显然有问题。 他皱了皱眉头,思忖片刻,想到了什么。 但是,他随即一笑,似乎心里面有了极大的把握。 他在此暗中观察一个多时辰了,巡逻的时间也掌握的很好,有信心躲过士兵的盘查。 冲! 看准了一个时机,他身子一跃,直接翻入府中。 这几年,他跟随古森以及王翦学武,进步颇大,足以称得上“高手”二字了。 咻! 入了府邸,并无一人。 嬴政环顾四周,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疑惑,朝里屋而去。 他身子一跃,忽的进了灯火通明的一个屋子。 “别动!” 忽的,从屏风后窜出二十来人,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屋子。 刀剑,锃亮。 面庞,凶恶。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两人,身上穿着的是公输家族的衣服。 的的确确就是嬴政在弓弩铺里见到的人。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来到嬴政面前,轻轻一笑,道:“贵人啊。” 嬴政打量些他们,三十来岁的样子,方正脸,眉清目秀,不像是一般般的小卒子。 他没有回答。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回答。 那两人愣了愣,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贵人,就不怕我们杀了你?然后再用你的人头去领赏?” 嬴政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如果你们想抓我,早就动手了。” “哦?” 两人不置可否,等着嬴政继续说下去。 嬴政平淡的说道:“你们在弓弩铺里呆那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没有做,难道不是故意引我上钩么?既然早就发现了我的行踪却没有抓捕,现在又何必杀我?” “下去。” 两人给了个眼色,左右纷纷退了下去。 “咯吱——” 门,自然也被带上了。 屋子里瞬间就空荡了下来,只剩下嬴政和他们二人。 “阁下果真不同,难怪是贵人!” 他们邀请嬴政坐了下来,面带微笑,看起来不像是有所恶意。 “本来以为阁下或许不会追来,没想到还是来了,看来我们公输家族还是有些影响的。” 他们有意套近乎,但是一直没有方面说出嬴政大王的身份。 显然,他们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明说。 “我当初认识一位叫公输煞的,那人机关术一流,所以对公输家族印象深刻。”嬴政抿了一口茶,如此说道。 “呵呵,”其中一人不屑地说道,“公输煞算什么,只不过是我们公输家族的旁支罢了,他会的不过就是皮毛而已,幸亏死了,否则还不是到处丢我们公输家族的脸。” 嬴政笑而不语。 爱自夸就自夸呗,谁管你。 “带我去见你们的主人吧。”过了半响,嬴政突然如此说道。 两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看的出来,嬴政多半已经猜出来这一切了。 “请!” 他们一前一后,引着嬴政往屏风里面走着。 “咯吱!” 那里面有个地道。 “跟我来。” 三人前后进入了密道中。 密道不长,不一会儿便从另一端出来了。 第301章 无言 咸阳。 作为质子的太子丹的“府上”。 这府邸将是他的住处,在咸阳的住处。 一年, 三年, 甚至,是十年。 一天没有人来帮助他,他就一天离不开咸阳。 如果有一天,秦国攻打燕国,而他还在咸阳的话,这屋子就会成为一座监狱了。 任他怎么逃也逃不出来。 这是身为质子的悲哀,燕丹无从选择。 唯有,等待。 漫长的等待,渴望有一天会有奇迹发生。 府邸,太过于陈旧,甚至可以说是破旧,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案几斑驳而杂乱,灰尘遍布,鼠蚁不绝,连空气都是潮湿的。 仅仅待在这里一会儿,都足以叫人身子不舒服,像是起了红疹一样发痒难受。 “呼……” 燕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打扫着府上的卫生。 整个府邸,只有他一人罢了。 所有的工作都得他自己来做。 “咯吱——” 荆轲到了,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盯着这里,没有发现后便进去了。 “荆先生!” 燕丹大喜,放下手中的过,连忙迎了过来,问道:“先生去哪了,丹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没事,我就是出去看了看,太子不要太紧张,你安心留在咸阳,不会有事的。” 荆轲笑了笑,同时劝了劝燕丹,他知道燕丹看似不在意,但心里面对身处咸阳其实十分紧张,害怕出现任何变故。 “不说了,不说了,”燕丹摆了摆手,道:“先生回来的正好,一起打扫吧,好几个屋子都乱的一团糟,昌平君这是故意为之啊。” 言罢,他拉着荆轲往一边去。 “我……” 荆轲面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怎么了?” 燕丹疑惑,不解。 荆轲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太子,我是来请辞的。” “现在?” “嗯。” “不是说明天再走吗?” 燕丹不明所以,本能的看了一眼脏乱的屋子,若是没有荆轲的帮忙他自己一个人不知要弄到几时。 荆轲充满歉意地说道:“有些事情,我想立即去处理。”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燕丹。 否则,只怕解释不清楚了。 燕丹是聪明之人,没有多问,只是说道:“这么一夜也等不得吗?” 荆轲顺着燕丹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屋内的各种杂乱,虽然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燕丹被看出了心思,连忙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丹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先生若是有事要处理,尽管去吧。” “多谢太子!” 荆轲拱手作揖,也没有矫情,转身就要离开。 “先生!” 燕丹叫住了他。 荆轲回过了头。 燕丹轻轻一笑,道:“先生,还回燕国吗?” 荆轲一愣,点头道:“自然。” “那就好,那就好,先生一路小心,丹就不远送啊。” 荆轲转过了头,大步离开。 他面色不佳,对燕丹的怀疑显然还是感到不舒服。 最起码,燕丹这样问实在是失了风度。 风吹而过,他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门外。 离咸阳城不远处的山坡上,那道挺拔的身影还在。 “耽误了些时间,我还以为你走了。”荆轲一笑,来到了古森身边。 古森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说了要送你,我又怎会言而无信。”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你身居要职,事务繁忙,可能有事离开了而已。” 两人从山坡下来,迈着缓慢的步伐往前走着,月光渐渐微弱,月牙也快被吞食了。 古森随口问道:“燕丹对他的新家还满意吗?” 荆轲皱了皱眉头,脸色不好。 各为其主,在这方面他们再也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了。 “咳咳!” 古森也觉得自己不该主动去谈及燕丹,咳嗽了几下。 “你说,以后的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荆轲突然问道。 “天下……谁知道呢。” 古森没想到荆轲会问这样的问题,思索多时,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天下,会如何? 七国,又会如何? 真的,没人知道。 秦有锐士,六国亦有英才,合纵与连横谁能笑到最后言之尚早。 或许,秦国的铁骑会肆意的践踏在中原大地上;或许,化为万山枯骨。 “不管天下怎么变,燕国的土地都会染上一层鲜血的。” 荆轲落寞一笑。 燕国积弱已久,再加上王公贵族毫无斗志,根本不可能在雄壮起来。 当今天下,还能同秦国争锋的也唯有赵国了。 虽然,赵国这近十年来在不断的走下坡路,但是强大的底蕴还是不容小觑。 赵军训练有素,骁勇善战,是秦国最强大的对手。 再加上,还有李牧。 李牧在边疆镇守,匈奴谈“李”色变,不敢越界一步。 一人,执掌三军,足以叫天下英雄胆寒。 可是,就算赵国可以抵抗秦国甚至反攻秦国又能如何? 不管也样,燕国都难逃被吞并的厄运,燕国的土地都会被肆意的践踏,只不过践踏者不同罢了,对于燕国的王侯将相、贩夫走卒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你呢?”既然荆轲主动谈到这个问题,古森也不再避讳了,他说道,“你会陪着燕国一起流血吗?” “我会。” 荆轲不假思索。 “何必如此?”古森望着他,劝道,“不管你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大王一定会欢迎你回来的。” 荆轲摇了摇头,嘴角挂着笑容,道:“我既然已经在为燕国做事,断然不可能易主,除非死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荆轲道,“如果是你,假如秦国被另一个强国攻破,你难道会为了一己之私选择投靠敌国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古森棕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充满了笃定的意味:“我从没有想过秦国会被攻破。” 荆轲笑了。 爽朗一笑。 “所以,这就是秦燕的不同,你我的不同。” 风,大了起来。 “就到这吧。” 不多时,荆轲开口,示意古森差不多了。 古森点了点头,驻足。 月光已无,夜黑得很。 荆轲的背影没入了黑暗之中。 “一路走好。” 古森轻语,转身离去。 从今日起,他们不会再见。 除非,刀剑相见。 第302章 关于后面的更新以及进度说明 (日……这章准备发免费章节的,结果弄成收费的了……看到这句话的书友不要订阅,我只能增加字数,没有减少字数的权限……明天我找编辑看看能不能改回来,要是有书友已经订阅了,只能说声抱歉了~·~) 首先,今晚没有更新了,我需要构思一下后面的剧情。 简单点来说,后面节奏会加快,缩小剧情,预计七月前肯定是会完结的了,甚至更快。 这也是无奈之举,这本书上架的时候就扑街了,成绩很烂,能坚持到现在兴趣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责任吧,毕竟还有些书友一路追过来,我不能因为不赚钱就直接太监走人。 所以,虽然每月就那么点钱,每天抽时间码字累成狗,我还是愿意再写两个月左右,加快节奏,写到完本,也算是给读者一个交代。 然后,我看了一下《史记·秦王本纪》,我尽可能的把里面涉及的一些大事件用自己的方式在这本书里写出来。 以下是我摘取的目前时间线后面的内容,我尽量据此作为剧情走向,书友们可以做个参考 : 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 …… 十一年,王翦、桓齮、杨端和攻邺,取九城。王翦攻阏与、橑杨,皆并为一军。翦将十八日,军归斗食以下,什推二人从军。取邺安阳,桓齮将。十二年,文信侯不韦死,窃葬。其舍人临者,晋人也逐出之;秦人六百石以上夺爵,迁;五百石以下不临,迁,勿夺爵。自今以来,操国事不道如嫪毐、不韦者籍其门,视此。秋,复嫪毐舍人迁蜀者。当是之时,天下大旱,六月至八月乃雨。 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杀赵将扈辄,斩首十万。王之河南。正月,彗星见东方。十月,桓齮攻赵。十四年,攻赵军于平阳,取宜安,破之,杀其将军。桓齮定平阳、武城。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韩王请为臣。 十五年,大兴兵,一军至邺,一军至太原,取狼孟。地动。十六年九月,发卒受地韩南阳假守腾。初令男子书年。魏献地于秦。秦置丽邑。十七年,内史腾攻韩,得韩王安,尽纳其地,以其地为郡,命曰颍川。地动。华阳太后卒。民大饥。 十八年,大兴兵攻赵,王翦将上地,下井陉,端和将河内,羌瘣伐赵,端和围邯郸城。十九年,王翦、羌瘣尽定取赵地东阳,得赵王。引兵欲攻燕,屯中山。秦王之邯郸,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皆坑之。秦王还,从太原、上郡归。始皇帝母太后崩。赵公子嘉率其宗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东与燕合兵,军上谷。大饥。 二十年,燕太子丹患秦兵至国,恐,使荆轲刺秦王。秦王觉之,体解轲以徇,而使王翦、辛胜攻燕。燕、代发兵击秦军,秦军破燕易水之西。二十一年,王贲攻(蓟) [ 荆 ] 。乃益发卒诣王翦军,遂破燕太子军,取燕蓟城,得太子丹之首。燕王东收辽东而王之。王翦谢病老归。新郑反。昌平君徙於郢。大雨雪,深二尺五寸。 二十二年,王贲攻魏,引河沟灌大梁,大梁城坏,其王请降,尽取其地。 二十三年,秦王复召王翦,强起之,使将击荆。取陈以南至平舆,虏荆王。秦王游至郢陈。荆将项燕立昌平君为荆王,反秦于淮南。二十四年,王翦、蒙武攻荆,破荆军,昌平君死,项燕遂自杀。 二十五年,大兴兵,使王贲将,攻燕辽东,得燕王喜。还攻代,虏代王嘉。王翦遂定荆江南地;降越君,置会稽郡。五月,天下大酺。 二十六年,齐王建与其相后胜发兵守其西界,不通秦。秦使将军王贲从燕南攻齐,得齐王建。 …… 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更名民曰“黔首”。大酺。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锺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地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乡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徙天下豪富於咸阳十二万户。诸庙及章台、上林皆在渭南。秦每破诸侯,写放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衤复道周阁相属。所得诸侯美人锺鼓,以充入之。 二十七年,始皇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回中。焉作信宫渭南,已更命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通郦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是岁,赐爵一级。治驰道。 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 …… …… 二十九年,始皇东游。至阳武博狼沙中,为盗所惊。求弗得,乃令天下大索十日。 登之罘,刻石。其辞曰: 维二十九年,时在中春,阳和方起。皇帝东游,巡登之罘,临照于海。从臣嘉观,原念休烈,追诵本始。大圣作治,建定法度,显箸纲纪。外教诸侯,光施文惠,明以义理。六国回辟,贪戾无厌,虐杀不已。皇帝哀众,遂发讨师,奋扬武德。义诛信行,威燀旁达,莫不宾服。烹灭彊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极。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大矣哉!宇县之中,承顺圣意。群臣诵功,请刻于石,表垂于常式。其东观曰: 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远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昭临朝阳。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彊。武威旁畅,振动四极,禽灭六王。阐并天下,甾害绝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德,经理宇内,视听不怠。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黔首改化,远迩同度,临古绝尤。常职既定,後嗣循业,长承圣治。群臣嘉德,祗诵圣烈,请刻之罘。旋,遂之琅邪,道上党入。 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腊曰“嘉平”。赐黔首里六石米,二羊。始皇为微行咸阳,与武士四人俱,夜出逢盗兰池,见窘,武士击杀盗,关中大索二十日。米石千六百。 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刻碣石门。坏城郭,决通堤防。其辞曰: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泰平。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势既定,黎庶无繇,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久并来田,莫不安所。群臣诵烈,请刻此石,垂著仪矩。 因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始皇巡北边,从上郡入。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 **** 也”。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三十三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适遣戍。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以为十四县,城河上为塞。又使蒙恬渡河取高阙、山、北假中,筑亭障以逐戎人。徙谪,实之初县。禁不得祠。明星出西方。三十四年,适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 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悦。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馀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谀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始皇下其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异时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则力农工,士则学习法令辟禁。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 三十五年,除道,道九原抵云阳,堑山堙谷,直通之。於是始皇以为咸阳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闻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丰镐之间,帝王之都也。乃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颠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绝汉抵营室也。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谓之阿房宫。隐宫徒刑者七十馀万人,乃分作阿房宫,或作丽山。发北山石椁,乃写蜀、荆地材皆至。关中计宫三百,关外四百馀。於是立石东海上朐界中,以为秦东门。因徙三万家丽邑,五万家云阳,皆复不事十岁。卢生说始皇曰:“臣等求芝奇药仙者常弗遇,类物有害之者。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恶鬼辟,真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於神。真人者,入水不濡,入火不爇,陵云气,与天地久长。今上治天下,未能恬倓。原上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后不死之药殆可得也。”於是始皇曰:“吾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甬道相连,帷帐锺鼓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 ……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於上郡。 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爱慕请从,上许之。 …… 至平原津而病。始皇恶言死,群臣莫敢言死事。上病益甚,乃为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在中车府令赵高行符玺事所,未授使者。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平台。丞相斯为上崩在外,恐诸公子及天下有变,乃秘之,不发丧。棺载辒凉车中,故幸宦者参乘,所至上食。百官奏事如故,宦者辄从辒凉车中可其奏事。独子胡亥、赵高及所幸宦者五六人知上死。赵高故尝教胡亥书及狱律令法事,胡亥私幸之。高乃与公子胡亥、丞相斯阴谋破去始皇所封书赐公子扶苏者,而更诈为丞相斯受始皇遗诏沙丘,立子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公子扶苏、蒙恬,数以罪,其赐死。语具在李斯传中。行,遂从井陉抵九原。会暑,上辒车臭,乃诏从官令车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 行从直道至咸阳,发丧。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九月,葬始皇骊山。 第303章 密谈 密道不是很长,没有一会儿嬴政便从另一端出来了。 环顾四周,是漆黑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窗前的点点月光。 “请!” 两人引着,推开门,出了屋子。 鼻子轻嗅,清清香气沁人心脾,舒适得很。 是处花园。 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月光下略显消瘦,影子被拉的很长。 嬴政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自觉的退了下去。 威风喜人,在七月的夏季真的很难得。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他上前几步,离那个身影很近。 “阁下,是赵将军吧?” 嬴政随手摘下一株叶子,在手中把玩着。 他语气自然,不是询问,而是确定的语气,似乎和这个人早就相识一般。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甚至到了现在,连对方的正脸都没有看到。 “你怎么知道?” 赵日天回过头来,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了嬴政一眼。 他面带疑惑,不明白嬴政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在此之前,他幻想过好几种开始谈话的方式,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 毕竟,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嬴政应该是在无知的情况下被带到这里的才对。 可是现在,对方却表现出的淡然的样子分明传达了一个信息——他早已知道这一切。 嬴政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的两个手下表现的太过了。” “嗯?” 赵日天不置可否,等着嬴政继续说下去。 嬴政道:“我在调查公输家族的事情,那一天我在弓弩铺里驻足了一段时间。” “这有什么?” “是,本来这没有什么。” 嬴政正色,盯着赵日天,才看清了对方。 长得还算过得去,就是脑袋长长的,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扁,像是被门板夹过一样。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今天早些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两个手下——也就是那两个公输家族的人——他们进了弓弩铺,并且带了很长的时间,光天化日,大摇大摆,对着街道侃侃而谈,这就不寻常了。” “并且,他们离去的时候也表现的不自然,走的很慢,毫无戒备,直接回到了府上,全然不在乎是否有人跟踪,这对于公输家族这么一个身份来说显然是不合理的。” “所以……”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是我派去的,故意吸引你的注意,让你跟踪,进而混进府上——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到这里来。”赵日天笑了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为什么还要跟过来?怎么,觉得死亡离你很远吗?” 为什么? 嬴政也不知道。 他在落城待了好几日了,说是调查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但没有一项可以让他继续查下去。 楚晴儿,没有消息。 徐福,只知道此人和赵日天有过接触,再无其他消息。 至于公输家族,除了那个弓弩铺外同样什么都不知道,根本难以深挖。 也就是说,他在落城徒劳无功,而且城门戒严,又出不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多待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的时间罢了,根本没有多大用处。 既然如此,那不如主动走向敌人的圈套,跟着他们的节奏走。 “自然,你有很多机会抓我。”嬴政补充道,“公输家族的两人在铺子里待了很长时间,我猜,街道上也有你们的人吧,他们发现了我,那两人得到了消息便出铺子,一路悠哉悠哉走到了府上。” “如果你想杀了我,大可以那时就下令抓捕,我想我应该逃不掉。” “可是,你却选择了让我自己来找你,显然,是有所预谋的。” 赵日天没有说话,杵在原地,仔细听着嬴政的每一句话。 嬴政道:“你既想让我和你见面,又不想大张旗鼓弄的人尽皆知,只说明了一点——” 扑通! 毫无征兆,赵日天突然跪了下来。 这样的突发事件既在嬴政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对方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事情来,估计会寻求合作;意料之中的是,对方居然直接跪了下来,显然超脱了他的想象范围。 “你这是……” 嬴政看着他。 而赵日天,神色正经,行了个大礼,道:“小的愿意为秦王效力,望秦王不要嫌弃小的笨拙,实力低微,给我一个尽忠的机会。” 嬴政没有接话,问道:“此言何意?” 赵日天抬头,看着他,道:“大王可还记得那个自称叶良辰的沙笔?” 叶良辰…… 沙笔…… 嬴政抽了抽嘴角,这尼玛话风突转啊。 本来说的好好的,结果这一个沙笔直接把营造出的氛围全给打破了…… “咳咳。” 缓了缓神色,他微微颔首。 同时,心中也有疑惑。 莫非,此人和叶良辰有什么关系? 也是,一个赵日天,一个叶良辰,能取这样的中二名字说不定真是一伙的…… 赵日天尴尬的说道:“大王是在想我与叶良辰名字的问题吧,这一点,确实尴尬,当初来到这个世界,随口起的一个名字,结果居然和沙笔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日了哈士奇了。” “嗯?” 听了赵日天的话,嬴政皱了皱眉头,神情严肃。 他,为何会说名字的问题?又为何会主动提到“这个世界”? 对于一个古代人,他根本没必要这么解释。 换句话说,莫非他知道一些事情? 思索片刻,嬴政沉声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是啊。”赵日天点了点头,仰视着嬴政,道,“这还得从叶良辰那个沙笔说起。” “说。” 嬴政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这样子,难受……” 赵日天尴尬一笑。 此刻他跪在地上已经好一会了,一会抬头一会低头的,着实不容易。 “起来吧。” 嬴政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些早就想知道的事情了。 通过赵日天,他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情报。 第304章 赵日天的用处 烛火点起,夏日的房间略显闷热。 赵日天站的笔直,毕恭毕敬。 “说吧。” 事关重大,两人还是从花园进来了,以防被有心人听到,酿成大祸。 “是。” 赵日天拱了拱手,道:“那我就从头说起?” “嗯,等等,”嬴政摆了摆手,道,“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对我如此,难道,你不想拿我的人头向赵迁请功吗?” “不敢,我哪敢啊!” 赵日天一惊,吓得冷汗都流了出来。 “不敢?”嬴政一笑,道,“是不敢还是有其他原因啊?” “这……嗨,我就直说了吧,”赵日天正色道,“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发现,有些事情一个人是改变不了的,该发生的事它还是会发生,只不过发生这件事的过程变了罢了,但是它是一定会发生的,历史根本无法改变。” “所以?” “所以,你是秦王嬴政,以后你会成为秦始皇,一统天下,收服百越,尽赏天下江山。”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赵迁呢?会落寞而死,赵国也会被秦国的铁骑攻破,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我做什么,怎么做,都无法改变。既然如此,我为何不直接投靠您,跟着您享福呢,哪怕做个小官也是极好的,最起码不用担心自己所在的地方某一天被敌人肆意的践踏啊。” 他像条哈巴狗一样伸着脑袋,对嬴政说了这些话。 “嘿嘿。” 见嬴政看了他一眼,他连忙露出笑容,生怕惹到了对方。 这,就是典型的抱大腿。 “我……” 可是,到了最后,他却发现嬴政不再理他,甚至,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异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嬴政,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好多事。 “历史,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吗?” 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好像,是可以改变的;好像,又是改变不了的。 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年了,整整三年,天下大事发生了太多太多,其中有很多都和秦国有关系,和他这个秦国大王所做出的决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按理说,天下的局势应该会改变很多,毕竟,他不是历史上的嬴政,很多事情都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策。 但是,这三年来,只要是历史上发生过的大事件都发生了,好像它们就等在那里,只要时间一到就会自动发生似的。 可是,他明明做出了那么多不同的决策,那些决策当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吗? 还是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决策,冥冥之中都会走到那一步?走向那一刻? 他不明白。 却又好像明白。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想对付吕不韦,和当初的嬴政想要除掉吕不韦一样。 当年的吕不韦没有斗过当年的嬴政,如今的吕不韦也没有斗过如今的嬴政;当初的嬴政在加冕之后没有杀吕不韦,如今的嬴政也没有。 当年的吕不韦和如今的吕不韦都选择了自杀,同一个时间,同一个一点,同样是饮鸩自杀,同样的落寞。 看起来,根本无从改变。 还有秦国之外的各种事情,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可是明明很多事情都被嬴政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打乱了,为什么又再次发生了 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 难道,历史真的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一点也不行? 嬴政皱了皱眉头,心里面不知道该怎么去想。 也许,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顺着当年的秦始皇的路子在走? 走向一统六国,走向二世而亡? 这,可能吗? 他记得,他穿越到这里的第二天就杀了赵高那个千古留名的大太监。 没了赵高,秦国会被从中央蚕食吗,李斯,又会不会被野心冲昏了头脑? 还有他还没有的胡亥,真的会变得残暴,昏庸自用吗? 会吗? 会吗? 会吗? 嬴政眉头紧锁,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还是说,赵高根本没有死——死与不死根本不重要,只在乎结果,如果之后有个叫赵高的毁了秦国,那么他是不是现在的赵高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赵高一直都存在? 不知道。 嬴政真的不知道。 他曾经也曾相想过这一切,想过自己以及秦国的未来。 可是,每一次伴随着的都是头痛,无休止的头痛,疼到人无可控制。 因为他没有答案。 因为他找不到答案。 找不到所有问题的一个联系点。 甚至,他一度怀疑是有人把自己推到了这个世界,推到了这个波澜壮阔的风烟如雪的战国时代,推到了这个死神随时都有可能过来的地方。 会是谁? 这一点,当初在雍城的郊外遇到神秘黑衣人时他就问过,可惜,对方没有回答,甚至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他还记得,百般讲说之后,神秘人终于愿意回答他几个问题了,甚至连当初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他对神秘人说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神秘人很爽快的回答道:“你可以问三个问题,问完之后告诉我你的选择,当然,我有权利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拒绝?拒你×××× 当时的嬴政很想把这个一副高高在上的家伙一脚给踹在地上,但忍住了。 嗯,为了自身的安全,暂时放过你丫的。 “呵呵。” 想起了当时的事,嬴政笑了笑,如果是现在,他发誓,一定要把玛卖皮塞到那家伙嘴里说。 一共只有提问三个问题的机会。弥足珍贵,当初的他想了很长时间,正色道:“你或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结果,那个神秘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拒绝回答,第二个。” 我××× 当时。他再次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重新思索了一番,道::“吕仲卿也是从未来过来的吧?” “第三个。” “卧槽你×××!” 两个问题,问完了却没有得到回答,嬴政当时气疯了,真想破罐子破摔,直接和对方打骂,尼玛的又不说,那我问你×× 可是,那个神秘人对于嬴政的举动毫无反应,似乎……早就见惯不惯了。 那该如何是好? 彼时,他沉思良久,还是决定问出一个他最期待的同时也有可能让神秘人回答的问题。 “假如……假如我选择不回去,我……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的方法回到二十一世纪?” 是的,当时的他到这个世界也才不过一个多月,刚到之时的新鲜感没了,剩下的多半是无聊——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游戏,就算当了大王又能怎么样?更何况还是没有实权的大王,每天谨慎的言行真能把人给逼疯。 所以,当时的他非常想回去,才将第三个问题用在了这上面。 还好,神秘人并没有立即拒绝,稍微想了想,点了点头,“有。” “是什么?”他面露喜色。 “你已经问完三个问题了。”神秘人摆了摆手,“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吧,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当时,他拒绝了。 说实话,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充满了惊喜。 喜欢这里的蓝天白云。 喜欢这里的青砖绿瓦。 喜欢这里的莺歌燕舞。 喜欢这里的才女佳人。 这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令他流连不已。 尤其是他的身份,秦王嬴政。 每一个男儿都渴望穿铠甲,披战袍,执长剑,骑烈马,号令十万雄兵,征战天下山河。 一个男儿都希望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谈笑间,烽火惹红墙。 每一个男儿都期望佳人在怀,一笑倾城。 在这里,在这个两千多年前的先秦,是最好的时代。 也许,很多人都会说,留在这里啊,留在这里啊,二十一世纪有什么好的?除了网络要什么没什么。 可是,对于嬴政而言,那个世界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尽管,曾经的他是那么讨厌那个世界,讨厌到巴不得有一天能够永远的离开。 直到自己真的离开了,方才明白了心里的不舍。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在这个世界,留在了秦国,留在了咸阳。 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想了那么长时间,他还是留了下来。 “我想,我不会离开的,或许,这就是历史吧,无可改变。” 嬴政叹了一口气,觉得命运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可是历史呢,不管你信不信,它都在那里等着你。 “历史,到底能不能改变?” 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不能,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一步步走向毁灭之路吗?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想再回到那一刻,再回到第三个问题。 神秘人说:“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他问:“历史,能否改变。” 神秘人点头,他留在;神秘人摇头,他离去。 如此,此不是最好。 联想至此,他忽的一笑。 想到楚晴儿,想到王翦古森荆轲,想到大秦,想到天下江山,一笑。 或许,就算自己真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就算神秘人真的回答了。 他,也断然是不会回去的。 其实,问题只是个借口罢了,他知道自己不会逃避,却偏偏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不成功的借口,让自己留下来。 这种执念究竟是福是祸他不知道,但显然,时间会见证一切。 “大王……” “大……大王?” “嗯?” 嬴政抬起头,看到了笑的像条哈巴狗一样的赵日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抛弃了脑海中的所有想法。 他来口,道:“寡人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愿意跟随寡人?” “是!” 赵日天神色振奋,开心的不得了。 嬴政看着他,道:“你会什么?” “我……”他愣了愣,道,“会制造乐散,能让男的爽翻天。” “然后呢?” 嬴政漆黑的眸子盯着他,让他心魂一颤。 “我会……努力。” 到了最后,他甚至把会努力这种话都给说了出来。 嬴政摇了摇头,道:“努力代表不了什么。” 赵日天觉得自己嘴唇发干,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在这个时候,嬴政又说话了,道:“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你就可以待在咸阳,享受最好的待遇。” 看着对方激动的模样,他摆了摆手,道:“前提是,你能给我等值的功劳。” 等值的功劳? 赵日天愣了许久,眼珠子骨碌碌直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他看了一眼屋外,转过头,对嬴政轻声说道:“在南边的屋子里住着郭开,他可是赵国的相国,我把他送给大王作为投名状如何?” “什么?” 嬴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如果能把郭开这个小人给杀了,还真是帮了赵国的军中将士! 这种小人,把他留着,才能坑死赵国! “寡人,不屑于此等小人,他有什么用,死不死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 赵日天慌了。 许久之后,他主动问道:“您要……什么?” “落城。” “还有……赵国。” 嬴政说道。 第305章 过去 嬴政很满意赵日天的态度,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王翦和杨端和几位将军率领秦国士兵奋力攻城,道落城始终不破,让他难安。 这样一座山城,坐拥地势,易守难攻,秦国军队不先拿下落城,很难向赵国腹地进军,而不能向赵国腹地进军也就意味着,想要彻底的吞并赵国绝对是痴心妄想。 “赵将军,寡人希望你记住,寡人厌恶背叛,如果你有二心,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当然,前提是你认为寡人有这个能力。” “有……绝对有,”赵日天欠着身子,连忙说道,“我绝对不敢背叛秦国,背叛大王您的,我已经说过了,我是那种相信命运的人,秦国一统天下大势所趋,我又不是叶良辰那个沙笔,我怎么会做出背叛大秦背叛大王您的事呢!” 叶良辰那个沙笔…… 嬴政愣了愣,随即道:“说说吧,说说你是为什么认识寡人,并且知道寡人和你一样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是。” 赵日天点头哈腰,不敢有一丁点隐瞒,一股脑全给说了出来。 那时,赵日天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看着层次不齐的古代建筑,看着满大街的穿着古代衣服的人,他懵了很久。 这是在……拍戏? 赵日天愣了许久。 对,一定是在拍戏。 人在出于本能的时候都会强迫自己接受或者承认某件事。此刻赵日天心里有点慌,但是主观上还是觉得这里是在拍戏? 是哪个影视城?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附近的屋子,和国内几个大的影视城好像都不一样啊。 尤其是各个建筑,各个屋子,都太像古代了,像到他一度以为这里就是真的古代。 可是,影视城他是去过的,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首先,影视城是有电的,古代是没电的,这是最基础的问题。 虽然影视城是按照古代的建筑来建造,按照古代的陈设来陈设,但是,真正建造、陈设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现实终归是现实,要是影视城一点电都没有,那些明星到了这里还不得热死? 老戏骨不一定说什么,那些狗屁小鲜肉估计要哭爹喊娘跑回家喝奶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影视城是有电的,而且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只不过,电线、开关什么的都弄的很隐秘,外人不好找,最起码,拍戏的时候可以巧妙的避开,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存在。 可是,赵日天不一样,影视城他去的次数也不少了,实在是太了解了。 因为,他的工作就是卖“乐散”的,专门销售这些令人飘飘欲仙的东西。 而影视城呢?多的就是一线二线三线十八线的演员,各种各样的都有,层出不穷。 基本上,一个偶像剧里面的女一女二女三都来之不易,有些要付出某些代价。 而导演什么的,通常戏拍完就和那个女演员堂而皇之到房间去了。 他们一般在影视城里都有临时搭建的帐篷屋,是为了方便演员休息或是有些需要住宿用的。 但是,对于导演而言,用处就有很多了,还省了去宾馆的钱。 至于会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根本不在意。 对剧本、对戏,甚至是聊人生聊理想,这些都是用烂了的理由了。 要是有人嚼舌根就再好不过了,正愁宣传呢,免费的宣传谁不要? 对于专门卖乐散的赵日天而言,这又是一项额外的收入——那些四五十岁的导演,也只能靠乐散了。 所以,他来了影视城很多次,把东西送到之后就四处逛逛,知道每一个角落的细节。 “不像啊,这是哪儿?” 他看着街上的行人,眉头紧锁,完全摸不着状况。 “这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连忙看向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不知怎么的,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也是古代的服装。 当真是匪夷所思。 莫非,实在做梦? 赵日天掐了自己一下,牙一咬,发现还是很疼的。 要是这样掐下去,他能疼死自己。 “不对!” 他定了定神色,还是不愿意相信。 谁说在掐自己疼的就不是在梦中的?梦里一样会感到疼! 呼…… 赵日天吐出了一口浊气,往前走了几步。 既然当局者迷,那就找旁观者。 他随手拉住一个在身边走过的四五十岁岁样子的男子,道:“大叔,你们是哪个剧组的,派什么戏,我怎么没看到导演啊。” “呜呜呜……” 那中年人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他的眼睛,嘴巴呜呜了几声,好像是个哑巴。 “大叔,你不会说话吗?”赵日天无语,这刚刚找第一个就失败了? “呜呜呜呜……” 对方又是这样,最后干脆摇了摇头,走了。 “拍戏!” “一定是在拍戏!” “这货演的是哑巴!” 没有人愿意轻易接受穿越这种事情,对于赵日天而言,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会有穿越这种事。 穿越,只存在于小说中,现实根本不可能! 这,是他一贯的认知。 所以,直到此时此刻,虽然感受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还是没有往穿越这方面去想。 于是,他又找到了第二个人。 一个穿着锦衣,脚步跨的很小的二十来岁左右的女子。 看样子,她应该演的是大家族的掌上明珠,长得也是相当不错的,估计是个三线演员之类的。 “也是,刚才那个是龙套,跑完这边的龙套还要跑那边的,哪里有空理我,这个看起来不错,肯定会理我的。” 他心里想着,越发的觉得自己才猜测很准,多半没有错。 他走了上去,用平常一贯的打招呼的语气说道:“美女,你好,我……” “闪开!你这个低贱的人没有资格和我站在一起。” 结果,对方直接翻了个白眼,并说出了这样难听的话,最后不予理睬。 “你!” 赵日天气得没边,于是再跟了上去,准备好好议论议论。 咚! 猛的,在他面前出现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仆从。 那个女的转过头,露出了笑容,道:“一个低贱的人,你们给我打,狠狠的打!” 那女子长得还不错,穿上古代的衣服也有一点韵味。 但是此刻,她这么一笑,却显得是那么的恶毒,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恶人一样。 “打!” 仆从当中一人一声暴喝,所有人都朝赵日天冲了过来。 “你们……” 赵日天双腿都在发抖,整个人因为害怕已经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 看着挥动着拳头朝他冲过来的仆从们,赵日天发现,自己错了。 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古代。 而他,穿越了。 砰! 咚! 一道又一道强烈的冲击力袭来,赵日天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可是,这还没完。 “把他交到城防处。” 于是,赵日天又成了城门口搬砖打杂的小兵,那时,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劳累。 生活,就是无休止的干活,无休止的劳累,曾经让他好几次想一刀解决自己。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太怕死了,怕死到根本不敢去死。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他原本有一百五十斤,在城门口干活干了三个月,只剩下一百二十斤了,一个月十斤刚好。 以前从来做不到的减肥倒是做到了,到这并不值得开心,因为如果再在这里工作三个月,他就会只剩九十斤了,再三个月…… 或许,就化成白骨把自己埋在城上墙壁里了。 但是,有些人不该死, 有一天,有个很嚣张的人来到这里视察,说是相国郭开身边的红人。 对了,忘了说,这里是邯郸,赵国的都城。 那个红人就是叶良辰。 原本,赵日天和叶良辰从来没有见过,是不认识的。 但是,那个叶良辰一口一个“槽尼玛”,还时不时的来句发克,让他听见了。 很难表明当初的他是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兴奋,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和自己从同一个世界过来的人了。 那之后,他暗中寻找机会,有一次终于乘附近没人的时候和赵日天说上了话,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结果,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叶良辰笑道:“这个乱世,你得对我有用才行,要不然,我要你有什么用?” 他慌了,不明白赵日天是什么意思。 想了许久,他忽然想到赵迁好色,几乎不管理国事,只在乎美色。 于是,他道:“我可以制造‘乐散’——就是那种药,我保证,赵迁……不是,是大王,大王用了之后一定会舍不得不用的,再也离不开。” 顿了顿,他补充道:“请记住,这种药不只是配方这么简单,还要看手艺,你得到配方杀了我也不会有用的。” 他担心,一旦交出了药对方会杀了他,连忙补充了这么一句。 “明白。” 叶良辰笑了笑,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去再提升一下自己在郭开眼中的重要性呢 现在有了赵日天的乐散,不用多说,郭开对他的青睐会更多。 于是,在叶良辰的带领下,赵日天见到了郭开。 “你就是小日啊?” “是,我是。” 他心中十分激动,终于,自己的春天要来了。 可是,他又错了。 郭开把他交给了叶良辰,而叶良辰,负责上交乐散。 于是,赵迁不知叶良辰,只奖赏郭开;郭开受了奖,给叶良辰的待遇也是非常好的;但是,叶良辰就不一样了,他为人抠门,人品极差,害怕赵日天超越自己,不仅待遇差,还不给赵日天和郭开接触的机会。 所以,赵日天虽然辛辛苦苦炼制出让赵迁沉迷的乐散,但是他本人还是像透明人一样,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想那叶良辰在相国府夸夸而谈,而他只能同为乐散采药的老农吹牛,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然后呢?” 嬴政听着赵日天的说法,心里面对当初那个傻不拉几的叶良辰又多了一点鄙视。 “咳咳!” 叶良辰说起自己这些悲催的往事,尴尬一笑,继续说着。 后来,听说秦王嬴政即将加冕,而赵王则派了赵迁、李牧前去咸阳,说是祝贺,其实是乘机让手下打入秦国内部,和暗子接上头,商议计策,争取在嬴政加冕之时弄出混乱,让秦国自乱阵脚,最后再让驻扎在秦赵边界的大军一鼓作气,拿下秦国。 再不济,也要让秦国吐出几所城池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不管是太子赵迁还是大将军李牧,和他都没有关系。 但是,后来听说太子迁同嬴政有了一场赌约,以大量黄金为赌注。 结果,赵王不仅同意了,被郭开忽悠之后,还同意了郭开用三军军饷去咸阳大干一场。 当时,郭开带了叶良辰。 赵日天听说了,连忙去请求叶良辰把他也带去,见见世面。 说是见世面其实是假的,他知道自己待在阴暗的屋子里炼药是永远出不了头的,此番去大秦,其中的机会太多了。 郭开、赵迁,甚至是秦王嬴政,只要他能巴结上其中一个,日后生活再也无忧。 为了让叶良辰答应,他不顾一切,直接罢工了,只求一次机会。 可是,他能想到的叶良辰也能想到,叶良辰觉不允许自己被别人骑在头上。 最可恶的是,叶良辰为了安抚他,居然答应了,让他做好准备。 那一夜,他兴奋的睡不着,身为现代人,头脑和见识绝对不输古人,他相信,只要自己把握机会,混个一官半职绝对没有问题。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到叶良辰府上询问何时出发,却被下人告知,叶良辰早就走了。 那看门之人嘴角的笑容仿佛充满了嘲讽,让他差点没气的吐血。 好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没了,他也再一次看懂了叶良辰这种小人。 “可是,我没有想到恰恰因为没去,我才赚大了。” 赵日天道,起初他闷闷不乐好几日,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但又过了几天,突然传来了消息:太子和郭开都输了。 这不是他所关注的,他关注的是,叶良辰死了。 于是,专属于他的真正的机会来了。 第306章 猜测 “我原以为自己要永远被叶良辰那个沙笔雪藏,毫无建树了,结果……” 赵日天说到后来,明显激动了许多。 当时,叶良辰被斩杀的消息传到好烦,他兴奋的一夜睡不着觉。 终于,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个时候,赵迁和郭开还没有回来,需要几天的时间,也恰恰给了他时间。 他把自己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每天除了炼药就是炼药,吃喝拉撒全部在屋子里,终于在三天里炼出了往日十天才能炼出的数量。 后来,赵迁与郭开回国,一个是大王的亲生儿子,当今赵国储君,一个是大王最信任的人,当今赵国相国,他们两人虽然赌输了太多的黄金,但大王也没有给他们多少惩罚,仅仅是禁足三日罢了。 这样的惩罚当真是不痛不痒,三天不出门罢了,对他们的生活毫无影响。 但是,可把赵日天急坏了。 每天他都要往相国府去一趟,说自己是相国老家的人,请求见相国一面,可是每次都被拒绝了。 他以为自己的胡乱编来的身份让有问题,所以才被拒绝,吓了一大跳。 直到第二天听说了惩罚这件事,才松了一口气,连续又去了两天,以示敬意。 最终,由于他坚称自己是相国老家来的人,终于得到了允许。 “你,是哪来的?” 郭开一眼就知道对方根本不是他老家的人,皱了皱眉头,神色略微带着一丝愤怒。 同时,他又仔细打量了赵日天好几眼,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是我,小的赵日天!” 赵日天当时别提有多么兴奋,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不可错过。 他连忙把自己的身份以及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告诉了郭开,说的很详细,生怕对方误会了。 “是你?” 郭开愣了许久,再三打量着赵日天,这才觉得似乎是有些眼熟。 “可是,”缓了缓神色,他继续说道,“叶良辰告诉我你生病死了啊?” 郭开的表情很古怪,显然,看目前的情况,不用多说,一定是叶良辰欺骗了他。 “死……死了?” 赵日天嘴角抽搐几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 可恶! 他内心气愤,心里面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二。 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乐散呢?我把炼制的乐散都交给了他啊,他没有给大人吗?” 郭开一笑,道:“乐散自然是有的,叶良辰说你生病死了,但是他已经学会了怎么炼药,后来的药也都是他熬夜炼制的。” 卧槽! 天理呢! 还有没有天理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赵日天气的大口呼吸,脸色通红。 明明是他每天都在劳累的炼药,有时候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结果,所有的功劳都让叶良辰一个人给抢去了。 这还没完,自己还“被死”了,这尼玛还有没有一点天理可言。 “呼……” 他大口喘着气,心情异常的糟糕。 如果不是赵日天的遗体在大秦,他非得把这家伙刨出来,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大人——” 他拱了拱手,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 他话没说完,郭开伸出了手,道:“别说了,本相国都知道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郭开可不是傻子,这一番言语自然是看出了问题所在。 “多……多谢大人!” 赵日天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就差没有跪下感谢郭开了。 “嗯。” 郭开点了点头,拍了拍赵日天的肩膀,算是作为鼓励了。 这,就让郭开更加的开心了,发誓要好好做事,以求日后的飞黄腾达。 他回去之后,立刻拿了炼的乐散,整整一大堆,数量绝对够了。 他决定把这些乐散一次性的交给郭开,好让郭开知道他的实力。 “等等……” 顿了顿,他又改变了注意,距离他和郭开约定的上缴乐散的日子还有五天,干脆这五天再多付出些努力,尽量多多炼制乐散,到时候一起送给郭开。 “乐散……我来了!” “荣华富贵,我来了!” 他双眼染上了一层血丝,立即把炼药所需要的材料准备好,关上大门,一个人的疯狂的炼制着能让人********的乐散。 五天后。 他披头散发,不修边幅,整个人形象异常的差。 但是,看着屋子里一大堆的乐散,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到了。 “大人!” 他再次见到了郭开,把乐散全部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 赵迁双手都在颤抖,一个个的检查完成之后,给赵日天一个大大的笑容。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相国最看重的人!” 他给赵日天一个保证,说之后会让他一路向前,在大王面前多多推荐他的。 吹牛的事谁不会,随口这么一说,既没有什么若是,又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干嘛不说! 况且,他也确实觉得赵日天不错,可以栽培,他看的出来,此人和叶良辰完全不一样。 叶良辰是那种属于奸诈之人,像狐狸一样,确实可以帮到老虎抓兔子,但是很有可能也会乘老虎不注意,自己吃了兔子;但是赵日天不一样,这种人要的是安稳和富贵的生活,只要你能给他,他就能帮你做事,无比认真的完成交代的每一件任务。 所以,郭开很欣赏赵日天,决定栽培栽培这个希望过上好生活的“炼丹小子”。 郭开本人也是非常的开心,这段时间以来,赵迁已经离不开乐散了,而赵迁的乐散刚刚用完,现在送过来真是太及时了。 府邸。 一座大府邸。 一座除了他王宫和他相国府外邯郸最大的府邸出现了。 赵迁懵了。 他没想到郭开如此爽快,居然这么快就核实了乐散的真实性,并且给了他这么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奖励。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乐散的作用比他想像中的要大很多,或者说,乐散对赵迁来说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而之前所有的乐散都是先交由叶良辰,再由叶良辰来奖励他。 很明显,郭开给叶良辰的奖是极为扶丰厚的,丰厚到想都不敢想。 而叶良辰呢,一再的克扣,到了他这里,就变得乐散一文不值的样子,搞的好像如果不是叶良辰发善心,他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这种人,实在是太阴险了,也太无耻了。 赵日天暗自庆幸,还好叶良辰在秦国死了,要不然,他估计还真得被叶良辰束缚一辈子,当一辈子的苦力。 看着宽敞的府邸,还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女和家丁,赵日天神情激动。 终于,自己的好日子到了! 再此之后,他在炼药这件事上一点不敢马虎,一直在很用心的去炼药,毕竟,这是郭开欣赏他的源头,如果没了乐散这个源头,一旦郭开对他不感冒了,估计自己就要被别人挥之即去了。 这点自知之明他赵日天还是有的。 于是,凭借着乐散和圆滑的处事方式,他渐渐的得到了相国郭开的信任。 再之后,果飞黄腾达,在邯郸成了人人瞩目的存在。 甚至,郭开信任他之后,有一次在赵迁面前随意提了一提,吸引到了赵迁的注意。 赵迁把赵日天喊到了宫里,当面表示对他十分欣赏。 重要的是,赵迁让他有时间就炼药,把乐散多炼制一些。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赵迁,赵国的太子,储君,未来的赵国大王。 那人身材偏矮,一口黄牙,脸上若是细看还有不少雀斑,看起来异常的挫。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挫货真是赵迁,虽然他难以接受,但这并不影响自己对他的“尊敬”。 端茶倒水,点头哈腰,能做的都做了,只是为了能让赵迁多注意他那么一点。 很显然,他真的做到了。 赵迁给了他很多的奖赏,黄金,土地,府邸,还有婢女,等等,甚至该给了个什么都不需要做的官职,官不小,但是每天几乎什么事都没有。 他笑了,终于,自己也有这么让人羡慕的时候。 但是,好景一般都是不长的。 没过多长时间,秦国像赵国出兵了。 起初,赵国与之交战,屡战屡败,根本不是对手。 赵军被迫一退再退,最后全部退守赵国腹地,借着易守难攻的地势来阻挡秦军,方针也还为了只要守城,尽量不应战。 这,确实有点效果。 秦赵战事僵持,一时之间,秦国铁骑难以再前进一步。 但是,赵日天的忧心却一天不止。 因为他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了的,这两年听说的、看见的一些大事情也都没有改变过,他本人是相信历史不可改变的。 所以,他相信,迟早赵国要完蛋,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也就在这时候,郭开还在大力发展他的实力。但凡是一些重要的城池,郭开都派了自己的人前去守城,守下来了,大功一件;看情况不对,立马撤退,换其他人来守,郭开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于是,他来到了落城。 第307章 疑惑 于是,他来到了落城,成了这座城池的主将,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所有人都羡慕着他,因为只要他在这里待上几个月,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他在落城的时候落城没有被秦军攻破,他就是成功的——最起码,在郭开那边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再得到郭开的又一次重用,只怕整个赵国赵王第一,郭开第二,他赵日天就是第三了。 所以,他很开心,很激动,心里想着只要自己在这里坚持三个月或是最多半年就行了。 但是,来到这里一个月后,他就改了主意。 之前他在邯郸,所见所闻都是邯郸的那些谋士说的,关于秦赵的战争说的太过于政治性。 在那些人的言语之下,赵国绝不会被秦军攻破,相反,假以时日,只要赵国上下一心,秦军不攻自破。 这句话在邯郸很有市场,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或是相信了其中的一大半,包括赵日天。 但是,来到了落城,亲眼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感受到了秦军的强悍,以及听到的难民所说的事,让他瞬间醒了过来。 大秦的脚步已经无可阻挡了,一统天下只是早晚的事。而赵国,远没有邯郸里的那些谋士吹的那么厉害,实际上要差了太多,而且一直在走下坡路,逐渐落寞。 换言之,邯郸的那些谋士是在自欺欺人,妄图欺骗赵国的才行来保证国内的平稳发展。 殊不知,战火越烧越近,玩不了几年,火光就会窜进莺歌燕舞的邯郸了。 到时候,赵国又会如何? 彼时,连大王也会成为阶下囚,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彼时,赵国人会被秦国人奴役,像牲口一样被努力,没有尊严,没有人性,甚至连饭也没用,通通派去干活,累死之后就扔到水中,或是从高大的城墙上甩下去,也可能是随手拖到附近的山上,发臭的尸体交给豺狼虎豹来解决。 那时候,就算他是赵王最宠爱的人又怎么王?那时候,就算他是相国郭开最重用的手下又怎么样?那时,就算他是赵国除了赵王和郭开外实力最大的一个人又怎么样? 秦国的铁骑可不会因为你的这些身份而对你有丝毫的恭敬,相反,还可能会遭到更残酷的折磨,更惨无人道的对待。 所以,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无论何时,赵国已经不行了,赵王的大腿也不够粗,以及必须要找到一个够粗够壮的大腿才行,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大腿,唯有秦国,唯有秦王嬴政。 初中学历的赵日天好歹是学过历史的,他知道,秦国会在多年后一统天下,秦始皇嬴政会建立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一统王朝。 尽管,那个大一统王朝二世而亡,但是,这么长的时间对于他而言已经够了。 人生,能有几个二三十年? 真的够了。 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么才能勾搭上秦国的人,怎么才能获取他们的信任,尤其是,怎么才能接触到秦王嬴政。 他又气愤起来,气愤当初的叶良辰没有带他去咸阳,否则,以他对自己的认知,一定能在秦国混的很好,一辈子生活安心无忧,何至于到现在咋了这样左右两难的境地。 同时,他对叶良辰深深的鄙视,这种人,给机会都不知道珍惜,如果是他,去了秦国二话不说,立马把自己跟秦王嬴政绑在一根绳子上……不对,是立马站到秦王嬴政的船上,任凭嬴政差遣。 在那段时间里,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因为每过一天,离他回邯郸的日子就近了一天,离他回到郭开眼珠子底下的日子就近了一天,这真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害怕,担忧,觉得自己又选错了一条路,多半是要被秦国所诛杀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只要赵国被攻破根本不可能会放过他的。 甚至,他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得了失心疯,睡不着,吃不下,整天脑袋都是爆炸一般的疼痛,叫他痛不欲生。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暂且不去想这些事,心情才好了许多。 直到前几天。 直到前几天,陈豹带人禀报嬴政的事,他觉得自己的希望来了。 既然嬴政很有可能就在落城,那么就应该立即派人搜查,一旦找到,这层关系就有了,大腿也就有的抱了。 后来,他的手下瞄到了嬴政的踪迹,发现了嬴政对弓弩铺很感兴趣。 为了小心一点,以防被嬴政发现跟踪而逃跑,他即使下达了撤退命令。 想了想,他决定用一些计谋令嬴政上钩。 所以,他找来了公输家族的人,让他们故意大摇大摆的进入弓弩铺,大摇大摆的谈论着,一谈就是一个多时辰,为的就是吸引到嬴政的注意力。 果然,他暗中布下的眼线发现了嬴政,收到了消息,他心想果然如此,便让人告知了弓弩铺里的那家两人。 于是,红公输家族的那两个人出了铺子,不急不慢的走着,往赵日天安排好的府邸而去,目的就是让嬴政跟上来。 嬴政,果然跟了上来。 赵日天猜测,嬴政会在晚上再来,好行事,也正如他所料,嬴政真的在黑夜中找到机会,躲过街道上巡逻的士兵,入了府邸,他安排的那两个公输家族的人也见到了嬴政。 故而,带到了这里。 “可是,大王实在是太睿智了,我怎么也没用想到,您早已看穿了这一切,是自己故意进府,让他们带您到这里来的。” 赵日天已经称嬴政为“大王”了,看起来,这个大腿他是抱定了,这会已经开始拍马屁了。 “呵呵。”嬴政笑了笑,挥了挥手,没有太在意,他说道,“所以,你是通过叶良辰的死猜测到了寡人的身份?” “是的。”赵日天连忙点头。 当初,他得到了郭开信任和重用之后,立马问了咸阳的事。 刚开始,郭开很生气,一句话不说,让他滚。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因为郭开心中郁闷,那一次输了太多的黄金,连叶良辰也死了,在他看来是最丢脸的事情,不再往外说。 甚至,赵国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黄金的事他也直接搪塞过去,无人再号多问一句。 可是,他真的太想知道了,因为坊间有传闻,说叶良辰使用东西是不祥之物,十分可怕。 什么不祥之物? 这让他很感兴趣,同样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叶良辰哪里会什么魔法和仙术! 若真是一些特别的东西,不用猜也是当代世界才有的。 可是,既然是现代产品,堂堂一个现代人又怎么会输给一个古代人? 这根本不可能! 郭开不说,他不死心,他有办法让郭开告诉他。 回去之后,他将自己睡觉的时间挤出来许多,熬夜炼制乐散。 在又一次上交乐散之时,他躬着身子,点头哈腰,把所有乐散都交了上去。 郭开大喜,乐散,居然比他要求的量要多上一半。 他当即表示,想要什么随便说。 赵日天却只想要知道一件事,并且问了出来。 他当时可以看到郭开的脸色有多么的差,有多么的阴沉,似乎随时会杀了他。 但是,他不能害怕,必须要问。 有的事情不做不行,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就是这样。 气愤了许久,郭开还是把事情都说了出来,而且看在乐散的分数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手机? 赵日天听到郭开的描述就知道叶良拿的那件所谓的神灵之物就是手机了。 象棋? 而那一场比赛又是象棋,他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呢,两者都输了。 这太不正常了。古代人有可能在一柱香的时间学会怎么下象棋,并且还能打败一个现代人吗? 这一点不说,指不定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天才,直到规则的一瞬间就能学会。 但是,手机怎么说?就算那个人再聪慧,也是无法掌控手机这种充满“魔力”的东西,更别说他的对手是叶良辰,二十一世纪标准的手机控。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秦王嬴政也是现代人,或者说,因为当时全是他一个人做的,没有人在旁边,不会再是其他人了。 这个结果当真让他吓了一大跳。 穿越穿成了秦王嬴政,这是有多好的命啊。不过想到自己,他也就释然了。 叶良辰不是也比他好了很多?一开始就是郭开的手下,凭借着一点小伎俩立马红遍邯郸,成了人上人,而他却吃了那么多的苦,还被叶良辰欺负那么久,才得到了飞黄腾达机会。 不论是社会还是上苍,有时候真的没有公平可言,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可不是白来啊。 知道了这些之后,更让他笃定要去秦国,这样自己的未来才有保障。 没想到,现在眼看就要实现了,他的心中激动万分。 “大王,你放心,我赵日天就是一条狗,绝对不敢因为和您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就对您有丝毫的不敬,我绝对不敢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如此说道。 嬴政点了点头,道:“我相信。” 第308章 徐福的消息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 赵日天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和他的乐散分不开。 “那么……”嬴政顿了顿,道,“关于你,我还有另一个问题。” 赵日天恭敬的说道:“大王请说!” 嬴政点了点头,微微颔首,道:“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如何来到这个世界?” “嗯。” 这对于嬴政来说很重要。 他曾经问过神秘人,有没有其他方法回到二十一世纪。 神秘人明确表示,有。 既然如此,那是什么样的方式? 嬴政不得而知。 不过,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来的,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丝线索。 “是这样的……” 赵日天点头,仔细的诉说。 他本就是买乐散的,那一日,带着药品到影视基地去。 和他约好的是一个大导演,已经有过几次合作了。 所以,他很放心,什么也没准备,带上乐散就开车去了。 他记得,那天天气不好,外界风吹雨打的,时不时地还有雷声和闪电,让他在高速公路上多少还是有点慌张的。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好他离影视基地不远,没一会就到了,没在路上耽误太长时间。 到了那里,按照平常所做的那样。他把车停在了地下室最右边角落里。 然后,掏出手机,给那个导演发信息,根据导演所回复的一路往里面而去。 那是影视城内的公寓楼,夜晚一个人也没有。 他依稀的看到,在左手边的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在那里坐着。 他走了过去,那人却没了。 摇了摇头,觉得有点眼花,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害怕。 毕竟,在大晚上出现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叮!” 随着消息提示声,他不用想一定是导演急不可耐,在催他。 打开一看,果然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果然,整个公寓只有五楼的一个窗口是亮着的。 于是,他就进入了公寓楼,发现没有电梯后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大晚上亲自送东西就算了,本来就没有多少员工,再者,就算有员工,晚上他们既然下班了也没有人愿意过来。 结果这倒好,连电梯都没有,对于他这个从来不怎么运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折磨。 无奈之下,他还是选择上上楼。 二楼。 他身子抖了抖,加快了速度。 三楼。 身子打颤,加快了速度。 四楼。 猛的提高速度。 到了五楼,早就是大汗淋漓,乱七八糟的了。 因为,在每一层楼的角落他似乎都看到了一个身影。 蜷缩在角落中,背靠前,一句话不说。 出于害怕,他不敢多作停留,只好加快脚下的步伐,用最快的速度往房间去。 到了。 敲了敲门,没人理他。 他愣了愣,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给那个导演发信息。 导演回信息的速度很快,说是让他直接进来,们没有锁。 他稍微用点力,果然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改建成了两个小屋子,中间是遮挡的帘子。 他看到了一条长腿,白白的那种,抵在了床尾。 他心想,这不知道又是那个三流的女演员在向导演“求学”。 他轻轻喊了一声,结果没人应答。 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还是没人应答。 他忽然有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从楼下消失的身影到楼梯口若有若无的身影,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寻常。 好奇心驱使他,让他往里面走一走,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理智告诉他,要以最谨慎的方式解决,这样才不会出问题。 所以,他再次给导演发信息,问导演在哪,而另一边,许久都没有动静了。 也就是说,导演应该不在床上…… 跑! 赵日天第一反应就是跑! 肯定不妙! 可是,当他一路冲到楼下后,好几盏探照灯照在他的脸上。 再后来,就莫名其妙入了监狱。 据说那个女演员死了,而嫌疑指向他。 至于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重要的是,那个导演声称没有给他发任何信息。 公安机关检查了与赵日天接发信息的手机信息,得到的却是没有实名的号码,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赵日天在牢里思索,可能是导演和那个演员起了争执,失手掐死了她。 而他,则成了替罪羔羊。 最终判刑还没下来,有一天,所有犯人到四周全是铁丝电网之地透风,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本来,赵日天已经做好了倒霉一辈子,老老实待在牢里的准备,一个人舒服的在远离其他人的某处晒太阳。 结果,他一个转身,居然发现自己身后蹲着个老头,看起来里六七十岁的样子。 “你……也是这里面的?” 赵日天这句说出来自己都尴尬一笑,不在这里面难道还是在外面的不成? 可是,他仔细看了看老头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因为老头穿着的是外面地摊上的便宜货,重要的是,监狱里都是穿统一制服的,根本没有他这种的。 也就是说,这个老头还真有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 他环顾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轻声说道:“老头,你是从哪进来的?” 我?” 老人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早就来了。” “早?有多早?” “很早。” “去你奶奶!” 赵日天本来莫名其妙被关在这里心情就不爽,现在又听到这些不是回答的回答,更是一阵心烦,连忙摆过头去,不再管这个老头。 可是,转头的刹那,他愣了愣,想到了什么。 似乎……这个老头就是那晚在公寓楼下自己楼层中若有若无的身影! 他再次转过头来,道:“你……那天在不在公寓下面,或是楼层中。” “在啊。” 老人随口说道,一点没有太在意。 可是,赵日天不同,他几乎要开心疯了! 他连忙说道:“你可以给我作证啊!你可以给我作证啊!” “作证?” 老头愣了愣,道:“做什么证?” 于是,赵日天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这个老头说了一遍。 他内心十分激动,只要这个老头可以作证就行了。 他一共在五楼那个屋子里没待到两分钟,根本不可能杀人,时间上完全不对。 “我又没表,我不知道时间。”那个老人家突然如此回答。 赵日天几乎崩溃了,他连忙说道:“你没有表可以……可以说有啊,你就说有,不要紧的,又没人知道,你就这么说,出去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记错,还真是这个老头在那里。 只是,这老头为什么一会在楼下一会在各层楼道口中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细思极恐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 “不干,我不说慌。” 结果,这个老头用短短的一句话就拒绝了赵日天。 这下,可真是又把赵日天急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道:“要回去了,你在哪里,到时候我申请去你那里,咱们到时候再说……咦,对了,你是因为什么事到了这所监狱的。” “监狱?”老者愣了愣,随即爽朗一笑,道,“这里就是老头子我的后花园,老头子想什么时候进来就能什么时间进来。” “呵呵。” 赵日天皮笑肉不笑。 他在心中怀疑,这老头多半是因为精神病晚期进来的,而且是那种一关就被关一辈子的类型。 “你别不信,”老者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赵日天会是这个态度,说道,“你看,都没人管你嘛,因为他们都看不到你。” “看不到我?说什么鬼……” 他嘲笑着,嘲笑这老头的吹牛功夫,结果有一人从他旁边走过,还真没看到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隐身”了,没人看得到他。 他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想到了什么,赶紧跪了下来。 这老头子是大腿啊,必须抱住,紧紧的抱住! 他随即说道:“老头……不是,老人家,既然您能进来,那也一定能出去吧?” “废话!”老人白了他一眼,道,“刚才不就说了,这里是老头子我的后花园,老头子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其他的根本不要在意。” “好!” 赵日天大喜,随即道:“那就好了,你带我一同出去吧,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不干。” 老者再次拒绝,丝毫不留情。 “你!” 赵日天没有法子,最终只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先回房间,后面的二审还是什么还没得判别,他还有时间。 但是,当他转头的时候他发现,整个小运动场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那些抓捕的声音,鬼知道他现在出去会被怎样对待。 “我……” 赵日天尴尬万分,如果自己还不做出决定,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要不然,现在出去? 可是现在出去之后怎么解释又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说自己隐身了吧,又没人证明。 唯一一个有可能证明的偏偏又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真是叫他一时之间难堪得很。 “其实,你还有一种选择。”此时,这个老头突然如此说道。 “还有一种选择?” 赵日天愣了愣,显然对老者接下来说的话对他而言很重要。 老者说:“你可以考虑换个身份,那样就没有人认识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可以阻拦,也没人能够逮捕你。” 他撇了撇嘴,道:“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只要你有不良记录,别说是躲农村里,就是躲在大山里也会被找到,除非你一辈子待在山里面不出来。” 老者笑了笑,神秘一笑,道:“我指的不仅仅是换个身份。” “还有什么?” “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 赵日天一惊,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一脚踹飞这个老头。 整个世界?你丫怎么不说整个宇宙呢?要不然整个银河系也好啊,世界也太小了吧。 “是的,我可以将你送到古代去,在那里,你可能是美人怀中抱的帝王,有可能是行商富贾之子,也有可能是戍守在外的将士。” 老头子一本正经的忽悠,吹到嗨处,自己之人狂笑,敌军未动分毫。 赵日天觉得,这货就是个吹牛的主,还穿越?穿你妹! 他撇了撇嘴,从心里对写了老头子表示不屑。 但是,这老头子又从大裤衩里面掏出一本书,道:“看到了吗?这书就是用来穿越的。” 他解释道:“不要看最后一页,不然上面的法力会消失,翻到倒数第二页就能穿越了,不过你要先看看前面的介绍,不然回不来就麻烦了。” 赵日天:“……” 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穿越?你穿一个我试试? 随即,不再理这个老头。 老者见赵日天丝毫不感兴趣,顿时哈哈说道:“这样吧,年轻人,我给你打折!我卖给前几个人可都是8块的——” “8块?”赵日天一惊,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眼不太厚的类似杂志一样的“穿越书”,道,“别说这是不是穿越用的,就是穿越用的你这价钱也是在抢,你干脆到银行去卖,他们如果不买,你就抢!” “不是……咱现在穿越就这么不值钱?”老头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我给你打折,只收6块怎么样?” “没钱,”赵日天撇了撇嘴,“你看我在这样的地方,能有钱吗?” “有啊,牢里也能有钱啊,再说了,你口袋里不就有六块钱吗,五块纸票和一个硬币。” 我去! 这你都知道? 赵日天顿时觉得,这老头就是看中了他这六块钱。 “好好好,给你给你!” 他实在被烦死了,干脆给了老头钱,夺过来书,一下子就翻到最后一页: 定价:2.5元 草! 他一转头,却没人了。 “这……” 他心中一动,连忙又翻到倒数第二页。 于是,来到了这里。 “就是这样,绝无半句虚言。” 又是没看什么介绍的? 嬴政愣了愣,那个神秘人说看了也没用,可是给他们书的老头却说有用,到底是谁在说谎? 他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神秘人?就是……” “没有。” 赵日天斩钉截铁。 嬴政沉默了许久。 难道,那个神秘人真的只找了他一人?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 他不明白,却很想知道。 加上赵日天,包括自己已经有四个穿越者了,除了叶良辰怎么来的他不知道,其他的都知道了。 总之,这件事绝不寻常。 “罢了,”他摇了摇头,道,“徐福呢,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认识!”赵日天连忙回答。 第309章 大战在即 “你知道?”嬴政神情一变,连忙问道,“徐福现在在哪里?” 赵日天愣了愣,道,“这个……不知道。” “什么意思?快说!”嬴政已经没有丝毫耐心了。 在那个小村庄里,老婆婆说楚晴儿被一个道士带走了,那个道士就是徐福。 可是,消息却在落城断了。 本来嬴政以为徐福会在落城,结果在这里调查好几天,关于徐福的消息全断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徐福和赵日天接触过。 要不然,他也不会铤而走险,特地跟着那两个公输家族的人一路来到了这里。 “是!” 赵日天见嬴政对徐福的事这么上心,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解释,徐福曾经过来,由于这个道士在附近挺有名气的,所以事情传到了他的耳中。 而他就不同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关于秦国的历史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徐福这个人物自然是听说过的。 他从各方面听说过徐福的事,这个人曾经上书说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 当时的秦始皇嬴政一统天下,最为在意的就是长生不老的事了,一听到有仙山,顿时觉得可能有希望见到仙人,求得一两粒长生药丸,从而长生不老,让大秦永世不灭。 于是,秦始皇派徐福率领童男童女数千人,以及已经预备的三年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乘坐蜃楼入海求仙,耗资巨大。 但是,徐福关于仙山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瞎编的,他率众出海数年,并未找到神山,而且本人还在当地之山——“崂山”留下后代,后代改姓崂或劳。 虽然没有找到所谓的仙山,但秦始皇还是很信任徐福,认为此人有这个实力,对于他的要求几乎都会满足,只希望徐福能替他早日找到仙人,求得长生丹。 公元前210年,徐福再度率众出海,来到“平原广泽”,他感到当地气候温暖、风光明媚、人民友善,便停下来自立为王,教当地人农耕、捕鱼、捕鲸和沥纸的方法,此后再也没有返回中国。 当然,这只其中一种说法,也有主流说法为徐福死于大海之中,尸首自然被蚕食了。 在诸多说法之中,让人讨论最多的则是,徐福率领数百童男童女,去了现在的岛国大部分地方,并在那里定居了下来 那个时候,岛国还是一片荒芜之地。 在这个观点看来,徐福还是岛国人的祖宗呢! 所以,当听说落城来了个颇有名气的道士,叫徐福,在城里和别人谈笑风生,踌躇满志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派人将徐福请进了府上。 到了府上,发现徐福发丝白了不少,尤其是后脑勺那一块,几乎是整片整片的白;但是,徐福面色红色,皮肤也偏白皙,甚至比一些王侯家族的女子皮肤还要好,看起来很年轻。 是以,在外人看来,徐福究竟是年轻道士还是岁数比较大的道士就两说了:以容貌判断的话自然是年轻的,但若是以后脑勺那一大片白发以及其他地方渐渐落落的白发来看,年龄也不小了。 在府上,他首先就问徐福和秦王嬴政有没有来往——那个时候,他就想抱嬴政大腿了。 只不过,徐福摇了摇头,表示去过秦国,但是接触的人仅限于一些文官武将,秦王嬴政的话不曾见过。 再后来,他便与徐福探索炼丹之道——他炼的是乐散,在古代,也是算成丹药的。 这一举,让徐福很是不悦。 徐福是求道修仙之人,不管求的是什么道,修的是什么仙,又或者是真求道还是假求道,最起码他是不断不屑于和人聊乐散这类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的。 所以,两人很快就没有了共同语言。 但是,徐福本着是接受了邀请才来到了赵日天的府上,是客人,既然是客人就不能空手而归的原则,很恬不知耻的向赵日天要了一些东西,美名其曰是借的,但谁都知道他根本不会还了。 草药。 各种珍稀的草药。 赵日天炼制乐散,既然是为赵迁炼制的,自然挑选的都是最贵最难获得的草药。 是药三分毒,反过来,是毒三分药也是成立的,虽然乐散的功效是那方面的,但是其中需要的许多草药都是调养生息,对身体有延年益寿作用的。 “我当初真是气歪了,特么到了老子这里什么东西都不带,又不能给我任何帮助,还特么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这些我都忍了,结果还找我要草药,那些草药有么多珍贵啊,他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你给了吗?”嬴政问道。 赵日天讪讪一笑,道:“给了,当然给了,本来我就随便让下人给了他一丁点,结果这家伙好像真的需要这些草药,还在一个劲的要,后来还送给了我一颗丹药,说是这种丹药一年才能炼制出十来粒,格外珍贵。” 嬴政眉头一扬,心里一紧,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药?” “治瘟疫的。” 要知道,在古代,有几样疾病你得了几乎就是必死无疑。 其中一种就是瘟疫,瘟疫一般不会一个人一个人的单独染上,病患者也不是零星的分布。通常,瘟疫是集中爆发的,以某地为中心,像四处迅速扩散。若是处理不当,有时候甚至方圆几十里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而所谓的处理其实就是放弃,放弃了瘟疫地区所有人,不管是感染者还是健康的人,一律统一对待——全部封锁,任由其自生自灭。 如果自生自灭的速度太慢,甚至还会考虑派军队前去,一把火让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 这看起来很残忍,丝毫不讲人性,不同情,但是,在医疗技术落后、防御手段不足的古代,却是唯一的、最好的方法了。 所以,一旦感染瘟疫几乎就代表着死亡,能够生还的可能不到百分之一。 因而,当赵日天一听说有可以医治瘟疫的丹药时,整个人是非常激动的。 他现在家财万贯,又地位高超,最能让他有兴趣的也只有寿命了。 出于对徐福这个人的了解,他觉得对方不会说谎,更不会拿出假药,所以很开心的答应了,而且还表示可以多给一些丹药,让徐福多给他一粒,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徐福以丹药太少再加上一粒丹药换的草药已经足够了为由拒绝了。 这,更加让赵日天相信了丹药是真的,绝对不是那种唬人的东西。 “那就好。” 闻言,嬴政松了一口气。 他猜测,说是能对抗瘟疫,指的应该是一些比较常见的瘟疫。 对于其他的突然爆发的新型瘟疫,这种丹药在初期或许有效,但是如果感染者已经是中后期的话很可能就没有那么强的功效了。 要不然,徐福救了楚晴儿也不会还要带她出去,需要一路配药来救治,而且最多可能需要三年的时间。 可见,各个瘟疫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徐福本人也故意把他的丹药说的玄乎了一些,不然赵日天不会这么痛快的交出那么多珍稀的草药。 “后来呢,徐福去了哪里?” 他蹙眉,看这情况,赵日天应该是不知道徐福的下落的了。 果然,对方摇了摇头,说徐福没有多言,拿了东西就走了。 嬴政又问道:“你知道徐福来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带其他人吗?” “其他人?”赵日天低眉,仔细回想着,突然一拍手,道,“有,有,有!好像带了个女徒弟,不过那个女的遮着灰色的面纱,看不清楚样貌。怎么,大王您和那个女的认识吗?” “不知道的不要多问。” 嬴政冷冷的说了一句,吓得赵日天身子一颤,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看来,还是错过了。 有缘无分么? 嬴政叹了一口气。 现在,也唯有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慢慢的等待了。 他抬头,正色道:“公输家族和你很熟吗?刚才那两个人又是公输家族的什么人?” 赵日天一听,身子站的笔直,道:“回大王,公输家族和我不熟,和他们熟的是相国郭开。” “不过,”顿了顿,他又道,“之前我因为担心落城被贼兵……大秦的铁骑攻破,所以特地让相国把他们请来,运用机关术,保护落城,他们早就渴望立功了,非常配合,甚至,他们觉得战事持久,说不定要僵持三五年,举家迁过来了,目前,公输家族在城西的一座大府邸上,府上一共有人口一百三十二人。其中,懂得机关术的有四十八人,其余为仆从之类的。但是……” 说到这里,赵日天突然停了下来。 嬴政皱了皱眉头,道:“但是什么?” 赵日天抿了抿写嘴唇,道:“但是,郭开为了防止他们投靠其他国家,将这四十八人当中的四十六人的老母亲全部扣留在了邯郸,其中有几名母亲故去的,扣留的则是子女或者妻子。” 嬴政点了点头,郭开做事谨慎,这么做也在意料之中。 他随口说道:“还有两个怎么回事?不会就是我见到的那两人吧?” “正是。” 赵日天尴尬一笑。 原来公输家族家主三妻四妾,足足有儿子二十四个,那两个是同胞兄弟,他们的母亲早就去世了,而他俩也都没有成家。 郭开要扣人的话也只有扣他们的父亲了,只不过,落城的一切机关术都需要公输家族的家主来做最终的布置,自然也就扣不了人。 “原来如此。” 嬴政心里有了一些想法,又再次打听了那两人的事。 原来,他们虽然是家主的亲生儿子,但是家主儿子那么多,他们的母亲走的早,没人帮他们说话,又没有成家,没为公输家族做出贡献,对他们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虽然这两人在机关术方面不输其他的兄弟姐妹,但,始终得不到重用。 本来没什么,但是最近他们很着急。 因为公输家族每任只有四个人能够学到顶级机关术,掌握核心,这四个人当中有一人是未来的家主,其余三人是他的兄弟,未来也是辅佐他的。 等到家主六十岁的时候,由家主选出四人,等他们退居幕后便将公输家族的一切事务交给这四人,其中一人自然是之后的家主了。 眼看家主六十岁寿辰即将到来,他们二人是越发的着急。 考虑到赵日天在落城的影响力以及赵日天和相国郭开甚至是大王的关系,他们主动结交,希望现任家主能够考虑到这一层面。 或许,他们其中一人能够进入那四人之中,进入下一步的考核,乃至是……未来的家主! “他们两人天赋不差,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公输家族的机关术秘轴,里面可是有最强的机关术,大王您看是不是……” 赵日天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嬴政心中的想法。 “今晚行动。” 嬴政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需要公输家族的机关术,而且是最强的那种。 虽然落城有赵日天作为内应,不用担心,但是其他的山城也不好攻破! 若是有了这所谓的最强机关术,大秦军队将更有把握! “今晚?” 赵日天抽了抽嘴角。 他汗汗的说道:“如何……行动?” 嬴政漠然,道:“去城西,杀了公输家族府上所有人,而后搜索密室,找到卷轴。” 嘶…… 赵日天感到后背都在发凉,连忙上前一步,轻声道:“大王,郭开还在呢,明天才走,要不然等他走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嬴政微微一笑,道:“他在,你不正好没有嫌疑么?” 赵日天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恍然大悟。 一个时辰后。 城西,火光冲天。 “寡人走了,你留在落城,等候命令。” 赵日天连忙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嬴政道:“等他们两个学会了这号称最强的机关术的时候。” 公输家族那两人看着卷轴,脸色大喜,拱了拱手,道:“多谢大王,多谢将军了,以我们修习机关术多年的实力再加上天赋不错,只要大半年应该就可以了!” 赵日天:“……” “走吧。” 嬴政知道,赵日天上了他的船,已经下不来了,挥了挥手,离去。 那两人连忙跟上了嬴政,边走边看卷轴,难以掩盖心中的喜悦。 城外,嬴政回头。 火,越烧越大,城西一阵嘈杂。 他的眸子里看到了火,烧的不止是城西,同样的是整个赵国。 第310章 战事 了嬴政带着公输平、公输成二人一路赶往坞城。 王翦率部分军队驻扎在此,一直等候命令。 “王翦!” 入了军营,顾不上其他事,他赶紧差人让把王翦找来。 “大王!” 王翦大步流星,一路奔跑过来,见过嬴政,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从嬴政到了落城的这几天,他心思忧虑,几乎是寝食难安。 消息一丁点都没有,落城又全面戒严,派不进去人,真是急死他了。 “这是……” 王翦看向嬴政身后的公输平、公输成,目光重点在他们的衣服上。 他不止关注战事,同样关注天下间错综复杂的实力,自然知道公输家族的存在。 “公输平、公输成,这是我们大秦的将军,王翦;王将军,这两人是公输家族的奇才,已经投靠我们大秦了,以后就在你军中了。寡人相信,有了公输家族的机关术,攻城将会简单许多。” “是。” 王翦与公输平、公输成简单交流几下,随即对嬴政说道:“大王,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回撩阳吧。” “出什么事了?” 嬴政愣了愣。 撩阳离这里可不近,那是王翦在大半年前攻下的赵国的城池,目前已经是秦国近半大军所驻扎的地方了。 王翦正色道:“赵国正从四处调兵遣将,末将担心他们有所行动,所以想回到撩阳去看看,飞鸽传书终究比不上亲自指挥。” 顿了顿,他补充道:“桓齮、杨端和两位将军驻扎在离此地不远的安阳,如果大王担心旅途劳顿,也可以先去安阳,等两位将军找到了机会,派人一路护送大王去咸阳。” 嬴政微微颔首,自然理解王翦。 王翦本来就不是驻扎在这里的,只不过因为得到了楚晴儿的消息才一路来到了这里,所以此地必然是不能久留的。 至于让他去安阳,也是没有道理的,安阳离心里很近,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到了。 不过,嬴政摇了摇头,道:“王翦,你去准备,寡人一路随你去撩阳。” “可……” 王翦的心中是开心的,大王不论远近还要随他去撩阳,这代表着对他的极度信任。 堂堂大秦,有几个将军能得到大王如此厚待?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想要劝嬴政改去安阳,之后再一路南下、西进,回到咸阳。 嬴政摆了摆手,道:“王将军不必再说了,寡人已经决定了,撩阳驻扎着大秦最优秀的士兵,寡人定是要去犒劳的。” “多谢大王!” 王翦神色振奋,为撩阳所有的士兵好咯到荣幸。 “好了,”嬴政早就等不及了,说道,“公输成,公输平,你二人还是跟着王将军,随寡人一同去撩阳,在那里发挥出你们机关术的作用,当然,和安阳这边的桓齮、杨端和也要有联系,必要的时候到这边来帮助他们。” 稍微顿了顿,他继续说道:“王翦,整顿兵马,立即出发。” “是!” “喏!” 几人得令,立马下去了。 大秦士兵训练有素,整理起来很快,不多时全部整装完毕。 “出发!” 王翦一声长吼,军队立即出发,往安阳方向而去。 车轮滚过,红尘万丈。 “嗯嗯……” 马车里,扶苏哭了。 “哈哈哈哈!苏儿不哭,不哭好不好,都是父亲不好,不捏你脸了,不捏了。” 扶苏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啜泣几下,终于停止了哭泣。 然后。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会父亲保证不捏你了,绝对,外捏剁手。” 嬴政笑的很开心,扶苏那张小脸就差没有写上“滚”字了。 他的扶苏紧紧的抱在身上,右手搭在扶苏嫩嫩的小脸上,温柔的摩挲着。 扶苏,笑的很开心。 嬴政逗他道:“苏儿,亲一个。” “不……” 扶苏小手扑腾几下,连忙把头摆了过去,一脸嫌弃的模样。 他由于经常没人说话,所以说起话来一顿一顿的,话也不多。 不过这到倒也没什么,以后多说说就没事了。 “不亲不行!” 嬴政直接把嘴贴了下来,给了扶苏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然后。 扶苏看了他一眼。 嘟着嘴。 鼓了鼓腮帮子。 最后,头一偏,吐了一口吐水。 嬴政:“……” 这就是来自王的鄙视啊! 孩子亲亲老不好,多半是亲少了,想要解决,只有多亲。 “哼哼!” 嬴政托着扶苏,另一只手手亲亲点了点他的小脸蛋,道:“苏儿不乖,那就……再亲几次!” “不……” 扶苏的小手扑腾几下,可却毫无作用,最终只能接受了一个又一个么么哒。 “哎,这就对了嘛。” 到了最后,扶苏终于不再抗拒来自嬴政的父亲的爱了,任他去亲。 “这个……” 过了好久,扶苏手指着旁边的几块泥土。 “嗯?” 嬴政愣了愣,不明所以。 “猪……” “猪?” 稍微思索,他才想起之前给扶苏用泥巴做了个猪八戒。 再看这些黄土泥,多半是之前做的那几个东西,结果被扶苏给全部揉没了。 嬴政笑了笑,道:“苏儿不会做是不是?” 扶苏点了点头。 嬴政手一神,将泥巴取过来,道:“那父亲教你怎么做好不好。” “嗯嗯!” 父亲开心的手舞足蹈,清澈的眸子里尽是笑意。 嬴政觉得是时候要点报酬了,道:“那扶苏亲一下父亲。” 言罢,他把左脸正对着扶苏。 “坏……” 扶苏虽然嘴上不满,但还是小鸡啄米一样亲了一下。 “还有这边。” 嬴政偏到另一边,把右脸交给扶苏。 “坏……” 扶苏又道一声坏,不过还是笑着亲了一下。 然后。 嬴政转过来,正对着扶苏,道:“还要亲嘴哦。” 扶苏:“……”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嬴政,感觉什么都不好了。 嬴政咕哝道:“不亲就算了,反正你都亲两次了,最后一次不亲吃亏的是你。” “亲……” 扶苏没门,只好又亲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 嬴政放声大笑,真是没有什么比逗小孩玩还要开心的了。 “来,教你!” 他把扶苏小心的放在位子上,首先给个么么哒,然后再教他怎么捏。 “好玩……” 扶苏很开心,伸出小手,跟着嬴政学,一捏一捏的。 虽然,捏的很丑。 天空渐渐的黑了下去。 第二天,阳光从帘子缝中射进来,嬴政打了个哈欠,却发现扶苏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嬴政上去先给个么么哒,然后捏了捏扶苏小耳朵,道:“晚上睡觉踢来踢去的,你睡着了,父亲还没睡着呢。” “嘻嘻!” 扶苏笑了笑。 他和嬴政接触久了,现在说话已经好多了,不会像之前那样半天才冒一句话了。 “你啊,”嬴政叹了一口气,“像你这么调皮,也不知道以前踢了你母亲多少次。” 扶苏听到母亲两个字,眼角噙着泪水,身子一倾,趴在了嬴政的胸口上。 “乖。” 嬴政摸着扶苏的小脑袋,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群山巍峨,一片葱绿。 天光大好,是游玩的好机会。 “停!” 他道一声停,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吁——” 王翦骑马,来到了帘子旁,恭敬的说道:“大王,怎么了?” 嬴政道:“人不累,马也累了,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是!” 王翦得了命令,立刻安排了休息。 “苏儿,下来玩了。” 嬴政把扶苏从马车上抱下来,来到了清澈的溪水旁。 “好玩!” 扶苏一会玩水,一会摘花果,开心的不得了。 他之前一直待在村子里,老婆婆岁数又大,肯定不会带他出来玩的。 “别跑远了!” 嬴政宠溺的看了扶苏一眼,让他在自己附玩耍。 “嗯嗯!” 扶苏还是很乖的,听了嬴政的话,不乱跑。 他时不时地用手捧着水洒到嬴政身上,开心的不得了。 “小鬼!” 嬴政笑了笑,随即看向北边,朝王翦挥了挥手。 王翦转头和士兵吩咐了几句,连忙赶了过来。 “大王!” 他赶了过来,行了礼。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拘谨。 “苏儿,你还不来见过王将军。”嬴政向扶苏招了招手。 “好!” 扶苏对王翦也不陌生,这几天全是王翦在陪他玩,自然很熟。 “公子多礼了。” 扶苏虽然年纪小,到很懂事,向王翦问好,很乖。 嬴政笑道:“等扶苏长大了,寡人还希望王将军能教他呢,这点礼数实在不多。” 王翦恭敬的说道:末将谢大王!” 能够做扶苏的老师,这本身就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重用,王翦自然道谢。 嬴政看了休息的军队一眼,道:“公输成和公输平这两人还是要看好,防止他们有二心,一切都要谨慎行事。” 虽然从目前看来,这两人绝对没有可能会再次出卖主子,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会怎么样。 “明白。” “记住,不管他们学的怎么样,最多半年,一定要攻城,战事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的道理王将军一定是明白的。” “末将明白,在这半年时间里,末将一定会做好一切准备的。” “嗯。” 嬴政点了点头,看到扶苏玩的很开心,同样展颜一笑。 他和王翦走到一边,坐在了树下的保底上。 嬴政忧心忡忡,道:“王翦,如果开战,有几成把握?” 大秦虽然强悍,但赵国也不是弱国,无论外人怎么评价,赵国军队也不是吃素的。 在这方面,只有亲历火战争才有资格说话,无疑,王翦是有这方面的资格的。 王翦没有回答,反问道:“那得看大王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嬴政道:“赵军大伤元气,大秦损伤较少。” 王翦低眉思索片刻,道:“这一点,得看邯郸那边做出什么样的决策。” “哦?” 嬴政起初一愣,随即明白了王翦的意思。 关键在一个人。 李牧。 如果赵迁重用李牧,战场的局势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有时候,一个人,真的可以比得上一支强悍的军队。 而李牧,就是这样的人。 目前,李牧被赵迁派去北方戍守,抵御匈奴。 要知道,起先匈奴不停的骚扰北方,让赵迁很头疼,在郭开的建议下把李牧派去了北方。 几年。 仅仅几年。 百万匈奴闻风丧胆! 李牧的名字在匈奴当中已经成为了某种禁忌,整个北方都畏惧! 只不过,郭开不希望李牧回来,一直在赵迁身边吹耳旁风,以至于赵迁一直没有召令李牧回邯郸。 否则的话,如果今天统率三军,抵御大秦铁骑,还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局面。 战国四大名将,个个都有这样的实力! 他看着王翦,正色道:“假如,赵迁重用李牧,三军任他调用,你有多少把握?” 王翦想了一会儿,道:“赵国城池易守难攻,在这样的情况下,末将只有五成把握。” 第311章 烽火 一路上,除了遇到一些战斗力低下的土匪外,倒还顺当。 撩阳。 “苏儿,下来了!” 嬴政抱着扶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迎面看到的便是高大的城墙。 强壮的士兵们驱赶着抓来的赵国男丁,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们身上,命令他们干活。 偶尔一两个劳工倒了下来,士兵头头用鞭子抽打着,见他没反应,也就让人直接扔到一边,自生自灭了。 可以说,这就是大秦士兵在肆意的践踏着赵国人。 然而,战争就是如此,怜悯敌人等同于把利刃插入自己的胸口。 嬴政让扶苏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没让他看。 “上去看看。” 嬴政摆了摆手,待到王翦吩咐好手下人之后朝城墙上去。 城墙很高,从这里可以看到足够远的四周——群山巍峨,延绵不绝。 嗯? 不多时,他看到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庞清秀,很熟悉。 “那是王贲?” 他转头,看向王翦。 “是的。”王翦点头,看着王贲的侧脸,道,“他实在想来,末将就让他监管城防了。” 嬴政颔首,来到了王贲那边。 “大王?” 王贲起初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嬴政扶起了他,笑道:“怎么,青青孩子生了?”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王贲时的情景,以及王贲对他父亲的承诺。 王贲点头,还略微有些腼腆。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父亲是大将军,你可不能只干监管劳工的活。” 他想了想,满不在意的说道:“这样,半年内就要再次大规模进攻赵国了,你做先锋吧。” 言罢,他一边逗着扶苏玩,一边走着,查看四周的情况。 “谢大王!” 王贲激动万分,深深的躬身行礼。 王翦虽然不曾说一句话,但他的心中对嬴政更是万分感激。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战事胜利,王贲作为先锋功劳很大,足以胜任将军一职了。 要知道,大秦军队中有无数个将军盯着先锋呢,他即使是主将,也无法直接给王贲这个机会。 一战就会成名的机会! “烽火江山啊!” 嬴政站在城墙上,看着附近的一切,听着劳工们沉重的呼吸声,不免心生感慨。 一个月后。 “将军不必再送了。”嬴政示意王翦退下,送的够远了。 他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足以安全抵达大秦境内。 “王贲,不要让寡人失望。” 他朝王贲挥了挥手,抱着扶苏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的刹那,他心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一座山。 可是,除了草木外什么也没有。 “父亲……” 扶苏身边小手,调皮的拽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细想,朝扶苏做了个鬼脸。 山上,荆轲随意的靠着一株巨树,远远的看着那辆马车。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跟过去。 转身,朝北方而去。 半月后,大秦。 嬴政回到了王宫里,安顿好扶苏之后,立刻派人再去打探徐福的下落。 除此之外,便是处理积压多月的公务,以及突发事件。 又一日,昌平君来到了这里,说道:“大王,前些日子您不在,燕国已经将太子丹送来了。” 嬴政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在意。 “只是……” 昌平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又不敢说的。 “说。” 嬴政开口,不容拒绝。 昌平君道:“丹经常醉酒,一醉酒就说起当年他在赵国的事。” “这有什么?” “只是……”昌平君硬着头皮道,“还顺带提起大王您当年在赵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嬴政已经明白了。 虽然他一穿越到这里就是大王,但是历史上的嬴政在赵国做过质子他还是知道的。 想必,太子丹心里不舒服,经常提起他作为质子的丑事了。 他淡淡的说道:“以后,他说一次你就断他一月的粮。” “是。” 昌平君躬身,退了下去。 至于嬴政,对这样的事根本没多大感觉,也就没有再问了。 转眼间,几个月时间悄然过去。 “公输平、公输成已学成”。 不久后王翦传来了密信。 嬴政当即下令,再次举兵,攻打赵国。 战火,烧红了整片天空。 公元前234年,秦王政十三年,王翦挥师东进,攻下赵国多座城池。 秦国大将桓齮攻邺,赵国将军扈辄出兵抵御,双方大战于东崮山,扈辄兵败。 桓齮乘胜追逐,连破九城,斩杀扈辄,更一举杀了赵军十万人! 一时之间,扈辄名气大造! 天下人,纷纷记住了这个名字! 公元前233年,秦王政十四年,桓齮又乘胜进击,率军东出上党,越太行山自北路深入赵国后方,攻占了赤丽、宜安,进攻赵的后方,直向邯郸进军! 此时,赵国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赵迁,更是彻夜未眠,就是他这样不管不顾的人,也开始慌了。 第312章 终 公元前234年,桓齮势头正盛,率军再度攻打赵国。 然而,此刻的赵王将李牧从北方调了下来,赵军上下一心,打败秦军。 秦将桓齮逃走,并为了遮羞,用回樊於期这个名字去了燕国。 公元前232年,王翦改变战略,一方面袭扰邯郸,一方面进军。 可是,李牧太强了,再加上赵军擅守,没能如愿。 “李牧,当世第一。” 月光下,王翦如此感叹道。 公元前229年,秦王政十八年,王翦乘赵地饥荒,长途跋涉派部分军队围邯郸,亲率主力东出井陉。 他使用反间计使赵王令赵葱、颜聚代李牧为将。 没了李牧,赵军还可能赢吗? 公元前228年,王翦大破赵军,平定东阳地区,赵葱战死,颜聚逃亡。秦军南下攻克邯郸,俘虏赵王迁。 公元前227年,燕太子丹派荆轲携樊於期头颅借口献图刺杀嬴政。 可是,关键时候他犹豫了,没有下出手,左右暗夜猎手找到机会,杀了他。 嬴政,不曾多说一句话。 公元前222,赵国公子嘉逃到代国称王。王翦之子王贲灭代,俘虏公子嘉,赵国最终灭亡。 在赵国之前,韩已经灭亡。 赵国灭亡后,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抵挡大秦的铁骑了。 公元前221年,王贲率军进攻齐国,齐王不战而降,天下尽归秦国。 之后,经过对匈奴、越族的战争后,秦的疆域空前辽阔,东达大海,西至临洮,“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家。 天下,彻底大一统。 嬴政,称“皇帝”,位九五之尊。 秦国前后用了十年时间就完成了中国的统一,从此结束了春秋战国以来诸侯割据混战的局面,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中央集权国家。 “如何才能救下她?” 可是,嬴政对比毫无兴趣,他只想救下楚晴儿。 徐福他早已找到,只不过楚晴儿瘟疫未曾治好,一直是昏死状态。 而徐福,声称天下有仙人,他见过,只要找到就能治好。 嬴政本不相信,但他不希望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大一统之后,他无心政事,专注于徐福的炼丹,以及出巡寻访仙山。 对于大秦,他不闻不问,心中只有楚晴儿。 他厌了,厌倦这个世界,只求楚晴儿醒来,隐居深山中。 朝中大权,尽在陈高和李斯手中。 公元前210年,他第五次东巡,带着昏睡的楚晴儿,和徐福一起寻找仙人。 在此期间,陈高自称本姓赵,改名赵高,联合李斯,伪造旨意,逼扶苏自杀,扶持嬴政与胡姬之子胡亥。 东巡途中,赵高以为嬴政已死,但是他却还活着。 只不过,他早已无心这些,扶苏已去,对这个世界更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了。 他带着楚晴儿,行走在历史长河边。 平定六国之时,他获得了玄机阁当初提到的那把剑。 那把剑,可以保证不受岁月的侵蚀,长生不老。 嬴政将剑放在楚晴儿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活着。 就这样,看着历史一遍遍的在他身边进展着,他像过客一样茫然。 他的声音,无比的深沉,也逐渐长了白发。 可是,他死不了。 他守护着楚晴儿,一直活着。 从大秦,到大清,再到二十一世纪。 “老师,好了。” 某处实验室里,一个中年人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看着计算机显示的数据,一脸喜色。 入夜。 “主人!” 他,无比恭敬。 “噗!” 嬴政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他研究时空穿梭很久了,为的就是回到古代,拉回当年的自己。 他不想,那些痛苦的回忆陪着他,却又死不了。 至于其他的穿越者,他必须用他们的生命来给自己足够的力量,因为二次穿越是有违天和的,他需要这些力量。 终于,他回到了那里,那个时间。 大秦。 雍郊。 林间。 “你愿意回去吗?” 身穿黑衣的嬴政看着眼前的自己,沉默许久,问了这句话。 那人考虑许久,摇了摇头。 “真的不愿意?” 他不知道自己希望是什么结果,可是他还是想多做些努力。 然而,那个刚到这里的他,那个尚未体验到伤痛的他问了些问题,最终还是拒绝了。 就像历史一样,他无法改变,同样的,也无法改变当初自己的想法。 他按下手中的按钮,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他低头,落寞。 在熟悉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朝外婆留下的老房子而去。 楚晴儿的一直昏睡,放在那里,不曾醒过。 “老头子,穿越吗?” 路过一个地摊,那个猥琐的摊主笑道。 嬴政杵了许久,摇了摇头,走了。 不久后,到了家,他轻轻的敲门——这是习惯,事实上,不会有人开门。 “咯吱——” 可是,门开了。 他又看到了那张笑脸,那张他看了两千多年也看不厌的脸终于又露出了笑容。 落日。 余晖。 夕阳正好。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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